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姜思考打包还是努力吃的时候,那筐炸薯条被推到她这边。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用,我还没有动过。”
沈姜发现白馒头身上散发出一道圣光,她艰难地开口,“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点。”
手伸进口袋里,掏出全部钞票,她清点了一下,发现根本无法支持再点一份薯条,毕竟量大了,价格也蹭蹭上涨,刚才的煎饺和炒面加起来都上万円。
“没关系。”末武园屋摇摇头,他转过身跟同门前辈聊起天,不让人陷入尴尬。
沈姜想了想,拿走一部分薯条,把兜里的糖全都拿出来作为交换,“那就谢谢了。”
“抱歉啊,我儿子没有恶意,只是过于热心,希望没有给您带来困扰。”末武雅人神色平和地说道。
沈姜看着两个人相似的五官,父亲的身形是儿子的一半,后脑勺的啾啾已经被剪掉,象征着已经退役。
父亲的年龄也就四十出头,那么儿子的年龄……
她再次看了一下身高一米八,体重将近百斤的末武园屋,“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儿子今年多大?”
“啊,他昨天刚满十五岁。”
这是十五岁?!沈姜眉头抽搐了一下,她没想到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孩子,巨物恐惧一下子消散,心情放松下来,她通过跟末武雅人的聊天得知了相扑相关的知识。
“目前我在控制饮食,争取把体重恢复到健康的体重,这样大概可以看到小屋成为横纲级选手的那天吧。”末武雅人只吃了一碗蔬菜沙拉,没有动用高热量的食物。
‘好像相扑选手受欢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寿命短钱多。’大脑估算了这堆小山的身体数据。
‘有点道理,地位高工资高品格好死得早。’沈姜通过末武雅人了解到相扑手若是在职期间传出任何丑闻都要被迫退役,对比了一下他们表兄弟柔道界层出不断的X丑闻好多了。
沈姜结完账单后向末武父子告别,她飞快地把目光移到自己十二点钟方向,一眼就看到草丛里蹲着的男人。
“狗仔!”
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立马抱着相机开溜,沈姜冲了上去,大脑调出附近异带的地图,迅速定位到一个正在施工的路段。
福山智原本只是想探寻一下相扑选手的日常生活,没想到在这里蹲到了最近大火的外国演员。
“啊!!!”他发现自己调到维修路段的下水井里,周围的壁面湿滑,一时间根本上不去。
“嘿,逮到你了,你这个坏蛋狗仔!”沈姜咧开嘴笑了起来,她就喜欢对付这种没有道德的假记者。
“我才不是什么狗仔,我是《文春周刊》的记者!”福山智没有继续往上爬,而是愤怒地喊道。
‘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沈姜微微皱起眉头。
大脑掐着嗓子鹦鹉学舌,‘我才不是什么狗仔,我是D社的人!’
‘哦,想起来了。’
沈姜发现自己所处的场景也相似,附近有一车未干的水泥,她盘腿坐下来,“说吧,你想造什么谣言?”
“不要把我们跟那些窝囊废联系在一起!我们只爆料百分百真实的内容!”福山智在坑里气得乱跳。
“好吧,你们想搞什么大新闻?”
“暂时还没想好……”
沈姜嘴角往下耷拉,她站起身把水泥小推车推过来,“说起来现在是午休时间,没有什么人来这里诶。”
“哎,摄像头呢?好像也没有。”
福山智沉声说道,“你不敢。”
豁,还是比韩国狗仔硬气一点。不过那又怎么样,沈姜面带微笑把水泥往下倒,没过男人的脚背。
“你疯了吗?!”福山智没想到看着无害的小孩这么心狠手辣,他隐隐约约响起关于乌托邦的传闻,跟极道有牵扯,得罪过的人都被打断四肢丢海里喂鲨鱼。
‘难道这不是谣言?!’
“别倒了,我说我说!”
