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唯—— by宝胭
宝胭  发于:2024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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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昱之这边对林有麦团队也颇有微词,一个才冒头的小花,一个初出茅庐的团队,上来就抢戏份,胃口堪比虎豹。这种强势又分毫必争的行事作风给他们的观感很不好,惠心而已,不知道以为什么大公司。女主背后没人谁会信?搞出这股带资进组的范儿。
团队之间怎么对立都没干扰到二位主演。眼下正在准备拍摄江边的一场吻戏。大的亲密桥段都砍了,仅存的几个吻戏还是主创们绞尽脑汁争取来的,好歹是个爱情剧,一点荤腥都没有怎么让观众下咽。
林有麦站在江边,最外面裹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面是剧里的装扮,一件杏色的风衣。她披着一头波浪长发,夜间的风把江面掀起阵阵波澜,连带着扬起了她的黑发,夜色下像翻涌着的黑色浪花。
盯妆造的姐姐上来帮她补妆,林有麦脱下外套交给一旁的徐易安,“把我的ccd拿来。”
补完妆后,徐易安准时递来她前段时间新买的ccd,最近很流行这种风格的拍照,微博好几天没营业了,她决定送一波自拍福利。林有麦没接,反问:“你会不会拍照?”
意识到问了也是白问,男的会拍个屁照。她想起上部剧在片场让周纪与拍的那几张照,她快一米七的身高硬生生给他拍成一米四,这个贱人后期还不忘给自己拉一拉身高,加一加肩宽。毕竟百度百科上写他一米八二,粉丝还能说他这条三十岁的老公狗二次发育其实有一米八五,实际净身高只有一米七五,头大肩窄罗圈腿,全靠站姐极强的作图功力秽土转生。
徐易安拿着ccd,“可以试试。”
林有麦将信将疑地把他看了一眼,也不抱太多希望,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小小威胁他了一声:“拍不好就揍你。”
徐易安抿嘴笑:“你怎么拍都好看。”
这个徐易安真是脑子有问题,骂他也笑,夸他也笑,无论她说什么,不管难听还是好听,他都乐得像什么一样。有些人生来就欠虐,徐易安就是其一。
林有麦走到岸边的护栏前,撩撩头发,摆出各种造型。徐易安拿着相机,一会儿蹲这里,一会儿趴那里,姿态比她还丰富。林有麦坚持不了一会儿,江边的风把她嘴唇吹得发麻。
徐易安走上来帮她披好衣服,又自然地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片暖宝宝,手探进她的大衣,贴敷在她的内衬上。林有麦没注意腰上迟迟停留的手,一心忙着查验成果,她把头凑过去,和他紧靠在一起,“我看看拍成什么样了,不好看的话你就死定了。”
徐易安勾起唇角,将ccd交给她,有布景的工作人员注意到这边,眯着眼看了看,以为是男女主在对戏,又继续低头忙活。
他凝视着她专注的侧脸,轻而易举地嗅到了独属于林有麦身上的香味。林有麦身上的味道在不同的距离闻起来是不一样的,站远了是正常的香水味,近一些可以闻到发香,挨着她才能闻到她独有的味道,床上时的味道又是另一种。
临湾最近的气温突破新低,江边风大,林有麦不自觉靠向他,下意识寻找最近的温暖源。徐易安站着任她贴近。她翻着徐易安刚才拍的照片,无论何种角度都完美的无法挑剔,这组照片让她美出了新高度。
她抬头对他说:“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徐易安,不如去当我的站姐。”
林有麦继续低头翻看照片,边看边炫耀:“你有没有看过我的一个叫star的站姐,她把我拍得可美了,”她撇撇嘴,“算了,你又不追星,和你说这些也是白说。”
徐易安把手机拿出来,“我可以学,有麦。”
林有麦白他一眼,“学什么?学追星,有毛病吧你,我说什么你还真就应什么。”
趁着戏还没开始,林有麦整理好了照片,凑了个15宫格,一键发送。附近信号不好,图要加载半天,她得闲凑到旁边一看,徐易安还在捣鼓自己的微博,“什么啊,你微博一个人都没关注?”
“有麦,我是第一次玩微博,还不太懂。”
“这有什么不懂的,你是山顶洞人吗?”她的手指伸过去替他划拉屏幕,自作主张地用徐易安的号给自己点了关注,“你连我都不关注,好大的胆子。”
“有麦,你的粉丝好多,我用微博给你发消息,你会回我吗?”
