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帐有春—— by狗柱
狗柱  发于:2024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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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璃双手并用去拉扯容澈的衣服时?,没注意到自己?身体已是越发前倾,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容澈身体的上方。
布料极少的诃子露出一片光洁美背,在月光下盈盈发亮,纤细腰身轻蹭着身旁平放着的手臂。
圆润的肩头近在咫尺,若有似无地蹭过鼻尖,带起阵阵清甜幽香,引得?容澈忍无可忍一般,蓦地睁了眼?。
他刚一睁眼?,穆千璃一个?转身,赫然扯开他的衣襟。
她没太注意自己?身前姿态,躬身之时?,眸间映入一片赤.裸胸膛,好似精壮,自己?身前某处却忽的一热。
“啊!”
一声已经极力压低却仍是泄出的惊呼声在瞬间炸开。
穆千璃身子一麻,感觉像是有雷电淌过周身一般,颤着身子几下退开好些距离。
刚刚什么地方碰到她了?
碰到她什么地方了?
穆千璃怔着眸子,只觉自己?身前又热又烫,还?带着消散不下的酥麻感,以某处为中心,逐渐向四周发散开来。
她不敢置信地垂眸一瞬,一见自己?身上这身几乎算不得?遮挡的诃子,瞬间又移开眼?来,不得?不承认,此时?酥麻得?最厉害的那处,便是方才无意间被碰到的地方。
穆千璃微张着唇不敢再发声,却平息不了唇间不怎平稳的呼吸声。
在片刻迟缓后,生出了清晰又明?显的反应,叫人根本就难以忽视。
视线一转,穆千璃下意识看向了容澈。
月光下,那双漂亮的唇瓣不知为何沾染了水光,湿润盈亮,叫人直直盯着看,便不由?在脑海里描绘出某些画面。
穆千璃静静看着那双唇片刻,而后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脸颊瞬间爆红,整个?人羞恼得?直冒泡。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身体的感觉不受控制了一般。
而那从未被旁人触碰过的地方,因着方才一抹短暂温热的触感,此时?好似在兴奋好奇地叫嚣着。
穆千璃心脏怦怦乱跳着,连续深呼吸好几口气?,身体生出的怪异反应却怎么都按捺不下去。
她微动了一下指尖,试图重新振作心情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可当她逐渐探手要伸到容澈面前时?,忽的一咬牙,手臂一个?转向,抓起自己?脱在一旁的衣服,逃也似的翻身下床离开了。
凌乱的脚步声像是几乎忘记屋中还?有个?“沉睡”之人。
顾不得?这些动静是否会将人吵醒,她慌乱至极地一边穿衣一边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直到在静谧夜色中清晰传来隔壁院中主屋房门匆忙关上的声音。
静躺在床榻上的身影终是有了动作。
一声沉沉叹息下,容澈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手掌遮挡住他眼?帘中沉暗的眸光,绷紧许久的面部?仍旧没能松缓下来。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穆千璃身子凑过来时?,他已是被她身上的香气?扰得?心神不宁了,压根就无法分心注意别的。
忍无可忍睁眼?之时?,那处已近在眼?前。
他无意识微张双唇,只是想缓一口憋在胸腔的沉重呼吸。
它便自己?凑了上来。
容澈胸前衣襟大?敞,床榻上凌乱一片,像是刚经历过什么激烈之事一般。
但此激烈非彼激烈,甚至因着某些意外,令他此时?几乎融进了高温炉火中似的,浑身燥热不已。
他胸膛上下起伏一瞬,想撇去脑海中繁杂思绪,却不断有刚才的画面,唇间的触感,反复袭来。
容澈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放下手来,眸子里的沉暗已是遮掩不住。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房梁,绷紧的下颌线不难看出他紧咬着后槽牙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隐忍克制之时?,容澈偏头往房门的方向看去一眼?。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似乎叫他脑海中描绘出了方才少女落荒而逃的模样。
一道低磁轻笑?声在屋中传开,好气?又无奈似的,像是在取笑?她,又像是在自嘲。
转回头来,容澈看了眼?自己?不受控制又压抑不下的躁动,笑?意渐敛,挣扎又克制。
