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个比她脸小不到哪去的拳头，月野杏紧急刹车后撤一跃，一个鞭腿就要袭上对方的胸口。琴酒见过她的体术，在普通人当中算得上佼佼者，但对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其实有点不够看，因此他很是艺高人胆大地攥住对方的脚腕，冷白宽大好像吸血鬼的手紧捏着骨节微凸的脚踝，力道之大，莹润的肌肤上霎时染上青色。
月野杏的平衡被打破了！
被捏住一条腿失去平衡的月野杏暗恨地啧一声，匆忙之中只好腰间用力一拧，立起上身，另一条腿干脆缠在琴酒身上，两腿合拢绞紧他精悍的腰，胳膊也试图圈住对方的脖子进行裸绞，却被没能成功。
发现对脚腕的桎梏没用以后琴酒就松开了手，一手护住自己的脖子，另一手顺势拽开她的手用力下扯。
“裸绞对比你强太多的人用处不大——除非你能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使出。”
琴酒甚至好心地指点了她一句。
尽管在对战中这句话其实嘲讽的作用更明显。
一瞬间她真的有被挑衅到，大脑被亢奋的情绪影响，怒火迅速膨胀。但也仅有一瞬，很快她恢复了冷静，她的目标又不是打赢对方，而是直接逃跑啊。
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带进沟里，月野杏迅速脱开他拽着自己的手，从他身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打开办公室的门离开。
为了防止对方追上来她还在电梯和楼梯之间来回倒换一下，然后乘上出租车火速离开。
她查了一下安在津美纪手机上的GPS确定他们的位置。
然后月野杏心里更加笃定这件事就是个诱饵——她知道这个位置，马德拉跟她说过的隐秘实验室之一，也是存放有异能针对装置的实验室之一。
这一步看来是没错了。
月野杏心下安稳。哪怕为了达到算无遗策的目标前前后后罗列了无数种可能，但这件事真不是个小事，一不留神两个小孩就可能真的被她扯进去，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所以发现事情进展顺利后她暂时安心了许多。
示意出租车在离实验室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月野杏步行走进了这个看起来更像是普通会社写字楼的地方，看着手机上的停下不动的标点继续思考。
津美纪和惠会在几楼尚不清楚，定位系统只显示位置不能判断楼层也是一个问题。
她谨慎地从后腰取出枪，一层一层探查空房间。
上到三楼某个房间后，月野杏见到了津美纪和惠的身影，看到两个被绑着身子蒙上嘴的小孩她下意识就要上前，谁知一只脚才踏进房间里，门就以迅雷之势合闭！
在冒险进门还是被关在门外之间犹豫了0.02秒，月野杏还是咬牙进了门。
她先是想给两个孩子解绑，却发现他们虽然在这个房间里，却跟自己隔了一层玻璃，根本过不去。
她被骗了。
“呵呵，我亲爱的夏布利，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视这两个半路捡来的孩子。”
Boss苍老的声音被电子音掩盖，但月野杏还是能从他的语调里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的语气、神态是如何佯作和蔼、实则令人作呕的。
“这是为什么？”
月野杏还在做戏，对着墙上的显示器好似无辜地控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家里的孩子，boss？”
“不必再装模作样，夏布利。”
自觉将对方的小心思提早发现、掐灭在摇篮里的老者端着好像在看小孩子胡闹的心态指点对方，“你会越过和琴酒的任务直接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你做了心虚的事情，生怕我拿两个孩子撒气吗？”
“您何出此言。”
她似乎不打算承认，但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笃定坚决。
“我听说了，夏布利，你似乎对继任者的身份不太满意，迫不及待想要做出点成绩，以便上位。”
这话说的也没错。
月野杏没有否认。
