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行?事,一贯妥当。”
“您的意见,自然可行?。”
魏国公萧温良显然很明白?女儿的顾虑,所以,他是表示清楚了,他支持女儿的主意。
与父亲的沟通,很顺利。
于是,明珠对战败者的处罚,很快就是下达了旨令。
漠西草原,在流血。
远遁的一些漠西余孽们,暂时?没有胆量,再是东望。
大齐朝廷,太多年的把目光投向了南方。所以,漠西诸部已经忘记了,大齐朝廷的威势。这一回,大齐朝廷的军队,用刀与血,让漠西诸部们,又是想?起了,皇家耶律氏的江山是如何在白?骨累累上,建立起来的。
当明珠的领着侍卫军,从漠西草原归来时?,一路行?来,塞外?各部的贵人们,那是匍匐相迎。
明珠在那时?,心头有些感慨。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战争,让一些那般沉迷。
因为?,胜利啊,胜利者通吃一切。
在小雪漫漫时?,明珠的和侍卫军离着北京城,已经不是特远了。
冬月,塞外?天很冷了。
明珠披着大氅,依然是骑马而行?。
马儿,就像是她最好的伙伴,他们彼此间,有一种在战争的血腥味,熏陶出来的默契。
北京城,皇宫内。
保宁帝从得到了漠西的胜利喜讯时?,整个人就是满面春风。
当晚,他还是难得的,饮了小三?杯的桂花酿。
桂花飘香,酒微熏人。
在朦朦酒意里?,保宁帝有些想?念妻子了。
“红梅含苞在枝头,素雪银装绕城楼。”
“花开无限相思意,漫漫千里?相思愁。”
一首七言的《相思》,保宁帝耶律贤是随口念来,越饮酒,越相思浓愁。
于是,带着微熏的酒意,他去?看望了一双儿女。
过?了时?辰,耶律安和长寿两位小殿下,自然是睡着了。
侍候的宫人们想?行?礼时?,被?保宁帝挥手,制止了。
在殿内,保宁帝静坐了小会儿,他也是有些憨憨睡意了。
“来人。”轻唤了一声。
保宁帝的身后,全瑞福公公听命而躬身,道:“奴才在。”
“传热水,朕今日?,且歇在椒房宫的偏殿。”
这偏殿,自然就是耶律安和长寿两位小殿下的寝宫旁边卧室。
热水,很快准备好。
保宁帝在宫人的引路下,进了耳房。
待沐浴出来后,保宁帝是神清气爽。
他这会子,也无睡意。就是随意的拿了一册了书,仔细于烛光下,看了起来。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
有些睡意上头时?,保宁帝起身。
然后,他发现了,在那烛光处,立着一位丽人。
那是一个身段非常婀娜,体态微微丰满的宫装佳人。她似乎精心打?扮过?,眉修剪过?,唇上了胭脂。那脸蛋儿,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细腻而光滑。
保宁帝欣赏了一会儿,在宫装丽人越发高?兴,而且微微行?了一礼时?。
保宁帝开口了,问道:“你是谁?”
宫装丽人款款行?礼,一娉一笑间,似乎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双颊飞红,声音婉转的回道:“奴婢是皇长女殿下的奶娘。”
保宁帝听得宫装佳人的自称后,眉头动了一下。
“你自称什么?”
宫装佳人显然有些迷糊的微抬头,带着楚楚动人的神情?,回道:“奴婢……”
“你应该自称民妇。”
“你不过?是皇家挑选出来的普通妇人。”
保宁帝这会儿,表示了他的不高?兴。
皇家的皇子皇女们,吃奶时?,挑得是民间的清白?家世的妇人进来奶孩子。等?皇子皇女们年纪稍大些,断奶后,这些奶娘赏些银钱,就会打?发走了。
真正照顾皇子皇女们的,是教养嬷嬷和宫人们。
呵呵,保宁帝这会儿,已经想?了许多。
因为?,在前不久,保宁帝就是透露了他的一些打?算。那便是让全瑞福这位大总管,挑选了皇子皇女的教养嬷嬷。两位小殿下,各两人。
保宁帝的意思,从选了教养嬷嬷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那奶娘在年前,就全部要辞退了。
皇宫的生活,皇家的富贵。
贫民出身的妇人,有几个不被?愰花眼的。
只不过?,有人胆小,不敢有非份之想?。而有人胆大,准备走后宫路线嘛。
“来人。”
一声大呼后,原本退出了殿内的全瑞福公公,以及亲卫们,都跟着进来了。
然后,保宁帝指了指宫装打?扮的奶娘,道:“押下去?。”
侍卫们押着被?吓傻了,愣在当场的奶娘,赶紧退出了殿内。然后,保宁帝是望着全瑞福公公,问道:“殿内突然多了一人,这是谁在糊弄朕?”
