梁咏雯笑她从小就是为了一个面子,做出许多啼笑皆非的事。谁能想到,易思龄一门心思考剑桥就是为了和拿到牛津offer的陈薇奇一较高下。
她要证明自己不输给任何人,虽然出发点奇奇怪怪,但好歹,结果是好的。
“好好好,我和你爹地,还有你那三个脑残粉都等你安排,有用得上的你就开口。”
脑残粉自然是老二老三老四。
又让梁咏雯保守秘密,易思龄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梁咏雯就把好消息告诉易坤山,易坤山高兴得拍大腿,开了一支蒙哈榭特级园,配晚餐的清蒸苏鼠斑,一边吃一边唠,从易思龄刚生下来的朝霞,说到易思龄嫁人那天的风光,最后醉倒,被梁咏雯嫌弃地赶出主卧。
次日,易思龄要上班的消息传遍易公馆。
易琼龄知道这事后气得哇哇大叫,在群里发疯:【@Mia@Mia!听说你要上班了?怎么回事??】
【是不是姐夫对你不好!pua你把当劳动力!气死我了,我要杀来京城给你撑腰!】
【想到公主早起上班打卡,还为男人打工,我这心里就难受[大哭]】
刚刚才在系统上打卡成功的易乐龄:【…………】
易乐龄已经心如止水,默认了自己是易家的天选打工仔,就活该早八晚七无双休。
易乐龄:【@Della,我给你请一个语言管理老师,你好好学一学。】
易琼龄嘟嘴:【学什么?】
易乐龄:【学怎么少说话!】
老三喝着热乎乎的豆浆,在赶早课的路上回消息:【什么打工?我怎么不知道?】
易琼龄切一声:【你肯定不知道,你现在是京城小妞了,不是港岛辣妹。】
老三:【……信不信我杀回港岛揍你[微笑]】
易思龄这几天都没有睡懒觉,九点半就起了,她决心稍稍把生物钟往前拨一个小时。到九点一刻,铃声像潮汐海浪,扑面而来,吵得她骂骂咧咧爬起来关闹钟。
群里已经闹翻天。
易思龄蹙着眉,水眸懒怠地耷拉着,【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去蓝曜上班??】
老二:【爹地说的。】
老四:【老头说的咯!】
老三:【刚刚听她们说的!】
易思龄:【我只告诉了妈咪!老头怎么会知道!】
易琼龄觉得公主傻了,一个被窝里睡觉怎么会有秘密。肯定什么都说啊。
易思龄:【你们没告诉别人吧?】
易欣龄:【啊…我刚才告诉宁宁了…怎么?这事还要保密?】
易思龄:………
易公馆全是守不住秘密的大嘴巴。
易欣龄信誓旦旦下保证:【放心,公主!我交待宁宁了,让她不准说。】
当天晚上,整个谢园都知道大少奶奶要去集团上班。杨姝桦很夸张,打算给易思龄办家宴庆祝入职,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管家订了大批新鲜的弗洛伊德玫瑰花,把餐厅布置得像花房。
易思龄购物回来后才发现大家都到齐了,等着她回来开席。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些花,看着琳琅满目的晚餐,“这是?”
谢园众人各有各的繁忙,晚餐并不经常在一起吃,想凑齐所有人也很难,除非是逢年过节。
但今天到得很齐。
谢温宁牵着一把彩色气球走到易思龄跟前,笑盈盈地递过去,“Suprise!大嫂!”
“庆祝大嫂明天入职蓝曜,成为福娃娃最漂亮的总裁!原谅我大嘴巴,把这事告诉妈妈了。”
易思龄被惊喜击中,眼中的高兴藏不住,在暖色的灯下,流水似地淌出来。她仰起头,看着空中飘荡的气球,每一只都系着蕾丝蝴蝶结,上面无一例外,写着:【14001】
“这是谁写的?”易思龄猛地牵紧气球绳,惊讶地问。
谢温宁和谢明穗相视一笑,就知道这串数字是大嫂和大哥的摩斯密码。难怪大哥不肯说,只漫不经心地在气球上依次写,再让她们猜,猜对也没奖。
“还能有谁,当然是大哥啦!气球是我和小哥扎的,字是大哥写的!花是大哥赞助的,红酒是二姐赞助的!当然,一切的总指挥是妈妈!”
