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潮汐—— by听鹿
听鹿  发于:202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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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值得挂念的人。”
夏薏的心脏突然咯噔一下,这人一口一个宋宋哥,让她?想听不出来都难。
她?抱着男人的脖子抬起?眼:“学长...”
梁亭故懒洋洋地睨了她?一眼,夏薏却突然弯起?了一抹笑,撑起?身体?轻啄了下他的下巴。
“你再一口一个宋宋哥,我会以为挂念他的人,是你。”
小?姑娘眼底勾着笑意,梁亭故挑眉,他将人往上托了托,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那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嗯?”
夏薏一怔,她?脸颊微烫,含糊着跟他说实话:“....你没有觉得,我最近吃胖了吗?”
“肚子都软了...”
梁亭故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夏薏脑袋正发?热呢,只觉得覆在?腰间的那只手?似乎撩起?了裙摆,顺着一道?风,微热的指间流连于?皮肤处。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识地一颤。
“别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她?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都被调动起?来,心跳乱的厉害,脑子也懵懵的,只觉得恍惚间,那手?指似是逐渐往上,他附在?她?耳边,嗓音低哑又引起?了一阵颤意:“宝宝,好软。”
“......”
她?整个人几乎都埋在?他怀里了,冰凉的金丝眼镜触在?她?脖颈处,呼吸急促间,梁亭故抚着她?的黑发?道?:“答应我一件事?,就给薏薏一个奖励,好不好?”
夏薏抓着他肩膀的手?一蜷,只听他嗓音低低透着诱哄:“乖乖呆在?家里,别出去了,嗯?”
外头的脏东西这么多,总是惦记他的薏薏。
实属有些碍眼了。
夏薏原本是打算处理好店里的事?就开始好好咸鱼的,听了这话,她?倒没太多不乐意,只是有些好奇:“那...奖励是什么?”
她?小?声问着,只见梁亭故似是满意地亲了下她?的唇。
小?姑娘脸颊红的厉害,而下一秒,梁亭故握着她?的手?,一个一个地解开衬衫的扣子。
“不是不喜欢软的吗?”
夏薏脑袋轰的一声!
梁亭故握着她?的手?,触上坚硬的,沟壑纵横的腹肌处,肌理线条分明,夏薏不由咽了咽喉咙,男人附在?她?耳边,热意像是要将她?吞噬:“这个,硬吗?”
“薏薏喜欢吗?”

第36章
书咖很?快开业, 路云桉的朋友多,那天招来了一大群人为她撑场面,一群公子哥坐在里头装模作样地拿着书, 向星给?他们拍了照,一传到社?交网站上, 惹来了不少调侃。
夏薏忙了好几周, 开业后就将店交给?了笙笙, 叶葭然不忙的时候也会过去转转, 这两天还招了一个新的全职,叫冯期,听说还是笙笙的哥哥。
梁疏远的生辰宴在周日举办,那刚好是夏薏在家躺平的第五天,白天梁亭故出去工作, 等回来时, 给她带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一打开,是一条银色的礼服。
梁亭故在外头等着她换好,这条裙子实在漂亮, 波光粼粼的, 裙摆从大腿处分岔开来, 露肩设计勾勒出女人精致漂亮的锁骨, 饱满的沟壑展现着魅力,那条小猫蓝宝石的项链并不会觉得突兀,反倒是点睛之笔的存在。
她拍了张照发到三人小群里,向星直接发了语音过来:“我丢!这不是CRyouy家的新品吗?”
“还有你后面那条睡衣, 我没看?错的话, 好像也是CRyouy家的。”
叶葭然?此时应该在忙,这群里只剩下向星啧啧意?味不明的话:“看?来梁总是将我们薏薏当成了公主在爱着呀。”
最后这句话, 被倚在门口的男人听见。
梁亭故穿着笔挺昂贵的西装,温莎结绅士有礼,他眼?底含着笑意?,上前向她伸出手:“公主,走么?”
夏薏脸颊微红,她走过去揽住男人的手臂,面前压下一片阴影,唇瓣处落下了温热。
......
上车后,夏薏补完口红,忍不住问身边的人:“学长,你怎么也会那个?”
