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唾弃二房的无耻,竟然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把别人给套住。
胡桃花曾经私底下跟人常说,别以为嫁人了就万事大吉,那只是个门槛,重要的是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瞧着吧,有得石立夏受的,那个邢锋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以后怕是要被揍得不成人形。
结果!瞧她看到了什么,石立夏竟然越过越好了,讹诈来的丈夫竟然也不计较以前的事,还把二房当正经岳家走动起来了,真是找谁说理去啊,真真是世道不公!
他们家那么老实肯干,怎么就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胡桃花觉得一家的运气都被二房给吸走了。
胡桃花心底也不是不想学二房,可哪有那么多好小伙会到他们这个旮旯里相亲,大房现在也没有没出嫁的姑娘了,根本搭不上。
而且人家小伙子也不傻,跟邢锋一样被强摁吃草的人很少。
前一阵村里有个姑娘就看上了一个知青,求娶不成也来这么一招,结果人家宁死不娶,还直接跑公社找领导去了,问他们自己见义勇为有什么错,凭啥逼着他娶妻。
那小伙子也是个不怕事的,在公社闹不说,还扬言要跑县里说理去。他们知青是下乡搞建设的,不是来卖身配种的。
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谁听了也招架不住啊。
而且猪头山大队以前又有石立夏这么个案例在,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故意设计,怎么人掉进水里旁边一个人没有,一被知青救上来,就呼啦啦一群人冒出来了,没有猫腻才怪了。
再者,救人命还得娶对方,要是定性这样的事,再遇上事谁乐意帮忙?遇上双方没结婚的还好,要是结了婚的呢?难道还要离婚跟对方结婚啊?其中一个是老头老太呢?风气就要被带坏了。
最终公社出面将这件事压了下来,那个知青申请调换大队,觉得猪头山大队每个人都想陷害他这个大好男青年也被批准了。
原本猪头山大队因为找到桃子销售渠道被夸奖,又因为这么一件破事名声降到最低,最无语的是两件事都跟石家有关系,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石广顺很坦然,反正死咬着当时一切是凑巧,邢锋也不是因为英雄救美才会娶石立夏,纯粹也是看对眼了。
真以为谁都能用这招啊?也不看看他女儿长得多漂亮,从水里出来就如同清水芙蓉,哪个男人不心动?
你长得歪瓜裂枣的,还从水里爬出来跟个鬼一样,长眼睛的都瞧不上啊。
内涵啥的内在东西又没长脸上,第一眼肯定就是看相貌啊。
谁娶妻挑汉子会专门找难看的?就算自己不在意,不也得为下一代考虑,回头孩子生得丑还要怪父母为啥长这么难看还要凑一起,让他长得更丑了。
石广顺歪理一大堆,压根不怕别人说,特别理直气壮。
当初邢锋跟石家闹开,确实不是因为被设计,至少对外说法并不是,而是因为石家太贪得无厌,把人往死里压榨,现在事情过去了,除了当事人渐渐地也就被模糊了一些事。
石广顺的理由又确实能站得住脚,石立夏别的不说确实长得好,还是个高中毕业生,光看条件不知道她的本性,在大队里确实是条件非常不错的姑娘了。
现在又闹出这样一件事,石立夏设计抢夺堂姐相亲对象的事,逐渐就被淡化掉了。
至于那个设计知青的女孩,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脸留在村里,已经匆匆远嫁了。
胡桃花也不敢再打这个主意,像邢锋这样的傻子还是少见的,就这么一个还被二房抢走了。
石立夏并不知道自己曾给村里的姑娘带来了这样的影响,曹荣妹和石广顺则觉得还是他们眼光好,自己女儿也争气。
别人只学到了表皮没学到内核,瞧,东施效颦了吧。
半点愧疚没有,甚至觉得自己棒棒哒。
石年年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去年邢锋过来的时候,场面一片混乱,她也没怎么仔细打量这个姐夫,只觉得长得很高大,脸色很阴沉,比不上石迎春嫁的那个丈夫斯文,看着凶巴巴的。
