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 by打醮翁
打醮翁  发于:2024年03月20日

关灯
护眼

并?不主动?提孙柳卿。
“小娘子不必客气,在下亦是?奉命行事。”
说完就潇洒离开了。
陶姜问顾剑,顾剑只说顾平章托同窗找人帮忙。
顾平章这几日都在国子监,国子监晚间不许外宿,顾平章好像忙着学?业,都见不到人。
陶姜推测,应当是?顾平章那位同窗找孙柳卿帮忙。
自那以后?几日,到处都在传他们店跟吴国公府有关系,再也没人找麻烦。
连一些试图闹事的,也歇了心思。
他们店离着国子监近,每日都有很多国子监学?生来买吃食。
这日,陶姜带着上菜人员给楼上一间包厢送菜。
这间房里十个人,点了二?十份泡面。
她将泡面口味升级了,有红烧的,酸辣的,酸菜的,泡椒的,番茄的五种口味。
包厢里十个人,每人都点了两个口味。
光是?泡这二?十份泡面,都要?一番功夫。
陶姜带了五个人上菜。
奶茶也给每个人定制了详细的口味和小料。包厢是?算额外费用的,且费用足有一两银子,跟吃食的价格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服务当然也是?顶级的。
“这家?包厢也难订,听?说都排到半月以后?了。是?也不是??”为首的青年问陶姜。
陶姜笑道:“是?的,都要?多谢各位客人捧场。”
大家?盯着她泡泡面,稀奇不已:“当真这样泡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是?的。这是?本店特意研发的新品吃食。”
大家?吃着炸鸡,喝着奶茶,纷纷面露满意:“嗯,味道不错。当得起这样多人等待。”
陶姜安安静静计算着时间。
这帮青年开始议论起国子监的事来。
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顾平章。
“听?闻此人文理兼具,经史俱通,入学?一月,正?义、崇志、广业三堂儒学?博士当堂考问,竟无?一人能问住他。”
“他还放言秋闱前?要?在率性堂拿到八分,参加秋闱。此事惊动?了祭酒,祭酒出题策问,儒学?经典他竟信手?拈来,正?逢太傅与太子在国子监对弈,闻言亦来,太傅考问后?自言学?问不如此子,当场摘掉纱帽,称无?颜当太子之师。”
“太子禀告圣上,圣上亦吃惊,喜我大业竟有此等人才,太祖皇帝苦心建立国子监,终于可告慰太祖,当即下令,若顾平章熟习儒经,文理顺畅,经史俱通,可破格升学?。”
“不过一月,他升入修道、诚心二?堂习史,又一月,他升入率性堂。当月考试,他拿到两分。”
“如何是?两分?每月考试,最优秀者不过一分,良好者给半分,差劣者不给分。我怎么从?未听?过两分之说?”
“这便又是?顾平章创造的记录了。”
“这事我知道!刘兄,你没去?看这场考核,真是?可惜啊!”
“有何可惜?不过一场小考而已,每月都有。”
“这场考核,顾平章以十七岁之龄,辩倒了国子监数位博士,乃至祭酒,以及当代大儒,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辩过顾平章!”这人越说越激动?,脸色都涨红了,甚至站起来,“你不在,不知道当时多么令人激动?!我简直要?站起来鼓掌!顾平章牛逼!”
“大儒?哪位?”
“翰林院那几位高龄大儒,人称活的经史子集,皇帝和太子时常被他们骂没学?问。顾平章当时站在那,英气逼人,有条不紊,引经据典,毫不客气将一众大儒全都辩倒了,说得他们哑口无?言!”
“太子带头夸赞!”
青年站起来,负手?而立,学?着做出顾平章的样子。
“谁不说一声牛逼!不要?说祭酒同意他破格升学?,我当场献上膝盖!我宣布,从?此以后?,顾平章便是?我的老师!”
“可如此一来,他一年拿到八分,不就显得我们在国子监三年像个笑话?”
那圆脸青年怜爱地看着他:“承认吧,顾平章是?文曲星下凡,与我等有差异。人跟人是?有差距的。”
陶姜失笑。
她都不知道顾平章干了这样出风头的事情。
这小子平日里最冷静,稳扎稳打,一点不像这样冒险的人。
大家?说得情绪上头,还沉浸在顾平章那场前?无?古人的精彩辩论中?。
“哎你们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我这辈子没佩服过谁,顾平章以后?在我这儿,就是?这个!”青年举起大拇指。
“咱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他今年能不能下场参加秋闱!”
