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用幻术修补人体器官，对你来说应该并不困难。”六道骸垂下眼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没有再提到之前要翻看她记忆的事情。
因为他发现了件很有趣的事情。
葛拉齐亚拒绝他的要求是很聪明的选择，可是有些时候做某些事情是并不需要征得他人同意的。
在他的精神世界中为太自负了些的葛拉齐亚编织一个更深层的梦境，对于梦境的主人六道骸来讲轻而易举。
到底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六道骸没有考虑这些过于感性的问题，他轻微地试探了一下，却在触碰到葛拉齐亚的内心时，感受到了一股不算陌生的气息。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幻术师世界上屈指可数，不，哪怕是瓦利亚的阿尔柯巴雷诺也不能够把暗示和消弭同时进行，精准到没有触及任何多余的部分。
一个绝妙的谎言，虽然看起来有了点松动，但是仍然能够骗过被谎言包裹的葛拉齐亚。
要知道葛拉齐亚本身在幻术上的天赋也超乎常人，六道骸已经认出了这是谁留下的痕迹。
“……跟着我做。”他好整以暇的微笑，束起的长发随着幻象中湖边的风飘扬。
戴蒙·斯佩多。
那个凭借着执念在人间苟延残喘，早就腐烂逝去的游魂。
满心只有建设出最强彭格列家族的男人，居然会做得如此小心。
他想保护的什么样的秘密，还是这个忘记了那个秘密的人。
如果是出于保护什么不能为外人得知的机密，六道骸不相信D是这样心慈手软的人，毕竟只是出于他偏执的想法，那个男人能对西蒙家族一直以来的迫害，包括在彭格列内部狠辣的布局。
D只会杀了葛拉齐亚，而不是……
葛拉齐亚为什么能够使用地狱指环？六道骸思索起了从前没有深究过的事情。被加百罗涅和斯库瓦罗庇护着长大的小姑娘，应该根本就没有能够使用地狱指环的经历。
“……”葛拉齐亚皱起了眉，她从难忍的不适中迅速反应了过来，一把扯住了六道骸的身后的长发，“你……”
是狗吧？！
她意识到了双方的力量悬殊，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将掌心里攥着的长发向下拉了拉。
男人臭着脸把长发拔了出去，葛拉齐亚却连忙把躺着几根长发的手缩了回去。
“快秋天了，挺正常的。”虽然是精神世界里，但是这里反映的也是主人身体的真实情况。葛拉齐亚一边不怎么走心的安慰了下脸色更阴沉的中年男人，一边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让弗兰给他师傅安排出狱护理的时候。
防脱发的疗程也应该准备上。
“……脾气越来越差了。”还想着事情就从梦中醒来的葛拉齐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深夜被翻窗的葛拉齐亚从酒店挖出来的山本武觉得有些好笑，他想到了自己从前就是这样去翻加百罗涅的窗户的。
等嘴里还念念有词着脑补神经元构成的女人大功告成，山本武先是给面子的鼓了两下掌，才探究地看向了葛拉齐亚的右眼。
“你在想什么呢。”知道山本武在找什么的葛拉齐亚磨了磨牙。“你不是好奇为什么六道骸会和我交换戒指吗。”
“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只是没有大肆宣扬而已。”她觉得还是不要再背一个和六道骸也纠缠不清的名声。仔细想想，从里包恩到山本武，虽然葛拉齐亚一开始喜欢的人是沢田纲吉，但是比起他这个彭格列的首领……
她好像和彭格列的其他人更熟。蓝波、一平和她年龄差不多，雷守混着混着就成了她的小弟，狱寺隼人因为一致针对山本武的原因，加上对沢田纲吉的推崇，也还算能够聊上天的。虽然看起来是个酷哥的岚守爱好真的挺……葛拉齐亚真的没想到刚熟悉一点，他就吞吞吐吐地找她验证伊利斯家的传言。
六道骸和库洛姆就不用说了，她的幻术都是六道骸和玛蒙指导的。
笹川京子，不对，现在是沢田京子，她的大哥葛拉齐亚一直因为无疾而终初恋的原因，倒是没怎么说过话。
剩下的云雀恭弥……
葛拉齐亚没再想了，总之这样一看，她和最喜欢的纲吉先生说过的话都没有和狱寺隼人说的多。
“比认识我还要早？”山本武问。
