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我成了国宝级厨神—— by寒土
寒土  发于:2024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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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时的那些画面在她?眼前打转,她?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昏倒。
陆白华看向婉摇摇欲坠抓着沈老爷子手腕模样,这事总归不可?能一直糊弄过去,干脆言简意赅交代情况:“裴宴忽然联系不上,我带裴小姐过来报案,才知道她?在滇南遇到走私集团的人贩子,现在已经?成功配合警方将人捉拿归案。”
向婉听到裴宴差点被拐走,眼前一黑,好在陆白华最先说?人平安,才缓过一口气。
饶是如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珠珠被拐走这么些年,现在宴宴也遇到人贩子。
陆白华和陆凭阑对视一眼,前者开口:“的确有人造孽。”
沈老爷子意识到什么,皱眉,正待开口。
向婉忽然惊呼一声。
裴珠扶着额头头痛欲裂,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半梦半醒中?,裴珠勉强睁开眼,听见周围影影绰绰的声音。
“……发?烧到了40度,大概从昨天就烧上去了。”
“……不算严重,挂完水就能退下来……老太太,您别担心。”
外面似乎在下大雨。
能嗅到雨水的味道,和空气中?泥土的腥味。
眼皮太沉,又?自动阖上,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境中?,好像变回了个小孩子,被大人牵着手,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左手上戴着的红玛瑙镯子在大雨中?也闪着光。
她?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高兴地说?要去看木偶戏。
随后又?不高兴地叹气:“妈妈和白华哥哥怎么都?没空呀,我不想?一个人去!”
保姆模样的女人笑道:“这不是有阿姨陪着珠珠么?”
雨越下越大,到儿童剧院的时候,她?身上湿了一半。
保姆担心她?受凉感冒,让她?在原地别动,自己?去买毛巾和姜汤。
珠珠是个很乖很省心的孩子,不会跟陌生人说?话,遇到事情会叫人,从前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没出过事情。
裴珠坐在剧院的长凳上,玩着左手的镯子。
眼前忽然出现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
她?想?起妈妈说?被坏人用糖果骗走的故事,警惕抬头,正要大声叫人,在看清眼前人模样时却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呀?”
眼前的少年道:“我正好有空,来陪珠珠妹妹。”
裴珠觉得好高兴,少年把糖葫芦给她?,说?带她?出去走走,买烤红薯吃。
裴珠迟疑:“可?是阿姨让我在这等?。”
少年笑嘻嘻的:“我刚遇见阿姨了,跟她?打过招呼。”
裴珠这下没顾虑了,少年牵着她?,不知走了多远,好像来到了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
少年不知何时戴上了帽子,眼前站这个模样凶狠的年轻男人。
她?有些害怕,这是卖烤红薯的叔叔吗?
年轻男人打量她?一眼,哼笑一声:“成,给我吧。”
少年松开她?的手,推了她?一把,让她?跟那个叔叔过去。
裴珠拼命摇头,这个叔叔她?不认识:“我不要!”
年轻男人嫌她?吵闹,打了她?一巴掌:“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所以?让你哥哥来把你卖了,明白吗?”
裴珠更大声哭喊,年轻男人更用力地砸她?的头。
她?摔倒地上,红玛瑙镯子磕到了石头。
沉闷的“啪”的一声,成了碎片。
头上流下的血模糊了眼睛,她?伸手去抓最近的碎片,这个镯子她?很喜欢的。
眼泪和血光中?,她?抬眼,看到了少年讥诮的,冷漠的笑容。
她?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随后她?意识到了——这不是梦境。
而是回忆。
病床旁,向婉抓着裴珠的手,给她?换头上的凉毛巾。
沈老爷子坐在一旁,过了很久,看向陆白华:“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老爷子这种人,自然不蠢。
陆白华的意思?很明显,宴丫头这次的事,甚至珠珠的事,都?不是单纯的拐卖,而是有人指使。
这两个案子横跨几十年,究竟有谁会同时如此恨这两人?