后来还跟家里闹起来,还跟丰秋堂哥打了一架,石丰秋可是他们大队有名的打架王,邢锋姐夫竟然能把他撂倒,自己还没怎么受伤,让石年年心里很是畏惧。
觉得这样一个男人非常恐怖,尤其她妈很喜欢说谁嫁给这样暴力的男人,以后肯定要被揍,更是对这个姐夫敬谢不敏。
可上次石立夏回来,变得越发漂亮,半点受委屈的样子都没有,瞧着比石迎春气色好得多,还得到了一份工作。
石立夏虽然解释是她自己考的,可他们这一房没人相信,觉得就是邢锋姐夫帮忙找的工作。
石年年心里那叫个不是滋味,对于邢锋的印象也发生了改变。
强悍暴力变成了高大威武,这样的人还特别体贴,不管妻子是什么样的人,都会待她特别地好。
原本这只是石年年印象的改变,这次邢锋回来,石年年看清楚这个姐夫的长相,完全就沦陷了。
就连石立夏这样人品极差,要啥没啥的人,都能被邢锋喜欢,自己这么乖巧听话,风评极好的女孩,肯定会更讨他喜欢。
邢锋感受到了石年年的目光,不过现在大家都看着他,尤其是跟他干了一架的大舅子石丰秋,目光更是灼热,因此压根没注意一个小姑娘一直关注着他。
石丰秋一直杵在那,别人能释怀他可不会。
他还惦记自己被打输了的事,而且输得还那么惨烈,这让石丰秋很不服气,这一年都在锻炼自己,就希望能扳回一局。
心里有疙瘩,也就没上前帮忙拿东西,石广顺和曹荣妹知道自己儿子啥德性,也没想过使唤他。
邢锋将东西放好,走到石丰秋面前,道:
“大哥,上次就想跟你说,你很厉害,我要不是练过,还真干不过你。”
石丰秋一听这话,眼神都不一样了:“你不会是看我傻哄我的吧?”
“真不是,当时要是再打下去,还真不好说结局怎么样,我也不过是占了个先机。”
邢锋说这话也不算是假话,石丰秋确实厉害,没有正经练过就能达到这个水平,纯属是天赋异禀。
石丰秋力气特别大,这是邢锋怎么练也练不到那个程度的。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有这天赋后天再练一练,没有几个人是对手。
石丰秋虽然有些傻气,可打架的时候非常灵活敏捷,壮实又不笨重,让邢锋很是眼热。
当初立场不同会打架,却也不至于结仇,现在化解了,邢锋也就想跟这个大舅子好好来往。
石家那么多人里,邢锋最欣赏的就是大舅子,他这个人直来直往,没啥别的心眼,他就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石丰秋听这话高兴了,妹夫愿意低头,那他也不会小气。
“咱们回头再打一架!!”
邢锋:“行啊。”
曹荣妹直接去拧石丰秋的耳朵:“打个屁,你妹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想着打架,就不知道干点正事!”
石丰秋哇哇惨叫,“妈,耳朵掉了!我没说打架,我说的是带妹夫去打猎……”
“呸,你是拉着妹夫去坐牢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跟立夏交代!”
石丰秋一个大块头,被曹荣妹教训得哇哇叫,最后缩成一个大团蹲在角落,一脸的委屈。
曹荣妹还是没放过他,骂道:“别噘嘴,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噘嘴,当自己是小孩啊!”
石丰秋连忙把嘴给收回去,低着头一脸丧气。
邢锋趁着曹荣妹转身,对着石丰秋悄声道:
“以后有机会咱们悄悄去,有我打掩护,不用怕。”
石丰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蹲在角落也不觉得委屈了。
这个妹夫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曹荣妹转过头就看到石年年站在院子里,目光一直追随着邢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她直接挡在两人中间,石年年没反应过来,又挪了个位置,曹荣妹也跟着挪动,两三次过后石年年才反应过来,看着二伯母看自己的眼神,脸唰的一下红了下来。
曹荣妹狠狠瞪着她,石年年只当无事发生,转过身假装忙碌去了。
“啐,小浪蹄子!”