“是。”葛拉齐亚郁结，算了，虽然纲吉先生是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但是她可是泡了白月光的老师，还泡了白月光好友兼下属的。
“……未免也太急着赶我走了吧。”葛拉齐亚没有给他任何滞留的机会，山本武还在查看她记录的审讯结果，她就摸出了自己的联络器叫红头罩帮的人准备货轮起航了。
“顺便拜托你看着点这批炸药。”拿着之前在马里诺那里找到的，密鲁菲奥雷家族友情赞助的炸药，登记到红头罩帮的名下，连夜准备运回意大利二次倒卖的葛拉齐亚露出了个微笑。
“……”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山本武眨了下眼睛。
“买家是准备投靠密鲁菲奥雷的家族。”葛拉齐亚摊手，“这个炸药质量绝对好，应该也是出自密鲁菲奥雷的。”
“……”捋清了这件事情的逻辑，山本武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你不赚钱谁赚钱。”
“我就当是夸奖了。”葛拉齐亚坦然受之，“对了，我没告诉他们你也在船上，到时候你只要露个面，我保证对面会多交一倍钱。”
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之间颇有王不见王的意思，虽然现在双方明面上还没有出现任何的利益冲突，但是就像选择向密鲁菲奥雷靠拢的家族，自然而然的，被不少人寄予厚望，期待着这个野心十足的新家族能够将屹立顶端太久的彭格列拉下。
而那些家族之前自然也是在彭格列势力之下的。
这个时候见到了前东家的高级干部，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想了吧。
——谁也不想成为两个家族之间开火诱因。
山本武失言，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意大利恐怕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偏偏我在美国。”眼看着标注了禁燃的集装箱被搬运的已经差不多了，葛拉齐亚呼吸了一口哥谭港口湿冷的空气。“要活下去啊，山本武。”
“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情，我可是会嘲笑你一辈子的。”
“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说了。”他低头笑着，色泽温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阴霾。“西西里见。”
“西西里见。”我都知道。葛拉齐亚难得地心里没有想其他的事情，这个时候她不再在意当初两个人之间到底谁才是错过的那个。
只要彼此都好好的活着，过去的事情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吧。
泛着咸意的海风吹得她长发散乱，可是目送远去的货船，葛拉齐亚却一点都没有挪动脚步。
它要驶去的地方，正是西西里啊。
码头的起重机上，蝙蝠侠和跟在他身边的夜翼看着握着剑柄站在岸边的棕发女人。浓郁的夜色中，她头顶悬着的冷白色的照明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只要在向前一步，她就重新归于黑暗的怀抱中。
“……或许，意大利那边的世界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夜翼试图从遮住了男人大半张脸的面罩上窥测出他现在的神情。
哪怕迪克知道，布鲁斯浓密修长的眉毛一定皱得很紧，一点都不像镁光灯下多情温柔的哥谭王子。
他总是一面阴郁又无可奈何，一面在心中却转着无数个有待实行的计划。
“B，至少你得承认我们见到的这个日本人不是什么坏人。”夜翼又小声地嘀咕了句，“我从来没想过还要说喜欢的人前男友的好话。”
“……”原本深沉的男人心跳重了几分，也是因为头盔的原因，他才能表现出如此复杂里又莫名带着些心虚带来的怜爱，那是种不论对于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都过于ooc的情绪。
算了吧，迪克已经这……样了。蝙蝠侠原本责问他的心情都没有了，要知道这种感情用事的言论和看法，是不该出现在被他教出的孩子身上的。