“我赌不可能!就算率性堂拿到八分,还要?历事,六部?三法司可不一定吃他那一套。”
“我赌一定可以!我无?条件相信他可以!你们没见过他辩倒大儒的样子,从?容不迫,不骄不躁,那一身气度,没有什么不可能!”
大家?争得面红耳赤,纷纷下注。
陶姜手?有点痒痒。
她都想下注。
顾平章一定可以!
“面泡好了。”她掐着时间道。
大家?这才回过神。
陶姜指引大家?掀开碗盖。
各种口味的香气袭来。
大家?惊奇地盯着碗:“当真熟了!热水一泡就能熟!当真稀罕!”
大家?都是?官家?子弟,不缺吃的。
就这个噱头,也值得一看。
所以对味道倒是?没什么期待。
等到吃进?嘴里,顿时吃惊。
“好吃!”
大家?惊奇地互相看对方碗里的味道。
“我这口味又辣又酸,让人欲罢不能。”
“我这碗面条柔韧弹牙,汤汁番茄味鲜浓,好吃!”
“这面条比宫里做的还好吃!牛肉入口即化,软糯入味,真是?奇了!”
陶姜笑眯眯地端着盘子下去?了,只留下包间的专属服务人员。
但凡吃过他们店里食物的,就没有说不好吃的!

“这桌我来送吧,你去忙其他的。”
“哦。”小鲵纳闷地瞧了那桌上的青年一眼,没多想?, 正好新?来一桌客人,她立即笑?脸迎上?去。
他们的店正门临街,背靠运河。
靠运河的一面, 四?面开窗, 雕花窗格, 框着河中画船, 别有一番意境。读书人很喜欢靠窗的位子。
陶姜端了这位客人点的方便面和炸鸡, 雀跃地?走到窗户边, 青年正在看河中画船,侧脸轮廓清晰, 气质温和。
“客人, 您的餐!”陶姜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金溪云的思?绪。
“这是您的炸鸡!”陶姜一字排开几个蘸料碟,将热喷喷、香酥酥的炸鸡摆在他面前。
“我给您泡泡面!”她麻利地?从盘子上?端下海碗, 里头搁着面饼和干调料。
金溪云仔细盯着她的动作。
陶姜一边提起水壶往碗里倒汤,一边向他介绍:“我们这面饼是特?质的, 您若是想?买些回去自己泡也是可以的。”
陶姜盖好盖子,笑?得乖巧,站在一旁掐时?间?。
“您可以先吃炸鸡, 要趁热才好吃呢!”
“好。”金溪云点点头, 用筷子夹起一块炸鸡, 放进?桂花酱里蘸了一下。
一口咬下去, 他眼睛略微睁大。
陶姜偷偷看了两眼。
这青年长得清隽, 气息很干净,温温和和的。已经连续两日这个时?候来店里了。
“真好吃。”金溪云赞叹。
陶姜笑?:“咱们家的吃食, 大家都说好吃呢。好吃您常来!”
金溪云温和一笑?:“泡面还没好吗?”
陶姜指着桌上?沙漏:“沙子都漏下去便好了。”
青年看起来不吃辣,炸鸡蘸酱也都点的甜口的,泡面是红烧牛肉味的。
她将泡面小菜摆上?桌子,道:“好啦,您可以揭开盖子了!”
金溪云看她一眼,失笑?。
这小丫头活泼得很,说话脆生生的,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揭开盖子,油炸面的香味飘来,混合了秘制红烧酱料,当真好闻。
他依着陶姜说的,将小菜倒入碗里。
吃一口面,面条劲道,油炸后香味更浓,牛肉块卤制入味,牛肉汤鲜浓。
再?配以爽口腌萝卜等小菜,滋味无穷。
辅以炸鸡,这一顿面味道好得出奇,不怪大家排队也要买。
“劳烦帮我外带两份炸鸡、两份泡面。”金溪云吃完,递给陶姜一块碎银。
“好嘞!”陶姜立即跑去打?包。
她提着打?包好的纸包来时?,青年又在看窗外画船,显得格外安静温和。
“郎君,您打?包的好了!”
