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美英同人)哥谭翻车图鉴大赏—— byAak
Aak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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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英国人毫无波动的目光下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基娅拉袖口和领口的大片蕾丝贴在硬挺的黑色毛呢面料上,强烈的色彩和风格差异下呈现出极大的视觉冲击感。
奇怪的是,他们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的违和。
莫名感到刺眼的斯佩多扯了扯唇角,在他按下快门的时候。
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的乔托脚步踉跄地闯进了本是两人的画面。
“……”被所有人的眼睛注视着的乔托。
“……是个意外。”他在一道道耐人寻味的目光里,强做镇定地解释道。
“不用说了,彭格列。”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最为戏谑和最具存在感的,当属将短短一句话说得平仄起伏的斯佩多。
西西里的空气带着盐花的清新,道路两边的人家飘来食物热腾腾的香气,现在是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会有行色匆忙的居民彼此擦肩而过,结伴玩耍的孩子们追逐着从他们腿边跑过。
远处传来渔船返航的声音。
“G,别笑了。”难得面带郁色的乔托。“你再笑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抱歉噗、我当时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没有躲掉。”幕手黑手本人勉强压下了嘴边的笑声。
G是抱着不让乔托以后想起来会引以为憾,加上确实被一个人自怨自艾的乔托刺激到,一时冲动地推了好友一把。
但是他当时也是考虑到了有超直感在,应该不会成功才推得这么大力,不留余地的。
只是……显然乔托当时完全沉浸在了他一个人的世界里。
虽然回想起来有些啼笑皆非,但是真的成功破坏了基娅拉和阿诺德的两人时光。G也不怎么后悔。
毕竟人心是偏的。某种程度上与十世家族的狱寺隼人没有区别的过激首领单推人,G看基娅拉一直很不爽。
不管是对方“欺负”乔托的行径,还是没眼光地放着乔托的喜欢不要,反而看上了阿诺德。G很有后世亚洲电视剧里恶婆婆的品质,基娅拉真的跟乔托在一起,他也未必会待见时常使唤乔托的儿媳妇(划掉)首领夫人。
而阿诺德……与当局者迷的乔托不同,旁观者清的G早就看出了装腔作势的英国佬对基娅拉态度的特殊。也因如此,本来就和阿诺德没什么交集的G,也自然不可能看顺眼横刀夺爱的阿诺德。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G忍不住问道。
“这样就很好了。”乔托远眺着夕阳的余晖下依然美得惊人的海面,突然轻笑。“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没过多久,西西里岛上的几人,还有远在北方英伦三岛上的金发男人,都收到了来自王女的礼物。
一块金色的怀表,打开之后,表盖上镶嵌着彭格列家族所有人的合照。
[是纯金的哦,埃琳娜在我这里定制的,基娅拉特制款!要感恩戴德地(划掉)好好保管:P]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阿诺德收到的信笺上,后面标注的是一个突兀的桃心。
“……无聊。”没有在意部下八卦的眼神,阿诺德不打算再见面时逼问满嘴没一句实话的基娅拉,是如何得知他所在的位置。
下章……(沉默)
总之,阿诺德对基娅拉到底是不是不为所动呢——
不重要,反正和一世一样都是冤种#

Chapter 112
没有进行任何交流,葛拉齐亚和迪克安安静静看完了第二章 节后面故事,她们看着这个日后逐步壮大,称霸整个欧洲里世界的意大利最大黑手党家族,过于温情和细碎的下午时光,也被他们的轻松和闲适而感染。
等到第二幕End的金色花体字慢慢浮现时,相视的两人才发现彼此的脸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不过比起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的迪克,葛拉齐亚却是清楚基娅拉和乔托他们,都是生活在五百年前时期的人。
葛拉齐亚已经记下了不该出现在十七世纪的基娅拉手中的相机。
当那本极具年代感的手札再度从黑暗中浮出,暂时按下疑点的葛拉齐亚熟门熟路地翻到了下一页。
[第三幕·“什么比爱能更长久?”]
