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by岁萝
岁萝  发于:2024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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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最?近真的都听厌倦的这句话?了,不过竟然最?不会问出这句话?的人?都问了出来,她当然也得浅浅地回?一下。
“嗯。这是父母之命,也是媒妁之言。”
“小?姐,您大可……”
清池含笑望着他,玄冥自知失言了。

她?手指紧紧地攥着了手里的信。
这个秘密,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残酷。
没错, 应九郎查到的,正是李叹的秘密。
李叹和?明清玉, 同为前朝大燕皇室后裔, 还是兄弟。
当然, 应九郎在查到这个消息后,也不敢再继续往下?查下?去了, 毕竟也太危险了。清池也不许他再查下?去,而是让他赶紧离开盛京, 可惜迟了一步。
大婚前日,清池忽而有一种心绪不宁之感。
近日为了她?的嫁期, 芷梨院中安定伯夫人进?进?出出, 女眷嬷嬷们也不少, 玄冥自然也不便再藏身。清池让他向?和?大院里玉衡他们联系上,等婚期过去, 再在顾府中会面。
自然, 也得她?先把顾府那边混清楚了以?后, 他再过来比较好。顾文知身边的蓝沅是个高手,玄冥想要进?来,还得换一个身份呢。
眼下?玄冥不在, 按理来说, 近在婚期,除了应九郎那儿?有点趟雷, 别的地方也还好。
送走?了安定伯夫人和?礼教嬷嬷,清池脸上甜美?的笑容就?消失了个干净, 她?有些疲倦地在美?人榻上做下?来了,旁边体贴的小丫鬟也适时?地送上了她?喜欢的六安瓜片,一些平日里吃惯了的糕点。
清池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小丫鬟手里拿着托盘,乖巧地离开了。
内室各处都搁置着各种喜气洋洋的物件,毕竟明日就?是婚礼了,这个下?午也是她?最近能够喘息下?来里最大一片时?间,到了顾府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喝着茶,她?的那种不安却越发浓了起来。
这会儿?内院里的动静也随着夕阳落下?而变得安静了起来。也不知道小薇般般她?们忙完了没有,正这样想着的翩翩忽而听到了一阵响起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
如此熟悉,就?像是……
就?像是李叹!
当她?回身,看见了绕过屏风,大开大阖地走?过来的黑衣男人时?,那双峻深的鹰眸落在她?的身上,也仿佛叫她?看见了恶鬼。
那是一种使人感觉到恐怖气场,使人绝望的阴冷气质。
他走?进?来的时?候,甚至是没有人知会她?一声的。
“……大兄……”清池甚至来不及起身,也来不及把自己嘴里的话说完,就?被他那一个眼神冰冷在了原地,泼洒下?了一盆冰凉的冷水一样冷得她?不知所措。
他逼近她?,将她?给困在那小小的软榻之上,长?袍下?分出一只长?腿隔住了她?的退路。
低身之间,映在清池眼中的是他冷硬英俊的轮廓。
仿佛就?连呼吸都近得要交融在一块儿?。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那张芙蓉面上染上淡淡的霞色,自然更多的也是恼怒,“大兄,你这是要作甚?”
她?这平静的样子,让李叹是极佩服。
就?是他本人在发觉到了应九郎和?他这个待嫁的小妹联系到了一块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尽管那些证据还无?法彻底地钉死了清池。
但是他的人既然敢这样汇报,那自然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汇报给他,也不过是想要知道他的态度。
是继续查下?去呢。
还是就?此放弃?
他抬起她?的下?巴,让那双眼睛直视着他,“应九郎是你的人?”
他的手一点也不轻,就?连清池也感觉到了一点疼意。
可是比这点疼更让清池醒神的是他这一句话。
令她?瞬间仿佛行走?在刀尖之上。
清池眼睛都没有闪一下?,脸上仍然还带着一点怒气。“什么九郎,十郎的,大兄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这些奇怪的事情?”
清池发了一点脾气地推他,可惜推不开。
反而被他那双强壮的手臂困在了手里,“你冷静一点。”他沉磁沙哑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就?像是一块厚实的冰块。
见她?扭开脸,气鼓鼓的样子,他语气也不由放软了一点,“我只是问问。”
“你只是问问?”清池冷笑一声,“我看大兄这是把脾气发泄到我身上吧。明日便是我的婚礼了,大兄这是有什么不快的,倒不如和?我这个妹妹说说啊!”