答案是那么的清晰。
但那个答案,又?是如此的难以?置信。
陆白华看着他,正待开口,忽然看见,裴珠睁开眼。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无意识地落下来,她?攥住向婉的手,声音沙哑:“是沈恒。”
裴珠笑了一下,隐隐的,带着些五岁以?前的沈明珠,活泼的样子。
眼睛却是泛红的:“我想?起来了,当初把我交到人贩子手上的,是沈恒。”
裴珠恢复当初记忆的事,裴宴是从陆凭阑那得知的。
裴珠烧刚退,十分虚弱,没太多精力打电话。
裴宴早有猜测,听到这话也并不意外,只是心里还是沉了些许。
沈恒比她?料想?的还要该死。
这几天她?忙着在滇南警局做笔录,因为算是这次案件的大功臣,能知道的比一般受害者多得多,几天后赵警员过来告诉她?,前地头蛇将沈恒招出来了。
裴宴有些意外:“这么快?”
她?听说?那中?年男人是个走私集团的小高层,不应该是个硬骨头?
赵警员笑道:“他对走私集团的事嘴倒是很紧,但是沈恒跟他非亲非故,不过是合作?者和雇主?,秃噜得比谁都?快。”
把沈恒供出来,他就只是个从犯,至少这个案子,能减轻不少罪责,为此甚至提供了不少和沈恒对话的录音。
到底是走私集团小高层,也不是什么简单东西。
赵警员跟她?透露了部分能透露的细节,裴宴思?索片刻:“主?使只有沈恒一个人?”
赵警员思?索:“说?是打电话时,偶尔能听到个女人声音,录音中?也有部分碎片,现在正在做声纹分析。”
果然,宋宛如在这件事里也插了一脚。
裴宴原本还奇怪为何沈恒和宋宛如如此穿一条裤子,现在看来,恐怕是宋宛如知道沈恒最大把柄。
赵警员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那小高层供述,当初沈恒找上他,让他拐卖走他师父的女儿,也就是你的母亲。”
“这件事过去三十多年,已经?过了追诉期,但是若是能在法庭提出,有很大概率能让沈恒罪加一等?,只可?惜光凭小高层供述,证据并不确凿。”
三十多年,人证物证俱灭,沈恒也不会傻到自己?供述。
尽管光是现在的案子就足够沈恒喝一壶,但裴宴觉得并不足够。
她?自然会努力寻找更多证据,除此之外……
她?思?索片刻,打开微信,点开那个指南针头像,编辑文字。
【事已解决,沈恒被供出,相关人员入狱。】
【若有当年之事证据,罪上加罪,至少三十年刑期。】
裴宴并不能确定?对方态度。
究竟是一时的圣母心发?,还是真的对那些人的痛恨。
甚至也不知道,对方手里究竟有没有更多证据。
她?能做的只有告诉对方情况,剩下的,就看对方的选择。
沈恒这几天总有些没来由的不安。
前地头蛇上船后就给他发?过消息,说?确认裴宴已经?到手,但那之后就好像石沉大海,五天过去,依旧联系不上。
他并没有其他跟那个集团联络的渠道,五天过去,嘴唇上已经?长了个燎泡。
他忍不住往最坏的情况想?。
要是前地头蛇被警方逮到,多半会供出他来,躲不过牢狱之灾。
沈恒心如火燎,咬咬牙,着手开始订去国外的机票。
他这些年在外头也留了部分资金,足够在国外生活几十年,现在先用出差为理由去国外,看看情况再说?。
若是真出事,就留在国外不回来了。
尽管非常可?惜,但总比牢狱之灾来得好。
赶到机场半路时,沈老爷子忽然来了电话。
他的手有些颤抖,接起电话,老爷子声音匆忙,问他有没有听过裴宴的消息。
沈恒一愣:“没有啊,宴丫头怎么了吗?”
沈老爷子说?:“宴丫头去了趟滇南,几天联系不上,我们已经?报警,那边警方说?很可?能是自己?去了边境,落到什么犯罪组织手里了。”
沈恒听着听着,焦躁逐渐消失,随即而来的事无尽的喜悦。
哈,原来他都?是白担心!
裴宴失去踪影,这说?明前地头蛇那边顺利得很。
一直联系不上,恐怕是海上有事耽搁了,以?前他们合作?期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他竭力抑制喜悦,假意担忧:“师母和珠珠没事吧?”
