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同人)逃离死亡—— by周入江
周入江  发于:2024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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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级,讨厌,渣女。”沈姜直视着主持人的眼睛说道,她想着剧组的人还在旁边,没有释放过多的厌恶感,但还是不忘记补充,“无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哪怕事出有因,辜负了别人的感情,这就是错误的。”
“错误不应该被洗白。栗花泷为了救梨绘被大火吞噬,跟她背叛了自己的爱人这个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毕竟她就是一个对感情不负责的人啊。”
她转头看了一下周围人震惊的神色,摩挲着下巴,“请问这段话会播出吗?”
“那个,我们采访是直播。”中岛穗尴尬地笑了笑。
“啊,不好意思。”沈姜装作惊讶的样子,她露出腼腆的笑容,“这个可以说吗?”
‘你这句话不会问的太晚了吗?!’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天海祐希伸手抵着嘴巴轻咳一声,“白歌酱对待感情专一又忠贞,她向往的是身心双洁的爱情,很讨厌伴侣一方出轨的行为。”
河濑植美看向天海祐希的目光包含着一丝敬佩,‘这都可以圆回来,不愧是天海。’
“搜嘎,白歌酱真的是一个适合交往的对象呢。”中岛穗立马转移话题,开始询问剧组拍摄期间的一些小事。
沈姜一整个呆愣住,她什么时候出现了专一深情的人设了?!
在拍摄电影这几年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无性恋,还是无浪漫倾向无性恋,指的是不跟任何人产生爱情的无性恋。
不过面前三个女人侃侃而谈,她感觉自己无法插嘴,只能走神等到采访结束。
看到摄像头关掉后,中岛穗松了一口气,她带着招牌笑容向《灰之海》剧组表示礼貌性的感谢。
采访组的人走空之后,河濑植美和天海祐希两个人齐齐盯着一脸懵懂的沈姜。
“你们这样让我想起了《闪灵》里面的双胞胎。”沈姜怂怂地挪动身子,缩到了沙发角落。
“白歌酱也会害怕吗?”河濑植美脸上带着大和抚子的微笑,身后仿佛盛开了一片黑百合花,“我以为世界上没有让你害怕的事情。”
“导演只是担心你被网友们指责,并不是在责怪你。”天海祐希出声解释道。
沈姜腰板一下子硬了起来,“放心吧,这些难不倒我!”
等到她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荣誉值掉到了40,好像还是低估小樱花的玻璃心了。
她打开电脑去逛论坛,日本几大知名论坛分别是雅喵、2Ch和Girlsel,其中对于娱乐板块,雅喵大都是路人发言,2Ch是科普明星黑料聚集地,Gc是樱花妹们唠嗑和阴阳怪气。
匿名论坛对于人的包容度会降到无限低,若是某个明星笑容跟以往不一样,都要臆想出一大堆东西,并作为嘲讽的点。
‘为什么喜欢吃青椒都能作为讽刺的点?’沈姜头上上冒出来三个大大的问号。
她很快看到了自己,炎上的地方是拿筷子用左手。
‘Sos,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脆弱的生物,仅次于韩国男人。’

[她以为自己很厉害吗?笑到了,用着泷君来成就自己的混蛋!]
[为什么会在前辈面前用左手吃饭,手臂已经碰到天海桑好几次了,好讨厌……]
[性格真的超级差,为什么这样的人也能出道?]
[虽然…但是,还是很喜欢,泷君的滤镜真的可以让我忽略一切,如果是泷君的话,也不喜欢被人当作替身。]
[在韩国不受欢迎还是有原因的,但韩国人真的善变,不管怎么样还是有死忠Fan。]
[见识过白歌这种人后,看其他艺人都变得顺眼多了。]
以上都是Gc论坛的热帖发言,沈姜看了几条阴阳怪气的发言,就感觉无聊了,退出去看看别的热帖。
她大名下面的帖子是日本某个知名男运动员出轨的新闻,他的妻子在社交软件上发文:【非常抱歉,我的丈夫的言行给大家和社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我们会好好谈一谈,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咦,拆开每个字都看得懂,合在一起是什么玩意?’
