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双方身份悬殊，她需要尽量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不要给少爷惹麻烦。
“只是真是令我疑惑，您到底看中了我哪点呢？”乔依问他。
这家伙不是只喜欢大胸女人吗？她完全是反面教材啊！
“看中你。”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是的，我看中了你。”
乔依：……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最近吃饭喝酒打架都在想你而已。”
“看到你跟着亚菲利欧那个该死的臭小鬼就很不爽，喂，你别再看他了。”他愤愤不满的说完后露出期盼的表情，
“你能不能看看我呢？”
他想要被那样的目光注视啊。
一心一意的对待。
想要，好像要。
这是他从来没得到过的玩具。
他似乎都没察觉到这句话里竟然有卑微的祈求在其中。
“我……”她面对告白，硬着头皮看着菲尔顿。
他有着一头白金色齐剪的短发和一双深红色的眼眸，他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脸上从来没出现过苦恼和颓废的表情，他想当然的做就做，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意见。
他眉毛略短，看起来有几分凶相，可是现在表现出这副样子，又有柴犬的几分无辜。
“我不是正在看着您吗？”她只好这么说。
他一靠近乔依就下意识防备的双手捂住嘴巴。
少爷喜欢一言不合就咬人，他喜欢一言不合就亲人，很难相信他们不是兄弟。
菲尔顿抽了抽嘴角说，
“你这动作真让人想要掰开你的手非做点什么不可。”
他哼了一声后破天荒的，居然为别人考虑，“不过那样，你肯定会不高兴吧？”
乔依疯狂点头。
他脸上一瞬间露出了恼怒，不过又忍耐了下去没有发脾气。
他往后退着，
“放心好了，你不想的话，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不是这种看。”他紧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并努力比划和回忆着，“是那样的，眼里有光，软软的，清澈的，我形容不出来……”
让人想要追逐的目光，他不想只从镜子里看到。
他旧态复萌，凶巴巴说，“总之，你必须用那种眼神看我。”
乔依满头雾水，他表达能力有限，她实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您这样说，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关系，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迟早有一天可以。”
“可我……”
一再拒绝还是让他脾气上来了，他语气了含着怒意，“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可是说完后又懊恼的捂着头，“我不是要吓你，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安地说，“你不想我这么凶对吧。”
不要露出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乔依：……这家伙指定是有什么大病在身上。
因为他每一次情绪转变都是真心实意的。
也不知道他自己脑补了什么，他捧着心一脸心碎的后退着，她还没有说一句话，他就很受伤的离开了。
乔依原地满脑子问号，菲尔顿少爷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他刚才算是告白吗？
不不不，幻觉，幻觉，我是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七秒之后通通忘记。
她买完了菜后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啊，迟早有一天要说出我不愿意这四个字。
到时候菲尔顿不会狂性大发吧？
那她要怎么动手才能不被拘捕呢？
