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听了一通废话文学的松野望月稍微有些气馁,不过下一秒就振作起来,“那柯南你有找到什么有用线索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的眼睛离地面更近的缘故,柯南常常能发现许多大人们注意不到的地方。
但江户川柯南摇摇头,“目前还没有。”
“没事!带上我,我们一定可以找出真相!”
松野望月立刻自荐,接着不等江户川柯南说什么就主动拉起他继续沿着墙边边转边观察。
“除了通向阳台的落地窗,只有卧室门能进来。”
江户川柯南用手帕盖住门把手上下扳了扳,确认房门可以从内反锁,但如果有钥匙的话也能从外面打开。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正跟警察们对线的广川英雄恰好就注意到了她们两个。
广川英雄看着她们两个扭着门把手,忽然又想到了攻击小津平野的点子,“说到钥匙,你天天跟在老头子身边,有的是机会偷钥匙吧!”
“我都说了我绝对没有理由杀害广川老师!”被广川英雄这样死咬着不放,小津平野终于也忍耐不下去了。
但吼了一句后,还是长久以来的理智占据了上风,“重要的钥匙这种东西一向是老师自己收起来的,酒井手里的那把更是由她贴身保管。我怎么可能偷钥匙,真是荒谬!”
“哼!那谁知道你搞了什么鬼。”广川英雄继续冷嘲热讽。
但小津平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任凭他在那里叽叽喳喳然后被警察呵止。
“不过被害人换下的衣服里确实没有这间卧室的钥匙,公文包里也没有。”上原由衣飞快地回忆着自己之前的勘察细节,却找不出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粗心,那就是有人故意把钥匙藏起来了?
“是这个吗?”就在这时,松野望月出人意料地摊开手心,“我捡到了这个。”
躺在松野望月手心的是一把钥匙,准确的说,是一把已经从中间断开的钥匙。
“什么?”
“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东西的?”
“就在柜子下面,不过有些靠里,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故意扔进去的。刚才我跟柯南说话的时候正巧就看见了。”
“可这把钥匙已经断了,不能再用来开门了。”大和敢助因而转向小津平野,“小津先生,对此你有什么线索吗?”
在广川英雄的冷哼中,小津平野淡定道:“抱歉,我只能说广川老师并没有交代我去找人来重新配钥匙。”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眼看广川英雄又要开始鬼叫,松野望月赶紧拉着江户川柯南躲到屏风另一头去。
不管广川英雄是真傻还是装疯,她可实在受不了那难听刺耳的公鸭嗓了。
广川润一郎的卧室不小,一道屏风隔出了两个空间。
屏风后是真正休息用的床铺,前面则是一个称得上宽敞的休息室。
江户川柯南继续有目的地仔细搜索,松野望月则无所事事地东看西看。
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不一般的东西,倒是嵌在墙里的书柜让人有些好奇。
“不知道这些政客都喜欢什么书。”松野望月隔着玻璃凑近,一个一个扫过书脊上的名字,“《孙子兵法》《三国演义》《日本经济史》《人口学理论》《老龄化社会》《比特币与投资陷阱》《人间失格》······”
书多且口味不一。不过看这些书的封面一个比一个干净整洁,排列安放又毫无规律的样子,松野望月合理怀疑广川润一郎就没怎么看过这些书。
【说不定都是装修设计师随便买来填空间的。】
心里这么嘀咕着,松野望月随意地靠在了书柜边缘。
“诶诶诶诶诶诶诶???!!!”
“松野小姐!”江户川柯南立刻跑了过来想要拉住向后栽倒的松野望月,然而体型的差异却让他被一起带倒。
“啊!”
“怎么了?!”
屏风后听到呼声的众人连忙跑了出来,然后纷纷睁大了眼睛。
“这是?”
“活动暗门?”
“快来人!救……命……”
沉重的旋转门刚好卡在腰间,倒在地上的松野望月使出揍人的劲也只能勉强撑着门不让它彻底合拢。
更糟糕的是身上还卡了一个柯南,要是不把他先拖出去她们两个谁也别想起来!