她说的是那声公主。
梁亭故视线淡淡落在女人饱满勾人的雪白处,视线微暗,夏薏却一点儿没发觉。
“偶然?听到石光的小侄女提起的。”
石光见提起自己,他抬眼?看?了下后视镜,右腮鼓鼓的,似乎又在吃糖。
到了梁家,梁亭故一进来,全场几乎是瞬间安静了两秒,视线纷纷凝了过来,夏薏攥着梁亭故的手收紧,男人微微一顿,他抬眼?扫向众人,嗓音淡漠至极:“今日的主角不是在下,各位不用拘谨,自便即可。”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此起彼伏地笑应着,但还是有不少目光流连于两人身上。
夏薏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悄悄靠近男人,似是有些忧心:“我不准备礼物,真的可以吗?”
梁亭故插着一块抹茶蛋糕递到她嘴边,周遭还有不断的打量,夏薏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了声不用。
梁亭故撩起眼?皮扫向那几道看?过来的视线,冷嗖嗖的,眉眼?间难得透着些不耐,他放下了叉子,重新牵着她的手去二楼。
给?梁老爷子的礼物石光已经交到了他手上,小姑娘不知道,梁疏远这人偏见思想深,脾气?还臭,若是精心准备的礼物被嗤之对待,说不准会有多难过。
梁亭故干脆直接准备了礼物,署名是他们两人的。
房间里,梁疏远穿着一身中?山装,两手拄着拐杖,苏颖坐在他身边,而面前则跪着梁子离。
许久不见梁子离,他整个人变得阴沉许多,眼?底下卧着黑色,瞳孔散漫,整个人透着些萎靡与空洞。
唯独见到梁亭故时,他眼?底似乎渗出了微不可察的恨意?。
在两人进来后,几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直到梁疏远重重咳了几声,他向梁子离挥了挥手:“滚出去!”
梁铭的脸色竟也不如以往般温和,沉着一张脸似乎还有些疲惫。
唯独苏颖,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甚至是,唇角扬着若有若无的讽意?。
如梁亭故所料,他送出去的那副山水图老爷子收下,他动作缓慢地抿了口茶,夏薏刚要开口说几句祝福语,梁疏远先一步开口:“等会儿小栖过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等会儿好好接待她一下。”
他说完,是一眼?没往夏薏身上瞧。
夏薏有些尴尬地蜷了蜷手,而下一秒,梁亭故将她的手提到膝盖上,十?指相扣着,指腹还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皮肤。
是他惯有安抚她的动作。
这一动作看?在梁疏远眼?里却格外碍眼?。
“老爷子,你要是觉得累了,没办法招待人家,这生辰宴,可以不办。”
梁亭故的嗓音淡淡,梁疏远脸色微沉,只见他勾起唇角,镜片后的瞳仁似笑非笑:“我管她什?么小七小八小九的,总不能撇下您孙媳妇,去招待外人。”
“您说是吧?”
“......”
夏薏在里头呆了一会儿就出去,苏颖是和她一道出来的,她刚松了一口气?,女人出声喊住她。
“你以为金丝雀是这么好做的吗?”
她冷冰冰的一句话让夏薏顿在原地,苏颖比她高了个两分,她垂着视线,淡漠的眼?里似乎透着些怜悯。
“自由的鸟就是无知的,你永远不知道被囚禁的滋味。”
夏薏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苏颖说完后便扯唇笑了一声,她摇着头离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等到那时,没有人会救你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莫名的,夏薏从脚生起了一丝冷意?。
好像从第一次见到苏颖起,她就奇奇怪怪的,面无表情,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苏颖的步伐缓慢,从背影的姿态可以看?出,她一步一步窈窕优雅,裙摆拖地,背脊挺直,气?质一看?就是名门培养出来的闺秀。
直到,一个佣人匆匆跑上楼来,不慎撞到了苏颖。
女人一个踉跄,夏薏赶忙过去扶起她,却被她挥手推开。
也是这个动作,夏薏看?到她右手的手镯之下,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
很?深的颜色,与手背处的苍白形成过于刺眼?的对比。
夏薏愣了下,心底隐隐有了些预感。
她没有贸然?追上去询问,这件事还是需要告诉学长比较好。
夏薏没有去一楼,二楼依旧是宴会的场地,梁茉迟一些才过来,她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准备问笙笙店里的情况。
“薏薏?”
