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指责道:“十一点了,还不开始做饭,你是想要饿死我吗?”
闫建钢想到楚玉早上吃的三大碗馄饨,他觉得楚玉不应该饿得这么快,但也不敢跟她唱反调。
他甚至都不敢说不会做饭之类的话。
而是难得聪明了一回,他和楚玉提前打预防针:“我以前不会做饭,可能会做得有点慢。”
楚玉一脚踹过去:“知道自己做得慢,还不知道提前烧?”
闫建钢唯唯诺诺点头,一溜小跑冲进厨房,打开手机开始找视频。
楚玉也跟了进来。
闫建钢找的视频是从怎么开燃气灶开始学,因为是第一次做饭,动作并不熟练,菜也切的参差不齐,他一个人在厨房里手忙脚乱,一会儿切到手,一会儿被油星子溅到。
要不是楚玉提醒,他甚至都不知道做菜和煮饭可以同时进行,他在楚玉的指挥下,煮了一大锅米。
楚玉觉得自己很善良,知道老头是第一次做饭,只要求他烧一个菜,做的也是相对比较简单的土豆烧肉,只不过分量足够七八个人吃。
忙活了快两个小时,楚玉终于吃上一口热乎的。
闫建钢上午就偷偷吃了点零食,此时早就饥肠辘辘,但还是等楚玉吃完,他才有机会上桌子。
他就眼睁睁看着楚玉吃了一碗又一碗。
吃完之后,楚玉还给自己胃口变大这事打了个补丁:“从嫁给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没吃饱过,结婚第二天中午,我盛饭的时候,只是多打了一勺,就被你妈念叨了三天!”
楚玉表现得气愤至极,顺手还给了闫建钢一巴掌。
“我跟你结婚三十年,每一天都没有吃饱!你们闫家对得起我吗!”
这事甚至不是楚玉瞎编的,而是真实发生在原身的记忆里。
和闫建钢的母亲这个大巫相比,闫建钢都只能算是小巫,原身这个婆婆穿越到古代,高低能在宅斗文里面当个高级boss。
闫建钢仔细回想,他压根想不起来这事,但他也觉得这事他母亲的形事作风。
“都是我妈不好,你别计较!”闫建钢怕啊楚玉继续打他。
楚玉冷笑,说道:“大孝子现在怎么不护着你妈了?以前一提到你妈,你就恨不得跳起来,现在怎么自己还说她坏话?”
闫建钢尴尬一笑,相比死了的老娘,显然是他现在的日子更重要。
楚玉心里骂了一声贱骨头,擦了擦嘴巴:“碗洗干净,厨房收拾好。“
楚玉又坐回沙发上继续看了半个小时电视后,才回到房间睡午觉。
楚玉留给闫建钢的饭分量刚好是一人份,至于下饭菜,那就只剩下盘子里的一点菜汤。
闫建钢也不敢抱怨,他早就饿得眼发昏,哪怕是白饭此时也觉得很是香甜,就着剩下的菜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饭他也不敢歇着,而是钻进厨房洗碗,等他将碗筷清洗干净,又顺手将厨房台面清理干净。
他又将厨房细细看了一遍,确保没有漏网之处,这才放心地拿着抹布去擦桌子。
倒不是他真的这么勤快,而是他害怕哪里遗漏了被楚玉找理由打一顿。
楚玉一觉睡起来,闫建钢刚刚从外面回来。
楚玉刚想骂他,闫建钢就提起手上的塑料袋。
“家里菜不多了,我刚刚去了一趟超市,你不是说一直没吃饱吗?我又给你买了点零食。”
闫建钢乖觉得过分,让楚玉原本想打一耳光,改成了踹一脚。
“你知道一觉醒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有多害怕吗?你就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吗?”楚玉质问道。
闫建钢心下一沉,暗道自己就算做到这个程度,她还是不满意,还是能找到理由打人。
但他面上还是一副愧疚的模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忘了你会害怕。”
楚玉又踹了一脚,娇嗔道:“这次就算了,若是还有下一次,我可不会放过你哦!”
若是不知前因后果,看着这一幕,恐怕还会以为是宠妻狂魔和他的小娇妻。
楚玉又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是私房钱吗?”