可是他也要考虑到其他的因素，就比如迪克现在本身就是被葛拉齐亚激将成这样的。
他甚至为了白天的事情反过来做葛拉齐亚的说客还不够。
老爷：这究竟造的什么孽……
迪克：布鲁斯是不是已经同意我和葛拉齐亚的婚礼不在韦恩庄园办了ovo
老爷：？
69把冬菇的封印扒拉了下，姐姐，危#
在六道骸先生生日的最后三十分钟里，我再次祝他生日快乐，不掉叶子*doge

Chapter 51
达米安和她对坐在书桌前，他写学校布置的日记，而葛拉齐亚则是在设计漫画里新出场的缅因猫一家。
她没有任何顾忌地时不时抬头看几眼绿眼睛的男孩，反正对方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这种直接对照着原型来设计的，达米安猫可能还是第一个。
再说了，就算达米安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布鲁斯不准他找葛拉齐亚动手，至少在她说诅咒消失前，这条禁令都在蝙蝠侠给罗宾制定的“No.”里。
只要达米安想要夜巡，不想让某人取缔他蝙蝠车副驾驶座的位置，他就得听父亲的话。
男孩写得并不认真，用他自己的话来讲，这根本就是浪费他生命的行为。偏偏生理年龄，和父亲觉得的原因，他不得不继续在普通人的学校里继续和脑子里不知道长着什么的同龄人相处。
还好她来哥谭的时候，已经过了值得怀念的童年时光。哪怕父亲想要安排她成为正常人，也不能用他的方式把她塞进什么学校里。
……虽然这件事迪诺已经做过了。葛拉齐亚看着写个小学日记写得苦大仇深的弟弟，颇为怜爱地将小猫的眼珠画的更湿漉漉了些。
“你画完了没有。”本来就关注着她的举动，达米安语气里带着威胁地意味。“如果敢把我和父亲画得像格雷森那么软弱……”
“……”葛拉齐亚有恃无恐地把画稿拿了起来。“怎么样？”
“……猫？”达米安脸上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当然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动物也一定是最强的狩猎者，而猫。
他很喜欢猫，或者说只要是动物他都挺喜欢的。但是……达米安看着画纸上蹲在体形高大帅气的大猫身前的幼猫，虽然还没有上色，但是他已经看出了这上面的是他和父亲。
和被画成伯恩山犬的迪克不同，他和父亲是同样的。
“陶德你准备画成什么？”从这点来看达米安勉为其难地给了个通过。
“杰森我还没有想好，但是提姆？”葛拉齐亚将阐述句说成了反问句，因为达米安眼神有些危险。
“没想好可以不画。”虚假的甲方提出了他宝贵的建议。
“……”真惨，像极了被捡来的孩子。葛拉齐亚转念一想，杰森和提姆对于达米安来讲，可不就是被父亲捡回家的便宜兄弟吗。
“对了，迪克是布鲁斯在他父母出了意外的时候领养的，那杰森和提姆又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葛拉齐亚没有问过家里的其他人，迪克被领养的事情她是在资料里看到过完整的。
到底“飞翔格雷森”对于当事人来说到底是件不幸的事情，而葛拉齐亚在察觉到迪克对她越来越认真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一个多月后怎么提分手了，她怎么可能还去找迪克谈这样沉重的事情。
同理，提姆和她则是没有熟到分享过往的程度，葛拉齐亚没有兴趣和聪明人来次两人交换秘密的时间。
而杰森……葛拉齐亚对周围人的人际关系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她看出了杰森长期离家，并且立场在这个全是义警的成员构造中，格外突兀了点儿。
同样是被收养回来的，按照比对年龄来判断，杰森应该也曾经担当过罗宾。
只是他的做罗宾的时间恐怕比迪克要短很多。加上那份死亡讣告，葛拉齐亚没有办法不往事情往坏的方向去想。
“德雷克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葛拉齐亚选择问他，达米安其实很满意她的选择。“至于陶德。”
“糟糕的品味和与品味同样糟糕的人生，他只是父亲从路边捡回来的可怜流浪狗。”达米安眼睛里满是不屑，用着嫌弃的口吻冷淡里又透露出了一些怒气的评价道，“被吓破胆的懦夫。”
“他们对我而言都只是毫无威胁的对手。”
