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男人意外去?世, 婆家?想把还小的闺女?卖出去?, 连带着给她找了一个傻子换聘礼。
实在?是忍受不了,就偷偷带着孩子跑了出去?。
这一跑,就直接来到这边, 虽然曹同志没说自己老家在哪,但应该是离得特别远, 就是为了防止被那家人找到。
也庆幸现在?是八零年。
这要是早几年, 她就算是有勇气逃走, 也逃不到这么远。
光一个介绍信就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不过这也能说明一点?。
曹同志逃走的十分匆忙,她离开时除了带了一点?钱之外根本没自己的身份证明,这也是为什么她没去?其他?工厂找工作的原因。
哪怕曹同志的技术再好,那些大工厂都不可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除非她联系老家?的政府,提供相关证明, 她才有可能留下来。
但这样一来,她婆家?的人有心想找就能找到她现在?所?在?的位置。
或许是不想有这个隐患,曹同志拒绝了这个提议。
大工厂待不了, 便只能去?些小地方碰碰运气, 工地就是其一。
贺大贤叹气道:“你是没看到她们两母女?的情况,曹同志一个大人还能坚持坚持, 她闺女?那么小, 哭起来跟猫叫似的, 就那么点?大, 饿得脸都哭白了。”
他?先前就想着,不知道老板会不会将人留下来, 但他?们几个老伙计每人分一点?吃食给她们两母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饿死。
“还带着一个孩子啊?”袁古听得心里不由松动?了。
说实话,这人安排起来很麻烦。
性别是一方面,来历不明也是一方面。
把一个女?同事安排在?男人堆里,吃穿住行方面都得安排好才行,还是黑户,身份也得想办法给她弄一个。
哪怕手上?活好,也不是太值得……
可当他?听到对方还带着一个孩子。
内心中就有些迟疑。
因为感?同身受。
他?和江屿不也是被单亲妈妈带着长大?
小时候那段日子过得是真的太苦了。
苦到他?都不愿意去?回忆。
他?都稍微好一点?,好歹这里是他?的本家?,就算妈一个人抚养他?和姐姐,老家?的人时不时帮把手,也不至于冷死饿死。
可江屿和江阿姨却不同。
江阿姨是外来户,来的时候就独自抱着一个男孩,后来还是生?产大队孤寡的老婆子瞧着可怜,收留了他?们。
那老婆子年岁大,没两年就去?世了。
但好歹让江阿姨和江屿顺利留在?了他?们大队。
可江阿姨一个年轻的女?同志,而且听大队的老人说,江阿姨最开始来的时候虽然显得狼狈,但看她的模样以?及行为举止,显然不是吃过苦的姑娘家?。
又年轻又什么苦都没吃过。
还独自带着一个奶孩子,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
有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那些年有人能向?江阿姨伸把手帮帮忙,或许他?们两人的日子就不会那么苦了。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曹同志还带着一个孩子。
他?拒绝的话还真说不出口。
年幼时他?还在?责怪,责怪为什么没人能伸手帮帮他?们。
后面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家?庭,那个年头连自家?都顾不上?,哪有余力去?帮其他?人?
而现在?的他?,明明有这个能力,真的要视而不见吗?
“你先将她们安顿下来。”袁古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过去?,自己也点?燃一根,“我这边寻寻法子,看能不能给她们搞个身份,其他?的再说。”
总不能一直黑户,不然留在?他?这里也是个隐患。
反正他?会帮忙去?办,但要是办不下来那和他?也没关系了。
贺大贤立马说,“行行,老巩婶那边就一个人住,我让她们娘两先去?那边住住。”
袁古瞟了他?一眼,“这都安排好了,敢情早就知道我会留下她们?”
老巩婶是其他?工程大队的人,专门负责一日三餐,一个人搞了个小木棚住在?工地,就离他?们的工地不远。
贺大贤嘿嘿笑着。
自己怎么说都跟着老板好长一段时间?了,要不是因为他?人好,也不会想着以?后要跟着他?多干几年的活。
不是说百分百的肯定,但是曹同志这个情况再加上?她的手上?技术,大概率还是会被留下来的。
所?以?才会提前做好了一些打算。
他?倒是没好直接说,立马转移话题,“奇怪了,前面怎么那么安静?以?前来打饭不都是热热闹闹的吗?”
