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侧过头并没看到乔依，哎？
“要不我会把他们带回来的。”
老师抬头往上，乔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最上端了，动作好快！
“不行，那太危险了，你也是我的学生！”她双手圈在嘴边说。
乔依蹲在上面，“哦，那就通知米格尔老师？”
沉默了一下。
老师顿时一改话头，“但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学生了，去把那些不成熟的学生带回来吧！就拜托你了！”
关于乔依的一些情况她也隐隐有所耳闻，被教皇大人看中的人，一定是别有实力的。
于是她们约定了时间，如果乔依没能回来，她就会立即让护卫通知米格尔。
其实情况要比她们想得好的多，因为那群学生也没有真敢跑多远，只在越过了小洞以后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玩耍捡贝壳而已。
乔依很快就找到了小短腿们，其中就有同桌的身影，她不禁好气又好笑。
不过说实话这么快就找到，也确实是松了口气，“丹妮！”
正在玩沙子的小朋友一起抬起头来。
“乔依。”其中一只小短腿，还特开心的冲她晃了晃手，还冲着别人说，“她是我的同学！”
从上面三两下跳了下去。
“哇！乔依乔依！”丹妮大呼小叫：“你好厉害！那么高的地方你biu的一下子就下来了，简直就像是飞一样！”
获得小孩子的崇拜就是这么容易。
不过她完全没有对夸赞有所动容，“你们也太贪玩了，不是说了绝对不能过来的吗？”
“是拉克说可以过来的！”丹妮闻言立即甩锅指着一个小男生说。
“那里没有划线嘛！”男孩子很不服气的狡辩，“那就是可以的咯！”
“老师都说了不行的！”
乔依斜看丹妮：你都说不行了，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老师说的是划红线的地方不行，那里又没有划红线，而且你不觉得那个洞很像螺旋之门吗？那是通向异世界的通道啊！”小男孩据理力争。
好家伙，还是个中二，叽叽喳喳地吵闹着，简直就是五百只鸭子加五百只小鸡。
乔依也是被吵得脑壳子痛，深感当老师的人可实在太难了，每天都要面对这种情况，还要努力克制脾气，既然如此……那还是赶紧丢过去让真正的老师处理吧。
她蹲下来扯了扯丹妮的脸蛋子，“好了，我来的时候老师可是说了，如果你们不抓紧回去的话统统都要记过，米格尔老师也会知道这件事。”
刚刚还吵吵的小朋友们顿时安静下来。
“记，记过？”
“米格尔老师……”中二小男孩露出了天崩地裂的表情，“他绝对是潜藏在老师中的恶魔！我早就看穿了一切！”然后不甘地说：“我不能再被记过了。”
这个再字，乔依低头，看来你是老刺头了啊。
“知道了的话就乖乖跟我回去吧。”
总算是把这群小毛头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主要还是米格尔的大名太有威慑力了，赶鸭子一样的给赶了回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钻洞回去。
“怎么样，都在了吗？”乔依并没有急着回去，对着洞口看着军训一般站得整齐的同学问。
“等一下，我数数，你们都有谁去那边了。”
学生在说，老师在那边数，吵吵闹闹的，像菜市场。
“乔依乔依，不对，还少了一个，怎么办！”老师焦急地趴到洞口这里来说。
“你先别急，确定是还少一个吗？”
看到乔依如此镇定可靠，老师的情绪也被安抚了很多，“嗯，还少了一个她叫奥萝拉。”
“好，我知道了，一个小女孩肯定不会脱离群体太远的，我再回去找找看。”
“你要小心，对了，记得一定不要去黑色礁石那边！”老师说道。
乔依嗯了一声，然后就沿着返回刚才发现她们的地方，再一路仔细观察着看有没有什么痕迹。
她感觉自己似乎走得有一些远了。
乔依抬头，奥萝拉会不会是爬上去了？
于是她一边呼喊着奥萝拉的名字，又上去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海水拍击的声音，而在这声音里似乎还掺杂着什么。
她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很远的地方有有别于海水的声音。
她一路往前走，看到了老师说的不要前往的黑色礁石。