“……”对手？这段时间对达米安有了新的认知的葛拉齐亚顺着他言语赞同地点头。那不然呢，难道要让她祝贺身高还没过一米五的小弟早日接过生父的蝙蝠侠披风吗？
这个时候她只要微笑就好了。不过，看来杰森身上的事情真的不小啊。
即使立场上她无法认同蝙蝠侠和其他义警的想法，但是葛拉齐亚很清楚他们的无私无畏，更不用说在黑暗中踽踽前行的是她的父亲和兄弟。
或许是因为她不曾生长在哥谭。可是这不妨碍葛拉齐亚对他们的灵魂的报以敬意。
就像是教堂中燃烧的巨型罗马蜡烛。
果然，她真的很爱这种为理想而活的高洁姿态。
“写完了吗。”葛拉齐亚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脸一下子沉下来的达米安。
半点都没了刚才放出豪言壮语的气势呢，小弟弟。葛拉齐亚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果然看熊孩子写作业是件很解压的事情，她应该好好感谢下给学生布置作业的人民教师。
不过……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在红头罩那里看到了收款提示后，和杰森一起回韦恩庄园吃晚饭的葛拉齐亚，被阿福告知家里有收到她的包裹。
“来自西西里墨西拿市。”
“……”她从小就经常去，加百罗涅的总部是设在卡塔尼亚市，与墨西拿的彭格列总部离得非常近。
但是彭格列总部有谁会给本来在法国的她寄东西，寄到美国，而且还直接寄到了韦恩庄园。
哪怕是才回去的山本武也不知道她在哥谭是住在哪里的。
那还能是谁。葛拉齐亚看着大小不过十英寸的盒子，总感觉这里面藏着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是刚才就说饿了吗，还不进去？”把机车就停在庄园大门里的杰森走过来就看见，对着快递如临大敌的葛拉齐亚。
会不会是密鲁菲奥雷的人。可是葛拉齐亚反复检查，确定发货地的确是打得墨西拿市的邮编，直到她瞳孔紧缩地看到了在寄件人那里，微不起眼的，小小的缩写字母。
“……”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葛拉齐亚只想知道迪诺有没有因为她坚持过五秒。
她直接拿出了长剑，退后了几步在杰森疑惑的眼神里把放在地上的快递划开。
“葛拉齐亚？”刚才明明就听到了阿福和女朋友说话，但是在桌子上没有等到人的迪克走到门口，从公司回来刚走出地下车库的电梯，提姆的脚步停顿，他也跟着一起围观起了拿出武器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几个人。
躺在地上的纸箱被分成了凌厉的剑气分成了两半，露出了里面被减震木架卡住的玻璃罐。
罐体并不大，只能盛放50g的咖啡豆，但是不论是从色泽还是饱满程度来看，提姆都看出了这种是受众为私人，昂贵又讲究咖啡豆。
但是再怎么看这罐咖啡豆绝对不会是让葛拉齐亚严阵以待的对象。
葛拉齐亚不知道站在原地低着头想了些什么，最终下定决心把还在箱子里的玻璃罐取出来，她接住了被折叠在罐子木塞上的白色信笺。
“……”她肉眼可见的紧张让在场的其余三个人都跟着屏住了呼吸，等到葛拉齐亚颤抖着手指打开了信笺，三个在她身后围观的成年男性也睁大了眼睛。
迪克在猜测送这个东西来的人是谁，他用手肘杵了下跟着葛拉齐亚一起回来的杰森，结果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青年只是耸了下肩。
“你们几个人在家门口围着干什么。”帮着父亲来看眼情况的达米安环着手臂目光鄙夷。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达米安用眼神屏退了挡住路的三个人，他瞧见背对着的葛拉齐亚又拧紧了眉。
他瞧着失魂落魄的葛拉齐亚，又转头盯着站在一排的没用的蠢蛋，达米安直接瞥向了她手里握着的纸。
达米安在脑里迅速地组合了一遍他所知道的加密方式，却还是没有得出这个普通的表情符号背后潜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可是从葛拉齐亚这反常的神情来看，难道是他不知道的知识盲区吗。
