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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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所有的那点喜欢和期待,跟他们真实经历过的一切相比,什么都不是。
但他看到顾己身形踉跄的那一刻,还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货架上的东西掉了下来,他在顾己要摔倒的那一刻将人扶住了。
顾己满目通红的看向他,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慌乱和瑟缩。
她站直身体,看向周列:“慧妈……啊,在我们这个队伍里,只有你还有妈妈,所以我们都会叫她妈妈,大多数时候,我们叫她慧妈,你的失踪她无能为力,但这些年来,所到之地的寺庙,几乎都有她的身影,她心肺功能不好,这段时间我把她接来了钦城,明天……”
顾己看向宋晏辞,她抓住宋晏辞的胳膊:“是宋晏辞,他找了最好的医院和大夫,今天早上,我们一起送她去的医院,做完检查,明天早上八点,她就要做手术了。”
宋晏辞终于开口了,他笑了笑,像是调节气氛:“瞧瞧,老天爷也不知道是偏向我们哪个,弄过来弄过去,地球就这么小的一点儿。”
李重光心里对宋晏辞和宋明辉的感激,根本不是此时的一句谢谢能表达的。
如果不是宋明辉,他生死不知,如果不是宋晏辞,这几年他不会有朋友,如果不是这家人,他就算活下来,也或许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但此时目光相对,满腔的情绪翻滚下,他也只能说一句:“谢了。”
“先不说这个。”宋晏辞笑了笑:“当务之急是,要不要把找到李……”
他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换了个称呼:“周列,要不要把找到周列的事情跟周阿姨说?”
顾己看向李重光。
周列这个名字,此时对李重光来说还太过陌生,陌生里又掺杂着复杂,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可在过去二十多年里,都是这个名字伴随着他。
但如今,他是李重光。
于是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宋晏辞问:“你觉得呢?”
宋晏辞没有拒绝他的询问,他抿了抿嘴,认真想了想:“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告诉她,一来,她明天就要做手术,情绪不能受刺激,二来,重光,你做过面部修复手术,现在的面容跟过去天差地别,你妈妈手术后也需要静养。”
无论是出于顾己对周慧如的保护,还是李重光从最客观的角度来看,他们都认同宋晏辞的说法。
“对不起。”
李重光看向顾己:“我没有之前的记忆,不管我们之前有多好,我如今都没有记忆支撑,不只是你,还有我母亲,如今的我,根本难以回应你们的喜悦和思念,我想,我暂时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母亲,如何承受自己的孩子终于回到她的身边,却是以一具没有记忆的躯壳和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我明白。”
顾己看着他,内心升腾起一股怒意来,当初那么帅气的少年,如今满脸却只剩下缝补的裂痕。
罪魁祸首,死不足惜!
“以后……”
李重光暗暗呼出一口气来:“在我恢复记忆之前,能不能……”
见他如此艰难,顾己替他续上了后面的话:“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你是李重光,周列对你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李重光发自内心地朝她笑了笑。
可是,他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顾己想到这儿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很快,聂忠华有点为难的声音传了进来:“顾队,老岑那边出了点情况,咱们得过去一趟。”
“好。”顾己回身应了一声,转过来又看向李重光。
她真想现在就拉着他去见戚铭,带他去见肥熊和老韩,戚铭一定会哭个水漫金山,肥熊一定会捧着他的脸亲个十口八口,韩团老了,一定会老泪纵横,哭完又罚他来个十五公里负重跑。
把他这些年来欠的训练都给补上。
还有程清芷。
她一直在等她的周列。
可现在,不是周列,是李重光。
她都不能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一句:“周列,欢迎你回家。”
更不能对他说一句:“黑豹同志,欢迎归队。”

第164章 替代
岑虎那边出了状况,顾己和聂忠华只能先赶过去支援,案发现场这边由宋晏辞负责跟进。
临走之前,李重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以一种复杂而又茫然的心态看着她和聂忠华上了车。
在他们拉开车门上去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一种想法:该跟顾己一起上车的,应该是他。
郑沛和林木对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非常好奇,挤眉弄眼了半天,宋晏辞只说:“私事,禁止过问,再问就斩。”
林木和郑沛眼皮翻的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宋晏辞毫不留情地踹了郑沛一脚:“岳律他们在出二队的任务,我跟木头说点事,你帮我盯着那几个年轻人取证,别到时候又落下什么。”
郑沛嘴上骂骂咧咧,行动上却往早餐店走了过去。
宋晏辞啧了一声:“忘了跟老聂了解一下这个早餐店的情况了,算了,先说正事,木头,咱们去车上说。”
林木,李重光和宋晏辞上了最近的一辆警车。
宋晏辞这人看着大大咧咧的,却是实打实的谨慎,一上车,他和李重光几乎是同一时间检查车内情况。
林木皱眉:“这可是咱们自己人的车。”
检查完毕,李重光朝宋晏辞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宋晏辞这才拍了拍林木说:“老林,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相信自己人了。”
林木眸光微动:“如果连自己人都不相信,那咱们做这个的意义又是什么?”
