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把自己上交秦始皇—— by鸦泉
鸦泉  发于:2024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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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谢谢仙使解惑。”
开始懂事后家境就一直富裕,不知疾苦,又跟着祖辈父辈长大,想必宠爱不缺。
教导了他大是大非,却
缺乏母辈去教导更细致的日常小节。
所以才这么大大咧咧,没眼色嘛!
他们专心致志排练,结果你来转悠什么!
周邈直觉被嫌弃了,“那我走?”
李斯毫不客气:“你走。”
周邈走了,又去改建后的咸阳市转悠一圈。
有后世大型商场,外加几条步行街占地大小的咸阳市,改建后干净整洁,摊位铺面排列道路两旁。
到时挂上灯笼,装饰一番,游逛起来比后世的灯会也不差什么了。
等到离十月岁首,仅剩一天时,周邈甚至跑到少府去。
看他们准备了什么菜色。
太官令:……仙使难道是想偷嘴吃点?
周邈真就是一整个期待过年的少年人啊。
“明天就是大年了,今晚会有压岁钱吗?”
晚间时候,周邈找去章台宫。
嬴政:……
“我们那一片的习俗就是,只要还没结婚成家,长辈就会给压岁钱的。”
蒙毅:嗯,陛下怎么不算是长辈呢?
最终嬴政吩咐宦者,取来一串十枚的半两钱,发给周邈:“拿去,压岁钱。”
周邈接过钱串,郑重地塞进怀中,又拍拍严实,才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谢谢陛下压岁钱!提前祝陛下新年快乐,天下太平,健康长寿!”
#啊啊啊!天国的妈妈你儿子出息了竟然收到了秦始皇给的压岁钱啊啊啊#!

高高的台阶辉映着朝阳旭光,广大的章台宫沐浴在清晨秋风中。
黑色宫墙内玄旗迎风招展,重重台阶两侧立着森森戟戈。
钟鼓齐鸣,雅乐频奏。
低阶文武百官各穿大礼冠服,于殿内外两侧肃立恭迎。
嬴政身穿黑龙袍,头戴通天冠,走上层层台阶。
进入章台宫大殿,入座上首。
三公九卿自章台宫大门而入,疾步行于宫前广场。
又攀上重重台阶,趋步入殿,身代天下百官,朝觐皇帝。
踩着钟磬丝竹雅乐之声,趋步上前。
随礼官引导,依礼朝拜。
“跪!”
“拜!”
“叩!”
周邈在章台宫门外候场,远远见到台阶两侧的百官跪下。
就知百官朝觐已在进行中,接下来就要轮到他出场了。
“请仙使觐见!”
“请仙使觐见!”
“请仙使觐见!”
通传声从大殿传出,传下高台,传过广场,传到周邈耳边。
基建仙人使者周邈——这个身份让他虽不至于与始皇帝平起平坐,却也位高于百官。
让他值此朝贺大礼时,被百官列位恭迎,乘坐四马拉车。
马蹄哒哒,车声辚辚。
周邈端坐车中,一身礼服玄黑做底,上绣瑞兽云气、花草藤木。
庄重华丽,又神性玄异,恍如身披山海经界图。
中车府令蒙毅扬鞭驾车,驶过章台宫前广场,勒停于在台基之前。
周邈走下马车。
整理礼服,而后抬脚拾级而上,攀登重重台阶。
视角俯视,长长台阶上,仙使宽袍博带,一身玄黑礼服上云气翻腾,瑞兽奔腾,花草藤木生长,好似仙人漫步凡间。
视角仰视,台阶高升入云好似铺成一架天梯,一身玄黑礼服的仙使,身形随气势拔高。
挺直的背影顶立天地,霸气恢宏!
实际上——
#求怎样才能爬得又快又庄重还不喘粗气!#
但周邈最终登上台阶时,冷面肃容,一张肤白年轻的稚气面容,都似是仙人容颜永驻。
出尘脱俗,凛然不可侵。
周邈踏入大殿,走到殿中。
凛然直立,而后双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内,俯身推手,双手缓缓高举齐额。
向始皇陛下行天揖大礼:“拜见始皇帝陛下。祝始皇帝眉寿万年、永受福禄!愿大秦天下太平、万世昌盛!”
——强烈建议之下,奉常同意他精简了发言台词。
仙使周邈礼毕,殿外肃立恭迎的文武百官入殿归位。
百官齐至,未曾如拜皇帝一般行稽首跪拜大礼,却也齐向仙使周邈行天揖之礼:
“拜见仙使!”