真是让人头疼。
只能希望他只是一时兴起了，请转眼就把她放在脑后吧！
她内心双手合十。
想这些的乔依拿着菜回家后在客厅里晃了两圈。
才心里一惊，发现少爷正坐在阴影中里一言不发。
在她的感觉里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样，实际上是他一直坐在那里。
要知道他平时都在房间里，今天怎么坐客厅？
而且，他此刻目光跟着她转来转去，都比平时冷，见到她终于看过来，才施施然开口说，“你和菲尔顿说了什么？”
“啊，是。”一说到菲尔顿，她眼神又游移开，“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关紧要。”嘴里咀嚼着着四个字，他盯着乔依那张比平日里飘忽的神情，“可是你今天回来完全不在状态。”
“……那是因为。”
被菲尔顿告白绝对是她一生噩梦。
她不想提，就想随便扯个借口应付过去，“我大概被今天恶魔成群结队的样子惊呆了吧，少爷不是说过它们都是单独行动的吗？”
往常，当她说这样的话少爷也就轻轻放过了，并不纠结她那些显而易见的漏洞，可是今天他抓着原来的话不放，“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慢慢站起来将双手撑在桌子上，直直望着她，眸光灼烈，丝毫不退让，“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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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和亚菲利欧一般都是白天到城墙上看, 而黑雾实际上是每天，不停地，往前压来的。
半个月过去, 已经有种天再也不会亮的错觉。
主教大人也感受到了德索说这次黑雾与众不同的原因了, 它扩散的速度实在是太过迅速了。
主教的面容变得十分凝重,
“请您做好防御准备，我也会提醒手下的神官和术法士提起警惕。”查金主教大人凝视着黑雾, “与众不同的黑暗气息，这次里面恐怕有大家伙。”
乔依在旁边看着, 这次和之前一样, 光明术法士和冰系术法士相互配合着, 可是原本消灭了十之八九的黑雾这次居然只下降了一半。
黑雾接近了墙体，德索眉头紧锁。
黑雾中冲破出一头头形状各异的狰狞魔物，它们爬上来, 有体型庞大的邪恶蜘蛛, 飞舞在空中的飞蛾, 一个类似与人的蛾子, 只是头部是虫子。
还有一个个类人化，更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生物。
它们在黑雾里睁着红彤彤的眼睛, 盯着这边, 密集的令人偷人头皮发麻。
主教大人望着那些魔物，“这个数量……”
这一次布兰登出现了, 他和罗伊德一左一右站在主教大人身边, “主教, 您也看到了, 这些魔物时多么邪恶可怕的存在。”
主教大人还没有和他捅破事实, 是以, 他还企图改变查金主教的想法。
主教大人说，“阿斯特与我们一样，要对付的也是这样的生物。”
布兰登：真是冥顽不灵！
“布兰登，净化它们吧！”
对于杀魔物的事，布兰登义不容辞。
他握着手上晶石，不愧是副主教，一出手就击退了一片魔物。
一些等阶比较好的魔物支撑起甲壳，光束洞穿后，那些保护它们的黑雾弥漫迅速修复着他们的身体。
黑雾，是黑暗神的气息。
神话故事中黑暗神明尚未降生，这是事实，这些黑暗迷雾就是神的呼吸。
黑雾感染正常生物，变异而成的，就是祂的子民。
魔物依靠彼此吞噬和吸食人类的灵魂进化成为恶魔。
本来一切都好，可主教大人心头突然产生了强烈不安。
术法士对危险有相当强烈的直觉性，他下意识撕开卷轴为自己施展一层防护。
一道强白光束穿过了光罩击在他身上，好在主教大人及时为自己施展了一层防护，这么一阻拦下足够罗伊德反应了。
他几乎是瞬移一般的挡在了主教大人身前，妮丝拔出，在他手上也散发出了浅黄色的护盾，千钧一发的救下了查金主教。
“是我们的炮。”
果然，黑雾散去，在魔物身后是猩红双眼的恶魔。
即使是光明术法士也不能像乔依那样对光明魔法完全免疫。
“它们怎么拿到的？”
闻言布兰登脸上白了一白。
雪山之行，他用权限拿到后本来想用它来对付亚菲利欧的，可却失踪了，没想到是被恶魔们给偷走了。
“我之前想用它两面夹击来对付恶魔的，它们怎么会用？”
