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只想发癫—— by白茄
白茄  发于:2024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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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反而?成为他们?的累赘了。
她?宽慰着,“放心吧,你师傅过?几天就回来了,不过?怕是帮不了你,你还是去问问其他人。”
“那就好?。”张峰跟着叹了一口气,“我都问过?了,要不然也不会来麻烦师傅,生产线突然发生故障,我连着检查好?几个地方都查不出问题,一日不能开工还不知道损失多少。”
他挠了挠头,“师母,那我先走了,我还得去想想其他法子,等过?段时间再来看望你们?。”
余兰枝应了一声。
眼看着张峰转身离开,又见他转身跑了回来,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就往她?手里塞,“我身上?暂时就这么多,您先拿着,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给您送些。”
“不用不用……”余兰枝想推开,结果人转身就跑,没一会儿就见不到影了,“这孩子!”
被塞到手里的钱不多,大概一两块的样子。
但她?知道,这怕是张峰好?几天的早饭钱。
机械厂包两餐,早饭都是自行解决,这钱给了她?,早上?肯定得饿肚子了。
余兰枝将钱叠好?放进口袋,打算这两天找时间给他送过?去。
回屋见小芮盯着她?,她?便解释着,“那是你大伯的徒弟,想来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想着找他解解惑,可惜你大伯现在?不在?,也不知道张峰那边能不能处理?好?。”
叶芮不好?奇来的人是谁,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听他的意思,大伯的技术活应该挺好?吧,要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厂子里那么多技术工不问,专门跑来问大伯。”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伯应该是机械厂的维修工。
具体是几级倒是记不清楚了,但肯定是高级,大伯没出事之?前他每个月的工资都快过?百。
要知道,那可是三四年前。
一个人的工资可以养活一家子,还能拿出钱供她?读书,在?当时真的算是高收入人群。
“那可不。”余兰枝说到这个,脸上?是骄傲的神色,“你大伯在?维修技术上?的能耐可不小,他可是最先被评为八级维修工的技术工,还曾代?表厂子去外省参加会议,要不是……”
说到这,神色变得黯然。
要不是她?家晓霜出了事,又哪里会落到现在?的处境。
也不知道晓霜如?今在?哪,人到底是生是死。
叶芮抿了抿唇,见大伯娘眼角发红的样,赶紧道:“熊大爷先前不是送来几斤咸鱼吗?咱们?赶紧泡着吧,不然时间太短味特?咸。”
余兰枝呼了一口气,“好?好?,我去找。”
两人继续干着活。
准备六十份餐食的食材是个大工程,还有近百份的土豆泥,两人忙起来也顾不上?闲聊,一直快到入夜才弄完。
如?往常一样告别?大伯娘,叶芮回到家洗漱完就入睡。
至于家里那几人,她?不说对方也不敢说话,显得格外老实,短时间内是真的不敢闹幺蛾子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家的这个丫头是真敢举报。
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私底下他们?也好?奇叶芮这些日子干嘛去了。
每天早去晚归,身上?穿得还是废弃厂的工服,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能从她?的神色上?看出一些疲倦感。
难不成真的是另外找到工作了?
叶大漠三人很好?奇,但他们?三人谁都不敢开口问,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实在?是不想折腾了。
只是,这种‘安静’对于周湛芳来说就是折磨。
以前家里的活还有叶芮一起分担,但现在?叶芮甩手不干,什么活都得她?来干。
打扫、清洗、煮饭。
她?从睁开眼就得开始干活,一直干到去上?班为止,等精疲力尽的回到家,连坐都没法坐,又得继续干活,干到深夜才能上?床睡觉。
到现在?还是睡在?小儿子的床上?,天天蜷缩着身子,早上?起来浑身疼。
可不舒服家里也没人体谅她?、心疼她?。
每天听到的不是埋怨她?手脚慢,就是嫌弃她?做的饭菜不好?吃。
再想想过?两天就得当着全厂的人检讨,她?的命真的太苦了……
苦到这天早上?喝着糊糊时,都忍不住落了两滴泪。
怎么都不心疼她?呢?
干最多的活、吃最难咽的糙米糊糊。
这要是肉该多好?啊,好?歹吃了肉还能有力气干活,光闻着肉香就……咦?!
