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都很想当厉害的演员,当时老师建议我去考宝冢,所以就去试试了。”天海祐希看着小朋友在一大堆冰淇淋口味中陷入沉思,“需要我帮你推荐一个吗?”
“那,谢谢?”沈姜从天海祐希手里接过一个抹茶红豆味的雪糕,“在宝冢累不累?”
天海祐希直白地点点头,“很累,但是很有意义。”她去面试前是零基础,了解到一大堆考核,为了通过考核,在舞蹈上面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还有各种专业培训。
她没有说的是自己更不喜欢宝冢里面森严的等级制度,后辈要负责全部的卫生,后辈见到前辈必须鞠躬问好,包括洗澡也是让前辈先用,后辈没有资格使用淋浴,她在海上Top的时候据理力争,改了不少,但也只改善了男役的环境。
两个人走到柜台结账,就在天海祐希准备从口袋里掏钱的时候,沈姜掏出一张纸币拍到桌子上,“一起结!”
“诶,不用啦,白歌酱……”天海祐希似乎从小孩眼里读出来一句话——攻怎么能让受付钱呢?!
于是只好让小朋友给她买了一瓶乌龙茶,心里想着下回如何请回来。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女孩冲上前推开玻璃门,让她先过去。
这么多年,天海祐希头一回被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小孩照顾,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剧组的时候,休息时间还没有结束,沈姜吃冰淇淋吃得有点渴,她想拧开乌龙茶喝一口,发现自己拧不开,最后脸憋得鼓了一圈,瓶盖衔接处依然纹丝不动。
“我帮你吧。”天海祐希放下手里的饮料,她把瓶子从小朋友手里抽出来。
看到白歌酱那么费力,她已经做好需要很大力气拧动,却发现一拧就开了。
“好像,不是很难啊,哈哈……”天海祐希干笑了几声,她真的没用多大力气。
沈姜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旋就开了的饮料,怎么会如此?!
她卑微地抱住伤心的自己,可恶啊,弱攻啥时候才能站起来_(:3」∠)_
“白歌酱,打起精神来,已经很帅了!”天海祐希蹲下身子安慰着墙角种蘑菇的熊孩子。
“你们在做什么?”广沫凉子不解地看向蹲在墙角的两个人,这是什么新型的交友方式吗?
等到她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恍然大悟,“搜嘎!”
“不过白歌酱要比天海桑攻的话,很难啊。”
天海祐希在宝冢歌剧团中男役一角很出名,在日本即使不了解宝冢歌剧团的人,也知道这回事,是个人都很难想象男役会当女向位置。
演技一旦带不起来的话,整部电影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天海桑,我会努力的!”沈姜把脸从墙那边转过来,神色认真地说道。
天海祐希高兴地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加油吧,白歌酱!”
秋山梨绘坐在办公位置上,她拿起桌子上的日历,‘今天的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吗?’
她想到今天早上在电车上被一个中学生叫欧吉桑。
‘啊呀,真是好讨厌。’女人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随着年龄的增长,过了三十岁之后,她越来越排斥带有年龄的标签,在旁人眼中被叫做欧吉桑,也就代表着皮肤老化,身材走样。
“秋山,课长叫你过去一趟。”公司里的老员工佐藤趴在办公桌的挡板上说道。
“Hai!我马上就去。”梨绘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丢出去,整理了一下着装。
半个小时后,佐藤在工位上伸展着懒腰,‘呦西,再努力一把就能做完今天的工作了!’
在此之前,他打算给自己泡杯茶,刚站起身就看到邻桌的同事垂头丧气地从课长办公室走了出来,“你还好吗?”