沈老爷子声音低沉:“我们还没敢告诉你师母,珠珠知道后就病倒了,现在还高烧昏迷。”
沈恒牢记自己?人设,立刻说?要赶去医院那边看裴珠,并且帮忙。
顺带喊上沈宁,让她?一块去刷脸,等?接到沈宁:“你哥呢?”
沈宁:“不知道,可?能在酒吧。”
沈安这段时间醉生梦死,工作?也不去:“我听说?他堆了不少工作?,爸爸,正好我马上毕业,可?以?去帮忙。”
沈恒皱眉:“你忘了你毕业后有十几场相亲,哪有时间工作??工作?是你哥哥的事,过段时间我敲打敲打他,一个女人罢了,早晚会忘的。”
沈安为女人搞成这样,沈恒确实不大满意。
不过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等?他接手沈氏集团,什么好女人没有,到时候肯定?就不记得霍妗妗了。
顿了顿,拍拍沈宁的肩:“你表姐失踪,一会记得好好卖乖,老爷子和老太太还会多给你点嫁妆,也好嫁个好点的,帮衬家里。”
沈宁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过了许久,像是笑了一下:“当然了,爸爸。”
沈恒带着沈宁匆匆赶到医院病房,一进去,就感觉到不对。
裴珠虽说?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但并没有昏迷。
沈老爷子端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目光极尽冷淡,向婉坐得远些,看不清表情。
他感到一股冷意顺着心口上来,下意识后退一步。
然而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趴伏在地。
背后传来中?气之足的声音:“燕京时间18:16分,以?故意杀人罪、教唆罪逮捕嫌疑犯沈某。”
沈恒缓缓扭头。
几位警员深蓝的警服和徽章,在眼前无限放大。
他如坠深渊,脑子里嗡嗡的。
还是多年来刻入骨髓的演技,让他下意识辩驳:“什么故意杀人,什么教唆?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平白污蔑人!”
“平白污蔑?”
前面忽然传来沈老爷子的声音。
他看着眼前这个当作?儿子养了几十年的人。
裴珠说?出那句话后,他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沈恒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刻入骨髓。
但随着裴珠讲述她?的回忆,随着滇南那边的消息传来,随着燕京警方检测到沈恒购买出境机票……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那很大可?能,就是真相。
以?免沈恒狗急跳墙,沈老爷子按照警方提议,将他骗来。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最后一次疑问:“你告诉我,沈恒,当初珠珠走丢那天,你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沈老爷子从未问过,几十年过去,压根不记得当初准备过什么说?辞:“我当然是在学校上课。”
“上课,”沈老爷子抬眼,“我怎么记得,珠珠走丢那天,是周日?”
沈恒表情僵住。
他意识到什么,没再辩驳,只回头看向沈宁,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小宁,赶紧打点话给你哥。”
沈宁低着头,她?好像有些疑惑:“爸爸,为什么我站在你眼前,你想?到的只有我哥?”
沈恒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她?还顾得上废话。
好在,这个女儿一向听话,她?拿起手机,像是要播打电话的样子。
然而声通里传出来的,并非是拨号,而是一段录音。
——“当初裴珠的事就是你做的,我知道你有那方面的人脉,我要她?死,至少也要失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我不在乎多拖个人下水,沈恒。”
——“那就如你所愿。”
他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一片寂静。
之前的一切,都?没有眼前切切实实的录音来得冲击大,没人顾得上去想?为什么沈宁会放出录音。
沈老爷子几乎稳不住身形,向来冷硬的脸上嘴唇颤抖:“畜生!”
沈恒父母死得早,他们把他接过来,教他学厨,把他当亲儿子养,没想?到他们养大的,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山狼!
从刚才开始,向婉一直不发?一言。
到这时候,她?才如梦初醒一般,缓缓将头扭向沈恒。
然后,她?忽然冲着沈恒就冲了上去,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哪怕整个人都?在颤抖,也一副要接着再打的样子,还是警员们先一步将她?拉开。
周围一片混乱,沈恒的目光,却一直看着沈宁。
这个从来乖巧懦弱的女儿此刻神?情冰冷,眼带讥笑。
她?凭什么?她?为什么?
一个工具,竟然敢反过来背刺他了?