当了更长时间组织首领的老人遗憾地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孩子，如此迫不及待，暴露自己的野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什么不好？”月野杏挑眉发问。
“不好就在于你还稚嫩，没有管理一个国际犯罪组织的能力，且身边有明显的把柄和弱点，行事太过张扬……这些都是需要我教你的东西，你却已经迫不及待大展拳脚。”
“这可不是好事。”
漫不经心地看一眼腕上的手表，月野杏不再伪装，直接扯出一个冷笑，“有什么不好？领导才能这种东西可是天生的，总不能因为你年纪大所以说的都对吧？那套已经过时了，老头子。”
“无理！”
多少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嘲讽他，无论生前还是成为组织的首领以后。一向阴阳怪气高高在上端架子的老头忍不住出言呵斥。
“怎么，你还活在昭和年代吗？不许女人和小辈反驳你的面子？”
月野杏的嘲讽更加辛辣起来，“可惜啦，现在都平成了！就算尊老爱幼我也只会尊那些值得尊敬的老头老太太们，你这种早早就该埋进土里化作肥料的老家伙时至今日还舔着脸浪费资源，我又有什么尊你的必要吗？”
“放肆！放肆！”
嚯，月野杏甚至听到了他说话时的大喘气，好像被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似的。
“不会吧？你活了这么久了难道今天就要被我气死了？”
她开始疯狂拱火阴阳怪气，“那我对社会做的贡献会不会太大了点？日本政府不给我颁一面锦旗奖励点证书奖金啥的都说不过去啊！”
“你太放肆了！难道以为我没有对付你的手段吗？”
阴森森的语气透过电子音传了过来。
月野杏不仅没如他所愿被吓到，还扯出一个相当挑衅的笑容，“Suprise me！”
有什么事招数放马过来啊，你看看我会不会被吓到。
“好、好、你好大的胆子！”
“过奖。”月野杏粗俗地掏了掏耳朵，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作者有话说：
这一趴看来没几章是写不完了

老头阴险而毒辣地下令。
玻璃墙的那边，刚刚还跟月野杏缠斗的琴酒毫无预兆出现, 手里拿着他经典的伯.莱.塔, 对准了津美纪的眉心。
“这就过分了……”月野杏喃喃一句。
她不自觉又看了一眼表。
发觉月野杏已经是第二次看表，那头一直观察她的乌丸莲耶心里忽然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她是在等什么吗？
等什么呢？
他不知道，但下意识改变了命令。
“向月野杏开枪, 琴酒！”
“立刻开枪, 休想背叛我！否则我就把这个房间安装的十个炸弹点燃！”
月野杏瞳孔收缩，难掩惊疑地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显示器。
“炸弹？！”淦，漏了这点！
“你是疯了吗？琴酒跟了你快二十年你现在要炸死他？！”
她嚷嚷。
“呵，这就是上位者需要学会的手段，如何制衡、使用自己的下属，到底还是个自视甚高的年轻人，夏布利，你还嫩着呢。”
老头听起来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月野杏鄙夷地看他一眼, “老大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你连十多年的手下都能毫不动摇地杀掉，谁还会替你卖命？□□最要紧就是讲义气啊死老头子！”
“乡下组织才会有的无聊观念。”
老头子嗤之以鼻，不再被她干扰，再次下令, “快点，琴酒！别让我说第二次，杀了她你就能活着，不忍心下手的话你们就都死在爆炸中吧！”
被推在对立面的二人隔着玻璃墙——这玩意已经在缓缓打开了——对视一眼。
大约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沉默无声。
随即琴酒扯出一个杀人时常会有的冷笑表情, 露出鲨鱼般尖利的牙齿, 说的话还有点虚假的浮于表面的客气：“得罪了, 夏布利小姐。”
月野杏看了一眼地上被蒙着嘴说不出话、眼睛通红浑身发抖的小孩, 心里有些后悔地咋舌，这场面对小孩来说好像有点过分了，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下手！”
扳机缓缓按下……
在琴酒开枪之前，月野杏终于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声音。
“砰！”
“噗！”
“咚！”