“我没事。”梨绘手里攥着被打回来的方案,自己辛辛苦苦一个礼拜做出来的东西,在那个男人眼里一文不值,被批判成垃圾。
但生性懦弱的她默默地忍受了职场侮辱,继续改着自己的方案。
等到她再次把新的方案交上去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于是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区域悬挂的时钟,
“什么,竟然到最后一班电车的时间了?!”梨绘慌忙地收拾着自己桌面上的东西,踏着高跟鞋匆匆地离开公司大楼。
最终她还是错过了最后一班电车,泄气地跪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重新穿上鞋子准备回公司睡一晚上。毕竟日本打车是全球第二贵,从这里到她家的打车费差不多是一周的薪酬。
梨绘顺着马路往回走,在一个路口拐角的时候,脚步却停住,前面站着三个不良高校生。
其中一个染着一头红毛的男生晃悠着手里的棒球棍,“那里有个欧吉桑,我们可以从她身上搞点钱来买烟。”
另外两个黄毛见状围了上来,“喂,不想吃苦头的话就把身上的钱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离开。”
“钱…钱……”梨绘摸着身上的钱包,她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钱包的踪影,‘难道说,在公司?!’
“抱歉我身上没有钱”她小声说道。
下一秒棒球棍擦着梨绘的脸挥了下来,“你这个老女人在耍我们吗?!”
“我真的没有带钱包”梨绘眉头紧皱,她心底升起巨大的恐惧,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
就在她以为棒球棍朝着她脑袋砸去的时候,一个黑色的物件朝着为首的不良少年狠狠砸去。
红发不良少年发出痛苦的呜咽,身边两个小弟连忙凑过去查看他额角的伤口,“老大,您没事吧?”
梨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微凉的手牵住逃离现场。
“你们这些蠢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两个黄毛喏喏地应了一声,捡起棒球棍追了上去。
梨绘注意到救下她的人也是一名高校生,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只能看到一头银灰色的短发。
“你不用我没力气了”在办公室坐了好几年的梨绘哪里是年轻人的对手,她跑了一会儿就体力不支,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而身后的两个不良少年跳过被推倒的障碍物,显然马上就要扑了上来。
银发少女跳上前面停驻的黑色机车,“快点上来!”
梨绘刚坐下来机车就冲了出去,她手臂紧紧抱住女孩瘦弱的腰肢,冷风像细针一样吹在脸上,悄悄转回头,那两个不良少年被远远甩在身后,她们得救了。
“你家在哪里?”女孩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梨绘飞快地报了自己住所的位置,初春的风很刺骨,全身上下只有跟女孩皮肤相贴的位置染上一点温度。
“不不不,我家还在前面一点……”她发现女孩把机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轻轻地拽了一下对方的衣服。
“因为这不是我的机车啊,停在你家门口会被警察找上门来吧。”女孩抖了抖凌乱的银灰色短发,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星光点点的光晕。
“欸?!”梨绘呆愣地捂住嘴,“那这个机车是?”
“那三个不良少年的,你没发现最后我带着你绕回原来的位置吗?”女孩勾起嘴角,笑容给那张清冽的脸增添一丝柔和。
她觉得面前女人呆呆的表情有些可爱,“回家吧,秋山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呐,你的铭牌忘了取下来。”女孩指了指秋山梨绘胸前带有名字的工作牌,她又指了指自己,“我叫泷,栗花泷。”
梨绘迷迷糊糊地把栗花泷带回了自己家,她找来药箱帮少女处理手心的伤口。
伤口是刚才为了阻挡不良少年追过来的脚步,推倒沉重的木箱造成的,她耐心地擦去伤口渗出来的血迹,“很感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泷咬牙忍着想要抽气的痛感,面上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梨绘抬头就被少女倔强的一面逗笑了,“如果痛的话可以喊出来。”
“才不,好丢人啦。”
梨绘在给泷包扎伤口的时候渐渐了解她的身世,父母离异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高中辍学从仙台来到东京
“你有地方住吗?”
“我住在乐队的练习室,那里有一张沙发。”泷回答道。
“可是,你刚才说乐队练习室是由废弃的停车库改造。”梨绘迟疑地再次求证一遍。
“是啊,好歹是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刚来到东京的时候我有一个星期是睡在大街上,特别冷。”泷回想起那段日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梨绘看着女孩干净的笑容,心里似乎被某种东西触动,“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住下来。”
“虽然不是什么高级公寓,但可以遮风挡雨。”
“欸?”泷惊讶地挑眉,她注意到周围凌乱却温馨的小窝,“这么收留一个陌生人,你不怕我是坏蛋吗?”