‘男人出轨,妻子道歉?’大脑也第一次看到这么奇葩的新闻,网友都是在分析该男为何出轨,就没有一个人觉得丈夫出轨,妻子出面认错这件事不可理喻。
‘最关键是跟出轨对象打啵是在残障人士厕所里,抠死了。’
沈姜皱着眉头用出轨关键字搜索相关新闻,为首第一条则是歌舞伎为首的世家成田屋市川私生活混乱的消息,而他的妻子曾是人气女主播,认识这位歌舞伎“王子”之后,放弃了增增日上的事业,一心当起了梨园妻。
‘五点起床为丈夫准备早饭,十二点之后等到丈夫睡着了才能入睡,丈夫演出要招待来宾,中午还要回家打扫卫生。婚后的人生全部时间都围绕着丈夫展开,这是保姆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保姆是一种工作,可以获得工资?’大脑小心翼翼地说道。
沈姜发出一声嗤笑,“这么个大户人家,请个佣人来工作很难吗?”
‘因为他们不放心一些事情被外人窥伺,所以贴身的事情不放心让佣人入手。’大脑感受到主人快要爆发的小火山,尽可能安抚,‘事实上,剧院表演的事务还是让弟子和工作人员来处理,你看她旁边不是有跟着一起接待的人吗?’
‘我小时候听梨园戏曲的时候,有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浪国的梨园唱的是女人要比贤良谁第一。’她只能从网上漏出来的一点料来猜测梨园妻的生活。
是,歌舞伎没有要求梨园妻必须为丈夫处理一切,但一代又一代梨园妻都坚持着这种“贤惠”,导致下一代梨园妻不得不遵从这种隐形的规则。而最终操劳过度住进医院,外界只会认为她是自愿奉献一切,到头来甚至找不出可以指责的人。
网上的人用键盘敲下一句可怜巴巴的同情,然后接着投入到另一个明星的花边新闻。
‘无形的Pua,真可怕啊。’沈姜点开一个视频,曾经温婉清丽的女主播此时脸色苍白憔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口里满是自责,愧疚自己能力不足,没有照顾好家庭和孩子。
视频的最后,女人虚弱地抬起手臂,歌舞伎丈夫戴着口罩站在床边,像是施舍一样握住那只布满针孔的手。
日本推崇着所谓的国粹,世家,皇室,从小教导让女孩们心驰神往,犹如飞蛾扑火,心甘情愿当一根蜡烛,默默地在背后燃烧。这种不正确的社会制度造成鲜少大和女性有自我主见,站出来反抗就会被排挤。
下面网友提起过另一条有关于歌舞伎的瓜,某个七十岁的歌舞伎元老被爆出轨,其宝冢出身的夫人浅井出面道歉,而浅井曾是参议院议长,由艺人转至政坛。
‘看来不管地位如何,仍旧是无法改变当下的现状。’沈姜把手背在脑袋后面,底下的电脑椅转了一个圈,俯下身揉着脚边的大狗。
‘既然已经这么烂了,应该不介意让我来玩一玩吧。’
‘……应该?’大脑感觉主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中的恶劣因子越来越浓郁。
“汪!”小八突然立起身,尾巴小幅度地摇摆。
“你想吃饭了?”沈姜看了一下电脑屏显示的时间。
小八耷拉的耳朵立起来,丧气的面容变得神采奕奕,尾巴摇动幅度加快,“嗷呜呜~~”
“好吧,那我们去吃饭。”
沈姜来到厨房,给小八食盘里添了昨天买的植物肉,自己简单地吃了五个巧克力豆夹心面包、六个肉松面包和个水果明治。
填饱肚子后,她蹲在地上,看着吃得正香的小八。
‘真的感觉不出来区别吗?’