“没事吧?”上原由衣赶紧抱起柯南,然后不敢耽误,第一时间在诸伏高明帮忙抵住旋转书柜后解救了被卡住的松野望月。
“呼!谢谢,谢谢上原警官。”
松野望月揉着被撞痛的肋骨,忍不住对伪装成书柜的转门怒目而视,“什么破设计!轻轻一靠就翻还想夹人!简直安的什么心!”
上原由衣和毛利兰都过来关心松野望月,然而比她这个陷阱受害人表现得更加震惊确实广川英雄。
“什么意思?”广川英雄上下打量着已经复原的书柜暗门,甚至忍不住用脚踢了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别墅里还有这种玩意?!这,这不是我家吗?!”
广川英雄的惊讶不像作假。
看着他这幅样子,松野望月顿时又觉得刚才自己所有脑补都是想多了。
这家伙应该就是个纯粹的笨蛋!!!
猫妹:高看这个笨蛋了!
但没人解答他的疑惑。
松野望月缓过来后就只顾着兴奋,兴致勃勃地计划要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弄几个这样的隐藏机关。
大和敢助先叫来鉴识人员重新拍照记录,随后率先推门走了过去。
隔壁不出意外就是一间真正的书房。
面对一不小心在书桌上蹭了一手薄灰的松野望月,小津平野尴尬道:“抱歉,呃……因为广川老师不喜欢外人打扰,所以家政服务每三天才上门打扫一次……”
“没关系的,我都明白。”
就算家政三天才打扫一次,空无一物的书桌也不至于一按一个手印。这分明就是完全没有使用啊!
啧啧,国会议员的候选人竟然就是这种水平。
一想到这里,松野望月就忍不住摇头,“这样懒惰贪婪又无能的人真的能管理好国家吗?把这样的人选进国会也太搞笑了吧。”
松野望月这话说得光明正大,畅通无阻的声波甚至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产生了回响。
大概是碍于职业要求,三名警察并没有出言回应。
受到刺激的广川英雄扯着嗓子叽叽歪歪,小津平野也试图证明广川润一郎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事,但松野望月最多礼貌微笑,实际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毫不理会。
其他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组织拉拢名单上的广川润一郎是个什么货色吗?
看他们一个二个演得那么用力的样子,真是好笑!
“所以除了阳台和卧室正门,凶手也有可能从书房进入被害人房间作案。”
站在书房门前的诸伏高明侧过身,示意大家看差不多到他腰间位置的门把手。在透过窗框的日光照射下,黄铜色的手柄泛着金属光泽。
“咦?”上原由衣皱起眉,“这个把手倒是很干净。”
“不,上原警官请看把手下面。”江户川柯南突然出声,“这个把手上面很干净,但下面却还是有一点积灰。”
诸伏高明接着又通过旋转暗门和广川润一郎的房间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确认外面的门把手也是同样的情况。
松野望月只觉得广川润一郎所谓的忧国忧民的人设真是讽刺极了。毕竟一般来说门把手下方没那么容易积累灰尘,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两件事。
第一,这栋房子里的人是真不喜欢到这间书房来;第二,虽然不喜欢,但还是有人打开了门,然后扳下房间内这个已经沾上了灰尘的把手,又关上了门。
“把手上看不出指纹痕迹,关门的人应该戴了手套。”大和敢助想了想,又转头去看上原由衣,“你之前有带人检查过这里吗?”
上原由衣立刻摇头,“之前还没有确定死者死因,所以并没有搜查别墅内其他地方。”
“那凶手留下这些痕迹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大和敢助看向广川英雄和小津平野,虽然没有说话,但无形的压迫感却令两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没错,除了熟悉这座房子的人,谁能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溜进广川润一郎的卧室作案。
左看右看,松野望月心里对广川英雄的怀疑又直线上升。
所以这垃圾人渣不还故意的吧?
在这里张牙舞爪浑水摸鱼,目的就是减轻自己的嫌疑,掩盖他作案的真相!
之前小津平野提到了什么“财产”,难不成广川润一郎做出了什么不利于他的觉得?