先前就注意到了,叶老板摊位那边显得很安静。
一条条队伍排的特别整齐,中间?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其中还有一两个刺头也是安静的不得了,老老实实排队、安安分分打饭,打完饭后埋头就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怎么看怎么古怪。
袁古听着笑了一声,“你来的晚,没看到一场大戏。”
可不是一场大戏吗?
虽然江屿说叶老板有分寸,但真正能看出来的又能有几个?
怕是过不了一天的时间?,整个工地都会知道叶老板有多狠,到时候谁还再敢欺负她们?
估计没几个敢冒着被砍刀砍的风险继续去?找叶老板麻烦。
再眼红也只能忍着,毕竟命就这一条,没了命还怎么去?挣钱?
而此?时叶芮这边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该打饭打饭,该忙活就忙活,弄得井井有条,没出一点?差错。
对比淡定的她,边上?的两个人却还有些恍惚。
拿着瓢的手都在?发颤,一只手拿不住还得用两只手一起握着,时不时还把菜打到饭碗外面,还得再来一次。
不过没人会说她们。
余兰枝她们这么恍惚,其他?来打饭的人不也是?
先前亲眼看到那一幕的人就没人敢直接和叶芮对视,打了饭就埋头赶紧跑,都不敢多逗留几秒。
原先有些人还挑剔,觉得肉少了几块或者是配料边角太多,赖着不愿意走硬是要多讨一些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这一次谁又敢多留?
一路下来顺利的不得了,比原先还提早了二十多分钟收工,等这边的人一散开,余兰枝就一把抓住了叶芮的手,手心还在?微微发颤,连嘴皮子都颤抖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叶芮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安抚着,“大伯娘放心,我刚刚就是吓唬吓唬他?,就算他?没躲也根本砍不到人。”
毕竟真要伤到人了,那她也脱不了干系。
她没傻到为了这么一个人搭上?自己的未来,不过就是看到石辉想吓唬她们,她反过来吓唬回去?罢了。
“真的?”余兰枝大大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一巴掌轻轻拍在?她的肩头,“你这孩子把我吓死了,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文静扶住了我,我早就吓得瘫在?地上?了。”
都动?刀了怎么可能不慌?
小芮拿刀的时候她心里就一咯噔了,只不过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她朝前走去?。
那一会她真的吓到心脏都跳到喉咙眼了。
要不是身边还有文静在?,真就瘫坐在?地上?。
听到小芮的解释心里才踏实一些。
不过还是特别的后怕,“你怎么就敢动?刀呢?万一对方真要拿刀伤了你该怎么办?”
小芮把刀递过去?,谁知道石辉会不会真拿到手伤人?
叶芮轻轻笑了笑,“要是换了另一个人我还真不敢赌,但对方是石辉,我确信他?不敢动?刀。”
真说起来她和石辉没有来往过。
但怎么说都是同在?一个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石辉那个人也不是特别低调的,他?们之间?明明隔了一点?距离,却还能每天听到他?不断的咒骂声。
骂自己老娘、骂自己媳妇。
怨天怨地怨她们没给自己好的生?活。
也丝毫不在?意脸面,对自己老娘非打即骂。
确实是一个很火爆脾气的男人,但是他?的火爆脾气只敢对自家?人,每次有人看不过去?劝上?两句,石辉虽然不会听但也没敢对外人发火,每次都是他?老娘站出来让人别插手。
紧跟着石辉又将气发在?了自己老娘身上?。
这就是一个窝里横的男人,他?根本没有胆量和外人对抗,表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到后面还得自己老娘帮着圆场。
这么一个窝囊废,哪里敢真的和人动?刀动?枪?