‘你以为它是你,可以吃出真肉和植物肉的区别。’大脑语气颇有几分无奈的意味。
本想着捉弄一下狗子,但她没想到小八根本没有吃出来假肉的味道。
‘大脑,你说意识体会骗人吗?’沈姜把手放在小八脑袋上摸了一把,意识体们在宫殿可以捕捉到她的视野和聆听,唯独无法窥探主体跟大脑交流内容。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搞懵圈了。
‘死物尚且能欺骗活物,更别提阅历更高的人欺骗一个阅历低的人。’女孩白皙修长的手一下一下给秋田犬顺毛,‘意识体也是人类的大脑衍生出来的载体。我有时候怀疑,她们看我,是否就像我看小八一样。’
沈姜等到小八把植物肉吃得干干净净,拾起地上的饭盘放到水池里洗刷干净,甚至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大脑,真的是大脑意识体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习惯了面前这些赛博朋克荧光屏,她之前想给小美人做猫饭,在聊天屏上提上一句,眼前立马出现了猫饭配比公式,以及猫科动物偏爱的方案。
交付信任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哪怕她尽可能不选择依赖这些意识体,但日久相处的过程中,还是渐渐了解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所拥有的璀璨而短暂的一生,在她交出自己信任的时候,那些意识体私下地又是怎么想的呢?
门铃被按响,沈姜擦干净手上的水去开门。
劳莫端着两碟菜走进来,“你今天怎么没去客厅吃饭?”
\前几天买的面包快要过期了,我想趁早解决了。\沈姜望着香喷喷的红烧肉和香辣鸡翅,她肚子又开始闹了。
劳莫把碟子放到厨房的料理台上,他打算给不省心的艺人收拾一下冰箱,“你先去吃饭,下周一要录制综艺。”
他打开冰箱门,能直接吃的食物都没了,只剩下没处理的原材料,‘回来得让裴壮包一些饺子,可以放冷冻层冻上。’
‘再让万一调一些果汁和蔬菜汁。’
“什么综艺?”沈姜Diy了盖饭,把菜汁和白米饭拌在一起,挖一勺浸满红烧肉汁水的白米饭纳入口中咀嚼。
“吃饭就不聊工作的事情。”劳莫挽起袖子,把喝光的果汁瓶拿出来洗干净,按照瓶子上贴好的标签排列整齐,剩余的食材处理完放入可循环利用的保鲜袋。
沈姜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经纪人拿着吸尘器吸地毯上的毛发,小八到处乱丢的玩具被他放到专用洗衣筐。
“说了多少次,教它自己收拾东西也不听。”劳莫念叨的同时手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不一会儿,整个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些毛绒玩具我拿到楼下洗衣房让人洗了啊。”
“哦。”沈姜慢吞吞地啃着骨头上的肉,她是不想吗,而是教不会。
小八乖巧地坐在墙角,哪怕是自己最爱的小球被收走也不哼唧。
吃完饭后,沈姜拿起工作本开始看新工作,除了剧本之外,她的一切琐事都交给劳莫打理,四年共事,她相信经纪人的品行。
新接的综艺名字叫《跟拍到你家》,又名《可以跟着去你家吗》。
节目组的企划是采访赶不上末班车的陌生人,以支付陌生人的计程车费换来到家中拜访的机会,拍摄各种各样的人生百态故事。
“啊,又是这种对着拍好的视频输出自己观点的综艺吗?”沈姜想到自己来日本的第一个综艺《周一夜未央》,作为观众看得津津有味,但到自己去录制,大多数时间都在无聊的走神,Pd会从几个小时的录制里面剪辑出精彩的画面。
“那你想怎么拍?”劳莫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我想跟着摄影师。”
“没有嘉宾是跟着摄影师,而且采访是在凌晨,你平常十点多就开始犯困,更别提电车停运后的时间。”
“但我坐在那里更困。”
劳莫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出去拨出一个号码。
“节目组同意你跟着摄影师拍摄了。”
“日本人不是一向认死理?”沈姜心里有些奇怪,日本传承所谓的国粹,不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是把糟粕一同流传。
“这件事别管了,你安心去玩吧。”劳莫神色平淡地说道。
沈姜感觉自己经纪人就像一个老母亲,帮她处理好一切东西,最后只是让她玩得开心。

演播室的主持人面脸上带着营业笑容做着开场寒暄。
“说起来今天是节目播出三周年呐。”鹫见玲奈说道。
“感觉第一次开拍是在昨天。”矢作兼认真地点点头。
“那么这次什么样的家庭呢?”宇贺夏美声音温柔地问道。
大木期待地搓搓手,“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时候导演放出已经录制好的视频,开场是夜晚的东京,到处亮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摄像机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张精致清冷的面庞。
“啊嘞,这是白歌酱?!”狩野里美惊讶地瞪大眼睛。
大木一只手握拳敲到手掌心,“So嘎,今天导演说会有新嘉宾,原来新嘉宾是白歌酱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嘉宾出现在现场。”鹫见玲奈心里闪过讶异,但Mc的素养让她面上表现得滴水不漏。
“毕竟三周年就要来一场难忘的特辑嘛。”矢作兼温声说道。
画面继续播放着摄像头收入的场景,主持人们神态放松地闲聊。
摄像师青木启佑年近五十,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他有一张和蔼可亲的圆脸,这也是让跟拍素人对着他展露心迹的原因之一。
快十月的天气已经转凉,沈姜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薄卫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的阔腿裤,居家的打扮弱化了她身上的锋芒。
她走在青木启佑身前,两个人一路沉默无言。
等到最后一班电车离开后,青木启佑出声说道,“我们的工作终于要开始了。”
沈姜转过身倒着走,“青木桑看起来懂心理学?”
