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领男瞥见祝眠皱眉，轻声道：“你放心，我们老板可是心理专业毕业的。”
祝眠听见这话微一挑眉，心道，那岂不是来了个专业的？
于是她点点头，男模们收到指示，排排队鱼贯而出，隔音门再次被关上，包厢重新安静下来。
进来的不只会所老板，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卫衣男，帽子兜住头，口罩遮住脸。
无关人员一离开，卫衣男立马摘下口罩。
祝眠看清那人的脸，顿时诧异：“陈敬哲？”
不过四个月，她还记得这是《乘风来》的男一。
只是他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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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沁与钱星星同样惊讶，不过一个是真的惊讶，另一个是觉得自己进了明星窝的兴奋。
温沁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姐，也是会所的老板，陈悦笙。”陈敬哲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先介绍起旁边的女人来，“今天有人汇报说你来了，还说你很伤心，我姐怕你出什么事，就急忙过来看看，是吧，姐？”
陈悦笙白了他一眼。
陈敬哲丝毫不在意，继续道：“你放心，这里保密制度很严格的，不会向外界透露半分。”
温沁似懂非懂：“噢。”
这一声之后，竟没有人再说话，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
片刻，陈悦笙深吸一口气，扶了扶簪子道：“我忽然手痒想搓麻将了，祝小姐，白先生，钱小姐，愿不愿意陪我去隔壁搓一局？”
祝眠：？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虽然她不会麻将，但是陈敬哲的眼神真的很诚恳。
她瞄了一眼麻将桌的位置，虽说是隔壁，但也在包厢内，只是隔了道玻璃，若是外面出了事，里面也及时注意到。
祝眠想了想，颔首答应，顺带替白煦答应了。
钱星星深知这里面最没有反抗资本的就是她，二话不说也答应了下来。
四人离开，徒留温沁茫然站在原地，以及满心感动的陈敬哲。
会所的疗效确实不错，起码之后几天，祝眠没怎么见到温沁伤怀。
顾之行没有放弃纠缠，各种补偿，可惜温沁无动于衷。
转眼间便来到一年的最后一天，只要过了今天，便可以证明小说世界意识的可撼动性，这可比拆散错误姻缘更让人有成就感。
跨年夜，各大卫视都在播放晚会。
蓦地，兰丽一个电话打来，语气慌张又恼怒。
“小眠，顾之行他公开向沁沁认错，现在热搜第一了！”
“还有你的综艺、代言……全部都被撤了！”
祝眠：“？？？”
就在刚刚，无论是签了合同还是正在洽谈的广告、采访……接二连三地通知兰丽说要取消，即使赔偿违约金。
兰丽当即就懵了，想要追根究底，那些人却三缄其口。
紧接着，顾之行公开向温沁求爱的热搜空降榜一。
这下子幕后指使是谁，昭然若揭。
祝眠沉默片刻，与兰丽道：“你先处理热搜，我的事之后再说。”
兰丽：“好。”
挂了电话后，祝眠烦闷地揉了揉眉心。
对于顾之行报复这件事，其实她早有预料，原本只觉得无足轻重，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却叫人恼怒。
特权欺压总是这么让人讨厌。
祝眠闭眼深吸一口气，缓慢调整呼吸，稍顷，她打开微博。
榜单最高处赫然挂着两条“爆”得热搜：#宝贝原谅我#以及#温沁顾总知错了#，其余相关热搜三三两两排列在后。
她点开第一条，顾之行的道歉映入眼帘。
【顾之行：……那只是顾氏合作对象的千金，如果让你误会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保持距离……对不起，理理我好吗？@温沁】
这内容看得人火大，简直就是避重就轻，颠倒黑白。
可网友根本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纷纷化身理中客，不断轰炸温沁的微博。
祝眠随意看了下评论便退出软件，转而打开温沁的聊天框。
祝眠：【还好吗？】
温沁：【[哭]不大好，兰姐让我先别回应。】