亮白的水晶吊灯如瀑布坠下,夏薏抬起眼?,宋予淮手里端着酒杯朝她走来。
夏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她忙站起来,用手拉了下身上的外套,黑色的男士西装矜贵至极,披在小姑娘身上,宽宽大大地将银色礼服包裹着。
这无疑彰显着外套主人与她之间亲密的关系。
宋予淮心底一阵酸涩,他抿着唇问:“你怎么在这里?”
又想到什?么似的,他拧眉:“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夏薏腼腆,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还这样?,却还是下意?识地问了。
因?为夏薏是跟着梁亭故来的,不少人都知道她和梁亭故的关系。
此时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一些视线又若有若无地探了过来。
她硬着头皮:“和我男朋友过来的。”
没有一丝犹豫的男朋友三个字,让宋予淮心脏一坠。
只是他还没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道试探性的声音:“小淮?”
宋董和宋予淮来得迟,见儿子和一个女人在搭话,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直到身边的人告诉他,那是梁亭故的人。
“爸。”
宋予淮敛下眸底的情绪,宋董虽知晓了夏薏的身份,却还是问了一嘴:“这位是?”
宋予淮和她对视了一眼?,他神?色淡淡:“我以前在知荣的朋友。”
知荣是小时候那福利院的名字。
宋董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他有些惊讶,“小淮的朋友?那你们时隔多年再见面,是缘分啊。”
夏薏应和着笑了笑,宋董是个健谈的人,他左看?右看?,越觉得巧:“没想到梁总的女朋友,居然?是小淮你以前的朋友。”
宋予淮的目光微微一滞,他蹙眉,顿了两秒僵硬地问道:“你男朋友,是梁亭故?”
夏薏点头,提起梁亭故,她唇角的笑意?似乎真切了许多。
宋予淮手指发颤,只听宋董还在继续:“我那时候去知荣,一眼?就看?到了小淮。”
“他啊,从小眼?底就透着不符年纪的坚韧,直到现在,我当初选择他果然?没错。”
“对了,姑娘,你们那时候是朋友,不会怪我拆散了你们吧?”
他的话音一落,宋予淮的视线紧紧落在夏薏脸上,却见她弯唇笑了笑,温温软软的,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您说什?么呢。”
她似乎冷了,两手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裹得更紧了些,面上依旧那温淡的模样?:“听说宋宋哥现在成为了警察,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
“是您让他有了这个机会。”
“您是贵人。”
她的话让宋董哈哈大笑起来,宋予淮的眼?眶却微微湿润,看?着女生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笑,他心底一阵酸涩。
成为警察,是他从小的梦想。
只有那时候的意?意?知道。
“什?么事情能让宋董如此开心?”
梁亭故的嗓音传过来,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那矜贵气?质的男人身上。
他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熠熠生辉的灯光似乎偏爱他一人,男人就这么双手插兜地站在那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禁欲的金丝眼?镜,眉眼?淡淡,透着与生俱来的优渥与矜贵。
光是一眼?,宋予淮就看?出了男人眼?底的敌意?。
夏薏一见到他,也不顾着周遭的打量了,她小跑着到他身边,仰着盈盈的视线看?向他。
梁亭故将人揽进了怀里,他垂着视线,旁若无人地温声道:“跑过来干什?么?我会过来的。”
“还能干什?么!女朋友想你了呗!”
极有眼?色的人扔了一句话进来,参杂着羡慕的起哄声让梁亭故睨了那人一眼?,狭长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不悦。
“行了啊。”他唇角微勾,“女朋友害羞,先走一步。”
他说完,朝着宋董颔首,至于他身后的宋予淮,男人像是一眼?都懒得瞧。
宋予淮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指间掐进皮肉,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眼?眶红得厉害。
梁亭故的身份在这,没办法直接走。
他带着夏薏去三楼,一进房里,夏薏还来不及说一句话,突然?被人抵在了墙上,她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扶着,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这次的吻来得有些凶,夏薏受不住地踮起了脚,梁亭故干脆掐着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她后背抵着墙,因?为没地方支撑,双手只能牢牢抱着他的脖子,裙摆被撩了上来,立在床边的那面镜子里,女人细白的双腿紧紧缠在他的腰间。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暧昧的声响,五分钟后,他轻轻含着她的唇,温柔至极地舔咬着:“薏薏刚才,又在和你的宋宋哥说些什?么?”