“你早这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至于这么累吗?”沈姜放下小推车,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她为了控制速度,一直保持在一个高度,如果对方依旧死撑,她最后也只能放弃。
‘果然还是软骨头多。’
“我并没有打算拍完了立刻发出去,而是作为备用。”福山智小心翼翼地抽出水泥中的脚。
“嗯,继续。”沈姜把手中的麻绳放在一边,饶有兴趣地撑着脑袋听他叭叭。
“相扑手一向比较受女明星欢迎……”
沈姜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看你才疯了吧,人家才十五岁,你这个变态。”
“他又不会一直十五岁。”福山智委屈巴巴地喊道。
沈姜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哇,你们简直丧心病狂,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不是,过几年他就成年了啊!”福山智极力辩解,他可不想让文春留给外国人这么一个渣滓印象。
“我不管,恶心的大人还是灌水泥吧。”沈姜站起身,她听着福山智在井底尖叫,心情愉悦地离开施工场地。
她出了巷子就看到努力奔跑的白馒头,几步就追了上去。
末武园屋捂住眼睛,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肉包子,“我什么都没看见!”
“呃,我是说你要不要给那位先生叫个救护车。”
“诶?”末武园屋疑惑地伸出粗短的手指挠头。
“现在是法治社会……”沈姜看着一团稚气的面孔,她头疼地捂住脑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误会您的!”
第131章
沈姜听着末武园屋的解释,才知道末武先生看到她去追一个成年男人,不放心让儿子过来瞧瞧。
未曾想到,末武园屋吭哧吭哧来到巷口,就看到沈姜灌水泥的一幕,十五岁的大小伙子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当场就吓得回去找爸爸。
“我们乌托邦是正经的娱乐公司!完全的白道,跟日本极道没有一点关系。”沈姜看着心有余悸的白馒头,她努力解释,不能让外国人误会姑姑一手打造的企业。
“Hai,真的很抱歉,我太鲁莽了。”末武园屋连声说道,他刚才跑了一段路程现在累得气喘吁吁。
沈姜扭头看着末武园屋身上的标签,健康指数好几处都已经是红线,“需要休息一下吗?”
“嗯,拜托了。”末武园屋艰难地点了下头。
沈姜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苏打水递给他,“还好吗?”
末武园屋坐在一家倒闭店铺的台阶上,他接过水瓶喝了几口,“好多了。”
他犹豫地看了一样站得笔直的女孩,“给你添麻烦了。明明是想来帮忙,反而被白歌小姐照顾。”
“哪里,毕竟你也是担心我才跟过来的。”沈姜发现末武园屋抽泣了一声,好吧,这不是白馒头,是个灌汤包。
她摸了摸身上,找到自己吃完饭剩下的纸巾,“擦擦眼泪。”
不到一会儿,沈姜就看到一张纸巾变成了湿巾,这胖小子是水做的吗?她只好跟着坐了下来,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你以后可是要当横纲级别的相扑手,到时候人家推你一下总不能也哭鼻子?”
“没有……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受到某些异样的眼光……”末武园屋一抽一抽地说道。
“不会吧。”沈姜看了一下末武园屋的打扮,一个肥大的黑色T恤,没有梳着代表相扑手的小结,头发都被盘了进去,远远望去就是一个短发的肥胖人士。
‘日本的肥胖率是百分之五。’大脑悄悄地补充道。
“如果我不是相扑手的话,就要一直忍受这种目光。”
“可是你不是相扑手的话,不可能出现这种体型。”沈姜之前没有接触过十五岁的青少年,‘十五岁的孩子心思这么敏感吗?’
大脑叹息一声,‘毕竟是青春期。’
“末武,堂堂正正的做人不需要感到羞耻,无论你美丑,受胖,高矮,只要不违反道德,不必为别人的言行买单。”
“只有庸人才会对不了解的陌生人指指点点,他们才是应该羞愧的人。”
“成为瞩目的相扑选手,不仅躯壳要强大,内心也要强大。接受世人的眼光成长,这是偶像的必经之路。”
末武园屋听着耳边冷淡的话语,他发现自己能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用手背抹掉眼泪,“谢谢白歌小姐的教诲,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喜欢好为人师,也不喜欢亏欠人情,只是作为刚才的报酬。”沈姜余光瞥到末武雅人的身影,她拍拍大白馒头的肩膀,“你爸爸来了,回家吧。”
末武园屋站起身,朝对方鞠了一躬,走向自己父亲前轻声说道,“白歌小姐是一位值得大家喜爱的偶像,今后我会支持您的电影。”
沈姜望着父子离去的背影,她回想着末武园屋起身的速度,‘相扑选手这么灵活吗?’
