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大杂院/换夫后天天吃瓜—— by金彩
金彩  发于:2024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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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妈还好,两三年会做一套新衣服。她爸因为是厂里的正式工,有工作服可以穿。十多年没做过一件新衣服。要给他做还不让,说不要费钱。就连她结婚的时候,她爸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跟人借的。
这种省钱的方式何玉燕不太赞同,却很尊重。
在这个年代,何父能够以一己之力,从农村到城里成为一名正式工人。虽然不是什么大领导,也不是管理层。但这个铁饭碗对于大字不识的他来说已经足够骄傲。
而且,他还跟妻子一起努力养活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中有两个都是高中生。
其他的何玉燕可能做不到,但给父母买块布做衣服的能力还是有的。
当然,何玉燕还有一个计划。暂时看不出效果,就看看顺利的话。等市场开放后,说不定家里能有一番新气象。
这头夫妻两人快快乐乐地在招待所门口等着。那头,一道匆忙的身影直接朝附近最大的医院奔去。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看年纪估计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女人虽然行色匆匆,但是行动相当迅速。一看就是有目标地在寻找什么东西。
很快,女人来到了一间病房,找到了一个老头子。
“大爷,你是不是有个东西要出手?”
女人问得隐晦,但大爷却立刻明白对方的来意。
这段时间,家里老婆子得了急病。手头的钱很快就花光了。他托了几个老友帮忙牵线,好把家里那个祖传的官皮箱卖个好点的价钱。
之前一直没人来问。这东西刚卖出去没等多久,倒是有人来问了。
这大爷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刚卖官皮箱给何玉燕的曲大爷。
“东西啊!东西都没喽。没喽。”刚给老伴交了治疗费,曲大爷的心情很好。
他心情好,对面的女人心情就糟糕透了。
“卖呢?卖给谁呢?什么时候卖的?”
噼里啪啦的话如同炮仗一般扔出,炸得人耳朵生疼。
曲大爷连忙伸手给老伴捂住耳朵。满脸不高兴地对着女人说道:“哎,我说你这女同志就很奇怪。我卖不卖跟你有啥关系?去去去,赶紧走。不然我喊人了。”
女人被赶出病房,只想尖叫出声。这该死的老头,跟回收站那个老头一样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又被人抢先一步?
女人实在想不明白,到底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每次给自己提示,提示哪里可以捡漏。但等自己真去捡漏的时候,宝物总是被人先一步弄走。
在北城好几次都这样,宝物被人捷足先登。
于是,当前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做梦梦到一个津市的木头箱子时,女人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北城总是错过,那到了津市总不会错过了吧!
为了这一趟津市之行,她跟人借了一百块钱。辛辛苦苦扒火车才过来的。
结果,结果又晚了一步。女人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时间很快就接近中午12点。中间顾立冬去了一趟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包子馒头回来。夫妻两人就着水也吃得津津有味。
东西买得太多了些,两人都不想去国营饭店招人眼。
“怎么这么早啊你们。”
老马领着两个司机从前头大马路走了过来。三人各自扛了个大麻袋。显然这一次收获颇丰。
顾立冬这边除了那两匹布太大了些,不好遮掩。其他东西都用箩筐装好了。
大家不会去打听对方弄到什么好东西。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就准备等老牛那些人过来。再一起去螺丝厂提车。
几人没等多久,老牛他们也过来了。
何玉燕诧异老牛这四个人都是两手空空的。不是说这几个人专门干投机倒把的吗?怎么两手空空啥东西都没有?
很快,何玉燕就知道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四台大货车停在螺丝厂仓库门口。昨天卸货后已经是空车的大货车。这会儿有两台车斗塞满了东西。
车斗被军绿色的油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外人没办法看清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但是,光是从这满满当当的样子,就能看出老牛他们带了不少东西。
“老牛,你们这是疯了吗?”