“……”葛拉齐亚看着与之前格式迥然不同的标题,收手的动作无可避免地带出几分心中的迟疑。
这是自我的诘问,还是……
在葛拉齐亚的不安里,舞台上的戏码继续上演。
蓝宝度过了二十岁的生日,这一年对于地主家的傻儿子来说,似乎与从父亲去世后,继承了丰厚财产的小少爷结识乔托他们之后的每一年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是彭格列家族,但是在蓝宝的眼中,彭格列家族的大家更像是一个大家庭。
永远都会耐心安慰他,照顾他的乔托就是最好的父亲;看似暴躁其实细心稳重的G就像是严厉的母亲;雨月就是外聘来的音乐老师兼管家,至于纳克尔嘛……那就依然做神父好了。
冷着脸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阿诺德是保镖,而总喜欢讽刺他的斯佩多就是可恶的邻居,埃琳娜自然是邻居家除了眼光不好什么都好的好姐姐。
蓝宝大爷的好朋友基娅拉也是眼光成迷,居然就看上了他们家一整天说的话,都没他下楼的时间里说得多的保镖。蓝宝心虚地抬头打量了一圈,确认被他吐槽的对象没有一个在场,这才继续趴在桌子上摆弄基娅拉送给他的木偶小狗。
基娅拉肯定会魔法。蓝宝和埃琳娜一样对这点深信不疑,虽然基娅拉和她讲给他听的,吓坏小孩子的睡前故事里的女巫不同。
基娅拉没有戴着夸张的帽子,穿着漆黑的袍子,骑着会飞的扫帚,夜晚降临的时候就去抓像蓝宝那样细皮嫩肉的富家少爷煲汤。
但是基娅拉肯定会魔法!蓝宝扭了扭小狗身下的发条,然后就看见小狗仿佛活过来那样在桌子上行走。
等到基娅拉回来,他一定要基娅拉再给他做一些新的动物。蓝宝咧开了嘴大笑,忽然又想到了小伙伴正追着阿诺德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又有些不高兴地咂嘴。
“埃琳娜埃琳娜!”发尾微微卷曲的年轻人身上总带着一种属于少年人的稚气,蓝宝叫住了正和G说着话从面前走过的金发女人。“你知道基娅拉什么时候回来吗?”
“就这两天了吧。”埃琳娜看着突然泄气的蓝宝忍俊不禁,却又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太好,却发现身边成熟的G突然嗤笑出声。
基娅拉是借着要去斯佩多家“监督斯佩多伯爵筹备与王女大婚”的名义,暂时回到了基里奥内罗家居住。
而基娅拉那个姐姐,向来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态度,即便基娅拉含糊不清地说要离开罗马城一段时间,也是为她准备好了衣物和钱财。谢匹拉只确认了基娅拉回来的大致日期,便不多细问地同意了帮基娅拉掩藏行踪。
“……她甚至准备了与我身形相仿的棕发女仆,让对方穿着我的衣服,每天固定去斯佩多庄园露面。”基娅拉向埃琳娜吐槽时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对姐姐细心的感激。
埃琳娜一直都知道基娅拉对她姐姐的态度有些古怪,并不是说两个人不睦,谢匹拉对基娅拉的爱护并不比埃琳娜的少,只是埃琳娜也不明白基娅拉对谢匹拉为什么始终都是一个不咸不淡的状态。
有些时候埃琳娜也会想,或许是因为基娅拉自小就被养在王宫的缘故,她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抢走了谢匹拉在基娅拉心中的位置,和基娅拉对谢匹拉的依赖和感情。
“……也只有像你这样头脑简单的小鬼才能活得这么轻松了。”
等到埃琳娜回过神的时候,G已经语带笑意地逗弄起抱着一桌子玩具起身的蓝宝了。
“哼,那今天乔托也没有带头脑不简单的你去啊!”蓝宝朝G做了个鬼脸,随后脚下生风地跑走。“本大爷不和你玩了。”
“……这小鬼。”G目送蓝宝宛若一只胜利的公鸡那样得意洋洋地奔走,原本还想佯装生气,却只是笑骂了句。
“你不会真的这样想吧,G.”可惜在场的另外一人,却抿唇轻笑着不愿放走这个话茬。
“当然不会。”男人有些无奈,越了解,越能发现看似温柔端庄的埃琳娜,其实也有着和基娅拉、斯佩多相似的一面。
不然怎么可能一直拿捏住那两个家伙。G心想,“我再不想也必须承认,在谈判方面戴蒙比我要强多了。”
“唉,我倒不觉得哦。”埃琳娜弯着眸子,“戴蒙这个人呢,会习惯性地把问题往复杂的地方去想,而很多时候呢,其实G你这样就很好了。”
“……听起来有点像在说我头脑简单。”他缓缓地。