周湛芳仰头嗅了嗅,还真闻到了肉味。
不但是她?,边上?的叶志庆最先闻到,馋的他连咽口水。
抬头一看,就见叶芮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两块肉饼,这会正烤在?炉子上?加热。
一加热,肉香味更浓郁了。
浓郁到他们?实在?是吃不下碗里的糙米糊糊。
“看什么看?”叶芮眼皮子都没抬,轻飘飘哼声,“吃啊。”
吃什么?!
难不成这肉饼有他们?的份?
想的过?于美好?。
他们?只配吃糙米糊糊。
非但如?此,他们?吃着没滋没味还难以下咽的糊糊时,还得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大口吃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钩子,勾着他们?的胃,时不时扯动?一下,让他们?疼得直抽抽。
‘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大。
叶芮就像是无事人,任凭他们?盯着,也能旁若无人般将两块夹着猪肉末的饼子吃完。
至于她?面前的糊糊,是一口都没动?。
她?非但没觉得尴尬,还蛮享受这一刻,就爱看着他们?想吃却又吃不着的模样。
“叶芮啊。”周湛芳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你这肉饼哪里来的?一个人吃独食是不是有点……”
说着说着,看到叶芮似笑非笑的神色,下面的话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过?她?这边刚闭嘴,叶芮便开了口,“妈,纺织厂的早会是在?后天吧?你一个人也别?害怕,到时候咱们?一家人都陪着你去,头一回见有人在?千人面前检讨自己偷东西,我身为你的女儿,哪里能不去给你鼓励鼓励?”
“你别?去!”
“我不去!”
连着两声拒绝。
前面自然是周湛芳。
后者是满脸通红的叶志庆。
叶志庆才不要去!
那么丢人的事,他恨不得天天躲在?家里,哪里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门?
叶芮瞟了他一眼,冷声道:“要么你自己走过?去,要么我找人把你拖过?去,你自己选。”
“……嘤。”叶志庆喉间憋住怪异的声音,再也忍不住捧着碗就往外跑,他受不了了,二妹也太过?分了!
叶芮没搭理?他,继续微笑着面对自己的母亲,“这么值得纪念的事,我还专门找了镇上?的照相馆,花了大价钱请人现场给你留一张照片,连相框我都挑选好?了,等洗出来就挂在?墙上?,任谁一进屋就能看见。”
“!!!”周湛芳听得眼前发黑。
她?感觉自己都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
还会拍下来?
她?恨不得立马遗忘的丑事,还会被拍成照片挂在?自家的墙上??
那不得天天都能看得着,日日都得回忆好?几遍?!
叶芮看她?苍白?的神色,挺满意自己的决定。
这笔钱花的挺值,不由期待着,“真希望后天早点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妈妈悔过?自新的辉煌场面了。”
她?跟着勾了勾下巴,“要不我去写个稿子?这种恶人痛改前非的例子,相信咱们?国家很多人都喜欢看吧?那您周湛芳当个典型,指不准还能在?全国出名呢。”
“!!!!”周湛芳瞪大眼,此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稿子?什么稿子?
上?报纸的那种稿子吗?她?偷东西的事不但纺织厂的千人都知晓,连全国都得知晓了?!
那她?还做什么人啊,还不如?马上?就死掉算了!
‘嚇、嗝嚇……’
喉间发出怪异声响,周湛芳一口气没上?来,歪着身子就朝着旁边倒去。
本来倒下去的方向是叶大漠坐着的位置。
可他早在?叶芮似笑非笑的可怕神情时就端着碗筷偷偷出了门。
惹不起,他还能躲得起。
要是现在?不躲,等会遭罪的就是他了。
所以周湛芳这么一倒,不但没人接住,还将桌子给压垮,连带着上?面摆放的碗盘都摔个稀碎。
使得这个破烂的家又少了几样家具用品。
不过?叶芮毫不心疼,还挺乐呵的。
这张桌子倒不是花得她?的工资,但摔碎的盆子碗筷,却是靠她?的血汗钱买来的。
宁愿摔碎了,也不愿意给他们?接着用。
‘啧啧’两声,叶芮接着道:“瞧您吓得,还真看得起我,我哪里有那种文采,怎么写得出能上?报纸的稿子?”
