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绑退婚流男主剧本后—— by稷下猫瞳
稷下猫瞳  发于:2024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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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星不?甘心?,又?继续追问他:“那你怎么十块灵石卖给她月见蔷薇?你这么做,表哥知道吗?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你跟她什?么私人关系?”
他被?问得有些头疼,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小声道:“表小姐,我招了还不?成嘛!是你表哥吩咐的,若是有位年轻的、化气境五层的凌姑娘来买月见蔷薇,随便出个价卖就行?了。”
说话间,有个雾山店铺的伙计走?了进来,边走?边回?头:“咦?她怎么来这边了?”
黎星星迅速抓到了新目标:“你说谁?”
伙计指着凌飞琼的背影:“上次她来雾山,公子陪她吃饭呢。哦,还挺关心?她的,我们都猜测,公子是不?是为了她才退亲。”
黎星星冷笑:“退亲,可不?和她有关系。”
她追到门外,凝视着远处,自言自语道:“表哥,你真糊涂啊!”明明下定决心?退婚了,还跟她不?清不?楚的拉扯!
伙计跟着走?了出来,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问:“表小姐,公子在吗?刚刚那位姑娘,前几日还到了雾山,给他留了一封信呢。”
黎星星道:“什?么信?给我!”
伙计拿出了信,黎星星一把抓过,捏在手里。
她稳了稳心?神,伸手将信撕成了碎片,手一扬,碎纸如屑,随风消逝。

第25章 :
她毫不?留情撕毁了信,伙计大吃一惊,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叫苦:“表小姐!您撕了信,我怎么跟公子交代啊!”
“交代什么?”黎星星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没有这回事。”
伙计还道:“万一公子问起……”
“完事都?有我担责,你怕什么?”她哼了哼:“事已至此,你去捡啊?”
谢家掌柜的叹了一口气,走过来将伙计拉走。
“你小子傻啊,没看?出来表小姐?嗯?”他低声道。
“啊?”伙计在他的暗示下,终于明白过来,叹气道:“想想那位姑娘,也挺温柔和善的,可惜啊。”
黎星星听到身后的议论?,心中烦躁,但又?不?想去解释。她索性离开草药铺,往家中走去。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表哥好?。
可惜表哥不?知道吃错了哪门子的药,竟然和凌姣姣拉扯不?清。
她到了家中,穿过长廊,厚厚的芭蕉叶随风晃动,漏出正午刺眼的日光。
黎星星眯起眼,触景生情,想起姨夫去世前的事情。
那日,她在外面,只有谢意?在屋内侍奉。
黎星星不?敢进去,姨夫精神不?好?,似乎是入了魔障,经常对?着虚空咒骂,声嘶力竭。
槛窗半开半阖,传来姨夫的辱骂声:“孽畜,都?是因为你,才害死了你娘,我要杀了你!”
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桌椅落地的声音,过了很久,表哥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眶通红,许是因为姨夫,想起了很多伤心事。她看?着他,什么都?没说,扑到了表哥的怀里,小声哭泣。
他们是表兄妹。
是同样背负不?堪命运血脉之人。
黎星星低着头往前走,直到拐弯时?,有人轻声道:“表小姐安。”
她抬眸,是个有点眼熟的青年,身量较高,眉眼和善,穿着杂役的服饰。她想了一想,这人好?像是谢家宗亲介绍来的,刚刚化气境三层,因为别?的地方没有闲职了,所以先留在家里打杂。
“我表哥呢?”黎星星随口问。
青年立在一旁,毕恭毕敬道:“谢家主还?在闭关。”
她一听就很生气,表哥当了家主后更忙了,不?是做生意?就是修炼,完全没时?间陪她。她忿忿踢了一脚阑干,结果疼得?直皱眉。
青年赶忙道:“表小姐可好??”
“不?用?你管!”黎星星并?不?正眼看?他,刚想离去,又?听他低低道:“表小姐,当心自己?的身子啊。”
她身形一晃。
已经很久没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了。
就算是表哥,也一心扑在修炼和经营药草铺上,何曾多关心过她?
她的泪珠子差点落下,但是黎星星并?不?想在一个杂役面前失态,加快脚步,离开此处。
“表小姐!”他在身后呼唤。
那个新来的青年杂役还?是追了上来,一眼看?到躲在假山里哭泣的黎星星。她满脸泪痕,瞪了他一眼:“我让你滚,听到了没有?!”