易思龄微微抿了下唇,被花被食物被气球被一切缤纷氛围弄得缭乱的目光收回来,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含笑回望的男人。
人在家里,没有穿那些线条挺括到近乎锋利的西服,换上舒适随意的驼色开衫、休闲裤,手臂松弛地搭着靠背,点漆的眸在溶溶的灯光下很温柔。
两人隔着距离,很不经意地对视一眼。谢浔之唇角的笑更深,倜傥地坐着,也不动,难得如此慵懒。
才几秒,易思龄就羞赧地撇过头,手指紧紧捏着气球绳。
她在心里想,不懂自己怎么一看见谢浔之就很羞涩,脸也迫不及待得发热。
14001更是让她想起他们领证的那天。
“14001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那台法拉利的车牌也是这个数字…”谢温宁是好奇宝宝,期待地等待易思龄解答困惑。
可没想到易思龄和谢浔之一样坏。
“不告诉你,自己猜。”易思龄翘起唇角,抬手捏了一把谢温宁的脸颊。
这是她和谢浔之彼此才懂的情话。
他这样老土的男人,能想出这一句不容易。
热热闹闹地吃过饭,又切了一块芝士蛋糕,是福娃娃旗下唯一销量差强人意的明星产品。
谢明穗找时机把易思龄拐到一旁。
易思龄喝了一点小酒,脸蛋红扑扑的,精致的妆容没有斑驳,大眼睛莹莹地望着谢明穗,“怎么啦?”
谢明穗:“大嫂,大哥把股份赠予你这事,董事会已经通过了,明天举手表决走个过场就能签合同,但是你空降福娃娃任总裁这事他们还不知道,明天大哥公布后,二叔三叔估计会不高兴,他们争这个位置挺久了。福娃娃一直是他们两方人马换着来。”
易思龄点头,“我听谢浔之说过。”
她这几天也不是只知道拉着小炸鱼和老三陪她购物,还没上一天班,上班的look就买了不下十套了,她做了有关福娃娃的背调,谢浔之也跟她分析了如今蓝曜集团的大致情况,但谢浔之说的那些是非常冷静客观的分析,几乎不带个人主观色彩。
谢明穗怕易思龄受欺负,要提前告诉她,“明天开会,他们肯定会说什么,大嫂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做晚辈的,不好说长辈的坏话,但不说我怕你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明穗润了下喉,“二叔其实挺好的,也没什么大野心,就是二婶心气高,总不满二叔在集团没有话语权,会怂恿他争一些蝇头小利,还喜欢把范家的人都安插进来,范家做的部分产业是蓝曜的下游,反正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过他们也造不出大风浪,大哥看在亲戚的情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这边也是。范楚桐你见过的,她就是二婶的亲侄女,当初是二婶跟大哥开口,要把范楚桐安排进来。”
“三叔呢,野心比二叔大,也比二叔贪,乐泉公司、制造业板块、东南亚这边的业务都是三叔把着的。三婶没什么背景,娘家在蒙城做奶牛养殖业,也全是靠着蓝曜,百分之八十的订单都是来自乐泉。三婶娘家也有一半的人在蓝曜工作,还有啥远房亲戚的,我都数不过来了。”
易思龄头都大了,总结谢明穗说的:“你们蓝曜到处提供就业岗位!造福千万家!”
