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恒声音很低,“我不知道……”
“那就是不想了!”吕义道。
于恒抬头,张了张嘴,但是也没否认。
“我已经告诉他我碰到你了,但是没告诉他我们在哪,让他自已冷静了再过来找你。”吕义觉得谈恋爱的小情侣是挺烦的,纠结啊!别扭啊!脾气啊!
有什么就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吗?
不过他自已也那样,也不好意思说别人。
“事情的经过我大概都了解了,确实是纪经年不对,但是你自已这么偷偷跑出来,也有点太任性了,还把手机扔了,要是遇到点什么危险,连报警都做不到,要不是碰到向婉婉你就饿一天?”
“别的不说,就说说你这个腿!”吕义恨铁不成钢地点点于恒的腿。|
吕义想了想,“明天你就跟我去医院,再看看腿!”
于恒耷拉着脑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吕义看他那小可怜样,也不忍心再训他了。
“好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想见纪经年了,我再叫他过来。”吕义起身走到房门口。
于恒蔫蔫地和吕义说再见。
他临出门时还不忘补充一句,“别再跑了啊!”
因为吕义的消息还有几张照片,纪经年大闹警局的行动算是告一段落了。
凌晨,他孤零零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看着今天吕义发过来的照片。
他的小鱼和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丫头片子,趴在车窗里,眼中是惊讶。
可爱极了。
纪经年已经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大脑有些迟滞。
他在思考怎么处理这次与于恒产生的矛盾,以及怎么保证于恒在以后的日子里都不会离开自已。
就冲过去,把于恒绑回来,也不让他上学了,上什么学,什么破活动,都不参加了,就找个地方把于恒锁住!
不行,这叫非法囚禁。别的不说,老纪和文女土会弄死他的!
而且那会抹去于恒的全部光彩,这不会是他想要的。
要不就放任于恒去闯,可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毫无疑问,于恒是个小倒霉蛋,两辈子都是。
他密切关注的情况下,于恒才安全一些,总共就离开他眼皮底下四次,就出了三次的问题。
他该怎么办呢!
纪经年活了三十一年了,头一次陷入巨大的巨大的困扰当中。
深夜纪经年给吕义发消息,【爱吃fish:于恒干什么呢?】
【爱吃fish:再给我发几张于恒的照片!】
【爱吃fish:你睡了?】
五分钟之后,纪经年的电话打了过来。
吕义速来温和——多数是装的。
吕义的起床气很重,他看清来电显示,阴森森道,“纪经年你最好是有事,要不我现在就把你的小于打包送到天涯海角,让你再也找不到!”
纪经年声音沙哑,“我想聊聊。”
“聊!”吕义闭着眼睛吐出一个字。
说要聊聊的纪经年却迟迟不开口,吕义想睡觉,“不说话我挂了。”
“于恒现在怎么样了?”
“睡了吧!溜达一天了,很难不累。”吕义揉揉眼睛坐起来,打开床头灯。
纪经年提出要求,“你能悄悄给我看看他吗?别惊动他。”
吕义深吸一口气,“我没于恒房间的房卡,而且……我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变态……”
“好吧!”纪经年声音中全是失望。
纪经年又问了一些于恒今天的情况,吕义答了,回答到最后有些不耐烦,“你打电话过来就是说这个的?”
纪经年又沉默了。
这次吕义没催,而是抽了一本书,开始翻。
好半天,吕义都要翻页了,纪经年才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吕义扣上书,正色道,“我问你,你想和于恒分开吗?”
纪经年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当然不想!”
“那你觉得于恒想跟你分开吗?”吕义又问。
“应该也是不想的,于恒这次出走什么都没带,而且还明确表示会回b市找我。”是他反应过激,激怒了于恒,才导致和于恒断联的。
这次的事情说到底是他没处理好,于恒一直都乖乖的,很听话。
还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吕义打了个哈欠,“那你就跟我说你冷静好了,我就把酒店地址告诉你,然后你明天来把人领回去,你俩商量一个让对方都满意的结果出来。”
纪经年有点愣怔,“就这样?”