说这话时?,保宁帝的语气,有一些的阴冷。
全瑞福公公是躬身一拜,道:“圣上,奴才哪敢。”
“这……”
“这是娘娘临走前的意思。”全瑞福公公考虑没了一秒,还是实话实说来着。
保宁帝耶律贤听得这话,神色有些愕然,然后,他道:“全瑞福,你是好胆。”
“皇后有何吩咐,你居然敢隐瞒朕?”
保宁帝的大怒,让全瑞福公公就是拜了一礼,回道:“圣上,那奶娘有不轨的心思,皇后娘娘也有察觉。只是,长寿小公主似乎挺喜欢这位奶娘……”
“娘娘临走时?,吩咐奴才网开一面,由得这奶娘做戏一回。”
“娘娘说,圣上最是至情?至性之人。这等?小事,圣上处理,随手捏来。必然能?两全与长寿小公主之间的父女之情?。”
“娘娘说,她若是处理,就必然是落狠手,非有圣上的十全十美手段。”
全瑞福公公的话中,那是好话讲了一通。
当然,全瑞福公公不撒谎的。这些话,还真是皇后娘娘说出来的。
冬月初十日, 明珠归京。
皇后?归来,挟漠西大胜。这等消息,自然是北京城上下老幼, 人人皆知。
对于胜利嘛,从来是鼓舞人心的。所以,朝廷在这方面,是表现的非常大方,恨不能?全?天?下人共同庆祝。在皇家耶律氏的眼中,这也是提高了皇氏威望的机会嘛。
对于朝臣在出城十里相迎, 明珠在受了礼后?, 还是下了马, 虚扶了一二。
当然, 这会儿?, 做戏嘛,在官场上混的, 人人都会两把刷子。
等明珠随侍卫军进了北京城后?,皇后?娘娘自然是一门心?思的全?搁到了宫廷内。明珠对于宫中的消息,一直是清楚的。所?以,她虽然一直远离了北京城,对于这一座池,还是没什么陌生感的。
特别是这等时候,明珠更思念了她的夫君和儿?女。
宫中举行了赐宴,宴赏随军出征的大功者。这等晚宴, 自然是给了明珠一些时间, 让她能?好好的跟夫君和儿?女们先说说小话。
一身戎装的明珠, 在宫苑时,与夫君保宁帝二人相望时, 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眼眸子里的感情,不需要?太多话,两人都知了。
“归来了。”
保宁帝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明珠颔首,回道:“归来了。”同样的三?字,语气?更是温柔。
“咱们先回椒房殿。”保宁帝走上前,执起了明珠的手。然后?,帝后?二人一起上了龙撵。
在到了撵上,保宁帝仔细的打量着妻子,他?良久后?,说道:“你想必一直赶路,也累了。先回去,沐浴一翻,歇一歇。”
“晚宴,我与你,都一定得出场。”
“至于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多讲一讲。”
保宁帝这般说了,明珠摇摇头,她道:“在外时,我想你得紧。这般时候,我倒不觉得累。也不困,也不泛。”
“不如,你多给我讲讲,大郎和长寿,他?们兄妹二人最?近,可听话吗?”
“有没有闹了小脾气??”
“又或是别的什么事,你若乐意,都与我讲讲,我听着这些家事,心?里舒坦。”
明珠说这一翻话后?,保宁帝笑了。
“真是我说?”保宁实反问?道。
明珠点头,笑得灿烂,道:“自然了。”
“为何?留一个奶娘,还给了那等民妇机会。让她差点近了朕的身边?”这时候,保宁帝的神色,是严肃了起来。
明珠歪了歪头,然后?,她把自己的脑袋,斜歪靠在了夫君的肩膀上,闷声笑了起来。片刻后?,明珠才回道:“我自然是信你。”
“咱们的感情,岂是区区一个民妇,想离间,就能?离间的?”
明珠抬头,眼眸子里全?是信任,她道:“更何?况,若是我出手了,那些个野心?大的女人,还不以为是我爱吃醋,阻了她们的前程荣华路?”