闫建钢感觉自己的头顶挂着一个“危”字,但他早就准备好理由:“老婆你想多了,我的钱都在你手上,我在老大屋子里找到的两百块现金,这不,买完东西就剩这么点。”
闫建钢摊开手,这一大袋东西花掉一百八,还剩二十块钱,楚玉懒得要。
私自外出这事就此接过,但是楚玉又找到新的茬。
“老头子,刚刚洗手的时候,我看到洗手台脏得咧,我都差点要吐出来了……”
闫建钢没等楚玉说完,就放下东西,一个健步冲向卫生间,生怕迟了一步,楚玉的巴掌就追了上来。
楚玉提着一袋子零食,坐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马桶看着脏兮兮的……”
“柜子顶的灰好厚……”
“床底下不干净……”
“儿童房里的玩具乱糟糟的……”
闫建钢的一下午,就在楚玉这些细碎的指挥中度过。
一直等到五点钟,闫建钢停了下来,说道:“老婆,我现在去做晚饭。”
楚玉敷衍地点点头,继续看电视。
晚上依旧只有一个菜,但楚玉发火了,一顿重拳出击之后,骂道:“一回生二回熟,你都第二次做饭了,怎么还是只有一个菜!”
闫建钢没办法,只能又跑到厨房里补了个青椒炒鸡蛋,为了照顾楚玉的饭量,他足足打了十个鸡蛋。
楚玉的饭量依旧是那么夸张,闫建钢感觉再有两天,家里就要买米了。
六点左右,负责接送的人就将四个孩子送到家里,这人和老两□□接的时候,话里话外提到接送服务续费的事。
楚玉很干脆:“以后接送小孩的事,全都有我们家老头来做。”
就这么将人打发走了。
“奶奶,我今天被别的小朋友笑话了,就因为我的两个辫子一个高一个低。”大宝娇声朝着楚玉抱怨道。
闫建钢重男轻女,但原身对四个孙子孙女全都一视同仁。
楚玉说道:“你放心,明天你的辫子一定能对齐。”
大宝得到这个承诺,顿时满意了。
楚玉又问道:“你俩的作业写完了吗?”
两个孙女一起垮着脸。
楚玉将闫建钢推过去:“盯着她们将作业写完。”
楚玉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压根没人盯着她们写作业,她们回家就玩耍,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学习上。
闫建钢开口道:“两个女孩子,学习不好就算了……”
楚玉没有当着孩子的面打人,而是两只手握在一起,做出一副正在热身随时都能打人的姿态,问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吗?盼着她们学历低,以后结婚被老公嘲笑没文化?”
闫建钢自己就没少嘲笑原身文凭低,此时他自然知道楚玉生气了,怕她动手,赶忙改口:“我想错了,女孩子就是要好好学习,我现在就辅导她们写作业,一定要让她们成为尖子生!”
但闫建钢显然低估了辅导写作业这件事的难度。
一开始,屋子里还是十分和谐。
闫建钢的声音也非常正常:“题目不会做,爷爷来教你,春天到了,____绿了,这里该填什么,你仔细想想。”
但五分钟后,儿童房里就传来他崩溃的吼声:“春天到了,谁绿了?你跟我讲清楚,到底是谁绿了?怎么会是爷爷绿了呢!明明是小草绿了!”
楚玉冲进去,指责道:“你怎么跟孩子说话的,为什么要吼她,你难道不怕给她造成心理阴影吗!你看看孩子,现在多害怕!”
闫建钢看着此时正歪着头,依旧一脸茫然的大宝,他诧异地看着楚玉,你管这叫害怕?
楚玉摸着大宝的脑袋,安慰道:“宝贝,咱不着急,慢慢学,一定要将知识学会了、学透了,明白吗?”
大宝懵懵懂懂地点头。
楚玉又瞪了闫建钢一眼,说道:“一年级的知识你都教不好?你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肚子去了?”
闫建钢想反驳不是他教不好,是孩子们太蠢,压根学不会。
但是大宝二宝当场就给他展示了自己的学习能力。
两个小孩子听完楚玉说话,立马转头笑嘻嘻对着闫建钢说道:“狗肚子!狗肚子!爷爷钻进狗肚子!”