“就这样,你还想怎么样?你俩都离不开彼此,那就解决问题。”吕义说的果断。
纪经年没大反应过来。
吕义啧了一声,“纪经年你不要因为于恒比你小,你就天天想着安排好一切,自已承担一切。”
“两个人的问题就要两个人解决。于恒要是个全心全意依附你的人也就算了,偏偏他还不是,他是个挺倔的很有主意的人。你这样会让他觉得不平衡。”吕义说了一大堆,希望纪经年自已能想明白。
他又打了个哈欠,“那你现在冷静了吗?”
纪经年想了想,坚定道,“冷静了。”
“好,明天我醒了给你发地址。”
说完美观纪经年说什么,挂了电话一扔手机蒙头进被子,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丝毫犹豫的。
三秒后,吕义爬出被窝,又把手机静音了。
防止纪经年再抽风。
翌日清晨,于恒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洗漱。
没有纪经年于恒也睡不好,加上心里有事,腿还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天色微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他的腿比昨天更疼了,昨晚洗澡的时候发现脚也肿了,估计自已当时一上头是用本来就不健康的腿踢的凳子。
客房电话响起来,是向婉婉打过来叫他下楼吃饭的。
于恒一瘸一拐下去,向婉婉对他的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在仔细打量了于恒的脸之后呀了一声,“你昨晚偷渡去了?怎么憔悴成这样?”
于恒拖了椅子坐下,问了声,“吕老师呢?”
“不知道啊!小叔叔说给点好了饭,我下来没看到他。”
向婉婉也不怕有人下毒,没心没肺就开始吃。
“我跟你讲,精致帅气可爱是一个小0的优势,你现在在逐渐丧失优势!”向婉婉小嘴叭叭的。
于恒发蔫,“你又不是小0,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于恒扒拉着粥,有点心不在焉。
谁知道对面的向婉婉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激动,“哇哇哇!你看我小叔叔领来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范的大叔了!我的天,我要是再大个几岁肯定追他!”
“哎呀哎呀走过来了!”
于恒有点僵硬,他直觉自已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向婉婉说的应该就是纪经年。
向婉婉更加激动了,小声给于恒播报,“走过来了走过来了,他是不是就是你对象啊!我靠,他一直盯着你呢!”
“我靠!我靠!这个眼神!”向婉婉大声感叹,感叹完了忽然抱着碗就跑到了隔壁桌子。
于恒没来得及反应,想问一句你跑什么啊?
纪经年宽大的身影已经打了下来了,于恒手中的勺子顿住,不上不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动作了。
纪经年在于恒对面,刚刚向婉婉的位置坐下。
向婉婉在旁边桌子压低声音尖叫,用她自认为很小声,但其实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我的天呐,好般配啊!”
“小叔叔,这是你朋友吗,是于恒对象吗!我的天呐!活的cp!”她像一只发疯的土拨鼠。
让于恒有点尴尬,纪经年倒是没什么,朝着于恒的早餐努努嘴,“先把早餐吃完。”
这哪里还有心情吃早餐啊!
于恒也不抬眼看纪经年,就低着头。
纪经年把于恒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明明也就一天没见,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吕义严肃了点,对着兴奋的向婉婉,“好好吃饭!”
向婉婉才消停了点,不过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于恒和纪经年这边飘。
这饭是吃不下去了!于恒赶紧扒拉了几口粥,站起来道,“你……你跟我走!”
于恒实在没办法在向婉婉灼热的目光下和纪经年平静交谈,想着还是把纪经年带到酒店房间里去吧!
于恒拖着残腿没挪出三步,纪经年就要把于恒拦腰抱起来。虽然现在不是早餐高峰期,可是人也不少,而且两个人还在吵架当中,于恒当然不会让纪经年抱自已了。
他推纪经年伸过来的手,几次推不开之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低声嗔怪,“像什么样子!”