叶芮就是拿准了这点?,所?以?才敢拿出刀去?吓唬人。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她绝对不敢这么来,毕竟命就这么一条,眼瞅着未来有大把好日子过,她才不舍得把命搭在?这种事上?。
所?以?石辉过来的时候她非但不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周边人盯着她的眼神有多少,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不过是早晚的事,肯定会有一些麻烦事等着她。
石辉看着凶,但其实是最好料理?的一个。
正好拿他?杀鸡儆猴,不信镇不住一些人,所?以?今天这事儿在?她看来还处理?的挺漂亮的。
从今天起,她在?工地这边的名声肯定越传越凶。
但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名声凶不凶对于她来说不重要,她就算再凶也不是对自己的客户凶,继续在?她这里订餐的人还是会接着订,但那些眼红想要来找麻烦的人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怕不怕被刀砍。
利大于弊,所?以?石辉就成?了她杀鸡儆猴的武器。
余兰枝听她解释后沉默了好一会。
一直到平屋门口的时,才开了口说,“你做的对,做生?意和气生?财但也不能太软弱,太软弱的人只会被人欺负死。”
叶芮脸上?的笑意更深,“还是大伯娘最懂我了。”
她并没有跨进院子,对着两人说着,“我约了人谈些事,晚上?就拜托你们先收拾了。”
“去?吧去?吧,现在?忙活的人多不费事。”余兰枝让她自个儿去?忙,这边连着增加几个帮手,当老板的也能松口气。
眼瞅着小芮离开,余兰枝刚用劲去?推板车,却发现边上?的人一动?不动?愣在?那里,“文静,怎么了?”
刘文静看着叶芮的背影越来越远,内心中久久未能平复。
那一幕实在?是让她太震撼了。
震撼到脑子里一团糟,总觉得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和自己前二十几年所?经历的完全不同。
原来,对方再凶再恶,只要找准办法也能轻松拿捏。
原来,太过软弱注定被欺负到死,该凶还是得凶。
原来……即使身为女?人,也能活得如此?令人炫目……
叶芮并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让刘文静的内心中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她这会找了一家?涮羊肉的小馆子。
屋子里面热气腾腾还飘有一股羊肉特有的香味,她刚找到位子坐下,老板娘就拿着纸和笔走了过来,“妹子,一位吗?”
叶芮竖起两根手指头,“两个人,他?还没到我先点?餐。”
六子到的稍微晚点?。
来的时候桌面炉子里的汤汁滚烫着鼓泡,边上?还摆着一斤羊肉、一斤羊蝎子以?及半斤羊排……
满满当当都是肉。
看得他?是连连吞咽口水,嘴上?却违心的道:“你这也太客气了,用不着叫这么多菜。”
叶芮示意他?坐下,“麻烦你那么大一件事,怎么也得请你吃一顿。”
再说了,六子怎么也是学名哥的朋友。
又请他?帮忙调查雷建设的事,于情于理?这顿饭都该请,而且除了雷建设的事之外,她这次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他?。
六子原先还觉得受之有愧,不过这么一听倒觉得自己挺对得起这顿饭,“你让我查的事有些眉目了,雷建设身上?还真不干净……”
叶芮没马上问, 而是?先拿起筷子,“不急,咱们边吃边说。”
六子等不及, 讪笑一声, “那我就不客气啦。”
将羊肉下到火锅中,烫个十几秒沾点酱就往嘴里去。
入嘴鲜嫩可口,不膻不腻。
难怪那么多人愿意花大钱来这边吃一顿, 六子原先只听过?涮羊肉有多好吃,但?听归听, 可?舍不得?来这里花大几块钱吃一顿。
要不是?因为叶芮的原因, 他都不敢走进来呢。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在吃的时?候他也不忘说了说自己查到的一些事,“也是?正巧,雷建设家里出了一些事,要不然他贪污的事还不一定能暴露出来。”
“贪污?”
六子点了点头?,“那笔钱连他媳妇都不知道, 还是?因为他媳妇以为他藏了私房钱,和隔壁的一个邻居一起翻找,结果?把那笔巨额的贪污款给?找出来了……”
这事说来也挺奇葩的。
瞒着自己婆娘就瞒着吧, 还不好好把钱藏好。
结果?好了, 自己婆娘知道不算大事,还被外人给?知晓了。
“雷建设媳妇虽然搞不清楚这笔钱怎么来的, 但?也知道不能传出去, 所以就以一条牛仔裤为封嘴费, 想着让自己邻居闭嘴。”六子‘啧啧’说着, “但?你知道那笔贪污款有多少?吗?足足五千块钱,柳园……哦, 就是?他们家的邻居又怎么可?能甘心??”