老马看出了这些货大概是啥,气得脸红脖子粗。
老牛很淡定地瞥了他一眼:“货是装在我们这两台车的。你们的车斗空空的,我没占用已经很给面子了。闲事别管那么多。”
“好好好。不管是吧!那你们自己走,别跟我们一块儿。免得被你们带累了。”
这个时候开车在路上跑,是没有交警或者其他官方人员来查的。
但有一种情况,比如突发事件的拦车检查。又或者有人朝纠察队举报。
无论是哪种情况,按照老牛他们这样的货量,说不得马上就要被抓去劳改。
老牛显然不太在意老马的看法。听他这样一说,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那更好,不用跟你们这些人走。我们还能跑快一点。”
看着老牛他们开着两台大货车先一步离开,被留在原地的众人面面相觑。
有眼尖的人直接说道:“老牛这是疯了吗?他那车斗装的可都是自行车。”
自行车应该是刚出厂还没组装的,但轮胎的形状很明显。就是盖着油布也能看得出来。
“另外一台车放的好像是电视机。”
两种货物都是这个年代的贵重物品。何玉燕上午那会儿更是去百货商店亲自看了价格。
投机倒把搞这种货值高的商品,显然赚头不小。但风险也特别大。
“这个事情回去后,我会跟科长说。你们一个个小心点不要漏了口风。”
能做这样大的生意,又这样明目张胆。显然有不少人给老牛行了方便。
老马只能吩咐大家闭上嘴巴,免得真出事被人找麻烦。
顾立冬接收到老马的眼神,微微点头:“我媳妇儿也不会说的。”
大家上车后,何玉燕跟顾立冬坐在车斗。身边放着他们买的那一堆东西。之前何玉燕觉得自己买了很多东西。但是看到老牛那个阵仗,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
“他就不怕被人抓了吗?”
那么多自行车跟电视机,光是本钱就吓死人。
“他应该只负责运输。”顾立冬结合自己的经验,十分准确地说出了老牛这人的主要作用。
“回去后记得小心点。”
何玉燕就怕老牛那伙人要干什么缺德事。或者因为被抓,带累顾立冬。
想了想,何玉燕又开口:“不行,回去后,咱买的东西得藏起来一些。我怕他们哪天栽跟头了,就把你攀扯进去。到时候家里这么多东西,有些还真不好说。”
顾立冬听罢觉得这事儿有道理。
“家里之前刷墙漆,修洗澡间的时候,留了些水泥砖头。等回去后看看在耳房那挖个小地窖出来。”
大杂院以前是大户人家的院落,自然是有地窖的。但这地窖秀在院子底下。是一个大型公共地窖。一般到了冬天,各家各户的冬菜会储存到里面。这种公共地方,显然不适合存放私人财物。
回程一路十分顺利,两人在下午五点多顺利回到大杂院。
扛着那么多东西,自然被大妈婶子们拉着问了很多。何玉燕拦住大妈们进门的动作,示意顾立冬先扛着东西进去放好。
而她则是跟大妈们打起了太极,东拉西扯,愣是不让她们有打听的机会。就那两匹粗布,太显眼了些。好几个大妈凑过来就问能不能把这布料让一些给他们。
“这布看着多,但我娘家那边人多。如果是我跟立冬的那还好。但这布本来就是我娘家托我们弄来的。现在可不能就分出去。”
何玉燕说完,见大妈们的表情各异。又乐呵呵地说道:“那布有多的话,我铁定来问问大伙儿谁要。”
孔大妈嗓门最大,立刻嚷嚷:“到时候一定得先给我。那布是我先瞧中的。”
“哎,你住在前院,不能就这么算。”
就在大妈们吵吵嚷嚷的时候,何玉燕居然看到沈清清朝这里走了过来。她蹙眉看向对方,等着看这人想做什么。
“立冬他媳妇,你回来啦!”对方这没事人一样的招呼,让大伙儿都安静了下来。
大妈们可都记得前两天沈清清才跟顾家小两口撕破脸。没想到那么快就当没事了。现在的小年轻脸皮还挺厚的。
大妈们心里嘀咕,面上却看向何玉燕,一副等着看她回答的模样。
何玉燕面对这个情况,挑挑眉,并不准备理会沈清清。
沈清清见状跺跺脚,咬牙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我想问你借衣服,就你结婚时候穿的那件大红色裙子。”
何玉燕被这人的厚脸皮给震惊住了。
难道沈清清还以为上次那件事情之后,自己还会跟她有任何往来吗?