看于恒憋得通红的脸,纪经年争不过他,又害怕再把于恒惹生气了,有点无奈。
他把熨烫笔挺的外套脱下仍在椅子上,然后在于恒身前单膝蹲下了,把自已宽阔的后背留给了于恒。
于恒的脸更加红了,他低声道,“你起来!快点!”
他感觉周围的目光都向两人投了过来,向婉婉激动的快要尖叫了。
天呐,这才是真的cp,她那个恶心爸算是什么东西!
白白辜负这么好的小叔叔。
纪经年听到于恒的话,回头对于恒微笑了一下,意思大概是:你不上来,我就不起来了!
僵持三秒,于恒趴在了纪经年背上,他压低声音对纪经年道,“快点走!”
他再也不要来这家酒店的餐厅了!不对,再也不要来这家酒店了!
纪经年声音中带着点笑意,“好!搂紧了!”
向婉婉目光恋恋不舍的追在于恒和纪经年身上,感叹了一声,“哎呀,走了。”
她本来想起身跟上,继续磕cp的,但是被吕义摁住了。
吕义给向婉婉扒了一颗鸡蛋,“快吃!小姑娘家家的,都学了一些什么!”
向婉婉嘿嘿笑,她呆在吕义身边就是有一种轻松舒适的感觉。
她的母亲控制欲很强,强到向婉婉一对上她的目光就会不自主的头皮发麻。小叔叔曾经说过,那是母亲爱她的表现,后来她才知道,自已是母亲拴住向利的筹码而已。
至于向利……她从前是畏惧,现在是恶心。
吃过饭吕义就开始商讨向婉婉接下来的去向问题了。
“婉婉,你要是想在这边玩,我可以带你玩一段时间,但是你需要回去上学。”
“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可能不上学的。”
向婉婉低头扒拉粥,想逃避讨论这个话题,“上学没什么的,就是我不想回去和他们生活,自从……自从你和他分开以后,他们每天都在吵架。”
“我真的不理解,那么不堪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还能继续!”
吕义闭了闭眼,下意识想逃避这个话题。
他换了个话题,“那你想以后怎么办了吗?”
向婉婉犹豫着,觉得自已的想法有点离谱,但是她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很低,但是带着期冀,“小叔叔,我想和你生活……”
吕义愣了一下,看着向婉婉。
他这段感情基本上是全面失败的,现在回忆起来全是恶心,可以说是没有一丝收获。
现在看……似乎也不全是这样的。
他和向利在一起十年,被向利骗了十年。也是看着向婉婉长大的。
吕义的眼神温柔了起来,他笑了,很真诚的那种,“我下学期会去d大任教,如果你考了过来,我可以照顾你。”
向婉婉惊讶了,小叔叔这是同意了?
可是她考不上d大啊!向婉婉的脸皱了起来,“小叔叔你知道的,我根本考不上!”
吕义很认真道,“婉婉,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很聪明,从现在算起还有一年的时间。我相信你努努力肯定能考上的!”
“那这一年……”向婉婉根本就不想回去。
吕义叹了一口气,“婉婉,你还是得回去,你没几个月就成年了,你可以去和老师申请住校,暂时脱离家里那个不利于你备考的氛围。”
“如果你觉得搞不定你的母亲,我可以出面去和向利说。”
向婉婉猛摇头,“我知道他一直纠缠你,你躲他还来不及,不用为了我去找他。”
她垂头思考了一会,抬头坚定道,“我搞得定的小叔叔!”
吕义笑着摸摸向婉婉的脑袋,“我相信婉婉。”
“小叔叔,你送我去机场吧,我现在就回去,然后申请住校好好学习!”向婉婉眼神中带着光,那种有目标对未来憧憬的光。
吕义忍不住笑了,“你真不在这多玩几天了?”
向婉婉摇头。
“我一定要考上d大!小叔叔我们在d大见!”
“好!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要是实在搞不定我也可以帮你。”吕义给向婉婉订了机票。
于恒指挥着纪经年在酒店走廊里穿梭,来到房门口,于恒伸手刷卡。
纪经年把于恒放到酒店柔软的床上,自已则半蹲下来,手法熟练的轻轻揉捏着于恒的腿,“腿疼吗?”