周湛芳眼睛一亮。
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可紧跟着又听到叶芮开口,“不过?我有钱啊,倒是能专门找有文采的人代?笔,想上?报纸应该不难吧?”
“……”
“…………”
周湛芳瞬间闭眼,还不如?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昏过?去!

紧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周湛芳是真的后悔了。
身?下的碎渣硌得身?上难受, 但她动都不敢动,就怕叶芮又说出让她绝望的话。
不管是拍照还是去投稿。
别说?真的去经历一次,就是听听都会让她难受无比。
早知道她先前就不该多嘴。
吃独食就吃独食吧, 就算叶芮真的听话把肉饼让出来?, 她也分不到半点,最后肯定是落到叶大漠两父子的嘴里。
现在倒好了,获利的是他们, 受罪的就是她。
周湛芳算是明白?了,这个家?就没人能靠得住, 不管是自己男人还是儿子都没法成为她的依靠, 真有事他们只会?远远躲开, 留下她一个人承担。
不管是现在,还是纺织厂偷布料。
她是偷了,但偷来?的布料落在她身?上了吗?
几乎没有!
不是给叶志庆做裤衩,就是给叶大漠的旧衣里塞棉絮,她满心满意都是为了他们, 他们却……
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
哪怕眼睛死死紧闭,还是溢出了几滴眼泪。
她心里痛啊。
“哈哈。”叶芮瞧得乐呵,觉得手里的肉饼更香了。
就是高估了自己的胃, 饼子用的面粉够扎实, 里面塞满了肉沫,一块下肚都快饱了。
不过现在她胃口好, 还能继续塞半块。
将另一块没动的肉饼撕成两半, 把肉少的一半丢给身?边的人。
叶肖这会?正埋头苦干。
爸跑了、妈倒了、哥遁了, 那他不就能多喝几口糊糊了?
趁着桌子倒地之前, 他就赶紧往自己碗里多装了糊糊。
半大的少年,本来?就是长身?子的时候, 叶肖在家?的地位排倒数第二,不至于克扣他的伙食,但要说?顿顿都能饱肚还真不行。
糊糊不好吃,但他也不嫌弃啊。
当然得趁机吃饱了。
就在他大口大口猛灌时,鼻尖闻到的肉香味更浓郁了,鼻头抽动了几下,就跟小狗闻到肉骨头时一样呢。
抬头一看,眼睛猛地睁大。
肉肉肉!肉饼欸!!
“要不要?”叶芮举得不耐烦了,刚想缩回手时叶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二姐,是给我的嘛?我能吃吗?”
叶芮哼哼两声。
叶肖感动的不行,不过还不等他有什么回应,二姐就站起身?离开屋子。
叶肖没有迟疑,跟着站起跟了上去。
他很明白?,一旦继续留在这里,等爸和大哥回来?,他手里半块肉饼肯定就不归他了,自然要跟上二姐的脚步,省得自己被?抢。
两姐弟一前一后离开大杂院。
穆大婶瞅着几眼,对着边上人道:“叶家?丫头感觉变了好多,你?瞧瞧叶大漠两口子,日子变得不好过咯。”
都在一个大杂院,有什么事能瞒得了?