柳园和雷建设一家做了二三十年的邻居。
对于雷家的一些事还是?挺了解的。
她知道雷建设两夫妻原生家庭的条件都不是?太好,各自的父母家还得?时?不时?靠他们拉扯一把,再?加上两人每个月的工资有多少?,一年下来的花费大概会是?多少?。
再?加上原先雷建设的工资都是?上交给?张菊,所以他根本不可?能靠工资攒下五千块的巨款。
既然不是?工资也不是?双方父母给?的家底。
那这钱怎么来的?
想想就知道,绝对不是?正经途径。
在这之前柳园还真没想过?去做贪污的事。
她算不上多老实但?也没想过?去做犯法的事,可?这五千块钱一现身?,心?里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了。
明明先前都是?差不多的条件。
结果?现在他们家为了二儿子娶媳妇的钱发愁,雷家却能有五千块钱的家底,任谁心?里都不是?滋味。
凭什么人家就能轻轻松松获得?五千块钱?
而她却只能眼巴巴看着?
一条牛仔裤根本堵不住她的嘴,心?中不知不觉也浮现出一些贪欲,忍不住想着雷家可?以为什么他们家就不行?
所以在收到牛仔裤的第二天,柳园就忍不住找上了张菊。
也没拐弯抹角说的特别直白。
反正说来说去就一件事,就是?希望让雷建设带着他们家一块发财。
雷建设能做的,他们家男人也能做。
总不能一个人偷摸着发财,眼睁睁看着来往几十年的好邻居穷困潦倒吧?
想的倒是?挺好,但?是?张菊又怎么可?能答应?
本来因为这笔钱的事自家还在闹腾,不管张菊怎么问雷建设就是?没说清这笔钱是?怎么来的,但?她又不傻,柳园都知道是?贪污来的钱,她又怎么可?能没猜到?
这笔钱根本见不得?光。
偏偏又被柳园给?知道了,而且这件事她还没敢跟雷建设说,真要被他知道了,那她怕是?会被骂死。
所以这会张菊是?两头?为难。
要瞒着雷建设这边,还得?哄着柳园。
万一被柳园嚷嚷出去,那他们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可?拖的时?间一长,柳园也不乐意了。
张菊不是?没弄一些吃的用的搪塞她,可?这点东西又哪里比得?过?五千块钱。
也就是?在两方快要闹僵的时?候,六子浑水摸鱼套出了一点消息,“这笔钱的来历怕是?和学名?的父亲有些关系,维修部不比其他地方,根本没多少?贪污受贿的业务,除了两年前那次厂子里引进二手设备。”
“雷建设收了贿赂款,给?那个机械设备放了水?”
六子不能确定,“猜是?这么猜,但?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不过?八九不离十,那笔钱一次到位,除了这个机会之外雷建设根本没有途径接触这么大笔钱的业务,而且真要是?我们想的这样……”
说到这里,他面上有些沉重。
他是?叶学名?的朋友,对于他家的事也是?了解一些。
叶叔叔就是?因为一次维修意外弄断了手,还害得?他被贬为扫地工,这两年日子过?得?那么苦,何尝不是?因为那次设备发生意外?
刚引进厂没多久就出了故障。
厂子里所有的维修工都处理不好,硬是?将在外地找女儿的叶叔叔喊了回来,在维修时?因为电路的缘故致使设备突然半运行,也是?叶叔叔躲闪的及时?,不然不就是?断了手掌那么简单。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想象。
到底是?不是?,不是?光凭他的想象就能证明,还得?需要证据。
“雷建设这边肯定不会如实说,他这里唯一查到的也就五千块钱,想要调查清楚,还是?得?去卖方那边查,查那个设备的真实情况、查当时?转手的办公?人员以及那笔钱的来路。”
六子这边倒是?有打算,只不过?稍稍有些迟疑,“可?对方的厂子在外省,而且真要过?去调查,还得?打通一些关系,怕是?……”
“需要多少?钱我来承担。”叶芮毫不犹豫,“五百块钱够不够?”
