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百姓们倒是没什么影响,甚至还挺高兴。
毕竟春雨贵如油。
这清明下了一日一夜的雨,且还是小雨,浇灌了田地,一定会有个好丰收。
不少百姓很是高兴。
只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的时间,就得来一个消息,说是南州四子之一的颜元夫竟是突发疾病而去了。
这南州四子,乃是南州很具有名望的名士。
精通茶道的钟伯期,擅长古琴,据说一曲能引共鸣的路公复,诗书一绝的冷籍,他的诗句南州便是妇女都能吟诵两句,再有颜元夫。
这人曾入仕,也颇有才干,曾很是得到天后的赏识,只是颜元夫重情义。
觉得南州四子缺一不可,方为佳话,所以辞了天后的挽留,重新回到南州,为的就是割舍不掉其他三人。
一时传为南州的佳话,冷籍还因此作诗称赞他们兄弟情深。
如今四子去其一。
不止是其他四子伤心欲绝,就连城中的百姓也都感叹万分,就连熊刺史在来拜见江雪的时候,都亲自说了此事,还询问江雪可要过去祭拜一番。
被江雪断然给拒绝,她对这种名士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是名士,但行事其实不过是自娱自乐而已,真正做实事的可没有多少,熊刺史以南州四子为傲,但在江雪看来他们这南州四子在她跟前,还不如欧阳泉来的有用。
欧阳泉虽然身为商人,商人也逐利,但这些年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欧阳泉的的确确的事做过不少的善事。
例如说:
不少落魄的后生,都可以到欧阳泉的酒楼田庄里谋到生计,年关的时候,不管是否饥荒,他也都会打开自家的粮仓,发放给给州里的穷苦人家,以让他们能度过一个安稳的年关,等等诸如此。
善举虽然不一定是出于善心,但确实是活了不少人。
光凭借这一点,就比那南州四子要强。
或许是受于士农工商的地位,欧阳泉是极其看重名声,一心想要加入南州四子,成为其中的一员,为此可是做了不少的傻事,即便是一而再三的被拒绝,他也不气馁。
但凡是四子遇到什么麻烦,或者缺少什么,他也都是第一个跑到跟前帮忙。
“这人的想法还真的有点奇怪。不就是南州四子吗?放眼大唐,他们这南州四子也不算是什么?干嘛非要加入他们呢?”小寒不解的开口说道。
江雪却没说话,
世人追求都不同,有人逐名有人逐利,有人贪心希望名利双收,这些在江雪看来很正常,只要不作违背良心,伤天害理的事。
这些在江雪看来都很正常。
“刺史大人,看这样子,郡主是拒绝了。”罗长史看到熊刺史出来,表情很是有些垂头丧气,便开口说道,“…我都同你说过,这郡主和寻常人不同,眼见着不是喜欢那些虚荣的,对那些名士也无兴趣。必定是不成的,偏你还不信邪,非要试一试。”
“这可是南州四子,这又是丧仪大事,总想着郡主总该顾忌一些,毕竟人已去,上柱香聊表一下哀思,总是不错的。”熊刺史如是的开口说道。
不过他这话惹得罗长史在心里腹诽不已。
长宁郡主是什么出身?南州四子在南州受到欢迎,很是有些地位,但出了南州,知道他们的还真的不多,更何况郡主出身尊贵,什么样的名士没看见过?