那一刻,沈恒的怒火到达绩点,竟挣脱了身上警员,抓住旁边一个装饰花瓶砸碎,骂着“婊.子”,朝着沈宁冲去。
在被制服之前,碎片已经?在沈宁脸上留下了一条手指长的伤痕。
血流满半边脸,沈宁却好像感觉不到疼。
她?捂着脸,只是大笑,笑得直不起腰——直到警员按照程序问她?,之后跟哪位家属联系。
沈宁才停住笑:“我是受害人,要联系家属,去找我那个不知道在哪个场子里的哥哥。”
她?看着沈恒:“就让你的宝贝儿子,想?办法捞你去吧。”

第208章
沈宁说完那句话后, 这些年从来不变的怯懦腼腆从脸上消失,流着血的脸上冰冷而讥诮,显得格外陌生?。
她突然?爆发,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沈宁刚才的目光, 充满对沈恒这个亲生父亲的怨恨。
那怨恨乍一看没有缘由?, 沈恒的演技一向好, 尤其在老人面前,从?不会显露自?己的偏心。
但这么些年,也并非没有?露出过半次马脚。
沈老爷子想起, 很久以前,沈安和沈宁都还小的时候, 被沈恒带到北金玉后厨。
沈安被沈恒叫过去, 凑近灶台观摩, 沈宁总是远远站着。
过了很久,才有?一次,她小声开口,说自?己也想试试看。
沈恒开玩笑道:“你一个小女孩家家的,学?什么厨?会几道家常菜已经足够。”
话是这么说, 还是亲自?教?导沈宁。
沈宁当时学?得很不错,甚至比沈安还要快不少,很让沈老爷子意外。
他本准备亲自?教?教?看沈宁,但她从?第二天开始, 连着一周都没来后厨。
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周末家庭聚会。
沈老爷子提起准备教?沈宁学?厨的事,沈恒拍拍她的头:“这孩子, 当时在您面前不好意思说,到家就开始喊油烟熏得难闻、觉得学?厨太累, 死也不肯再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您开口。”
沈老爷子一愣,问沈宁:“真是这样?”
沈宁垂着头,沈恒的手放在她肩膀上。
她点了点头。
那会沈老爷子相?信了沈恒的说辞,以为沈宁单纯不爱学?厨。这倒也没关系,他不是那种必须让子孙都继承手艺的长辈。
但现在想起来……那会沈宁点头,恐怕并非自?愿。
沈恒最初教?沈宁,纯粹是因为沈老爷子听到他的话,露出不认可的表情。
他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他的衣钵,至于女儿,只是个用来换取资源的工具。
沈老爷子看向沈宁的目光极其复杂,她在他们心里曾经跟亲孙女差不多,然?而她到底是沈恒的女儿。
他们沈家这几十年来最大的苦难,就是由?沈恒一手造成,而这中山狼竟还借此鸠占鹊巢,占据裴珠本该拥有?的一切东西?。而他儿女曾经享受过的资源,也本该是裴宴应该享受的。
说恨屋及乌也好,父债子偿也好,哪怕是更加心软的向婉,也很难像以前那样对待沈宁。
沈老爷子看了向婉和裴珠一眼,轻叹了口气?:“沈恒能剩下的东西?,我不会管。”
沈宁和沈安不会再属于沈家,但沈恒剩下的东西?,随便他们去争。
这是沈老爷子最后愿意做的。
沈宁的手指动了动,包裹着纱布的脸上,表情第一次发生?变化。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轻点了下头,离开了医院。
那之后,沈宁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并未在沈家人面前出现。
但她手里的证据,却很快送到了警方手里。
除去在所有?人面前播放的那条,还有?好几条录音。
按照沈宁的说法,沈恒和前地头蛇联系时会特意避开人,她只有?几条破碎的录音。
反倒是车祸案,她提供了更切实的证据。
霍妗妗装受伤住院时,沈宁曾去探病,在门口偷偷录到了宋宛如?和霍妗妗讨论车祸证据是否完全掩盖的对话。
霍行被软封杀以来,工作室员工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位和他合作多年的经理人为了工作室的资产,甚至不惜走到打?官司的地步。
霍行手里的所有?流动资金用来还违约金都不够,宋宛如?手里只有?魔都店一家,花钱又大手大脚,并没有?太多存款。她的父母大哥虽说很宠她,但现在宋家本身就在走下坡路,宋大哥也并不愿意花太多钱帮扶霍行这个妹夫。
霍行为了支付违约金和打?官司的费用,不得不开始贱卖固定资产,为此跟宋宛如?不知吵了多少回。
哪怕宋宛如?尽力维持,他们中间的裂缝依旧越来越大。
夫妻关系鸡飞狗跳,她还得四处奔走,想办法为霍妗妗减刑。
唯一支撑她的,只有?沈恒那边的行动。
宋宛如?想到裴宴惨死模样,熬得血红的眼睛里散发出光彩。
霍行回到家就看她疯疯癫癫笑着的样子,皱眉正要说什么,还未关上的门忽然?被推开。
宋宛如?看到警员模样,想起霍妗妗被带走时的样子,尖叫道:“你们还来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做完笔录了吗?”