“你这当事人出手,就不一样。”
“你若是能?下狠手,往后?,自然不会有人,再起了爬龙榻的心?思。”
“以逸永劳嘛。”
“贤哥,为我这枕边人,分忧一二,可好吗?”最?后?,明珠的声音,都是娇嗔了起来。
保宁帝耶律贤想了许多的理由,他?万万想不到的,他?的枕边人居然是这等心?思。最?终,他?默然的叹一声,回道:“你若有这心?思,与我说便?是。”
“我能?不应你吗?”
保宁帝耶律贤执着妻子的手,仔细的抚着,他?道:“人生一世,我只心?悦于你。”
“咱们之间,不会再有旁人。”
“我许了你,你得信我。”
“有何?话,直与我说。不当再瞒我。若有下次,我会真生气?的……”说到这儿?时,保宁帝还是给了明珠一个生意时的冷俊表情。
明珠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伸手到夫君的脸上,抚了好几下。
“依你啦,依你啦。”
便?是在此时,椒房殿到了。
下了龙撵后?,明珠也没有先去看了一双儿?女。毕竟,她这风尘扑扑的,还是沐浴洗漱一翻后?,换身衣裳再去。
在明珠想来,她换了平时的衣着,哪怕隔的时日久些。儿?女们年?纪再小,总会记得她这个疼爱他?们的母后?嘛。
约是两刻半钟后?,明珠换了皇后?的常服。
她的青丝,在洗后?,尚不是完全?的熏干。所?以,她并没有梳了发髻,而微微拢撒着头发。
当然,在椒房殿嘛,没有外人在。所?以,也无人敢挑剔了明珠这位皇后?娘娘如此有失礼仪什么的。
等明珠进了椒房殿的正殿时,她见到的,是夫君在哄了一双儿?女。
两个小娃娃,正在抓着两只大儿?狼狗玩儿?。
耶律安这位皇长子,这会儿?,正拿着梳子,给他?面前的白色大狼犬,细心?的梳着身上的毛发。那等细心?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小大人。总之,萌萌极了。
而长寿小公主跟哥哥的安静不同。
这位小公主,正是活泼的骑在了黑色大狼犬的身上,她那自己觉得威风凛凛的小模样。还甚是爱学了大人骑马时的姿态,不住的嘴里唤道:“大黑,驾,驾……”
那大狼犬的身上,驮着缩小号的马鞍。坐了小小马鞍上的,就是长寿小公主殿下。
这正殿中,侍候着两位小殿下的嬷嬷宫人们。一半是恭敬的待着,一半是紧着的盯着长寿小公主殿下。
明珠瞧一眼,都能?看出来。安静侍立着的嬷嬷宫人,必然是照顾长子大郎的。至于那些神情焦急的,就必然是侍候皇女长寿的。
这两个小家伙的性子,真真是跟性别调了一个头。
“大郎,长寿,想母后?吗?”
“母后?可想大郎和长寿了……”
明珠进了殿内后?,声音是笑着温柔,说话时,更是用哄了小娃娃的语气?。
长寿小公主是抬头,扭着小身子去瞧着她的母后?,然后?,扭扭小屁股,就是不回话。那小鼻子里,还哼哼了好几声。
倒是给狗狗梳毛的皇长子耶律安,他?是抬头,望了母后?一眼后?,说道:“母后?,你是不是不喜欢大郎和妹妹呀?”
“不然,怎么好久好久,都见不到母后?……”
在比划好久好久时,耶律安的眸子里,全?是浓浓的伤心?小表情。
明珠受伤了,长子觉得她不称只,长女理都不理她?
“贤哥,你都没哄哄咱们的大郎和长寿,告诉他?们两个小娃娃。我这当母后?的,是去挣养家的资费吗?”
明珠牛哄哄的坐到了夫君旁边,打趣了小话道。
“大郎、长寿,你们不是常念唠母后?吗?”