主教大人抬手治愈了罗伊德身上的伤口，“本来由神明缔造的魔法生物就比我们更加了解魔法，你别把它们想的太愚蠢了。”
“人类研究出来的武器被用来攻击自己，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武器只是武器，在不同的掌控者手上发挥不同的作用，布兰登，下次若是擅自行动，我将不得不将你的行为告知审判所。”
主教大人看着他说，“你以为现在大陆上只生活着人类是因为人类比其他魔法生物高等吗？”
他的眼里闪过悲哀和怜悯。
虽然身为术法士，但他宁愿不要这一身魔法，宁愿不要那些敬畏的目光。
智慧和力量，种族天赋和生存能力，魔法生物们都远远领先人类。
它们被困于深渊，被困于大海，被困于森林，岛屿，平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和生活在奥丁大陆中央的人类相安无事，可是，他望着底下不断逼近的黑雾。
这是人类距离它们最近的时刻之一。
恶魔血腥的眼瞳里满是嘲讽与不屑，随后被黑雾淹没。
人的斗争从不停止。
“那就是恶魔？”
布兰登一直生活在北境与王都的交界处，那里是北境离黒沼深渊最远的地方，负责在那里传教，他只需要宣传恶魔的恐怖与残忍，歌颂光明神的伟大，依靠着丰富的传教经验和中庸的光明魔法天赋，一步一步爬上了副主教的位置，可真正亲眼见到恶魔……是第一次。
他从未来过黒沼城。
旁边拉满的弓，锐利的光之箭射出，破空之声响起。
光明短暂的照亮了黑雾，这一箭准确地击碎了炮的核心输出，周围空无一物，恶魔的踪影消失了。
光芒散去，那是一只木质箭。
布兰登擦了擦头上的汗，“既然这玩意儿被损毁了，它们暂时也应该没有别的手段了吧？”
所有人沉默，没有回答他的话。
“先开一个会议吧。”德索的脸色不容乐观。
乔依本来是没资格来到这种等级的会议的，就连海蒂也被拦在外面。
只有少数术法士包括玛丽在内，还有将领，菲尔顿。
可她是未来领主亚菲利欧的贴身女仆，亚菲利欧并没有阻拦她的跟随，于是她顺理成章的跟在了亚菲利欧身后。
如果只有她是这样倒还不突兀，可坐在守卫的德索大人背后空无一物，而主教大人身后的守 护骑士是罗伊德。
以及其他的术法士守卫看起来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强者。
这样有些对位的感觉，她就略有些打眼了。
除开罗伊德，其他战士们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她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当不知道。
“坏消息是，恶魔出现了，这意味着黑潮的力量即将达到顶峰，那会是我们最艰难的几天。”
“好消息是，只要撑过这几天，黑潮就会迎来衰退期。”
德索大人说。
他扫视众人说道，“黑潮的力量一年比一年逼近，你们也看到了。我成为骑士，接替父亲的职位在这里守护了整整十年，我扒过它们的皮，砍下过它们丑陋的头颅，甚至咬下过它们的肉，没人比我更了解恶魔，它们是狡诈如狐，刚才那炮它是故意让我击中的。”
“按理说，应该还有一两天才到黑潮的顶峰期，可它刚才的眼神中藏着一股令我心惊肉跳的野心，我认为它们今晚或者明早就会发起冲击。”
“今晚大家不要放松警惕……”
“只依靠经验和猜测吗？”布兰登忍不住打断他说，“是不是太不靠谱了？你有什么具体的方式可以验证你的说法吗？”
德索闻言锐利的眼神看过去，布兰登感觉自己像是被鹰盯住的兔子。
他开口说道，“各位尊敬的术法士们。你们从各种地方来，身上有职位，有光明元素。因此受人爱戴，在学院读书后出来，你们讲道理，爱辩论，认为什么事情都有一套逻辑，一切都应该规规矩矩，不会出错。”
“副主教大人。”他在副字上着重音，“难道您从来没想到，敌人不讲道理，战场不讲道理，我，也不讲道理吗？”
坐末尾位置的菲尔顿看着敢这么跟术法士说话的德索大人完全是满脸崇拜之色。
布兰登脸色铁青的站起来，“你这是凭白消耗众人的精力，如果现在就作好备战，要是等过两天到了真正的黑潮顶峰时期，你是要我们以疲惫的状态去迎接那些恶魔吗？”
德索一脸平静，“您说完了吗？感谢布兰登大人提出的宝贵意见，这里是黒沼城，我是王都和北境联合授封，负责守护这里的将领，除非国王和北境领主亲临，否则谁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主教大人……”布兰登看向了查金。