“泷才不是坏人,刚才不也出手救下身为陌生人的我吗?”梨绘语气带着难得的坚定。
在她的坚持下,泷住进了她的公寓,两个人开启的同居的生活。
第二天梨绘下班回到家,发现房间焕然一新,堆积在一起的衣物被洗干净晾在阳台,洗碗池里的碗筷也被洗好堆放得整整齐齐,阳台上蔫哒哒的绿植也被浇了一遍……
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吉他声,她换上拖鞋走了过去,泷盘腿坐在地板上,手臂上枕着一把电光蓝吉他,她脚边摆放着一本翻开的吉他谱。
“欢迎回家,秋山小姐。”女孩微笑着说道。
“嗯,那个,你可以叫我梨绘秋山小姐什么的,太正式了”梨绘放下手里的包包,她看到少女眼里含着笑意,下意识改口,“如果你觉得不顺口的话,继续叫秋山小姐也是可以的!”
“那么,梨绘?”泷带着沙哑的尾音念出来她的名字。
‘明明真子她们也这么叫,为什么从栗花嘴里叫出来就与众不同呢?’梨绘仿佛听到自己心脏在砰砰跳动。
“欢迎回家,梨绘。”泷温声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话,她把吉他从自己身上卸了下来,“你可以叫我泷,我给你做点吃的吧,我的家政课尚且还能说得过去。”
“白歌酱,看这边~”藤原小姐举着手里的摄像机,她是河濑植美的学生,负责拍摄电影花絮来练手。
沈姜被突击搞得眼睛变回圆圆的样子,天海祐希和广沫凉子一人坐在她一边,朝着镜头挥手打招呼。
她掰开手里的筷子,便当里面正好有两个鸡腿,正好分给天海和广沫,一人一个。
‘我才不是栗花泷那种渣女呢,我超好哒!’
两个人已经习惯了小孩子总是摆着绅士风度,久而久之她们也习惯了,下定决心在电影宣传的时候多多照顾小朋友。
沈姜吃完饭,端着一杯冰美式走到河濑植美身边,“河濑小姐,我发现一个规律,攻受是很好分辨的,攻方不喜欢甜腻的东西,他们一般喜欢清淡苦口的食物,受方总是喝一些甜甜的饮料。”
“是吗?”河濑植美望着天海祐希端着一杯蜂蜜柚子茶从小孩身后走过。
“是啊,就像我很喜欢苦咖啡这种东西。”沈姜喝了一口手里的冰咖啡,收缩喉咙把这口苦东西咽进肚子里。
她已经连续两个月暗戳戳给剧组的全体人士催眠,貌似起到了用处,至少在拍摄的过程中攻受很分明。
她恨不得半夜都要摸到导演耳边,不停地念叨,“只有我才能成为攻”
当然唯一受到这种待遇的人只有她的经纪人,劳莫不停地强调自己不是百合男,并不在意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是?”梨绘低头看着手里的Cd,上面有着海鸥和大海的蜡笔画。
“我们乐队第一张专辑,喜欢吗?”泷调试着手里的吉他弦。
梨绘抚过没有一丝划痕的塑料包装盒,“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要送给我吗?”
泷抬起头,神情专注而温柔,“梨绘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这样吗?”梨绘心跳频率加快,她小心翼翼地把Cd抱在怀中,“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
“对了,我下周有一场Live,你要不要来看?”泷从兜里掏出一张折成方正方形票往前一递,“因为怕演出票变得皱皱巴巴,所以我把它折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么会,泷邀请我去看演出,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开心了。”梨绘接过演出票,她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计划着如何给自己请假。
“斯锅一!广沫桑好厉害,竟然有那么有那么多歌!”沈姜手里拿着Cd,上面有着初回盘的标志,扭捏了一下,“真的可以送给我吗?”