终于听清了，这是歌声，而且听起来还很稚嫩。
伴随着悠长的歌声，深蓝的海水拍打在漆黑如墨的礁石上，乔依下意识摸了一下脑袋，可是身上的所有炼金相关的东西都被藏在了箱子里，这就很麻烦了。
难道这个唱歌的人是奥萝拉？那她也太能走了，竟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乔依迟疑了片刻后踩在了黑礁石上，“奥萝拉！是你吗？”
她喊着名字往前走。
她离歌声越来越接近，“竟然还有心情唱歌，等着回去记过吧。”她心里面嘀咕。
最后她眯着眼，通过碎光看到了一个坐在海崖边缘的小女孩。
她背对着乔依，披散下来的白色肩发似乎在海水的映照下泛蓝，身上的白色裙子破破烂烂，也不知道从哪里刮到蹭到的，歌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更不可思议的事，在她底下的海水已经涨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浪尖几乎要舔到她微微晃动的小脚丫，但力有不及，只能不甘心的后退至海平面，等待着下一次。
“奥萝拉？”
她停止了歌唱。
坐在崖角上的小女孩披回过头，她脸上有污黑的痕迹，可是没有遮挡的眼瞳简直像是两块漂亮的蓝水晶。
乔依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女孩就立即纵身一跃跳到了海水里面去，她见状当然是不暇思索的发动武技，朝着那边闪过去，她抓到了她的手腕，然后一起坠落了下去，
抱住小女孩后，她正要找合适的落脚点，根本没有落脚点！底下早已蓄势待发的海水立刻挤涌上来，贪婪的将她们一起吞没。
刚才异常的海水也恢复了平静，像是吃到了自己满意的食物。
而海水下，窒息和重压朝内部挤压着，海水里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拖着她往下。
乔依感觉到怀中柔软弱小的身躯，她勉强睁眼，看着晃动的阳光，咫尺又遥远，不能往下了，必须要……上去，一旦失去了阳光。
她额头上的‘J’型浮现，身上的重压开始消退，手臂和腿部的符文发动，然后获得了远超的力量，她奋力一游，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往上游去。
最终冲破了海面呼吸新鲜的空气，“咳。”
她望着在她周围，无处不在的海水，没有感觉错，这里的海水果然是有魔力的。
“你没事吧。”乔依把她举起来，时间这么长，她有点害怕小女孩会溺水。
可是她好安静，不哭不闹，轻轻地摇头。
这样看来应该是没事吧？
最后一位淘气的小朋友貌似也找到了。
正要游回去的乔依慢慢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怎么小女孩的身体这么重啊，手底下的触感有点不对，腿上似乎有蹭到了什么，等等，小短腿呢？怎么有鳞片刮手？
鳞片从手中划走。
然后她就看到一条雪白如玉的鱼尾露出，在阳光底下闪耀着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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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 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人鱼尾了，因此相当表现的淡定……怎么会长出个尾巴啊！
她傻傻低头，“你……是奥萝拉吗？”
被她抱在怀中的白发小女孩先是摇摇头, 随后又迅速地点头, 双手搂住她的脖子, 看起来很害怕被独自丢弃在这里。
乔依开始纠结了，这,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要……放生吗？
最后, 她还是决定先把这只小人鱼给带到岸边再说, 总在海水里泡着也不是个事, 可她刚一上岸，就有新的忧愁产生了。
因为小人鱼那条华丽的纯白鱼尾再加上尾鳍，长度相当惊人, 好看是真的好看, 在阳光下精致美丽的简直犹如艺术品一般。
只是被乔依拖到了岸上, 就像是搁浅了一般, 有一些被迫上岸的可怜味道。