他说，“我相信德索大人的判断，他才是最了解恶魔的人，我们作为外来者还是不要太指手画脚了。”
指手画脚！？布兰登牙龈咬得咯吱咯吱响，他愤怒地重新坐了回去，想到德索的话，不禁看向了亚菲利欧。
他坐在左侧最接近德索的位置，却始终一言不发。
德索大人继续说道：“当然，也不否认我有失误的可能性，毕竟恶魔这种生物最擅长欺骗。”
“既然如此……”
“但是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是如果有错，到时候就只能拜托主教大人和……”德索侧目看向了亚菲利欧，语气少许改变，“您了。”
主教大人就算了，他居然想要仰仗一个恶魔的力量！
布兰登觉得德索就是在看不起他！他被深深羞辱了，身为术法士，他从来没有被如此蔑视过！
“他？”布兰登手指着亚菲利欧，“他有什么能力？一个……”他闭上了嘴，然后说，“只有光明才能克制黑暗！他绝不可能使用光明元素的力量！我不知道你们在信任他什么！”
“阿斯特家族的人都是天生的的火系术法士。”
德索面不改色地说，“他们的火焰具有烧灼灵魂的力量，即使是恶魔也无法抵抗。”
这是最通俗的表面说法。
菲尔顿闻言疑惑举手，“德索大人，如果阿斯特家族都是天生的火系术法士，那为什么我和哥哥还有父亲都没有魔法天赋？”
好问题。
德索大人转移视线，“那个，偶尔，也有意外发生。”
这家伙居然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吗？
菲尔顿发现自己来到这里完全被忽视了，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他成为大剑士是可以在贵族圈子里炫耀一番，可是在这里只是个毛孩子而已。
而亚菲利欧明明就是个废物却被德索大人委以重任，还一副他很了不起的样子，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眼里流露出不甘和嫉妒。
“德索大人，我能跟随您出城杀敌，我是个男子汉，而他只会畏畏缩缩的躲在别人身后。”
“您看他这软弱无力的样子，要是见到恶魔恐怕会被吓的当场尿裤子吧？”
“您怎么能够相信这样的人？”
布兰登赞许的看了菲尔顿一眼，对，就这么说。
虽然他完全不了解情况，可是至少给他出了口恶气。
德索大人脸上出现了一点迷茫，是他弄错什么了吗？阿斯特居然允许别人如此说话了？他看了看亚菲利欧，是小时候看的那张脸没错，又看了看透着清澈愚蠢眼神的菲尔顿。
他陷入了沉思。
菲尔顿说得起劲，“您都快把他吹上天了！可别到时候屁都放不出来一个？他会魔法？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有本事就让他施展看看！”不知死活地抱胸。
乔依回忆了一下，好家伙，亚菲利欧确实从来没有在菲尔顿面前用过魔法，难怪会是这种态度。
在他眼里恐怕这就是一个不被父亲和哥哥待见甚至是要追杀的孩子，看起来也是身娇体弱，可是来到这里一下子就显示出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地位。
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而少爷就坐在椅子前，安安静静的，完全就是一副乖孩子的表现。
顿时高下立判。
德索大人小心翼翼问亚菲利欧：“您难道从来没有施展过吗？”
亚菲利欧似乎做思考状，慢条斯理地说道：“说起来，菲尔顿哥哥确实没有见过。”
事情果然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吗？
德索心想。
“既然布兰登大人和菲尔顿有疑问，那我们就去演武场吧，您愿意稍微演示一下吗？”
亚菲利欧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演武场。
菲尔顿叫嚣，“我倒要你到底有什么实力，就算有魔法天赋，最多聚个小火球，呵呵。”
他打心眼里看不起亚菲利欧。
这不过就是一个空占着北境继承者身份的废物而已，哥哥要杀他当然是正确的，这样的人根本就做不好任何事。
海蒂也乘机走过来，她听到这具经典炮灰台词，嘴角直抽抽。
［菲尔顿手里拿的一定是炮灰剧本吧？］
她心里吐着槽。
乔依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头上冒出来的气泡。