“真的哦,不过这是我人生中第一张Cd,可能跟现在的年轻人相比有很大差距。”广沫凉子十四岁的时候拍摄洗面乳广告出道,在她十七岁那年又以歌手的身份出道,发行了第一张细碟。
“可是很有纪念意义诶,我一定会认真保护好它的!”沈姜一直想买Cd机,这下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向劳莫申请一笔资金买个Cd机,她希望下次有人给她送一张黑胶唱片,这样的话她可以买个留声机放在屋里当摆饰。
河濑植美不喜欢加入后期配音,在拍摄的过程中,她尽可能让演员使用自己的原声,让广末凉子扮演松本千鹤一角,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让她在拍摄的过程中使用自己的原声演唱。
沈姜知道此事后松了一口气,幸好我是吉他手。
劳莫眼角抽搐了一下,是啊,幸好你是吉他手。
在女性工作者居多的环境下工作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沈姜可以肯定的回答,爽爆了。
周围大部分女性的年龄都跟她妈妈差不多大,无论闯什么祸都会收到安慰地摸头,Ng的话河濑导演也会把她叫过去一点一点给她掰碎了讲清楚问题所在。
天海祐希时不时把自己烹饪成果带到剧组投喂熊孩子,“我已经控制好糖量,很低卡,不用担心吃多了会长胖。”
沈姜一口一个小熊饼干,她不懂什么低卡不低卡,好吃就行。现在的她早就把韩国的拍戏搭档抛在脑后,都是点外卖的工具人罢了。
有这种感觉的不仅仅是沈姜,即使是在日本艺能界待久的天海祐希和广沫凉子也是这么认为,两个人身上气息都变得柔和。
“白歌酱,可以到这边来一下吗?”河濑植美正在看拍摄回放,她朝沈姜招手。
沈姜只好放下手里的曲奇饼干,小跑过去,“河濑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看一下这段……”河濑植美把显示屏的时间往前调整,停在了栗花泷给秋山梨绘盖被子那一幕戏,“你在拍摄的时候想什么?”
“就…盖被子,防止她着凉。”沈姜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出什么问题。
“我是说,你在这一处可以刻画细腻一点吗?泷在朝夕相处的时候已经对梨绘产生异样的情愫,并不是梨绘一个人单恋着泷,而这份心情可以在这一段体现出来。”
身为钢铁直女的沈姜表示受教,‘搜噶,恋爱如此麻烦啊。’
等到休息时间结束,河濑植美准备重拍这一幕戏份。
“抱歉,还要辛苦天海桑陪我再拍一遍了。”沈姜收拾好情绪,轻声对自己搭档说道。
“白歌酱在我失误的时候没有一点怨言陪着我重拍,我才是应该说抱歉的那个人。”天海祐希微笑着说道。
好在第二次重拍很顺利地一条过了,河濑植美便让她们接着往下拍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沈姜坐在地上,上半身躺在沙发上,“好饿啊——”
“诶,刚才不是吃了很多饼干吗?”广沫凉子一直在外圈围观两个人对戏。
“零食不能填饱肚子。”沈姜觉得日本的饮食选择多是很多,但分量都很小,基本几口就能扒拉干净,“就没有专门给大胃王吃的餐厅吗?”
“我记得周边有几家料理店有吃掉多少食物可以免单的活动。”天海祐希点着自己的脑袋,她来的时候还觉得很有趣,毕竟画报上是超级大的一个蛋包饭。
沈姜鲤鱼打挺,立马站起身,“我们可以先解决晚饭再回家!”
接下来两个见证小孩子轻轻松松达到店里规定的指标,获得了免单。
沈姜Rua着手里的西红柿玩偶,这是料理店自己设计的吉祥物,作为挑战成功的奖品,一个西红柿上面画着愤怒的豆豆眼表情,让人想要狠狠捏一把。
咖喱很辣,搭配店内免费柠檬水刚刚好。
梨绘跟自己多日未见的好朋友坐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馆里面,“真子,我跟你说,泷真的很细心,料理很强,还会做很多西式糕点……”
西园矢真子看着面前陷入某种情绪中的好友,握住她的手,“梨绘酱……”
梨绘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她讷讷地开口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有,梨绘酱很好,只是我很好奇你真的只把泷小姐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吗?”