阎建钢拳头都硬了,偏偏他如今在这个家地位最低,能忍着气继续辅导两个孙女写作业。
一直从六点多写到九点,终于讲一年级的作业全都写完,闫建钢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他如今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儿子辅导完作业都会阴沉沉一张脸。
两个孙女已经七岁了,她们会自己洗澡,所以楚玉只是催促着闫建钢给她们找到干净衣服、放好洗澡水就行。
但两个孙子才三岁多,完全不能独立洗澡,从前都是原身陪着他们打水仗,如今换成闫建钢这个好爷爷。
小朋友皮起来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总是能出各种千奇百怪坏的状况,偏偏楚玉一直盯着,闫建钢哪怕再生气,也不能对他们发脾气,只能憋屈地伺候俩孩子。
等忙完,闫建钢又在孙子们身上去掉了他剩下的另外半条命。
他甚至觉得照顾小孩比打扫卫生还累。
他刚想松口气,加班结束的儿子回来了。
“好饿好饿,能给我弄点吃的吗?”闫光池的目光只是在楚玉身上看了三秒钟,便转头看向闫建钢。
闫建钢没动弹,他还在等着楚玉的指示。
“行啊,你先把下个月的一万块钱交了,你弟弟的钱都交了,你也不能落下。”楚玉说道。
闫光池:“ 妈,白天你可没有提钱的事,你怎么突然就要钱了。”
“要怪就怪你弟,反正我是一定要钱的,不然你别想你爸给你做任何事!”楚玉当场表演一个挑拨离间。
闫光池一脸不情愿。
楚玉继续:“明天就是月初,你舍得钱给外人赚,也不给我赚!”
“妈,我一个月就这么点钱,还不够晓玲花的,你怎么也跟着添乱!”闫光池说道。
楚玉一巴掌甩过去,然后给他下了一道猛料:“老头子,我们养着这个白眼狼干什么?明天就去法院起诉,把这套房子要回来!卖掉换钱我还能花个痛快!”
楚玉的花钱能力,是让父子俩胆战心惊的程度。
闫光池慌的不行,他只是想要占便宜,怎么楚玉就直接抄家了,一点道理都不讲。
倒是闫建钢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我最值钱的就是这套房子,你总不能让孙子们以后什么都没有……”闫光池说道。
至于闫建钢的意见,闫光池压根没问,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老娘想做成这件事,她肯定会将人押到法院去,逼着老爹签字。
楚玉又是一巴掌:“我管他们有没有,我现在心里不痛快了!”
闫建钢将儿子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老大,你现在给她一万块钱,我给你保证,你只用给这一次,以后只要我不同意,她起诉不了。”
闫光池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但有闫建钢的再三保证,他选择赌一把,保住自己的房产。
父子俩的这番动作,对系统报告给楚玉,但楚玉故作不知。
“妈,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将钱转给你。”闫光池手头没钱,当场跟朋友借了一万块钱转给楚玉。
楚玉收钱之后是个再合格不过的监工,次日早上六点,她就将闫建钢吵醒,逼着老头做健康早餐。
闫建钢笨手笨脚地做饭做家务,到点就去接送孩子放学,一整天都乖觉的不得了。
闫光池钱花出去了,家务有人做、孩子有人带,他甚至以为老爹和老娘是一伙的,就是为了吃他一万块钱。
但闫建钢也就老实了这两天。
第三天,做好早饭之后,闫建钢目送所有人出门,包括楚玉,她今天都出去参加成人高考。
整个房子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等楚玉考完试,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
楚玉看了一眼衣柜,里面闫建钢的衣服消失了一大半,家里也少了个行李箱。
闫建钢,在当了两天的家庭主夫之后,跑路了。
第107章 全家人的奴隶(六)
人跑了, 楚玉也没有多在意,她甚至都没有打电话给闫建钢的意思。
她坐在餐桌前,冷静地给自己点了一桌子外卖。
吃饱肚子之后, 楚玉进卧室里面翻找出一个闫建钢用过的笔记本, 对着上面的字迹,开始临摹。
七点左右, 闫光池带着四个孩子回来了。
闫光池一身狼狈, 但四个孩子却很开心, 手里全都拿着吃肯X基儿童套餐送的玩具。
他一进家门,就忍不住朝着楚玉抱怨。
“妈,你拿了钱不办事!你和我爸的电话都关机, 老是不停打电话让我去接孩子, 搞得我月初就请假,领导跟我摆臭脸!”