叶家?最近时不时就闹出一些?动静,不像是吵架倒像是抄家?,本来?以为被?欺负的又是叶芮,可后来?发现,叶大漠两口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叶志庆脸上的巴掌印才消不久,怕是风水轮流转,现在遭罪的成了他们了。
感觉是这样,但又挺好奇的。
叶家?丫头无端端就变了性子,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反过来?制服住家?里人。
“到底是欺负狠了,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变化。”孙婆子将手里卷好的线团丢进筐子里,她道:“刚子在废弃厂上了几天班,才知道那里的活是真累,一个大男人都很难扛住,更别说?一个小姑娘了。”
只有亲自去试试才知道有多苦。
也多亏她家?刚子从小就壮实,累是累了些?,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但对于一个本身?就营养不良的姑娘家?,那真的是遭罪。
叶家?那两口子,不是不懂会?有多辛苦,只是不在意罢了。
现在好了,叶芮醒悟过来?,遭罪的一方就成了他们。
这样也好,比起看叶芮受苦,她还巴不得见叶大漠两口子受罪。
不仅仅是孙婆子这么想。
周边几人也是同样的想法,有些?事做的太过,任谁看着都不喜欢。
不过,有人也好奇着,“叶芮工作都卖了,天天出门是做什么?她要是想挣钱的话,不如?去街道处接些?手工活,一天下来?也能有几毛钱。”
“听说?是去她大伯家?了。”
“我记得她大伯,早些?年她能读书?就是大伯家?供着的吧?后来?听说?出事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她大伯家?的闺女丢了。”穆大婶还记得这件事,“你?们难道忘了?她大伯还专门给咱们院留了个单子,说?是有消息一定要联系他。”
说?到这件事,她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叶芮那个堂姐还有个对象,就住在我娘家?附近的筒子楼,听说?人家?到现在都还没结婚,一直等着呢。”
“还真长情。”
“长情是长情,可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吧,他爸妈不得急死?”
“总比转头重新找个对象强多了。”
而在另一边,叶肖小口啃着肉饼,吃得特别珍惜特别慢,嚼上几十口后才对着前面的人道,“二姐,二胖说?今天就将抄来?的记录给我,他还一直埋怨我呢,说?是那两人的名字老?多,一次抄不完,还差点被?他妈妈发现。”
本来?以为马上能完成的任务,到现在还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还因为实行起来?困难,二胖多次跟他讨价还价,好在他咬牙坚持,才没让自己多损失。
本来?他还想着得在二姐这边为自己多争取争取,任务难度增加,那酬劳不也得跟着涨一涨?
不过现在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半块肉饼吃得他没底气?去讨价还价。
这会?他深刻理?解‘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是什么意思了。
“行,我知道了。”前方的叶芮点了点头,反正她现在不着急,“拿到单子就去大伯那找我。”
这东西没法随身?带。
不方便是一回事,主要是上面有那两人的名字她都嫌脏。
正好先搁在大伯家?。
“好!”叶肖答的干脆,“我放学了就过……不,我还是先吃饭了再过去吧。”
不然等他回去,那没人给他留饭了。
“放学了就来?,正好给我搭把手。”叶芮说?着,完全不觉得自己使唤未成年有什么不对。
叶肖悄咪咪看了二姐一眼。
大院里都在猜二姐这段时间?在干嘛,猜来?猜去都没猜对,倒是他猜到了一点,主要也是上回去大伯娘那找二姐,见她们扛着炉子和桶子回来?,想想学校外面推着车子的小摊位,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只不过,他以为二姐会?瞒着他。
现在二姐主动让他去,是不是也是将他当做自家?人了?
叶肖突然挺起胸脯,拍着胸口保证着,“二姐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守咳咳、保守秘密咳咳咳……”
用力太大,拍的自己咳嗽不断。
没一会?脸都涨红了。
叶芮瞧着这个傻小子,简直是没眼看。
也不在搭理?他,径直往前走。
两姐弟不同路,在下一个路口便分开。
叶芮继续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大伯所在大杂院的巷子,还没走近就发现那边大门围了好多人,里面也十分的热闹。
她走过去挤了挤,刚挤进人群堆就见到脸上青紫一片的黄萍。
明明看着狼狈,然而她这会?笑得可欢了,扬声大喊着:“你?说?我绑你?,证据呢?你?说?我拿针扎你?屁股,那你?当着大伙的面把裤子扒下来?,让大伙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扎你?!”
有!还扎了好几下。
趁着这老?虔婆睡得鼾声连连时,她直接将人给绑住又将她的嘴巴给塞着,拿着缝鞋的粗针,一针接着一针朝着她屁股缝里扎下去。
疼得她是瞬间?惊醒,挣又挣脱不了,喊又喊不出来?。
乐得她不行。
不过她也知道好歹。
没闹得太过分,转头又摸去了小叔子和弟媳的屋子,用相同的法子将他们绑着了,照样扎了那么好几下。
就是有点可惜,还没尽兴就被?小叔子给挣脱。
她也没傻的站在原地等着被?揍,而是转头就跑,边跑边大声嚷嚷着,把大院里其他人都喊了出来?,总有人会?帮着劝架。
期间?黄萍挨了几拳。
但对方也没好过,她块头不大,不是什么大力士,但怎么说?小时候也是熊过,打架这种事没少来?,趁着被?揍的空隙专挑疼的地方下手。
她不好过,这些?人也别想好过。
至于绑着揍人的事。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不会?承认。
不承认也就算了,趁着外人听不见,她还会?小声的吓唬人,“闹、接着闹,你?们动了几次手我都记着的,等下回我照样往你?们屁股里狠狠扎!”