静躺许久仍旧无果后,容澈一把拢紧自己?的中衣,终是沉着脸色起身去了湢室。
这般折腾,好像是自找苦吃。
冷水从上至下浇淋时?,容澈生出几分要将这胡闹的事情打住的意图。
但思绪一转,冰凉水珠从腰线划过胯骨,最终没入那片热烫难消的区域。
消散的凉意止不住脑海中回现与她亲密接触的画面。
那个?令他燥热难耐同床共枕的夜晚,那个?令他险些失控不断探进的深吻,那个?意外之举在唇上退散不去的触感。
容澈拿在左手上盛满冷水的水瓢迟迟未再浇淋下来。
眸底的热欲在翻腾挣扎着,身下叫嚣着不愿平息的躁动。
他向欲.望妥协,也不再克制自己?喘着粗重的呼吸声,右手缓缓放下,放纵自己?沉沦。
卫嘉早早回到院中,却不见容澈的身影。
本以为是天气?热了,自家主子便不愿在院中小憩了,这便没有过多打扰他,径直带着卫柔前去镇上寻找住处。
然而,当卫嘉午时?前再度回到院中时?,竟见容澈还?未现身。
本是快到饭点了,卫嘉担心他饿了肚子,只得?硬着头皮敲了门。
房门许久后才打开。
一对上容澈阴郁的神情,卫嘉吓了一跳:“主子,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容澈淡冷地抬眸看了卫嘉一眼?:“休息得?很好,一夜无梦。”
卫嘉疑惑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容澈一记冷眼?彻底止了话。
午后,卫嘉仍是带着卫柔继续寻找住处。
但不巧,他们瞧上的一间屋子主人家今日在城中还?未赶回来,需得?明?日才能见面商谈租房一事。
容澈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巧遇上怜玉往他们家送茶点来。
他微微颔首,看着怜玉又和卫嘉谈论了几句房子的事后,眼?皮不自觉跳动了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卫嘉带着卫柔又在客栈住了下来。
容澈白日虽有补眠,但仍是觉得?有些疲乏。
他沐浴后早早熄了灯,正准备走向床边,门前忽的传来轻微的异响。
容澈眼?皮再度跳动,微僵着背脊转头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只见那门缝下,鬼鬼祟祟探入一根点燃的香,并无什么气?味和烟雾的香掩藏在暗色中,几乎叫人无法发现。
容澈沉默地看着那支香开始燃烧,又沉默地听着屋外鬼鬼祟祟离去的脚步声。
片刻后,他叹着气?收回眼?神,重新迈步走到了床榻边。
脱去外衣,褪去鞋袜,躺下身之前,顺带还?把自己?系好的腰间系带弄松了些许。
半柱香后。
再次靠近主屋的脚步声缓缓而至。
容澈又是一声叹息,在房门被人打开前,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双眼?沉入黑暗中,耳边响动清晰传来。
随着那脚步声逐渐向他的床榻边靠近。
容澈在心底暗自决定?。
若是再继续纵容她,他可能真的要被她搞垮了。
最后一次,今夜,最后一次纵容她。

她昨晚慌乱逃跑了,意外的发生莫名的触感侵扰了她许久。
但卫嘉再次住进客栈好似在暗示她抓紧机会,不可再耽搁了。
于?是穆千璃重新振作?起来, 在入夜时又来到了容澈屋中。
穆千璃打算不再为?难自?己, 还?是穿了件寻常普通的诃子,脱去衣衫后虽是仍旧羞赧, 但总不至于?叫她慌神了。
容澈的衣服一如昨日般好脱, 她三两下解开他腰间的系带, 夜色和被褥遮掩了容澈袒露的身形,看不见便也?不那么紧张了。
可当穆千璃重新躺进被褥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身旁之人赤.裸的身体。
没有彻底相贴, 但独属于?男人的躯体存在感实在太强。
两只胳膊相触时,穆千璃下意识又低低感叹出声:“好硬……”
尾音未落, 她又连忙抿住了唇,忍住没有低头往下看。
穆千璃在这一刻对男女之间身体的差异有了浅显的感触。
回想起方才替他脱衣时,手上胡乱触碰过的感觉,只觉他身上好似哪哪都是硬的。
穆千璃不由有些担心, 上一回他没脱衣服时, 她睡得很舒坦, 这一回身边硌着一块大硬石头一般,该不会叫她一夜难眠吧。
不过穆千璃也?不是为?了来睡一个好觉的。
她很快收回思绪, 终是将目光重新移回了容澈脸上。
这一夜,被褥中的温度似乎比此前两次都要更高。
不仅是容澈的身子发热, 在这样的氛围下, 连带着穆千璃也?觉得自?己浑身发烫。
她紧张着, 犹豫着,终是在做好心理准备后撑起身子向容澈靠近。
穆千璃一手护着胸前, 一手撑在容澈的脸庞边。
俯身凑近,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
梦里的那些画面?在过了几日后已?经浅淡无踪。
此时真实的画面?好似又重新勾起了那段记忆。
穆千璃轻闭双眼,眼睫微颤着。
看不见了,周围的一切却?好似更清晰了。
容澈的呼吸,容澈的味道?,容澈的心跳声。
还?有她缓缓贴上去触碰到的柔软。
“小姐?小姐?”