“我大学的第二个学位是心理学。”
“难怪每次都可以找到有故事的人啊,就像我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人选。”
青木启佑看着瘦高的艺人,他想到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儿,一时间升起责任感,“放心吧,我会带着你找到合适的对象。”
“啊,麻烦您了。”沈姜颔首,她目光在人群中巡视,路人同样也注意到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叔和长相好看的女孩。
“在录制节目?”
“那个女孩子长得很好看,是艺人吗?”
“我好像知道她,最近网上被炎上的那个……”
“噢噢,我想起来了。”
沈姜对路人的窃窃私语声置若罔闻,她荧光板给出的标签分析眼前走过的人是否能充当合作对象。
“我们是东京电视台的节目组,请问可不可以……”青木启佑这边同样出师不利,他连续被好几个人拒绝了。
拒绝采访者生怕节目组的马赛克没有打好,半捂着脸离开摄像机,好像有怪物在追赶。
他正打算跟身边的后辈解释这是正常现象,却看到沈姜跑到一个穿着朋克短袖的女性前面。
“这里是东京电视台,请问可以聊聊吗?”
画着烟熏妆的女人迟钝地转过头,盯着面前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诶,我吗?”
“嗯,我想采访你,可以吗?”沈姜用力点了一下脑袋,向着她的那边前进一步,“最后一班电车在半个小时过去了。”
青木启佑连忙架着摄像机走过来,他明显地感受到朋克女郎散发出来那股不好惹的气息,更别提露在外面的胳膊被大面积纹身覆盖,两只手臂上的人脸已经扭曲,看起来可怖,可以吓哭小孩的程度。
“不好意思,希望没有冒犯到你。我们是《跟拍到你家》节目组,可以支付你回家的计程车钱,想要拍摄一下你的家作为交换。”
“嗯,走吧。”画着烟熏妆的女人轻声说道,她没有理会后面的两个,径直招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啊。’青木启佑把摄像机从肩膀上卸下来坐到副驾驶位置,他不明白为什么白歌会选择这样一个对象,虽然对方答应得很爽快,但并不意味着接下来的采访会顺利。
至于沈姜为什么会选择朋克女郎,她扭头看了一下旁边眼里布满血丝的女人,独一无二的视野可以看到女人身上延展出来的各种标签,其中一条格外醒目。
【自杀倾向:95】
她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数值还是80,只是聊了一会儿天,就变成95了。
“那个,请问你的名字是?”
“木下树里。”
“我是白歌,请多多指教。”
“可以问一下木下小姐的职业是什么吗?”一直以来作为背景画外音的青木启佑承担往常一样的工作,通过聊天跟陌生人拉近距离。
“我是插画师。”木下树里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哇,真是一个不错的职业。”沈姜把手里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去,“不介意的话,请用!”
‘突然变得元气满满,怎么回事?’青木启佑脑里冒出疑惑。
木下树里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沈姜手里的矿泉水,她抿了一小口,‘难道被看出来了?’