罗长史:“刺史大人,那可是郡主。”
熊刺史在听到这话后,叹了一口气后才不提。
颜元夫的过世,除了刚传出消息,引得一片讨论之外,很快也就平稳下来,一应的丧仪也准备起来,只等着按照规矩,停灵七日后再行的发丧。
这期间,
江雪对颜元夫什么的没兴趣,而是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她到南州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除了一些不能说事外,最重要的就是巡查自己在南州的一应产业,要知道昔年阿嗡还没有登基的时候。
江雪虽然出生就有县主的封号,但这封地还真的不咋样,南州是出了名的不毛之地,经济萧条,再者她是县主的时候,食邑只有一千,因而这名下的封邑自然也不是南州一州,甚至连一半都没有,不过是博白和郎平两县之地罢了。
那个时候她每年收到的食邑真的不多。
虽说她那个时候年幼,按道理来说,也足够她花销了,更何况又有她父王在,怎么也不用担心钱财的事情?但架不住江雪自己是个烧钱的人,要做的事情太多。
要养的人也多,自然的开销就大起来。
尤其是培养人才一途,那可是最烧钱的一项。
她年幼的时候,曾借口身体不好,要南下调养,蹭到苏州那边住了几年时间,当然不是真的乖乖的养病,甚至她人都没在苏州住几天的时间,便来了博白县。
并且开始了改变。
江雪又不是什么真的小孩子,虽然她不曾真切的学过农业知识,但活的时间够长,也有不少的储备知识,这农业就是其中一块。且她也不是第一次来大唐,还曾做过大唐公主,这些事情对她来说难度并不大。
只是因为年幼的关系,再加上当时实力不够,只能悄悄的发育。
即便是改良粮种也不敢太过于高调,生怕惹得人注意,毕竟那段时间,朝堂上那叫一个混乱,她又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之人,便是要帮别人,前提也是先保全自己。
不过她的努力也不是白费。
南州不是什么繁荣之地,甚至说得上是贫瘠之处,所以朝堂那边压根就无人注意这里,叫江雪的事业发展的那叫一个如火如荼。
尤其是商贾一道,那是江雪重点的发展项目。
也不复她所期盼的,如今南州的商税,可是她金钱重点来源之地,虽然比不上江雪自身设置的那些产业,但也是佼佼者。
嗯,江雪在南州可是置办了不少的产业,唯独没有房产。
怎么说?
她到南州的次数肯定是有限的,买个房子放在哪里,也是白瞎,每年还要花钱去做维护,便是钱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更何况她如今要用钱的地方也多着呢。
江雪在这里忙着巡视自己的产业和查看南州的一些情况,忙得不可开交。
而另外一边的苏无名和卢凌风一行人,也在解决了甘棠驿的一些诡异事情后,也终于再次的上路,而这一次他们就没再碰上什么诡案。
又有裴喜君提出,虽然公主说了不让苏无名骑马和坐车,但他可以让卢凌风骑马带他,如此就不算是违背公主的话。
也是因为如此。
他们的脚程顿时就快了好多,并且在五日后,顺利的来到了南州。
一进城,就被南州的繁华热闹所惊讶住,尤其是卢凌风,他年少的时候是曾来过南州的,那个时候,这里虽不算是什么荒凉之地,但也算得上贫瘠。
百姓们的风貌和境况,绝对和现在不同而语。
“这里真的是南州?”卢凌风发出疑问。
苏无名虽然也有些吃惊,毕竟虽然他听闻过南州繁荣,但也没想到这里比起长安也不差什么,不过面上却淡定的点点头:“自然。”
“对了,南州这里是长宁郡主的封地,听闻南州能有如此繁华,可离不开郡主的功劳。”
“这里是长宁郡主的封地?”卢凌风还是头一次知道。
“你不知道?”苏无名也觉得有些吃惊。
卢凌风顿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我以前是不关心这些的,且同郡主,也就是圣上登基后,才有些交集。”
“也是你先前从不关心这些,才会不知道。”
不知道为何,苏无名看着眼前繁荣的街道,眼皮陡的跳了一下,心里也升起一股异样感,久久不散。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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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第八章