祝眠：【她说得对，也别看评论，找点事情做，很快就会好的。】
温沁：【嗯，不看，都是我不好，还连累了你，他怎么能这样做呢。】
对于顾之行的举动，祝眠也觉得奇怪，不是奇怪他撤去她的项目，而是奇怪他竟然公开逼迫。
虽说顾之行没有像对待祝眠一样撸掉温沁的项目，但也在另一方面将她推向舆论高点。比如现在，有些人就觉得温沁是在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堪称是下头中的下头行为。
祝眠尝试用顾之行的脑回路思考问题，难不成是想先毁掉，然后来一场强取豪夺，先婚后爱？
可比起先婚后爱，此事更容易朝另一个方向演变——带球跑。
而这，正是原书中的桥段。
想到这里，祝眠不由心下一凛，结论呼之欲出：世界意识又在自我矫正了。
就如同当初顾之行在饭店前胃痛发作，进而引起温沁注意一般。
原书可没有这个剧情。
祝眠偏头朝落地窗外看去，高墙之外，夜幕深沉，今夜连月亮都不见，只有几颗星辰散发微弱荧光。
空中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隐形的手，正在掰正男女主的命运，同时也拨弄了其他人的命运。
百嘉的公关部连夜加班，钱砸了一笔又一笔，企图撤下热搜。
顾之行手下的人也在加班，钱也是砸了一笔又一笔，竭尽全力保证热搜不掉。
焦灼之中，祝眠想起了一个人，她打开好友列表，找到陈悦笙，编辑了一条消息。
作为半公众人物，顾之行自然对要流连的花丛选址慎之又慎，刚好，圈子里就有那么一家酒吧，以万无一失保密标准著称，刚好，这家酒吧背后是陈家人，这都是原著里提到的。
原本她还不清楚陈家究竟是哪个陈家，会所一行后便能猜出个大概。
她想要一些东西，比如顾之行浪迹花丛的照片视频，又或者别的能证明这一点的证据。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陈悦笙回复了：【不可能。】
祝眠表情不变，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正当她打算开始利诱时，页面里又弹出了新的消息。
【陈悦笙：[视频][视频][视频]】
祝眠：“？”
她好奇点开，吵杂的声音顿时从听筒中传出。
再看画面，五光十色的氛围灯下，顾之行衣装微乱，左拥右抱，眼神邪魅。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当时的快活。
祝眠神情一肃。
退出来的时候又发现了新消息，是一个压缩包。
她眼疾手快点击下载，然后才去询问陈悦笙是怎么回事，冲这压缩包，怎么看也不像手滑。
两分钟后，陈悦笙才出现：【哎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怎么办，撤不回来了！】
祝眠沉默了，沉默之余又十分惊讶，原来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好心的人。
之后再询问，对面也不再有新消息传来，祝眠只好先把这些文件处理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压缩包里不仅有各种照片视频，还有详细的消费记录。
“啧啧啧。”祝眠皱着眉头将资料看完，转头打包发给兰丽，片刻，她又找到另一个人。
【祝眠：大生意，做不做？】
【钱星星：啥？】
【祝眠：[图]】
【钱星星：做！做！做做做！！！】
另一边，钱星星激动得把手机举到眼睛正前方，照片放大再放大，嘴角不禁越咧越开。
居然顾之行的瓜，这下可真是要发了！
反转来得很突然，也很炸裂，以至于网友们看到照片上的人后都不敢认。
【卧槽，这不是那谁？！】
【啊啊啊啊啊啊好涩啊】
【真的是顾总吗？有没有大神来看看是不是P图】
【渣男！渣男！渣男！女神分得好！我挺女神！】
由百嘉养的营销号爆出第一波瓜，消息一出，网友们跨年晚会也不看了，眼睛片刻不离开手机。
钱星星背后的团队跟在这些营销号后面，把他们不敢放的东西全都放了出来，而后，水军、营销号蜂拥而至，节奏带到飞起。
顾之行被这反转砸得眼冒金星，一时间不知所措，回过神来后赶紧让人把热搜撤下来。
此时此刻，买热搜和撤热搜的角色完全颠倒。
顾之行兀自思索了一会儿，猜到是谁泄露后，忍不住大骂出声：“只有可能是她，就是她！”
竟然栽在了最让人放心的老巢上！
他当即压着怒火给陈悦笙打电话。
然后，他被挂了。
于是他开始愤怒地发信息。
【顾之行：陈悦笙，你什么意思，店不想要了？】