沈姜看到木下树里戴着灰色美瞳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换一个人早就吓跑了,但她发现自杀倾向变回了80。
‘不过还是很危险,她心结看起来不小,最好要搞清楚想要自杀的原因。’心理学家在聊天板上说道。
‘不过要是抑郁症,一个晚上也不可能治愈吧。’电竞选手拆开一袋薯片,手指在自己的手机上点来点去。
音乐家擦拭着手里的小提琴,‘要是不是的话,可以拉一把。’
青木启佑内心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看起来凶恶的女人意外地好讲话,无论问什么都会回答,要不是一开始默不作声叫计程车,他估计会更早改变心里对她的印象。
两个人跟着木下树里来到她的家,青木启佑肩膀上的摄像机给房子一个特写,“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两居室。”
要知道现在日本大部分年轻人都住在十多平米的一居室,而木下树里却拥有一间面积不小的二居室,还自带一个大阳台。
沈姜走到露天的阳台前,上面的绿萝已经枯死,剩下的多肉病怏怏地坚持,估计再不浇水的话,下周就没了。
房间里的装潢是极简风格,标准的样板房,跟木下树里的外形完全不符。
“请问这样的房子租金是多少呢?”青木启佑未曾料到对方住得比自己还好,即使只有两个卧室,但客厅非常大,他忍不住想到插画师已经这么赚钱了吗?
“这是我父母的房子。”木下树里站在开放式厨房里,找出几样饮品冲剂,“这里有红茶、速溶咖啡和果汁,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给我一杯茶就好了。”青木启佑把摄像机对准木下树里。
“有桃汁吗?”沈姜坐在沙发上弹了几下,她喜欢这种柔软有弹性的沙发。
“有的。”木下树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蜜桃味饮料,跟泡好的红茶一起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有些简陋,请用。”
“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聊天吗?随便聊点什么,或者是你有什么想跟电视机前的大家说?”
“好像……没有,我的人生不仅失败,还无聊。”
青木启佑没有被这句丧气的话冲击到,他当《跟拍到你家》节目组摄影师这么久,已经见过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怎么会,在我看来木下小姐是一个很成功的人啊。”
“爸爸、妈妈,还有春绯,在两个月前去世了……”木下树里说出那句压在她心脏上的话语,“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沈姜看到电视机前被倒扣的相框,木下树里身上代表自杀倾向的标签变成了96。
“诶?”青木启佑惊讶了一瞬,他掏出身上的手帕,“还好吗,木下小姐?”
沈姜听着木下树里讲述事情的始末,木下一家准备去野餐,原本一家人是从吉祥寺那条路走,但木下树里需要交付顾客预定好的作品,木下先生便改了一条路。由于改变路线的原因,木下一家的车子经过坑坑洼洼的泥地,车轱辘发生了飘逸,最后银色的轿车跟旁边的货车相撞,最终只有木下树里活了下来。
“……如果我没有接那份工作就好了。”木下树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自从家人离世后,她再也没有拿起过画笔,巨大的愧疚和悲痛使她越来越痛苦,哪怕沉迷酒吧也无法减轻。
“我觉得木下小姐的父母和妹妹从来没有怪罪过你,春绯很爱自己的姐姐。”沈姜把手中牵着手的娃娃放到木下树里手上,“这是我在沙发缝隙里找到的,家人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在陪伴着木下小姐。”
木下树里紧紧攥住手中的玩偶,眼泪喷涌而出,她想到那一天醒来,护士小姐告诉她自己家人都在那场事故中丧生,从那一刻起,自杀的念头就存在于脑海。
“春绯一定很想让自己的姐姐代替自己好好观看这个世界,木下先生和木下太太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走出黑暗,重新振作。”沈姜从电视机上取下被倒扣的相框,“木下小姐的亲人在守护着你,正因为如此,在这个夜晚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木下树里没有理会自己花掉的眼线,她把玩偶和相片抱在自己胸前,嘴里一个劲儿在说对不起。

“话说,白歌酱为什么会选择木下小姐呢?”青木启佑问道。
“因为我觉得木下桑会是一个很好的采访对象。”沈姜把手插进裤兜里,摩挲着那个光滑的小罐子。
“哇,白歌酱看起来非常适合干这一行工作啊。”
“您过奖了。”沈姜回想着离开前木下树里自杀倾向变成了25,至于日后是否还会增长,那么就不在她考虑的范畴了。
‘听起来是个冷血的决定。’大脑轻声念道。
‘如果她仍旧觉得未来没有光芒,我即使再怎么劝说,也无法阻止。’沈姜抬头看着夜空的弯月,‘活下去是种痛苦的话,为什么不尊重这种选择呢。毕竟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样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
木下树里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重新挂起来一家四口的合影,良久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准备找出书包里的安眠药扔掉。
拉开挎包的拉链,发现安眠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块苹果味的水果糖。
“阿里嘎多……”
劳莫耳尖地捕捉到混世魔王口袋里传出清脆的碰撞,“你兜里有什么?”