“看,母后?回来了,你们得好好跟母后?亲近亲近……”
“若不然,你们喜爱吃的糕点,喜爱玩的狗狗,一切可都没有了……”
保宁帝最?后?,还是威胁上了自家的小儿?女呀。
“母后?,大郎好想你……”在父皇发话后?,耶律安是牵着白色的大狼犬,走到了明珠的跟前,然后?,他?是站在白色大狼犬的旁边,点了点小脑袋后?,这般镇静极了的说道。
倒是长寿小公主,在哥哥说话后?。
她是一个小娃娃,顺溜溜的从黑色大狼狗北上,想翻身下来。
这等动作,可吓着了旁边的嬷嬷宫人们。这些侍候的近侍,都是忙上前,帮忙把小公主殿下是扶着下了黑色大狼狗的背上小马鞍。
等待下来后?,长寿小公主不理会她一直玩得是心?头好的狗狗。直接走到了母后?身边,昂了小脖子。
“母后?,说谎,长长长的鼻子……”
长寿小公主指着她家母后?的鼻子,那是肯定的说道:“母后?说,每晚给我和哥哥唱摇篮曲……”
“母后?说话不算数。”
明珠挺尴尬。
保宁帝在旁边打圆场,道:“长寿,你爱吃的,爱玩的,爱穿的……这些都是母后?去外面,给你挣回来的。”
“所?以,母后?出去办差事,那是很辛苦的……”
“大家说,父皇最?利害。”耶律安在旁边插一句话,还道:“父皇养我和妹妹,母后?就不辛苦了……”
这回,轮着保宁帝尴尬了。
“两个事儿?精啊……”明珠感叹了一句。
“大郎,长寿,乖乖呀,父皇母后?就喜欢乖孩子。”
明珠落了狠话道。
头回当爹娘,保宁帝和明珠这对好奇宝宝,又是挖根到底的熊孩子,都是招架无力呀。
这般小娃娃,骂是不行的,打更是不行的。
于是,这不就尴尬了嘛。
“我是乖孩子。”耶律安点点头,很肯定的回道。
“父皇天?天?晚上唱《乖孩子》,唱得不好听……”长寿小公主在旁边开了嘲讽,直接揭了她家父皇的老底。
“父皇唱的好听。”耶律安反驳了妹妹的话,道:“就是总唱一首歌,妹妹说,听得好烦呀。”
好吧,在这等时候,耶律安是重重的黑了妹妹一记结实的。
“贤哥,我的好夫君,辛苦你了。”明珠这会儿?,不理面前的两个自家破小孩。直接伸手,执起夫君的手,道:“教育大郎和长寿,你多多受累了。”
“往后?,咱们一起受累。”保宁帝笑眯眯起双眼,这般回了明珠话道。
“父皇,我饿了……”长寿小公主此时,昂着她的小脖子呀,跑到保宁帝的膝前,一把攀了上去。一幅想让父皇抱抱的模样,求哄哄呀。
嗯,这明珠和夫君的秀恩爱,撒狗粮,就被自家熊娃娃,给打断了气?氛嘛。
申时, 皇宫的晚宴,开始了。
白天,明珠是与夫君一起, 哄了一双儿女。自然也免不了是沐浴洗漱一翻后,小睡了半个时辰。毕竟,晚宴嘛,还是要花精力的。
明珠一路归来,人确实也微微泛了。
晚宴,皇宫非常的热闹。
这应该赏赐了功臣的事情?, 在漠西战事告一段落时, 也是赏过。不过, 那?都是对于中下层士兵, 或者中级军官们的赏赐。
至于高等文官和高等武官嘛, 这朝廷自然是要琢磨一翻的。
这不,这等对上层功臣的赏赐, 就是保宁帝耶律贤开口做主了。
明珠是皇后不假,明珠在漠西战事上有功劳不假。可?她是皇后,她的头?上还有一个皇帝。一些?应该皇帝做,皇帝也是最好主事人?时,明珠没有抢功劳的习惯。
夫妻嘛,再好感?情?,还是需要经营的。
保宁帝对于妻子的好意?,自然就是没有拒绝了。所以, 在晚宴时, 应该重赏的高等文官武臣, 他都是给予了丰厚的赏赐。
无论是爵位,还是食邑, 皇家应该赐与的奖赏,保宁帝是拿出了帝王的大度来。
这一场晚宴,自然是宾主尽欢。
待晚宴结束后,帝后是一起回了寝宫。
这回,没有坐了撵轿,而是帝后一起执手相?行,踏着月光,漫步在巍峨宫墙内的皇城。
“天冷着,你的手,却非常暖和。”明珠望着天空的少有的几颗星辰,这般笑着说了话道。
“天冷,不过外物?。人?心不冷,自然有温情?脉脉。”保宁帝耶律贤笑着以回话,道:“你去漠西时,我在皇宫内,有时候就想?,这个决定是否对?又或是错了?”