“人心复杂。”宋晏辞不知道多少次跟他说过这个问题了:“有时候连自己你都不能相信。”
很明显,这跟林木的世界观是背道而驰的。
他这个人太赤忱,也太信任他的职业和这个职业里的每一个人,可在宋晏辞看来,任何职业,无论高尚与否,人都是最复杂的,最难以捉摸的。
“行了,不说这个,重光,你把你查到的跟他分享一下。”
李重光嗯了一声,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上次你们在老城区救出来的那三个人,一个是大学教授张立祥,一个是银行柜员范平,另一个是医院实习生许灵月,这个你们应该已经了解了。”
宋晏辞回想着:“我记得你上次跟我提过,你怀疑许灵月已经被人替代了?”
林木脸色一紧:“替代?”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但具体的证据还需要等两天。”
李重光说:“我详细调查过许灵月这个人,她是被收养的,养父母年纪很大,她初三的时候养母去世,高三毕业的时候养父也去世了,养父母那边也都没有什么来往的亲戚,这样一来,养父母去世后,许灵月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
宋晏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一个社会关系简单的人,要被人替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林木问:“但是替代她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女人很谨慎,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并没有去医院调查过,这个可能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李重光说:“但我在调查她的在校情况时发现,大三下学期,许灵月请过三个月的假,理由是车祸,辅导员那边也的确有她请假的相关证明。”
林木脸色越发沉了起来:“你们怀疑有人就是用这个时间取代了许灵月?”
“至少我是这么怀疑的。”
李重光点了点头:“许灵月在学校的时候本来就沉默寡言,也没有什么朋友,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通过整容取代她基本没有难度,而且这个时间点是很有意思的,等她回来,直接开始实习工作,基本万无一失。”
林木看向宋晏辞。
宋晏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舌尖忽然上了火,这会儿他咬了咬舌尖才说:“一开始老闫跟我说,歹徒挟持人质是随机的,因为这几个人都是在上班的路上被挟持的,我看了当时的调查报告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看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说完又问李重光:“那个老教授是教什么的?”
“化学。”李重光说。
“化学教授,银行柜员,一个可能已经取代了另一个人身份的医院护士……”
李重光提醒宋晏辞:“医院实习护士。”
“你还蛮严谨的。”
宋晏辞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木头,我总觉得这三个人的职业之间隐含着某种联系,你们调查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这方面。”
林木忽然想到什么:“我先硬凑一下,化学,是不是能跟爆炸扯上点关系,银行,这个已经很清楚了,但这个许灵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主导者。”
李重光看过来说:“在假设成立的情况下,许灵月替代一个人一定是为了完成某件事,为了促成这件事成功,必须要有一个主导者,高级的猎人往往会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林木看他的目光除了赞赏,还有着深深的探究,这个人的思维总要比他们早一步,更重要的是,这种思维的优势似乎是存在于他骨子里的。
“我能不能跟闫局申请一下,让他暂时加入我们的调查组?”林木看向宋晏辞问。
宋晏辞看向李重光:“你觉得呢?”