林有麦回答:“你给我发红包我就会回你,少问这些弱智问题。”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刚才那条微博已经成功发了出去,转眼就有两万点赞,前排是粉丝们的花式彩虹屁。
“有麦,我看到你发的了,我给你点赞了。”
“谁稀罕你那一个赞。”
徐易安在那低头不知道捣鼓什么,林有麦懒得理他。她平常很少会看私信,因为私信太多看不过来,信息每分每秒都在滚动式地增加,只有像现在这样的拍戏空挡,她才会随意浏览一下私信。
此时一个叫“萍水相逢”的用户正在给她狂发红包,几乎是在用红包轰炸她。微博红包单个限额200,她点进去,萍水相逢在用红包刷屏。然而她设置了自动回复,每几个红包下面就有一句机械式回复:“谢谢你的喜欢~”
“徐易安,你有钱没处花吗。”
徐易安喜上眉梢地望着她:“有麦,你回我回得好勤,以后我在微博上给你的发消息好不好。”
林有麦伸手拧他的腰,“你再装傻一下试试。”
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开拍了,她从兜里拿出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
“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不远传来徐昱之的声音,他刚才在旁边站了半天,就这么看着这两个人打打闹闹,没一个人发现他。他走上前,早上的黄发又染回了黑,上身穿着一件褐色的羽绒,手里拿着剧本,指节被冻得通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
徐昱之没回话,看一眼徐易安,“小红,去,买两杯咖啡过来。”
徐易安没动,直到林有麦说:“去吧,我不要咖啡,我要热可可。”
他这才转身离开。
徐昱之嘴里也嚼着口香糖,望着徐易安远去的身影,回头对林有麦说:“我弟弟很忠心吧。”
林有麦笑:“是啊,你也很忠心。”
徐昱之走到护栏前,看着夜色下滔滔翻涌的江水,声音闷闷地:“我忠心有什么用,你又看不到。”
林有麦靠着护栏,看他:“你们是属狗的吗,要比谁更忠心。”
徐昱之看她一眼,忽然顺着护栏凑近,冲着她的脸,隔空像狗似的咬了一口,像在吓她。林有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又重回平静:“如果我是狗,你这辈子哪也跑不了。”
“这么护主,”林有麦终于笑了,“怪不得前天差点把你弟打成白痴。”
徐昱之站在她面前,俩人挨得很近,他的眼睫垂低,“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盯着她,“你心疼了?”
“给,热可可。”
忽然,一只手插进俩人中间,手里提着杯热可可。林有麦回头,徐易安就站在自己身边,她疑惑:“你是坐火箭去的吗。”
又被打断了。
徐昱之深呼吸,看向自己的弟弟,“我的咖啡呢?”
徐易安风轻云淡耸肩:“忘了。”

第22章 哈巴狗
林有麦把才歇脚没多久的徐易安又打发走。她捧着那杯热可可暖手, 满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吃瘪的样子。徐昱之?被她嘲笑也不作声,他和徐易安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比林有麦不见他的时间来得更长,更久, 关系也更难弥合。他对现在的徐易安一无所知?, 也无从?知?晓。
以哥哥的身?份来讲, 这是个棘手的亲缘问题。但作为男人来说,他目前并不想去解决这件棘手的事。眼下有更燃眉的事情需要他理清。徐昱之?淡淡地瞟了一眼林有麦,她对他是如此的无动于衷, 曾经的恋情好像是一场假象, 多年的分离没让她对他产生一丝的好奇。他想知?道,她会对徐易安好奇吗?她对徐易安的好奇会超过自己吗?
他甚至冒出?了可怕的念头,林有麦以前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
晚风拂乱林有麦的发丝, 发丝又拂乱她的眉眼。镜头下那双眼睛澄澈, 没有杂质,璀璨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般人很难和她长久地对视,时间长了,会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
没有近视可以带来很多好处, 对于演员来说,最宝贵的是那?份自然?的神韵。眼睛能透出?的信息远比嘴巴说出?来的更多。
只是看着这双眼, 就会让人?忍不住猜测它的主人?会是怎样的人?。镜头下,那?双眼偶尔会透露出?不知?世故的懵懂, 偶尔又锋利的像把尖刃。但都能被人?捕捉,被察觉。可是现在, 他看着她,看着镜头外?的林有麦, 夜晚浓黑的江水像她浓黑的眼睛,猜不出?喜怒哀乐,任何人?或事,还没浮现就已经沉底。
留不下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这令人?很不舒服,他问:“你和徐易安,在谈恋爱?”