“为何会如此想??”
明珠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不在时,白天在德政殿一个孤坐时,总觉得身边空虚了。”保宁帝耶律贤回话挺实在的。他道:“晚上,我却是一定得哄着大郎和长寿睡下后,才?有功夫歇息。”
“两?个孩子,再是闹腾些?,我也愿意?。”
“望着他们欢喜时,我就心头?舒服些?。”
“就是常常会思念了远方的你……”
话到这里时,保宁帝耶律贤停了脚步,他道:“如今,你回来了。我又发现?,我其实是后悔的……”
“我并不想?夫妻分开,两?地相?隔。”
保宁帝耶律贤说这话时,语气中有一些?莫名的感?慨。
明珠握紧了夫君的手,笑道:“那?咱们就不分开,这般简单,不就解决问题了。”
保宁帝笑一笑,不再多话。
此时,帝后是执手而行,漫步夜晚的行道上。
至椒房殿时,一身的酒意?,在帝后二人?的砩希给巧⒌袅恕
再是用热水,沐浴一翻后,帝后二人?回寝殿内,是准备歇息。
只不过嘛,保宁帝耶律贤似乎睡意?,不是特别的深。
他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下了。在烛光下,他望着妻子娇美的容颜,笑得温柔,目光如水,万般情?意?。
“良辰美景,小别胜新婚。”
“今晚,我补偿你……”
这般绵绵情?话,从保宁帝耶律贤的嘴里说出来时,明珠笑了。她走上前?,吐气如丝,凑在了夫君耳边,吹了一口热,回道:“好呀,咱们这一晚,有足够的时间,相?互补偿了……”
夜,越深。
一些?夫妻间的情?事,在这个夜晚交织而成美梦……
保宁三年,如此在一场大胜后,算得平静的渡过了。
保宁四年,元月,一场小雪后,天晴了。
元宵节,最是京城热闹繁华的节庆。
这一日,自然有外命妇们进宫,给皇后贺喜。
明珠在外命妇们的朝拜后,留下了母亲、二姐说说小话。
“弟弟的妻族,母亲已经有了好人?选吗?”明珠在开头?的问候结束后,就问了关键的问题。毕竟,她的弟弟萧演文年纪确实不小了,再不成婚,这就是萧氏的奇谈了。
“唉……”燕国公主一声?叹,她道:“选了好几家,你弟弟都不满意?。”
燕国公主这般说后,明珠也是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母亲,你有没有跟弟弟好好谈谈心,问一问他是不是有意?中人??”
“若不然,他岂会拒绝了母亲的择婚对象?”
明珠这般一说后,她旁边坐着的二姐萧珍珠就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问过演文,可?这孩子就是摇头?,说想?先成就一翻事业,再谈成家之事。”燕国公主说道:“娘娘,要不你召见演文,好好说一说这孩子。堂堂国公府的世子,他的将来还缺了什么?事业?这不是乱弹琴嘛。”
在燕国公主的眼里,她的儿子萧演文是板上钉钉的国公府继承人?。未来嘛,就是一个国公的爵位,妥妥的带在了头?上。
身为一个公主的儿子,身为皇后的亲弟弟,这是注定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嘛。
这等身份,居然不安心成家,不赶紧生下子嗣,可?不就是胡闹嘛。
奈何,就这么?一个儿子,燕国公主对于儿子萧演文,那?是疼在心底最深处嘛。这是罚,舍不得。骂,更舍不得。于是,就成了,一个母亲拿儿子居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成,母亲。近两?日,我召演文进宫里,好好与他说道说道。”明珠对于幼弟,自然是上心的。这不,她没有拒绝了母亲的话。
“大姐最近可?有写家书寄回来?”明珠问了幼弟的近况,自然又关心了长姐萧宝珠的情?况。
“偶有家书,却是不多。”燕国公主说起大女儿,那?就更愁了。她道:“这孩子去了塞外那?般久,一直未曾归来的意?思。也不晓得,她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哪怕是散散心,年节时,也应该回家一趟啊。”
保宁三年的年节,除了一封家书,一些?年礼外,德安翁主萧宝珠就是再没其它的什么?归来意?思了。
于是,燕国公主呀,就是心头?又有不满意?了。
“母亲,大姐姐去塞外多走走,人?也是开朗了许多。”
“我瞧着,之前?的家书中,大姐姐的语气间,也是有解脱些?的意?味。咱们且不急,等大姐姐归来后,必然是心中有丘壑的。”
“二姐姐,你说,是吧。”明珠这会儿,是想?让二姐萧珍珠说些?好话了。
萧珍珠有明珠的暗示,自然是捡着好话,说了不少。
燕国公主这时候,自然是要萧珍珠的吹捧中,也是稍稍的展颜一二。
待午时,留了母亲、二姐一起用午膳。
午膳后,燕国公主是准备回魏国公府,倒是二姐萧珍珠是留了下来,想?与三妹妹这位皇后娘娘再深谈一二。
姐妹二人?相?坐而谈,明珠发现?,她的二姐姐萧珍珠眉间,似有愁色。
“二姐姐,演文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明珠这般一问,萧珍珠就道:“娘娘,您是不是都知晓了?”