“……咳咳咳。”六子被入嘴的羊肉呛住,捂着嘴偏过?头?不住的咳嗽,一直咳得?面上通红才停下来,“不用不用,用不着这么多。”
五百块钱呢!
相当于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要去出省调查,先不说期间的路费和生活方面的开支,到了地方找路子、打通关系确实需要花些钱。
用不到五百块钱,三四百也是?需要的。
“拿着吧,拜托你跑来跑去也需要付些辛苦费。”叶芮觉得?这钱花的值,只要调查清楚就能搞明白上辈子学名?哥为什么落到那般的结局,同时?也能为大伯洗清罪名?,设备出现故障的源头?并不在大伯身?上。
而除了这件事之外,她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他,“不过?在你离开之前,能不能帮我把一件事宣扬出去?”
“宣扬什么事?”
叶芮开口,“钢材厂的副厂长多次和高胜利私下就餐。”
六子等了一会没等到后?续,“就这?”
叶芮点了点头?,“就这些,我希望钢材厂会有三分之一的人听到这句话。”
“简单。”六子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我身?边兄弟多,把这句话传出去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不难,无非就是?多找些人。
他这边刚收下人家那么大一笔报酬,要是?紧着些花,指不准能挣个一两百块钱,从里面抽出一些让兄弟们跑跑腿传传话也不是?不行。
不过?他挺好奇的,“这两个人和叶叔叔有关系吗?”
要是?有,他还得?往这方面去查查。
“和他没关系。”叶芮勾了勾嘴角,继续说着,“就纯粹想给?人弄点麻烦。”
人人都说高建白家的条件特别好。
能看上她,那绝对是?烧了大香才求来这么好一段姻缘。
也确实,那时?候的高建白家里条件是?挺好。
倒不是?他本人有多出息,而是?他爸高胜利生意做的特别大。
出门小轿车、随身?带着大哥大,高胜利是?个很成功的生意人,和亲戚朋友聚餐时?最爱的就是?吹嘘他曾经的经历。
讲的最多的就是?他最初的发家史。
那一笔生意让他赚了很多很多,除了金钱之外,他最骄傲的是?打败了多少?个对手才谈下这笔生意。
话语间明摆着就是?夸自己有多能耐。
可?男人嘛,醉酒之后?什么话都敢乱说,说自己能拿下这批钢材,靠的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还是?和钢材厂内部的人联手,才谈拢这笔生意。
当时?高胜利走的就是?钢材厂副厂长的路子。
这两人十几年后?的关系都还很好,一个副厂长住着豪宅开着豪车,最后?还将儿女送去国外读书,这些钱可?都是?高胜利上供着。
还夸自己多有远见和勇气,如果?不是?前期在副厂长以及其他人身?上投入大把资金,这笔生意很难落到他身?上。
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指着高建白的妈说女人短视,担心?他将家里的钱掏空又拿不下钢材,没少?在家里阻拦。
要是?听了她的话,现在自己就不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富豪了。
所以叶芮很想知道,要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暴露出去,那这笔生意高胜利还能不能谈成,高建白又能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当一个不差钱的富二代。
没了钱,胡婉是?不是?愿意继续和他地下情。
虽说这辈子两人没害过?她。
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可?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心?胸狭隘,看不得?他们过?好日子。
一顿涮羊肉吃完,叶芮直接将准备好的钱递过?去。
六子拿钱办事,拍着胸脯说明天就去找兄弟传话,确定把这件事办好了,再?订票出省找证据。
叶芮对他的安排没意见,不过?还是?说了一句:“雷建设的事先别告诉学名?哥,等查到再?说。”
“行。”六子应了,出了馆子的门,被外面的凉风吹的一哆嗦,他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叶芮抬头?示意着前方,“有人来接我。”
前面的小巷子边上,一人撅着屁股在玩弹珠,听到声音侧头?看了看,立马嗦了嗦快掉出来的鼻涕,咧嘴喊着,“二姐!”
