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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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头米一百二一斤,竹菇开伞的一百六十七一斤,不开伞的一百八十七一斤,裙菇一百八一斤,大米两元一斤;
我想着既然蘑菇比鸡头米贵,要不换的大米也多些?”范进算账道。
购物商城里的大米真便宜呀,相反这些漫山遍野都是的菇子却贵的离奇,但是他们不能换的大米过多。
大米九文钱一斤,菇子新鲜的大多十多二十文,他们要是换个十几几十斤大米,那太打眼了!
水清本意也是菇子多换些大米,蘑菇和鸡头米都是季节性非常强的食物,过了那个季节就没了的东西。
鸡头米已经下市,鸡枞菌和竹荪最晚到十月底也没了,到时山水村的村民想靠勤劳挣钱也挣不成。
当然,她也挣不到了。
所以趁现在下雨菇子多,山水村的人捡的菇子越多,她也就挣的越多,换了大米后,村子上的人富裕了也是好事。
差距过大会惹人眼红,但大家大差不差,只会想着更加勤快努力,将日子过的更好。
“你看,开伞的竹菇换三斤大米,未开伞的换四斤大米,裙菇也是四斤,怎么样?”
范进想到这比府城里的多,但好在只是翻了一番,不算太夸张。
而且捡菇子,哪怕是六七岁的孩童也是可以的,村子上人口多的人家,一天挣得可能比剥鸡头米时更多。
山水村毕竟是他出生以及长大的地方,感情不同,在能力范围内,他更加希望山水村的人过的越来越好——品行恶劣的人除外。
他应声道:“好,现在下了雨,半夜菇子就会陆陆续续冒出来,明日打早就能捡菇子了。”
水清望着窗外斜风细雨,茅草屋内一片昏暗,“等菇子季结束,咱们也开始盖房子吧。”
谁说南方就不冷的?这山水村虽然属于南方,但她问了,周边的人包括镇上的人都不知道大海为何物。
看来离大海很有一段距离,而且胡家以及范家都是吃辣的,她之前旁敲侧击问过村子上大娘婶子们烧的菜,大多也有辣椒。
水清推测,广宁府属于南方,只不过应该是靠近湖南等地的南方,不沿海、气候多雨潮湿湿润、夏季容易洪涝,冬季没有北方的严寒暴雪,却也透骨寒凉。
冬暖夏凉的砖瓦房,正是合适不过了。
范进嗯了声,他们已经卖了两批毛笔,如今手上存银有七八十两,等蘑菇季结束,进入十一月,盖了四合院后还能有些剩余存银。
房子是大事,是一天中待的时间最多的地方,上至百官下到平民百姓,谁都想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会在力所能及中,将自家屋子盖的更大更好。
他是凡世中一个俗人,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就蘑菇换购大米数量、盖房子时间达成一致后,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范进想到村子里听到的话语,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担忧:“听说黑子那孩子,在我大哥家住下了。”
水清这次是实实在在震惊了。
她婆婆家什么作风,她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伙食不说,那刁钻刻薄样,黑子竟然能忍?!
他为何能忍下?

白子谦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范家的人为了一点吃食言语挖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况且那吃食差到不能再差!
他白家最下等的奴仆吃的都比这好。
住宿更是没法说。
在水清婶子家,地方虽小,但对他一视同仁,和范叔江河湖大家一起居住。
他腿伸不直,他们也跟着伸不直。
可在这儿,范大柱他们是‘主子’,他是个下人,下人怎么能和主子一起居住呢?
扰了他们睡觉可就不好了。
而范老大家也没有多余的房屋床铺给他睡,所以厨房灶洞口就是他夜晚睡觉地方。
笼着范三柱给的破烂衣裳,白子谦只觉得幸福果然是对比出来的。
他在水清婶子家时,对比的是自家,只觉得水清婶子那儿哪哪都不好,如今到了范大家,才知道水清婶子那儿简直是神仙地。
可是,他还不能回去。
他出来时怕是早寒了水清婶子一家人的心,如今才知道有大米饭吃,肉和蛋他和晏秋星回江河湖五人并无差别是有多好!
而他却不知好歹的跑了出来,如今在外面吃了苦受了累,又舔着脸回去,他自己想想就躁得慌!