石年年自然知道二伯娘在背后骂她,可她除了一开始被抓包吓了一跳,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石立夏当初不也是从石盈盈手里抢人吗,手段还那么下作,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她什么都没做呢。
邢锋跟大家都打了招呼,就进屋将为大家带的东西拿了出来,交给了曹荣妹。
“这都是立夏收拾的,说是都交给您,您会知道她的意思。”
话虽然这么说,可经过了邢锋的手,其他人也不好跟平常自家人一样反对,让老太太做主。
曹荣妹笑得见牙不见眼,嘴上却道:
“都说了回来就回来,什么都不要带,你们刚结婚需要添好多东西呢,现在又有三个孩子,开销大,有啥都要自己攒着。”
邢锋笑道:“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之前出车去西北,我顺便在当地买的,所以也不贵,就是在咱们这比较少见B罢了。”
“那也不该拿这么多,三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立夏以前都在上学,没怎么照顾过孩子,要是照顾不好你可别见怪。”
“都好着呢,立夏很喜欢三个孩子,孩子们也很喜欢她,我不经常在家,现在他们跟立夏的关系比跟我的关系还要好呢。对了,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还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邢锋打开包袱,将里面一个小袋子拿了出来。
曹荣妹意外:“孩子们也给我们带了礼物?”
石广顺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他们有良心,之前就觉得他们是好孩子,现在看果然是知道念恩的。”
“他们特别喜欢您带给他们的弹弓,现在练得很是厉害,昨天还想着连夜去打老鼠,给你看他们的胜利成果呢。”
石广顺哈哈大笑起来:“告诉他们,过一阵外公就过去验收成果。”
曹荣妹原本以为小孩子送的礼物,肯定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估摸连一根草都能塞进来。
他们喜欢的东西很多,也很杂,而且往往不是看那些东西的价值,而是单纯看眼缘,一颗圆滑一点的石头都觉得是独一无二的,因此也不抱什么期待。
结果一打开小包袱,直接就愣住了。
“这……这是孩子们送给我们的?不是你们准备的吗?”
曹荣妹将里面一个小铁盒装的百雀羚拿了出来,难以置信道。
这玩意可是稀罕东西,在乡下更是少见,大家都舍不得买,冬天干燥顶多也就买个蛤蜊油,哪会舍得买这种香喷喷的雪花膏。
家里条件好又心疼女儿、媳妇的,才会舍得买上那么一瓶。
姑娘小媳妇用的时候,都是浅浅地沾一点抹上,能有点香味就好。
邢锋压根没打开过,也没想到孩子们会送这些。
“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估摸着是用自己的零花钱一起攒钱买的。”
石立夏一向大方,觉得哪怕是孩子也是有自己的交际圈的,手里也得有点零花钱。
厂里孩子手里有零花钱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一般给得也不多,一分五分的,一毛钱都已经是巨款了。
这样不仅能让他们更好地融入孩子圈,从小对金钱也有个概念,还能顺道学一下算术,一举三得。
零花钱也不是白给的,都是孩子们自己赚的。
平常做家务、挖蚯蚓给鸡吃,还有挖野菜等等,都会有相应奖励。
石立夏虽然听说过这样立规矩,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怎么不好她也不记得了,可她还是挺认可这样的行为的,只要别变成什么都跟钱挂钩就行,凡事都得有个度。
至少目前看,孩子们做得很好,他们拿到钱也很珍惜,并没有全都用掉。
只是邢锋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攒下这么多,石立夏虽然大方也不会给孩子们很多钱的,这么一瓶雪花膏,不知道攒了多久才存下来的。
石冬青瞪圆眼:“他们还有零花钱,我都没有……哎哟!”
曹荣妹直接一巴掌拍在石冬青后脑勺上,石冬青不服气:
“妈,我说的是实话,你为啥打我。”
“想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啊?”
石冬青气鼓鼓的,跟牛喘气一样翻着袋子:“他们知道有我这个小舅舅吗?有没有给我也准备礼物?”
“出息!竟然找小孩要礼物。”
“他们还给你们了呢,怎么就不能想想我啊。”
“我们是老人,你是吗?”
“那我也是他们的长辈……哇!这些书是给我的吗!”
石冬青从袋子里发现了一沓连环画,兴奋得尖叫起来。
“这是啥,《鸟龙山果匪记》……哎哟,爸,你干嘛打我!”
石广顺觉得丢人极了:“是《乌龙山剿匪记》!”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啦。”
石冬青拿着书就往屋里窜,他习惯跑自己那个屋子,走进去两步才想起来他今晚得跟大哥睡,赶紧刹车往另一个房间跑。
石广顺也对自己的礼物感兴趣起来:“他们送给我什么啊?”