于恒没回答,轻轻偏头,不看纪经年。
“小鱼,这次的事情是纪叔叔错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没有尊重你。”纪经年始终是半蹲着的,仰头看着于恒。
“我向你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选择任何你认为可信的方式让我证明。”纪经年停下给他揉腿的手,伸手拉住于恒的手,在他带着戒指的中指上吻了一下。
“你原谅纪叔叔好吗?”纪经年的声音很轻,带着恳求。
高高在上惯了的人,应该是不惯道歉的,但是纪经年却很真诚。
于恒的头终于转向了纪经年。
纪经年憔悴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应该是熬夜了,也可能是没睡。脸色也很苍白,嘴唇干裂,没有血色。
于恒能感觉出纪经年很害怕。
害怕什么呢?应该是在害怕他离开。
“我不是故意要跑的,也没想离开你,我就是想冷静冷静,然后你电话就打过来了,让我觉得……”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在你手机上装追踪软件。就是你那次失踪,我害怕你会出什么事。”纪经年垂着眼。
“我能感觉到你很不安,纪叔叔,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我也知道我的身体可能是不大好,为了和你在一起久一点,我也会好好爱自已的。”于恒托起纪经年的脸,看着纪经年的眼睛。
“追踪软件你可以继续装,但是轻易不要用,这是为了换你个安心。你以后不能干预我参加什么活动。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好不好,你不要擅自做主我的事情,也不要擅自做主我们的事情。”
纪经年起身捧着于恒的脸,和他接了个吻,于恒顺从的回吻。
三分钟后,纪经年头抵着于恒的头,声音微微发抖,“所以你原谅我了对吗?”
于恒嗯了一声。
“那跟我回去好不好?你跑的这一天吓死我了,我们再去医院看看腿好不好?”纪经年在监控里看到于恒拿自已骨裂那条腿踢公园的长椅,看得他心惊胆战。
于恒点点头。
“要纪叔叔抱吗?”
于恒摇摇头,拍拍纪经年的后背,意思是叫纪经年背着他。
纪经年别过身,于恒趴在了他的背上。
楼下方助理已经在车里等了半天了,他跟着纪经年折腾了一天的,也没休息好,歪着脑袋在车里打盹。
导致纪经年背着于恒下来的时候他都没察觉。
于恒身后去拉车门没拉开,他用手敲了敲车窗,方助理猛地惊醒,看到于恒那一刻忍不住惊喜。
哎!哄回来了,太好了!
他要告状!纪总自残,给自已身上开小口,哗哗淌血那种!
方助理把锁解开了,于恒开车门,两个人上了后座。
方助理激动回头,“小于先生,你都不知道这几天……”
他话没说完就接触到了纪经年的眼神,瞬间闭嘴。
于恒蹙眉,“不知道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老板很着急,急坏了!”
第119章 有点滑稽
于恒的腿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以后一定要小心,他还年轻,落下病根是一辈子的事情。
纪经年把于恒带回酒店,车上几次想开口说什么,但都憋了回去。
反倒是于恒看出来他的欲言又止,主动过去,歪在纪经年的肩膀上,“纪叔叔,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好吗?”
纪经年愣了一下,“你不能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我真的会受不了。”
“嗯,我记住了,以后都不会了。你以后也会有什么说什么的对吗?”于恒发问。
他清澈的眼神让纪经年有些心虚。
车子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于恒已经躺在纪经年的腿上睡着了,只有在纪经年身边才能睡得安心一些。
纪经年拍拍于恒的脸蛋,“起来了乖乖,我背你上楼。”
于恒嗯了一声,跪坐在车座上,闭着眼趴在了纪经年的背上。
依旧是那间房间,纪经年轻手轻脚把于恒放在床上,想着让于恒接着睡,没想到于恒竟然没继续睡下去的意思,他扯着纪经年领口,要往纪经年的身上挂。
这是于恒的一种暗示,纪经年明白。
他们有一个多月没做了。
可是现在……
不能做!