“呵、没有的事。”哪怕心知对方是在开玩笑,埃琳娜还是配合着笑出声后,就正了正神色。“我只是觉得,戴蒙和G一样,都有着各自擅长的行事风格,也都有着短板。”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大家才需要在一起。”
“是啊。”G虽然知道乔托今天只带斯佩多一个人去和科莱奥洽谈就足够,但是他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和乔托一起去的。
毕竟他们两个人去一直以来敌对家族的地盘,真的很危险。哪怕对方已经示弱,表明了愿意参与到彭格列家族的同盟中。
科莱奥家族长久以来都对西西里有着一种野心。与他们不同,科莱奥本身就是抱着统占这片岛屿的想法,从海的对岸过来。科莱奥也曾为了视作领土的西西里,与后来的外来者战斗。
只是当后继出现的同样抱有保卫家园的其他家族后,科莱奥家族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想要勒令他们就此解散。
但是敌人的数量不是单靠南方的防守就足够,后来渐渐的,科莱奥家族的枪口对准的不再是外部的敌人,还有岛内的其他人。
不过彭格列家族太过强大,或许是因为乔托的宽仁,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彭格列同盟,而科莱奥落到了孤立无援的境地,直到上一任首领去世前,他们仍然不愿意选择接受现在的局面。
现在的这位刚接过他父亲留下烂摊子的科莱奥,倒是没有那么冥顽不灵。科莱奥家族的新首领,在刚上位的时候,就向乔托发来了投诚书。而今天就是两方面对面谈判的日子。
小科莱奥并没有避讳他艰难的处境,毕竟那个家族大多数的上层人士,都还沉溺在要独霸西西里的美梦里,也不肯向现实低头。
所以才会是谈判,小科莱奥希望能够借助乔托的威势,教家族里的其他人学会屈膝。
面对G提出的这或许是个陷阱的说法,乔托却坚持如果他去的这一趟,能够将南方的困局打开,即使是陷阱也无妨。
科莱奥家族现在的生存,和南方居民的生存环境是息息相关的。乔托认为这是个用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个难题的好机会。
一向喜欢和乔托唱反调的斯佩多,却出乎意料地同意了乔托的“烂好心”行为。
……虽然G觉得斯佩多想的是,和乔托一起过去,如果科莱奥家族心怀他想,直接把科莱奥家族就地剿灭。
乔托还很单纯地觉得斯佩多因为要结婚的原因,脾气和缓了不少:)
“轰——”
“……这是什么声音?”埃琳娜蹙眉看向了发出巨响的方位,可是只看到了城堡厚厚的墙壁。
“岚守大人!是敌袭!”
G扶住了因为地面震荡而身形不稳的埃琳娜,正准备去查看外面突然哗然的原因,已经有人先一步进来汇报了情况。
“你先去吧,G.”埃琳娜的脸上不见任何慌乱,她的镇定连带着让慌乱的家族成员也镇定了下来。
雨守一早就提着鱼竿说要去海钓;晴守一周里六天都驻扎在他的教堂里;云守长期外出,未归;雾守与首领都在科莱奥家族……
除了孩子心性的雷守,现在彭格列城堡里能够领导作战的只有G一个人。
毫无疑问,彭格列家族过于丰富的成员构成,和一直以来干部们无事都格外自由的行踪不定,在这个时候就暴露出了问题所在。
“我去找蓝宝,我们一起待在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吧。”王女对着神色为难的男人点头。
“博努奇,你留下来保护埃琳娜和蓝宝。”G没有犹豫的时间,他做出此时最好的安排后,咬牙离开。
“科莱奥家族绝对不止这么点儿人。”斯佩多手杖点地,步伐优雅地走到了瞳孔变成橙金色的金发男人身边。
“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布置出什么后手。”他俯视着跪倒在两人面前的失败者,尾音上扬。“Nufufufu……看到了吗,乔托。”
“有些时候,你给再多的机会,也教不会一条不听话的野狗。”
“术士……真是强大的力量啊。”面上戴着血渍的男人突然发出了笑声。“咳、咳咳……不过,我也不算完全输了,彭格列家族。”
“你们就不好奇,科莱奥家族那个从不露面的术士在哪里吗?”他死死地盯着瞳孔骤然紧缩的两人,一场战斗之后,身上和脸上都没沾上任何污浊的彭格列首领、彭格列的干部也会因为他这个手下败将的一句话而神色大变。