此时此刻，站在沙子上, 面对面前套着裙子的白发白尾的小人鱼, 乔依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放生，也是想到她穿着人类的白裙子, 那么有可能作为人类的身份活着, 还是上岸捡了失踪女孩的衣服穿……
都有可能, 失踪的奥萝拉和她年纪相仿, 还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奥萝拉。
乔依感到棘手。
半蹲下来再次对她问道：“你是奥萝拉吗？她是弥赛亚学院的学生, 如果不是……你想回海里吗？如果想你就点点头, 我是不会阻拦你的。”
完全人鱼化的小人鱼拖着一条长尾巴。
她低下头，从头发里露出来的耳鳍上有三根尖刺，看起来很特殊，双手在裙子前揪到了一起。
一阵风吹过，还是没能等到她的回答。
乔依叹口气，“那你这样能上岸吗？”指着她的尾巴问。
小人鱼显然是能听到她说话的，抬起头看向了她。
很安静乖巧，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回应。
乔依开始挠头。
自闭哑巴小人鱼吗？可刚才明明是在唱歌的，那应该能说话吧？
她盯着小人鱼看了半天，选择先把她放到靠海的礁面上，上半身在外面，将尾巴延伸到海水里，最后耐心地继续问，
“这样可以吗？”
她终于给了一点反应，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里待一会，我去找人来。”她刚走两步路，背后就传来扑通的落水声。
她一回头，背后空空如也。
这是跑掉了吗？小人鱼看起来很有戒心，她想了想，还是选择折返回去看看，结果就发现小人鱼双手正紧紧扒着石头的表面，而海水变成了最深邃的蓝，在她身后变成了一条涡流，末处通向了未知的黑暗。
像滚筒洗衣机一样想把她完全卷进去吞噬。
乔依见情况不对，立即把手伸到了海水里，把小人鱼从水里捞了出来。
怎么看起来这海像是想要害她？
“她们不欢迎我。”她回头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开口了，声音很清脆悦耳，有种奇特的共振。
她脸上顶着一道红色伤痕，脸皱在了一起，嘴巴往下撇，简直要哭出来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从海里出来，乔依怕自己一转身小人鱼就又被拖回去了。
走又不能走……
“我来找一名叫做奥萝拉的女孩子，你认识她吗？或者……算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暂时先跟我离开这里吧。”
小人鱼望着递到眼前的手，把脸沉了下去开始咕噜咕噜地冒泡，过了一会后小心翼翼的把手递给她。
这样应该是愿意的吧？
虽然老师说不能使用魔法，但她也害怕耽误久了会在脸上留下疤痕。
“你的脸受伤了。”乔依说：“我不是很会帮别人治疗。”
她不能像别的光明术法士那样随意自如的使用魔法来洒下圣光替别人治疗，她尝试过，对别人，只能在极近距离的情况下才被当做是她自己皮肤那样治疗，而且效用有限。
“不要害怕，不会痛。”
她抬起小臂，原本半透明白的符文轻轻亮起，传递到了指尖，然后在小人鱼伤口上抹了过去，脸上的伤口变魔术那样的愈合了。
小人鱼摸着自己的脸，她慢慢瞪大了眼睛，望着乔依露出这实在太神奇了的表情。
“魔法。”她说。
“你应该也会吧。”乔依说。
“没有晶石，好神奇。”
“额……”
自从使用出魔法后，小人鱼似乎放下了很多的警戒心，甚至还主动拽住了她的衣袖，看着她的指尖流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这里很危险，不能用魔法。”
小人鱼从指尖望到她手臂上的符文，又看了看她的脸，最后慢慢点头，并且自觉地朝着她伸出了手臂，求抱抱。
虽然身份不明，但小人鱼看起来有点笨笨的，放在这里不管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
“你不会脱水吧？”带离水边后，乔依不放心地问。
小人鱼摇头，乔依放心了，顺着原来的道路走了回去。
乔依觉得如梦似幻。
而摸出来的小人鱼似乎很开心，尾巴轻轻摇动着，结果因为鳞片太湿滑了，尾巴从乔依的臂弯内滑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犯了错，不动了，眼巴巴的。