谢家待杂役都?很友善,几乎不?会用?‘滚’这样的字眼。他听了之后并?不?走,而是取出一方帕子,小心翼翼递给了她。
黎星星接过,然后丢到地上,踩了几脚。
他没有生气,只是道:“若是能让表小姐消气,也值了。”
黎星星抬头,有些惊愕。
青年做了个鬼脸。
她流着眼泪,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见她笑了,也笑了,又?做了几个鬼脸,将她逗得?笑个不?停。过了会儿,黎星星才笑着问他:“你真有趣。你叫什么名字啊?”
“表小姐,在下方煜。”
“好?,方煜。”黎星星起身,随口道:“明日陪我出去玩吧。”
方煜笑了笑:“好?。”
幽暗的谢家地下石室里,躺着一个人。
他瘦骨嶙峋,披散一头黑发,凌乱的白衣上,沾满血迹。
旁边凌乱扔着几个瓷瓶,还?有沾血的刀,断裂的铁链。
石壁上的蓝色火焰幽幽燃烧着,躺在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火焰照亮了他浅蓝色的眼瞳,那张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谢意?一手撑着地,想要坐起身来,但是浑身骨骼都?疼,不?是因为蛊虫,是因为毒药。
自从他将蛊虫引入自己?的体内,回到家中后,就一直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试图杀死它。但是它太狡猾了,几乎不?会上当,而他被毒药侵蚀骨肉,痛不?欲生。
这种痛苦,跟情蛊发作相比,不?相上下。
每隔一小段时?间,情蛊就会发作,整个人都?有难以压抑的欲望,恨不?得?被大火焚烧殆尽。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想一人,一个他已经单方面断绝关系的人。
幸好?蛊虫也被毒影响,不?会时?时?刻刻发作,让他还?留一丝理?智。
他躺在冰凉的石板上,三千烦恼丝落了一地,他想,这蛊虫以人的血肉为食,而且更喜欢喝动情后的人血。
所以,情蛊才会不?断催动宿主情欲,以供养自身。
谢意?有几次小小的成功,都?是服下同等?功效的毒药,渗入血液,让情蛊吃下。可是这样,杀敌三千自损一万,他越发招架不?住了。
幸好?她不?在身边。
若是被她看?到,真是何其狼狈。
他终于挣扎着起了身,算计着时?辰,又?配了几种毒液。既然选择了以毒攻毒,他就要不?断试毒。
谢意?凝神,掂量寻思了几次后,终于配好?了新的毒液,并?取小刀在自己?手臂上一划,取了不?少血液。
他的手臂上,已有数道刀痕。
他的神智开始有些不?清,先前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忽然就不?记得?了,拿着瓷瓶摇摇晃晃,险些将里面的毒液弄洒。
新一轮的癫狂又?来了,他急忙将毒液一口喝下。
瓷瓶落地,摔得?粉碎。
十?多日里,情蛊虽然也中毒了,但是攻击越来越猛。谢意?苍白的脸上多了诡异的红,他难受得?恨不?得?撕碎衣裳,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闪现一个名字,他咬紧牙不?愿喊出口,一丝血液,从唇角流出。
不?、不?可以……
不?能想她……
情蛊猖獗,他的身体失衡,在狭小的石壁里,撞得?头破血流。他想冲出石室,却被自己?清醒时?设下的阵法打了回来,狠狠落到了地上。
谢意?没力气了。
他躺着,身体里翻江倒海,每一寸经脉里,都?像是火焰在燃烧。他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感觉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一切忽然停止了。
浑身的潮热慢慢退下,另一种新的剧痛刺穿了他的天灵盖——
新配的毒药,终于毒死了情蛊,但是少了点什么,开始疯狂反噬!