苏无名心里升起的那点异样感,在从熊刺史的嘴里知道云岫人早在数十日前就已经到南州的时候,更深了,不过不等他去细想。
就被一个消息给炸到,
就是颜元夫死了。
要知道数十年前,苏无名是见过颜元夫,两人的脾气秉性也颇为能合得来,算是有些交情,来的路上还曾说过等到了南州,一定要先去见一见老友。
却没想到,
这才到的第一日,就听到这么一个噩耗。
“熊刺史,我想下去送送故友。”苏无名看着楼下的丧仪队伍,脸上也露出悲伤的表情,没想到长安一别,竟是永别。
熊刺史自然不会拒绝:“自该如此,我同罗长史同你一起下去。”想到南州四子去了一子,他的心里也有些难受,要知道,这四子可是他南州的招牌,如今缺了一个,终究是不圆满了。
三人一起下了楼,
此时丧仪的队伍也刚好眼见到了跟前,还未等苏无名上前,就先有人拦住了队伍,是一个叫林宝的年轻人,起因也很简单,他想要拜路公复为师,学琴。
只是被路公复一口拒绝,说他的琴声匠气太重,不收。
或许是路公复说得太过于决然的缘故,这林宝也不是个心胸多宽广的人,又有围观的人也知道这林宝,不是个多好的人,也跟着起哄。
一时双方就起了冲突,最后林宝还放下狠话,说日后必定会报复路公复,让他后悔莫及。
除了林宝的事情,
在苏无名拦丧仪的时候,钟伯期三人还很是戒备,性子急一些的冷籍,脸上都露出怒容来,若非看到熊刺史,说不得就要开骂了。
不过在知道苏无名的身份和来意后,表情立刻就缓和下来,让出一个位置,让苏无名可以祭拜对方。
江雪自到了南州,可以说就没有一日的清闲时间,整个人都恨不能分成两个人。
这一日,
难得有了一点清闲的时间,却听得立冬来报,说是苏无名携义妹裴喜君前来拜访。
“义妹?”江雪觉得苏无名果然就是那个气运加身的人吧。
虽然他们说是为了裴喜君的名声,才结拜为义兄妹,但说起来,到底是苏无名沾了裴喜君的便宜,连带着裴侍郎也在不知道的时候,多了个义子。
就是不知道裴坚看到这个年岁比他小了不到十岁的义子,是个什么心情?
“下官南州司马苏无名,拜见长宁郡主。”
“臣女裴喜君拜见郡主。”
“都起来吧。”
江雪先前其实也见过裴喜君几次,不过都是在宫里,不过都没有说话,这裴喜君长相甜美可人,眉宇间带了些娇憨,一看就知道在家极其受宠,就这么看着还挺讨喜的。
不过想到对方有些恋爱脑,江雪就对此类的人,敬敏不谢。
“谢郡主。”
“谢郡主。”
江雪虽然心里是有些不待见恋爱脑的人,但不得不承认,撇开这一点上,裴喜君的性格还真的很讨喜,江雪的态度也就温和起来。
尤其是知道裴喜君擅书画,自己很喜欢的一副山水画,就是出自她之手。
这么一个心灵手巧得姑娘配卢凌风,真是白瞎了。
没错,江雪算是看出来了,裴喜君和卢凌风的性格还挺契合的,虽然卢凌风嘴上是有些不饶人,但行动上倒是很诚实。
生怕江雪为难裴喜君一般,他自己不敢进来,人就那么站在门外。
“果然是什么锅子配什么盖?等回去了,便可以恭喜裴侍郎,喜得佳胥了。”江雪在送走了前来拜访的苏无名和裴喜君,轻声开口说道。
大寒道:“裴侍郎怕不会高兴的。”满长安城都知道,裴侍郎爱女如宝,如今宝贝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千里迢迢的追到南州,还不是把人带回去,而是说不得会被人带着满世界跑。
不别气的吐血,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这苏无名的身上很是有些衰神在身,因为他来到南州任职没几日的时间,这路公复也死了,说是突发疾病而亡,不过这借口听着和那个已经死掉的颜元夫是不是很相似。
不止是相似,还一模一样。
苏无名也察觉到异样,提出要尸检,不过遭到了钟伯期和冷籍的强烈反对,尤其是冷籍,还表明想要尸检的话,就要从他的尸身上踏过去。
有些莽撞在身的卢凌风表示成全你。
虽然最后被苏无名给拉住,不过也确实发现路公复的死,确实是有些不同,其他不说,就说路公复那把很是值钱的三国古琴在路公复死后不见了。
而经过验尸,也发现路公复压根就不是死于什么疾病,而是被人勒死的,而凶器很有可能就是琴弦。
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那个在颜元夫丧礼上大闹不成反倒是记恨的林宝。