乔依倒是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只是在想要是她一直人身鱼尾，也不好带她出去见人。
不过好在等过一会海风吹干了小人鱼身上的潮湿的水份后，她就重新变成了一双细白小短腿。
于是乔依也看到了她脚底污黑的伤痕。
“你走了很久吗？”
“是迷路了？”
她摇头，一点点小声地说，“想来，想回家。”
乔依忍不住搓了搓她的头发，“一定会有机会的。”
“你现在还太小了，等长大一点再回去吧。”
她眼睛一亮，认真地点头，然后又捂住了肚子，“饿。”
“一会给你吃的。”
牵着白发小女孩回去。
老师急忙欣喜走过来，“你总算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找米格尔老师去救你了。
“哦对了，奥萝拉已经找到了，她根本就没往那边去。”
奥萝拉已经回来了？那么她这牵回来的小女孩到底又是从哪里来的？
“咦？莎莉丝！！？”老师兴奋的跟乔依说完，一低头，先是眉头一皱，然后看到她大叫了出来。
莎莉丝？
乔依从老师的口中得知，这就是她们班级唯一至今没有来上课的学生——莎莉丝。
米格尔老师看到莎莉丝以后也是深感震惊，连忙就要确认，可是套着脏兮兮裙子的莎莉丝紧紧抓着乔依不放。
“莎莉丝，是老师啊！”
莎莉丝抬头看了一眼乔依，然后又往她背后缩了缩。
“可能是走丢太久了。”乔依安慰说道。
米格尔见到了莎莉丝……
乔依一回头，她这下连头都找不到了，完全躲到了她的身后。
“找到就好。”米格尔冷淡地说：“莎莉丝暂时就交给乔依先照顾吧。”
“哎？这样吗？可我作为老师……”
“她不是你能管的，以后如果再遇到突发情况私瞒不告诉我，后果自负。”
“是，明白了。”
即使已经成为老师了，她也被米格尔训斥得完全不敢讲话。
秋游的一点小意外有惊无险，还找回了走丢的莎莉丝，可她不愿意跟任何人走。
回到学院以后，米格尔淡淡的说让乔依暂时帮忙代为照顾一下，他会尽快找人来带她回去。
没办法，秋乔依身后就暂时多了一只小尾巴。
她先把莎莉丝带回宿舍。
她那破破烂烂如抹布一样的白裙子当然是要赶紧换掉的，老师也很细致的拿了一套换洗的裙子给她。
“你先去洗澡吧。”
莎莉丝盯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饿。”
“洗完澡出来就有饭吃了。”
于是莎莉丝跳下了椅子，乖乖走进了浴室里。
“自己可以吧？”莎莉丝冲着她点点头。
乔依就先去稍微弄点吃的，同时也有些头疼起来。
虽然莎莉丝的身份没有明说，但她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猜测，她恐怕不是什么野生人鱼而是海妖，并且和女王有关系。
先这么着吧，应该这两天就会来接人。
等过了好一会，莎莉丝还没有出来。
乔依过去敲敲门，“莎莉丝，莎莉丝？”
“在。”里面回答，但是马上就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
乔依连忙打开浴室的门走进去，看到了散落一滴的洗漱用品，而莎莉丝正企图把自己抱成球状，费力的用毛巾把自己擦干尾巴。
“我，擦不到。”莎莉丝耷拉着脑袋说。
乔依接过莎莉丝手上的毛巾，又拿了块大毛巾来替她擦干净，莎莉丝虽然变回了人形，但果然像少爷说得那样，海妖之身是无性别的，某些位置被鳞片包裹着。
忍不住抬头看莎莉丝纯幼无知的小脸，挠头，也就是说她还不能说是小女孩？
感觉哪里怪怪的。
晃了晃脑袋，她刚替莎莉丝套上衣服，乔依宿舍门就被敲响。
难道说是来接莎莉丝的人？
乔依说：“你在这里等等我。”
然后过去开门，亚菲利欧朝里走进来，还抱怨，“怎么到现在才开门？”
往桌子上看，微笑起来，“都提前帮我准备好了晚饭？”
乔依轻咳了一声，“你考完试了？”
“当然考完了。”亚菲利欧抿着唇，嘴角扬起，坐在座位上，露出了点骄傲的神色，“不仅如此，我还在魔法考核比试上打败了伊南娜，明天大概就能传开了。”
“那恭喜少爷，你是年纪第一了？”乔依也替少爷高兴。
“还没有，但十拿九稳了，等过两天理论考试成绩出来就行了。”
“打败她，让她不败神话破灭，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将慢慢消除她的影响力……”说着他突然轻轻皱起鼻子，抬起眼眸问，
“你买鱼了吗？屋子里怎么有股鱼腥味。”
“鱼腥味？”