她?直视着他,那双潋滟的眼眸中含着怒火,仿佛是秋日一片连绵燃烧起来的枫火。
她?推不开他的手,不满地蹙眉,脸上的表情生动地带着疼意。
李叹察觉到了这一点后,慢慢地松开了手,至于他的怒火也在被她?瞪了这一眼后,不知为何竟然就?消散了。
清池冷嘲热讽,“大兄到我这儿?来撒酒疯了啊?不过,我倒是也没闻到你身上的酒气,现?在也没到喝酒的时?候吧。”
李叹虽然是松开了手,但是人仍然站在梨花榻前,俯视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一丝的神情变幻。
“清池,这一次我不是在和?你说笑。”他语气柔和?了一些,但是身上那种恐怖的气场是半点没有消散。
清池也笑,不过是冷笑,“大兄,你觉得我哪儿?是在和?你说笑了,你莫名其妙地来到我这儿?,又莫名其妙地做出刚才?那样的事……难道是要对妹妹硬上弓?”
李叹脸上平静,丝毫不受累她?的嘲笑。
“你不愿意说,没关系。”
清池心底自然是一点也不平静。
可是李叹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破冰。
“这一次应九郎能逃得过,那下?次呢?若是他再敢出现?,他会死得很惨。”李叹忽而笑了起来,只是他那笑起来的样子,冷沉,如同一头正在进?食的鲨鱼一般的凶残恐怖。
“你不认识他,很好。最好是永远都不认识,我的好妹妹。”他粗糙冷硬的手掌生冷地触碰着她?娇嫩的脸庞,些许刺痛,也比不过他的言语带给她?的惊心。
清池想要别开脸,却也被他强行扣住,他冷淡的口吻似乎洒落在了她?的脸上,暧、昧之中又带着一丝刺骨的冷寒。
听到应九郎成功逃了,清池不得不说是松了一口气,当然,眼前这个危险的李叹,又让她?觉得难以?应付,同样的也难以?琢磨。
“大兄,你该离开了。”她?冷冷地说着。
“呵。”安静的室内,他哂笑地响起的时?候,吓人得很。
“明日便是你嫁人的时?候了,作为你的兄长?,我应该还欠你一份礼物。”
清池正在纳闷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他已经俯身而来。
危险如倾潮的大海涌来,可惜她?又怎能反抗得了李叹。
他的唇炙热地落在了她?的唇间,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深入,撬动着她?的情念。
清池已然酥麻,心中却懊恼不已。
无?意间,她?挣脱了一只手,狠狠地往那张俊朗的脸上扇去。
“啪——”
即便是他吻得那么的动情,那张冷硬英俊的脸庞上都仍然是冷酷淡漠的,就?像是在报复她?一样。而在清池的这一把掌扇下?以?后,他似乎就?更加生气了,压住了她?的手,惩罚她?般地咬住了她?的唇瓣,一丝腥血在舌尖泛滥开来。
在这样激烈的吻中,她?已经有些无?法呼吸过来了。
更别提去反抗他了。
许久,她?眼眶红了,仿佛是要梨花落雨了,可那双眼睛却仿佛是雪般纯粹而凌冽,死死地望着他。
就?是这样的眼神。
就?是这样的她?。
每每都让他无?法克制住心中最深的情念。
李叹眼中出现?了一抹兴味。
他放开了她?,让她?得到了自由。
“你不该惹我的。”他淡淡地说着。
她?什么时?候惹他了!