主教大人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晶石，“你用这个吧。”
亚菲利欧乖巧点头，乖巧接过，乖巧道谢。
乔依忍不住侧目，不得不说少爷装乖的表面功夫拿捏的十分到位。
他一接触那个高阶晶石，它就像是被瞬间融化了一样，刚举起手，魔法符文就立即生成。
然后一道火红的炎柱笔直朝前方射出，教武场清空出来的位置和目标被轰成粉碎。
乖巧地垂下了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菲尔顿张大嘴地看着自己一直以来羞辱的堂弟，他居然真有这么强！？
发出的动静令周围的人不禁把目光转向了这边。
所有的魔法元素中，火是最爆裂危险的，它只存在攻击性，不为守护任何人而存在。
布兰登确实略吃了一小惊，惊讶的是亚菲利欧小小年纪对魔法运用的熟练程度，至于威力，知道他真正身份是恶魔的他，并不觉得意外。
海蒂头上冒出来：［……］
［如果我想兑换这种等级的魔法威力……］
［系统：别想了，你不能。]
德索转目看向了陷入震惊久久不能自拔的菲尔顿，“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
“呵。”菲尔顿勉强地说，“不过也就是这样而已。”
“给我一把炼金武器，我也能做到！”
主教大人慈祥地看着菲尔顿的眼神仿若无所知的儿童。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无法时代对魔法师，哦，也就是术法士的限制有多大，你所看到的并不是他的极限，而是晶石内提供的力量只能让他发挥这么多而已。”
［他们管这叫魔法师？］
同样第一次见到魔法的海蒂嘴角抽抽，她倒不是见识浅薄，只是和印象中的魔法师差别也太大了！
［他们对魔法师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怎么看都应该被称为人形核弹吧？］
“我承认……他有那么一点点实力吧。”
而少爷在演武场露的那一手让原本平平淡淡看少爷的路人眼神都变得敬畏起来。
如此少年的术法士。
如此惊人的威力。
乔依望着少爷，他们都不知道，在预言中，他将来会成为摧毁黒沼城的罪魁祸首。
现在还和他们一起对付恶魔。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可是乔依的心情还是充满复杂。
实力，是最好让人闭嘴的东西。
乔依从小到大都是个循规蹈矩，善良本分的人，既然德索大人说夜晚做好准备，她晚上直接合衣而睡，随时都能起来。
夜深人静。
到处都黑漆漆的，只有边防上的人在微亮中来回巡逻。
操控炮的炮手会击穿企图在黑夜中潜藏过关的魔物。
因为德索大人的吩咐，今天晚上的侦查员甚至比平日里眼睛睁得还要圆一些。
神官们挥动着手上的魔法杖。
雪山上。
留在这里的术法士和侍卫在黑潮退去之前不会离开这里。
他们负责观察黒沼深渊的动向，然后给黒沼城内发出警告指示。
小心翼翼地潜伏。
“今晚向外涌动的魔物是不是太多了。”一人小声嘀咕。
“拿过来，我看看。”
被查金大人留下的一位术法士说道。
“魔物的话，虽然数量多了一点，但是主教大人还应付的过来，发一个黄色警告。”
“是。”
将士正要回去。
那个拿着瞭望镜的术法士，看到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魔物的中间似乎夹杂簇拥着什么，那是恶魔。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等等，回来，恶魔的数量也在增加，升级为橙色警告！”
他继续看着，弥漫的黑雾下，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双极其绚丽的翅膀从黑暗中扇动而出。
它美得简直令人难以转移目光，和那些丑陋的魔物，邪恶又鬼魅的恶魔不同，光明术法士不由屏息，难以想象，会在黑暗里诞生出如此美丽的事物。
他忍不住想要看清，想要看清楚……
那到底是何等的存在。
常年的冥想令他的精神力非同寻常，陷入片刻的迷幻后，他不由骇然，能够仅凭窥探就迷惑人的心智……
突然，他心头升起了危机感。
可是已经晚了。
被贴身的术法士心脏被无声接近的尖刺穿透。
他低头，这样的伤势……
拼着最后的力气，他喊道：“红色，红色警报！”