金溪云回过神,起身,从她手里接过。
陶姜伸出白嫩细瘦的手掌,掌心躺着八枚铜板:“给您找零!”
她扬起脸,一双眼睛干净灵动。
金溪云失笑?:“赏你。”
他提着纸包走了。
小鲵路过,顺着陶姜视线看了一眼:“”小娘子,瞧什么呢?”
她都来去三趟了,陶姜还看着外面发呆。
陶姜红着小脸喃喃:“看帅哥。”
小鲵立即张望:“哪里?!”
陶姜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点点小丫头额头:“快去干活!”
接下来几日,那青年没来。
陶姜无精打?采的。
哎早知道先问清楚名字,家住何处。
现在好了,打?听也不知道上?何处打?听去。
她虽然?爱看帅哥,但也不是什么帅哥都能入她的法眼。
孙柳卿好看吧,可惜是个疯的。
孙学桉也不差吧,可这位也够疯的。
欧阳桐也好看,都惹得他们家顾薇跑到边关去打?仗了。
几日见?不到,陶姜也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帅哥嘛,能看就看,不能看就拉倒呗。
不过总归还是有点失望。
有的人一见?就会心动。
虽然?钟的是脸,那也是钟情!
可就在她快要将这事忘掉的时?候,青年又出现了。
那一日的所有事都很巧。
京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他们的店在城西。
陶姜喜欢东城那家牛肉羹,想?吃的时?候,宁愿跑几条街,也要吃到。
这日她就格外想?吃,于是乎,一大早包得严严实实跑去买。
虽然?已是三月,春风却如刀子,割人脸。
陶姜穿着大红猩猩毡披风,帽子上?一圈白兔毛。
小鲵心灵手巧,给她梳了俏皮可爱的灵蛇髻。
“张记的包子,刘记的馃子,路过针线行?买几根针,买一捆棉布!路过猪羊铺买点肉!”婶娘追在她屁股后面交待。
陶姜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知道啦!”
她带着顾剑和一个小厮,三个人直奔张记牛肉羹。
——就是元宵节那天晚上?她跟顾平章挤进?人群去喝的那家。
到了张记,他们三人每人来一碗,陶姜喝得肚皮溜圆,脸蛋涨红,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一路上?又是买针线买布,又是割肉买馃子,三人六只手,拿得满满当当。
陶姜这个体力不行?的,快到最后一条街,说什么也要歇息。
她打?发顾剑和小厮先将东西送回店里。
顾剑看了一眼前头的店,嘱咐她有事往店里跑,这才抱着东西走了。
陶姜答应得好好的:“放心,我就站在这儿等你回来,哪都不去。”
她也没想?乱跑。
她正在歇息,听见?旁边巷子里一道温和的声音。
很好听,还有些耳熟。
她探出头,看见?对方,眼睛微微睁大。
不是多日未见?的那个青年是谁?
青年掌心朝上?,手里躺着一枚糕点,半蹲在墙边,正耐心哄一只白色黑眼圈的小狗。
“吃吧。”
小狗一身泥,脏得看不出原样。
看起来可怜兮兮。
小狗呜咽一声,蹭蹭他的脚,湿润的鼻子嗅了嗅他的手,乖乖低下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青年温和一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摸了摸小狗脑袋。
陶姜趴在墙角,一动不动盯着看。
真是温柔。
她红着小脸发呆。
吃完糕点,小狗突然?抬头,朝陶姜“汪汪”两声,然?后疯狂摇着尾巴跑过来,在她腿边打?转。
“啊?”陶姜懵了。
她拎起小狗脖子,打?量了半天。
金溪云缓缓走过来,视线落在小狗身上?。
“它认识你?”
陶姜尴尬挠头。
这要怎么说,说这狗是她养的?
谁连自己养的狗都不认识啊!
“啊哈哈哈。”陶姜尬笑?两声,“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我的狗呢?”
“你的?”青年惊讶。
陶姜点点头,举起哈基米,试图挽回一点形象:“你别看它现在脏,它洗干净了可漂亮了!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你家?”