这些畜生?对妗妗做得还不够吗,还有?脸过来找她?
她站起身,用指甲油斑驳的手指指着为首警员,然?而尖酸刻薄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双手忽然?被拷住。
她缓缓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警员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以协同杀人罪和包庇罪逮捕宋某。”
“……沈某招供……证据确凿……”
宋宛如?抬头,影影绰绰中,她看到霍行难以言喻的神色,和极度果断的话语:“警察同志,我对此一无?所知。”
她看着霍行,似乎终于意识到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有?多么虚伪薄情。
他不仅从?未爱过霍妗妗,恐怕,也从?未爱过她宋宛如?,他只爱他自?己。
浓郁的绝望和牢狱之灾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宋宛如?涕泗横流,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
宋宛如?被带走第二天,得知这件事的宋老爷子就带着宋大哥匆忙去沈家大宅门前下跪道歉,说宋宛如?是一时糊涂,希望能网开一面。
老人一把年纪,足足跪了一整个白天,却连沈老爷子的面都没能见?上,那之后他跟宋宛如?母亲接连病倒,严重时候已经到了进?ICU的地步。
尽管因为走私集团还未落网,警方刻意控制网上消息,但沈恒和宋宛如?被接连逮捕,宋老爷子又接连入院,这事到底瞒不过燕京豪门圈子的耳朵。
豪门圈子消息向来灵通,很快就打?听到大致情况。
沈恒和宋宛如?联手买凶要杀裴宴,甚至当年沈明珠被拐,也有?沈恒参与?。
这么大的瓜实属罕见?,瞬间传遍整个豪门圈。
“之前跟沈恒打?过交道,看上去慈眉善目,半点不像是这样阴毒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要是演技不好,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暴露。”
“确实,算起来他当时拐沈明珠的时候才十几岁,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就能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沈家也够倒霉的,养了几十年的养子,竟是亲女儿被拐罪魁祸首,甚至还想杀亲外孙女,也多亏那小丫头命大。”
裴宴从?下午开始就被消息和电话轰炸,她好几次卷进?事件,但这回确实是最惊险的一次。
从?听到消息的白宜年和洛闻川他们那收到一大堆律师和保镖推荐名?单,又接到谢望舒电话。
谢望舒从?祁家人那听说裴宴差点出事,差点抛下正在拍摄的综艺飞过来,裴宴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
这次笔录的量不少,裴宴前前后后做三整天,中途偶尔能听到警员们讨论案子。警方已经掌握了不少关于走私集团的线索,这次更是一举拿下几个小高层。
虽说交给警方顺藤摸瓜将走私集团连根拔起也就是时间问题,但沈恒的案子跟走私集团牵扯很深,走私集团是否落网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她还是暗中推了一把。
她放倒前地头蛇时暗中记下他和心腹的手机号码和IP地址备用,这点线索警方都摸不出什么,但对系统黑科技来说已经足够。
三十秒的最后一次黑客技能,足够裴宴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不少东西?,甚至还给她找到了沈恒投资走私集团一些产业的证据。
货轮面积很大,警方还未完全搜完,将证据整理好后,一起留到还未搜过的几台电脑上。
警方动作比她预料要快,最后一次笔录,赵警员笑得脸上疤都和蔼可亲,笑容满面过来跟她报喜,说是搜到了重要证据。
走私集团相?关不方便透露,但沈恒的可以:“那些证据加起来,大概率无?期。”
比起死刑,对沈恒这样的人来说,恐怕是更恐怖的惩罚。