林有麦扑哧一声笑起来,手里?的热可可跟着抖,她甚至笑出?了点泪花,怕晕了眼妆,又把那?杯热可可塞给徐昱之?,拿出?个小化妆镜查看情况。好在没花了任何妆,她看向发问的人?,“你在搞笑吗,徐昱之?。”
徐昱之?没在玩笑,也没有跟着笑。反应不在林有麦的预期里?,时间竟然?也把徐昱之?打磨得如此无趣,他现在的神态,简直和中学?时的徐易安没有差别。让她提不起一点闲聊的兴趣。
徐昱之?把那?杯热可可交给她,手没离开。他的手背很冷,手心却意外?的温暖。俩人?的手握在一起,温暖也变成了双倍。林有麦没有阻止,仍由他这么牵着,她的眼角和嘴角都带着笑,笑容并不烂漫友好,是刚才残余的嘲笑。
徐昱之?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从?小就喜欢看别人?为她肝脑涂地,肝脑涂地换不来她的甜言蜜语,反而会被她当作理所应当,被她当作一头蠢猪来打量。
他的好弟弟徐易安肯定就喜欢被她这么羞辱地打量。
林有麦抽出?右手,伸到他脑袋前,徐昱之?忍不住凑近了些?,让她能够不费力地够着,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疯掉了,他又不是徐易安。
可是,可是他很久没有和林有麦亲昵过了,无论何种的亲昵,他都想要。暂且成为徐易安的替代品也没有关系。她用手指一下一下用力地戳着他的脑门,“徐昱之?啊徐昱之?,你也和你的弟弟一样,脑袋出?问题了吗?”
他的脑袋被她点的左摇右晃,到底谁能在林有麦面前有尊严?他有些?茫然?地想。徐昱之?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紧接着问:“所以你们没有谈?”
林有麦收回手,把另一只被他握着的手也夺了回来,“关你屁事,人?狗殊途,我找个乐子玩玩还要和你报备吗,徐昱之?,你以为你是谁?”
在林有麦面前不需要尊严,不需要尊严才能尝到快乐。这句话比蜜饯还要甜,简直甜到他心里?去?。该有的担心顿时都没有了。徐昱之?相信她说的,林有麦这个人?别的说不准,但只要她愿意说出?来的话就肯定是真的。徐昱之?浑身?都通透了,他笑起来:“林有麦,你收着点,徐易安很较真的,别伤了他的心。”
徐昱之?在心中畅快一叹,原来只是玩玩而已,确实?也是林有麦的作风。从?徐易安嘴里?说出?来的话像他俩已经金婚十年,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的弟弟都执着的可怜。可惜执念来执念去?,什?么也得不到。作为哥哥,他只能予以部分的同情。既然?弟弟不争气,那?他也没有理由继续谦让了。
林有麦白他一眼,“我看你也不赖。”
闲话没谈几句,马上就要准备走戏,这场是吻戏,林有麦把徐易安叫过来,口香糖吐他手里?,让他丢了。周围的人?都自觉地离场,清出?一圈空地。董言上来指导,告诉他们要怎么怎么亲才显得唯美。徐昱之?捧起林有麦的脸,假意要吻,又离开,“这样?”