穆千璃蓦地回神:“啊?怎么了?”
怜玉歪头看着她,一旁的卫柔也?正朝她投来视线。
两人又面?面?相觑一瞬后,怜玉回答道?:“小姐,你方才又走神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卫柔也?表示道?:“不若下午我自?己来逛逛吧,穆姑娘可是累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穆千璃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刚刚的确想事情去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是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吗,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我和怜玉还?是陪你一起买完,帮你搬到新家去。”
今晨,卫嘉和卫柔从客栈起身后便直接去找了昨日约见的那间房子的主人。
价格合适,地点合适,房子的主人也?是个好说话的,本也?知晓卫嘉他们在扶风镇住了许久,所以直接爽快地就把房子租给了卫柔。
因着卫柔的住处定了下来,穆千璃和怜玉便主动提出陪她上街采买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可她们三人带一小孩出来才不过半个时辰,穆千璃就因着走神险些与她们走散了两次。
穆千璃很是不好意思,重新集中注意力?后,这才暂且将那些扰人的思绪撇到了一边去。
直到临近午时,她们终是帮卫柔采买完了所有东西,一举搬到卫柔的新家去后,卫柔便热情邀请两人一定要留下来尝尝她的手艺。
厨房里,背着孩子做饭的卫柔左右忙碌。
穆千璃侧头看了一眼后,便让怜玉前去帮忙。
待到她们两人都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穆千璃一人安静坐在院中,坐着坐着,便又走了神。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走神。
只是当脑海中没由来的浮现出昨晚的画面?,思绪一下就飘散了出去。
梦中的那个吻固然激烈,但对于?她的印象却?是浅淡且不真实的。
但昨晚,她吻在容澈的双唇上,清醒且真切地感受到了此前她曾多次幻想过的感觉。
心尖跳动,背脊酥麻,本就温热的脸颊在瞬间泛红发热。
她几乎忘了呼吸,却?仍旧觉得自?己好似已?经被容澈的气息包裹了起来。
直到她无意识地微启双唇想要换气,下唇却?忽的感觉到一股被吮吸的触感。
她一下从头皮麻到了脚跟,就此退开来。
穆千璃怔着眼眸,缓缓抬手用指尖触在了唇上。
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那是她的错觉,还?是容澈在睡梦中真的含住了她。
“穆姑娘,准备开饭了。”
“小姐!我就说嘛,昨日一定是卫嘉小哥掌的勺,今日这菜闻着就香,这才是卫姑娘的手艺!”
身后两道?声音将穆千璃唤回神来。
她回眸看去,忙起身去帮着端菜。
“真的很香!”穆千璃不吝夸赞。
卫柔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笑着将做好的四菜一汤摆满了院中石桌。
饭席间,卫嫣乖巧地在一旁的摇篮中睡着了。
卫柔也?总算能轻松片刻,吃着饭嘴角都含着笑。
怜玉瞧着却?是好生心疼,看了眼摇篮中的小婴儿,又看向卫柔:“卫姑娘,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卫柔轻笑着摇了摇头:“如今能到扶风镇来和哥哥一起生活便已?是天?大的好事了,嫣儿早晚会长?大,但若走不出那座大山,即使长?大,也?只会过着和我曾经一样的生活,一想到这些,眼下的一点劳累便根本不觉得辛苦了。”
关于?卫柔离开家乡跟着卫嘉到扶风镇来的缘由,穆千璃和怜玉在昨日饭桌上听?到了些许。
他们兄妹俩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山村里,那里重男轻女思想极为?严重。
卫柔生下来便被家人百般嫌弃,只想着赶紧等她身子生熟,就嫁出去甩掉这个烫手山芋。
好在卫嘉打小就疼爱自?己的妹妹,据卫柔自?己说,小时候若不是卫嘉多次给她留饭,她只怕早就被父母给饿死了。
而后,卫柔又与孩子她爹分开,生下的也?是一个女儿,在卫嘉前去接她离开之前,她带着孩子生活在那里那段时间,才是真的辛苦。
听?到这些事,穆千璃和怜玉都颇为?唏嘘,更是心疼这个比她们年纪小一点却?已?是经历许多苦痛的女子。
穆千璃正色道?:“既是已?经离开那个让你痛苦的地方了,便要向前看,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好的,在扶风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只管和我还?有怜玉说,千万别和我们客气,好吗?”