“对!我家就在旁边,诺——”陶姜用手一指,“炸鸡店对面那间?宅子,写着顾府的便是了。”
金溪云失笑?。
哪里来的小丫头,随意请陌生男子去做客,主?家知道了怕是会训斥一番。
不过,能养这样活泼天真的小丫头,顾府这家人应当不坏。
他拱手:“多谢邀请,只是多有不便。”
“好吧。”陶姜有些失望。
她无意识摸着哈基米,摸到一手泥点子,不由嫌弃,“哈基米!你越来越调皮了!跑哪里去了,沾一身泥,小心我揍你!”
“它有名字?”
“对呀,它叫哈基米!它的兄弟姐妹都死了,只它一个活了下来。”陶姜怜爱地?亲了亲哈基米的鼻子。
金溪云视线落在她脸上?一瞬,立即礼貌移开。
“哈吉密,何意?”
陶姜哈哈大笑?:“这是外藩语,意为可爱。”
“原来如此。”
“当真哈基米。”
说完,金溪云也笑?了一下。
“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他心情甚好地?跟小丫头道别。
“对了,我叫陶姜,顾魏陶姜的陶姜。”陶姜立即道。
金溪云一顿。
“按我们那里的习俗,我说了名字,你也要说名字,礼尚往来。”陶姜乘胜追击。
青年失笑?。
按礼,他不会跟一个陌生小丫头说名讳。
“金溪云。金子的金,苏轼‘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意外。
陶姜歪头道:“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你知道?”
他自觉失礼,立即道歉:“抱歉。”
陶姜摆摆手:“很好的名字。那我叫你金溪云,可否?”
感觉有点冒昧,她立即挽回道:“不好不好,直呼大名太冒昧,我叫你溪云可行??”
金溪云:“……”
他张口无言,与她怀中小狗四?目相对。
可能这个小丫头本身跳脱,连带着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都不令人奇怪。
“溪云公子可以吗?”
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
金溪云觉得勉强可以接受。
但还是有些怪。
“嗯。”
“溪云公子,你这几日怎地?不到我们店里来?”
“平日忙于读书,并不经常有空。”
“哦,那今日得空啦?”
“嗯。”
陶姜拐着弯打?听:“敢问公子家住何处?可有婚配?”
感觉太过冒昧,她立即道:“我有个朋友,她托我问,拜托告诉我好不好?”
她双手合十,满脸无辜。
金溪云:“……”
这种张口无言的感觉……
他失笑?,忍不住笑?出声。
这小丫头真有意思?。
“家住西城金梁桥西,尚未婚配。”他用玩笑?的口吻道。
陶姜狠狠松了口气。
“告辞。”金溪云拱手。
陶姜立即学他,举着哈基米也做出拱手的姿势。
青年笑?,清隽的脸上?干净清澈,走出好远,还能听见?他笑?。
陶姜挠头,嘀咕:有那么好笑?吗?
她摸着哈基米,复盘,感觉自己表现还行?啊。
“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吧?”
“你在跟谁说话?”顾剑抱着竹棍,不知何时?来的。
他在巷口没看见?陶姜,心里一紧,迅速飞奔而来,却见?她红着小脸,痴痴看着巷子自言自语。
他顺着陶姜视线看去,只看见?一个男子背影。
“咳咳,没什么。”陶姜抱着哈基米,立即心虚地?扭头走了。
两只脚倒腾得那叫一个快,丝毫看不出片刻前说累得一步也走不动的样子。
顾剑又回头看了眼巷口,若有所思?。

因为钟水他们出海回来了,给她运回来上千斤土豆。
华亭气候更适合栽培水稻, 吴均留在庄子上。
这些土豆一到,翎儿便按照陶姜提前交代的,让吴均挑选, 在庄子附近全都种下去。
吴均挑完, 还剩千斤余。
孙家的船正好要运粮到京城, 钟水便带着剩下的土豆来了京城。
此事, 顾平章竟比她先收到消息。
陶姜刚收到华亭送来的信, 顾平章踏着晚霞走进院子。
不过半月未见, 陶姜惊觉这人?高了,轮廓更利落, 少年气不知何时褪去, 竟气势逼人?。
陶姜正坐在天井中,躺在摇椅上看信。
杏花梨花开满枝头, 一朵娇嫩小花掉在她发髻间。
她晃着摇椅,两?条腿不安分地荡来荡去。
裙摆如涟漪, 荡起一圈美丽的花纹。
顾平章缓缓走来,夕阳为他披上橘色的光。
陶姜拿信遮了遮眼睛,惊奇道:“你?怎么回来了?”