谢意?在海浪般的剧痛里,勉强有了一丝清明,这是之前难有的。他挣扎着起身,终于在试了二三十?次后,盘膝坐到了地上。
他在打坐,将毒全部逼到一个地方。
不?然,他真的会死。
谢意?从小中毒,后来自己?研制毒,所以身体才能遭受这么多。他闭眸打坐,三千烦恼丝飞舞,整个人像是狂风中的草芥,眼看?着就能吹倒。
但是,他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谢意?终于将毒逼到一个地方,他手持银针,面无表情,往自己?身上扎去。
扎针放血,再配以良药,是他的解毒之道。
火焰闪烁。
时?光流逝。
石室的门,重重地打开了,又?关上。
盛夏的午后,绿树成荫,蝉声聒噪。一个杂役端着水盆,匆匆走过长廊,忽见尽头石梯处,走来一人。
只见他一身白衣,姿容绝世,灿烂的阳光漏下,照亮他一头银发,恍若雪山。
杂役惊得?水盆落地,水花四溅。
“家、家主?”
谢意?淡淡道:“嗯,有事吗?”
“没,没事……”杂役不?知说什么,愣愣的看?着他从身边走过。
谢意?神色如常,回到房间内,取到几片玉简。
分?别?是各地店铺、药草园、灵石矿送来的简报,各店掌柜的会定期向他汇报情况。
其中也有一些特殊事件会写在里面——
如雾山来信中,有提到凌姑娘来找他,见他不?在,留下一封信离去;
本地店铺来报,凌姑娘来买了月见蔷薇,随即离去。
他的信呢?
谢意?看?到了。
他垂下眼眸,难掩心中的情绪,手指慢慢摩挲过信封,良久,才将信取出。
一张素白的纸上,写着清秀的蝇头小楷:谢公子,多谢相助,但我始终忘不?了那件事,各自珍重吧。
落款,凌姣姣。
谢意?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更白了。
与此同时?,凌飞琼在阿金的背上,将一张宣纸铺在膝盖上,提着一支笔,正在寻思。
这个‘风景秀丽’几个字怎么写来着?
修真界的文字,和她上辈子所学的文字很相似,相当于繁体字。她平时?能读懂大部分?文字,但是不?太会写。
在雾山的那封信,还?是路边请人代笔的。
算了算了,不?写了。
凌飞琼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云下的山川中。
她在去北海的路途上。
这段时?间,她和系统算是和解了,系统终于认清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不?喜欢女人,发誓不?再给她搞什么尴尬的‘艳遇’了。
北海很远,系统趁机问:“宿主,你要不?要这段时?间,再学点什么?”
凌飞琼道:“嗯,正好?我也去仙境里,安抚一下可怜的魔修们。”
她分?出一缕神识进入渔网,系统也跟了进去。
它也有事要找司空妄。
既然宿主不?喜欢女人,那么,男人她是喜欢的吧?
系统始终忘不?了自己?的职责,就是让宿主快乐修仙。
它现在已经择定了两个男主角色,分?别?是纯情剑仙,还?有痴情魔尊。痴情魔尊当然就是司空妄,它要缓缓施法,以免被宿主发现。
系统看?到司空妄望眼欲穿地坐在小屋前等?待,忍不?住偷偷地笑。

月见蔷薇,养在临渊仙境中。
浩瀚的星辰之下,凌飞琼用?灵泉水浇灌,看着花苞又多冒出来几个。
她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抬眸一瞧,是司空妄。
“仙尊又来了啊。”他关切地问:“您老到哪了?”
后?一句话才是重点,身为魔尊,他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出去重掌大权,手刃仇敌。
“还早着呢,我家阿金都累得够呛。”她转过身,愉快地笑道:“今日?给你们带了肉。”
司空妄从不关心吃什么,但是他手下的魔修们需要丰富一下日?益枯萎的□□和精神世界。
前一段时间?,凌飞琼给他们带来了系统看腻了的话本子。
就连整日?哭哭啼啼的魔将信,也沉浸在狗血话本子中,不能自拔。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食谱,一把萝卜种子。
临渊仙境的小?屋前,他们开垦了一片农田,积极种地。相信过不了多少时间?,魔修们都会弃魔从农。
今日?吃火锅。
仙境的小?屋前,几个魔修早已架好了一口大锅,里面炒了辣椒、葱白等料,然后?到了半锅滚烫的骨头汤。
还有几个魔修在备菜,剁萝卜,片肉。
魔将信之前炒料累了,这?会在坐着读话本。他如饥似渴地读着《霸道魔将追爱记》,流着眼泪,呜咽道:“都怪我以前不尊重双双!我错了!呜呜……”
“看看,学习使人进步。”她对司空妄道。
“……”
临渊仙境欣欣向荣,众魔修干得热火朝天?,还保持着学习的激情。
火锅底料烧开了,他们喜滋滋地端着食材倒了下去,恭请魔尊、天?女的替身坐了上座。
“吃吧!”司空妄大手一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凌飞琼没有吃,毕竟她只是一缕神识。
她看着魔修们大快朵颐,问魔尊:“你怎么也不吃?”