“糖丸。”沈姜不想把别人内心的痛苦诉说出来,她打算回去找个时间处理掉这罐安眠药。
摄像机的录制在离开木下家结束,演播室的嘉宾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晚上做了一件好事。”狩野里美感概地说道。
大木迟疑了一下,“但是,节目组走后,木下小姐会不会继续产生这种糟糕的想法?”
“这里还有一段视频,是在白歌酱他们离开后一个月拍摄的。”鹫见玲奈提醒大家面前的屏幕出现了新的视频。
【一个月后,节目组再次拜访了木下树里小姐。】
“斯国一呐,房间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狩野里美目光惊叹,后期剪辑在节目上投出第一次去木下家和一个月后去木下家的对比图。
原本样品房一样的房子变得温馨起来,窗台重新放了翠色的绿植,全家福被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
镜头前的木下树里脸色红润,没有画眼线和烟熏妆,她看向摄像机,“我下决心振作起来,代替父母和春绯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木下树里小姐手臂上的纹身图案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了(?)】
“啊,这是我能想到一种纪念他们的方式。”木下树里低头摸着纹好的纹身,她温声说道,“纹身师当初问我好几遍确定选择这么大面积的图案,我每次都坚定地做出选择。”
沈姜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最新一期《跟拍到你家》,“原来上一次是没有纹好吗?”
“这么大的纹身至少要分三次。”劳莫坐在一旁跟着观看。
徐鱼溪哭得眼泪汪汪,身边的万一给她递着纸巾。
“呜呜呜,我今年一定要回家看看我爸妈。”
“好了好了,肯定回去。”
“话说,我们接下来几个月没有宣传没有通告,可以直接回国吧。”沈姜拆开一袋薯片吃起来,她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有点想家了。
劳莫查了一下行程,《魔女的七天》出席蓝丝带,《灰之海》出席日本电影学院,一个在明年三月三号,一个在明年二月八号。
“好像工作都是在明年。”裴壮帮着整理出来要出席的各个颁奖典礼。
劳莫沉思了一会儿,环视了周围目光殷切的同事,“那就回家吧。”
万一以为自己是幻听,“诶?”
劳莫重复了一遍,“既然没有工作,就没必要在这里消耗,早点回去陪陪家人吧。”
“你怎么突然这么宽容?”沈姜吃完手里的薯片。
“难道我平常还不够宽容吗?”劳莫挑了一下眉头。
这时候沈姜聪明地选择闭嘴,反正可以早回家,爱怎么说怎么说。
就这样一行人在十一月份就离开东京,各回各的家,至于小八,就交给了房东大哥照顾。
沈姜本以为自己会睡到中午才醒来,她错估了自己的生物钟,早晨七点自动睁开眼,再怎么睡也睡不着了。
洗漱完吃了早餐,她接通视频电话,小八圆圆的黑鼻头一整个怼镜头上,“小八,早啊!”
“汪呜!”小八听到熟悉的声音,它看到自己的主人出现在方方正正的小方框里,记得连声叫起来,把脑袋往后探。
“哈哈哈,这叫视频电话,我没有被困在小盒子里啦。”沈姜被小八蠢萌的动作逗乐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小八焦急地想把主人救出来,它张开嘴一口咬住前面薄薄的平板,玻璃裂开几道,最后整个屏幕被犬齿咬穿。
沈姜沉默地盯着前面的黑屏,她忍着肉痛给顾亮打电话。
顾亮没想到自己刚离开了一会儿,平板就报废了,他联系了专卖店把账单报给狗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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