“咳，格拉茨，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提姆看了眼跟着葛拉齐亚一起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的迪克，自己站了出来，“虽然我们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可以多个人帮你分析一下。”
“不……”葛拉齐亚握着那张纸，忧伤又凄凉地看了过去，那个眼神直接让提姆和杰森生理性地脊背发凉。“你们还真的帮得上忙。”
“你们惹爸爸生气的时候，写过的检讨书还在吗？”她试图从几个人里找出文笔最好的那个。
当然可以集思广益，这种事情完全可以集百家之长的。
她怎么就忘了要交给里包恩的报告书呢，直接让山本武拿了审讯记录就走了。
……说起来那个审讯记录，她当时署名了吗。可恶啊，山本武你是不是昧下她的功劳了！
还有这罐咖啡豆。
她的生日明明还有这么久，里包恩的意思是要让她活不过生日了吗。
等等，生日……葛拉齐亚感觉她抓到了自救的转机，虽然两个人断了关系的时候都没到里包恩生日的那天，但是作为加百罗涅的人，继父曾受教的老师，伊利斯家是有以她的名义给里包恩每年都送了礼物的。
迪诺是提醒过她的，送了的东西里包恩也许不会看，但是如果不给他送，虽然很小但是还是有可能会出事。
毕竟里包恩这样的身份有的是人给他送礼，葛拉齐亚现在只觉得她还好跟随了大流。
开卷考试：从一个：）分析里包恩所表达的意思
考生姐姐：呜呜呜、呜呜
方舟的新模式我人傻了，练度虽然高，但是我没脑子啊，根本抄不了作业，太随机了呜呜呜呜
迪克最后画成伯恩山了，虽然我觉得柯基和萨摩耶都很好，但是小伯腿长——

Chapter 52
“我从来不需要写检讨书这种东西。”被葛拉齐亚第一个盯上的，是长着一张精英高材生脸的提姆，他淡色的嘴唇卷起了好看的弧度，语气温和地表示了拒绝帮忙。
“……看我干嘛。”与提姆比起来完全是另一种坏男孩长相，但是从这段时间的接触，葛拉齐亚已经了解到了杰森本质是个喜欢看各国名著，包括但不限于《傲慢与偏见》这一类型的文艺男青年。
而且他还内心柔软到给爱车取了名字，葛拉齐亚没有忘记意外发现他回安全屋会和家具打招呼的时候，那种震惊，和震惊之后，她再看这个家里目前身高体重最接近父亲的二弟时，她难免带上了一层特殊的滤镜。
既然看过这么多书，那他肯定文笔很有保证。葛拉齐亚心想，但是还是没有当着家里其他人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毕竟虽然杰森是个敏感纤细的男孩子，但是他表面人设却是哥谭东区一哥。
总不能想让别人帮忙前，还去激怒对方吧。
不过她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
“……”眼看着葛拉齐亚的视线毫不犹豫地掠过了跃跃欲试的迪克，转而无比热情地落到了他的身上。达米安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是故意的，至于这么做的原因。
“咳。”迪克没有按耐住地轻咳了两声，以示他的存在感。“这方面的话。”
“提姆他在韦恩集团一直都是管理层，哪里有机会接触这个。杰森他也是做老大的。”青年一本正经地逐一举例拉踩，“至于达米安，他还这么小。”
“格拉茨，我是公职人员。”
“TT.”懒得去看完全被葛拉齐亚玩弄在鼓掌之中傻蓝鸟，达米安扭头离开了。
“……”其实达米安真的冤枉了她。葛拉齐亚只是觉得，达米安这个刺头的态度，她怎么看也是个要长期写检讨书的啊。
谁能想到美利坚不相信这个，反倒是她一个黑手党活得如此卑微。葛拉齐亚觉得她完全可以跟布鲁斯提议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经常在警局被处罚吗？”等到剩下的两兄弟都痛心疾首地摇头走了，葛拉齐亚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闪烁着挑衅的意味。“看来我不该夸你这位小警员。”
“毕竟你看起来就很不正经。”她等迪克的手揽在腰后顺势贴得更紧了些。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这有点太冒犯了。”迪克皱了下眉，眼珠向上瞄了一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随后板着不太正经的脸，“你有麻烦了，小姐。”