“不借。”
何玉燕坚定地丢出这两个字,也不跟大妈们拉扯了。直接转身朝家门走去。
“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上次的事情不是道歉了吗?要不是婚事太仓促,我也不会跟你借衣服。”
说起这个,沈清清不免有点埋怨亲爹定的婚期太仓促了些。
昨天去阿平家提亲,然后婚期就在后天。就这么两天时间,什么准备都来不及。特别是结婚要穿的嫁衣,两天的时间根本弄不来大红色的布料。
她扒拉了一下亲朋好友,就何玉燕这个邻居,穿的嫁衣是大红色连衣裙。
那裙子她看过了,红艳艳的十分好看。
所以,自认为道歉后事情就过去了的沈清清,理直气壮地上门来借衣服。
何玉燕并不理会身后的叫嚣,直接回到家里把门一关,就跟自家男人一起收拾东西。
屋外,本来还在跟何玉燕套近乎的大妈们,一个个看向沈清清的表情如同见了鬼那般。
“我滴那个乖乖哟。这清清平时瞅着还挺懂事的。咋说出来的话我听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孔大妈拉着边上的郑大妈嘀咕起来。
郑大妈嘿嘿冷笑:“管她们呢!顾立冬那个小媳妇就不是个好的。你还像个傻子似的巴巴去讨好。要啥布料你不会问我儿媳妇吗?”
周围几个想要布的大妈一听,这才想起林荷香的亲妈,可不就是纺织厂的厂办干部吗?这职位也能弄些瑕疵布。
这样一想,大妈们立刻围着郑大妈恭维起来。话里话外是拜托她帮忙弄些瑕疵布、碎布头啥的。
而沈清清被人这样直白拒绝,只能气呼呼往家里跑。边跑边骂何玉燕个小气鬼。
何玉燕在屋里跟顾立冬说了外头的事情。引来了顾立冬惊讶的目光。
显然,对方也觉得沈清清好像变得不认识一般。
“反正我是不准备理会这个人的。还有,我刚在院子听说她这个周末就结婚。你去不去我不管,我可不去。”
刚好买了布料,何玉燕准备明天上班,后天放假就拿着布料回娘家。至于沈清清的婚事,她可不参加。刚大妈们拉着她瞎扯的时候,提了几句说周末那天,沈家会在院子摆几桌,请大杂院的邻居一起吃饭庆祝他们家娶了个女婿回来。
顾立冬见何玉燕那副气鼓鼓的模样,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脸蛋:“放心,我也不去就是了。相信沈叔不会责怪我们什么。”
两人就这样收拾起带回来的东西。晚饭也没出去吃,简单地煮了个面条。饭后夫妻两人一人一根津市特产大麻花。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何玉燕拎着两条大麻花就去上班。
结果,就看到有个年轻女人站在回收站的大门口。正在跟康大爷对骂。

第28章
“个死老头, 早点去死吧!占着茅坑不拉屎。霸占回收站不让我进去。你信不信我去举报你。”
康大爷一点也不怕这些咒骂。反而从关着门的岗亭伸出脑袋,嘿嘿骂了回去:“我爱咋滴就咋滴。领导都没来管我。你算老几?”
一大早两人的争吵声音很大,路上有些去上班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 瞧瞧他们这是干啥来着。
年轻女人显然被康大爷气得不轻,直接就一脚飞踹到回收站的大铁门上,发出一阵砰砰的声响。
要不是赶着去上班, 何玉燕估摸着经过这里的人都舍不得走了。
她倒好, 正好在这里上班,可以继续看热闹。
女人见踹了几脚铁门, 康大爷依然龟缩在里头不出来。想到自己刚到手的工作, 咬咬牙就准备离开。离开前, 她撂下狠话:“死老头,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以后我天天来, 看你怎么把我拦在外头。”
女人离开的时候,正好从何玉燕身边经过, 还看了她好几眼, 心中琢磨着这人有点眼熟。
何玉燕也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上次她跟顾立冬来回收站买摇摇椅的时候,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个奇怪女人。
“刚有个疯婆子你见着没有?”