再糙一点,但凡沾亲带故的,都趴着这艘巨轮过活,恨不得把家里的亲戚保姆司机猫猫狗狗全部挂靠进来领薪水。
谢明穗苦笑,“没办法,蛋糕太大了,就是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这次福娃娃总裁的人选,三叔这边是推举王熠,王熠这人性格我不太清楚,没打过交道,但她是黄威的情人,乐泉的市场总监,黄威力保她上位。”
“这个王熠和我一般大吗?”易思龄插问一句。
“和我一般大,也才二十六七吧……二叔是推荐范楚桐,你懂的,肯定是二婶出的主意。你空降动了他们几方人马的利益,我猜他们明面上不敢找你麻烦,私底下也会耍点小手段,让你工作开展不顺利。大嫂,你得小心点,福娃娃池虽小,但王八多,很多关系户……曾经也有人想改革福娃娃,但都没办法,根本改不了,底下人不听啊,各个都有关系有背景,压根不把调过去的总裁当回事。”
她说话有格外幽默的一面。
池小王八多。
易思龄被她奇妙的比喻逗笑,双眸在夜色中也如此清亮,“我懂了,谢谢你,穗穗。”
谢明穗说这一番话,就是在把她当自己人。
她们已经成为了家人,是利益共同体,是互帮互助的一大家子。
易思龄突然抱住谢明穗,两个女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一道是高傲的玫瑰香,一道是清婉的兰花。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穗穗,谢浔之说了,你对福娃娃有很深的情感,相信我,我会让更多人喜欢福娃娃。”
晚上,易思龄洗漱完就乖乖躺在床上。还是那架拔步床,新床已经订制好了,她临时说懒得换,就睡这架。
拔步床免遭淘汰,松一口气,继续精神抖擞为这对新婚燕尔的主人服务,保证坚固牢实,抗震抗压。它可是和故宫的那些宫殿一样,全卯榫结构,一颗钉子都没有,扛十级地震都没问题,何况他们小小的玩闹,偶而疯狂的晃动不值一提。
谢浔之把手机拿远充上电,回头就看见易思龄在那发呆,他走到床边坐下,点了点她柔软的脸,“想什么。”
“…少管我。”易思龄哝哝低声。她在想明天的事。
谢浔之无奈地看她,“你和明穗说了些什么?我能听听吗。”
易思龄:“就是你给我说的那些,只不过穗穗说出来比你有意思。不像你,一板一眼。”
谢浔之:“我有一板一眼?”
易思龄点头。
谢浔之叹气,俯身过去,把她压在床头细细密密吻了一阵,又在她唇角辗转,这才稍稍后退一厘米,用这样极近的距离,锁着她,“还一板一眼?”
易思龄呼吸都涨潮,吃到他嘴里淡淡的甘草薄荷牙膏的味道,她人都被吻软了,还是调皮,就不说让他高兴的话,哼了声,“就有。”
谢浔之笑了声,洗过澡后的面容很清隽,额发没有用发胶固定,慵懒地垂下来,单看脸,他此时很像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只不过那身上历经千帆的沉稳,和掌控一切的意气风发是大学生没有的。
他最后亲了易思龄一下,清淡说:“昭昭,你故意调皮惹我,我也不会满足你的心愿。明天你要早起。今晚不行。”
说罢,他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规矩地躺在易思龄身边,打算睡下。
易思龄愣了下,思考他的话,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谢浔之!”
易思龄气得一个翻身跨坐在谢浔之身上。
就像骑那匹看似稳健,实则晓勇野性的阿哈尔捷金马。
但谢浔之比那匹马到底周全多了,她猛地跨坐上来,他怕她摔下去,手臂妥帖地托在她身侧。
两人一高一低的视线在狭窄幽暗的空间里相撞。
“昭昭,睡觉。”
“你惹我!”
“没有惹你。”
“就有!”
谢浔之忍着突然而来,迅速又不讲道理的胀痛,把易思龄从身上抱下来,让她乖乖躺好,手掌盖在她睁得圆溜溜的眼睛上。
“睡觉。”
沉沉的两个字。
次日,谢浔之晨跑回来后洗澡,发现易思龄正在浴室里刷牙。易思龄在镜子里瞪他一眼,让他把惊讶收一收。
谢浔之垂下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收拾妥帖,谢浔之戴上易思龄在巴黎为他买的一支金色鹦鹉螺。那对红宝石袖扣仍旧爱不释手,昨天戴,今天也戴,多戴几次,易思龄就会一边嫌弃一边给他送新的。
她是嘴硬心软的小朋友。
他屡试不爽。
早饭快吃完,易思龄才慢悠悠地出现在餐厅,一身明媚夺目的中国红让谢浔之眉目一动。
那样饱和度浓郁的红色,利落又娇矜的剪裁,被她穿得没有丝毫刻意,对受人瞩目一事有着游刃有余的松弛感。
谢明穗:“大嫂,你绝了。”
易思龄笑着回应:“漂漂亮亮上班也许是我最大的工作动力。”
谢浔之轻笑出声。
吃过早饭,谢浔之让易思龄坐他的车一起去集团,易思龄晃了晃手中的法拉利钥匙,“不要,我有车。”
“开跑车上班?”谢浔之微笑。他古板的一面又上来了,开跑车上班他不能苟同,但不表现出来,只是温和地询问。