他想回去,但要有贡献的回去.....
“黑子,走了!天都亮了,还偷懒啥!”院子外传来范大柱不耐烦的喊声。
白子谦反应过来是喊他,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向蒙蒙亮的天色,不解问道:“还没吃早饭呢,不吃早饭就出去干活?”
在家不用说,在水清婶子家也是吃饱了早饭才出去干活的。
范大柱白眼快翻到天际,嘲笑道:“你想屁吃咧!
又不是农忙,谁家吃三顿?有两顿饭就不错了。”
范二柱在前面催促,“走了走了,别想偷懒,今天我负责监督你干活!
要是敢偷懒,我就柳条伺候!”
白子谦看着面前两人嘴脸,真真体会到什么叫小人得志,也切切实实懂了小人得志有多恶心。
他唯一庆幸的是临走前将贴身佩戴的玉佩送了水清婶子,不然必然要被眼前的两人收刮去。
他们可没有你的我的之分,在这一家人眼里,不管什么都是他们的!
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沿途碰上不少拎着竹篓背着竹筐的村民,老少皆有。
“奇怪,今天村子上的人咋这么勤快?这是全家出动去捡菇子吗?”孙金花领头走在前面,不解的咕哝。
“何止是全家出动,我看这人数,恨不得是全村人出动了!”范三柱嘀咕。
范二柱不在意道:“这有什么,谁叫她们之前不勤快,夏季的菇子可比现在还多。
而且那时候太阳大,晒起来方便,咱们家不就有二婶带着大丫二丫捡好晒干的菇子吗,足足一麻袋吧?够吃了。”
想到家里库存的干蘑菇,孙金花腰背挺直了,得意道:“大丫二丫干活是麻利,就是人蠢笨了些,现在全便宜了咱们。
她们现在就是没白天黑夜的捡菇子,累死累活也晒不到一麻袋!
况且咱家不仅有干蘑菇,之前夏季还晒了干豇豆、茄子条、干豆角、梅干菜.....足够冬天吃了,呵,她们也就是吃苦的命,比不了咱们。”
白子谦默默的想,晏秋星回已经吃上肉和蛋了,你还在得到她们之前晒干的一点干菜沾沾自喜。
他现在是明白范叔一家人勤快肯干,为何还过得那么苦了。
就因为有范大这一家人趴在他们身上吸血!
再勤劳的人家,也架不住七八人趴在他们身上吸血,何况这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一家人。
孙金花嘴上说着菜够冬天吃了,脚上还是跟随村子上妇人的脚步要去捡蘑菇。
没办法,新鲜蘑菇的滋味,哎呀,真是鲜掉眉毛。
她朝着路过的熟悉妇人喊道:“李大娘,你们这是去哪捡蘑菇?带我一个呗。
我家里干蘑老多了,其实不用出来和你们一起捡蘑菇的,但架不住我歇不住,就想着出来活动活动手脚。”
李大娘撇了撇嘴角,脸上只有无语两个字。
真是笑话,说的她们都是懒人一样,之前雨季,谁家没个几麻袋的干蘑菇?
李田田快步上前,拉着她娘催促:“娘,快点走,不然要少捡多少蘑菇呀。”
“是是,娘快些,闺女你说的对。”李大娘连忙顺势走了。
孙金花被人无视,脸色难看。
要不是老村长规定他们家不能去老二的山头捡,她还需要问她们?
小人嘴脸不能看,给脸不要脸!
走远的李大娘对女儿悄悄道:“可不能让她们知道菇子也能换粮食,不然说不定也像张秃子上次那样,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咱们好。”
这次范二小子是一家一家打招呼的,上次闹着退货的几家根本不在通知范围内。
孙金花更是从头到尾不在合作范围内,当然不能让她知道了,不然说不定又有的闹呢。
“对了,昨日你范二叔也没说一斤菇子能换多少大米,听说府城倒是能卖十几文一斤,但是也要卖得出去啊。”
到处都是的菇子,府城的那些人不会自己出来采吗?何苦花费十几文钱买一斤蘑菇吃啊。
有这个钱,买猪肉吃多好!