不过片刻，陈悦笙回复：【抱歉哈顾少，有员工私自泄露你的信息，我已经把他开除了。】
员工？开除？
顾之行看着这行字，嗤笑一声，骗小孩呢！？
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顾之行：【我要你赔偿我的一切损失。】
陈悦笙：【哎呀，咱们又没有白纸黑字签合同，这怕是赔不了啊。】
此刻，顾之行的神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难看。
他还想再争执两句，消息再发出时却发现自己已被拉黑，气得他当场控制着轮椅砸了半个办公室。
上好的瓷器落地后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助理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里面竟然没有自己站的地儿了。
他害怕地咽了咽，站在门口，远远道：“顾总，顾董请你过去。”
闻言，顾之行的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良久，他松开手，控制着轮椅滑向门口。
蓦地，轮椅忽然一震，隐约有泄气声从底下传来。
他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如沉水。
轮椅下方是一堆碎瓷，碎瓷锋利，顷刻间扎破了轮椅的轮胎。
顾之行：……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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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眠深以为顾之行太过分，决定找他的好大哥谈一谈。
他大哥叫顾之言，是顾父前妻生的儿子，目前也在顾氏集团总部任职。
两个儿子能力都不差，明显都有继承的权力，但因为顾泽城明晃晃的偏爱，站顾之行那边的人自然比较多。
祝眠相信，如果给顾之言一个机会，他会抓住的，可问题是，她这个小明星联系上顾之言。
最终，通过白煦，她成功跟顾之言搭上线。
几人约在顾氏总部大楼附近的一家茶室。
环境清幽，很适合谈心。
“我时间不多，半小时，长话短说。”
顾之言解下腕表，放在桌子边缘，秒针的快速转动使本来清新舒适的房间平添一股压迫感。
祝眠：“……”
顾之言，虽然名字带了个“言”字，人却少言寡语，外表也给人同样的印象。
如果说顾之言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儿，顾之言就是铁腕决策的硬汉，寸头褐肤，坐姿板正，不苟言笑。
冷硬得叫人难以接近。
“不好意思啊妹妹，他脾气就是这样，最近有个项目要在年前搞定，忙坏了，你别见怪。”
顾之言身边，一个短卷发女人瞪了他一眼，解释道。
祝眠将目光投向她，她笑道：“我是他妻子，宋文珊。”
宋文珊，圈内的大名导，甚至是在国外也赫赫有名，而她年仅三十。
不仅如此，两人还是商圈和娱乐圈内出名恩爱的模范夫妻。
祝眠早就做过功课，礼貌与她握手后，还顺口称赞了几句。
这次的局由白煦促成，但他本人并不在场，因为国外临时有点事。
既然对方赶时间，祝眠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手里有顾之行的料，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顾之言：“……”
宋文珊：“……”
长话短说，但这也太短了些。
“妹妹，你是在说笑吧？”宋文珊愣了愣道，转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你说的是前两天网上的爆料吧？没错，是很渣，但这在我们圈子里不算什么。”
主要顾之行去的场所正规，你可以说他花心，有损形象，但他没玩出人命，对方也心甘情愿，再有顾泽城帮忙擦屁股，地位根本动摇不了多少。
祝眠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止。”
“那你手里还有什么？”顾之言眉头紧蹙，眼里充斥着质疑。
祝眠不瞒他们，三言两语把顾之行前段时间在白煦车里做手脚说了下。
“幸亏白总及时发现才避开了一场车祸。”
“居然有这种事？！”顾之言听后，又惊又怒，“他把人命当什么了！”