蜂鸣一样的警报声中。
乔依张开了眼。
她迅速从床上跳下来，德索大人真的说对了。
所有人都从被窝里爬出来。
她出去以后如果不是彻底黑暗的天空，她以为自己来到了白昼，或者穿回来现代都市里。
镶嵌着低阶晶石，平时里为了节省能源只在夜晚里八百米亮一盏的路灯今天彻亮。
她抬头，象征紧急地红光正在最高处闪烁着。
一辆马车在门口等候，而少爷等过了一会才从屋子里出来。
他们还住在居民区。
所以乔依听到了小孩子的啼哭声。
“没事没事，乖乖睡，天亮就好了。”
有个女孩站在阳台上祈祷，她低头看向乔依，微笑起来，“别担心，每年雪季都是这样的，我哥哥应该也在那里，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能够在这里居住的的居民大多都是家属，还有少量在别的地方过不下去的人，所以即使是如此紧急的场面其实大多很淡定。
哥哥，弟弟，父亲……都在城墙上，没什么好担心的，总得有人来做这些事情。
只稍稍惊动后就安静了，只是屋内点亮了灯火，他们也在等待。
少爷穿戴好从屋内走出来。
乔依伴随在他身边，街头上一辆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乔依一路坐着马车朝着城墙靠近，画风逐渐变得紧张焦灼起来。
“拿好兵器。”
“别磨蹭。”
“你们这队跟我走。”
“……”
一队队士兵在此穿行。
等越过了布兵区，又安静了下来。
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等到了黒沼城城墙上，德索大人正在观望以极快速度疯狂扩散的黑雾，看到了亚菲利欧朝着他点头，然后说道：“山上的人发出了警报，但是再次请求回应已经没有音讯了，多半是遇难了。”
乔依感觉到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气氛，士兵们表情同德索大人一样严肃，还有那些紧张不安的预备神官，因为不熟练而扶着歪掉的头盔。
套在盔甲里的他们手里握着法杖，也只有从他们身上，乔依才能稍微看出来点魔法师原本应该有的姿态。
主教大人和脸色不好看的布兰登，玛丽等一众较为强力的术法士也走了上来。
“有一些品种的恶魔具有非常强的腐蚀性，绝对不能让它们靠近城墙。”
底下已经开始小规模交战了。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一方是身体脆弱的人类，一方是几乎不死不灭的生物。
主教大人命令着身边的布兰登，“你带领神官全力掩护士兵，优先清除他们身边的魔物。”
这种时候他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是。”
主教观察了下方的情况，说道，
“太黑了，他们会看不清东西的，我要使用施展超高阶的光明魔法——天光。来创造一个更有利于我们的环境，玛丽，你在天空布置八块镜墙，这样我们的战士沐浴在光明的光辉中将发挥更强大的力量和更快的恢复，恶魔也会在其中削弱。”
面对黑潮，所有人都必须团结一致。
高阶晶石被一车一车的往这里运来，睡过头的海蒂跟着这个队伍偷偷摸摸的找了地方呆着。
而玛丽站在主教大人的另外一侧。
看起来还是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
但是乔依知道自己必须要小心她。
“亚菲利欧。”主教大人转头看他说，“也请您帮助您的子民。”
他嘴角微不可见的嘲讽一划而过，要是这么说的话他怎么也应该站在对面才对。
不过他还是不置可否拿起晶石，只打算随便用点火系魔法糊弄过去。
北境领主？为人类而战？
呵呵，对不起，他对成为救世主一点兴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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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人类激动：领主大人您就是我们的守护神！！！
亚菲利欧内心：MDZZ。
表面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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