楚玉看了他一眼, 张嘴就是指责,说道:“你爸收拾行李跑了, 他撂挑子不干了!你看看,给你带孩子做家务多累,这才两天他就受不了!”
闫光池闻言一愣, 先前他爸爸说有办法防止老娘去法院起诉要回房产, 他还以为老爸能做通老娘的工作。
真没想到, 竟然是消失术,少了个起诉人,自然是进行不下去的。
但闫光池也没多开心, 因为他出了一万块钱, 连接孩子的人都没有。
“妈,你知道我爸去哪了吗?”闫光池忍不住询问道。
楚玉说道:“他身份证还在我手里, 应该跑不远。”
两个月前楚玉闹离婚的时候,就将家里所有重要的证件全都揣自己身上,连同闫建钢的身份证她都拿着。
闫光池听得这话,一时心情复杂,又问道:“那您要去找他吗?”
楚玉说道:“我找他干什么?有什么好找的。”
闫光池为老父亲松了口气,但又看到身旁四张小脸蛋,说道:“妈,爸爸不知道去哪了,这家里的家务和接送孩子的事,要有人办呀,您看看您……”
闫光池此时还想着,也许能用这种方法,倒逼楚玉干活。
但楚玉显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没空,忙着呢!”楚玉说道。
闫光池小心翼翼:“妈,我今天请假了,明天就不好再请假,经理会有意见。”
楚玉说道:“明天我有正经事要做,你自己养的孩子自己负责,别找我!”
闫光池皱着眉头,说道:“妈,你考试也结束了,明天还有什么事?”
楚玉看了这个便宜大儿子一眼,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善良了,甚至没有卖关子吊人胃口的意思。
“明天我要去给你爸开死亡证明。”
闫光池:“啊?”
闫光池只觉得这题超纲了,他仔细回想自己的记忆,刚到家时楚玉跟他说的不是人跑了吗,怎么突然就跳到要开死亡证明?
他甚至还脱口而出:“爸的死亡证明开出来,退休金就要停!”
每个月一万多块钱,就这么眼睁睁地飞走了,闫光池心痛到近乎无法呼吸。
楚玉却完全不在乎这笔钱,而是两眼真诚地看着他,美滋滋地说道:“等你爸的死亡证明下来了,我一个人就能去法院起诉,卖了这套房子,我在回老房子那里住,这么多钱,够我花好一阵子了。”
闫光池闻言面色大变。
他只觉得自己的状况越来越糟,六十万没要到,免费保姆也没了,现在唯一住房都要保不住。
“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这可是我唯一的房子,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况且,就算你真的给爸爸开出死亡证明,你也没理由起诉我!”
楚玉看了一眼一旁玩玩具的四个孩子,忍住了,没打人。
闫光池满腹牢骚地对着楚玉,楚玉也同样满腹牢骚地回应他。
“你怎么没有做错?你个废物东西,生四个孩子,生得起养不起,天天就知道给我和你爸拖后腿,要不是因为你的负担太重,你爸至于跑路吗?”
“我还没找你还我一个丈夫呢,你还有脸来指责我!”
“我想起诉你就起诉,到时候理由就是追回婚内财产!你这个不孝子,你就不配拿我和你爸的钱!”
楚玉这一番话,直接把闫光池说蒙了。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楚玉说的那样差劲。
但仅仅怀疑了五秒钟,他就用力甩了甩脑袋,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指责甩出去,毕竟这个家真正会现在内耗里的人,只有原身这个大冤种。
“妈,就算你能起诉,但爸爸的钱,我也能分一部分!”闫光池说道。
楚玉早有准备,拿出她先前临摹的工作成果。
一份遗书。
上面的字迹,和闫建钢的字几乎一模一样。
闫光池看完之后瞳孔地震,这份遗书上面以闫建钢的口吻,将所有的财产全部留给妻子楚春华。
“你这是伪造遗书!妈,爸爸不可能写这个东西!”闫光池满脸不相信。
楚玉撒谎面不改色,说道:“怎么不可能?他怎么不可能这样干?就不能是我逼着他写的遗书吗?难道这不是他的字迹?就算送到鉴定机构去,都鉴定不出别的结果!”