纪经年扯下于恒挂在自已肩膀上的手,“宝贝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于恒蹙眉,本来因为困倦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纪经年。
“为什么?”于恒有点不开心的嘟嘴。
纪经年脑中闪过无数个借口,又被自已一一否定,哪个都不合理。
于恒已经开始动手扒他衣服了,纪经年手忙脚乱的阻止于恒。
几次下来纪经年一件衣服没脱下来,于恒嘴撅了起来,“纪经年?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这种时候,刚刚和好还有点尴尬,又有一个月都没做了,正适合来一次缓解尴尬增进感情。
为什么纪经年不想!?
纪经年气笑了,点点于恒的脑袋,“你说什么呢!”
“这都一个月没做了,你一点都不想!”于恒拉着纪经年躺下,往他怀里钻,嘴里嘟嘟囔囔的。
纪经年逗于恒,“你这小孩之前还说我满脑子都是这事,你现在不也是?”
“我坦诚,我年轻!”纪经年被他撩拨挑逗的心颤,可是又没办法。
于恒有个在床上的平等条例,就是干点什么可以,但是前提是两个人必须都得脱光了。
他还喜欢皮肤相互摩擦的感觉。
纪经年想想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已。
于恒察觉纪经年的失神,手开始不老实的往纪经年的衣服里钻。
他自认为很有手法,其实就是乱摸。
摸上摸下,突然手一顿,摸到了不那么光滑的地方。于恒没忍住手上用了点力,纪经年忽然僵了一下。
纪经年想要起身快速离开,没想到被于恒眼疾手快拉住,动作迅速掀起了纪经年的衣服。
于恒愣了一下,纪经年也没想到于恒的动作会这么快。
随后他感觉整个人被摁住,一个灵巧的身影一跃骑在了他身上。
于恒骑在他身上,掀起来他的衣服,似乎嫌这样还不够,想要撕掉纪经年身上纯棉的黑色长袖,但是力气不够。
他急得开始喘粗气。
纪经年起先还想反抗,被于恒十分凶狠的摁回床上,“你别动!”
“脱下来!”于恒实在没力气撕开那件长袖,咬牙命令道。
纪经年没动,于恒瞪着纪经年,“脱啊!”
说着就把纪经年的双臂摁在头顶,纪经年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半是被迫半是顺从的把衣服脱了下来。
于恒颤抖的手划过几处伤口,一滴眼泪打在了纪经年的身上,于恒低声喃喃,“纪经年,这是什么?”
“这都是什么啊?”
于恒越看越崩溃,纪经年身上有十几处深浅不一的伤口,手臂居多。
“纪经年我问你这都是什么?”于恒扬头对躺在床上的纪经年怒吼。
漂亮的眼睛都快从眼眶中凸出来了,他伸手掐着纪经年的下颌,瞪着纪经年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兽。
“纪经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他瞪着纪经年。
这些伤口都很新,只能是在他消失这一天中出现的。
纪经年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的臂弯处有五道整齐的伤口,他用那只手抚摸于恒的脸颊,眼中是于恒从未见过的深情,嘴角携着一抹微笑。
“宝贝,我……”他开口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已的情况。
只能用他那深情的眼神看着于恒,于恒觉得纪经年像是在看自已的救命稻草。
像是已经坠入地狱的人,在仰望自已的人间。
在那样的眼神注视下,于恒突然就崩溃了,他卸了全部力道,伏在纪经年的胸膛之上,失声痛哭。
他知道自已对纪经年很重要,但是直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他才知道纪经年可能把自已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他哽咽着,“纪叔叔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自残啊!”
“我不去了,我哪都不去了,只要你好好的!”
“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我求求你了。”
听着于恒崩溃的哭声纪经年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那一颗颗洒在他胸膛上的泪珠,好像要把他烫死了。
他抚摸着于恒的脑袋,“别看,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于恒哭了好一会,终于哭累了。
纪经年适时开口,阐述自已的观点,“这些都不算什么,就是我做错了事,需要得到一些惩罚而已。”
“你放屁!”