卫柔来这一路上便听?卫嘉说过不少穆千璃的事,也?知晓她是个心地善良又热情爽朗的好姑娘。
但更多的,是有关自?家哥哥的主子,以及自?己往后也?要投靠的主子,容澈。
卫柔神情略显不自?然地敛目一瞬,再度抬起时,许是并未掩藏得很好,但好在面?前两个大大咧咧的女子都未注意到更多。
她笑道?:“好,多谢你们,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三人气氛愉快地用过午饭后,便打算一同去市场买些菜回去。
晚上卫柔是要到容澈的院子吃饭的,穆千璃她俩也?需得回家做饭。
午后的市场同样热闹,不大的小镇上来来往往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
甚至除去穆千璃她们这般刚搬来扶风镇没多少时日的外来人,其他人都已?在这里生活了许久,大都相互认识熟稔,走到哪都能和人攀谈几句。
市场里,除了买卖问?价的声音,还?有不少人闲聊话家常的声音。
穆千璃几人刚走到一家蔬果摊前,便听?隔壁传来一位妇人嫌弃的轻嗤声:“这个月又没怀上,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身子有毛病!”
这声不算大,但奈何妇人嫌弃的语气实在生动,叫她们一下便听?了个清晰,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
穆千璃转头看去,只见那是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妇人,正在和隔壁干货摊的老板娘抱怨着自?己的烦恼。
老板娘捂着嘴笑道?:“李老三看着高高大大的,怎也?不至于?吧,我此前让你给他买补身子的东西你给他买了吗?”
“怎没买,土方偏方都用了,就差没请大夫给他瞧瞧了。”
“哎哟,这瞧着多丢人啊,你也?别急,这事急不来的,你越急他压力?就越大,哪能重振雄风呢,你再继续给他多补补身子,你们在榻上多试几回,总能怀上的。”
穆千璃和怜玉听?着只是怔愣地眨了眨眼,唯有一旁的卫柔瞬间脸颊泛红。
穆千璃回过神来转头问?:“男子若是身子不好,还?不易有孕吗?”
卫柔自?山里出来,还?不太能适应外头逐渐开放的民?风。
她脸上红热难退,但还?是小声道?:“不仅男子如此,女主也?亦然,若是有一方身子不好,的确是难怀孕的,便得想法?子将身子补好才行。”
说到补身子,卫柔的脸似乎又更红了几分。
这补身子也?分好几种补法?,她自?没好意思细说。
穆千璃却?是顿时想到了那一向看着就身娇体弱的容澈,下意识就问?:“如何补?”
卫柔红着脸看向穆千璃:“穆姑娘你应是需不着这些吧。”
怜玉也?在一旁搭话:“对啊,小姐你身子多好啊,打小连风寒都少有,不会有问?题的。”
穆千璃嘴角抽了抽,她当然不是说自?己了。
一想到容澈那柔弱的身子,她不由轻抚了一下小腹。
若是他身子不好难以有孕,她这段时日岂不是白忙活了。
穆千璃不自?然道?:“我就是好奇问?问?,此前还?从不知晓有这种说法?,那若是男子身子不好,应如何补呢?”
这样说来,怜玉也?生出了好奇,转头同样看向了卫柔。
卫柔险些被两人这直勾勾的目光给盯着脸蛋烧起来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声音都快低到没声了:“这……男子滋补也?分几种,看他是身患有疾本就体弱,还?是内里虚空,力?不从心……总之……就是……”
卫柔话未说出口,旁边的妇人已?怒气冲冲道?:“哪是怀不怀的问?题!他根本就干不动!干都干不动,还?怎么怀!”