年轻的科莱奥眼底满是快意,被那位狠厉的术士剥夺了呼吸的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其实根本不需要人来逼迫,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的谋划全盘托出。
“当然存在……我们家族的术士当然是存在的……”他眼神涣散,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他就在你们的总部,哈哈、哈……”
“咦?起火了吗?”在甲板上骚扰阿诺德的基娅拉抬手盖在额前远望,“阿诺德,阿诺德!你看一下啊。”
“……我怎么感觉那个方位有点熟悉。”不知道有没有叫动男人,基娅拉自言自语着。
“……”原本打算趁着回彭格列的这段时间,在船舱里汇总情报,却被基娅拉再次强硬地拽出来晒太阳,听着女人那些“英国男人再不晒晒太阳就要秃了的”言论,阿诺德依然面沉如水。
“确实。”英国人随意瞥了一眼,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那是彭格列总部。”
唉,埃琳娜的死其实真的很冤的。
因为彭格列真的很强大,带给了其他势力危机感,而彭格列的理念,包括她本人都是理想主义者,在势力绝对强大的情况下,对敌人也是非常克制,造成了局势占优,让人恐慌又不觉得会因为和彭格列为敌,要遭受到惨烈的报复,也是典型的人善被人欺。。真的有这方面的原因,就比如换成白兰带的团队,在大环境下,除了已经消灭的死敌,他是不允许存在摇摆方的。

男人这才发现,他们来时走过的路原来有这么长。
得知今天这出请君入瓮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奇袭彭格列总部,斯佩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留在城堡的埃琳娜。
哪怕是乔托的脸上,此时也是无比凝重。
才死在斯佩多手下的小科莱奥,直到咽气时瞪大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惧意。小科莱奥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他无法杀死,乃至于不曾伤害到一直以来的仇敌,彭格列家族首领一丝一毫的事实。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小科莱奥就没有抱着要将乔托·彭格列留在科莱奥家族的打算。
科莱奥家族的目的,只是想要报复彭格列家族。
与人为善的乔托在死者濒死前的狂笑中,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他们跑出科莱奥家族古堡的大门,斯佩多以一种强抢的方式拦下了路上的马车,在车夫的惊呼里恍若未闻地用手拉拽,拆掉车辕带翻身上马。
稍慢一步的乔托只来得及扯掉固定斗篷的盾形金属链,上面的系扣镶嵌着颗大小可观的蓝色宝石。这是他现在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埃琳娜和基娅拉去年送给他的礼物。
等到事后他会来找车主赎回。乔托对着车厢里不曾得见真容的主人道了句歉,学着斯佩多刚才的情形,用力地夹住身下的马腹。他不太会骑马,尤其是充作拉车的两匹棕马,都没有配上可供踩踏的马鞍。
“小姐?”
推开马车厢门的年轻女人有着与面前这座住宅的主人相似的外貌特征,科莱奥小姐是被她的兄长送走的,只是她在登船离开的前一刻又威胁着车夫送她回家。
科莱奥小姐看着两个抢走马匹匆忙离去男人的背影,捡起了挂在车厢外把手上的珠链,想到了面容英俊金发男人,他与做下的野蛮行径又有着完全不同的礼貌态度。
只是性格有点儿娇蛮的科莱奥小姐在车夫注意到之前,隐去了唇边的笑意。或许她可以向哥哥询问下对方是谁。
“进去吧。”科莱奥小姐有一种自信,像那样的人,她哥哥不可能不认识。
“都这么久了,西西里的局势还是老样子。”得到阿诺德回答的基娅拉有些无趣地放下了手。
她脸上适才看到黑烟时的那点儿惊奇,都随着知道彭格列总部遭受袭击这件事情后消失不见。无数洁白的浪花随着轮船的前行在海面漾开,朦胧的金色光晕亲吻着基娅拉的半张脸庞,落后半步的阿诺德看着伏在栏杆上漫无目的低头观察的女人,淡色的瞳孔一片幽邃。
“怎么了?”基娅拉察觉到了阿诺德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枕着交叠的手臂,从善如流地偏过头。“是不是沉迷我的美色,无法自拔了?”