清池瞪了他一眼。
然后他仿佛就?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一样,压低了那沙哑的声线道:“我曾经说过的,你是会嫁人,但是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他微微一笑,咬重了最后二字。
倒像是一种别样的情趣。
那深邃的眸色盯着她?看,仿佛想要看到什么有趣的反应。
只是可惜了,清池除了脸上带着方才?那种绯色,呼吸也慢慢地调理成了再正常不过的样子。
她?反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大兄,你这个妹妹二字,我可承担不起啊。”
她?一把推开他。
这时?,李叹倒也配合她?的这点小把戏。他知道,有时?候把人逼得太紧了,未必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背过身,调整了一下?袖子口,“明日你的婚礼,我会过来。顾文知,是你现?在的归宿,可那并不代表着,他能够护着你一辈子。”
这会儿?他倒是绝口不提应九郎的事情了,只是再次回身时?,那薄唇轻启,一双鹰眸定着她?,充斥了一种威胁和?警告的暗示。
“清池,不要忘记了,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李叹并没有把话说开,那是因为他知道清池能听懂。
就?正如他的身份是触雷一般,他赌她?不会告诉顾文知。
当然,若是赌输了,那么只好付出一些代价了。
从小看到大的。
这种畜生的话,他倒也说得出口。
清池鄙夷地瞧着他,但是没有说话。
其实她?不说,就?正是彼此达成了一种共识。
一直到李叹离开,清池这心底还是心惊胆战的,仿佛还未从刚才?那种紧张恐怖里醒来。那样的李叹,是她?绝对不敢招惹的,他若是没有顾忌,而她?又怎能制服得了一头猛兽?
清池手指触摸了一下?有些破皮的唇角,眉间微蹙,明日就?是婚礼了,他还真是大胆!
不过,让清池想不通的是,他竟然真的把这个把柄放在了她?的手里,究竟是不在乎呢?还是在轻视着她?。
不管怎么想,都让清池生气。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又暗暗地骂了一声畜生。
“人呢!”清池没好气地唤了几声,才?有小丫鬟过来。很快她?就?得知了,方才?李叹是怎么进?入她?的内院而无?人阻拦的。
呵呵,真不愧是他啊。
即便她?明里暗里清过了几次芷梨院,竟然还是被他留下?了眼线。
这一次到顾府,清池不觉得他会一个人就?不安排。
那就?见招拆招呗!

第119章 四周目(38)
大婚当日, 清池一身?嫁衣如火,就连那夕阳未必有她?的灿烂,有她那样的美丽。珍珠绣凤凰的头盖华美而厚重, 遮盖了她的容颜。
安定伯夫人十分不舍地牵住她?的手,“清池, 清池……”她?热泪盈眶, 眼眶微红。
清池也握着她?的手, 语气亦是?不舍得唤着,“娘, 往后清池再也不能陪伴在您的身?边,一切郑重。当然, 我知道有蓉蓉妹妹的陪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蓉蓉妹妹……”清池向着李蓉蓉的方向唤了一声。
李蓉蓉这时候正烦着呢, 听到清池的话也没好气得应了一声。想来, 最近她?还正在为怎么和蒋唯的婚约摆脱掉, 然后投入李叹的怀抱里呢。
“蓉蓉!”安定伯夫人没想到她?是?如此的无礼,自然也是?很不满地训斥道:“你?姐姐如今嫁人了, 你?怎么能这样无礼!”
李蓉蓉最近在安定伯哪儿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倒也学乖了, 哄着安定伯夫人,可是?死性难改,自然也就一时半会的也改不掉。
“清池姐姐, 你?啊, 妹妹我祝你?和顾大人白头到老!”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的。
“清池……”安定伯夫人讪讪地道:“你?妹妹回府没多久,这性格一时半会也没改掉, 你?可别和她?生?气。”
“我不生?气的。”清池和风细雨地说着,语气里都带着这大喜日子里有的欢快。不生?气才怪!不过恶人只有恶人磨。以后再回安定伯府了, 那她?可就不会客气了。
“吉时到——”喜娘笑扬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也就宣告着她?们这段闲聊结束了。
清池悠然起身?,般般扶起她?那玉葱般的手。
清池回敬了安定伯夫人一低头,算是?今生?母女关系到这儿就结束了。
“清池…”这会儿,安定伯夫人的呼唤里终于带着了被割肉般的疼,看着她?,也恍然想起了过去十?几?年,她?从一个牙牙耳语的小丫头到如今的碧玉年华,是?什么时候母女之间有了这般深的隔阂呢。
女儿仍然是?敬爱自己?的,可是?再也没有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爱。
“娘,您就送到这儿吧。”清池淡淡到道。
般般扶着她?走出了芷梨院。
身?后,安定伯夫人怅然若失。
李蓉蓉阴阳怪气地道:“娘,你?若是?舍不得她?,别让她?嫁不就得了。”
“傻孩子,哪有这般说话的!”安定伯夫人轻轻训斥,“看到你?们能够寻到好的良人,娘心里才舒坦!”