怜玉小声问?:“干什么啊?”
卫柔烧着脸蛋说不出话来。
好在隔壁摊位的老板娘又接了话,道?:“哎呀!就吃我说那个,我都听?隔壁张大娘说了,她那男人,都四十好几了,那晚吃了这个,硬是缠了她一宿!”
“哎哟,一把岁数了,你小声点,可真不害臊的。”
声音是小了,表情却?仍是激动:“这是真事,你拿回去试试,一晚上没个三次,你来找我算账。”
“好,我可信你一回了,他要再不行,我指定跟他闹分家!”
“放心吧,保证邦邦硬!”
卫柔一听?,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这下是真的要被烧着了。
这些年纪大点妇人,是真敢说啊。
听?懂的人在害羞,没听?懂的却?是在好奇。
怜玉问?:“一晚三次为?何意?”
“就是……”
穆千璃问?:“次数越多的话,怀孕的可能性便越大吗?”
“这个我也?……”
卫柔简直快被这两个好奇宝宝折腾得冒烟儿了。
好在怜玉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侧着头看见那妇人从老板娘的摊位上取走了那所谓的补品,看着黑乎乎一片,压根分辨不出是什么。
“小姐,你若好奇,不如我们去问?问?那究竟是何补品如何?”
卫柔一听?,眸子都瞪大了,生怕这两人真要去问?,这实在太羞人了。
但好在穆千璃淡然摆了摆手,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罢了,我就随口问?问?而已?,我又用不上,问?那干啥,走吧,咱们去那边逛逛。”
怜玉了然地点了点头跟着迈步离开了,她家小姐的确用不上。
但实则,穆千璃还?真就用得上。
此前她压根不知男子身体不好便会影响受孕,十月怀胎的是女子,临盆生产的也?是女子。
她以为?只要她是个身体健康的母亲,肚子里便能顺利孕育小孩。
可没想到,男子在其中也?要发挥重要作?用。
她还?不知一夜三次为?何意,但看卫柔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已?是显然说明次数越多,可能性便越大。
她也?不知那位老板娘给的究竟是何补品,但总归是强身健体的。
容澈自?是需要那般补品,但她不能当着怜玉和卫柔的面?去问?,不然意图有些明显。
翌日一早。
穆千璃随口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怜玉,而后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化作?镇上一位模样不打眼的普通姑娘,再一次去到了市场里。
那个摊位的老板娘仍如昨日一般闲散地坐在自?己干货摊前。
穆千璃微掩着面?容迈步过去,没怎么拐弯抹角,说了两句便向老板娘道?明了来意。
老板娘一愣,顿时露出安慰同情的笑来:“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叫这事影响了你们小两口的感情,正巧我这还?有剩,海马、九香虫、仙茅、淫羊藿、熟地、菟丝子、山药,将这些熬制成汤,夜里服下,当晚必定生猛如虎。”
穆千璃怔愣地看着老板娘拿出的材料,瞧着的确就和昨日她给那位妇人的差不多。
穆千璃自?是毫不犹豫付钱买了下来,而后也?谨慎地带着药材去了一趟医馆,趁着无人之时向医馆大夫询问?了这些东西熬汤的用途。
医馆大夫脸上一热,本是一把岁数的人了,但对着小姑娘说这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委婉道?:“量力?而行,循序渐进。”
这个道?理穆千璃当然明白,但因着医馆大夫的含糊不清,她仍旧没彻底搞明白这个到底是补什么的。
但总归是对容澈身子有益,她也?不再多想,打算寻个机会将这些熬汤送给容澈服下。
没曾想,穆千璃刚回去,还?没想好以怎样的方式给人送过去,就听?到了容澈病倒了的消息。
卫嘉就苦着一张脸站在院中,主屋的房门紧闭着,不知里面?情况。
卫嘉难过道?:“主子昨日看着就有些精神不济,但我那时还?没曾多想,都怪我不够细心,若是早些重视起来,说不定主子还?不会病得这么重。”
下午,容澈院中来了位大夫,为?容澈诊脉后,说是染了风寒。
炎炎夏日,容澈突然染上的风寒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结合他本就体弱的身子,便又没什么好奇怪的,或许仅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他一年到头就要染上好些次。
听?着卫嘉在隔壁忙忙碌碌好一阵的声音。
穆千璃蓦地想到了自?己的机会。
那汤本也?滋补,容澈又正是虚弱之时,虽然汤不治风寒,但也?能让他的身子强劲一些。
身子好了,病疾便能早些褪去,补品也?顺理成章让他喝下了,可谓一举两得。
当天?傍晚。
是真的染上风寒的容澈已?在榻上躺了一整日。
但他仍旧有些低热,大夫也?说夜里是最易反复的时候。
果不其然,喝过卫嘉送来的白粥后他本感觉身子好了些,一躺下没多久便又晕沉了起来。
本是打小就没生过几次病的他,在这炎炎夏日染上风寒,还?当真有些应了他对外营造的柔弱形象。
昏昏欲睡之时,卫嘉又来敲门了:“主子,穆姑娘听?闻你病了,给你煲了汤,还?做了些小食,你可有胃口,要尝一尝吗?”