“黄萍!你?好大的胆子!”杨婆子气?得头都要炸了。
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
任谁熟睡做着美梦时,突然屁股上传来?尖锐的疼痛,等她疼得睁开眼,入眼见到的一幕吓得她差点晕厥过去。
天色本来?就黑,一睁眼看得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下扎在她身?上。
更让她恐惧的是,自己不但被?绑住了,嘴巴还被?带着恶臭的抹布塞住,动动不了、叫叫不了,再看那黑影,就跟恶鬼来?索命一样。
是又惧又疼,吓得她一口气?都没喘过来?。
等知道这人是黄萍后。
是气?得要命,要不是边上这么多人拦着,她恨不得摁着将她往死里揍。
“你?还好意思吓唬人?”王美丽气?得动作大了点,一下抽动到屁股那,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偏偏受伤的位置难以启齿,总不能真的脱了裤子让人掰开屁股看吧?
她恶狠狠道:“你?等着吧,我看你?今天怎么睡,你?怎么对我们,我们就怎么十倍的还你?身?上。”
“来?啊。”黄萍毫不畏惧,动手之前她不是没想过。
但她怕什么?
这些?年她被?打得少了?
就像余姐侄女说?得,就算她不反抗还是会?被?打,那干嘛只痛苦她一人?
她根本不怕。
因为她不是没有依靠。
她也是有娘家?的人。
昨天在动手之前她就专门跑了一趟娘家?,请娘家?的兄弟这段时间?多往这边跑跑,真要遇到她被?绑着、被?困着,就出手帮帮。
只要她自由了,那王美丽等人就别想睡个安稳觉,她绝对绝对会?在这些?人入睡后再来?一次,甚至是两次、三次。
门锁了她就砸开。
有人醒着,她和他们耗着。
除非他们一晚上都别睡觉,除非他们搬离这个家?,不然就等着吧!
黄萍总算明白?疯狂有多让人上瘾,她阴恻恻道:“只要你?们没把我捆住,就等着我捆住你?们吧!”
有那么一瞬间?,胡家?几人都被?惊住了。
他们这群人不要脸也不怕闹事,但真要遇到那种豁出去的人,到底有些?怵。
边上的人见他们都停下来?,赶紧过来?劝着。
“误会?误会?,肯定是你?们都误会?什么了,一家?人别闹得太僵。”
“就是,你?们看黄萍也受了不少伤,这事就翻篇吧。”
来?人肯定都是劝和。
不过劝说?的时候难免有些?偏向。
偏向的自然是满脸青肿的黄萍,胡家?人倒是说?他们被?扎的很厉害,但他们又没脱裤子,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扎到了?
现在只看到黄萍一个人被?一群人欺负,还被?打得脸颊青肿,自然是更同情她。
闹肯定是没法继续闹下去。
一来?有那么一瞬间?,胡家?人是真的被?震慑到,再来?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总不能不去上工继续在这里打打骂骂吧?
没一会?,边上围着的人就散开。
叶芮也在这个走到了大伯娘的身?边。
余兰枝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是今早最先出门拉劝的人,昨天见黄萍离开就有些?不踏实,想着她不会?真生了想法吧,弄得她夜里都没怎么睡好,听到外面有动静,立马披了外衣冲了出去。
比起余兰枝的紧张,当事人反而笑得开心,还很慎重的道了谢,“你?这法子是真好,我嫁过来?五年了,堵在胸口的这股闷气?总算是出来?了。”
身?上疼吗?