“知晓什么??”明珠有些?奇怪,道:“我平时挺忙碌的,又不曾派什么?人?跟在演文的身边,哪会知道弟弟的近前?事情??”
“二姐姐,你若知道些?什么?,不妨说说吧。母亲不在,你就是想?瞒了母亲,也不应该瞒了我嘛。”明珠这般说了后,她就发现?,她面前?的二姐姐萧珍珠,神?色有些?说不出的为难。
良久后,萧珍珠一咬牙,还是开口了。
她道:“演文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
从这位二姐姐的嘴里,明珠算是知道了,这位二姐姐为何着难了。
她们的弟弟萧演文,确实有意?中人?。只不过嘛,这位意?中人?的身份,低微了些?。若是让燕国公主知道了,至多,就是让弟弟萧演文纳进国公府,做个世子的妾室。
偏偏那?位萧演文世子的意?中人?,是一位气质高洁,宁为贫家妻,不为豪门妾的有志气姑娘。于是,萧珍珠知晓了全部的事情?后,就是恨得牙痒痒。还得在弟弟的低声?哀求里,帮忙守了这等秘密。
“韩谨的表妹,还是一个借居姨母家,父早亡,母已病逝的韩府表姑娘啊……”明珠说了这么?一句后,对二姐姐萧珍珠问道:“那?位李姑娘,确定是演文去韩谨府上时,无意?间遇到的?”
偶遇嘛,呵呵……
明珠可?不信什么?巧合的。
“若真是人?为,我就不会这般给演文保守了秘密。”萧珍珠也是觉得是一个麻烦事情?,她道:“那?位姓李的姑娘,我还真专门见过两?回。”
“是一个不错的好姑娘。”二姐萧珍珠表示,她接触过其人?,是不错的好姑娘。
“就是身世太差了。还是父母皆亡,有碍声?名。”
这时代,对于无父无母在的少男少女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这结姻缘什么?的,将究一个父母高堂皆在,攀呛妹瘛
克父克母克亲什么?的,别人?嘴里的闲话,就是命硬呀。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做不成演文的嫡妻。”明珠很肯定的说道:“演文糊涂了。”
明珠很实在,她是大齐朝廷的皇后娘娘,上过战场,混过朝堂,总之,十般武艺,样样懂一点。
所以,明珠是一个着想?现?实的人?。
姻缘,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若不然,那?不成结善缘,而是在凑怨侣啊。毕竟,成婚后,不是幸福的开始,而是考验的开始。
就像明珠一样,她能坐稳大齐朝廷的皇后宝座。不可?否认,是夫君与她情?意?深深。可?背后呢,魏国公府和拓跋氏,就是明珠最坚定的支持者啊。
第58章
“娘娘, 您的意思……”萧珍珠挺是为难的样子,道:“让演文莫在胡思乱想,干断斩断了这份孽缘吗?”
萧珍珠问这话时, 明珠想了一想后,说道:“我会召见演文。”
“这事情我会与他好?好?分说,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下去,将来,越会成为大?麻烦。”明珠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像这种关乎男女?之情,偏偏又夹杂了世俗身份问题的终身大事, 最是容易引来料之不及的后果。
明珠觉得, 干脆早点解决的好。
“若是娘娘开口, 想必能劝住了演文, 唉……”
萧珍珠曾经, 也是一个性子急且燥的少女?。不过,这些?年在成国公府内, 成长了不少。再加上,生了两女?一儿,萧珍珠这褪却?了少女?的天真后,也是真正的沉稳了下来。这不,弟弟萧演文的事情,若依着萧珍珠早年的性子,是一棒子打下去,干脆的去踩了弟弟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