李田田也忧心,“别想了,水清嫂子是厚道人,一斤菇子换一斤半大米应该差不多吧?”
李大娘笑着打趣:“要是能换一斤半大米,那我连夜不睡也要捡菇子!”
反正她就爱捡蘑菇。
李田田才没把她娘的话当真,就算她娘能连夜捡,也要看得见呀。
不过家里冬菜备的足,且菜地里还有不少蔬菜,足够一大家子人吃了,蘑菇当不当菜吃并不是很重要,如今能换粮食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李大娘没管女儿想啥,她心里算到,要是一斤菇子能换一斤半大米,明年家里也有存粮了。
庄户人家不怕吃存粮,吃存粮更多的是高兴和安心,因为这代表着家里还有多余的粮食能剩下来。
就怕每年新粮一收上来就要挨家挨户的还粮食,到手的粮食立马少一半.....
晌午饭刚过,一筐筐一篓篓还带着新鲜水气的鸡枞菌、竹荪全部送到水清屋子前的空地上,等待称重。
送来的妇人们守着自己的筐子,交谈起来:“不知道咱家的能换几斤大米?”
“菇子捡起来方便,也没鸡头米费劲,怕是没有鸡头米多。”
“想啥好事哩?哪能和鸡头米比,我看呐,能有鸡头米一半就不错了。”

第五十九章 让范进一家人无立足之地
空地上谈论声热火朝天,水清出来后,立即安静到落针可闻。
这是之前卖鸡头米时形成的默契,毕竟人数多,称重报数算数的时候稍微嘈杂一些就有可能打断或者出错。
大家自发的闭上嘴,安静等待着。
水清看着空地上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的竹筐竹篓,眼里的喜悦比众人更甚。
她先宣布换购斤数:“开伞的竹菇鲜味少了许多,口感也不是很嫩,能换的大米斤数最少。”
排队等候的妇人们听到这儿,紧张到提起来的心渐渐松弛下来。
开伞的竹菇是不咋滴鲜美了,换不了几两大米很正常,毕竟她们自己也是挑嫩的打汤吃。
老的剁吧剁吧喂鸡鸭了。
“所以,开伞的竹菇换三斤大米。”
众多妇人惊讶的嘴巴张到老大:能不能把之前喂鸡鸭吃的开伞竹菇抢回来?
一斤开伞竹菇能换三斤大米啊,呜呜,突然觉得家里的鸡鸭好贵!
水清继续说道:“没开伞的一斤换四斤,裙菇也是一斤换四斤,听清楚了没?有想法的可以直接提出来。”
“是干的还是新鲜的啊?”
水清回道:“新鲜的。”蘑菇大多还是爱吃新鲜的。
听到是新鲜的,李大娘激动的拉着闺女的手,结结巴巴说道:“快、闺女,快,你快回去和全家人说,赶紧去山上捡菇子!”
李田田不等她娘说完,双腿飞快的朝家里方向跑去。
其他妇人此刻是欣喜又心急,只恨没有千里传音,不能通知家里人别吃晌午饭了,赶紧上山捡蘑菇去!
一斤换四斤大米!这晚上扎火把也要去捡啊。
“老天保佑,保佑天天下雨呀。”
“实在不行,三天两头下雨也成!”
排队称了重量的人群再没了之前的闲适,脚底跟抹了油似的一股烟跑回家。
生怕多说一句话少捡了一个蘑菇。
有蘑菇捡,且捡的蘑菇还能换成实实在在的粮食,整个村子上方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与此同时,范大木范前王麻子脸上也洋溢着喜悦,一扫前十多日的阴霾。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张秃子依然懒得上天,没有受多少影响外,他们三家日子都不好过。
尤其是王麻子,他这半个月在家里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难过。
以往整个家他当家做主,说一不二,儿子媳妇哪个敢不听他的话?谁敢顶嘴?
可上次退货后,范进无论如何不再收他家的鸡头米,而除了他们这几户人家,村子上其他人家热火朝天,他就是有心去挑拨,人家也不带搭理他!
家里人对他更是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尤其是几个儿媳妇,竟然敢明着说他老糊涂,猪油蒙了心,贪心不足,他让儿子拿棍子狠狠打一顿媳妇,儿子竟然说他老了就该好好休息,别整的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是他整的吗?明明是几个儿媳妇都不敬重他这个公爹!