易思龄怎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心里嘀咕一句老古板,“我爹地和老二坐直升机上班。我还只是开我的14001呢。”
谢浔之:“…………”
港岛比京城管控宽松,在城市里也能允许私人直升机活动。
“好。”谢浔之不会强行让她做不高兴的事,只绅士地叮嘱:“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开太快。若是飙车,就不准你开了。”
让她玩得高兴就行。
“哼。”
易思龄懒得理他,跟她爹一样。
她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限速七十,她开六十九那种。
每月的偶数周周一九点,是惯例的蓝曜董事会议,由在集团内担任职务的董事和高管参加。
今天会议明显很热闹,一些平日里不来集团露面的股东也到场了。因为谢浔之要赠予部分股份给妻子,需要走举手表决的流程。
“二哥,你听到风声没,浔之已经选好了福娃娃新总裁。”谢春华对易思龄占股一事不太感兴趣,总之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这股份早赠晚赠都是会赠的,还轮不到他说话,他比较关心自己的利益。
“我没听说啊,怎么,你听说了?”谢敬华装傻。
来开会之前他还跟老婆保证,肯定给范楚桐拿下福娃娃总裁一职。他可是都私下跟谢浔之通气了,总不至于侄儿这点面子都不给。
两兄弟互相笑对方老狐狸。
场面直到谢浔之进来,才安静不少。几分钟后,易思龄掐着点进来,一身恃靓行凶的红色霎时就成了这暮气沉沉的会议室的唯一风景。
众人都互相使了个眼色,心思各异,对这位未来董事长夫人,风光无限的港岛名媛持各自的保留意见。
谢浔之一幅公事公办的表情,冲易思龄颌首,手指点了点他身边的位置。
易思龄心里想笑,但面上高冷,一丝表情都没有,高跟鞋迈得稳健,走到谢浔之身边坐下。
会议一切平顺,对于谢浔之赠予股份一事,股东几乎是全体一致通过,合同上签字落章,流程走得很快。
签字的时候,谢浔之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那支万宝龙大班149,拇指顶开笔帽,绅士地把笔递给易思龄。易思龄看他一眼,接过,和他用同一支笔签下这份合同。
“恭喜啊,易董。”
“恭喜恭喜。以后蓝曜在谢董夫妇的带领下,一定能越来越好!”
易思龄从善如流:“谢谢。”
百分之三的股份,放在蓝曜这艘巨轮,分红能抵几个小型上市公司,旁人不可能不眼热。
会议按照流程继续,所有的提案都表决过后,谢浔之这才开口,“有关福娃娃总裁一职,我已经有了人选,今天趁着大家都在,宣布一下。”
谢敬华眼睛一亮,摇杆也挺直。
谢浔之面容沉肃,语速不紧不慢,像钟声,敲在某些人的心头:“我和穗总,魏总商量过后,一致决定,聘请易思龄女士作为新任福娃娃总裁。”
“…………”
“…………”
“???”
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公私不分也太明显了,赠股份还不够,还要赠福娃娃?周幽王为讨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
“谢董!我觉得这个提议还有待商榷。”谢春华开口打破沉默,“思龄,不,易董虽然成为新股东,但她毕竟从未在蓝曜待过,就这样贸然让她管理福娃娃,会不会……”
“对其他公司的老员工有些不公平?”
“况且易董如此年轻,又没有经验,我想,还是要再斟酌。”
谢敬华人都懵了,没想到杀出一个易思龄,他这跟老婆和侄女怎么交待?
“是啊是啊,浔之,你再想想,思龄这么年轻,若是想来蓝曜上班,多得是合适的岗位,我觉得风曜文化这种时尚传媒行业才更适合思龄。福娃娃真不合适。”
谢浔之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易思龄先开口。
那曾经在他吻中变得娇滴滴地,软哝哝地声音,如此利落,明亮,化成一把轻盈的刀。
“三叔您推荐的王总监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岁,二叔推荐的范部长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大家不都是年轻人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太年轻呢?”
易思龄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谢春华蹙了蹙眉,语重心长说:“思龄…三叔不是这个意思,还不是怕你没经验,福娃娃总裁又枯燥…”
易思龄挑眉,直直看进谢春华眼底:“三叔是觉得,我一个星顶集团的董事长,在经验上还比不过一个乐泉的市场总监?”