礼毕,上首的嬴政龙袖一展,往右下首道:“赐座仙使。”
周邈依礼入席。
钟磬再响,雅乐再奏。
大朝贺进入下一项,礼官出列:
“维二十六年,天下一统,诸侯西归……”
“宣故列国诸侯及遗民觐见!”
于是,按照六国国灭的顺序,当先觐见者,乃是韩国诸侯及遗民代表。
“……故韩诸公子之横阳君成,故韩襄王孽孙信……并故韩诸遗民,觐见!”
周邈猛地震惊:等等!
大朝贺时,有六国诸侯觐见的环节,这他是知道的。
但横阳君成?韩襄王庶孙信?
这不就是楚汉争霸中,张良最初辅佐的,圆了张良复国之梦的韩王成!
以及那个容易和淮阴侯韩信混淆,在史记中拥有《韩信列传》的韩王信!
周邈原以为今天的大朝贺,不过是全程都在雅乐声中,看人来来去去地拜见。
中途肯定会无聊的昏昏欲睡。
结果刚开局,始皇陛下就给他扔出一个大炸弹!
周邈唰地摆头,视线在殿中跪拜的一群人之中搜索。
果不其然,在第二排最右边上,看见了一个‘状貌如妇人好女’的男子。
周邈整个人震惊了:那
人就是张良吧?
其实不足为奇,张良家五世相韩,绝对够资格作为韩国遗民觐见始皇陛下!
周邈见到了相貌像个美丽女子的张良,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四顾戒备。
他现在就生怕殿中的张良,万一像荆轲一样掏出一把匕首,或者直接掏出一柄一百二十斤的大铁锤!
呼呼甩起来,松手砸向始皇陛下所在的上首位置!
这么近,看清楚了砸,怎么都不会误中副车了!
蒙恬偷瞄到周邈的样子,作为知情者是颇无语:
周邈多冒犯啊你!可闭脑吧!
嬴政坐高望远,把下面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
但周邈毫无所觉,脑子里就像放着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
#单以为始皇陛下只重点迁徙了旧楚国贵族和富豪,结果看样子是一视同仁一个都没少!#
#始皇陛下真的背着他做了好多事!#
蒙恬:陛下每天一石的简牍奏折你当是白批的呢?
#永远为始皇陛下的工作成果而震惊#
但显然,震惊失语者唯有周邈。
殿中大秦君臣,个个是庄重严肃。
而直到旧韩国一行拜见完毕,退出大殿。
张良也没如周邈所想,自己充当大力士的身份,掏出一柄一百二十斤大铁锤,呼呼甩起来砸向始皇陛下。
张良:良体弱多病,拿得起百二十斤的大铁锤?
再者,他就算拿得起,那大铁锤藏哪儿?
当然,张良不知道仙使邈的内心戏。
只是在拜见之时,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右下首那道仙逸出尘(出神)的身影。
而后随故韩国队伍,一起退出大殿。
原本还觉得无聊的周邈,经过旧韩国一行的觐见,这会儿已经是精神焕发!
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旧赵国一行。
不过让周邈失望了。
赵国在灭国时,赵王迁及其兄代王嘉,都已先后死亡,赵国王室已然绝祀。
不似韩国还有诸公子及后裔留存。
周邈从那些跪着的赵国遗民代表中,
也分辨不出有无后来比较出名的张耳、赵歇等人。
不过想一想,那些人都是时势造就而起,现在始皇陛下迁六国贵族和富豪入咸阳,不一定迁得到他们头上。
赵国之后,接下来觐见的就是魏国——
“……故魏国宁陵君咎及豹兄弟二人……并故魏诸遗民,觐见!”
周邈的历史名人雷达再次发动!
等等!楚汉争霸时期的魏王咎、魏王豹?
但他俩不是在魏国灭亡后,就被废为庶民流放外地了,兄弟二人隐迹为庶人,这也能被找到?
但是想想,始皇陛下流放的,那再抓回来也正常嘛。
不过既然把魏王咎和魏王豹都迁入咸阳了,那倒是把魏地的彭越——与韩信和英布一体同功、并称汉初三大名将者,也收入毂中啊!