容澈眼皮一跳,想起自?己病倒的间接原因,一时间脑子更晕了。
屋内沉默了一瞬,以至于?站在门前的卫嘉都以为?容澈睡着了。
就在他正打算离去时,里头传来低哑虚弱的声音:“端进来吧。”
生病之人没什么胃口,之前那碗粥容澈也?只喝了一小半。
但这会房门一打开,卫嘉手中端着的托盘内的食物香气便就这么飘了进来。
浓郁的高汤,混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另外那碟小食倒是闻着香甜,却?又不黏腻。
容澈轻轻抬眼看了过去。
卫嘉将吃食端到了他面?前:“主子,你现在吃吗,我扶你起来?”
卫嘉一凑近,煲汤的味道?便更浓郁了。
容澈鼻尖本是因着生病对气味不太敏感了,但仍是因着近距离还?是嗅闻到了内里一股极易分辨的气味。
“海马汤?”
卫嘉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什么海马汤?”
容澈敛目,让卫嘉把托盘放下,便抬手微微揭开了盅盖。
气味更加明显了,而漂浮在浓汤上的东西更是一眼被容澈认了出来。
容澈嘴角抽动了一下,眸光瞬间暗沉,一时间面?上喜怒不定。
卫嘉不知何为?海马汤,也?不知容澈怎露出这副表情:“怎、怎么了吗,主子?”
容澈默了一瞬,而后沉沉呼出一口气:“无事,你放这吧,我一会自?己吃。”
卫嘉听?着他这虚弱的声音,自?是不敢过多打扰。
待卫嘉退出房间后,便快步走回宅门前,向还?等在那的穆千璃回复道?:“主子精神仍是不太好,不过他让我把你送去的吃食放下了,待会有胃口了应是会吃上一些的。”
穆千璃点了点头,除了心系自?己熬制的那碗烫,也?是真的担心容澈生病的身子。
她默默看了眼宅内紧闭的房门,只希望她这碗补汤能让他身子强健一些,尽快摆脱病疾吧。
殊不知,屋内的容澈在挣扎许久后还?是艰难地起了身。
他沉着脸色直直盯着那被他彻底揭开了盅盖的补汤。
海马汤,性.欲大增,壮.阳补肾。
这没良心的,他人都被折腾成这样了,还?给他下猛药。
这是打算趁他病,要他命吗?
香甜的小食落入口中,舌尖尝不出什么味儿,口感却?很是绵密。
容澈一口接一口,一连吃了好几块,却?是半点没动那大补汤。
直到身子再度感觉到不适,难以支撑站立。
容澈这才抬手拿起了整个盅罐,却?并不是要仰头喝下。
他拿着盅罐转身走到窗台边,浓郁汤汁哗哗倒入一盆已?经枯死的花盆里,内里剩下的东西被倒入纸篓中,整个盅罐被完全清空。
容澈拿着空盅罐静静看着逐渐被泥土吸收的汤汁。
沉默好一阵,才低低自?言自?语,好似在和她道?歉:“不想浪费的,但我再补,真要出事了。”
无奈之下,容澈轻轻叹了口气,脑子越发晕沉地把盅罐放回了桌上。
重新躺回床榻上,病疾虚弱的折磨令他有些难受。
容澈视线模糊地看着房梁,在双眼逐渐闭合上之际,唇边低微轻柔地呢喃着:“我是否需要进补,你真刀实枪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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