“诶对,要把嘴唇露出?来,不能包太死,那?样不好看,嘴唇要有点互动,但也不能互动得太激烈了,要由浅到深,这么一个情绪递进,你们自己商量着看看。”
徐昱之?盯着林有麦唇,董言说的话一句没进他的耳朵里?。接吻这件事,他们之?间又不是第一次。
俩人?照着剧本开始开拍前的走戏,周围站着一圈人?,高的矮的设备对准俩人?。徐昱之?托住她的后脑,先是上前用唇蹭了蹭她的唇,对比那?天,此刻林有麦的嘴唇上只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是口香糖发挥了效果,薄荷味糅合了她自身?的香味,这让他无端滋生了另一种猜想。
那?天,林有麦和徐易安是不是接吻了。
虽然?林有麦说只是和徐易安玩玩,但他们是怎么玩的?玩了几次?这些?他都不知?道。徐昱之?越想越发觉得这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尽管他不能表态什?么。他想到,在他进入房间之?前,徐易安已经品味过和林有麦亲昵的滋味,他们之?间的吻不需要口香糖来调节,他可以直接尝到林有麦本身?的味道。
这么不受控制地想着那?晚林有麦和徐易安可能会发生的种种,那?些?都是他和林有麦曾经不曾发生过的。不安的猜忌让他忍不住加重了眼前这个吻,手也跟着揽住她的腰。
各种冒头的猜疑被林有麦接下来的回应抚平。她在回吻他,只是按照剧情的回吻他,却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唇和唇之?间的摩挲逐渐无法满足,意乱情迷下,他动了点心思。那?天接吻,他也只是在门边徘徊,他想进去?看看。
这点心思很快被林有麦察觉,她上前踩住他的脚,徐昱之?终于恢复神智,迅速松开了她。他眨眨眼,嘴上染上了林有麦的口红,气息有点紊乱:“......有麦,我......”
林有麦补好了口红,她对准他的耳边小声说:“还在拍戏呢,你就发情了?”
业内吻戏通常不会要求演员伸舌头,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演员也不会去?伸舌头,审核不审核是一回事,被发现了是对对手演员的不尊重,容易被人?诟病。
俩人?都准备好后,正式开拍。一群推着机位举着反光板工作人?员紧紧跟着主演。按照剧本,徐昱之?作为何不为主动上去?吻了吻周南星,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像是在小心翼翼试探她的态度。周南星没拒绝,睁着眼睛看他凑过来,不安地蹭着自己的唇,吻的姿态笨拙可笑,毫无技巧可言。
何不为在她无声地默许下加深了这个吻。
然?而现场,林有麦反勾住徐昱之?,拿走了主动权。她踮起脚,吻他也像在咬他,中途睁开眼看他情动的样子,带着笑意继续深耕这个吻。
徐昱之?掐紧她的胳膊,呼吸停滞,被动承受。
“啊不错,这个动作不错啊南星。”
不出?意外?地,吻戏一条过了。林有麦松开他,徐昱之?一嘴的口红,两?手还是刚才抱她的姿态。半天才回过神跟着她的脚步去?看监视器,镜头下俩人?拥吻在一起,背后是江景,确实?很有唯美的氛围,到了深吻的地方?,又是熟悉地拉远镜头,只留下一团纠缠的身?影。
董言点点头,“还不错还不错。”
林有麦回头看他,“怎么样?”
他的神智才回来一点,一看到她的脸下意识去?关注她殷红的唇,又想起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干咽了口唾沫,点点头:“还行吧,要不然?再拍两?条试试。”
妆造老师上来给俩人?补妆,林有麦嘲笑他:“徐昱之?,你第一次拍吻戏啊?”
徐昱之?吸了两?口冷风进肺,总算缓过劲来。他确实?是第一次拍吻戏,之?前他拍了两?部校园剧,虽然?也只有一部有一场吻戏。对手演员年龄还太小,是个大学?生,由此只是借位了一下。他和对手女?演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镜头拉近,又在身?边打个圈圈,才能结束。这些?时间够他思考今晚吃什?么,实?在尴尬无聊。
当然?,出?道那?会儿所有接的本子都是由团队掌控,他没有选择权,本人?也对演戏毫无兴趣,得过且过,被人?批判演技烂得无法忍受,简直就是个花瓶,他甚至觉得对方?说得挺有道理的。往后徐昱之?没再接过偶像剧,顶多去?别人?剧里?客串当个友情出?演,绝大部分角色都没有感情戏。后来他还是觉得上综艺自在些?,这些?年就更没有什?么影视作品了。
直到这部剧的出?现。当他得知?《为了南星》在和林有麦那?边洽谈,不出?意外?女?主就是林有麦,一秒没犹豫就接了。
林有麦不搭理他,转身?往前走,没走几步,徐昱之?忽然?从?身?后跑来,托着她的腿把她举了起来。她坐在徐昱之?的肩上,摇晃着稳住了身?体,这才撩起头发问他:“你有病啊?”
“下场戏是这个,先熟悉熟悉。”
徐昱之?抬头冲着她笑,一看就没安好心。四周的工作人?员也只是抿着嘴看俩人?玩闹,不说什?么。
林有麦扶着他的头,用腿踢他,“走快点。”
徐昱之?驮着她往前冲,高处没有丝毫没有安全感,冷风嗖嗖地刮在脸上,疼,刀割似的。林有麦抱住他的脑袋,埋头避着风,狠命扯着他的两?只耳朵刹车,“你想摔死我?”