而林宝又不见了,像是佐证了他就是凶手的事。
在经过调查,有薛环和卢凌风一起抓到了仓皇出逃的林宝,中间还发生了有蒙面大汉要杀林宝的事,虽然最后没成,不过林宝被捉后,承认了因拜师不成遭到羞辱,继而愤恨杀害路公复报仇,不过他却不承认自己偷走了路公复的三国古琴,只说自己没见。
而杀害林宝的蒙面大汉则招认,说自己受雇冷籍和钟伯期。
苏无名巧设下了计策,又有一个路公复时常接济的乞丐前来报信,说是自己看到了路公复被杀的场景,只是没看清楚凶手是谁?不过却可以肯定,对方是个和尚。
因为他这句话,又发现林宝动手杀人的时候,路公复其实是已经死了。
凶手没找到,反倒是又进入了一个迷雾区,反正事情谜团一层未解又添了一层。
江雪对这件事倒不是很关心,毕竟发生凶杀案,调查凶手是衙门的事情,不过念着这里是自己的封地,若是接连发生凶杀案的话,也不好。
还是让立冬到刺史府里去传话,让他们尽快的抓到凶手,以免引起城中百姓人心慌乱。
熊刺史本就心痛南州四子没了两个,得了江雪的传话,那是立刻答应下来。
他自己对探查没什么天赋,不过不是有个苏无名么?那是把所有的事情交给苏无名,让他尽快破案。
江雪虽然说是在交待了一句后,就又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去,但他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的,偶尔的时候也会问两句。
知道案子的发展超乎寻常。
本以为是针对于南州四子的案子,到最后竟是演变成了凶手是针对石桥图的凶案。
石桥图乃是十多年前张萱到南州的时候,所画的一副游玩风景图,彼时的张萱还是个落魄的书生,没什么名气,这副石桥图也就不值钱。却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张萱名声大振,如今已经是长安城内最富盛名的画家,不少达官贵人都以有张萱的画作为荣。
自然的,
石桥图也跟着水涨船高,又因为意境深远,里面还有南州很有名气的南州四子,如今已经是价值千金。
不见有长安而来的古玩商人陆离,那是千里迢迢来求图,所给的价钱也是一次比一次高,如今已经到了十五万贯,算得上是天价的画作。
只是伴随着石桥图上的人员一一的被杀,也叫这幅画的价值大大的打了折扣。
嗯,没错这石桥图上的人,除了南州四子之外,另有一个樵夫,还有一对对弈的小童子,和旁边看着的老仆。
那对小童谢明谢晦已经长大,乃是南州名门谢公的儿子并且在金科的时候刚中了进士,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却没想到就在大喜的日子,被家中老仆给打到水中,并且用撑船的篙竿打死,他自己也服毒自尽。
喜事便丧事,谢公立刻病倒。
后来才知道这老仆是蓄意报复,原来十多年前,谢公的两个儿子要外出游玩,却碰上大风大雨,船险些翻了,不过谢公的儿子谢明掉入湖中,是老仆之子奋力抢救才把谢明救回来。
但老仆的儿子因没了力气,自己游不回来。
风浪大,谢公便下令让船赶紧回去,那老仆的儿子就此淹死,虽然谢公事后有所补偿,但怎能和丧子之痛相比。
这老仆倒也有耐心,并没有第一时间报复,而是等谢明谢晦长大成人,功成名就了,在谢公最得意最风光的时候,杀了谢明谢晦让谢公也一尝他当年的丧子之痛。
又有石桥图上的樵夫也是无故被杀。
不过好在最后一切也水落石出。
而凶手也是个极其让人想不到的人,便是钟伯期,理由就是他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然后他自己所言,说是不舍得其他的三子,想要他们陪同自己一起到底下,再续他们的兄弟之情。
嘛……这就让人抓麻了。
他这是心理早就扭曲了吧,什么叫自己命不长久,其他人也要陪他。
嗯,做兄弟吗?我死你也要陪着的那种!
知道这件诡案的前因后果,江雪只能如此的感叹。
但后来证明钟伯期得的不过是疾病,并非是绝症不治的那种,甚至病症都不算重,费鸡师很快就拟出了治疗的方子,钟伯期知道后,也是哑然。
最后为了恕罪,把自己所有的家产都捐献出来,用于治疗得此病的人。
至于他自己的话,杀了那么多人,不能因为他是名士,就要放过,最后被判了秋后斩立决。
“喜君小姐,可要随我回长安?”