‘他们身下并不是肥肉,厚重的脂肪下是日积月累锻炼出来的肌肉,他们可以将髋关节180度打开坐下,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柔韧。’医生意识体在聊天板上解释道,她之前做肝移植手术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病人就是相扑手。
沈姜照着聊天板上的图片,做了相扑基础动作,“嘶——大腿抽筋了。”
她顺着小路往回走,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买冰淇淋?’
‘我昨天刚吃完。’
‘忘了买薯片?’
‘我上次去超市买的还剩好几包。’
宫殿里的意识体们不由得对井底的福山智表示一秒的同情,但她们根本不想提醒。
回去休息了几天之后,沈姜就进入《我的辉夜姬》剧组,她跟面前长相英气的女人对视,‘我只是说说,他们怎么真的把内田尤纪找过来了?!’
“请多多指教,白歌酱。”内田尤纪选择一个世界通用的礼仪,她主动向后辈伸出手。
沈姜跟内田尤纪握了握手,“接下来请多指教了。”
四十二岁的内田尤纪留起了披肩长发,时光淡去了她眼中犀利的少年感,但保留了她身上那种独特的英气美,哪怕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赏心悦目。
沈姜想起有关于日娱的一句话:让同性都能心动的女人除了天海祐希,就是内田尤纪。
‘难怪网上经常看到弯的喜欢直的故事。’
内田尤纪站在一旁,脑海里回想着后辈那双冰冷干净的眼睛,还有雪花一样的气质,‘怪不得会受到女性欢迎呢。’
日本艺能界比起长相更偏向于艺人的性格,而这种定律在白歌身上被打破,她忍不住偏头端详了一下女孩姣好的侧颜,真是一张人类都喜欢的脸。
“怎么了,内田桑?”沈姜疑惑地跟她对视。
“啊,你喜不喜欢喝柠檬茶……我这里不小心多买了一瓶。”内田尤纪出道多年,被后辈发现依然神色自若。
沈姜接过饮料,“我很喜欢果味饮料,感谢。”
市枝裕和把两个演员叫到身边,他向内田尤纪递出试镜邀请并不是沈姜那句话,而是他早就有所打算,“今天先拍摄由美子强迫小百合拍摄不雅照片那幕戏。”
他让两个人先去房间里酝酿一下感情,自己调试手里的摄像机。
“话说,这两个人眉眼长得有些相似啊。”黑泽晴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你当初选角的时候为什么考虑那么久?”
“身高。”市枝裕和缓缓吐出两个字。
“嗖嘎,白歌比内田还要半个额头。”黑泽晴发现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内心有些疑惑,身为影视行业的工作者,观察演员应该是重中之重,为什么他却忽略了如此关键的一点?
“因为两个人都在有意无意淡化这一点。”市枝裕和早就注意到白歌穿了平地运动鞋,内田尤纪脚上是一双高跟鞋。
“但是,拍摄的时候……”
“所以这就要靠我们了。”市枝裕和指了指自己放置的镜头,他打算把大量的画面定在人物的上半身,这样一来就更要考验剧情的改编能力。
沈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布料,她这次扮演角色的年龄比之前的角色都要年幼,但镜头前露出来的地方比《灰之海》还要多得多,‘有时候我真希望世界可以设置一个考试,通过考试的人才能成为父母。’
比电影剧情更触目惊心的是片尾中告知电影情节来源于现实。
内田尤纪穿着Ol西装,她看着女孩光洁的手臂,“冷吗?”
“有点冷。”沈姜说完就感受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伴随着一道薄荷的香气。
市枝裕和举着手里的喇叭,“白歌,内田,要开始了!”