李重光想到了顾己,他几乎没怎么思考:“我听顾己的意见。”
如果他的确就是周列,那么顾己一定是他毫无保留去信任的人,在他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该做什么,能做什么,顾己可以给出最准确的建议。
林木略显嫌弃地看向宋晏辞:“他不是你的人么?”
宋晏辞余光里看到李重光朝他看了一眼,他哼笑一声,故作轻松:“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说完这话他才看向李重光:“目前来看的确是顾己最有发言权,到时候我问问她,但是你的意愿呢?”
李重光实话实说:“我还是习惯我自己的调查方式。”
林木觉得有戏,他也意识到这个人的身份复杂,立马说道:“就算你到时候加入我们,也可以按照你的方式,到时候我们可以单线联系……”
李重光打断他,指着宋晏辞:“那他呢?”
宋晏辞心满意足了,他拍了拍李重光:“我谢谢你噢,在你心里竟然还有我一席之地。”
李重光很认真地说:“宋晏辞,我当你是朋友。”
宋晏辞莫名还有点感动,假模假式地擦了擦眼泪:“好兄弟,我懂你。”
李重光终于没有那么心情沉重且复杂了,他打开宋晏辞的手:“你懂个屁。”

林木也给了宋晏辞一记眼刀:“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宋晏辞撇撇嘴,转过来说:“就算他不加入调查组,也同样可以帮你的忙,必要的时候他会联系你。”
林木问:“那非必要呢?”
“非必要的时候当然是联系我。”宋晏辞咧嘴一笑:“毕竟是我的好朋友。”
他欠欠儿的样子总想让林木打他,林木忍耐再三还是问道:“虽然这样问可能有点不礼貌,但出于谨慎考虑,我还是想确定一下,无论是明是暗,让你加入调查是安全的吗?”
李重光自己并不确定,所以他看向宋晏辞:“我安全吗?”
宋晏辞想了想:“顾己认证的安全。”
林木:三句不离顾己,我去你大爷的。
看他想捏死自己的样子,宋晏辞还是正经了点:“这一点你放心,李重光一个人顶的上你们半个小队,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老闫说的是让我和顾己协助你,但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都被案子缠住了,所以李重光就是我们的使者,这多好?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就算有什么事,老闫那边也是我担着。”
林木虽然已经接受了他这番话,但还是冷哼一声:“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写检讨罚跑步的时候你他娘的撕毁约定比谁都快。”
“哎呀,你这儿人。”宋晏辞义正言辞:“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
他们如此自然而然地斗嘴,李重光嘴角划开一抹弧度,他和顾己,和他说的狼鹰小队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曾经这样,互相嫌弃,却又是彼此那么重要和特殊的一份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有点焦躁,这种焦躁催促着他要去做点什么,于是他看向宋晏辞:“目前我收集到的资料就这么多,如果确定需要我帮忙,你们到时候可以给我一份资料,我这边的证据到时候发你邮箱,宋晏辞,我现在想去找顾己。”
宋晏辞心里一梗,但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说不的理由。
他暗自呼了口气:“那这样,我给顾己打了个电话,先确定他们现在在哪儿你再去。”
“好。”李重光主动下车,站在车门口说了声:“谢了。”
宋晏辞心里那股隐秘的自卑感仿佛又上来了。
车门关上,林木叹了口气:“我的娃,你可怜的我都不想嘲笑你。”
宋晏辞委委屈屈地凑过去:“怎么办,我有点自卑了。”
“哪儿自卑?”林木问:“自卑人家的腱子肉比你多那么两块?人家比你高那么一厘米?你媳妇跟人家打架打哭了?还是你媳妇拉着人家的手进了小卖部啊?”
宋晏辞义正言辞地瞪了他一眼:“拉手腕就拉手腕,你别火上浇油刺激我。”
“行吧。”林木摸索着打开了车里的空调:“那你到底自卑什么?”