在石桥图的案子解决后,江雪在南州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准备回长安城了,毕竟那边的情况更要紧一些,不过她早几日收到了裴侍郎的信件,拜托她带裴喜君一起回长安城。
她一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家,老跟着那么些人,乱跑,这像是什么样子。
裴喜君自然不愿意:“郡主,我不想回去,这些时日跟在义兄的身边,我学到不少的东西。能不能拜托郡主,不要带我走。”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若是长宁郡主想带自己回去的话,她绝对没有反抗之力。
义兄虽然愿意她留下来,但也不敢和郡主对着来,至于那个卢凌风就更不用说了。
恨不能自己早点回去,不再烦他。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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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喜君不愿意随着江雪一起回长安,江雪自然不会勉强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即便是强行的留下裴喜君,也难保她不会在路上闹什么幺蛾子?再者她回程的路上也不清闲,也是有不少事情等着她处理,不可能时刻的盯着她。
她给自己闹一个什么半路逃走,还要分出人来去寻她。
这么一想,裴喜君在自己这里总归是个麻烦,倒不如随了她的心愿,让她留下来,江雪相信留在这里,才是裴喜君所愿,也相信苏无名会好好的照顾裴喜君。
便是那个一脸恨不能裴喜君赶紧走的卢凌风,也不过是心口不一罢了。
“郡主?”裴喜君看着久久无语的江雪,语气颇有些小心的喊了一句。
她是知道的,若是郡主非要把她带回去的话,自己是没有反抗之力的,所以她也只能去赌一下,郡主不是个会勉强人的性格。
江雪:“裴小姐,你可是想清楚了?”
“自然,绝无反悔。”裴喜君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一听江雪这话,就知道她所求很是有戏,声音都清亮了好些。
“好,本郡主也不是个喜欢勉强人的人,既是你更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吧。”江雪如是的开口说道,“不过你离家已有多日的时间,又是偷偷跑出来的,裴大人想必也思女心切。不如你画上一副图并一封的家属,我可以帮你一起带回去,也好叫裴大人宽心。”
“郡主说的是。”
裴喜君其实一早就是这个打算,所以那是早有准备,所以江雪这话才落音,她就立刻拿出来一个长条的木匣子,“画像和信件都在这里面,有劳郡主了。”
在立冬上前接过东西后,立刻给江雪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江雪看着东西,觉得裴喜君这姑娘,除了有点恋爱脑之外,心思也真的是巧,不过她虽然恋爱脑,行事却不糊涂,很是有自己的一套章法,倒是不惹人厌烦。
让裴喜君起身后,江雪又象征性的开口,让苏无名好好的照顾裴喜君,还有卢凌风。
“谨记郡主的话。”
苏无名和卢凌风都拱手答应下来。
马车很快就启程,并且快速的远去。
看的卢凌风很是有些不解:“你说长宁郡主到南州来,真的只是巡视一下自己的封地吗?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呢?”