闫光池冲进房间里,找到闫建钢过去用的笔记本,一般比对字迹,一时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这是你逼他写的,不算!”闫光池说道。
楚玉却一脸无所谓:“现在除非他自己跳出来重新写一份,否则你就得认!”
闫光池脸上神色变换不定,许久,他拿出手机来,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没有经过公证的遗书有效吗?”“父母能不能追回赠予的房产”。
搜索越多,他心里就越发慌乱,如果死亡证明真的办下来了,那这份遗书会生效,老房子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好消息是,这套房子老娘未必能要回来。
闫光池说道:“妈,这套房子算是父亲赠予我的,你不能追回。”
楚玉忽然双眼死死地盯着闫光池,好似要将他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闫光池只感觉浑身发毛,似乎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要发生。
楚玉说道:“你爸赠予房产这事我不同意,我觉得他是在转移婚内财产,并且,我怀疑你不是我的孩子!”
闫光池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
楚玉的这些话连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一点像我!肯定是你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你爸这样转移婚内财产,我不同意!”楚玉张嘴就是胡说八道。
闫光池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头都大了。
楚玉继续:“当时生完孩子我就晕过去了,我感觉我只生了一个,怎么忽然变成两个孩子!说是双胞胎,你和老小可没一点相像!”
“你弟弟最起码鼻子像我,你呢?和你爸不像的地方,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爸当年和叶寡妇就勾勾搭搭的,我现在看你,越看越觉得像叶寡妇!”
楚玉越说越来气:“一想到我这些年辛辛苦苦,都在养个私生子,我就恨!我还帮私生子养了七年孩子!老天爷,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闫光池本来觉得老娘是昏了头在胡说八道,但越听却越心惊胆战。
他确实和楚玉一点都不像,甚至他也记得这个“叶寡妇”,年幼的他,还曾经亲眼见过老爹和叶寡妇说话。
两人举止亲近,十分熟稔。
叶寡妇对他也挺好,每次遇到了都会给糖吃。
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难道我真是叶寡妇的儿子?”闫光池如此想着。
楚玉经过的大风大浪多着呢,一看便宜大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此时动摇了,楚玉趁热打铁,说道:“你肯定不是我的儿子!我一定要去法院起诉你!”
楚玉说完,立马扑到闫光池身上,用力在他头顶薅了一把头发。
楚玉恶狠狠地说道:“明天我就去做亲子鉴定!你等着!你的房子、车子,我全都要回来!你爸做了这样对不起我的事情,等拿到钱我就去包养七个八个小白脸,每天都不重要!”
楚玉回想原身的记忆,闫光池确实是她的儿子,这一点基本没什么争议。
至于这个跳出来的叶寡妇,她其实和闫建钢没什么暧昧,因为她有可能是闫建钢同父异母的妹妹,这还是原身她公公的风流债。
至于亲子鉴定这事,楚玉也半点不担心,她要是不想让闫光池变成亲生的儿子,随便抓个陌生男人的头发进行鉴定不就成了。
楚玉做戏做全套,当着闫光池的面,以一种极度阴狠的表情提起四个孙子孙女:“居然让我给你这个私生子带孩子,这些小崽子,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闫光池此时慌极了,他本来还想逼迫母亲继续帮他带孩子,但他看着楚玉现在这阴沉沉的模样,压根不敢再提这个话茬。
他甚至越发怀疑自己的身世,一想到自己要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闫光池就快疯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安抚楚玉:“妈,你别多想,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呢……”
楚玉说道:“到底是不是,做完亲子鉴定就知道了,我今天还碰见了叶寡妇的儿子,现在一想,你俩的侧脸简直一模一样!”
闫光池努力回想叶寡妇的儿子长啥样,但他压根就想不起来。
楚玉一脸笃定的模样,让闫光池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他已经变得不自信了:“妈,就算我不是你的儿子,这些年的孝顺也是真心的……”
楚玉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我呸,我只要我亲儿子的孝顺,你个私生子,算什么东西,我才不要你!滚远点!”