而且阿加莎的推理小说里也有不少为了财产而谋杀亲人的案件。
松野望月的思绪一路飘远。从阿加莎的推理小说,到书里泛着老木头味道的乡间小房子,再到马普尔小姐的客厅、老妇人悠闲惬意的下午茶、窗外阳光明媚的花园……
而广川英雄和小津平野又开始了。
“我说,快承认吧。老头子就是被你杀的!”
“既然如此,那还请拿出证据。如果查案光靠猜测的话,我也可以猜测凶手是你,甚至你的朋友水野先生。”
“什么?“从头到尾没说的话没超过十句的水野吉一脸惊愕,似乎完全没料到这里面还能有他的事。
“我,我只是来英雄家玩啊,我还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英雄的父亲竟然准备竞选国会议员。”
“我说你什么意思!洗不清自己的嫌疑就想托别人下水?警察!警察!你们赶快去搜这家伙的房间!”
“那么你呢?别忘了,昨晚你也在这座别墅里。还装作不知道暗门的样子,你以为你拙劣的演技会有人相信吗?警察先生,我也要求搜查广川英雄的房间。”
不知第几轮的争吵再一次开始,看着这些人急于甩锅的样子,松野望月突然觉无聊死了。
烦死了,这件案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还等着抓组织的卧底呢!
“都别吵。”大和敢助一个眼神就让两人同时噤声,“警察不会偏袒谁,所以你们的房间都必须经过搜查,包括水野先生的。”
懒得解释为什么,大和敢助、上原由衣与诸伏高明很快兵分三路,一人带队负责一个嫌疑人的房间。
松野望月看着诸伏高明不急不缓地走进了小津平野的房间,还是选择跟上了要上楼的上原由衣的脚步。
她倒要看看广川英雄究竟是不是面具人!
工作中的上原由衣格外专注,不笑时整个人看起来严肃又不好接近。
松野望月不敢打扰,只能靠在门边探头探脑。
警察们的搜证现场比电影中几秒闪过的场景细致百倍,理所当然地耗时更久。
眼看着警察们从抽屉到衣柜再到床底,甚至连阳台外沿都小心地一一摸过,松野望月除了佩服,也只能感慨这是见识了多少离奇的凶器藏匿点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个……”见上原由衣的目光落在了阳台上的花盆里,松野望月顿时站直身体来了精神。
“这个盆子里的土有翻动过的迹象。”上原由衣一边拨开宽大茂盛的植物叶片,一边接过小铲子轻轻翻了两下土。
“注射器?!”东西还没完全露出真面目,一旁的警察已经激动地喊了出来。
“什么?”原本靠在墙边打着哈欠地广川英雄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听到这话后立刻瞪大眼睛惊叫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房间里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眼看他准备往房间里冲,周围的警察立刻上手拉按住了他的肩膀。
“绝对是陷害!”广川英雄挣扎着大喊,“肯定是陷害!我的房间从不上锁,阳台上花都是家政定时来打理,我从来不管的!这,这肯定是小津平野那家伙栽赃陷害!”
只是空口无凭,而结束了搜查工作的诸伏高明细也表示暂时并没有什么发现,再加上广川英雄的疯狗形象深入人心,于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点什么。
松野望月在心里摇了摇头,看来立人设还是要慎重啊。
尤其是这种智障人设,骗别人可以,别真把自己骗到了。
广川英雄一个劲地指着小津平野喊凶手,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小津平野则露出了非常不耐烦的表情。
仿佛才反应过来原本的靠山或者说任务目标已经没了,自己也不用再忍受广川英雄这个蠢货了,小津平野整个人忽然就从卑躬屈膝唯唯诺诺顺从低调的状态切换到了“老子就是看不起你”的模式,“呵,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可不是我的水平呢。”
意思是这都是广川英雄拙劣的自导自演!