他看向走在最前面身穿红紫色长衫的胖子,朝身旁的范前低语:“今日范二小子家的同窗来了,看他还能如何狡辩!”
范前心领神会,同样得意:“待会咱们就在村民面前拆穿他的把戏!
不光让他在咱们村子待不下去,在书院、在府城、在他的这些同窗面前,也将再无立足之地。”
前面引路的范大木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痛心疾首道:“我没想到堂弟作为一个读书人,没学会礼义廉耻,竟然学会了坑蒙拐骗,打肿脸充胖子!
可他也不想想,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换的粮食只能撑一时,时日一长没有粮食换了,他还不得暴露出来?况且粮食说不定还是打着富贵兄的名义赊欠来的!”
“他败坏自己名声就算了,如今却拉着富贵兄下水,心思恶毒啊。”
赵富贵一听很有道理,大脑袋瓜认可的重重点头。
下了雨,他锦布做的鞋子走在泥土地上,脏污不堪,就连长衫下摆也溅上了不少泥点子,本正在窝火,听到范大木的话后,突然觉得和衣裳鞋子上的泥点子相比,名声上的污点才是不能容忍的。
“坚决不能让范进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我本想念在同窗一场,放他一马,只是转念一想,他如此欺瞒同村村民,败坏的不止是他和我的名声,还有我们书院夫子名声,以及整个天下读书人的声誉!”
范大木三人连声附和:“对对!富贵兄真是大公无私。”
“赵公子说的真好。”
“天下读书人的声誉绝对不能被范进败坏了。”
路过自家时,为了壮大声势,各自回家拉上了家人。
范前范大木的家人齐齐出现了,王麻子的儿子媳妇们这次却是坚决不听他的话。
气的王麻子在门口跳脚辱骂:“一群没见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等我发财了,你们再凑上前别怪我不认你们。”
“不认就不认!爹你能不能好好的不作妖,别年纪一大把了还祸害儿女。”
“儿媳劝爹还是安分些好,家里日子本也不差,何苦再去做那些落不到好的事?”
“我去你们个娘的!一个个还敢教老子做事?”
见王麻子根本不是个听劝的,骂声愈发难听,各房砰的重重关上房门。
“看待会老子回来了打不死你们!”王麻子见喊不动儿子媳妇,又辱骂了一会,黑沉着脸撂下狠话走了。
左邻右舍留下做饭腿脚不利索的老人家暗自摇了摇头。
老人好,一大家子过日子才容易安生。
王麻子这是要闹得家宅不宁啊,怕是今后也像范家小儿子一样,得分家另过了。
不过分家了也好,摊上了这样一个不明事理又爱事事听他的爹,儿子媳妇跟着一起哪有好日子过.....
张秃子本来有些心动,不过在想到老村长的话后,懒的动弹了。
那么勤快做什么?
还不如躺着,他只要有个地方躺着就成,吃的好不好也没啥要紧的。
见张秃子也喊不动,范前几人气的大骂。
最后整合了一下,王麻子家就他一个,范大木家一家老的小的十三口人,范前家是九口人。
白子谦也在里面。
他看向最前面身穿紫红长衫一脸高高在上的大胖子,目光沉沉。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高地上时,近处捡蘑菇的人看到后,连忙去喊人。
没一会,一个传一个,大家急急放下蘑菇,大步朝高地汇集。
范前范大木等人看着越来越多的村民,一点不慌,甚至还有些窃喜。
正好,待会儿揭开范进夫妇二人真面目时,省的一个个告知了。
水清和范进正在后山上挖坑种树。
下了雨,泥土松软,不适合赶车,但适合挖坑。
他们得趁着天气还算暖和的时候,将果树种下,以待来年。
听到喊声,下了山坡后,见到房前空地上乌压压人群,范进和水清对视一眼,朝人群走去。
“小弟,你科考不中,大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想不到你读书不行,人品也不行!
作为你的大哥,我心里难受,面上无光啊。”范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先行给范进定了罪。
“哎,范家大小子,你有事直接说,哪能一上来就说进小子人品不行?大娘我看他人品好的很!”