“诶?当然啦,泷只是我很喜欢的妹妹!”梨绘像是掩饰什么一样瞥开眼睛。
真子看着不敢跟她对视的梨绘,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果然……”
“那个,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泷的Live,我有两张票。”梨绘把手里的票拿出来。
“Hai,我会去的。”真子悄悄叹了一口气,至少要看看梨绘喜欢的家伙是什么样的人。
Ibam是新出道的地下乐队,只在本地演出,通常不会在主流媒体面前出现,到达现场的人大部分都是东京的女孩子。
“马上要见到泷君了,我好紧张!”梳着双马尾的女孩兴奋地说道。
“樱,快看看我的妆容有没有花掉?!”另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头顶带着应援的发卡。
“上次演出结束,泷君就离开了,不知道这次有没有饭撒。”
“她好像从来不做这些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了扇子!”
“好期待看到泷君!”
梨绘和真子穿梭在一群女孩之间,她们打着荧光棒在昏暗的室内演出场找到自己的位置。
“好像很受欢迎,一路走来都是在讨论泷小姐。”真子小声跟梨绘说道,她瞥见身边一个女孩的痛包里放着乐队拍立得小卡。
演出很快就开始了,一束银色的灯光打在舞台上,Ibam乐队五个人站在约定好的位置上,中间是主唱千鹤,千鹤的右边是吉他手泷,左边是贝斯手,后面是键盘手和鼓手。
在场的女孩子们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口里喊着自己喜欢的乐队成员名字。
真子拉着梨绘挤到最前面,梨绘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孩脸上的汗珠,还有她今天早上帮忙戴上去的黑色耳钉。
女孩银灰色的短发在其中很显眼,即使只是低头弹着手中的吉他,也格外引人注目。
“好厉害!”真子在这一刻感受到栗花泷的魅力,她已经忘却自己到来的目的,跟着周围的女孩子们一起欢呼。
梨绘听着耳边女孩一直呼喊着泷的名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泷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在那间小小的公寓里面,泷会留一盏温暖的灯等她回家,即使两人不交流,安静地做着各自的事情,梨绘也能感受到泷的存在。
在这里她明明离着泷那么近,却仿佛隔了一个海洋的距离。
主唱千鹤说着冷笑话来活跃在场的气氛,泷一反常态,抬起脑袋在场内寻找着什么,她目光所及之处爆发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梨绘看着女孩子的神色逐渐变得失落,‘在找我吗?’
“泷!我在这里!”她忍不住喊了一声,但又怕给女孩添麻烦,神色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喊了……’
很快她发现身边的女孩们也学她一样喊起来,不过泷已经听出来梨绘声音的位置,她看向最右边的那个角落,‘找到你了。’
灰发吉他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到唇边,朝着那个方向送去一个飞吻。
“啊啊啊啊啊,是饭撒!!!”在场的粉丝们都尖叫声更大了。
千鹤笑容露出无奈,“你们好过分啊,只喜欢泷吗?”
千鹤的Fan们连忙在下面表示忠心,“不会,我们只喜欢千鹤一个人!!!”
几道粗犷的男声完全淹没在女孩子们激动的叫声下。
地下乐队没有正式乐队那么多规矩,再加上Ibam本身就崇尚自由表达爱意,粉丝们并不需要像偶像团体那么端水,大都是聚集在一起的唯饭。
“米娜桑,要好好听千鹤的发言啊。”泷倾下身子凑到面前的话筒上说道,倦懒沙哑的嗓音带着宠溺。
女孩们很快就安静下来,有几个刚才叫得最大声的向千鹤道歉。
“没关系,让我们带来下一首歌吧!”千鹤爽朗的发言赢得在场粉丝的好感,她们挥舞着手上的荧光棒。
沈姜手心里放着两颗糖,她把手掌伸到天海祐希面前,“天海桑喜欢草莓味,还是葡萄味?”
“嗯……草莓。”天海祐希伸出双手,准备接糖,却发现小孩拆掉包装纸把糖果放进自己嘴里。
“诶?!不是给我的吗?”天海祐希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会儿就是吻戏。”沈姜嚼着草莓味的口香糖,她心里紧张得要命,“天海桑……一会儿都交给我吧,不要太紧张!”
‘可是,看起来你更紧张。’英气的女扳手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她很快意识到问题,“我记得白歌酱刚成年,你之前有跟人接吻过吗?”