康大爷乐呵呵地把大铁门打开, 好心情地跟何玉燕开起玩笑来。
何玉燕知道对方不是个不讲理的, 就直接问道:“大爷,那女同志是不是你之前说的、来到咱回收站乱翻东西的那个?”
康大爷点头,表情不屑道:“这女人应该是想捡漏发财想疯了。上次你们搬走那个摇摇椅没多久, 她就开始来这发疯。我在回收站干了几十年, 这种人可见多了。”
何玉燕听到这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忽略的。
而康大爷则是继续在那说话:“关于摇摇椅的事儿, 你可别让那女人知道。不然不知道她要发什么疯。”
何玉燕点头,同时心中第一次对摇摇椅有了些猜测。难不成, 那摇摇椅真的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哦,对了。这人前几天还来找过收音机。”
听到这话,何玉燕的心跳慢了半拍。
如果说摇摇椅她还没觉得有啥。收音机那里面可是藏了很多钱票。那些钱票昨天在津市花了一部分。买到东西还堆在家里没收拾完呢!
何玉燕的警惕心在这一刻完全升了起来。
不过,面上不显,把手里拎着的两根□□花递了过去:“大爷,这是特意给你带的津市□□花,又香又脆。”
“哈哈,好东西,好东西。幸好我牙口好,不然可就要错过好吃的了。”
昨天一天没来上班,今天院子堆了些杂物。不多,但何玉燕干脆开始收拾起来。这一忙活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中午自然就要去供销社的食堂吃饭。
供销社的员工不少,除了柜台的售货员,还有仓库的职工、办公室其他不同部门的职工等等。
大家混杂在一起,谁也不认识谁。
何玉燕很快打好饭菜坐下来准备开吃。就看到有个熟悉人凑到李丽丽身边,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那人估计没发现坐在门口座位上的何玉燕,只一心讨好地说着:“李同志你好。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而她口中的李丽丽,表情却显得相当不耐烦。
何玉燕看着这两人去到窗口打饭,然后走到另外一边,忽然就觉得这事儿可真有意思。
今天康大爷有事中午就回家去了。要不然,康大爷过来这里吃饭,绝对会跟那人有冲突。
没错,凑到李丽丽跟前的女人正是早上那位找康大爷吵架的年轻女人。对方早上放话说以后天天来回收站找茬。何玉燕当时还以为这是气话,没想到人家居然在供销社工作。
不在这里工作,也不太可能在这个点跑到供销社大食堂吃饭了。
接下来看到陆续进来的几个新面孔,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原来这几个都是供销社刚入职的职工。其中有三个是临时工,剩下两个是正式工。这五个人就是这家供销社今年要招收的人数。
何玉燕算了算时间,才反应过来今年各大单位的招工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剩下没有工作的人,大部分将要在这一周的时间内,被安排到全国各地下乡,支援农村建设。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刚刚出现的这几个生面孔,一个个都应该有点能耐。
何玉燕有点担心那个执着于回收站的年轻女人,会不会有什么大来头。
而那头的年轻女人并没有发现何玉燕的存在。相反,她正在努力讨好李丽丽,期待从这个传闻中手特别松的女人借点钱。
年轻女人名字叫许翠萍,今年18岁。家住在城西一座人口特别多的大杂院。初小毕业后,许翠萍就在家里帮着干家务、糊火柴盒、带弟弟妹妹。按照她的人生轨迹,她应该在18岁那年,跟大杂院的其他年轻人一样。收拾好包袱下乡去的。
但是,幸运之神对她格外得青睐。就在她准备报名下乡的时候。她开始频频做梦。
第一次的梦里,出现一个被埋在土里的粗陶罐。一双看不见的手把粗陶罐从土里挖出来打破。一堆袁大头从陶罐里面掉出来。
那种清脆悦耳的声音,即使是梦醒后,许翠萍都不会忘记这种声音。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发财梦而已。
谁知道接连一个星期,她每天晚上都做着同一个梦。这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开始仔细辨别梦中的场景。