等冷静下来，他又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自然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祝眠正想回答，却见宋文珊推了丈夫一下，怪道：“平时的眼力哪去了，妹妹都说了白总……”
“嗯？啊，我知道了。”顾之言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祝眠：“？”
他知道了什么？怎么还扯上了白煦？
祝眠被他们打哑谜似的交谈弄得一头雾水，她道：“顾之行之前取消了我所有项目，我想要报复他而已，跟白煦没有关系。”
其实当然有关系，但顾之行为此付出了代价，此时此刻她只想让顾之行为前两天的闹剧付出代价。
“哦对，他还撸掉了你的活动，太过分了。”宋文珊义愤填膺道。
立场问题解决后，顾之言问：“除了给车子动手脚，你手里还有什么消息？”
“当然有。”祝眠笑道，她回忆原著，挑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说出来，以此来博取顾之言的信任。
果不其然，顾之言的眼神逐渐从冷淡转为探究：“这些都是白煦告诉你的吧。”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告诉一个小明星这些东西，可惜这些都没用，他垂眸抿了口茶。
祝眠见状，笑了笑，云淡风轻地抛下又一个炸弹：“他还闹出了人命。”
顾之言瞬间被茶水呛得剧烈咳嗽。
“这事可不能乱说！”宋文珊边帮他顺气边道。
“当然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人命。”祝眠慢悠悠解释。
宋文珊眼里闪过一道光：“你是说……”
说到这份上，顾之言也明白了人命的真实含义，心想如果找到那人，似乎可以做做文章。
“那人现在哪儿？”
“过阵子顾总就知道了。”
“你不说？你不说我怎么配合？”
“我记得过段时间顾氏有个发布会？”
“没错。”
“顾之行形象受损，不宜上场，可能会由你来出面，你拒绝掉。”
顾之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半个月后顾氏将要为新产品召开发布会，到时候会请全市媒体参加，是个露脸的好机会，现在让他把这个机会还给顾之行……
“信不信由你。”祝眠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满不在乎，“如果顾总愿意，相信我们以后还有更多合作的地方。”
想到祝眠背后的人，顾之言最终还是答应道：“好，那我就按你说的做，不过失败的后果你可得想好了。”
祝眠一笑，不答反问：“那如果我成功把你推上那个位置了呢？”
顾之言的视线倏地锐利起来，连宋文珊也瞪圆了眼睛。
“他给什么我不敢说。”宋文珊道，“要是真成了，你就是我下一部电影的女一！”
宋文珊的电影在圈内可是炙手可热的存在，能演她电影的，无一不是演技大咖，若是有新人最后也都飞升了。
祝眠对于这个报酬还算满意，于是点点头。
旁边顾之言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不会亏待她。
扫一眼时间，聊了这么久，时间才过了20分钟。
祝眠把两人留在茶室里考虑，自己率先离开。
刚出店门，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愣，随即追了上去。
“小陈？”祝眠从后边拍了拍那人的肩。
“啊——呼，祝小姐你吓死我了。”
果然是秘书小陈，他转过身，一脸心有余悸。
“你在这里干什么？”祝眠瞄了眼前路，没看见人。
小陈收敛神色，神秘兮兮道：“嘘，我现在是间谍。”
“接近顾之行，然后误导他。”
“他会信？”
“赌的就是他不会信，老板说了，这叫双管齐下。”
“……”
虽然得到了名导邀请，祝眠并不打算现在就跟兰丽汇报好消息，毕竟八字还没一撇。
万一是小陈卧底成功了呢？
临近年关，祝眠收拾收拾，准备去警局拍摄普法视频——这个顾之行没办法撸掉，但也有且仅有这一个项目。
这次拍摄，不仅舒涞陪同，兰丽也跟着一起。
车上，舒涞边给祝眠化妆边给她打气：“等下放轻松，别紧张，警局而已，咱们又不是犯了什么错。”
祝眠闻言不由好笑，分明紧张的是她自己，却反过来安慰人。
这次的拍摄场地恰好在A市警局。
没错，就是那个已经造访两次的地方，祝眠实在不慌。
车子停下，等待绿灯。
兰丽趁此机会回头道：“等会儿拍完视频，回程的时候来场直播？你都很久没有跟粉丝互动了。”