“我们走吧。”沈姜主动上前牵起内田尤纪的手,朝她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亲爱的欧卡桑。”
长谷川由美子教女儿做了几个姿势,“不要露出笑容,这样拍出来的照片很难看。”
“噢。”小百合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她看着母亲满意地勾起唇角,心里一喜。
这天由美子罕见地陪着小百合去动物园玩耍,她听着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口里敷衍的应和,实际上她心里出现了计划的雏形,或许能成为她打开上流社会的钥匙。
“妈妈,我们去看看熊猫吧!”小百合开心地晃了晃母亲的手。
由美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小凛,你想不想跟妈妈一起生活?”
小百合被母亲话语冲昏头脑,她高兴地蹦起来,“想,你要带我去东京吗?!”
她没有发现由美子没有到达眼底的笑容,心里开始计划着跟妈妈呆在一起能做哪些事。殊不知这是她噩梦的开端,人生堕落的源头。
由于小百合主动开口,祖母只好依依不舍地让她跟着母亲离开。
“在东京要听妈妈的话。”老人慈爱地抚摸女孩的脸庞。
“等我上了大学,就把您接过去跟我一起住。”小百合抱住祖母,即使有多么喜欢老人,她还是想念妈妈。
小百合第一次坐飞机,她兴奋地趴在窗户前注视着蓬密如棉花糖的云层,对东京的新生活展开无限的憧憬。
下了飞机,由美子带着女儿坐上电车,来到她在东京租的公寓,“明天我带你去办一趟转学手续。”
小百合好奇地打量母亲的住处,客厅被改造成摄影棚,左手边有扇门,推开就是卧房。
“小凛,等妈妈赚钱了,就带你住进大房子。”由美子站在女儿身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嗨!”小百合对赚钱不感兴趣,她只想跟妈妈在一起。
第132章
在小百合眼里,母亲能干又骄傲,由美子总是可以在家庭经济拮据的时候赚到维持生活的钱。
她从门缝里悄悄探出头,祖母和母亲在狭窄的客厅里发生了争吵。
由美子面对老人絮絮叨叨的声音显得不耐烦,“摄影不仅是我热爱的事物,它还是我的工作。”
老人眼里这份工作充斥着不稳定性,幸运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买家,可以把照片推销出去,但大多数时候金主追逐的是顶尖摄影师,而她的女儿不在其中。
“白歌,这里需要重新拍一下!”市枝裕和叫停拍摄。
沈姜收敛了一下脸上不谙世事的神情,她没有问原因,在导演喊停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这次要重新来。
整部电影的视角都在小百合身上,推进情节也是透过她的眼睛进行。
‘眼神太成熟了吗?’沈姜捏了捏眉心,她刚拍完糜烂的片段,一下子回到花苞时期情绪有些转不过来。
内田尤纪的性情爽朗,她在高中时期加入过击剑社团,即使到现在举手投足之间也带着英姿飒爽,“还好吗?”
她是第一个意识到今天同一个片段的拍摄已经连续五个小时了。
“没事,只是肚子很饿。”沈姜接过内田尤纪手里的曲奇饼干,抹茶味的曲奇几下就吃完了。
拍摄进程卡在了纯真的童年结束,市枝裕和把沈姜叫了过去,“这一段你要表现出一个过程,而不是突然的转变。”
沈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大脑完全懵懂,‘你真的知道他的意思吗?’
“把手放在自己的大腿边……”由美子举着手里的黑色摄像机,她自己做了一个示范,“像这样,顺着优美的曲线,若影若现拂过。”
“很棒哦,小凛。”
“眼神要做出祈祷,尽情展开自己的身体。”
小百合照着母亲描绘的动作,摆出由美子想要的动作。
由美子收到了一张上流社会的邀请函,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细心地叮嘱女儿不要惹到大人物不高兴。
小百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此时她正在学习电视中女人的一举一动,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言行早已超出一个孩子应有的界限。
“这条过了。”
沈姜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肩膀,‘果然不能休息太久,还是要无缝进组。’
她只有在拍戏的过程中,才能忘却自己正在进行一场自救的行动,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
小百合逐渐察觉到事情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她看到自己的艺术照摆在一大堆陌生人面前展览,摇摇欲坠的心灵瞬间崩溃。这种时候她想到的人只有疼爱自己的祖母,可是祖母远在神奈川,只能用电话向祖母倾诉衷肠。
“小凛,怎么了?”老人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小百合到嘴边的话无法说出口,她回想着那些不堪的照片,与生俱来的羞耻涌上心头。
“没事……我在这里很好……”
“小凛,如果有什么苦恼的事情,一定要和外婆说啊。”
“嗯!”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再次见到祖母是在医院的病房。
“外婆。”小百合坐在椅子上,她将老人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我好想你。”
行将就木的老人费力地睁开眼,她看到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小凛……”
“是我。”小百合接了一杯水,用勺子喂给她喝。
祖母睁着那双浑浊的眼睛虚弱地说道,“你真的是小凛吗?”