“有我在,你摔不了。”
徐昱之?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背着她走在片场里?,看到的人?以为是男女?主在对戏,没人?疑心什?么。直到他绕了个圈,带着林有麦来到徐易安面前,他扶着林有麦垂下来的两?条腿,冲他说:“小红,把你姐的外?套拿过来,免得她着凉。”
徐易安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背上的林有麦,伸手把羽绒服高高递上去?,直接给了她。徐昱之?笑着对他说:“拜拜。”
他调头,带着林有麦走了。
“放我下来,徐昱之?,你想冻死我?”
徐昱之?听后弯下腰把她放下来,趁着她还没完全着地时又背起她,横竖不让她从?身?上下去?,非要挂着他才满意。既然?他爱背着,那?就让他背着,反正受累的不是她。林有麦冲着他耳朵故意说:“被你粉丝拍到了怎么办,你这个失德艺人?。”
“我是男主,你是女?主,只是在拍戏而已,有什?么不对。”
林有麦趴在他肩头,“你被撕碎无所谓,可别牵连到我。”
“牵连到你什?么,说你在和我谈恋爱?”
“我可没这么说。”
徐昱之?笑了,他背着林有麦慢慢地走,风迎面打在他的脸上,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经常这么背着林有麦,林有麦不爱走路,走两?步就犯懒不干。以前赖着徐易安,总要徐易安背她,之?后赖上他,可他偏偏得要顾及徐易安的心情,许多次机会被他用玩笑推脱。
等到真正如愿以偿地背上了林有麦,也到了俩人?结束的时候。
有些?时候,不知?道是他错过的更多,还是徐易安错过的更多。他想,为什?么偏偏是徐易安呢,如果不是徐易安,该是他的就永远会是他的。偏偏这个人?就是徐易安,这个让他厌烦又不得不牵挂的弟弟,很多个日夜里?他都会阴暗地想,要是当初周芍没生下徐易安就好了。他不喜欢当哥哥,也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徐易安并没有获得过平等的爱,无论是父母,还是林有麦。他从?来不是被偏爱的那?一方?。
徐昱之?一直都知?道,知?道即使徐易安作为家里?最小的那?个,也不会受到比自己更多的宠爱。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瓜分徐易安要的那?些?情感。他的聪明有表现的意味,说是邀功也没什?么不对。总之?,如此运行着,他才会感到平衡。
只有徐易安不平衡,他才会感到平衡。幸福只有在和别人?对比时才有意义。
包括现在。
“林有麦,如果我当初没有出?国,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有麦躺在他的背上玩自己的指甲,“什?么不一样。”
“你和我。”
她听笑了,“你和我本来就不一样,你的脑子有问题。”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没走,现在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
“嗯哼,”林有麦看他的侧脸,这张脸自己当初只玩了一会儿,这么说来确实?有点可惜,她哀哀地叹了口气,“也许吧,徐昱之?,谁叫你走了呢,机会就是这么不等人?。”
她的话让他嗅到了一线生机,连着背都挺直了几分,林有麦捶他的肩,命令:“弯下去?。”
徐昱之?又半躬着背,让她能够舒服地躺在自己背上,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欣喜:“有麦,那?现在呢,现在还有机会吗。”
林有麦有些?困了,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要准备下一场戏了,她敷衍地应:“嗯嗯嗯,再说吧。”
几场戏下来,终于捱到收工。林有麦一心想着回酒店休息,一下工就匆匆往车上爬,徐易安紧跟在身?边护着她上车。等车门车窗全都严严实?实?合上后,她头一栽,栽倒到徐易安腿上,“到酒店了再叫我。”
“有麦,坚持一下,这么睡会感冒的。”
她困得打不开眼睛,闭眼皱眉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膝盖,“少管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徐易安拿出?一床毛毯,铺开盖在她的身?上。林有麦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脸上的妆甚至还来不及卸。临湾的路修得很烂,路线也规划得不是很好。沿途弯弯绕绕,颠簸过来,颠簸过去?,把车里?的人?当菜来炒。林有麦睡眠很浅,车身?每震一下她就会紧一下眉,他抬头对着驾驶位上的司机说:“师傅,开慢一点。”
车厢平稳后,林有麦的眉头跟着舒展了。徐易安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睡着的林有麦像只安静的小狐狸,蜷在他腿上一动不动。他把滑落到她鼻前的头发拨出?来,温热潮湿的呼吸均匀地打在他的手背上。
车里?还有人?,克制住了吻她的冲动,徐易安坐着,默默地充当她沿途小憩用的枕头。
到了酒店后,不等徐易安提醒,林有麦自己就醒了过来。她的生物?钟强得可怕,几乎可以随时随地设置开始到结束的闹铃,到点即醒,绝不耽误半刻。精力在片刻的休整后得到一定的修复,她和徐易安一起回到房间,开门前,徐易安忽然?止住她。
徐易安挡着她开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别挡道,闪一边去?。”
徐易安低头凑过去?,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林有麦抹一把嘴巴,瞪他一眼后把门打开,边走进屋边交代:“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在公众场合随便亲我,听清楚了没有?”