小津平野说完又是漫不经心的一撇再加一声冷嗤。虽然转瞬即逝,但松野望月立刻从中解读出了不屑、嘲讽、蔑视、幸灾乐祸和就等你倒霉种种复杂情绪。
不过吵架没用,一切还是得看证据。
被小心挖出来的还带有泥土芬芳的注射器第一时间被小心收好送往警局。
眼看时间接近中午,检验结果也需要时间才能出来,松野望月趁机提出想回去吃个午饭。
她本来就与案情没什么关系,因此上原由衣等人没有要求留下配合调查。
“那我们下午见。”说完,松野望月直接从背后抱起江户川柯南就走。
"诶?”没注意到背后一点动静就在毫无防备之下突然升空,江户川柯南赶紧挣扎着想要留下。
“哎呀吃饭啦吃饭啦,小朋友不吃饭怎么行。”
于是原本下意识想要留下江户川柯南的上原由衣闻言也顿住脚步,觉得确实不能为了破案而耽误小朋友的身体健康。
“其实我留在现场也没关系的。”怕对话被其他还没散去的围观群众听到,江户川柯南只能这样模糊暗示。
“反正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柯南不想回去玩会儿手机游戏放松一下吗?”
手机游戏?可不管是他和松野望月都没有玩手机游戏的爱好。
手机?江户川柯南愣了一秒,随即意识到松野望月的重点是在手机。
是要借用自己的手机?
“没错。”回到自己地盘的松野望月总算能敞开说话了。
趁着小兰自告奋勇去厨房热菜,松野望月抓紧时间解释,“组织里厉害的家伙不少,所以要借用下你这个小朋友的手机。”
江户川柯南闻言立刻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了松野望月。
“是要联络安室先生说一些机密消息吗?”可他怎么不知道该有什么新的机密?
忙着编辑信息的松野望月只来得及摇摇头,可嘴角却明显上扬,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萩原警官上午好……”
一看这开头,江户川柯南就瞬间明白了松野望月的意图。
号称警视厅交际草的萩原研二声名之远扬,已经到了谁跟他发消息聊天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步。
松野望月拿着江户川柯南的手机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很快就在聊天框里发送了几十条长长短短的消息。
从别墅区的天气到偶遇松野望月再到命案,看起来完全就是小朋友想到哪里说哪里。
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地看了松野望月一眼,大概明白她是在通过什么暗语转告萩原警官这边的消息,然后再让他找机会赶紧通知诸伏警官。
他是说东京的那位诸伏警官。
“搞定!吃饭!”
松野望月还回手机,脚步轻快地直奔餐厅。
吃吃吃赶紧吃!吃完了她还要再去围观!
“柯南、松野小姐,你们来了。”上原由衣告诉她们注射器检查结果出来了,“针头位置确实检查出了属于被害人的皮肤组织,所以可以确定它就是凶器!”
“是吗!”江户川柯南神色一凛。
毛利小五郎立刻追问:“有指纹吗?”
上原由衣皱起眉,“有……但上面的指纹属于已经进了医院的酒井奈。”
“什么?怎么会?”
这可真是奇怪。
松野望月一边绕着头发一边回忆,“不是说酒井小姐水平其实不怎么样,只会听听心跳量量血压,根本不会扎针这种高级操作吗。
而且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能做这种事的人。
所以这是真凶的连环套?目的就是把水搅混,套住哪个算哪个倒霉?”
上原由衣叹了口气。
碰上这样没头没脑前后矛盾、看似处处破绽实则没一个对得上的案子,她们除了继续搜查又还能怎么办呢。
查吧,查吧,只要没查出真相就得无止境地查。
一群人再次来到案发现场。
松野望月则缀在最后面。
从这个角度看去,松野望月忽然外觉得床尾凳好像有点歪。
松野望月下意识想把它推正,余光注意到她伸腿动作的江户川柯南立刻抬手拦了一下,“不行啊松野小姐,我们不能随便移动案发现场里的东西的。”
“哦。”松野望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这个凳子有什么问题吗?”上原由衣也看了过来。
“没有,就是觉得它有点歪,看起来不顺眼。”
“歪吗?”上原由衣疑惑地后退了几步,仔细看看却还是不太确定,“我怎么觉得还好?”