顾平章看了一眼她手上信件, 道:“钟水随孙家出海的船回来, 带回上千斤土豆。”
陶姜立即坐起来, 扬了扬手中信, 不可?置信:“你?哪来的消息?我才?收到信。”
“我已托人?安排了庄子。那些土豆过于显眼, 未免招惹嫌疑,已就近安排人?种植。”
陶姜睁大眼睛:“你?哪来的庄子?”
顾平章:“同窗帮忙。”
陶姜站起来, 围着他走了一圈,不可?思议:“谁这么人?傻钱多??又帮你?出海运回土豆,又帮忙出地出人?种植。”
“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顾平章淡淡看她。
怎么说呢,那一眼有?三分凉薄四分不屑五分看傻子的意思。
陶姜恼了:“反正,那土豆有?我一份,我下半年的新?品全靠它们了。你?要是被人?骗了,到时候得赔给我!”
顾平章好整以暇:“好算盘。”
陶姜清了清嗓子,略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脸皮厚惯了,道:“好吧,你?安排好了就行。我相信你?,夫君,你?是最厉害的!”
她以利诱之,拍着胸脯道:“届时卖薯条的红利给你?分三成?!”
“三成??”顾平章挑眉,“奸商不过如此。”
“你?小子怕不是没见过奸商,一碗面?多?少铜板,一斤粮才?多?少铜板?自古以来,种地的都是赚不了钱的。”
她没有?道理也能占三分理,别?说还占着一点理。
“行。”顾平章看起来被她说服了。
陶姜美滋滋地打起了算盘,喜笑颜开。
那些土豆全都种下去,收获得有?十来万斤。
大部分还是要留种的。
不过物以稀为贵。只卖一个月薯条,她也要卖出噱头,卖出天价。
她仿佛看到大把金钱哗啦啦向自己?流来,正美得不行。
顾平章冷不丁道:“听说你?整日在店里盯着男子看?”
陶姜张大嘴巴,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胡说!”
“我,我哪有?!”
顾平章抿唇,静静看着她。
气息有?点冷。
陶姜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脚底窜上来。
她扭头,看头顶的杏花,心里暗骂顾剑,好啊你?小子,通风报信。
可?她一想?,她跟顾平章就是协议夫妻,他管这么多?干嘛!
气氛正紧张,一个门上的小厮跑进来,满头大汗:“郎,郎君,外头催您,说该回国子监了,若画酉不到,点闸不在,会影响学业。”
顾平章对陶姜招手:“过来。”
陶姜:“干嘛?”
她警惕地盯着他,不肯过去。
顾平章只得向她走来。
太阳一下子从山头掉下去,天倏地暗沉。
他越走越近,陶姜明明只是看了几?个美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心虚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往后退。
最后退到了树干前,无路可?退。
她仰头,梗着脖子:“干,干嘛呀?”
顾平章伸手。
陶姜吓得缩了缩脖子。
顾平章抿唇,手轻轻从她鬓边拂过。
像一阵清风,带着若有?似无的幽香。
陶姜始终搞不懂,顾平章的衣裳都是她看着家里人?洗的,这人?从不用熏香。为何身上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冷香?
仔细去闻,却好像又闻不到。
不经意间,总觉得好似从他皮肤散发出来。
好几?次,她都想?凑到他皮肤上闻个清楚。可?实在不合适。
他们这关系,那也太冒昧。
她怕顾平章将她打一顿。
她抬头一看,顾平章手里掐了一朵白色小花。
花瓣娇嫩,花蕊是淡淡的黄,风一吹,瘦弱得要命。
她感觉头上多?了一点重量,不由伸手去摸。
“什么东西?”
顾平章抿唇:“陶姜,跟其他男子保持距离。”
他交代完这句,在小厮着急的视线中走了。
短短一段时间,顾平章长高了一截,身姿颀长、挺拔,已经是青年模样了。
精致的脸上多?了锐气,他好看,但是带着锋利,叫人?不敢靠近。
陶姜嘀咕:“那哪行!”