李蓉蓉不以为然,甚至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地道:“你?们眼底的好良人,那可不是?我心目当中的好良人!”
再说清池这边,出阁,按理来说都是?由家中同辈的哥哥弟弟领着到男方?手里的。般般牵了她?一路,然后在台阶处换人了。清池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三兄李英,笑吟吟地便?要唤一声,“三……”
可是?在嗅到了走过来的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后,凛冽的冷酷,其中还有辛夷花高贵清雅的香气,融和在一块儿,却是?一种叫人觉得危险的气味。
“大兄。”她?硬着头皮唤了一声,想到昨天傍晚时分发生?的事情,按照以往她?的性子来说,怎么地也要来一个冷处理,可是?一想起他的危险性,清池还是?觉得别挑战他的忍耐性比较好。
男人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纤细的手,冷漠地应了一声,“发现?是?我,失望了?”
他沙哑的声线压得很低,是?只有他们两人正好能够听到的声音。
清池真的是?怒了,不过还是?忍下了。
她?嗓音甜美迷人,轻柔可爱。“大兄,你?想多了。”只是?听上去还是?硬邦邦的,甜美的声音里都有些冷脆。
“大兄最好记得,我们如今还是?兄妹。”清池警告着他,她?头上的花冠定着鲜红的珍珠盖头,遮住了面容,不光是?李叹看不见她?,就连她?自己?瞥向下,都只能瞧见那黑色的靴子。
这是?一双新的靴子。没有沾染过泥尘。
“清池,你?还真是?幼稚。”他箍住她?的手,叫她?吃到了疼意。
忽而,在那喜庆的炮仗声音里,他贴近她?的耳边,冷酷的声线无情地响起,“我等你?归宁。”
这句话像是?魔鬼为她?下的咒语。
安定伯和李英李照瞧着他们过来了,也都不舍地叮嘱了清池好些话。只是?当时清池还在想着李叹那最后的几?句话,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情,只是?应付一下。
顾府过来的迎亲队伍,媒婆喜气洋洋地迎接她?进了花轿。
顾文知毕竟是?当场右相,即便?是?再娶安定伯家的千金,也不可能亲自过来迎接。毕竟这会儿再顾府当中,不只是?皇帝亲自降临,更有保守派的一众官员,荣安王周无缺都亲自过来了。
周无缺不随国姓,而是?随皇后之姓,这是?先帝当年在决定了储君之位后,就为他改了姓。而当朝皇帝虽和周无缺同为一母所生?,但是?亲兄弟之间猜忌不已,更是?在北狄一战后坏了腿以后,这两兄弟的关系也就越发恶劣了。
皇帝在瞧见了被人推着轮椅进来的皇弟,好是?一番温柔安慰,当时那话里话外都透着忌惮,尤其是?他很害怕顾文知和周无缺若是?联手,就此和好了。
顾文知四两拨千斤,肃穆面容衬着鲜红的喜袍,仿佛都不像是?他的大喜之日,而更像是?在朝堂之上。
皇帝有些讪讪。
“皇兄,臣弟只是?过来向顾大人讨上一杯喜酒喝喝。平日里在朝堂里争锋,今日是?顾大人的大喜日子,同为朝臣,自然要过来贺喜。”轮椅上的年轻男人面容有些憔悴,说了这么长段的话后,脸色都些不自然的嫣红,可是?那嘴唇确实青地得紫。
即便?是?在这样的夏日,他身?上都穿着一件厚实的大氅,叫人觉得酷热。
皇帝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行,那朕也就打扰你?们。先回宫了,你?们好好喝,好好聊。”
满堂的宾客齐齐恭送。
皇帝的御驾离开后,顾文知和周无缺相视一眼。
周无缺连续得咳了好几?声,听得便?叫人为他的身?子担忧。好不容易平缓下来了,身?后为他推动?轮椅的侍卫脸上也是?一脸的担心,主动?得递上了丝帕。
周无缺接过,捂着嘴唇,那娟秀的眉目微蹙,透着一股病弱之感。“顾大人,让您见笑了。”
“王爷客气了,您能来到我的婚礼,是?我的荣幸。”顾文知语气平淡。
周无缺脸上似乎出现?了个像是?笑容的神情,但是?又有些难以捉摸。“我果然不该出现?在这儿,皇兄不会喜欢,就连顾大人都觉得麻烦吧。”
顾文知道:“我想王爷您想多了。”
周无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顾文知一身?喜袍,相貌堂堂,儒雅贵重,如渊如海,回以目光也是?叫人看不出深浅。
“顾相今日这一身?,倒是?我见过最舒服的了。”
顾文知挑眉道:“若是?什么时候王爷能够脱下身?上这一身?黑氅,我想我也许也会说出您这一句话来。”
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比嘴舌,他们两人这些年来还真的没有谁轻易放过谁。
周无缺想笑,可是?咳嗽来得更快,他忍住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点了一下头,望向身?后的侍卫。
侍卫明白了他的意思,对顾文知道:“顾大人,我家王爷身?体不便?,请见谅。”
顾文知颔首。
然后瞧着这对主仆离开。
一直到轮椅被推出了大堂,到了外边的庭院里,他才隐约地听到了那熟悉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腑都要咳了出来,光是?听到那声音都能感觉到是?多么的痛苦。
顾文知面无表情,但是?却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当年一枪挑天下的战神王爷啊,只可惜也成为了这样连自己?身?体都无法?控制的废人!