“他们的过去我没有参与过。”宋晏辞说:“我明明跟他们俩都那么好,可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根本掺和不进去。”
“那你完了。”林木说:“准备失恋吧,哥们随时等你哭,哭完就好了,爱情这回事……”
“滚吧你。”
宋晏辞收起手机,上面是顾己刚刚发来的位置信息,他准备下车,下到一半又把手机怼到林木眼前:“你不要试图挑拨我和我媳妇的关系,睁开你的小眼睛看清楚,这是她刚刚发给我的。”
林木往前凑了凑。
顾己回了一句:“不要担心我,在局里等我回来。”
他往后一退:“所以少爷您在表达什么?”
宋晏辞嫌弃地看着他:“你瞎啊,她让我等她回来。”
林木:“所以呢?”
宋晏辞留下一句:“你这理解能力,怎么找到老婆的,真笨!”
然后他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林木脑瓜子转了半天,摇下车窗冲他喊了一句:“少爷,您自欺欺人的理解能力令我叹服!”
宋晏辞背对着他,随地捡起个拇指指腹大小石子往后一扔。
那颗石子儿准确无误地朝着林木的面门过去,在距离他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他一笑,石子儿又朝着宋晏辞扔了过去。
宋晏辞就跟知道他的套路似的,他侧身一躲,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正迎面走来的郑沛脸上。
郑沛愣在原地。
小赵跑过来:“师父,你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啊,你瞅瞅你今天……”
郑沛看着林木的脑袋心虚地在车里降下去,再看一脸装无辜的宋晏辞,面无表情地看向小赵:“
去,把师父的解剖刀拿过来,最锋利的那一把。”
小赵好奇地问:“师父,尸体都带回去了,你要解剖刀干嘛呀?”
郑沛眼冒火光:“你再多嘴,我就把你的嘴巴一针,一针,一针地缝起来……”
小赵后背一凉,立马跑了进去。
宋晏辞挠着后脑勺一脸心虚,四处扫了一圈看到王所,脚底抹油一样跑了过去:“王所!哎呀我来帮你了!”
另一边,顾己和聂忠华去找岑虎,车子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顾己才突然问:“你跟你弟昨晚聊得怎么样?”
聂忠华脸色一暗,很快又调整过来:“算是说开了吧,以后各走各的道,反正是好是坏,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替他做选择,他有他的人生,就让他自己去闯吧。”
顾己侧头看过去。
聂忠华像是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他也看了顾己一眼:“是吧?顾队。”
“各人自有各人的路。”顾己说:“无论如何,都不要拿别人的选择来苛责自己。”
聂忠华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他嗯了一声,又问:“刚才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的战友。”因为长辈的缘故,顾己对他总是多了几分类似于家人的心境:“他失踪了很多年,我们一直在找他,虽然他的脸变了,但我基本能确定,他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聂忠华又看过来:“你一定很高兴。”
顾己勾了勾唇角:“你看出来啦?”
聂忠华也笑了笑,他的心情似乎也轻快了起来,他说:“从你来到钦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高兴过。”

第166章 盯梢
裴欣欣案子里发现的两条毒品线,一个是城西一个突然起来的团伙,另一个以一个外号叫爆蝎的男人为首。
爆蝎这条线主要是岑虎的线人老丁在盯着,没想到短短几天,他这边已经有了线索。
顾己和聂忠华在安全位置停了车,步行前往约定位置。
岑虎和老丁盯到现在,再加上这么热的天,这会儿已经是头眼昏花全身湿透。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户村民家的房顶,那里有一棵茂盛的荔枝树,通过望远镜,可以很好地观察到他们目标位置的情况。
这会儿正是荔枝成熟期,有这棵树做掩护,他们可以更好的观察对面的情况,还能随手摘荔枝填一填肚子。
唯一的问题是太闷了,他们还随时承受着蚊子和各种不知名虫子的骚扰。
老丁汗流浃背地哭诉:“虎哥,我这辈子都不想吃荔枝了。”
岑虎不一样,他可是荔枝扫**机,更别说这可是最新鲜的桂味,伸手就能吃到。
其他的他都可以忍。
“你不想吃不要紧。”岑虎说:“你媳妇不是喜欢吃么,待会我出钱给你媳妇买一麻袋回去,你跟着我也受累了,算哥感谢你的。”
一听这话老丁顿时高兴了:“两麻袋行吗?”