徐易安仍站在门口,他和走廊不远处站着的徐昱之?对视了一眼,徐昱之?拎着一袋夜宵,想也不用想是为了来找林有麦,可惜,刚才那?一幕并不养眼。徐易安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林有麦仰面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任徐易安帮她卸妆。卸完妆后,她一鼓作气站起来走进卫生间洗脸。脸才洗完,她抬起头,镜子里?多出?个徐易安。
徐易安黏上来,从?身?后环抱住她,吻落在她的颈上,林有麦艰难翻过身?,推着他的肩膀,搡开了点距离。徐易安知?道她的生理期已经过了,特地来发的情。她也不阻止他发情。今天亲太多次嘴了,她现在看到人?的嘴巴就想吐:“徐易安,今天不能亲嘴。”
他拿起她的手,低头吻她的掌心:“为什?么,这里?不是公众场所。”
“我说不能就不能,没有为什?么。”
“知?道了。”他托着她的腿,架上了洗手台,手从?她最里?面的衣服探进,贴着她的皮肤游走。怕天太冷镇得她不舒服,徐易安特地在车上暖了一路的手。他的手一点儿也不冰,反而烫得像烧红的铁。
他的吻从?林有麦的颈部往下,黏黏糊糊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胸前。
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
徐易安戴上了提前准备好的指套,林有麦低头问他:“这是什?么?”
徐易安贴着她的脸回答:“你经期才过,戴这个卫生点。”
林有麦明白他想做什?么了,搂住他的脖子笑:“徐易安,花样这么多,你骨子里?怎么这么骚。”
“只骚给你看。”
客厅寂静无声,只有卫生间传出?细微的异响。
林有麦搂紧他,眉头深深地蹙紧。白而长的两?条腿跟着缠上他的身?体。身?后的水龙头没有关紧,出?口蓄着水珠,承受不住压力后,一滴接着一滴往下落,在陶瓷做的洗手台上滴答滴答的弹。无形中掩盖了另一种声响更小、更特别的水声。
林有麦深吸了一口气,咬住他的肩头,身?体下边的手指有多顽劣,她就咬得有多用力。
等她松口的时候,牙印里?已经有血的红。今天最后一点精力也被徐易安这个骚货榨干,她闭眼躺在他的肩上,等到气息平稳后才低声说:“带我去?洗澡。”
徐易安抱住她,“好。”
对于帮林有麦洗澡,徐易安一向很积极。替她仔仔细细清洗完后,林有麦脑子里?只剩下了睡觉,后面的擦身?和穿衣,全都是徐易安在做。收拾好后,她被抱回自己的床上,她扶着腰皱了皱眉,仍闭着眼睛:“徐易安,你会不会按摩,帮我的腰按两?下,痛死了。”
早几年拍古装戏天天吊威亚,不是在半空转身?就是打戏,几个月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被挂着飘来飘去?,林有麦因此落下了腰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偶尔痛那?么一两?次还是很影响生活。
徐易安诧异了一下,又满脸愧疚地替她揉了揉腰,“我下次会小心一点。”
林有麦都懒得应他:“自我代入什?么,我拍戏的时间多还是和你睡觉的时间多?蠢货。”
徐易安帮她揉了两?下,又记起药箱子里?塞有几片狗皮膏药。他起身?拿了一片给她贴在腰上,“我在榕城认识一个挺不错的外?科医生,等回去?了叫他来给你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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