疼!出嫁之前她就没受过这种罪。
短短五年,她所受的苦比前半生都多了十倍百倍。
直到这瞬间?,她才感觉自己又活了。
连呼吸都觉得轻快许多,她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胸口没了那股气?,原来?是这么舒坦。”
叶芮很能理?解,神色不由变柔,“不用谢我,谢你?自己有勇气?。”
敢迈出这一步的人,是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不是所有人都敢。
“是谢我娘家?人。”黄萍从兜里掏出一根针,就是这根纳鞋底的粗针,将胡家?的人弄得痛声连连,她轻笑着,“这是我妈给我的,昨天我回家?后跟她说?了,我以为她会?劝我忍着,没想到她给了我这根针。”
回了娘家?,她抱着自己的母亲哭了好久。
跟着又说?了心里的打算。
本以为母亲会?让她继续忍着,没想到的是,母亲沉默了很久,然后找出了这根针递给了她,说?是东街的屠夫娘子就是靠这根针将自己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还教她往哪里扎会?不显眼。
更说?娘家?会?是她的依靠。
也说?她的兄弟会?轮流天天来?看看她,真要出什么事,他们就是她的底气?。
其实她兄弟今天就在外面,就是以防她发生什么事,有人能立马站出来?帮帮忙。
不过也说?了,要是动静闹得不大,娘家?人先避开些?,省得把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
所以啊,娘家?给她这么大的底气?,她还怕什么?
黄萍满腔的话想讲,但也知道她们这会?要忙,便起身?站起,“你?们先忙吧,等晚上我再来?找余姐说?说?话。”
余兰枝点了点头,“你?一晚上也没休息好,回去了好好歇歇。”
黄萍应了一声。
家?里就她弟媳一个人在,真要打起来?,指不准谁打赢谁,她那个弟媳精得很,没其他人在根本不敢对她动手,正好可以回去歇着了。
不过叶芮没给她去休息的机会?,开口道“我这边需要一个帮手,你?要不要来?试试?”
她直接说?出要求和报酬,“主要就是处理?各类食材,清洗、切块和简单的闷煮,试用期三天,要是不合格也算你?工资,要是彼此?都满意,一个月五十块钱。”

叶芮的话音落下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应。
黄萍还维持着转身的姿势, 青紫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一时之间都没回过?神,直到余兰枝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 她才惊醒, 连连点着头,“行行行,我一定好好干!”
五十块钱一个月。
相当于厂子里普通工人的工资了。
早先胡家人看不上她, 也是因为觉得她没工作没收入,觉得?她是一个累赘, 没少对?她阴阳怪气。
等生?了孩子之后, 她也不是没想过?找一份工作。
累点也行、工资少点也没关系, 她倒不是想在胡家人面前出口气,而是想着让孩子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
婆家不愿意管,娘家倒是愿意护着她,时不时塞点钱塞点东西。
但爹妈心?疼她,她也不能?经常从娘家扒拉东西, 不然嫂子弟媳怎么想?
可想找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连着好几年都没消息,就算有人要卖,她也拿不出钱来买, 最多就是去?接接零活, 工钱少一点但好歹有些进项。
现在叶芮不就给了她一个超级大的惊喜吗。
惊喜到她这会嘴角都合不住,咧得?有些开?扯到了伤, 但她都不觉得?疼, 赶紧点头保证着, “你放心?, 我肯定会好好干活,是要做些什么你尽管吩咐, 我现在就能?上工。”
还休息什么,她此刻精神十足,能?撸起袖子立马干活,“需要我干点啥,你只管说。”
叶芮也没客气,直接让她将各种食材准备好。
蔬菜择掉烂叶,配菜按要求切好,肉类剁好备用。
再就是土豆削皮,放进蒸锅中闷熟。
没什么技术含量,本?来就是做惯这些活的人,黄萍立马就上手了,其实早在之前她就知道余姐的侄女在外做生?意。
大杂院的人都不是瞎子,天天看着她们?两人挑着桶子进进出出,屋里更是时不时飘来菜香味,想来是在哪里摆摊。
不过?黄萍也没太多的好奇心?。
她什么都不问,将需要清洗的蔬菜挑到井水边,一边择掉烂叶子一边清洗,担心?没洗干净,也会不厌其烦的多来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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