完全没将顾平章的话放在心上。
她好奇顾平章给她头上插了什么,正要找个水缸照一照,婶娘挎着篮子走来,“哎这国子监要求忒严,平章连饭也没吃就得赶回去。他这般急急忙忙跑来见你?,看来是想?你?了——咦——”
她盯着陶姜的头上:“好别?致的步摇!”
陶姜晃了晃脑袋,听到流苏晃动的声音。
她也很疑惑:“顾平章□□头上的。”
她找不到水缸,索性?从头上拔下来,拿到手里。
“顾平章怎么了?”她惊讶地盯着手上的步摇。
这是一支金步摇,不是寻常的花、草样式,而是一只可?爱的猫儿,横卧在花丛中,流苏是织金缠丝的蝴蝶。
这是一只猫扑蝴蝶金步摇。
婶娘忍不住凑近,抓着她的手,啧啧赞叹:“真是难为它怎么想?到的,这也太好看、太别?致了!”
陶姜一见就爱不释手。
首饰她并不偏爱,但这支格外可?爱。简直像写了她的名?字。
她有?点心虚,顾平章给她送簪子做什么?
她明明还宰了他来着。
婶娘瞥她一眼:“这下知道了吧。”
陶姜疑惑:“什么?”
“平章对你?的心意啊!傻孩子!”
陶姜尬笑,也不能反驳,只得糊弄:“婶娘,饭好了吧,咱们吃饭去!”
“你?这丫头,一说到自己?身上居然还害羞!”
陶姜:“……”
害羞个鬼啊。
她跟顾平章不是那种关系。
不过,她盯着手里的步摇发呆。
顾平章送她步摇做什么?以前从来没有?送过她东西啊。
她转眼一想?,不由一乐。
顾平章一定是很满意她!
噢耶!抱大腿很成?功!很快就能脱离打工人?身份啦!
晚上,她在自己?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抱着猫咪步摇畅想?未来美好生活。
最后笑着睡着了。
梦里都笑出了声。
第二日,她心情很好地醒来,戴上猫咪步摇,觉得老板对自己?这么好,她却对老板有?些怠慢,这样不好,不好。
她决定趁最后好好在顾平章面?前表现一波。
礼尚往来嘛。
婶娘见她一大早在厨房叮叮咚咚忙,惊讶:“陶姜,做什么呢?”
陶姜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给顾平章做点吃的送去!”
闻言,大家都笑了,意味深长:“哦~小娘子是心疼郎君在国子监吃不好呢。”
陶姜还能说什么,她尬笑两?声:“啊哈哈哈哈。”
婶娘声音都柔和下来:“我早让你?去,你?这丫头不开窍。送个衣服都打发小厮去,真是心大!平章喜欢你?,但你?也要防着别?人?!”
陶姜:“啥玩意儿?”
婶娘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拉着她:“你?给我来。”
“婶娘?怎么呢?”
婶娘将她拉到屋子里,将人?打发出去,点了点她额头:“你?知道平章在国子监很出风头吧?”
陶姜点点头,国子监那些学生成?日来店里八卦,把顾平章说得天上有?地上无,跟神仙一样,简直无所不能。顾平章但凡在国子监做了什么,店里谁都知道,都不用去外面?打听。
“我前两?日给平章送东西,看到他身边跟着好些人?。我看,咱们平章,将来必定不俗,明年若是金榜题名?,以他那样的长相,那样的才?情,又前途无量,你?知道会有?多?少人?看上他?”
陶姜狠狠点头:“很多?。”
婶娘急死了:“你?还知道!你?跟平章一路扶持过来,你?得笼络住他的心!傻姑娘!”
陶姜觑着她:“婶娘,你?居然觉得顾平章会是陈世美?”
我滴乖乖。
婶娘思想?很前卫啊。
婶娘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听我的,没错。”
陶姜只能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
“这才?好,你?可?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陶姜握拳:“知道了!”
表演到位。
她心里想?的是:婶娘不知道故事的结局,恐怕要失望。
“哎呀我该出门了!”她急忙挥手,“婶娘我走了!”
沈三娘大嗓门:“记住我说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