曹荣妹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雪花膏的香味里,之前石迎春和石立夏也不是没有送给她,可这可是孙子送的,那就不一样啦。
虽然不是亲生的,可现在名义上她就是姥姥了,一下提高了辈分。
石广顺指望不上她,自己开始翻动包里的东西,就看到一瓶英雄墨水。
“这应该是给我的吧,嘿,三个小崽子竟然知道我的墨水快写没了。这份礼物我喜欢,跟他们说他们姥爷对他们的礼物很满意。”
石广顺现在成天在上衣兜上夹着一支钢笔,那钢笔还是石立夏送的,特别有干部派头。
这支笔也不是摆设,平常也是经常用到的,他现在可不是村里闲汉,经常需要到处跑做工作的,得记录各地的情况,不仅为今年销售奔波,还要做好明年的计划。
要不然啥情况也不知道,怎么跟别人介绍情况,怎么把明年的订单给定下来。
曹荣妹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吧?孩子们哪里来的钱?”
“小人书是我之前给他们买的,不用花钱。您和爸的礼物是他们自己攒钱买的,估计立夏也补贴了一些。家里的钱都是立夏管着的,我也不太清楚。”
曹荣妹听到这话心里更高兴了,一听就知道现在女儿是把家里的钱牢牢握在手里的。
石立夏是大方可那也得自己有,绝对不是那种瞎大方的,她肯定是把自己放在前头的,能漏出来说明拿在手里的更多。
原本蹲在角落的石丰秋也有些急了,大家都有礼物,那他的呢?三个外甥不会没想起他吧?
很快,石丰秋就不纠结了,直接笑咧了嘴。
孩子们也给他送了礼物,是一瓶外伤药和纱布。
邢锋看到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到孩子们会送这些,琢磨了一会儿道:
“他们知道大舅喜欢打架,喜欢上山,所以特意跟你准备了外伤的药。”
这些药是邢锋以前给孩子们买的,他们以前被大伯一家人折腾够呛,尤其是虎头,为了保护弟弟们,全身都是伤。
只是不少是陈年伤,因此用的药不多,还剩下不少,被孩子们收了起来。
邢锋因为要跑长途,经常准备一些常用药,因此也没有在意,没想到被他们当作礼物送了过来。
石丰秋开心极了:“这个好,这个好!”
他虽然能打可也不是铜皮铁骨,尤其上山很容易被锋利的野草割伤,或者一个不注意,被荆棘刺穿整个脚。
石丰秋恢复力虽然不错,随便用点野草捣碎擦上就糊弄过去了,可有正经的药他更高兴,说明孩子们在关心他。
石丰秋愣却不傻,分得清好赖。
二房所有人都有礼物,而且都不是便宜东西,看得四房的人那叫个眼热。
曹荣妹得意极了,还故意大声道:
“哎呀,我都这把岁数了,孩子们还惦记给我买雪花膏,孩子就是孩子,我用蛤蜊油就好了,便宜还大碗,不像雪花膏,用用就没了。”
胡桃花气得直摔盆,“给人养孩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石家其他人知道石立夏竟然多了三个养子,四房差点没乐呵死。
石盈盈的婚事虽好,可一嫁过去就要给人当后妈,谁不知道后妈难当,再怎么宠着也不是自己亲生,总是隔着一层。
原本以为石立夏最幸运,结果邢锋竟然领回三个孩子,说是烈士遗孤。
胡桃花背地暗搓搓地猜测,会不会那三个孩子其实就是邢锋的,对外故意这么说而已。
不过不管真相如何,多了三个孩子就是多了三个累赘,日子肯定不好过。
哪晓得,人家日子压根没有受到影响,还越过越红火了,三个孩子也是懂事听话的,瞧瞧多会做人啊。
石年年撇撇嘴:“妈,肯定是石立夏准备的,说什么是三个孩子准备的,不知道咋想的,竟然在这种事上骗人。”胡桃花也觉得有道理,哪有孩子会送这些东西,她记得三个孩子里最大的也才刚上小学。
“还不是为了显摆,生怕别人说她日子过得不好,故意在那装模作样呢。”
石年年眼珠子一转,道:“妈,你说邢锋是不是也没表现的那么喜欢石立夏?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胡桃花再瞧不上石立夏,这话也是说不出来的。
“那不能,没看他带回来那么多东西吗,钱在哪情在哪。”
石年年撇撇嘴:“我还是不信石立夏那人能把日子过得这么好,就她那样,在村里都没人要的,凭啥啊。”
胡桃花心里也不舒坦,谁能想到家里的孩子,目前看竟然是石立夏日子最逍遥。
她都这么好运气了,竟然也不愿意拉扯他们一把,什么好处都给占了。
要是她的工作给了他们家永豪,那他们四房也会立起来的。
石立夏都能胜任的工作,他们石永豪一个男孩,只会做得更好更出众,兴许以后还能当领导,把全家都能带出去。
赵婆子就更不高兴了,觉得那三个孩子真是太不懂礼数了,竟然把她这个太姥姥给忘了。
孩子不懂事,当大人的还不懂吗,石立夏都知道给孩子零花钱,怎么不记得还有个奶奶在这里。
赵婆子正想开口,石广顺先出声了:“哟呵,这还有一份礼物,瞧着是给老太太的!”