“谁？！——啊！”
“莫西莫西，莫西莫西！”
“听到了吗杏子？这边是艾斯，这边是艾斯???*。我们已经找到这个老头了，OVER！”
艾斯有些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候格外可靠的声音终于响起。
“很好，你终于来了艾斯！”
不管拿枪指着自己的琴酒，月野杏振奋起来，对监控那边指挥：“直接干掉朗姆，然后把老头带到实验室，交给你们了，OVER！”
“OK，OVER！”
在跟波本通过气后，月野杏就让艾斯和罗去找boss的位置了，不算大的鸟取县差点让他们掀翻过来才找到老头的几处房产。
而他们行动之后，老头子那边才收到了情报并迅速开始自己的行动——对这两个相当于外挂的家伙，boss的打算是先跟踪一段时间判断他们日常的行程，然后在行动那一天搞出点麻烦让他们没办法赶到月野杏身边。而为了牵制月野杏，一点小麻烦还不够，最好能把这些人也关在异能隔绝室里。
——毕竟是珍惜的异能力者，没有人不想研究甚至夺取对方的能力。
会被派出来对上他们的不是琴酒就是朗姆，月野杏看准了这点，额外给这两个人下达了任务。
她不需要这两个人在这一天保护她，她需要的是他们从朗姆那里拿到boss的位置然后把人绑过来。
那个思维永生的装置没办法挪动还必须联通飞鸟井木记的异能真是太不方便了。
好在艾斯他们成功了。
最重要的第二步完成，月野杏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赶紧给两个小家伙松绑。
“没事吧？”
津美纪和惠牢牢躲进她怀里，意识到他们大概在谋划些什么，没有多黏她就乖乖直起身，摇了摇头。
计划里根本没考虑到小孩子身心健康的屑大人感受到了残存的良心发痛的感觉，揉揉这个的头发搓搓那个的脸蛋，“别怕别怕，就当是社会实践了，这次之后咱们家就更有钱了，所以没什么好怕的噢！”
伏黑惠迟疑道：“我可以召唤玉犬，要我帮忙吗？”
“不了不了，”月野杏良心更痛，干笑着拒绝，“你们先去高专哈，事情完了我就去接你们，今晚我们吃顿大的庆祝！”
津美纪摇摇头，“杏姐姐，人家都说关键时候不可以立flag哦。”
“……”
“这个应该算不上flag吧。”月野杏移开视线。
“喂，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早已收起枪看他们母慈子孝半天的琴酒不耐烦地出声，“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端，快点吧。”
还有大事要办的月野杏抱歉地牵着两个小孩，“走吧，你们跟杰哥、悟哥还有硝子姐姐去高专玩半天好吧？”
·其实她本来是想找伏黑甚尔来照顾两个小孩的，毕竟都是他家的崽子，她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可以使唤对方，谁知这家伙关键时候这么不靠谱，月野杏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只能拜托高专的几人。
下楼后除了坐在黑色保时捷老爷车里等他们的伏特加，就只有一身高□□服刘海奇怪的黑色丸子头青年在下面了。
月野杏上前两步，像个把小孩丢进托儿所的单亲妈妈一样，“麻烦你了，杰，就在你们高专放着就好，不用干扰你们的任务。”
“没关系，”夏油杰跟两个小孩打招呼，“哟，又见面了，惠，津美纪。”
随即他才解释，“这段时间我出任务的频率下降了，照顾他们半天也没关系。倒是杏小姐，你确定只要我帮忙照顾孩子吗？”
他笑着问。
月野杏摇摇头，伸出手指指等她的琴酒和伏特加，“不用了，毕竟也算是内部事务，有这些家伙就足够了。”
“好吧，那就祝你顺利。”
完全看不出来接下来是要去“下克上”的女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啊，我也希望一切顺利。”
哪怕boss现在已经被艾斯和罗制伏拿捏，月野杏他们前往实验室的路上还是遭遇了伏击。
“狙击手。”
动作利落一把将人拢在自己宽大身影背后的琴酒眼神犀利，“那位先生自己养了狙击手啊……不是行动组的人。”
好歹他也是行动组的头目，管理得当，手下那些只会打枪的铁憨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么这些人的身份也只能是boss自己豢养的杀手了。
“甩开他们，伏特加。”
对此颇有经验的琴酒不需要请示自己的“上司”，轻而易举做出判断。