到底也是在皇宫里混过好些年的,还是有些政治敏感度的。
“郡主来南州到底所为何事?不是我等可以妄议的,只需要做好你我的本分就成。”相对于卢凌风来说,苏无名显然更明白一些,只是明白归明白,却不能说出来,毕竟历来皇家倾轧残酷,他们这等小民,掺和进去,不小心就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保全自我比什么都重要。
卢凌风听着苏无名明显带着意有所指的话,似也明白了点什么,也不再吭声。
“卢公子,义兄,我们快些走吧。今日老费可是在望宝楼里定了一桌子的宴席,这个时辰,想必是已经好了。我们也快些过去吧。那老少相携,若是冷了,可就失了味道的。”裴喜君得偿所愿,又见江雪的马车确实已经远离,不会再回来,心下很是松了一口气,此时语气里都是轻松喜悦。
苏无名看着喜形于色的裴喜君,想着若是裴大人真的是掺和到皇家争斗中去的话,那相比于在长安城内,喜君留在这里,可能更好一些。
最起码日后真的有个万一的话,她可保全。
想必这也是裴大人为什么一直放纵喜君在这里的缘故。
“好,那我们就去吧。”
“不过说好了,这次的宴席的钱,我可不付的。”苏无名开口道。
“卢凌风,你来给。”
“凭什么?”卢凌风想也不想的就反驳回去。
苏无名:“就凭喜君今日能留下,这顿饭就该你请。”
一句话说得卢凌风和裴喜君都有些面红,裴喜君更是羞怯的喊了一句:“义兄。”
“我也没说错。”
“给就给,我又不缺这一顿饭钱。”
卢凌风身上的官职虽然被罢免,宅田也都已经被收回,但事实上,作为范阳卢氏的公子,他从出生还真的就没为钱发愁过。
江雪在南州的一行中,布局了不少的事情,其中就有为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
回到长安城后,才知道,长公主和太子此时双双都不在长安,竟都去了东都洛阳,再有就是便宜阿嗡下令让已经停摆的参天楼,又开始重新建造,还要赶在明年中秋节前后竣工,到时候他自己也要亲临,连同明年会来参拜的使臣们,举办一场幻术大赛,一起与民同乐。
知道这个消息,
江雪立刻就意识到了,那天就是个难得的机会。
略微的一思索,她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这一忙碌,就是有些不知道岁月,从盛夏就到了初冬时节,长安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刚好就是立冬这一日,雪花飘的虽然不大,却颇有几分的细密。
虽只下了半日的时间,也叫大地成了一片白。
江雪也伴随着冬日的到来,有了清闲的时间。
这一日,
手中拿着是春字部从各处传来的情报消息,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来。
果然啊,
这皇家哪有什么单纯的小孩子,又哪来的那么多的亲情可言?就像是那个疼爱自己的长公主,一旦有事利用起她来,那是连犹豫都不带的,还有太子,更是个心机深沉,擅长做戏之人。
就连坐在皇位之上,身体都不大好的阿嗡,也不甘心只做一个傀儡皇帝,一心想要收拢大权,小动作不断。
相对于擅长做戏在武皇身边长大,培养出出色的政治才能的长公主,还有在这方面天生就比寻常人敏锐的太子,并且能够应对的很好,
她家阿嗡的手段就真的太不够看了。
不过也不要紧,若是阿嗡真的有高宗那般的政治才能和手段的话,自己倒是要犯愁了。
毕竟一个不甚聪明的阿嗡,和一个聪明有才能的阿嗡,这两者之间对江雪来说,那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前者可以让她无所顾忌,若是后者的话,她可是要费不少的心思。
“郡主,宫中传来消息,说是陛下的身体已经大有不好,前些时日风寒,病了好一场,还吐了血,瞧着情况,也就是这两年的光景了。”立春说这话的声音很小。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消息,若是让人知道圣上的身体不好。
其他不说,太子那边就该得意了。
江雪点点头:“让人把消息捂紧了,告诉小满,不管她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瞒住阿嗡的脉象,不能让人瞧出一样来。”现阶段她在军中的实力还有些不够,还需要阿嗡安稳的坐着,帮她挡着目光。
不然长公主和太子一旦联合起来,她就要麻烦了。
虽然江雪觉得自己不会应付不来,但能少一些麻烦,少一些杀戮和牺牲,何乐不为呢?
“是。”
江雪在长安城里图谋着大事,另外苏无名他们一行人,这段时间的经历也十分的精彩。
首当其冲,在解决了石桥图的案子后,想到甘棠驿的一些疑惑之处,又走了一趟,才彻底的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此后,日子倒是算得上太平,除了一些偷鸡摸狗的小案子,倒是无事发生。
苏无名过得很是高兴,只一心的撮合卢凌风和裴喜君,且效果斐然,两人虽然还没有说开,但之间的情意,却是肉眼可见。
不过这等轻松休闲的时间,没能多久。
在梅雨时节来临之际,就有一桩诡案发生,并且牵扯到了多年前就已经失踪得飞贼杀手灵鉴。
而这个案子就像是开启了什么的开关一样,在这件案子被解决后,又牵扯到其中的书生独孤暇赴京而来,参加次年的科考,同时也带来了裴喜君的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