赵婆子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压下心中的喜悦,摆摆手道:
“我一个老婆子要什么礼物,我能看到你们都好好的就好。”
这三个孩子给二房一家的礼物都很值钱,送给她的肯定也不差吧。
结果礼物送过来,赵婆子的脸色又变了。
“哎哟,这份礼物都是我们的比不了的,可真是太用心了。”
石广顺拿着一张纸送到赵婆子面前,“妈,你瞧孩子们多用心,一起给你写了一幅字,你看,上面还有手掌印,真是太有创意了。”
曹荣妹探头好奇道:“孩子爸,上面写啥啊?”
石广顺:“写着‘长命百岁’,孩子们真是用心了,我们的礼物都是花钱买的,只有这一份动手自己做的,真是太有心了。”
赵婆子一脸铁青:“就这一幅字?”
“妈,你还想要啥?他们就是孩子,最大的才刚上小学呢,你不会还想他们给你送金砖吧?这是你收到的第一份曾孙子辈的礼物吧,妈,您可得收好了,弄丢了可就太不吉利了。”
邢锋看着那幅字很是眼馋:“我还没收到过这三个孩子写的字呢,没想到才刚学,也能写上几笔了。”
虽然笔触非常稚嫩,有一横歪得跟波浪线一样,一看就是最小的小豆包写的,可确实是用心了的。
小手掌更是极为有创意,以后等他们长大了看着,一定会觉得很有意思,非常有纪念意义。
回去以后,他也得让孩子们写一张送给他,然后裱起来挂在墙上,每年写一幅,就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成长。
赵婆子哪里会稀罕着破字,偏偏有气发不出,还得硬着头皮夸了一句。
要不是石立夏和邢锋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她装都装不出来了。
大约是有一幅字在前头刺激,赵婆子看到石立夏和邢锋给她准备的是冬天的抹额,和给膝盖保暖的护膝,东西虽小却很多个,也觉得挺贴心的了。
石立夏虽然不待见她这个奶奶,可到底是长辈,要是真的什么东西都不带回去,总是不大合适的。
可要是送贵重的礼物,她心里也不乐意。
于是就用碎布给她做了这些保暖的小玩意,不贵还贴心,谁也说不了一句不好。
抹额还显眼,她的孝心不也就显眼了。
赵婆子以前服侍的地主婆就很喜欢戴着抹额,她也跟着学,觉得冬天戴着也就觉得脑袋不会钻风了。
赵婆子确实说不出一个不好,石立夏给她做的抹额她都很喜欢,有颜色暗沉的也有鲜亮的。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开始喜欢鲜亮的东西,只是有时候觉得年纪大了不好意思,担心别人说年纪大了还不收心,想要老来俏。
可要是晚辈送的,那就不一样了,戴出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会夸赞想得周到,是个孝顺的。
“用心了。”赵婆子总算露出一个好脸色。
曹荣妹看到石立夏和邢锋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一直在那叹气。
“真是太浪费了,得分多少出去哦。”
石广顺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果干这些都收起来,肉干和奶片就拿出去大家一块吃吧。”
全想藏起来是不可能的,尤其需要烹饪的东西,可果干这种东西就没关系了,平常放兜里当零嘴挺好。
袋子里还有很多石榴,石广顺也拿出来分了,让大家都尝个新鲜。
三房的人看那么多东西,眼里尽是惊喜,四房的人却都撇撇嘴,那么多东西,竟然就拿出这么一点儿,也忒不像话了。
石永禄年纪小,又被宠坏了,第一个不干了。
“二伯,咋就这么点东西,我明明看到一大堆的!”