“有事说事,你有什么证据就摆出来,不然我们可不认!”
“对!”
“说的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维护声。
他们不管那些虚的,只知道面前的人实实在在给了他们实惠!
没克扣斤数,也没有借机索要别的东西,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们信任范进一家人!
张金牛张银牛拿着扁担上前几步,挡在水清范进面前,浓黑眉毛倒竖,对上范前范大木为首的人厉声道:“你们今日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不然休想全须全尾的离开!”
“咋地?你还想动手?当心我们报官!”孙金花梗着脖子喊道。
“报官?官差来了我打的也是你!”
场面一时吵得乱糟糟,白子谦趁乱走到水清身后。
水清也发现了,这孩子黑倒是和在她这儿一般无二——反正在她这儿也是天天在外面干活,顶着太阳晒。
只是才短短几日未见,这孩子倒是精细了不少——俗称瘦了。
不过这也正常,孙金花家的伙食本就差,差不说,还有范母的分配制,也就灌个水饱吧。
“婶子,待会你就说白家”
水清诧异看向少年,只是少年话语被打断。
“证据?来来来,各位好好看看,这位赵老爷就是证据!”
范大木伸手,大声嚷嚷。
见所有人目光全部朝向他,得意的宣布:“赵老爷就是堂弟的同窗!
就是他口中收购鸡头米之人,大家伙问问,他有没让范进收购?有没有拿大米交换?”
鸡头米已经过去,大米切切实实搬回了家里,大家伙对是不是这个赵老爷并不是很感兴趣。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范大木松了口气,扫视了一圈周边的人。
怕了吧?
“大木,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鸡头米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只关心采蘑菇!”
“你耽误我们大家捡菇子的时间,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你闲着没事干,但我们有事做啊,你别尽整这些没用的好不好?”
“多大的人了,难怪一事无成,还精明人咧,我看是精明过了头吧。”
一波波的指责迎面而来,冲击的范大木目瞪口呆。
怎么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他不可思议的问:“你、你们,难道捡菇子能有大米重要?你们不关心鸡头米换大米,反而去关心那些不值钱的蘑菇?”
众人:呵呵,现在可不是不值钱了!
蘑菇也能换大米嘞,就你们不知道吧。
赵富贵见时机成熟,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跨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范进打着我的名义和你们承诺的事情,我在此申明,和我无关!出了问题各位只管找他便是。”
“你谁啊?”
“找你找的着吗?”
“大米给都给了,要你说啥子。”
他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人,咋跑出来了。
赵富贵被问的面色涨成猪肝红,他看向范进,颇为不满的问道:“范进,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说不清,咱们就要到书院夫子面前说道说道了!”
“这有什么说不清的?无非是我们不想被别人知晓真正的大买家,随口那么一说呗。
原就是担心有人使坏,想不到真的猜对了,不过这位赵公子、哦不,赵大爷,真是劳烦你老这么远过来,不容易啊。”水清接过话头说道。
被水清一口一个大爷喊着,赵富贵原本骄傲挺起富人象征的大肚子连忙缩了缩。
他刚想开口,又听水清问道:“赵大爷家是生意起家,难道生意场上的事不清楚?
还是说赵大爷一向干干净净连句违心话和打掩护的话也未曾说出过?那真真是个刚正不阿的清白之躯呐。”
别说违心话了,他脏的臭的事没少干,刚正不阿?清白之躯?这不是打脸吗。
赵富贵退了下来,范前不乐意了,不依不饶追问:“范进,你是我亲弟,你说说,这后面的大买家是谁?
你要是说不清楚,我这个当大哥的,坚决不能让你在犯错的道路上一错再错!”
围观的村民嗤之以鼻!
犯错的道路上,怕是范进这两个哥哥更想吧。
“当然是白家。”
赵富贵被肉挤成两条缝的眼睛一亮,想也没想的问道:“哪个白家?”
是他想的那个白家吗?
等问完抬头一看,这不是范前家的小仆人在说话吗?