“……”阿诺德注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有他的身影,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有。“你可以告诉他。”
“什么?”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阿诺德说的话,脑后坠在帽檐的粉纱被海风扬起,就像是海上跃动的波光那样飘忽不定。“这是彭格列的内部事务,你要我插手。”
“……以云守夫人的身份吗?”
基娅拉没有在阿诺德的脸上找到她想要的情绪变化。其实在刚认识的时候,阿诺德虽然表情很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派,但是跟阿诺德接触过几次后,基娅拉就已经能够分辨出英国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属于活人的心情变化了。
至少在外部的帮助,和本人精准的判断力下,基娅拉这几年的纠缠从来都没有真的惹怒过阿诺德,从此处就可见一斑。
就比如现在,基娅拉结合上下语境就能明白阿诺德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了。“我知道……”
“你是觉得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乔托他们可能正在面临危险。”基娅拉越是和阿诺德相处,就越觉得这个男人性格有趣。
世人眼中看起来不近人情,冷酷傲慢的英国人,实际上非常,非常的在乎身边的人。恐怕阿诺德在意的那些人里,也没有几个觉得他很在乎他们的安危。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会理所应当地将他的关切和在意套在她的身上,用他的方式在衡量她这个人。
“虽然心慈手软的过分,但是能够这样自以为是的宽容下去,不也是一种自恃强大的表现吗。”所以有些绝对会成为感情上的危机、障碍的时刻,基娅拉会用上她的诡辩技巧,“难道你认为乔托他们在西西里上还有敌人?”
“真过分啊,阿诺德。”基娅拉托腮望着一言不发的金发男人,似真似假地抱怨道。“明明你也不觉得那些跳梁小丑能够引起什么,却还要要求我担惊受怕。”
“如果真的到了需要为了这份仁慈付出代价的时候,你早就会去用你的方式来解决这样的难题。”她是真的这么想的,所以说话时的语气和口吻都笃定的令人信服。“哪里还用的着我来多说什么……”
“好羡慕乔托啊。”基娅拉黯然神伤地,“在我坚持不懈却驻足不前的时候,就已经轻而易举地夺得了你的真心哦。”
阿诺德:“……”
“……”不管再相处多少年,或许他都不会在基娅拉时不时冒出的惊人之语面前做到无动于衷。
毕竟每当阿诺德以为他已经习以为常,能够泰然处之的时候。
基娅拉总是能够又一次地拔高他忍耐力的上限。
“我没有兴趣当谁的父亲。”阿诺德冷静地反驳了基娅拉给他贴上的“默默守护”、“保护欲旺盛”、“真爱乔托”等标签。
“那你现在是要当坏爹地了。”基娅拉做了个很讶异的表情。
阿诺德:“……”
“我错了。”基娅拉抢在对方恼怒冷笑之前,毫无负担地做小伏低起来。
纯良地就好像刚才不屈不挠撩拨阿诺德的那个人不是她那样。
阿诺德抿唇转头,不再看她。
对于基娅拉给出的回应,阿诺德仍然地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违和。
相信彭格列的强大,而不会担心彭格列总部遇袭。这是基娅拉的答案,这个女人之后还狡猾地连带着恭维了他。多么率直和简单的逻辑,可是阿诺德的大脑里还是坚持着一直以来对基娅拉的看法。
按照剧情发展的常见套路来看,恐怕也该要遇到那个足够动荡的转折点了。基娅拉捧着脸,戴在手套外的黄宝石戒指两侧的羽翼剐蹭过颊边,安静地遥望着岛上火光闪烁的方向。
亲人,恋人,或者就是身边并肩而行的同伴。
……不过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人看嘛,基娅拉甚至已经在好奇理想化的乔托会不会在重大的变故中性情大变。
这样才符合所谓的最大黑手党家族的壮大之路吧。
那张被阳光笼罩的脸上,突然失去了身为观众的悠闲惬意。
埃琳娜……?