爹地说的没错,人就是要顶着几个title去唬人。
她来福娃娃叫什么经验不足,这叫下凡。
“还是…”易思龄顿了顿,轻描淡写,“您的意思是谢董选我,这叫用人唯亲,经验不足。”
“………”
第64章 比翼双飞
易思龄是不好惹,娇纵,又不讲道理的大小姐,人人都知道。港媒写有关她的个人报道时,总要用上恃靓行凶这个词。
此时此刻,这间会议室里的所有蓝曜高层都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大小姐。那就是别想她看谁脸色,谁说了什么让她不舒服的,她就得让谁更不舒服。易思龄不需要像谢浔之那样,端着大集团领导者的威严庄重,要制衡,要容人,要海纳百川,她就是可以娇纵。
什么星顶集团的董事长,谁不知道易思龄能当上这个董事长是靠她有个好爹。但没办法,这个title太唬人了,世界顶级奢华酒店,给易思龄带来的不止是每年数亿美金的收入,更是一张直通名利场的名片。
何况她接手星顶酒店后又没把酒店玩死,还玩得风生水起,不是和奢牌联名,就是和世界顶级艺术家合作,制造各种噱头,营业额年年上升。
媒体说易思龄是营销天才。
会议室鸦雀无声,舌灿莲花的谢春华也找不出反驳的地方,就这样尴尬地看着易思龄。
星顶集团的董事长肯来福娃娃工作,这说出去是行业内的大新闻。
谢浔之:“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不再过多讨论。”他看一眼魏肇阳,“魏总,等会你带易总去签聘用合同。薪资待遇方面你和易总商量,尽可能满足。”
魏肇阳:“好的,没问题,谢董。”
这件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众人心思各异。有为福娃娃这个百年品牌而惋惜的,有不满谢浔之公私不分拿福娃娃去哄老婆的,更有看好戏的,总之大家面上都复杂而微妙。
散会后,魏肇阳抱着一堆资料急匆匆回了办公室,老大交待的任务,他赶紧去办好。谢明穗给易思龄偷偷比了个赞,也神清气爽地回了财务部。
易思龄慢悠悠起身,刚要扭头就走,被谢浔之叫住。
“易总。”
他有一把极好的嗓音,厚实,低沉,有磁性,不过是简单的易总两个字,居然让易思龄心脏一抽,砰砰地跳。
他第一次叫她老婆的时候,她也是心脏砰砰。
谢浔之淡淡地看她一眼,面容温沉,看不出情绪,“来我办公室,有些工作细节要和你商讨。”
易思龄跟上去,和他并排走在一起,娇贵的红与沉稳黑色相映,像坚实的土地上开出一朵玫瑰花,如此般配。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牵手,甚至没有看彼此一眼。
到了办公室,门阖上的瞬间,谢浔之扣住易思龄的手腕,把她往墙上一压,速度太快,易思龄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那串华丽的红宝石珍珠项链晃出波光似的影。
他温柔地把手垫在她的后脑勺,双眸灼热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干嘛啊!”易思龄声音很软,明亮的眼睛觑着她,心跳在打鼓。
谢浔之拿目光描摹着她精致饱满的唇形,口红均匀覆盖,心中涌出想弄花的念头。
“刚刚表现很好。”他克制地说。
“我知道很好!”易思龄脸上发烫,抗议地推了他一下。
“你知道是你知道,我赞美是我赞美,这不冲突,老婆。”谢浔之温和地看着她,深呼吸两个来回,最终,吻还是没有落在她唇上。
不忍心破坏她今天精心而完美的造型,他还没有堕落到这般田地,不过是看见她一身鲜红,宛如飒爽的女将军,在那间沉闷的会议室大杀四方,对她的迷恋又上升一层,仅此而已。
他堪堪维持稳重风度。
温热印上耳廓,深深浅浅地辗转,吻弄,含吮。
易思龄在他怀中逐渐发软,像是有电流从耳廓抵达心尖,她委屈地撅着唇,觉得谢浔之好烦,为什么要撩她。
在会议室有多正经威严,现在就有多轻浮败坏。
意犹未尽的亲昵过后,谢浔之又恢复工作的状态,给易思龄倒了一杯气泡水,杯子自然不是被她嫌弃过的纯白瓷杯,而是从谢园带来的一只星芒水晶杯,放在办公室,作为易思龄的专用。
“找我什么事。”易思龄喝了一口,感受着气泡在舌尖上噼里啪啦炸开。