石广顺没管他,扫了一眼石广华:“四弟,你就是这么管孩子的?”
“永禄,闭嘴。”石广华不痛不痒地呵斥,朝着石广顺笑道:“永禄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有话就直说了,二哥,你别怪他。”
石广顺冷哼一声,“又不是我儿子,养成啥样跟我也没关系。”
女婿还在这,虽然已经藏不住,也不好在他面前为这么点事争吵。
反正东西在他们屋子里,谁也甭想拿走。
石广华听出话语里的意思,又不是他儿子,我有啥东西凭啥给你?
心里虽然不服气,这还没分家呢,哪能分那么清楚,可他也知道二哥一直不好惹,现在邢锋还在这里,他也不想表现得太差,让邢锋对他们这一房没有好印象,也就没再说些什么。
吃饭时,又是分成两桌,席间倒也正常。
现在想要喝酒不容易,吃完饭大家就散了。
只是临睡前,石年年又闹出幺蛾子,她打了一盆水要进邢锋的屋子。
她也不知道敲门就这么直接进去,邢锋当时正准备脱衣服,被吓了一跳,连忙将衣服拉下来。
石年年感受到什么,脸顿时红了起来。
“姐夫,我是给你送洗脚水。”
“不用,拿出去。”邢锋皱起眉头沉声道。
石年年堵在门口,他想出去都不好出门。
他刚才跟石丰秋去河边已经洗过澡了,一会随便用水冲一下就行,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
这事石年年又不是不知道,曹荣妹刚才声音很大,担心他们去河边洗澡太冷。
现在的天气,晚上已经凉下来了。
石年年腼腆笑着,露出自己最满意的左脸:
“您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泡个热水脚才好解乏睡觉,明天就不会难受。姐夫,我给你端进来了。”
石年年并不理会邢锋拒绝的话,直接端着盆走了进来,一阵香风袭来,充斥整个屋子。
邢锋一看她离开门口,迅速绕过去从门口跑了,跟只泥鳅似的,石年年还没反应,他就已经跑到院子里了。
那动作快如闪电,邢锋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的巅峰时刻,当兵时都没这么快。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准备睡了,房屋门都已经关了。
邢锋直接敲开石丰秋的房间门:“大哥,你睡了吗?”
房门并没有锁上,邢锋直接窜了进去。
石冬青一脸茫然,他正在煤油灯下看书看得正高兴呢。
“姐夫,咋了?”
石丰秋一脸兴奋:“妹夫,你来约架的吧?”
邢锋清了清嗓子:“不是……就,过来看看。”
石丰秋莫名其妙,他的屋子有啥好看的?
石冬青眼珠咕噜一转,放下手里的连环画,跑出了屋子,就看到石年年从邢锋屋子里走了出来。
“堂姐,你大晚上不睡觉,去我姐夫屋子干嘛?!你有自己的屋子干嘛抢我姐夫的,我姐夫都没地方睡觉,跑去找我了!”
石冬青声音特别大,原本大家没睡,听到动静全都跑了出来。
曹荣妹一看,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顿时就给怒了。
石年年没想到石冬青嘴这么快,连忙解释道:
“石冬青你胡咧咧啥呢,我是给姐夫送洗脚水的。”
曹荣妹叉腰骂道:“我呸,这是我家的女婿,用得着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来送殷勤?!你当我看不出你……”
石广顺扯了一把曹荣妹,打断她的话,朝她使了个眼色。
曹荣妹心里不服气,很想把石年年这个不要脸的骂个狗血淋头,让她不敢再生别的心思,可她一向给丈夫面子,看丈夫不愿意也就没再吭声,目光恶狠狠地瞪向刚出来的胡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