“三麻袋也行。”岑虎哼哼的笑,突然嘘了一声。
老丁立马紧张了起来:“哥,是不有情况?”
“妈的,这地方之前就关着人。”
岑虎一改刚才的放松:“老丁,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事,你都给我乖乖地待在这儿,听到没有?”
“虎哥你放心,我绝不给你添麻烦,我还有媳妇要养呢,我绝对不冲动。”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道猫叫声从后传来,岑虎一喜:“支援来了。”
果不其然,很快聂忠华就匍匐着到了岑虎身边:“情况怎么样?”
岑虎侧头一看:“我说老聂,你出来执行任务,戴个这么帅的眼镜干嘛?”
“顾队给的。”
聂忠华回想着顾己的说法在眼睛右侧摁了一下,原本普通的眼镜忽然发生了改变,他愣了愣,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卧槽,牛逼。”
“啥牛逼?”岑虎往后看了一眼:“顾队呢?”
“在下面,万一……”
聂忠华话刚说到这里,已经透过成倍放大的眼镜看到顾己熟悉的身影,她已经靠近爆蝎他们所在房子的侧墙面,看样子正在寻找进去的办法。
老丁和岑虎也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抹身影,但他们看的远没有聂忠华那么清楚,岑虎用脚踢了踢聂忠华:“我去,现在正在摩拳擦掌的那个是咱们顾队吧?”
“嗯。”聂忠华话音将落,目光里顾己已经完成了助跑,蹬墙,上墙,隐蔽这几个行为动作。
“靠。”岑虎咬了咬牙:“我他妈对我队长动心是不是很大逆不道?她会拿她的飞镖把我打成筛子吧?”
聂忠华想起宋晏辞那张脸,冷哼一声说:“控制好自己,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岑虎余光瞟了他一眼:“老聂,我不信你不喜欢咱们队长。”
聂忠华脸腾的一热:“关你屁事。”
岑虎哼了一声:“你骂我,你就是喜欢我们顾队。”
聂忠华懒得回他,只问:“其他人呢?”
“一共过来了五个人,都在爆蝎之前待着的地方,我不是给你和顾队说了么,原本的地方根本不用你们来,谁知道这小子忽然换了地方,也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有什么。”
聂忠华问:“这边大概有多少人?”
岑虎有点为难:“除了爆蝎和一起过来的三个手下,房子里面出来过两个人接他们,而且有人被关着,所以现在有个问题,我们没办法确认房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我已经通知了队里,按照这个路程,他们赶过来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
他的话通过聂忠华的耳机传到顾己那边。
因为是在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荔枝树和芒果树,顾己要找个隐蔽处并不难,但问题在于,她要从墙上到她看上的那棵树,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被里面的人发现。
这个距离,在眼镜的加持下,聂忠华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顾己的面部表情,他看到顾己看着她九点钟方向的那棵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眉头一皱:“顾队,太危险了,你这样很容易暴露。”
汗水从顾己脖颈滑落,她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但如果我转移过去,就可以观察这里到底有多少人,让老岑催一催咱们的人,让他们速度再快一点。”
聂忠华替她捏了把汗,他还想说点什么,顾己似乎已经想到了办法。
很快,他就看到顾己已经瞄准落脚点,她镇定起身,蹲在墙沿,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一道晃影掠过,聂忠华只看到那颗芒果树树叶抖动,但已经看不到顾己的身影了。
他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院子里一扇门忽然打开,聂忠华下意识叫了一声:“顾己,小心,有人出来了!”