月野杏完全没有被红外锁定的恐惧，还在开玩笑，“你这辆车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修理起来几万美金都挡不住吧？”
琴酒余光瞥她一眼，确定人不会被狙击手瞄准后才接了她的玩笑话：“是啊，由你负全责。”
“哈哈哈，没关系，就算你要换辆车我也同意啊！”
情绪高涨的月野杏十分好说话，“换一辆跟这个珍惜程度差不多的，不会损坏你琴酒大哥的威严。”
“不必。”
琴酒冷冷吐口烟圈，警告她，“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事情还没成之前冷静的头脑是必须的，被情绪裹挟只会犯愚蠢的错误。”
“呀，被你看出来了，”月野杏收敛一下嘴角的弧度，眼神似有若无地带着笑意，“只是陷入了一种类似酒后的氛围中而已……这一天，我可是期盼很久了，计划也做了无数，我是不会允许这件事搞砸的，放心。”
“最好如此。”
琴酒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他们赶到了实验室。
平时在这里做点药物实验的上三层用户全部被赶走，整栋地下实验楼只剩下四楼的马德拉实验室还在使用中。
月野杏带着身后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就见马德拉一个人站在门外，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
“怎么？有什么变故吗？”她问。
“不，不，没有。”
马德拉不由自主地用了更显尊敬的语气，“只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的真容，有些惊讶罢了。”
“一个畏畏缩缩不敢露面的老头子而已。”
月野杏不屑。
“畏畏缩缩不敢露面的老头子”手下的琴酒和马德拉：……
“既然没有变故那就进去吧，”月野杏扬起跃跃欲试的笑容，“还要麻烦你们给我做个见证了。”
实验室的三道门依次打开。
月野杏见到了被拷在椅子上的老头子。
“哟，第二次见面了吧，先生。”她用了个非常阴阳怪气的称呼。
“你早有预谋，连波本递上来的消息都只是为了引诱我动手而放出的。”
老头子阴鸷地盯着她，看样子恨不得直接上来咬她的肉，“好啊，没想到我这是引狼入室了！”
“可不是吗？”
月野杏才不怕他，还在给对方的怒气火上浇油：“本来我在学校好好的，谁让你算计我爹妈不够，还要算计我呢？结果被我发现了真相和仇人都近在眼前……一报还一报罢了。”
“呵，异能力者，异能力者！”
乌丸莲耶睚眦欲裂，“你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凭什么我想触碰神的领域却数十年无所得，你们这些异能力者却能轻而易举天生天养获得神的能力？！”
“嗨嗨，我对你的心路历程一点都不感兴趣。”
月野杏直接打断他试图吐露更多不满的心声，打了个响指，“少主月野杏发现了思维永生的方式，那位先生正式踏入永生领域，于是决定将组织首领之位转移给少主——你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
“呵，篡位就篡位，下克上就是下克上，何苦还要劳心劳力找这么个借口？你这种人也会害怕被人指责吗？”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月野杏为自己正名，“我可是却是研究出了思维永生的方式才开始了这个计划，您怎么能不领情呢？”
接到未来老大的眼神，马德拉尴尬地出声，“是的，我们已经研究出了思维如何永生，接下来只要研究出合适的载体，实体永生也是可以期待的。”
“……”乌丸莲耶沉默了。
月野杏拍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笑眯眯道：“就是这样，你获得了永生，我获得了名正言顺的地位，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你觉得呢，先生？”
“……”
乌鸦一样阴鸷的眼神锁定在她身上，老头沙哑的嗓音命令道：“我要看看所谓思维永生的成果。”
“当然可以，请。”
月野杏绅士地示意马德拉上前演示一番成果。
在看过显示器上那个独立的思维世界，还有实验过程的记录影像后，乌丸莲耶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样，久久没有言语。
月野杏含笑提醒对方，“做好决定了吗，先生？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样。”