“本座没心情。”他郁郁道。
她安慰了两句:“也许,在仙境里,可磨炼你的心境,说?不定,你就能突破还虚境,到合道境了呢?”
合道境乃是修真界最?高?境界,据说?,当今天?下到此境界者,只有六人。
司空妄闻言,心情愈发沉重,因下属都在,只好密音道:“仙尊不知,如今道长魔消,以魔道的气运,修至合道境,太难了。”
他没有说?,每隔十?年,魔城都会举行杀祭,用?来维持魔族的气运。
这?是魔祖定下来的规矩,这?些年,由于祭祀的人数,远远达不到千人,甚至大多数时候都用?飞禽走兽替代,魔族日?益式微。
凌飞琼想,气运,这?又是什么迷信说?法?
她没有细问,又道:“不如你也弃魔从农吧。”毕竟人不能死?磕一条路是不?
司空妄瞪她:“天?女,你说?什么?”
她赶紧起身:“我先走了,你们慢吃。”
魔修们齐声道:“天?女慢走!”
“下次常来啊!”
在热闹的欢送中,凌飞琼回眸,冲他们眨了一下眼,笑着摆了摆手。司空妄无端有些气闷,抬头看她时,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
她好可爱。
虽然魔尊承认,天?女的替身确实很美,也对她有一点朦胧的好感?,但这?个念头,却第?一次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他没问题吧?
是不是在仙境里待久了,周围只有她一个女人的缘故?
司空妄皱了皱眉,不愿细想。
又过了半月,凌飞琼终于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阳光落下,海面上波光粼粼,看着令人心旷神怡。
她落到沙滩上,准备先歇息一日?。北海很大,她不知道极寒之海在何处,要把司空妄的神识放出来带路。
不过,在此之前,凌飞琼先扎了帐篷,洗了澡。
她换了一袭浅樱色的留仙裙,卷发披在肩后?,在沙滩上捡了些好看的贝壳。
阿金叼着几只鱼,飞了过来。
她留下一只最?小?的,剩余的都让阿金自己吃了。
系统看她十?分悠闲,赶紧提醒:“宿主?,该把司空妄的神识放出来溜溜了。”
凌飞琼也休息够了,闻言笑了笑:“好啊。”
不是她不想将司空妄的神识放出来,而是放早了,仿佛给自己请了个话多的甲方。
没多久,一个虚影自渔网里飘了出来。
俩人一段时日?没见,司空妄看她的神情,倒有些不自在。他飘到海岸边,假装深沉,独观沧海:“啊,你到北海了。”
系统仔细观察,没有错过他的一个眼神,对此很满意。
这?样循序渐进……嗯,就很好。
天?色渐晚,海水慢慢涨潮。凌飞琼收起烤鱼架,招呼阿金去远一点的地上歇息。
她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没有一句闲话:“司空妄,极寒之海怎么走?”
司空妄故意不去看她,道:“极寒之海曾经是北海的最?深处,后?来四分五裂,变成很多小?秘境。等到有月亮的晚上,海面上一个个水球的时候,就能进入秘境。”
“难吗?”
“不难,只是进入时,会看到一些远古的血腥场面,可能还有一些过去所经历的痛苦,保持道心不乱就可以了。咦,”他忽然有些起疑:“仙尊也是古神,难道过去没有听说?吗?”
借此机会,司空妄瞧了她一眼,勾起唇角。
凌飞琼镇定道:“我们南疆人怕水。”
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些惊奇,但是转念一想,她虽然怕水,但是为了自己不惜来到北海,顿时觉得自己于她而言,无比重要。
司空妄整个神识都轻飘飘的,都快上天?了。
凌飞琼见他不说?话,担心糊弄不过去,偷偷瞄了他一眼。
司空妄留意到了,他更加陶醉,心道天?女的替身竟然暗恋自己,他堂堂魔尊,当然比那个小?男宠有气概!
这?段时间?,他也猜到了,那日?天?女的替身说?什么道侣,她是男的,都是为了糊弄银袍人,都是假的。
她确实是个温柔可爱的仙子!