“外婆?!”小百合发现疼爱自己的老人永远的闭上眼睛。她回想着这些日子荒唐的举动,难道欧卡桑真的错了吗?
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原本只是想和妈妈生活的小百合眼里露出迷茫。
随着照片传播范围越来越广,引起了社会关注。
小百合看着新闻里出现的画面,她尖叫地把手里的遥控器砸向电视机。
一周后,社区里的社工找上门,“长谷川女士,有人向法院检举你拍摄女儿不光彩的照片,我来这里调查这件事。”
社工脸上得体的微笑在看到小百合指间夹着香烟的时候消失,她严肃地看向由美子,“未成年人不可以抽烟,我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皱着眉头推开女人,大步走向餐厅,看见洗碗池里高高摞起的脏碗,还有垃圾桶溢出来的泡面包装袋。
继而她走向卧室,发现里面堆放着各种血腥恐怖的摄影道具,把目光转向小百合,“你睡在哪里?”
小百合沉默地指了一下客厅的沙发,上面散落着薄毯子和破旧的玩偶。
“那个,可以叫你小百合吗?”年长的护工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望着精神状态低落的女孩,心里有些心疼,“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去上学?”
小百合胡乱地摇头,她想着学校里那些指指点点,自己的照片在同学之间流传,走在学校的走廊,每个人都对她投以各种各样的目光。
“我不想去。”
临走前,社工脸色冰冷地开口道,“今天我已经掌握了不少情况,一切都会如实向法官汇报,以此来决定是否剥夺您的抚养权。”
小百合厌倦地回到自己熟悉的角落,她捂住耳朵不去听由美子喋喋不休,内心不再奢求所谓的母爱。
剧组发出热烈的欢呼,《我的辉夜姬》杀青。
沈姜在剧本最后一段记录自己拍戏的感想,故事的结局是小百合被一家正常人收养,不断地控告由美子,直到她快要成年,才让母亲删掉了她的照片。
拍这部戏的时候正巧是百想颁奖时间,沈姜跟员工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树荫》剧组的人帮忙代领。
沈姜拆开刘垭仁寄来的包裹,里面是百想艺术大赏的奖杯,她看了一下荣誉值,现在已经突破六十五了。
‘不是吧,怎么会涨这么多?!’
‘韩娱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吗?’沈姜叉掉网页,往上滑动帖子,她看到第一条醒目的标题——
【人气男团Bigbang成员Top涉嫌吸X被调查机关传唤】
她迟疑了一下,关掉韩国论坛,发现世趋和Vb热搜也是这件事相关的新闻。
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是首次打破忠武路和偶像圈壁垒,拿下了青龙百想最佳新人,忠武路开始渐渐地接受爱豆出身的演员。
‘我感觉无论我再怎么舞,也比不上这些人自己塌房的速度。’沈姜头疼地扶额,她发现自己已经跌出了最讨厌艺人的前五。
‘目前最讨厌男艺人前三有刘垭仁,你不去向他取经?’大脑说道。
‘我一个外国人,哪有兵役?’沈姜拿起手机给刘垭仁发短信询问他的病情。
她没想过在韩国不服兵役竟然可以这么招人厌烦,哪怕医院出具了无法服役的证明。
‘那我们要不要?’