周邈立马又暗地摇头:不,彭越只是钜野湖泽中一个打鱼的,现在成没成为强盗不一定,但肯定不是迁徙之列的魏地富豪。
周邈边听边吐槽间,就轮到了旧楚国遗民觐见:
“……故楚怀王孙心,故楚将项燕之后梁、庄、伯及孙籍……并故楚诸遗民,觐见!”
周邈腰板儿坐直!
哦豁,乡间牧羊的熊心都找到了,还有项梁、项庄、项伯和项藉一家项家人。
干得漂亮!就是要一锅端。
周邈其实对动不动就屠城的项羽好感缺缺,出于对历史名人的好奇,才在跪了一地的人群中搜寻。
然后目光就对上了一双重瞳。
定睛一看,对方是一个面容稚嫩,但身量较同龄高大的少年。
应该就是少年项藉了。
但……但项藉看他的目光,是不是太过炙热了?他们以前也没见过啊。
与其说炙热,不如说狂热更贴切。
就像出现在街上时,咸阳黔首看他的目光狂热。
难道少年版项羽也迷信?
“拜见始皇帝陛下!”
只是在整齐的拜见声之后,又突兀地响起一道:“拜见仙使千岁!”
最后那声,正是出自少年项籍之口。
这种庄重的场合,周邈完全不想被动成为显眼包!
项籍真是个不会看场合的熊孩子!
所幸殿中君臣都不以为意,未曾投来探究目光。
而项籍少年还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眼睛晶晶亮!
项梁则再次恨不能捂住侄子的嘴!
周邈:仙使正神游仙境,心外无物,勿cue。
虽有点小插曲,但楚国终于也拜见完毕,一地人起身退出大殿。
接下来入殿觐见的就是旧燕国。
那个太子丹派荆轲刺秦,结果燕王喜献上太子丹人头,最终被灭的燕国。
周邈听着礼官念了一长串,就没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因为燕国王室和赵国一样,在国灭后,都没有什么有名的后裔。
最后觐见者乃是旧齐国,因为齐国今年才国灭,旧齐国王族来得是最齐的。
除饿死在共地松柏之间的齐王田建,其余没名的、有名的齐国后裔,都来了。
“……故齐国王族儋、及子巿,从弟荣、及子广,从弟横……故齐王建弟假……并故齐诸遗民,觐见!”
周邈耳朵一抖:哦豁!田儋、田巿父子,田荣、田广父子,田横,还有齐王田建的弟弟田假。
楚汉争霸时但凡有点名气的齐国人,都给一网打尽了!
旧齐国诸侯和遗民拜见已毕。
这一项流程就算走完了。
周邈回想着那些历史上,楚汉争霸时期搅动风云的六国后裔们。
现在基本都入了咸阳。
此处就不由地在袖子里,为始皇陛下竖起大拇指!
既然说了要迁天下十二万户富豪于咸阳,那就把六国王族及贵族都给迁到咸阳来!
虽然六国故地没了那些王族和贵族,要想生事也能再找借口。
但到底是增加了他们出师有名的难度。
六国诸侯后裔及遗民,尽皆参拜章台宫,大秦一统天下之威势,至此尽显。
接着,嬴政又下旨道:
“固六国遗族,落户咸阳,安居乐业。然亦宜当册封德高之苗裔,以彰宽容。”
“今封故韩横阳君成、为伦侯横阳侯。”
历史上张良
辅佐过的韩王成,被封为了大秦的伦侯横阳侯。
“故赵大将李牧孙左车、为伦侯武宁侯。”
赵国王族绝嗣,封赵国大将、昔日大秦劲敌李牧之孙李左车为伦侯。
周邈再次在袖子里,为始皇陛下竖起大拇指:始皇陛下的心胸与远见,真是令人钦佩!
赵国遗民感念大将军李牧,更甚于怀念赵王,而大秦就封了李牧之孙李左车为伦侯武宁侯。
甚至封号武宁,都让人想到李牧武安君的封号。
“故魏宁陵君咎、为伦侯宁陵侯。”
原本历史上的魏王咎,被封为大秦伦侯宁陵侯。
“故楚怀王孙心、为伦侯怀义侯。”
项梁拥立、项羽叛杀的楚王熊心,也成了大秦伦侯怀义侯。
“故燕遗民鄢,为伦侯鄢侯。”
燕国王族不堪择选,于是在遗民中择一德高望重者封伦侯。
“故齐王建弟假、为伦侯齐忠侯。”
末代齐王田建的弟弟田假,也被封为了大秦伦侯齐忠侯。
至此,六国后裔及遗民皆有封侯。
伦,类也。
伦侯,与列侯相类,却无封邑。
简而言之,就是封在咸阳的富贵闲人。
无封邑,无实权,大秦彰显仁德的吉祥物。
说实话,周邈没想到始皇陛下会封侯六国后裔,毕竟历史上就没有过。
但这对天下六国遗民来说,却是大秦厚待故国后裔之举。
代表着大秦不会追责六国遗民,一视同仁爱护他们、视其为大秦之民,简单直接地,便软化收拢了天下六国遗民之心。
始皇陛下不愧是千古一帝之首!