最后那句话她声音要多小有多小。
“没有呀!”沈姜诚实地回答,嘴里的口香糖嚼得更快了,“天海桑有经验吗?”
说完熊孩子就发觉自己受到焦虑影响,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天海祐希摸了摸脑袋,她公开的前男友都不止一个了。
‘等等,这不就是说,白歌酱的戏里戏外初吻……’从来只有撩别人份的直女罕见的红了脸。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往拍摄场地外面走去。
沈姜看到她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天海祐希悄声问道,“你喜欢薄荷味,还是海盐味?”
“薄荷……”
天海祐希像是风一样跑开了,她决定再用漱口水漱一遍。
现在两个主演都开始焦虑起来。
【梨绘,请到后台来找我。——泷】
梨绘握着手机翻来覆去看那条短信,“为什么突然让我过去呢?”
“我可以陪你一起过去。”真子宽慰着心情不安的好友,“呆就不,泷小姐或许只是想找你一起回家。”
梨绘和真子一起来到后台,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发色里找到那只灰发。
“泷!”
人群中的泷转过身,看到她,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梨绘桑,来这边~”
梨绘听着泷给她介绍着乐队的朋友,懵懂地被他们拉着来到酒馆一起庆祝今天演出的成功。
“这么晚已经等不到电车了。”泷送朋友离开后,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梨绘不自觉地开始依赖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女孩。
“去酒店住一晚吧。”泷看了一眼梨绘,伸手把自己脖颈上的姜黄色围巾取下来戴在对方脖子上,“这样就不会冷了吧。”
梨绘没有拒绝,她轻轻点头,稍微动下脑袋就能闻到属于泷特有的木质冷香气味,仿佛就像女孩用手臂环绕着她一样,想到这里,梨绘脸越来越烫,‘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清酒喝多了吗?’
泷带着梨绘来到酒店,娴熟地办理好入住手续。
“泷…看起来很熟悉这里……”梨绘犹豫了一下,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啊,因为刚来到东京的时候有一点钱,就住了几晚上酒店。”泷温声回答道,把梨绘心里最后一丝疑虑打消。
“这样啊……”
“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泷把房卡插入房间里的卡槽,她脱掉了黑色皮衣外套。
“嗯。”梨绘点点头,把衣服挂在玄关处,她把浴缸里放好水,自己躺了进去,几番水汽蒸腾,她的酒也醒了不少,想到泷还在外面等待,于是穿好浴衣走了出去。
“那个,我洗好了。”
泷嗯了一声,拿着浴衣走了进去。
梨绘听着一扇玻璃相隔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心里怎么一直平静不下来,她打开电视调大音量,似乎想要驱散内心不可言说的期待。
泷洗澡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水珠顺着灰色的短发低落到光滑的地板上,女孩赤脚从浴室里走出来,神色平静地坐到梨绘身边。
酒店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台电视机,电视机里播放着整蛊综艺。
“梨绘小姐,要不要喝一点?”泷拿出打包的清酒,喝了一口。
没有杯子,只有一瓶刚打开的清酒,这像是一种无声的询问,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房间里散发着昏暗的光亮。
梨绘盯着那只修长细腻的手,良久,她接过清酒,顺着泷刚才触碰的地方喝了一口。
下一秒,那张精致清冷的脸凑了过来,梨绘顿时瞪大了眼睛,她的心脏从未像现在这样跳动得如此剧烈,仿佛要从胸腔飞了出去。
柔软,带着淡淡的酒香。
女孩的短发垂落在她的脸上,扫得她有点痒。
‘泷的睫毛真的好长。’梨绘晕乎乎地想到,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受到嘴唇上的触碰离开了。
“梨绘,接吻要记得呼吸。”泷带着笑意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梨绘脸很红,只会呆呆的点头。
“我可以……吗?”女孩那双干净乌黑的眼睛直白地望着她。
“泷的身材好好啊。”梨绘轻声感叹,年轻又有活力,远远不是她这种欧吉桑能拥有的东西。
泷低头看了一下因为弯腰而展露的腹肌,她天天看倒是没有感觉,不过……
“喜欢它吗?”
“Suki……”
话音刚落,女孩抛去最后一丝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