‘不可能。’沈姜沉下脸打断大脑想要说出来的话,她知道有的方法可以更容易被人讨厌。
例如出轨已婚男人,辱骂他的妻子。
‘如果做这种事,那不叫活着,叫苟延残喘。’
沈姜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灌了下去,‘我想要的是堂堂正正活下去,而不是为了活下去遗臭万年。’
成为一个好人不容易,但当Low人还不简单吗?
‘你果然会拒绝这份提议。’外交官端着茶盏说道。
‘你们都跟我拥有同一个内芯,碰到这种情况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沈姜把喝空的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我想要一张完美的答卷,上面不能有任何污点。某些事情做出来不仅自我谴责,我父母也同样受到伤害。’
‘人之所以可以饲养动物,正是因为拥有思考的能力,只有用规则约束自己的才能称之为人,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在吗?”劳莫敲了敲自家艺人的大门。
“怎么?”沈姜打开门,把劳莫手里的食物接过来,骨瓷碟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三明治。
“下周有个通告,Van那边需要拍摄新季度的广告牌。”
沈姜一边听着劳莫说行程安排,一边刷着手机上的瓜。
“对了,韩娱那个事你知道吧?”劳莫按住沈姜正在刷手机的爪子。
“知道。”沈姜把整个瓜的线路吃了一遍,甚至跟自己意识体做了总结。
“不要以为自己年少成名就飘了,有些东西碰了的话一辈子就毁了。”
“我觉得依照韩国人这种选择性健忘,说不准呢。”沈姜一开始以为韩国对艺人要求严格,实际上还是慕强,孕期出轨跟两个女人玩的男人都能混得好好的,哪怕当时全网骂,现在资源都没有断过。
劳莫脸色变得难看,“你还敢顶嘴!”
“安啦,我人生只有两个爱好,演戏和数学。”沈姜立马乖乖认错。
沈姜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整个房间只有一台电视机和一个双人沙发。
她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跟着躯壳去看面前那台电视机。
电视机此时播放着颁奖典礼,荧屏上眼熟的好莱坞大咖们坐在颁奖台下方。
“各位晚上好,今天由我来代表奥斯卡组委会,以及学院演员协会来颁发这个奖项。”身材高胖的黑人主持人声音诙谐地说道。
他目光扫视台下的电影人和演员,“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向来只为艺术家们开放。”
“下面我要说的是——Ge White,她在演艺圈中的十五年所获得的荣誉已经走在了世纪的前沿,据众人所知,她不仅仅是一位演员,还是一位学者。”
“无论是艺术片还是商业片,无论是喜剧还是悲剧,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她都贡献了无与伦比的演技,在她短短十五年的演艺生涯中没有一部烂片。”
“Ge曾说过她演戏的目的在于为了自己生命,而不是为了取悦他人。她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来自东方无瑕的白玉。”
“她的离开让我们无比怀念,这将是电影史上一个巨大的损失。”
沈姜呆呆地听着他惋惜的语气,接着就是她熟悉的人上台发表感言。
“……我第一次见到妹仔的时候是在家中,她那时候很小,性格大大咧咧,一晃时间过得那么快。”张发荣在话筒前用娴熟的英语说道。
“我很幸运可以看到她的成长,在一起拍戏的过程中,我见识到她对演艺事业的认真,几乎在用生命去诠释自己心中的艺术。”
接着沈姜就看到自己的……
照片?!
一道充满遗憾的语气在她耳边想起,“真的是太可惜了。”
沈姜眼睁睁看着“自己”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的位置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孩。
“有什么可惜的,白歌获得的东西已经是999的演员无法达到的高度。”
‘瞎扯,我可不想要这个福气!’沈姜在心里拼命呐喊。
突然她发现自己可以掌控身体,连忙出声问道,“现在是几几年?”
穿着白袍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现在是20年。”
随即沈姜就感觉到一股引力把她往下拉去,意识不断往下坠去。
“别!!!”沈姜用床上坐起身,她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宫殿里的意识体被她这番举止惊动,‘怎么了?’
‘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沈姜起身拉开窗帘,外面是复古的欧式街道,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从东京来到巴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