本来没什么，可是乔依莫名觉得有点心虚，因为桌子上的菜并不是我为他准备的，“嗯，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换衣服吧，今天不是去海边玩了吗。”
少爷撑住下巴，“啧，在我辛苦的时候，有人却在秋游，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还没有一起出去玩过，你什么时候和我……”
他突然停下话，表情微微凝冷，往她卧室里看，“你卧室里有人？”
“啊。”乔依本来也没想瞒着，既然少爷发现了，那就干脆说出来好了。
“其实是这样的……”她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莎莉丝，你出来吧。”
莎莉丝慢慢的走出来，抓住了乔依的衣袖，面对少爷显然十分的警惕。
少爷看到她一整个表情都不对了，充满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缓缓开口说道，“这玩意儿，是你捡回来的？”
听到少爷的声音后莎莉丝攥紧乔依的衣服。
乔依低头看到莎莉丝这样，对少爷说，“您小声点，温柔点，别吓到她了。”
乔依拍拍莎莉丝的脑袋说：“别害怕，他就是表面上凶，其实是很好相处的小哥哥。”
《好相处的小哥哥》脸色黑得像锅底。
“要不，你先跟他打个招呼吧？叫哥哥的话一定不会生你气的。”
莎莉丝先是对着乔依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姐。”
乔依孺子可教也的笑着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少爷的方向。
这样少爷也不能说什么了吧？
莎莉丝看过去后……开口脆生生地喊，“叔叔。”
乔依顿时笑容僵住。
亚菲利欧眉角跳动，从椅子边上站起来微笑着说，“怎么什么垃圾都往家里带，让我把这满身鱼腥味的东西丢出去吧。”
乔依：。。。
“他，凶。”莎莉丝说。
少爷低下头，看着藏在乔依背后的莎莉丝眼神冰冷——我装绿茶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莎莉丝睁着纯洁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这人身上有一种邪恶的味道，让她本能讨厌。
“所以，这桌菜也根本就不是为我准备的是吗？”
面对少爷的灵魂质问，豆大的汗水从乔依的脑壳流下，支支吾吾，“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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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汗颜了一秒。
见到少爷不买账的冷冰冰，她在少爷耳边说了两句，本来冰冷着冒寒气的神色变得平缓了一点, 他狐疑看着乔依, “你说的, 真的？”
她忙点头。
少爷脸色阴转多云。
回座位。
本以为可以就此安稳的三人用餐，但是当把莎莉丝带到了餐桌前, 面对着满桌的食物莎莉丝却没有动手，而是望着乔依说, “想吃……”
“可以吃了啊。”乔依立即往她碗里夹菜, 王都里还是有很多中式美食, 别的不说，美食管饱。
知道为啥乌纳尔的地下黑市是美食街了。
莎莉丝不想要那个，她想了想指着自己的脸, 笨拙地表示, “要这个, 要摸摸。”
少爷嗤笑一声, 把餐叉插进了笔直地插到了她碗里的红烧肉上，缓缓地说：“我都还没舍得吃呢, 你凭什么吃？”
乔依脑袋上冒出来了一个：？
莎莉丝看着亚菲利欧, 他完全没有对面只是个小孩子的自觉，抬手抢回了她碗里的红烧肉张口吃掉。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碰到这种霸道不讲道理的做法已经开始撇嘴哭哭了。
莎莉丝没有, 她大概听出了吃的不同含义, 知道自己只能吃眼前的食物了。
“肉肉, 没了。”她开口, 虽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却自带委屈加成。
乔依连忙又给她夹了一块肉。
“难道她自己没长手吗？”
“好了, 少爷, 她还是个孩子。”乔依埋怨地嗔了他一眼。
他感觉自己被勾到了，有点不爽，但又有点窃喜，“切。”他没说什么，转过了头去。
门铃声又响起。