拖延时间到帮手来帮忙。
“提前告诉你，艾斯和罗都在这里，无论你的人想做什么恐怕都不会成功。”她遗憾地摊摊手。
许久的沉默。
外面传来了爆炸的声音，枪械子弹热武器的声音，却都被拦在了门外。实验室内只有长久的安静，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显而易见，他败了。
败在小瞧月野杏这个年轻人、女人、从没进去过里世界的人，她身上集中了所有他看不起的要素，却竟然一步一步算计到了他的位置。
他输在了小看对方。
乌丸莲耶原本绷紧的脊背似乎都佝偻了许多，气势也变得颓唐起来。
尚在风华正茂的继任者月野杏打了个手势。
马德拉沉默打开仪器，琴酒默默看着这一幕。
“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背叛我，琴酒。”
马德拉就算了，是他先放弃了对方，也默认了对方转投夏布利，所以对方的背叛不算意外，到底只是负责试验的科学家而已，没有忠诚之说。但他真的不相信，一向忠于自己的琴酒会选择一个年轻女人做自己的首领，而非他这个人于他有恩、领导他多年的老首领。
佝偻的老头子被拷在椅子上，他意味不明地颓丧地说道：“我把你们从战场捡回来，给你们安排了生活和教习，培养你们耗费了我的金钱和心力，你为什么背叛我？”
琴酒沉默，下颌线条因为牙关收紧而显得愈发明显，“我永远忠于组织，先生。组织的意志不该是你一个人的意志。”
老头愣了许久，才气得手都在发抖怒道：“组织是我一手成立的组织，是我的组织，在你眼里却是组织排在我前面？！”
“愚蠢！愚不可及！”
他忽然老泪纵横地骂道，不知在骂琴酒还是他自己。
看了这样一出没意思的闹剧，月野杏不耐烦极了，东电拍的黑｜道剧、游戏公司出的黑｜道游戏都比他们这有意思，“哈喽？别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以后你还有的是说话的机会，就算要人单独陪你也不是不可以，现在麻烦你安心坐上去吧。”
说完，不顾在场原主和原手下内心复杂的情感，解开老头的镣铐，就要把人推上抽取思维的装置。
下一瞬，意外突发。
被月野杏拽着胳膊的老头忽然消失在原地，又忽的出现在实验室的门口！
在他们反应过来转头的时候，乌丸莲耶已经开门，一只脚迈出了实验室的门。
“砰！”
巨大的枪声和硝烟味逐渐弥漫在室内，月野杏收回自己的格.洛.克，“看来你的异能力没有白研究，果然有了点成果，虽然还是菜得很。”
论起反应速度，顶多算个兼职杀手的她当然比不过真正的top killer琴酒，这种情况她能够抢先在琴酒之前就开枪射击乌丸莲耶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早有预料。
而她的话也是一样的意思。
抱着脚筋痛呼的乌丸莲耶满头冷汗，“看来我是真的走眼了，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能算到这一步，算到这种地步……不愧是他们俩的孩子。”
大概是死期将近，他也不吝啬地滔滔不绝说出一些纯粹找死的话，“ 呵，想必你已经不记得了。你的父母当初可是非常恩爱啊，明明做的是手上染血的买卖，却能拥有那么浓烈的感情，实在可笑。月野清正直到临死前都没吐露任何有关你那个可恨的异能力者母亲的情报，那么强大的能力，连政府都试图招揽过的能力，他丝毫没有松口。”
“至于你的母亲，在月野清正死后意识到了有人在针对她，满心仇恨地接受月野组试图找到我复仇……我见过她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就像龙被触碰了逆鳞一样的眼神，可惜，她也没能杀了我。”
“谁知，最后反而是你这个废物女儿杀了我。真是，可笑至极。”
“废物？”有人古怪地复述一遍。
“那么强大的能力，到你手里也不过被用成那样，不是废物是什么？”
老头子很不屑地看她一眼，“你的母亲一次能召唤三个人，个个都是历史有名的人物，而你……”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野杏跟那双浑浊却阴狠的眼神对视，意识到对方哪怕临到死前都在试图激怒她，让她愤怒、让她后悔、让她仇恨，忽然觉得跟他生气也怪没意思的，“坐吧，先生，有什么想回忆过去的话就进去再说，有空的话我会听的。”
虽然对父母已经没有多少记忆，能听听也是不错的。
前提是对方别像现在这样气人才好。