一旦决定收服六国遗民,以安天下黔首之心。
迂回怀柔之策,也是用的唰唰的!
封侯六国后裔及遗民既毕,大朝贺继续进行下一项。
掌管大秦外交、九卿之一的典客出列,“宣月氏王息子河喜,觐见!”
周邈耳朵听着,脑子里边分析着:月氏王的亲生儿子河喜,此次大朝贺觐见始皇陛下。
河喜,一个闻所未闻的名字。
但月氏,如雷贯耳。
月氏,这个时期居于河西走廊和祁连山一带的强盛势力,与蒙古高原东部的东胡,对匈奴形成了夹击之势。
月氏王子本人或许乏善可陈,但其身份代表的政治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不管是来日扼制匈奴,还是大秦本身与月氏的建交,月氏王子的觐见,都是一把开启未来的钥匙。
周邈远非政治生物,分析不出惊心动魄的权谋。
只大概从封侯六国后裔及遗民,月氏王子觐见之事,窥见了两分风云涌动之势。
周邈想得也开:本也不用他来做这事,满殿的人精,难道还指望他吗!
另一边,月氏国王子觐见既毕。
也终于进行到了今日大朝贺的最后一项。
此时,章台宫大殿中,也唯余大秦君臣百官。
始皇帝嬴政,开启大朝贺最后一项流程——朝议。
朝议开始,嬴政当先抛出三件大事,第一件——
“朕欲东治燕齐,令通武侯王贲率兵及刑徒,营建海盐场。”
第二件——
“朕欲北却匈奴,令内史蒙恬领军守上郡。”
第三件——
“朕欲大兴科举于天下,令左丞相隗状统筹施行,以擢野之遗才,共治天下。”

第35章 张良:六国士人,才是最拥护科举取士者
咸阳的侯爵上卿们,被嬴政赐过一斗精盐者,皆知仙使有炼盐神通。
此时听嬴政提出东治燕齐之地,营建海盐场,即知仙使已将炼盐神通传授。
盐,国之大宝,富国之利器也。
盐之利,春秋时看吴之崛起,战国时看齐之富强。
如今大秦能得盐之利,求之不得,怎会反对?
御史大夫冯劫当先出列:“盐乃活命、耕战之必需供养,亦是腌储食物之利器,天下千万黔首缺之不可。”
“东治燕齐,营建海盐场,盐产加增,是富国强民之举也!宜当速行。”
王绾等知情上卿们,多少都知道仙使炼盐神通的些许内情。
仙使所授晒盐及炼盐神通,远胜夙沙氏煮海为盐的煮盐技艺。
盐产高,且耗费少。
接着王绾和隗状出列,以丞相之身对皇帝决策表示拥护:“臣亦附议。”
兴盐业,是利国利民之举。
满殿百官无人反对,纷纷附议:“臣等附议!”
嬴政便道:“天下共苦盐卤难得久矣,前有夙沙氏煮海为盐,太守冰入蜀开凿盐井,今幸有仙使邈革新晒盐及炼盐之艺,盐产加增而靡费少也。”
“御史大夫建议的是。”
又下令王贲:“及至岁首末旬,通武侯王贲率骊山徒十万、及士伍两万,东往燕齐临海之地,营建海盐场。”
届时自然会带着仙使周邈透露的天然海盐场地点,及晒盐和炼盐步骤和诀窍。
先行试验,有所成果了,再大肆营建海盐场晒盐、炼盐。
王贲出列上前领命:“喏!臣王贲遵旨!”
满殿文武百官,听得‘骊山徒十万’者不在少数。
尤其博士部的博士们。
今日始皇帝不但封侯六国后裔、善待六国遗民,又抽调十万修建皇陵的刑徒,去营建盐场……
心中不由暗道:暴虐的始皇帝,今日竟称得上一句仁德?