沈恒已经落网,裴宴没必要在滇南多耽搁,做完笔录就直接定好回燕京的机票。
她并未通知太多人,只告诉了裴珠和陆凭阑,从?航站楼出来,若有?所觉回头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
陆凭阑遥遥地,沉默地看着她。
直到裴宴走到他跟前,他才低头,目光略过她身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确定没有?任何淤青伤痕。
沈恒落网,他本想第一时间飞去滇南,但裴宴说第二天就会回来,过去反而会错过。
从?接到那个电话开始,巨大的恐慌几乎将他淹没,哪怕裴宴安全从?货轮上下来,也没有?好转。
他无?数次想起那个冰冷的,苍白的裴宴。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脸颊,确认她是鲜活的、温暖的。
裴宴垂眼,握住他的手。
她正要说什么,目光却忽然?看到远处人影。
裴珠搀扶着向婉站在不远处。
向婉目光在他俩之间巡回,看上去十分茫然?。

第209章
听说裴宴要回?京, 向婉立刻让沈老爷子好好做顿接风宴,自?己则跟裴珠一起过?来机场接机。
远远看到裴宴,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她和陆凭阑亲密姿态。
向婉一时有些茫然:“你们……这是……”
裴宴看了裴珠一眼, 难不成裴珠没有跟老人提她和陆凭阑的事?
裴珠确实是忘了提。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 她自?己又高烧病倒, 清醒时候都忙着关注裴宴情况,这事就?被她抛到脑后。
回?过?神?来解释道:“宴宴和……陆家这孩子正在谈对象,这回?宴宴的事, 他也有帮忙。”
向婉“喔”了一声,看上去还是有些茫然。
宴宴和凭阑初次见面应该是老头子的寿宴, 那是三月份的事情, 离现在不过?半年。
当时寿宴上他们?并没有表现得对对方有多么感兴趣, 没想到私下里其实已经暗度陈仓。
向婉迟疑:“你们?在一块多久了?”
裴宴:“有段时间?了,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家里人?。”
看他们?这模样,也的确不像是刚在一块的样子。
尽管还是有点混乱,但向婉倒是比裴珠更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陆凭阑也算是她从小看大的,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洁身?自?好,人?品也过?关。
她寿宴那会,就?有意让他跟宴宴交个朋友,现在更进一步, 这自?然不是什么坏事。
老人?家,总归希望小辈能到找个可心人?,和和满满的。
向婉忍不住笑起来:“你们?这俩孩子, 果真都有主意。”
她跟裴珠一道上上下下把?裴宴打量仔细,确定她没受伤, 才开口:“老头子在家做接风宴等你过?去,正好,凭阑也过?来一块吃吧?”
接风宴,显然是家宴。
如果参与?,那就?是半个家里人?了。
陆凭阑手指微动。
裴宴并未思索,抬头,脸上是问询的神?色。于是他清浅地笑起来:“好。”
沈家大宅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沈老爷子喜欢清净,平时佣人?们?都不会时刻在外头晃,这几?天少见地全员出?动大扫除,还悄悄撒用柚子叶泡的水去晦气。
沈家大宅佣人?的待遇向来很好,里头不乏跟了老爷子老太太几?十年的。
这些年因?为裴珠走丢,东家遭了多大的罪,都看在眼里。
沈恒对佣人?向来高高在上,沈明珠倒是从小甜甜地叫他们?叔叔阿姨,后来回?来,对他们?也从来平等姿态。
人?心都是肉长?的,沈恒跟裴珠从来比不得。
沈恒把?沈家害得那么惨,过?去几?十年在大宅晃来晃去,佣人?们?都觉得晦气得很。
老爷子老太太不愿提起这个畜牲,佣人?们?则背后不知咒骂多少次。
裴宴进去大宅的时候,两个佣人?就?捧着铜盆过?来:“小姐,您拿这个洗洗手,柚子叶泡的水,去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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