他在这?边畅想,凌飞琼觉得他更古怪了,可能是在渔网里闷久了,精神濒临崩溃。
看来,她要尽早找齐材料,把他们放出来了。
夕阳沉落,海水恍若一面明镜,倒映着晚霞的余晖。
凌飞琼往回走:“我歇会,今夜若是有月亮,我就去。”
若是在过去,魔尊的神识也会跟着回帐篷。但是现在,他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矜持地点了点头,道:“嗯,我在外等你。”
她得到了一个看门的,当下高?兴道:“好。”
惊涛拍岸,浪声四起。
天?黑了。
凌飞琼回到帐篷里,点了一根蜡烛,拿出奇形怪状的贝壳,捧在手心上看。
她在其中发现一块亮晶晶的石头,浅蓝色的,让她想起了风雪的瞳色。她想,若是做成耳坠送给他,他应该也会喜欢吧?
月出中天?。
万籁俱寂,只有风声与海浪声。
司空妄的神识在外无聊透顶,偏偏他话说?早了,现在也不好意思?去找她闲聊。狂风几乎把他的神识吹散,他正烦躁,看到海面上飘起一个水球。
水球上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不断旋转。
他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第?一晚,就在海岸边看到了小?秘境。过去,他在海面上漂泊了一个多月,才碰到极寒之海。
秘境里的东西虽然不算值钱,但是稀有,经常有修士来此碰运气。
他去将凌波天?女的替身喊醒。
他觉得总称呼她为天?女,或者仙尊,略显生疏,于是飘在帐篷外唤了一声:“阿波,起来了。”
帐篷内没动静。
司空妄扩大了声音:“阿波???”
他持之以恒地喊了几声,凌飞琼莫名其妙地钻出脑袋:“大晚上的,你在这?吊嗓子吗?”
魔尊的笑容凝滞在脸上:“我在喊你,阿波。”
凌飞琼道:“谁告诉你——”
她忽然想起,魔尊把她当成凌波了。
“其实我的替身还有一个身份,”她熟练地忽悠:“是盛京城凌天?威的侄女,凌姣姣。”
司空妄想,这?是在告诉自己如何求娶吗?他开心死?了。
“不过,那凌天?威不是个好东西,早晚我要剁了他,清理门户。”她残酷地打破了魔尊的幻想。
“以后?,你还是称呼我为凌姑娘吧。”凌飞琼抬眸望月:“月亮出来了啊。”
司空妄回过神来,又自我安慰,凌姑娘这?是在意他的事情,于是手一指,道:“凌姑娘你看,那就是极寒之海小?秘境啊。”
凌飞琼站在高?处,看到了那个发光的水球。
最?近魔尊变得有点话痨,还是早点把他放出来为好。想到此处,凌飞琼服下一颗避水丸。
她拍了拍手,阿金从远处飞来。
一人一鹏鸟翱翔低空,魔尊的神识飘到了她的衣袖里。他们朝海上的光球飞去,等阿金飞到上空的时候,她起身,一跃而下。
冰凉的水。
凌飞琼睁开眼,无边的黑暗与大海已经消失,取代的是水,发着柔和的微光。
整个世界一片安静。
她想起司空妄的话,稳了稳心神,朝前游去。
很快,前方一柄剑,直直地朝她飞来。
系统在识海里又恢复了提心吊胆的声音:“别担心宿主?!是幻象!”
凌飞琼没有动。
古剑从她的身体里穿过,恍若一阵清风抚过。眼前的场景变幻,熊熊火光燃起,一群魔修,一群修士,正在厮杀。
极寒之海是上古的战场,凌飞琼看了一会儿,仿佛在看电影,内心毫无波澜。
幻象再变。
一个看着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在坟边哭泣,她刚刚埋葬了父母。她哭完之后?,一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茫茫山林,布满瘴气,她一边抹泪,一边踉踉跄跄下山。天?黑了,密林里传来豺狼猛虎的声音,小?姑娘吓得浑身发抖,躲在山石后?不敢动。
等周围没动静了,她才慢慢摸索着下山。
夜深了,她兜了几个圈,走了很多冤枉路。快天?亮的时候,她终于回到家,却发现父母的衣物、自己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
“这?里是我家!”