三人的议论同样引起了大和敢助和诸伏高明以及毛利小五郎的注意,前后两人同上原由衣一样不觉得有什么,中间的诸伏高明则用事实说话。
“测量证据表示确实歪了一点。但也不多,左右离床尾的距离偏差仅仅9毫米。松野望月小姐的观察力真是出色。”
毛利小五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是被害人不小心碰歪的吧?”
大和敢助环视了一眼案发现场,床、床尾凳、床头柜、小圆桌、两把椅子、此外还有大大小小高低不一的柜子……
半间卧室,仅仅一扇屏风后就有这么多家具,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东西这么多,磕磕碰碰应该也很正常。”
这时江户川柯南却发出疑问,“这张床尾凳是实木制作的?”
诸伏高明不轻不重地扣了两下,“确实,木材密度应该很高,而且重量不轻。
除非大力推动或者撞击,否则不可能被轻易挪动。”
从小就认识且一起工作多年的大和敢助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了看几名身高一般体型一般的嫌疑人,大和敢助一边让出空间一边喊着上原由衣,“上原,你来模拟一下凶手的站位吧。”
“嗯?好。”上原由衣二话不说地走到床边蹲下,“多久?三分钟?五分钟够吗?”
“那就四分钟吧。”大和敢助取了个中间数。
诸伏高明看着表计时,上原由衣则模拟着凶手作案的动作单膝跪地身体前倾,还特别专业地借用了松野望月提供的丝巾蒙上了眼睛假装夜晚环境。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一时只有呼吸带起的轻微气流声。
松野望月满头雾水,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突然就从床尾凳歪不歪走到了这一步,却也不敢打扰。
好在门外的几个嫌疑人似乎一样的疑惑,松野望月这才勉强感到了一点安慰:不是她太笨,是这些专业的人太专业。
“时间到了。”
“上原,起来吧。”
“好。”上原由衣非常入戏地抓了两下空气表演收拾凶器,接着迅速起身想要离开现场。
“啊!”然而起身太急,上原由衣在转身之时身体一晃。
眼看就要摔倒,幸好毛利小五郎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小心。”
“谢谢,多亏了毛利先生。”
毛利小五郎点点头退开,上原由衣则站在原地不动。
随着她的视线,松野望月也看向了她腿边那张莫名歪了几分的床尾凳。
竟然能从这样不起眼的细节中找到新思路!
换做是她,可能一脚把床尾凳踢正就过去了,根本会想那么多。
这就是顶级侦探、警察和普通吃瓜群众的区别吗?!
“被害人躺在床上,凶手要蹲下来才方便注射空气。
人久蹲起身后,会因为体位性低血压而出现暂时性头晕的情况。
再加上案发时间是在半夜,凶手不敢开灯,房间里很黑,所以容易碰撞到床尾凳。”
随着诸伏高明的分析,鉴识人员迅速取证。
松野望月看着他们又是拍照,又是拿小刷子刷刷扫扫,又用镊子夹着不知道沾了什么液体的棉球涂涂抹抹……
一通忙活后,鉴识人员暂时退场。
大和敢助则顶着一张一眼看去凶神恶煞的脸站到了几名嫌疑人面前。
“我不知道你们对痕检有多少了解,但我想说的是,现在科技发展得很快,各种仪器的先进程度可能超出你们的想象。
不管是一根毛发还是一块死皮、甚至裤子上的纤维或者说前两天涂的防晒霜,只要存在过,就没有警察检验不出来的。”
几位嫌疑人眼神闪躲、脸色各异,而大和敢助还在继续,“所以,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们中的犯人可以考虑要不要自首。”
松野望月原本以为这也是警察的心理战术,却意外地听到上原由衣轻轻感慨了一句,“小敢还是这样。”
松野望月不解,就又听诸伏高明说道:“大概是这次的嫌疑人里还有两个大学生吧。虽然……不过说到底都还是那么年轻的人……”
松野望月回头看去,是啊,都还是些很年轻的人……
大和敢助劝完后就不再开口,相对的三人则依旧沉默。
然而平静表面下酝酿的波涛迟早要在临界点爆发。
“砰!”