他们之间纵然在朝堂派系之间有所不和,但又到底都是?这大燕的臣子,一位英勇无敌的将军到了这种地步,自然难免叫人有兔死狐悲之感。
“相爷,来,让我敬你?一杯,都说人生?有三喜,今儿这洞房花烛夜就是?其中一喜。”旁边的官员敬酒了过来。
顾文知便?也把心头那一抹奇怪的念头给抛置于脑后。
皇帝和荣安王之争,不是?他该掺和的,这里面的沟沟绕绕实在太多。
厢房之中。红烛高烧,入夜了,轻轻的夏风微微透过窗里,也带来了前?院里的喧哗。
喜床上,莲子花生?桂圆等等撒了一床。
其中坐着位红衣丽人。
她?慵懒地摘下了头上的花冠放在一边的床上,一头青丝漫漫撒下,似溪流般的蜿蜒。涂抹胭脂的容颜在晚灯之下,有一种过于绚烂绽放的美丽,仿佛是?芙蓉三变那在傍晚的最后一抹殷红。
清池刚刚吃了般般送来的一碗红豆汤圆,正在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甚至于,在这长久的等待时间里,她?已经翻出了安定伯夫人临走之前?塞到她?这儿的一本避火图。
啧啧……
甚至还没有她?看过的一些艳本更加的大胆。
顾文知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就正看见他的小妻子正懒洋洋地翻着一本旧旧的册子。
当他的视线落在了上面妖精打架的图画后。
顾文知的神情有些复杂。
“顾大人。”她?笑盈盈地说着,顺手放下避火图,倒是?一点也不见害羞的样子。
一张明艳的芙蓉面在灯火下熠熠生?辉,溪流般的发衬得小巧的脸,慕然让他想起不知在哪儿看过的一句歪诗。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嗯。”他应了一声,收敛住深邃的眸光,走向她?。

第120章 四周目(39)
清池见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也想起这一位是有点儿古板守礼性子在的?,所以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无辜地道:“顾大人, 花冠盖头实在太重了,不然现在我重新给戴上去?”
这副好?商量的?语气, 总不至于连怜香惜玉都不懂了吧。
好?在, 顾文知到底没有她想的那么过分, 只是他避开了视线,“既然已经取下了, 何?必多此一举。”
那成熟厚淳的声音微哑,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多了, 还是什么?
清池的?眸光从他那微微露出来的?喉结张望了一下,顾文知瞧了她一眼, 那一眼却更像是长辈对小孩的?不悦。
敢情?这还是一个道德楷模, 清池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面上倒是温温柔柔的?,一副小儿女的?样子。
“大人, 咱们是不是应该喝合卺酒了?”
顾文知听见她这一身称呼, 皱了一下眉, 然后道:“不用这般生疏。”
清池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说是不要这么生疏,你倒好?, 语气这般冷冰冰的?。
一见这人, 清池第?一时间把直唤他名字的?想法给叉掉了。他这种严肃儒雅的?人,又大了她近二十?岁, 她是怎么都不敢唤啊。
夫君?相?公??官人?还是郎君?