“......”
夏薏受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嘤咛,梁亭故给?了她回答的间隙,她气?息不稳:“没什?么...”
“是么?”他嗓音有些哑,夏薏突然?觉得身上的外套有些累赘,整个人像是烧了起来。
“只是刚好碰见,然?后随便聊了几句。”她轻轻解释着,似是怕他不信,又巴巴说了句真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呆一起的。”
不知是哪个字眼?取悦了梁亭故,他应了一声,不过还是没听到他想听的话。
“宋予淮的梦想,是做警察?”
夏薏还在平复着紊乱的气?息,她迟疑地嗯了一声,只见面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狭长的眼?底似是蕴着一丝危险。
“宝贝,帮我把眼?镜摘掉。”
夏薏还被他抵在墙上,只能听着他的话,抬手,淡薄的金丝眼?镜从鼻梁处脱落,而下一秒,她耳边传来滚烫的气?息。
“那薏薏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夏薏浑身被他惹得引起颤意?,她一手还抓着他的眼?镜,迷离之间努力回想着。
梦想么。
她从小就不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
最开始,是希望不被别的小朋友欺负。
希望也有人能领她回家。
希望宁丽萍他们也能多爱自己一点。
希望能有朋友。
再然?后,就是希望能多赚钱,不用整天和别人打交道,不再把期待放在别人身上。
能够每天在家里睡到自然?醒。
能够快乐躺平。
想到这里,她乖乖仰头承受着男人的吻。
两分钟后,用着稍稍紊乱的气?息回答他的问题:“梦想就是,什?么都不用做,没有烦恼,不愁吃穿,也不用出门。”
简而言之,她想做条咸鱼。
说完,她似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整个人埋在了他颈窝处小声问他:“是不是很?没出息?”
梁亭故没有回答,他抱着人坐到沙发上,诺大的房间没有开灯,昏暗的视线下,夏薏手中?的眼?镜被人拿走,她裙摆被撩开,身上的外套也被扔到了一旁。
她心跳莫名加快,被人压着腰倒下去时,灼热滚烫的气?息流连于她的脖颈处:“怎么会。”
男人的嗓音如昏暗中?的催/情剂,低低哑哑的,缭绕着勾人的意?味:“既然?如此。”
“那我把薏薏关起来,好不好,嗯?”

夏薏气息乱的厉害, 她舔着唇,还?没回答,只觉得身下似乎抵着什么硬硬的东西。
她虽没谈过恋爱, 却也能意识到那是什么。
梁亭故似乎很喜欢她埋在自己脖间的姿势,他语调含着笑, 不等她回答, 悠悠落下一句让夏薏心慌的话。
“现在, 我要惩罚一下薏薏。”
“什、什么?”
夏薏想要直起身子看清他要干什么, 但突地,刺激感一瞬间袭来,她整个人颤着往他身上倒去,双腿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却被他有些强硬地分开。
她从没想过, 梁亭故的手会用在她身上。
那?只修长的, 骨骼分明的手十分灵活,夏薏从没有过这般感觉,空荡荡的, 又觉得难熬。
双腿没办法收紧, 她整个人紧绷着发出了一丝呜咽, 他抱着她, 衣冠楚楚的模样,但——
里外夹击,她根本受不住。
这几分钟过得有些漫长。
男人黑色的西装裤上落下了深色的痕迹,夏薏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裸/露的皮肤发烫, 若是开着灯,定能看到她泛红的耳朵。
梁亭故慢条斯理地将手抽了出来, 两根,小姑娘就有些受不住了。
怀里的人还?在抖,他其实还?没消下去,但弄过这一回,梁亭故心底的醋意几乎散去,开始有些担心是不是吓着她了。
正想着怎么哄人,脖子处突然传来痛意。
梁亭故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喊痛,一手还?漫不经心地抚着女孩子的头发,似乎在等她发泄完,在等她生?气的质问。
一看到宋予淮,看到与她曾经有紧密联系的人,他就忍不住了。
埋在深底的掌控欲抽丝剥茧般蔓延开来。
他在等着夏薏发现他骨子里的恶。
“你去洗手。”
脖子处的痛感没有停留很久,牙口松开的那?一瞬间,痛觉似乎是失灵了。
埋在怀里的人深呼了一口气,想象中的质问并没有发生?,小姑娘似乎觉得自己咬疼了他,她抬手轻轻摸了下那?咬痕,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黏黏糊糊的,
像是要赖在他身上不起来。
“我?那?个湿了...”