然后,她就发现了这场景跟她家附近的公厕边上很像。
之后,为了印证自己的梦境,许翠萍经常大半夜提着家里的木铲子,在公厕作为挖来挖去。最终,她在距离公厕安放粪缸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挖出了粗陶罐。
那个时候的激动,现在想想许翠萍都觉得浑身战栗。
当然,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莫过于把粗陶罐打破后,从里面掉出来的那一小堆袁大头。而这些袁大头最后给她弄去黑市,换了五百块钱出来。
有了这五百块钱,许翠萍越发觉得自己脑袋清楚了不少。于是,她跑去跟人套关系找门路。最后把这钱买了一个供销社的工作。
严格来说,是供销社仓库出入库临时登记员。
但甭管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有了这个工作,她终于不用下乡了。
至于怎么跟家里说这个事情,许翠萍公开说的就是帮人临时顶班。之后要把工作还给人家的。她家里都不是什么聪明人,只要她每天都能弄点东西回去,并没有人会管她。最多就是遗憾少了一个带孩子的劳动力。
当然,因为她把粗陶罐挖出来,这个梦就不在出现了。
就在许翠萍遗憾的时候,她开始做第二个梦。
这一次的梦跟一个木球有关。不过,那个球并不大,加上当时她在忙着避免下乡的事情。就放过了寻找木球的机会。
但从第三个梦开始,许翠萍就发现自己干啥都不顺利。
比如那个摇摇椅出现在梦里的时候,她刚好手里的钱都拿去换工作了。一做这个梦,就拼命去辨认梦中的地点。最终她锁定了附近的那个小型回收站。
没想到去到那个回收站,东西没找到不说,还给看门的死老头臭骂了一顿。
这还不算完。等到当天晚上不在做这个梦的时候,许翠萍就知道那摇摇椅肯定被人给弄走了。
不等她捶胸顿足,第四个梦出现了。
这一次梦境发生的场景还是那个回收站。而梦境物品从摇摇椅变成了一个破烂收音机。关键的是,这破烂收音机有她现在紧缺的各种票据跟现金。
许翠萍当下跟捡到宝一样,饭都顾不上吃就跑去回收站。
这一次情况更加糟糕,回收站那个死老头居然不让她进去了。就是她去闹了几次,那死老头也没同意她进去回收站。
要不是她问了好几个人,知道这死老头有点人面。许翠萍早就去举报这死老头了。
同时,她也后悔当初找工作的时候,应该直接让人帮忙把自己弄进这回收站的。可惜,现在回收站已经招到一个临时工。她是彻底没戏了。
不过,老天爷总是格外得偏爱她。
这不,她刚气得个半死,就再次做起了第五个梦。
这个梦也很好,她将会从一个木箱子里,找到一个夹层。夹层里面放着一把古朴的钥匙。这把钥匙是城中心一间废弃院子的地下室钥匙。那个地下室,梦中并没有完全显示出里面放了什么。
但是,许翠萍知道肯定少不了好东西。不然,不会出现在她的发财梦里。
没错,这些昭示着各种金银财宝的梦,被许翠萍叫做发财梦。这种梦只要开始,只有梦中出现的物品被拿走后,她的梦才会消失。
而这第五个梦中的场景,发生在津市的一家医院。
为了能顺利拿到那个破木箱,许翠萍特意跟人借了一百块钱,揣着钱就赶紧上了前往津市的火车。被人截胡了两次,她已经特别焦躁了。
但是,这一次她依然无功而返。去到津市的时候,她又慢了一步,破木箱被人买走了。
许翠萍记得自己当时就气得个半死。恨不得把那个卖木箱的老头揍一顿。
但这还不算完。
回程的路上,她那借来的一百块钱,居然被小偷给摸走了。
许翠萍当初借钱是那么得自信,现在就有多么得沮丧。
钱是从亲戚朋友那借来的。大家都知道她有本事,弄到一个临时帮人顶工作的机会。所以,借钱给她特别爽快。
现实是许翠萍真的没钱了。
今天是她来供销社正式上班的日子。认识的人不多,但有一个叫李丽丽的,听说特别喜欢借钱给人。只要她看你顺眼就借。这种散财童子,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许翠萍的救命稻草。
散财童子李丽丽十分受用地听着这个新来小妹的恭维。
没错,许翠萍这样的临时工,又是从更加穷的大杂院出来的。在她眼里,就是个打杂小妹。而这小妹找自己的原因,李丽丽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但是,她不在乎。她有自己的盘算,借点钱出去没啥。反正她每次借钱给人,都会让那个人写下一张借条。有了借条,以后要收回钱很容易。要是对方不还,直接到单位领导闹一场就行了。
“你要多少钱?”