其他人也是纷纷摸不着头脑。
“南都白家,号称白半城的白家,怎么?白家天南地北到处收东西,这点有何稀奇?”白子谦一身破衣裳,可打小见识的场面、白家给的底气,让他面对赵富贵时丝毫不怯场。
赵富贵不管四周议论声,哼道:“空口白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婶子,你拿玉佩出来。”白子谦对上水清提醒。
水清掏出玉佩,白子谦对赵富贵傲娇的一扬下巴:“看好了!无暇细腻、温润透亮,极品和田玉所做,你说说整个广宁府谁能有如此上好的白玉?”
面对莹润无暇的白玉,哪怕是最没见识的人,也知道是个好东西,何况赵富贵多少有些见识。
他端详了半日,说了声告辞,踩着泥泞头也没回的走了。
留下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不是在范大家帮工的那个小子吗?”
“话说白家这么厉害吗?”
“不对,他怎么没帮着范大家,而是帮着范进一家?”
“他到底是谁?”

第六十一章 回来了就好
范二柱火了,指着白子谦骂道:“你吃谁家的饭你知道不!当心回家了打死你!”
“黑子,快过来,你是我家的下人,就应该站在我家。”范大柱背着手,皱着眉,朝胡水清身侧的白子谦喊道。
孙金花双眼盯视着水清手上的白玉,老天爷啊,这得多少银子?
怕是有个好几两吧?
她咽了咽口水,随后沉着脸,对上水清质问:“老二家的,这玉佩是黑子的?
那你应该还给他,你一个大人怎么能要个孩子的东西!况且黑子是在我家吃喝,是我们养着他,他所有的东西也应该归我保管!”
水清对这个嫂子一点没好感,她正惊讶于少年站出来的帮助以及他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听到孙金花的话后,唇角扬起一抹笑,反问:“哦?你们家和黑子签订了卖身契?
给了多少银子的卖身钱啊?”
孙金花一愣,还要签订卖身契?给卖身钱?
她眉头皱到能夹死苍蝇,不自然的道:“这年头能管吃喝就不容易了,哪里还需要给卖身钱?那都是富贵人家坑人的手段!”
水清被惹笑了。
卖身不是坑人,给钱才是坑人?她这嫂子真是为了自身利益,多没脸的话都能讲出来。
“金花呐,你之前要卖两个侄女的时候,可没说那是富贵人家坑人的手段。”
“没签卖身契,给口饭吃,那不就是帮工吗?还打人?打死人?好大的威风。”
“就咱们村子里,老村长家都养不起下人哩,她家还养下人,先把自家吃饱再说吧!”
“什么下人不下人,咱们自己不去当下人就不错喽。”
最后一句话一出口,在场的除了孙金花一家人,全部笑了。
是啊,山水村地处偏僻,良田不多,多数是荒山荒地,外出打短工也没什么门路,以往穷的时候也不少人卖了儿女去给大户人家当下人。
范母卖田卖地,她家甚至现在沦落到和他们一样吃黑面了,连个苞谷面尚且舍不得吃,这才吃饱饭几年啊,还养下人?
“金花呐,虽说最近几年光景好,粮食收成不错,但你们也应该多存些粮食,这靠天吃饭哪有年年好的?
多存些粮食总归没错,倘若碰上灾年,不用卖儿卖女也不会饿死。
你家四个大小子,就你家那十多亩田地,加上你们三个大的,完全耕种的完,别养下人了啊。”许婆婆苦口婆心的劝道。
孙金花本就被众人笑的脸色通红,听到许婆婆的话后,呛声道:“呦,别仗着年岁大就给人意见。
我家十八亩良田,荒地多了去了,灾年?碰上灾年你们全饿死了我家也没事!”
有亲娘撑腰,范大柱立即活了,“你管我们家养不养下人,管得着嘛你!”
“灾年又咋的了?就算灾年,老天也要给咱们一点收成吧,大不了不卖粮食了,日子过的差些就是了。
再说了不是还有官衙吗?官老爷还要指望咱们这些人口当政绩咧,哪能让咱们饿死!”范二柱哼哼道。
周围年岁大经历过饥荒年的老人们沉默了。
二柱小子年轻没经过不要紧,但是他们不敬畏老天爷这不行。
饥荒年,好一点是有收成,但那也是绝对不够吃的!家里那么多人,给谁吃不给谁吃,看着粮食一天天减少,每样都是挖心一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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