困惑和暴怒的裹夹中,毫不在意乔托和彭格列的命运要经历什么样苦难,还期待于即将欣赏到的精彩戏码。“先知”面色惨白,阿诺德皱眉问询。
下一刻,甲板上只剩下了还伸着手的男人。
海鸟从阿诺德的头顶飞过,一切仿佛未曾有过改变。
葛拉齐亚和迪克不知道有两个人飞马疾驰到了城堡大门,他们也不知道海上发生了什么样的骤变。
被岚守指派保护埃琳娜的家族成员已经丧命,而还没找到蓝宝的金发王女被博努奇推了一把,勉强躲过了射在脚边的子弹。
“虽然让那个小子逃掉了……”领头的男人眯着眼睛,“专人保护。”
埃琳娜猜测对方口中的那个小子,应该指的就是蓝宝。她松了一口气,哪怕自己正身陷危险,埃琳娜又哀戚地看了眼为了保护她而逝去的男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拿起木仓支的男人叹了口气,眼中的悯意稍纵即逝,却不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任何美丽的事物凋零的模样,总是会让人觉得可惜。
粉白色的裙摆铺散在地面,很快,从那具美丽又柔软的身躯里流出的血液染红了绸缎,也浸透了她身下的草地。
这位金发丰美,眼瞳明亮,温柔地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爱着她的子民的王女。
……就这样迎接了早到的死亡?
荒诞。葛拉齐亚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怎么可能。
埃琳娜怎么会死。
她还那样的年轻。
她甚至即将和斯佩多举行婚礼。
彭格列家族以一种近乎救赎的方式守护了西西里,他们出于和平考虑,不愿成为野心膨胀的战争贩子,不愿为了自我利益继续扩张和打压,已经削减了战斗力。
而这个家族创建者之一的埃琳娜,却在一个这么美丽的下午,这么安宁的下午,似乎所有事情都在变得越来越好的下午,死在了强大的,无人能敌的彭格列家族的总部。
“埃琳娜!”向来注重体面的年轻的伯爵脸上挂着擦伤,他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奔向倒地的恋人。
“戴蒙……”她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宫廷中长大的王女承受着从未经历的疼痛,却没有忘记朝分不清是幻象还是真人的斯佩多露出安慰的笑容。
一如既往的恬静温柔,就好像世间所有的苦难和哀愁,都不复存在。
“我可能快不行了。”埃琳娜笑着,因为疼痛,因为不舍,她宝蓝色的眼眸中蓄着的泪水终于滑落。埃琳娜没有力气抬手去摸摸斯佩多眼下的伤痕,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短暂地赶跑了沉沉的倦意。“你要继续保护那些无力保护自己的人们啊……”
“在彭格列……”她已经听不到斯佩多悲痛的哭声,和那一句句嘶哑的哀求与挽留。“还有……基娅拉……”
“……基娅拉。”埃琳娜恍惚中,仿佛看到了棕发绿眼睛的姑娘就站在那里。
可惜她只是依稀地描摹出了友人大致的轮廓,没法看清那张熟悉的脸上是否还是那样灵动又快活的神情。
首领和雾守的回归,迅速地终结了这场来自科莱奥破釜沉舟的突击。岚守手中的弓【和谐】弩握把几乎被捏断,漆黑的披风安静的垂落在首领的身侧。
……夏天,结束了。
乔托抬头仰望晚霞犹在的天空。
斯佩多将埃琳娜交给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基娅拉,尽管他的恋人苍白毫无血色,却仿佛只是陷在一个香甜的美梦中。他看着基娅拉正在摘去埃琳娜金发上的血污,却惊觉自己的双手同样沾着其他人的鲜血。
斯佩多自卑地收回手,快步离去,却被同样在这里站到天黑的男人伸手拦住。“滚。”
“……先冷静下来,D.”乔托被斯佩多眼里汹涌的恨意烫得心中瑟缩,但是他没有收回手。哪怕他现在也承受着愈演愈烈的煎熬。
“……”乔托甚至希望,他能够代替斯佩多承受他的痛苦。“D……”
“戴蒙。”基娅拉身形不稳地抱着埃琳娜站起来开口。“带我和埃琳娜去干净的房间。”
“然后再和他们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她幽绿色的眼瞳底浮现出斑驳的黑点,与斯佩多情绪激动到未曾消散黑桃图纹的眼睛对望。“好吗?”
“……她居然能这么镇定。”等到两个人消失在视野,G喃喃自语着说出了所有人那一瞬间的想法。
这绝对不是件正常的事情。
基娅拉和埃琳娜的感情深厚,哪怕是最少见到两人的纳克尔也有着这个认知。可是在埃琳娜死去,她甚至抱着好友的尸体时,还能这么冷静地打断乔托和斯佩多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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