管家走了出来,冷笑道:“滚,你没有家了。”
十?岁的凌姣姣只有化气境一层的修为,她并不害怕,大声道:“这?是我家,我是凌波天?女的后?裔!”
“凌波天?女?”管家嗤笑了一声,狰狞道:“哪有什么凌波天?女,不过是你们凌家自己瞎编出来的!滚!”
一巴掌下来,凌姣姣跌落台阶,等她从熙熙攘攘的街道旁睁开眼时,已经沦落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凌天?威携夫人走过街道,他看起来不如后?来风光,修为平平,衣衫普通。
他无意间?看到这?小?乞丐,对夫人道:“这?孩子,长得有点像我那早死?的远房堂弟啊。”
俩人俯下身,说?了些什么,几人越说?越激动,最?后?他们将凌姣姣带了回去,通过秘法,确认了血缘关系,认了亲。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给孩子洗干净换上新衣,而是带着她,去灵石钱庄接收凌姣姣家里的所有遗产。
凌姣姣的父母走的太过突然,压根没有告诉他们的孩子,他们在灵石钱庄里存了多少钱。
这?笔钱,只有直系血亲才能继承、领取。
凌天?威夫妇得到了钱,开心的要死?,他也突破瓶颈到了灵寂境。他们举家搬到盛京,买了一座大宅子。
至于凌姣姣,给一口吃的,养着就是。
趁着凌姣姣幼小?,他给安上了灵兽专用?的追踪锁。若想破开此锁,必须要毁去经脉,及一身修为。
后?来,看她长大后?,姿容甚美,开始悔婚,带着她各处拜见有权有势的世家……
谢家退婚后?,凌姣姣逃走,被他抓来,毒打了一顿后?,还不顾她的尖叫与反对,在她的体内植入了蛊虫。
再之后?,就是凌飞琼所经历的了。
原主?所经历的往事,她大多猜到了一些,今日?看到幻象,像是重新走过了六七年。
系统道:“宿主?,没想到你之前这?么惨啊!”
凌飞琼没有出声。
她想着凌天?威将体内蛊虫引给原主?的那一幕,有些恶心,但是她又想起了小?兽医。
他是怎样给自己医治的?
凌飞琼蹙起眉,有些怀疑。
不过,她很快就无暇再想这?些,小?秘境的幻象散去,真正的极寒之海出现了。
脚下不再是水,而是阴冷发硬的泥土,入目是一片荒原。

极寒之海。
真正的极寒之海,已经?没有海了?,这里像是干枯的河底,只有龟裂的泥土,巨大的骸骨,没有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天色黯淡,大约黄昏时分,隐约能看到一小片区域。
司空妄的神识飘了?出来,环视四周:“果然和本座想象中的一样。”
凌飞琼看了看一旁的骸骨:“这是什么?”
“上古的飞鲸,据说,有海上的宗门饲养,出行时,整个门派都?可以坐上去。”司空妄的神识从?鲸的骨头里穿过:“没什么价值。”
“跟我的名字倒是挺像的。”她道。
司空妄想?了?一下,好?像不太?像,她叫凌波,这?叫飞鲸。不过他的注意力又被前面的一个东西?吸引过去:“凌姑娘快看,这?有一把上古的剑。”
“没人?要吗?”凌飞琼看到那一柄插入海底的剑,剑身古朴,就算卖铁应该也值点钱。
“有人?怕招惹魔灵。”
“你怕吗?”
司空妄顿感自己要表现了?,立刻夸耀道:“本座乃是魔尊,又岂会惧怕区区魔灵!要知道,当年本座来此地,也不过十六七岁,一身孤胆,仗剑天涯……”
海底充斥着他的声音,聒噪无比。
她只能跟系统吐槽:“你有没有发现魔尊最近话很多。”
系统生怕露馅了?,暴露自己给他施法的事?儿,赶紧替魔尊解释:“宿主你想?多了?!他故地重游,太?激动了?,你想?想?,他可是一代魔尊,英雄啊……”
“你前一段时间不还说他是狗吗?”凌飞琼提醒它。
“狗中英雄。”系统艰难地自圆其说。
“……”
她朝前走?去,路旁不知名野草,大多被人?薅了?,留下枯萎的根,想?来这?里已经?有无数修士来过。
“这?就是冰凌草。”司空妄卖弄他的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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