闫光池张嘴还想劝说,偏偏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谷晓玲。
谷晓玲闹离婚本来就是在拿娇,如今眼看着好几天了,钱没要到,学校老师催着她接孩子放学的电话倒是没完没了。
对于闫光池的办事进度,谷晓玲十分不满。
“闫光池,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电话那头的谷晓玲大声说道。
老娘老婆两面夹击,闫光池只觉得晕头转向。
“老婆,你冷静点,别着急,我马上……”闫光池防备地看了一眼楚玉,紧接着躲到卧室里去打电话。
系统给楚玉进行实时转播,闫光池在电话里面又哄又骗,空口许诺了诸多好处,勉强将谷晓玲给稳住。
闫光池结束妻子的通话之后,他就疯狂给闫建钢打电话,闫建钢为了防备楚玉找他,电话一直关机,闫光池当然打不通。
闫光池转而发短信,一口气发了数十条,但仍然没有回复。
如果他私生子的身份做实,楚玉起诉要回房产这事,将会有很大的操作空间,这绝不是闫光池想看到的。
现在只有闫建钢回家,闫光池的所有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闫建钢没有身份证,许多交通工具都不能乘坐,所以他也没有跑远。
闫建钢身上所有的钱都在楚玉手里,他跑路的花销,是跟老同事借的。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在临近市区的某个小村子里,他退休之前,曾经来这个村子扶贫过,所以和村干部相熟。
他说了自己的需求之后,村干部就给他找了一套空置的民居,租金十分便宜,平常付费在邻居家吃饭,花费也很少。
闫建钢想得很清楚,他先在村子里苟几个月,等风头过去了,他就重新补办银行卡领退休金。
这样既能摆脱楚玉,也能保全儿子的财产,他也能过上有钱有闲的老年生活。
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跑了,楚玉又会被迫给两个儿子当牛做马。
哪怕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但还是忍不住心口直跳,白天他不敢打开手机查看信息和电话,等到深夜,他到底熬不住了。
手机开机之后,信息疯狂涌入。
有闫光池的,也有闫光海的。
闫光海毕竟还没搬到同样的小区居住,他的消息相对滞后,只是在询问老爸为什么手机关机。
但闫光池的信息那叫一个眼花缭乱,闫建钢看着这些信息的内容,忍不住瞪大双眼。
“什么跟什么?”闫建钢急得跳起来了。
如果楚玉真的把死亡证明办出来,那他的退休金就彻底没了,损失每个月的一万块钱,他在乡下靠什么生活?
他这样不是生产的人,又没有田地,连吃饭都成问题。
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待看到那句“用你的钱养七八个小白脸”,闫建钢气得头顶冒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绿绿的。
次日是周六,孩子们不用上学。
因着昨天晚上楚玉提起四个孩子时阴狠的模样,哪怕闫光池一大早就收到闫建钢回复的信息,确认自己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但闫光池仍然不敢赌。
他甚至心里还隐隐怀疑闫建钢撒谎了,因为他确实没有一丁点像母亲的地方。
闫光池不敢让四个孩子和楚玉单独相处,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楚玉就这么将死亡证明开出来,对着谷晓玲软磨硬泡许久,才让她答应今天帮忙看孩子。
楚玉出门前,对着闫光池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她手里拿着的是闫建钢的身份证,和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这些证件材料,她知道流程,先去本地社区开一张死亡情况说明,然后再去本地的卫生服务中心开具正式的死亡证明。
靠着死亡证明,去派出所销户,走完这个流程,闫建钢就会成为一个活着的死人。
眼看着楚玉要出门了,谷晓玲还没到,闫光池都快急死了,不停地打电话催促。
楚玉懒得看他着急上火的模样,换了鞋子,背上价格昂贵的包包,一脸斗志昂扬地出门了。
闫光池急得不行,偏偏他又不能放任四个孩子无人照看。
至于阻拦楚玉,闫光池的脑子里从来就没有这个选项,因为他老娘吃饱之后,健壮得能去打虎,他这样的社畜,压根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