梁亭故心脏顿时?一软,像是被温水泡透了,软的一塌糊涂。
她抱着他的脖子,欲哭无?泪:“我?怎么出去啊....”
.....
七点,晚会开始。
宽敞璀璨的宴厅里,梁疏远正笑着接受旁人的奉承,站在另一边的是温润儒雅的梁铭,但梁亭故一下来,全场骤然安静两秒,目光都聚集在男人身上。
夏薏被他揽在怀里,没办法,刚才?被他弄的整个人一软,此?时?诸多目光看过来,她心跳下意识提了起来,脸颊的滚烫似乎怎么也消不下去。
梁亭故轻轻揉了下她的腰,梁茉两人已经到了,他带着人过去,知道她们有话要聊,还?贴心地帮她支走?了蒋林琛。
梁茉虽然不受梁疏远待见,但毕竟是梁家唯一的大小姐,想来对她献殷情?的人也不少。
但有刚进圈子的,什么都不了解,梁总身边如今有人,便想要把注意打?到还?有一人身上。
那?人不会藏心思,她坐到梁茉身边,晃着杯子有意无?意道:“茉茉,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怎么都没见到他?”
几人都以为她说的是梁亭故,谁料田甜眼里泛着期盼说出了一个名字:“是叫梁子离对吧?”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夏薏从刚才?起就安安静静的,但听到这个名字,她蹙眉,只见梁茉的神色也倏地冷了下来。
还?有几人是知道些小道消息的,脸色骤变地用手肘顶了田甜一下,她不知情?,但看梁茉面无?表情?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田甜的脸色煞白?,她嗫嚅着道歉,梁茉并不想听到那?个让人作恶的名字,她心情?不愉,却也没为难她。
因?为这个岔子,几人散去。
夏薏陪着梁茉聊了会儿天,中途她去了一趟厕所,出来时?,却听到刚才?的那?几个女人在小声?聊着八卦。
“还?能是为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渐小,“他曾经对梁茉欲行不轨,从那?以后,梁子离这个名字谁都不能在她面前提。”
夏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扇门,只听里头也传来一样的惊呼:“梁子离不是梁茉的堂哥吗?”
“所以才?恶心啊。”
再后面的话,夏薏一句也没听清了。大脑像是被浆糊黏住,从脚生?起了一丝凉意。
回到宴厅时?,梁茉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拿了一块小蛋糕,两人还?没说一句,后头突然传来一道悠扬清脆的嗓音:“是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
夏薏堪堪抬起头,身边的梁茉似乎认识来人,她表情?没太多变化,只是眉梢一抬:“俞栖?”
直到看清俞栖的模样,夏薏浑身一震,四肢百骸的血液似是凝固了,心跳重?重?一坠,耳鸣声?缠绕,手指也有些发麻。
若说俞栖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比高?中时?更漂亮了,下巴微抬,穿着精致的礼服,妆容潋滟,像只骄傲不可一世的小天鹅,浑身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娇矜。
俞栖却没第一眼认出她,她目光似是随意扫了一眼,但落在她身上的裙子时?,那?上翘的眼尾一勾,透着若有若无?的打?量:“这是你朋友吗?”
“裙子不错。”
梁茉没有应她的话,而是看向身边的人:“薏薏,这是哥哥准备的吧?”
夏薏颔首,她对裙子的品牌不是很了解,但向星说过,这品牌的高?定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最顶尖的设计,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条。
梁亭故是把最好的给了她。
梁茉的话让俞栖再次抬起了眼,她漫不经心地重?复着那?两个字,盯着面前这张漂亮至极的面孔,似是终于想起她是谁。
“你是,夏薏?”