“我平时也有翻牌的。”祝眠无奈道，左右没事，她想了想回程的时间，答应下来。
十几分钟后，车子拐进威严的警局。
“嘿，你又来啦？”警员抬头看到熟人，自然又热切道：“这次捉了谁？”
祝眠：“……”刻板印象不可取。
兰丽忙摆手：“这次她是单纯来拍摄普法视频的，没别的情况。”
“啊对，不好意思，我给忘了。”警员挠挠头，满脸写着惋惜两个字。
警员领着三人去到一个房间，“你们等一下，摄像很快就来。”
“行。”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负责宣传拍摄的警员也是老熟人，她见到祝眠，眉眼弯弯：“嘿，又见面了。”
祝眠已经习惯了这热情，从容回道：“好久不见。”
这个警员上下打量了她片刻，道：“不错，穿得很有年味，到时候你这视频放上网，绝对很多人听劝规范开车。”
为了配合节日和内容，祝眠今日特地穿了身白色大衣配深红围巾，妆容粉嫩却不会太清淡，简单又时尚。
“要是你把两本证书都拿上，效果就更好了。”
“……”
大概两个小时后，录制完成，警员与兰丽检查了一遍素材，确定没有问题她们便可以走了。
与警员擦肩而过时，祝眠耳朵一动，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怎么感觉少了什么”，再回头看她神色，祝眠沉默。
重申一遍，刻板印象不可取！
从警局回公寓大约要半小时，趁此时间开个简短的直播不成问题。
车上暖气充足，祝眠取下围巾，打开手机操作一番，便成功开启直播间。
早在来程她就在微博发了预告，但没有准确时间，粉丝们等了许久，收到系统提醒后立马涌入直播间。
“大家下午好。”祝眠对着屏幕打招呼。
【好好好好好好好，你好】
【今天眠眠真好看，是不是有什么活动？】
【老婆！】
直播间的人数不断上升，祝眠浏览弹幕，挑了些问题回答。
“对，今天有个拍摄工作，刚刚结束……口红色号？舒涞，色号是多少……大家听到了吗？”
她边回答问题，边用余光留意外头。
车子转个弯，便进入到市中心的金融区，这里高楼林立，深蓝色的玻璃外立面倒映着蓝天白云。
祝眠忽然道：“兰姐，我想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嗯？想买什么？让小舒去就好了。”兰丽扫了周围一眼，头也不回道。
蓦地，她的视线忽然定再某处。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疑问：“那里怎么了？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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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高楼大厦之下，不知道什么原因，人群聚集在一起。
隐约可以看见头顶有红蓝交替闪烁的警车掩藏在树木与草丛之后。
祝眠扫了一眼后重新看向手机屏幕，发现一片“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于是她把镜头调转，贴近车窗。
评论区顿时一阵热闹。
【哇靠，好多人，果然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
【都出动警察了！到底是什么鬼热闹】
【盲猜有人吵架，或者碰瓷？】
【哦吼，这是顾氏集团的大楼！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顾氏】
【突然想知道是什么热闹】
【想知道+1】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可以。”
【！！！】
镜头虽朝向车外景色，但祝眠依旧关注着弹幕，见大家都这么好奇，她决定满足他们的愿望。
当然，她自己也好奇就是了。
祝眠：“兰姐，前面就有便利店。”
这个前面，指的就是人群聚集地。
“不行。”兰丽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想也不想道：“这么多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即便是远远看着，也能看见顾氏大厦门前那叫一个人头攒动，怕是周边的打工人都偷溜下来了。
祝眠：“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