于恒本来平稳了点的情绪又因为纪经年这一句话而血冲上脑,他重重在纪经年的紧实的胸膛上甩了一个巴掌。
打完之后又心疼。
于恒泪眼婆娑去看那些伤口,一点一点舔吻着那些伤口,他轻轻吻一下,然后用舌尖在伤口上画一个圈。
于恒做这些的时候还是抽泣的,像是幼兽在给受伤的同伴舔舐伤口。
到了手臂,于恒看到一个留疤的伤口,觉得很眼熟,这应该是他感冒那次的伤口。原来纪经年那么早就开始自残了,他一直都没有察觉。
他在那疤痕上轻咬了一下。
纪经年忍不住闷哼一声,下身早就绷得发疼,他苦笑,“宝贝啊!你真是在折磨我。”
于恒伸手去解纪经年的裤子,纪经年也伸手要去脱于恒的衣服,手伸到于恒面前,于恒看到他手臂的伤口,触目惊心。
恶狠狠凶了他一下,“你不许动!”
好凶啊!
纪经年在心里想,不动就不动了吧,纪经年只好收回手。
于恒把纪经年的裤子解开,发现他腿根处也有伤口,他回头瞪纪经年,“这个伤口是什么时候!?”
纪经年觉得现在任何隐瞒都会叫于恒更加愤怒,只好坦然,“你这次车祸。”
于恒咬牙切齿,“你怎么干脆不把自已扎废了!”
于恒心疼的抚摸着纪经年的伤口。
一一询问他们的来历。
纪经年都回答了。
发现最早的一次竟然是在于恒吃炸鸡呕吐的那一次,于恒心惊。
他坐起来,看着纪经年的眼睛,“纪经年,如果我不发现你还会继续自残对吗?”
“我知道这次可能就瞒不住你了。”他没有正面回答于恒的问题。
但是于恒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也许在以后的日子,纪经年也会自残。
这样的恐惧让于恒有些窒息。
自已的命运牵动着另一个人的命运,他随时可能因为自已有生命病痛而自已伤害自已?
于恒觉得纪经年可能疯了。
他剧烈喘息着,突然把自已手猛地撞向床头柜的尖尖角处。
纪经年没来得及阻止,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他夺过于恒的手,看到他的手背被撞出了血,没出血的周围红肿起来。
他望向于恒,于恒深吸一口气,用自已的伤手戳戳纪经年的心口,“纪经年我问你,心疼吗?”
纪经年脸色发沉,没有说话。
“疼吗?”
“疼吧?你什么感觉我就是什么感觉!你不是会自残吗?你自残我也自残!怎么样?”于恒像一个咄咄逼人的恶魔。戳一下纪经年的心口,问一句。
纪经年面色发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于恒的话。
只是披着浴袍下床,拿出手机在网上定了消毒水和纱布。
两个人沉默着给对方处理伤口,说实话,有点滑稽。
在n城这场闹剧算是告一段落了。
两个人回了b市,先去给文女土报了个平安。
文女土心肝宝贝了于恒好几天,于恒几次想和文女土说纪经年自残的事情,只是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
这毕竟是两个人感情引发的问题。
于恒最近都是住在文女土那里的,一个是文女土觉得于恒受伤了,该好好补补。再一个是于恒一回家和纪经年两两相对就会想起纪经年没事给自已开小口这件事。
然后他就想找茬吵架。
反正于恒最近也不用上课,索性就陪陪文女土。
今天恰好赶上文女土母爱泛滥,说要给纪经年做几道他爱吃的菜。
于恒也跟着去厨房帮忙,也想学学下厨,好给纪经年做。
两个人闲聊着,文女土炒醋溜土豆丝的时候在锅边淋了三圈醋,味道呛得于恒直皱眉。
于恒不喜欢酸的东西,所以家里做菜很少放醋,放了也不会到呛人这种程度。
文女土看到他被酸的襟鼻子,笑着道,“纪经年就爱吃这么酸的,正常人都受不了,一会叫他拿个小板凳蹲旁边吃!”
于恒跟着文女土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