出乎松野望月意料的,一拳砸在墙上,打破这压抑场景的竟然是一直置身事外的水野吉。
“阿吉?你干什么?你?你!”
广川英雄闲事不解,随后一愣,最后无比震惊,甚至接受不了事实一般后退了几步。
小津平野则趁机躲开,一幅不想被卷入风暴的样子。
“是我。”水野吉沉沉开口。
说完这句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放下了一切负担一般缓缓说道:“一切都是我做的。”
大和敢助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广川英雄,一旁的诸伏高明则迅速卡住他的下颌掐断他的输出。
“……之前白天闲逛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了这间书房里的活动门。
再加上看到过酒井小姐用针管给附近刚生下来的小猫喂水,我忽然就想到了这个手法。
水里的安眠药是我躲在书柜门后趁广川润一郎上厕所时下的。
至于真正动手的过程也很简单,我十多岁的时候就帮去不起宠物医院只能自己买药回来治病的朋友给小猫打过针。
换成人也差不多,提前学习,好好准备,找准位置几分钟就搞定了。我可能还挺有学医的天赋。
之后把针管埋进英雄房间里的花盆中是为了搅浑水,你们怀疑酒井小姐和英雄是同谋也好,怀疑酒井小姐栽赃英雄也罢,随便。”
被捂住嘴的广川英雄不死心地发出呜呜声。
但不用他开口,水野吉就主动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恨?因为爱?因为嫉妒?”
水野吉摇了摇头,放弃了探究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尽管不想承认,但从遗传基因来说,我也是那个人渣的后代。
只是从我有记忆开始,母亲就一个人带着我颠沛流离。
她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愿意包容她爱护她的人,可以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可是命运这种东西啊,真的很难说。
我的继父两年前就去世了,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凶手就是广川润一郎现在的司机。
事故原因很简单,因为违规驾驶和超速。
我的继父给我母亲和我留下了不少财产,包括我现在住的那间别墅。
按理说生活无忧,可我母亲还是伤心过度,在上个月去世了。
谁不知道广川议员的赫赫威名,所以就算知道他的司机在他的关照下一点事没有,我一开始也没想过报仇。
但后来整理我母亲的遗物,我才发现害得我们一家家破人亡却不用付出半点代价的竟然是我所谓的亲生父亲!
多可笑,多讽刺,是不是。”
水野吉终于正眼看向了已经陷入呆滞的广川英雄,他眼神冰冷却扬起嘴角,用最温柔的语调吐出最残酷的真相:“所以我才主动接近你,我的朋友,我的,好兄弟。”
“我……”广川英雄整个人脸色发白,看起来完全陷入了恍惚。
大和敢助和诸伏高明总算松开了他,但他却再也无力说出什么或者做出什么了。
“走吧。”大和敢助拍了拍水野吉的肩膀。
真相如此,他们除了秉公办案,又能改变什么呢?
至于是谁做主瞒过了两年前广川议员的司机河边度的车祸事故……
现在也只能将材料提交上去,然后期待更高级别的人能关注一二。
想不到这竟然还是一出伦理大戏,看完全场的松野望月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能说什么,怪只能怪广川议员自己不做人。
而且碰上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只能算组织自己倒霉!
就是水野吉,就像上原警官说的那些,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
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小兰想了想,走过来拉住松野望月的手晃了晃,“松野小姐,我好像没有在曹操的诗歌里看到你说的那一句呢。”
“怎么会?”松野望月立刻抬头,“肯定是曹操写的,是不是比较小众的诗里的?”
“只听中文发音的话,松野小姐之前说的诗句应该是中国乐府诗中一种常见的结尾句。”
还没走远的诸伏高明回头突然出声解释道:“曹操的《步出夏门行》中,四首诗全都以此结尾。但具体意思,似乎跟松野小姐之前解释过得不一样。”
“是吗?”松野望月还真不了解这个。她还在跟网友学打招呼,诗歌什么的只是随便一提,根本没有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