乔依连忙过去开门，见到了米格尔老师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解放了！
“您终于来了！”
乔依连忙握住他的手，米格尔少有被如此热情对待的时刻，不由挑了挑眉。
“您是来接莎莉丝的？”
“不，稍微出了一点状况，我是来告诉你，恐怕要请你暂时再代为照顾一下的。”
“哎？”乔依整个人僵住。
米格尔往里面扫了一眼，看到亚菲利欧和莎莉丝面对面坐着，认可地点头，“本来还有点担心的，现在看到你这边相处这么愉快，我也就放心了。”
他说话没有什么起伏，简直就像是智能ＡＩ！
到底哪里看出来相处愉快了！
“我怎么没听过还有把学生丢给学生照顾的说法，这就是你们作为老师的责任感吗？”少爷懒洋洋地说。
米格尔看向他，一丝不苟地说：“莎莉丝身份特殊，她必须要由皇室成员亲自认领回去，但我回来后听说，伊南娜公主在魔法比试上被人打伤。”
亚菲利欧意外了，没想到这一环问题居然是出现在自己身上。
“所以要延迟养伤，暂时无法来接人，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老师，我们会帮忙照顾好莎莉丝的。”乔依接口说道，她是怕少爷再记一次处分。
等米格尔离开以后，知道乔依要暂时养莎莉丝，少爷也不走了。
乔依把莎莉丝哄去睡觉，对赖在沙发上不走的少爷说：“晚上我睡这里，你先回去吧，你留在这里也不方便。”
“我坐那里。”他指着一边的单人椅说。
“这也太辛苦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少爷不为所动，“我不是不相信你。”他转动眼眸看向了关闭房门的卧室，“我是不相信它。”
他对乔依微微一笑，“看它很可爱是吗？”
“别忘了，它是吃过人的。”
“所以……莎莉丝真的是海妖？”乔依犹豫地问。
“我也没想到。”少爷懒散斜靠着，翘起了腿，“女王竟然真的有孩子。”
“莎莉丝是女王的孩子……”乔依坐下，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海妖……有基因遗传一说吗？”
如果莎莉丝是女王的孩子，女王是蓝发蓝眼，法尔利家族世世代代都是金发蓝眼，
问：为什么莎莉丝是白色头发？？？
“你是想问莎莉丝到底是谁的孩子？”
少爷和她十分默契，即使只是问了一句他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想，你认识的人里有谁是白头发？”
乔依默默看向了少爷，少爷无情地瞪回她，“那时候我才八岁，所以你是宁愿怀疑我都不愿意怀疑那个人吗？”
乔依默默转开视线。
当然不可能是艾伦父子。
那唯一的人选只有……乔依想到了那一头飘逸白色长发，如紫罗兰一样高贵神秘的紫色眼眸。
不会吧不会吧，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可，还有点越想越是了。
“不会吧……”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可你不是说。”乔依对少爷说。
亚菲利欧双手交叉搭在下巴上，“海妖以孕育出优秀的后代和血脉为第一要义，方法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少爷微微转动眼眸说，“为了获得最优秀的孩子，她们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乔依听到少爷的说法后，才知道还有这种方法，“代孕？”
即：从更优秀的雄性身上获得X子后暂时储存在体内，然后经过一系列谁也看不懂的操作后让另外一名强壮雄性作为母体将海妖生出来。
这是唯一能够没有风险的方法，因为风险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乔依的三观再一次跌碎，她凌乱中。
“所以别对表面弱小的生物太同情，越是凶残的猎手就越是美丽，越会伪装……你看我做什么？”
在少爷生气前乔依又转过了脑袋偷偷想，总明明她什么也没说，可觉得今天的少爷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好不容易把少爷劝了回去，她打了个呵欠在沙发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