在三人的注视下，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颤巍巍地坐上了仪器。
飞鸟井早已就位，戴上头罩，一切就绪，只差最后按下手刹，顶着前上司浑浊的老眼，马德拉却迟迟下不了手。
月野杏无语地看他一眼，这样大场合、需要为结果负责的时候，立本人就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这种结果上一任的事情好像也确实不该交给手下去干，靠谱的大姐头月野杏上前，连个招呼都没打，利落地直接按下手刹。
毫不夸张地说，按下的那一瞬间她都听到了另外两个人剧烈的心跳。
“是不是啊你们，这算什么？最后的良心吗？”她嘲笑。
到底是跟了很多年的boss，琴酒和马德拉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唯有月野杏心态极好地看着老头子的身体逐渐失去生命反应，身影也出现在了思维世界的显示器里。
“成了。”
这一瞬间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怅然若失的情绪，好像坚持很久的大山突然被推倒——这样说有点抬举对方了，就像撬了很久的墙角终于塌了，有点接下去不知道干啥的失落感。
不过再看一眼在思维世界也臭着一张脸的老头子够，这种感觉就瞬间灰飞烟灭。
第二步走完。
月野杏很快平复心情，继续自己原本的安排。
“好了，把外面那些属于老头的家伙收拾掉，通知下面的人——不，先别通知了，先把情报组稳住。”
她不打磕绊地说了一长串接下来的安排，一边大步流星往外走，“琴酒跟我一起。马德拉留下维护实验室，并且保护仪器和飞鸟井，老头还在你们手上呢。在我通知别人之前这玩意还要用来展示，千万保护好，没了我很困扰的。让琴酒给你安排点人手，当然你自己也要小心谨慎。”
莫名背负重任的马德拉亚历山大地点头：“……好的。”
莫名背负重任的编外成员飞鸟井木记：“……？”
琴酒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离开。
艾斯和罗一个站在实验室门口一个站在地下楼门口，见月野杏出来自觉跟上。
“我们现在去处理一些知道情况且不怀好意的代号成员，让波本拿出点似是而非的情报给其他人，总之，一切先以稳为主。”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计划，主要是跟琴酒说，艾斯和罗已经听厌了，“明天我要去上次那个别墅，跟其他人线上开会，正式通知他们这件事，顺便展示一下活蹦乱跳的老头子，这件事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千万给那里安排足够的人手，你帮我安排一下哈。”
“好。”
琴酒如今跟在她身后已经没有任何轻慢戏谑或自诩年长看后辈的心态，而是自觉地把自己放在合适的位置——大概就是以前朗姆的位置，这么一说他还升职了。
这样玩笑的思绪不过淡淡的一掠而过，琴酒很快正色敛容，“波本值得信任吗？不过是才进组织两年的新人。”
“我不需要信任他。”
月野杏耸耸肩，没有直说：“我只要用他就足够了，他和我们不一样。在我安排他暂管情报组之前，记得把重要的东西备份然后搞份假的。”
“他是别人家的？”
琴酒皱眉，“既然不值得信任干脆提拔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好吗？为什么要用有问题的人。”
“虽然他有问题，但这个节骨眼我能放心用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呢。”
月野杏直言不讳，“你看我能用你和马德拉，但情报组之前一直是朗姆的天下，现在朗姆死了，情报组群龙无首，用你的话里面的人不会相信，只好暂时用用他啦。”
“之后稳定下来就能把他换掉了。”她浑不在意地说出了卸磨杀驴的话。
月野杏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了，所以事都考虑得很到位，琴酒点点头，给了上司一个面子，“是我多话了。”
他竟然表现出了十分忠诚看上去甚至有点谦逊的下属模样。
“噫——”月野杏夸张地抖了抖，试图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抖下去，“你这是干什么，想恶心死我吗？”
琴酒面无表情，“这是对首领的态度。”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