俞栖问话的时?候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夏薏抿着唇,梁茉没想到她们两人竟然会认识。
俞栖笑了笑,她那?双眼笑着时?总是上翘着的,勾着天生?的傲。
她曾经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俞栖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
俞栖来自城里,是从小富养长大的千金小姐。
即使因?为短暂的落魄转来粤北,身边依旧有许多追捧的对象。
夏薏长得漂亮,惹来了许多男生?的关?注。但因?为她性子安静,不善与人交际,逐渐的,她成为班里有些孤僻的存在。
虽是如此?,大家还?称得上算是普通同学,这个年纪的人本身也没有什么恶意。
直到俞栖主动找上了她。
俞栖性格好,虽然浑身都透着傲气,但她极其擅长和人打?交道。
她走?过的地方像是总是盈满阳光,明媚至极,让她也忍不住朝她靠近。
在那?之后,她会和俞栖一起讨论作业,会给她带奶茶,会帮她分析作文的立意点。
如果不是那?天,夏薏真的觉得,她也许真的交到第一个朋友了。
夏薏是典型的优等生?,成绩位于第一是大家都习惯了的事儿,唯一引起讨论的便是,转学生?俞栖挤掉了第二名的位置。
自那?次考试之后,夏薏发现,俞栖对她冷淡了许多。
她有些无?措,俞栖对她很好,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于是,她主动问同学找到了俞栖所在的地方,她买了两杯奶茶,想要和她和好。
但最终,她没有踏进那?间包厢。
她还?记得,那?间包厢的隔音很不好,俞栖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怎么可能想和那?个土包子做朋友?”
里头似乎是俞栖以前的朋友,专门过来这里看她的。
“倒是没想到她还?真有点东西。”说到这里,她朋友笑着戳穿她的不爽:“所以你这次考试没比过她,就找我?们出来撒气了?”
“你说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和一个土包子比什么,再过两天你爸不就把你接回去了吗?”
俞栖被戳穿了也不反驳,她切了一声?,只是语气里还?夹杂着些不屑:“对了,你们肯定想不到吧,夏薏是被领养的,不过呢,她父母现在有了儿子,对她就不怎么样了。”
“这么可怜啊。”
“你可怜她?”
“不不不,人家怎么也不关?我?事儿啊,就当个乐子听听嘛。”
再后来的话,夏薏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从脚底生?起的冷意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耳鸣带来的疼痛让她的动作变得缓慢,她愣愣看着手里拎着的奶茶,只觉得里头的笑声?密密往她身上扎着。
她的身世,只对俞栖说过。
她以为,俞栖会是她的好朋友。
她以为,真的会有人真心对她的。
原来没有。
璀璨灯光一晃,夏薏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俞栖的模样与记忆中的重?叠,她轻笑了一声?,那?浅色的瞳孔里笑意很淡:“是啊,我?们以前,还?是朋友呢。”
她在回答梁茉的话,漫不经心地透着些许意味。
夏薏却是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俞栖今年才?从国外回来,对于梁茉的哥哥,那?个高?高?在上的梁总,她了解不多,但,她勾唇散漫,甚至透着些亲昵:“这么漂亮的Kanarienvogel ,梁总肯为夏小姐准备这条裙子,想来是极其宠爱的。”
“俞栖!”
梁茉心底生?起一丝不悦。
俞栖从德国留学回来,总会穿插着些德文,她耸肩,一个金丝雀而已,她不明白?梁茉为什么生?气。
“不是。”
安静了很久的人终于开口,夏薏淡淡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俞栖挑眉,没想到她竟听得懂德文。
正要开口,只见夏薏放下手里的香槟,那?张极为漂亮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意:“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她否认的,是前面那?句话。
俞栖一滞,梁茉担心地看着她,三人都是这场宴会上的焦点,在不知何时?,周遭陷入了一片安静,二楼的红雕栏处,蒋林琛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顺便睨了眼身边的人。
“不下去护着你的小学妹?”
梁亭故的双手插在兜里,隐在灯光下的神色淡漠至极,侧脸轮廓干净利落,他薄唇轻启:“她不会希望我?这时?候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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