第一件大事议定,便议及第二件——北却匈奴,令内史蒙恬领军守上郡。
观殿中上卿们,面上全无异色,此事又要通畅无阻时。
博士淳于越出
列,开口了:“天下共苦战斗不休,因有掠地争斗不止也。”
“赖秦之宗庙先灵,天下初定,今又复兴兵戈于匈奴,是为不仁也。”
“今日兴兵夷狄,明日树兵百越,后日又远征东胡,日复一日,天下何日可得安宁哉!”
闻言,周邈一整个心头火起!
“你……”
“你个竖儒!夜里睡觉时最好睁着一只眼!”
就在周邈忍不住要开麦之际,博士群中炸响一道辛辣又不羁的声音。
刘季身着礼服出列,满面挂的是痛心疾首,口中吐的是辛辣之言!
“因为乃公怕那些死于匈奴刀锋之下,上郡一线的北境黔首,会忍不住夜里显灵掐死你个假仁竖儒!”
“刘季!尔实乃粗鄙一村夫!”淳于越想到了那个尿臊气弥漫的下午。
对刘季是恨得咬牙切齿!但同时,又唤起了好似源自本能的畏惧。
“你们儒家不是讲究仁德?”刘季双手叉腰,就开始当殿骂街:“结果你竟鄙夷村夫!”
“殊不知天下千万人,村夫占一半!你身为儒学博士,却鄙夷天下半数之民,仁爱爱民的儒家要义何在!”
“不知、不遵且不敬儒学要义,可见你是个竖儒败类!”
周邈:棒!
刘季就像有所预感一般,看向右下首仙使的方向。
对上投来的赞赏视线,回了一个‘交给乃公’的自信眼神!
周邈:……。
说好要给刘季一个好脸色的,况且今天看在对方替始皇陛下怼人的份儿上,也应该夸一句。
刘季得到了仙使伸到袖口的,一个大拇指称赞。
当即转头,把淳于越到了嘴边的反驳又给怼了回去!
“匈奴乃夏之苗裔,匈奴之患早已有之。昔日赵之武安君李牧,守赵国北境以阻匈奴,屡有激战,死伤无计其数。”
刚才嬴政才封李牧之孙李左车为武宁候,刘季立即就拿武安君李牧举例。
廷尉李斯瞬间警觉:刘季,劲敌也。
“淳于博士不曾见过北境大地,在匈奴劫掠之后的惨象,亦不曾见过北境十室九空的哀凉。因此才说得出:北却匈奴,是不仁之
淳于越感受到了恐怖又熟悉的被支配感。
“尔胡言乱语,曲解吾之本意,吾……”
明明是劝谏始皇帝莫要穷兵黩武,唯恐一旦开了兴兵匈奴之先例,来日必将兵戈不休。
“淳于博士是说,你支持率军守上郡,北却匈奴?”刘季直接打断道。
淳于越被抢话,不及反应:“吾不是,吾……”
“那淳于博士便是无视北境黔首苦难,任由匈奴劫掠来去?”
周邈:棒!刘季你是懂道德绑架的!
话到这里,淳于终有所觉,克制情绪,试图讲道理:“吾并非反对率军守上郡,节制匈奴。吾……”
吾是担心兴兵戈之害,为祸深远。
刘季可不是谦谦君子,当即打断:“今日朝议之事乃是率军守上郡节制匈奴,淳于博士赞同就是,闲话休提。”
根本就不让淳于越把话说完整的。
话音未落,刘季就已向上首揖礼。
直起身时,就又开口道:“博士刘季,代博士淳于越及博士部百家博士附议,率军守上郡乃仁义爱民之举,宜当速行。”
周邈:棒!!
#刘季之前太大声对不起你是好样的棒!#
淳于越气结,胸膛起伏、大喘粗气!
刘季厚颜无耻粗鄙村夫!凭什么代替他淳于越附议!
凭什么代表博士部附议!
嬴政看着殿中的刘季——取秦而代之的汉高祖。
余光再扫向下首的周邈——正兴奋地在袖口向刘季竖大拇指!
“……”
怀着旁人无法明白的心情,始皇帝嬴政沉稳开口:
“博士刘季议是。匈奴居无定处,来去劫掠,不可围攻。唯有以守代攻,先率军节制北境,再图反击。”
淳于越闻听‘再图反击’之言,直心道:
果然!始皇帝终究不是尧舜之君,霸道暴虐、兴兵掠地,方是其本性!