刚刚没有接吻,她潜意识里有些失落。这种失落很隐蔽,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谢浔之温和地说了一句稍等,拨通内线,让等在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长相清秀,气质成熟的年轻女人。
谢浔之:“她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行政秘书,在蓝曜工作八九年了,各方面都很优秀,之前在人事做过几年。我让她跟着你,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张箐欠身,打招呼:“您好,易总,我叫张箐,以后就是您的秘书了,有任何事您吩咐我就好。”
易思龄喜欢这份大礼,她正愁在蓝曜没有自己人,笑盈盈地朝谢浔之投去一瞥,意思是她非常满意。
谢浔之哪里看不出她小朋友一样的娇气,只是笑而不语。
易思龄伸出手,“你好,张秘书,以后一起工作,互相指教。”
张箐犹豫了片刻,不是不想握,实在是被易思龄满手的珠光宝气吓退。
那无名指上戴着澄净的钻石对戒,食指还戴了一只富丽堂皇的花环款红宝石戒指,手腕上更是叠带两支满钻手镯,伸出来的时候,钻石和钻石之间发出叮咚的悦耳声。
她就是买假的也不敢买这么大的克拉。
易思龄也不放下,仍旧明眸善睐地望向她,张箐恭敬地伸出手,轻轻握上这只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养出来的纤纤玉手。
她决定今天不洗手了,掌心都被易思龄熏香,好好闻的味道。
“那就不打扰谢董啦,我让张秘书带我去看办公室。”易思龄跃跃欲试,一点也不想呆在这。
谢浔之看出她的迫不及待,心中的情绪很复杂。他感同身受了易坤山在易思龄出嫁那天的心情,想把她留住,但不得不看她走出去,拥抱广阔。
最后只能沉沉道:“中午一起吃饭。”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赶在易思龄拒绝之前,平静地说:“带你去食堂,你不是一直想吃?”
易思龄想了想,嘟囔着:“可是我想和穗穗一起吃食堂…”
谢浔之很强势地替谢明穗做了安排,“明穗她今天不吃食堂,她有饭局,我陪你吃。”
张箐埋着头,目瞪口呆。
这对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行吧,那你陪我吧。明天我和穗穗吃,你不要插进来。”易思龄勉强同意了。
张箐肃然起敬:“………”
蓝曜大楼是一栋八十层高的超甲级写字楼,每家子公司都在这里设立了办公点,一些和蓝曜合作的银行,企业,单位都有设点,六十到七十层是一家对外营业的高端商务型酒店,四十七层还有一家高端艺术中心。
易思龄拿到了自己的工牌,张箐说她的牌拥有总部最高权限,能刷开谢浔之的办公室。
“刷开他的办公室就叫最高权限嘛…还挺给自己贴金。”易思龄笑着把玩工牌,一边撒娇地说。
短短几步路,张箐已经对这位传说中的大小姐有了浅短的认识。即使很浅短,也足够推翻她之前的所有看法。
易思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魅力,会让人不知不觉喜欢她。
至于工作上的能力,张箐还没有领教过,持保留意见。可不论怎样,她以后就跟着易思龄了。
她被谢董指定去给易思龄当秘书,董事办的其他人明里暗里都很同情她。跟在大小姐身后当秘书岂不是很惨?跟着谢董,虽然忙些,但好歹不用当爹又当妈,当牛又做马,而且从董事办调去子公司,就是下放,工资没变,但很多隐形的福利都没了,升迁途径也窄了。董事办可是整个集团的权力中枢,实习秘书走出去都昂首挺胸,人人都巴结。
张箐不计较这些,她是从农村里考出来的小镇做题家,老实本分,勤劳吃苦,凭自己的能力做到董事办二级行政秘书,她就希望跟着易思龄之后也能充实一点,别天天闲着,她闲不住。
“对了,张秘书,你本来是董事办的秘书,现在跟着我岂不是算发配边疆?”易思龄把员工卡一收,抬眼看过去。
张箐没在职场上听过如此直白的话,发配边疆…
有些尴尬,也很紧张,正想着如何回能让大小姐满意,就听见易思龄继续说:“你放心,跟着我,不会吃亏。我可不是那种小气巴交的老板,下个月开始,工资我先给你涨三分之一,年终奖这些,等我上手了再给你安排。你安安心心跟着我!去了福娃娃,你就只听我一个人的,不用怕得罪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