清池在这几个选择了纠结一会儿,还是轻轻地?唤了一声:“夫君。”
她声音本?就是甜美清脆的?那种, 用心讨好?一个人的?时候,简直会是叫人掉进?了蜜罐子去。听得叫人内心都是酥酥麻麻的?。
顾文知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夫君,咱们喝合卺酒?”
清池改口得也很自然,把这点儿生疏尴尬给飞快地?度过了。
共饮了合卺酒后,顾文知道:“今儿你早点睡吧。我还有些公?文要批。”
清池眼睛微睁。
顾文知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让蓝沅送过来,在这儿处理。”
清池松了一口气。
就算不同房,可今晚这是新婚第?一夜,他若是不在这洞房里面,明日这顾府里可不知还要流传出什么样的?消息。更何?况,她是顾文知明媒正娶的?妻子,正在是一娶进?来就被齐了,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顾府里面立威了!
顾府人员虽然简单,可是顾文知有一房亡妻留下来的?妾室,一对儿女更是年岁都与她相?仿了。
虽然清池眼下也没有打算在顾府待到天长地?久,可就算是住个几年,总要保证自己的?耳边是清净的?,也要保证自己的?一些权利啊。
“夫君日夜为国家大事操劳,还真是辛苦啊。”清池浅笑盈盈地?道:“那清池便不打扰大人了。”
早在顾文知还没有过来的?时候,清池就已经把这新房附近给转悠了一下,这会儿见顾文知在一边上醒酒,自然也就出去唤般般小薇服侍着?她沐浴更衣了,等到她擦干了头发过来的?时候,就见顾文知已经换下了喜袍,一身常服在窗前的?几案上处理着?齐人高的?案牍。
夏夜蛙鸣蝉唤,一轮清月过窗而来,筛了细密竹影,也带着?兰花的?清幽香气。
昙花还未绽放,海棠红如火。
顾文知也许是听到了她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后,抬头,眼皮子一撩,手上的?紫檀笔倒是搁在了墨碗边。
“你早点睡吧。”
“夫君也莫要累着?身子了。”清池也是客气了一通。然后绕过了屏风,进?了里边的?寝室,她把大床上的?那些东西全部都给一股脑包起来,扔到了一边,铺开了软滑的?蚕丝被子,开始睡觉了。
自然,她要是能那么快睡得着?才奇怪呢。
这陌生地?方的?。
龙凤双喜烛垂落下蜡泪,她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都挤出了些泪花。
手里翻着?一本?小薇塞给她的?话?本?子,一边瞧着?,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瞧一眼那屏风。光影之下,明暗交织,依稀可见窗前那道正襟安坐的?身影,姿态端正,手中捏着?笔管,不时写写画画。
清池无语吐槽,看来还真是把这儿当做他的?书房了。
当然,今夜能够避免了尴尬,就这样也很好?。
也许是白天忙碌的?疲倦,清池那本?话?本?子也就翻了几页,人已经熟睡了。
顾文知处理完手头的?公?事,按了按眉心,疲倦也堆积在那一张脸容上。他压住了看完这些狗屁文章的?怒气,批红一气呵成?,放下了手中的?笔。
周围金盘里的?红烛已经蜡泪落到了大半支。
他回过神?来,看着?这场景,才想起今儿是他的?新婚之夜。的?确不宜生脾气。
他洗了一把脸,清醒过来,绕过了那屏风,看到了寝室那喜气洋洋的?大床上的?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他那新娶的?小妻子一只手搁在外边,睡得一点也不安分。
顾文知把她的?手放了进?去,触手的?滑腻之感,让他微微失神?。很快,也很君子得放下。
所幸这张喜床是真的?很大。
清池挪了位置之后,顾文知也吹了蜡烛,在外围睡下。
他一如既往地?合手腹前,平稳地?就要进?入睡眠的?状态。
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一人睡的?右相?大人怀里忽然冒进?来一块温香软玉。
他不悦地?睁开眼睛,眸子冷淡地?瞧着?扑过来的?人。
她倒是熟睡的?,呼吸轻轻,脸颊儿盈着?淡淡的?红,发丝带着?浅浅的?香。
顾文知审视了她一会儿,然后把她推开了些。
可是过了没多久,她又过来了。
如此,一夜反复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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