让人身心愉悦地话听完后,李丽丽相当有操守,立刻问对方到底要借多少。
许翠萍嘴巴还在说着讨好的话,冷不丁听到这个,乐得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等钱借到还了亲戚的账后,她得努力去找那个破木箱。
这玩意儿虽然被人给抢走了,但是关于木箱的梦还在继续。这说明买木箱的人并没有发现那把钥匙。
所以,她还有机会能够找到木箱。离开津市前,她终于从那个老头那打听到,买木箱的人是北城人。
许翠萍期待自己的梦再多加把劲,把现在木箱所在的地方,直接在梦里展示给自己看。
可惜的是,梦中并没有详细显示那个地下室所属的地面建筑。不然,她可以不要钥匙。先把地下室所在的地方找出来。
不远处坐着的何玉燕食不知味。她一直盯着那头两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那个女同志,会找摇摇椅,会找收音机。光是这收音机,何玉燕就察觉出她肯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得知收音机里面有钱票。不然,为什么能够那么精准定位到他们回收站。
要知道,全市大大小小的回收站,不说几百个,几十个肯定是有的。
现在,何玉燕知道自己该把饭吃完。下午回家后要先好好检查那把摇摇椅。当然,昨天在津市买的官皮箱还没收拾。刚好下午回到家里后,一起把两件东西收拾好。
另一头,顾立冬也在琢磨着下班后回家要做什么。
“立冬,顾立冬,你个臭小子在想什么?”
顾立冬回神看向老马:“想我媳妇儿了。怎么呢?”
老马见顾立冬那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就气得牙痒痒。但人家不愿出头,他只得叹口气:“我待会儿直接去找老周谈谈老牛他们的事儿。”
顾立冬点头:“你去吧!要登记的油票给我。我来给你报销。其他事儿我可不管。”
见对方说得那么清楚,老马只得摇头走进科长办公室。
顾立冬也跟着摇头,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情况。
不同于其他部门,运输科平时的办公室基本没几个人。除了要出车的,剩下的司机轮休。如果不是要整理报销资料,申请油票,很多人都不会呆在办公室。
这会儿周围没人,昨天跟他们回来的老牛那伙人更是不在。
至于他为啥摇头,那是因为他知道,老周肯定不会管老牛他们做什么。
他这人应该不是跟老牛一伙的,但这人性格圆滑,喜欢两边不帮,更加喜欢推卸责任。以后要是老牛那些事儿真被人发现。他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人不能说是坏人,但铁定不是个好人就是了。
正这样想着,他居然看到董建设在门口张望几下。见到只有他一个人在,立刻缩回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立冬看着对方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人,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离开的董建设有点紧张,更多的是暗骂差点被人给发现了。
下午五点钟,何玉燕准时关上回收站的大门,准备下班回家。
中午康大爷离开后就没在回来。何玉燕赶鸭子上架,体验了一次回收站门口大爷的感受。说实在话,还挺新奇的。
更让她高兴的是,那个找茬女人并没有出现。
熬到下班的点,她麻溜儿收拾东西关门走了。
刚回到大杂院,门还没进呢,就在大门口被孔大妈给拉住了。
“立冬他媳妇,下班啦!”
何玉燕点头:“下班了,孔大妈。做饭了没?”
孔大妈乐呵呵地点头:“饭焖上了。老沈家明天准备在咱大杂院办席面,你们夫妻两知道吗?”
何玉燕摇头:“大妈,不知道。没事的话我先回家做饭了。不然,待会儿立冬回家没饭吃可就不好了。”
这孔大妈经常话里话外教她做人。什么男人不在家,女人不能吃太好太饱。什么男人回家,女人就得热饭热茶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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