第63章
叶肖一把抓起地上的弹珠, 紧跟着就朝二姐那边跑过去,他先是嗅了嗅从帘子中?渗出来的香味,吞咽口水又似做没事发生的道:“二姐完事了吗?那咱们回去吧。”
叶芮点了点头, 跟六子道别后就带着叶肖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没两步, 叶肖就忍耐不住的问道:“二姐,羊肉好吃吗?”
“挺好吃。”
叶肖捂住嘴,就怕口水流了出来, 完全?没在意手上沾着的泥巴糊了满脸,而是继续问着, “为什么是涮羊肉?怎么涮?羊肉涮了就更好吃吗?”
连着好些?问题, 说到最后嘴里都含含糊糊, 因为快止不住流出来的口水了。
叶芮没回答他的问题,“你?想知道?”
叶肖想呀。
不过二姐没说他也?没敢进去,待在馆子外面待了好久,没敢进去就只敢在外面使劲嗅嗅香味,嗅得越来越馋, 就拿出弹珠打发时间。
叶芮低头看了他一眼。
脸上不知道糊了什么东西,跟个?脏兮兮的小花猫似的,她?将手?里拎着的篮子递过去, “想知道就回去尝尝, 只有吃到嘴里了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
先前这小子去读书时,就让他放学了来羊肉馆。
到底是来请客, 不好带其他人, 但带个?孩子也?不算失礼。
结果事情?谈完了, 羊肉也?吃完了。
还没见这小子进来。
犹豫了一会, 到底还是装了个?小罐子的清汤再买了两斤羊肉羊排,打算带回去给他尝尝味。
这个?决定挺犹豫的。
不过当?她?掀开帘子看到外面撅着屁股的小子后, 又觉得蛮庆幸。
也?就多花了几块钱,买个?好心情?也?不算事。
叶肖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叶芮将篮子塞过去让他自己?提着,并道:“等明天记得来还罐子,我还压了一块钱在这。”
“好好好好!”叶肖连连答应,眼珠子紧紧盯着手?里的篮子,走路起来都不敢乱晃,生怕将里面的东西给晃坏。
一路走的小心翼翼。
要不是怕跟不上二姐,他得花双倍的时间回到家?。
因为吃饭的时间早,他们两姐弟到家?的时候正好是饭点。
平屋那边多了些?帮工,除了留下来扫尾的两个?帮工之外,其他人都能五点多下班,刘文静这会也?回到家?,正帮着周湛芳做菜。
叶肖迟疑了下,抬头不确定的望着二姐。
叶芮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给了你?,就随你?自己?安排。”
得了信,叶肖就不迟疑了。
一锅清汤外加两斤羊肉羊排,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吃完,但叶肖觉得自己?该有分?享精神,就跟二姐先前说得,他要是不知道分?享,又怎么好意思拿二姐的东西?
对其他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进了屋后,他很?愿意和文静姐姐分?享手?里的涮牛肉,因为他以?前也?吃过文静姐姐买的食物。
至于?妈……看在她?煮了满满一大锅白米饭的份上,他也?能大方一次。
再然后,就没然后了。
“我呢?为什么我没有??!”叶志庆早早就拿着碗筷坐在桌边等着,结果等着等着,却突然发现自己?被排除在外。
他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连刘文静这么一个?外人都能上桌,他却不行?
身为涮羊肉‘主子’的叶肖高傲的抬起小下巴,一个?个?指过去说着对方曾经做过什么又拿出了什么,然后反问他,“你?呢?从小到大你?有和我分?享过什么吗?”
叶志庆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说什么。
结果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记忆中?他好像确实没跟弟弟分?享过什么东西,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没做错,他可是叶家?的长子!以?后就是这个?家?当?家?做主的人,平日里多分?一些?东西,多吃一点粮食,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我可是你?哥哥,你?必须什么事都听我的!”
叶志庆怕叶芮,但还真不怕叶肖这个?小不点。
被切割成一片片的羊肉卷,他看的是眼馋的不行,别说和这些?人分?了,他恨不得将全?部都占为己?有。
要不是顾及叶芮就在桌边坐着,他早就上手?直接抢了。
偷偷瞧了她?一眼,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动作,胆子不由?大了起来,继续嚷嚷着:“这个?家?以?后可是我说了算,你?要是惹毛了我,小心哪天我把你?给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