兰丽刚想严词拒绝，忽感背后衣服被扯了扯，她抬眸望向后视镜，只见祝眠朝她做了个口型。
顾之行。
兰丽愣神，下一秒，她话音一拐：“也不是不可以，让舒涞陪你去，小心些。”
兰丽找了个地方停车，祝眠戴上口罩，带着舒涞下车往前走。
聚集的人群正在被警员驱赶，但他们只是被赶的时候听话走远一点，一旦警员转身，他们又返身回去。
祝眠逮着一块比较舒散的人群，拿着手机挤了进去。
没成想，此时这一块刚好散开，她一下子便于管理秩序的警员大眼瞪小眼。
“是你！”警员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惊喜，“又见面了，我就说但凡你来，一定有……啊不是，我希望社会平安。”
他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话非常有歧义，连忙纠正。
祝眠见到他，愣了一瞬，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
眼前的警员恰巧是今日下午最开始遇到的那位。
祝眠往旁边走动两步，被挡住的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中间那块空出来的地，有五六个人，他们或坐或站，看着像是一家子。
其中有个女生坐倒在最中间，年龄大概与祝眠差不多，肚子却鼓鼓的，哭得梨花带雨。
围着她的应当是家长，均是一副怒气冲冲的面孔。
保安或者警员伸手想要安抚，年纪较大的几位立刻挥舞着收挣扎起来，并大喊着：
“给我叫顾之行出来，我知道他今天在这里。”
“他不来，别想我们起来！”
“有胆子欺负我闺女没胆子认是吧。”
祝眠悄悄询问相熟的警员：“这是怎么了？”
警员龇牙咧嘴：“我们也才刚来，知道的不多，大概是说顾之行把那个女生的肚子搞大了，而且女生还不是自愿的。”
祝眠：“真的假的？”
警员：“不清楚，但顾之行一直不肯出来……诶，你在直播？”
祝眠：“嗯，我正在车上直播，看见着有人大量聚集就过来看看。”
“果然是优秀市民！”警员赞叹，他丝毫没往看热闹上想。
“要关掉吗？”
“呃随你。”
祝眠关注着那一家子的情况，没空管直播间。
于是她也不知道，此时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正以火箭般的速度飙升。
【等一下，社会新闻，为什么在一个明星的直播间？】
【你们听到警员说的了吗？我猜八成是真的，不然干嘛缩着不露头】
【到底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喂，别太早下定论，万一是诬陷的呢？我听说顾家的内部争斗可激烈了】
【你们是忘了跨年那晚的事了吗？他完全有可能那样做】
【不是澄清说只是压力大去放松的吗？】
【傻子，这种理由你也信】
顾之行本来就是名人，而因为酒吧的事，名声受损的同时也扩大了知名度。
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他是个渣男了。
虽然顾氏集团也在后面做了澄清，声称是他被人诬陷，顾之行的确去了但只是放松而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且放出了调查证据，但可信程度就见仁见智了。
在这之后，公关团队一边用爆别的料吸引大众眼球，一边清理相关言论，直到今天，已经很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了。
警员已经进去通知顾之行。
片刻之后，顾之行姗姗来迟，但他并不是一个人。
说起来也巧，今天本来是顾氏新品发布会的日子，邀请了许多嘉宾和记者到场。
主讲人是勉强能够站立行走的顾之行。
他神态如常，自信而有魅力，仿佛当初那场闹剧并没有给他造成影响。
这让记者们不禁偏信他是被人陷害的。
蓦地，大厅一侧的大门被打开，他们瞧见来人是位警员。
警员与工作人员低语，工作人员叫来了助理，助理听完后，大惊失色，火急火燎地叫停了台上侃侃而谈的顾之行。
记者：好像闻到了瓜的味道？
很快，发布会暂停，助理扶着顾之行急匆匆朝外走去。
记者们自然而然带上自己的摄影，紧随其后。
来到一楼大堂，顾之行远远便见到那撒泼打滚的一家子，脸色越发难看。
“可怜我的女儿，我们就想讨个公道！”
“你们想讨什么公道？”
话像掺着碎冰，莫名让人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