顾己凝眸屏住呼吸,她确信这个距离,自己刚才的行动已经足够迅速,里面的人是很难听到动静的。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老三,把人给我带出来。”
屋里一共出来了五个人,中间的男人穿着花衬衣大短裤,看起来非常休闲,他刚动了动嘴,左右两个男人立马狗腿地笑了起来,左边那个给他递上烟,右边那个给他递了槟榔过来。
男人思考了一下,对着槟榔甩甩手:“不吃了,吃的老子牙疼。”
他拿了根烟叼进嘴里,拿烟的男人立马狗腿地给他点上了烟。
一口烟吐出来的时候,有四个男人从堂屋推着三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男人出来,看那三个人的样子,已经被人打过不止一次了。
顾己松了口气:“老聂,院子里一共12个人,其中三个人是他们绑来的,基本没有反抗能力。”
这些人不是冲她去的,聂忠华也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一阵后怕,她刚才稍微慢一点,都有可能被人抓个正着。
“九个人,我们三个应该能坚持到支援过来。”聂忠华说:“我跟老岑过来。”
“好。”顾己说:“在门口做好隐蔽,尽量撑到支援过来。”
岑虎跟老丁交代了一声,让他继续在这儿盯着,如果有什么情况立马通知他,然后才和聂忠华撤了下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和聂忠华刚走出他们所在的这个院子没多久,在房顶拿着望远镜观察的老丁就变了脸色。

爆蝎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另外两个男人已经扛了个半旧的太阳伞过去支了起来。
又有人狗腿地搬来个椅子擦了擦:“哥,这地方两年没住过人了,你别嫌弃啊。”
爆蝎吸了口烟,捏着烟从嘴里取下,眯着眼吐烟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坐了下来,随即又抬起腿,脚踝翘在膝盖上方抖着腿。
他扬了扬下巴,手底下的喽啰取掉了那三个人脸上蒙着的头套。
头套乍一取下,被绑着的三个人都很不适应光线,他们痛苦地闭着眼睛,脑袋左右摇摆着。
爆蝎弹了弹烟头,看向那个叫老三的喽啰:“你们给他们吃了?”
老三讨好地笑了笑:“嘿嘿,哥,这不是咱们的新货还没试过嘛,我就在他们身上试了试,你别说,真是好东西……”
爆蝎很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他又抬了抬下巴,看着那三人:“妈的,把人弄清醒啊,这样我问个毛啊?”
他这么一说,老三立马给另外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三个被绑着的男人刚睁开眼睛,取而代之的就是拳打脚踢。
经历了几天的折磨,他们的嗓子已经很难发出声音来了,更何况他们很清楚,如果他们喊,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所以疼痛传到身体上的时候,他们只是蜷缩在一起,尽可能的保护着脑袋和肚子。
顾己在树上拧着眉,如今太阳正烈,爆蝎让手下人脱了他们的衣服,只给他们留了条短裤,让他们的皮肤直接接触滚烫的地面和太阳,而他那边,手下人又送来了冰水。
倒是挺会折磨人的。
他慢悠悠地喝着水,又仿佛大发慈悲一样:“我说老三,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这么小气,给三位大哥也给个水喝啊,渴死了你他妈管啊?先松绑,给三位哥先松绑!”
老三嘿嘿地笑着,立马拿了三瓶水过来,还“贴心”地拧开盖子,在人松绑后往他们手里一人塞了一瓶水。
嗓子眼都快冒烟的三人迫不及待地就想往嘴里灌水,可就在水瓶刚刚沾上嘴唇的时候,爆蝎却忽然一笑,他一个眼色看过去,老三和另外两个人已经抬起脚,将他们即将喝到的水一脚踢翻了。
水瓶被踢飞,冰水溅洒出来,瓶子哐地落在地上,里面剩下的水正汨汨地往出来流,爆蝎一笑,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欠债不还,哪来的脸喝水啊三位?”
爆蝎冷笑着,他岔开两条腿,身体向前倾着,朝那三个人招了招手。
那三人迟疑了一瞬,而后几乎是跪着往他跟前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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