然而殿中已经没有他淳于越反驳的余地。
廷尉李斯附议:“北却匈奴,为仁善爱民之举,亦是大秦久安之长远大计。臣李斯附议。”
通武侯王贲及武城候
王离,作为大将王翦之子与孙,代表了大秦的功勋武将。
兴兵节制匈奴之事,应该有所表态:“臣王贲附议!”“臣王离附议!”
蒙恬作为旨令指任之人,也出列领命:“臣蒙恬领旨!必却匈奴于北境之外,护黔首于大秦之内!”
周邈心里默背: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正遇此时蒙恬也看向右下首的仙使——
蒙恬:仙使预言,蒙恬必竭力达成!
周邈(歪头挑眉):???
蒙恬唰地转头。
周邈莫名:蒙内史开小差被发现,害羞了?
第二件事议毕,就该轮到第三桩了——大兴科举于天下。
大秦权力顶层的那几人,早在周邈于章台宫,大谈大秦基层统治瓦解那一日,就已知晓此事。
且左丞相隗状当时就已领旨,并开始筹备。
科举取士,此事在大秦上卿们之间,早已不是秘密。
先前都不曾反对,值此朝议之时,他们又不是淳于越,不会在这个当口讨嫌。
左丞相隗状是统筹实施之人,右丞相王绾就站出来道:
“分科取才举士,以擢野之遗才,于是任人唯贤、人尽其才,终得共治天下,正所谓圣明之世也!”
“科举取士,圣明仁政也,臣附议。”
“臣附议!”殿中众口一声道。
嬴政随即道:“右丞相议是。自今年始,分明法、明算、明字和进士四科取才举士,应试又分县试、郡试、会试和殿试四级。”
“各科应试范畴,有上卿、博士及各大家编写参考书目各三册,将于十月内分发各郡县。”
“下一个岁首十月,便是第一届科举的殿试之月。”
“此届为特例,往后逢三年一届科举。”
科举取士一旦议定,朝议也至此结束。
今日大朝贺的流程也就结束了。
接下来,嬴政率三公九卿到北郊举行迎冬礼①,祭祀神灵先祖。
十月是立冬之月,此后天气逐渐寒冷。
嬴政在礼毕返回时,又去了咸阳城中选定的,几户有儿郎为国捐躯的家
为其妻儿父母送上厚衣裳,以御即将到来的寒冬,也是彰显大秦对伤亡战士的抚恤之意。
远在各军中,也遵旨各有抚恤。
周邈作为吉祥物也随驾而行,目睹始皇陛下‘送寒衣’全过程。
大约也是见证了寒衣节的诞生。
而后嬴政及三公九卿返回章台宫,下令天下大酺②。
并与文武百官、六国后裔及遗民、月氏王子等,于章台宫大宴饮。
等到大宴饮散席时,岁首新年第一天也就结束了。
周邈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六英宫后倒头就睡!
而随着大酺结束,朝议三件大事,也以咸阳为起始传向各郡县,昭告于天下!
张良和韩成一行,也回到了在咸阳的宅子。
甫一进门,再无闲杂人等,张良脸色当即大变!
始皇帝新封的横阳侯韩成,见张良脸色难看,不由询问:“卿何以大惊失色?”
形貌昳丽的张良,此时脸上已是血色尽失:“因听闻了朝议三事。”
韩成分析道:“其一大兴盐业,固然富国富民,却也不过治标之举。若大秦国本不稳,富裕也无济于事。”
“其二,率军守上郡、北却匈奴,更是穷兵黩武之举也,不足为惧。”
“卿是说……其三,科举取士?”
张良身体本就纤弱,今日一天未得休息,眼下又情绪不稳,已经脚步虚浮,无力向前。
顺势在台阶上坐下。
韩成见此,脱下自己的外裳,叠成方块递给张良:“石阶冰凉,谨防寒凉入体。”
张良接过,垫在台阶上。
为韩成此举的礼贤下士,又思及前途惨淡,不由脸色愈差。
重新坐下,张良泄出一口气,道:“有此科举取士之国策,大秦安矣。”
韩成闻言大惊:“卿何出此言?大秦贵族、上卿和功勋们,岂会无动于衷?”
张良哀笑摇头,否定道:“大秦并非如六国一般,贵族世袭罔替。卫鞅入秦,图强变法,实行二十等爵制,自此军功封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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