“介于你的言语让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一面故作严肃地压低了声音，一边埋进了葛拉齐亚的发间，用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是让我的律师来解决，还是我们私了。”
“……”被后来的那句“私了”的具体提议和对方凑近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弄得发痒，葛拉齐亚逃避般地歪进了他的胸膛里，整个人都半挂在了迪克的身上笑得没了力气。
还是第二波出来找人的布鲁斯平静地注视，让这对忘乎所以年轻人找回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papa？”葛拉齐亚没有任何尴尬地和父亲打了个招呼，原本手足无措的迪克居然从布鲁斯的脸上看出了点窘迫的意思。
“……”这就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吗。在迪克心中忐忑的时候，他居然没有从布鲁斯的眼神里看出他之前想象的各种情绪。
是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迪克心里不想承认，但是在葛拉齐亚的黑手党前男友在前，想来他和葛拉齐亚的事情，布鲁斯的确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迪克猛然醒悟，原来之前他做梦都在苦恼的事情，其实很早就不再是需要担忧的事情了。
谢谢前任哥。这一天，迪克记住了山本武的姓名，并且对那个不远万里来到哥谭的男人，心生敬意。
到时候可以安排葛拉齐亚的前男友坐他好友的那桌。
尤其是在迪克知道咖啡豆来自葛拉齐亚的第一任男友后，他忽然发觉比起山本武，这位更是重量级。
“我是不能直接称呼他为老师，他真正的徒弟只有两个。这里要用先生。”她上床前主动亲了下乖乖握着笔的迪克，在对方有些迷糊地点头时，葛拉齐亚又亲了亲他。
只求能把本来就有点呆的迪克亲得更傻气些。
“……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吗，格拉茨。”正在帮女友写检讨书的迪克弱弱地问道。
“……”到底她还在让迪克帮忙做事，葛拉齐亚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停了下来。“不要胡思乱想，我的男孩。”
她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没有穿鞋，而是直接踩在了长毛地毯上。在葛拉齐亚给阿福看过她小时候在家里的卧房里看绘本的照片后，老人就添置了铺满整个房间的纯白毛毯。
这就是大人间无聊地攀比心吧。
葛拉齐亚在心里吐槽了下，又攀在迪克的后背上，就像一株依附着对方生长的藤蔓，歪着头去看他模仿自己笔迹在写的特殊作业。“我和里包恩之间，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些关系。”
“当年都没有，现在更不可能会有。”她说话时有些凉薄地拨弄着迪克的耳廓，顺着耳尖慢慢游移到了耳垂，又顺着摸到了青年的下颚。“语气太礼貌了。”
“听起来很不礼貌。”迪克没有说他指的那件事情，他侧过身，曲臂将身后的女人抱到了腿上。“那我呢，你又是怎么看我的？”
“……”葛拉齐亚笑着没有回答，带着迪克向地上倒去。
卧房里有着厚重的毛毯，她天生体凉，所以哪怕是再热的时候也不会更换掉屋内的布置。也许是因为她很冷血，玛丽恩因为迪诺血液有了温度，可是葛拉齐亚还没有那种为了某个人改变的勇气。
不过，迪克真的让她有点喜欢了。明明这么的聪明敏锐，却难得还会装糊涂。可是这也证明了他过于认真了，葛拉齐亚看着身下以退为进的男人，又有些好奇起了他现在在想什么。
算了，到时候他会知道的。葛拉齐亚想了想，左右还有时间。将全部精力耗费在她身上这件事情有多不切合实际，等到迪克想明白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难而退了。
“葛拉齐亚。”他抱着额发有些濡湿的蓝眼睛姑娘问，“你还有几个前男友？”
哪些人里又有那个是你真正喜欢的吗。迪克咬了下舌尖，还是没有问出来。
“你要不要问问我？”
“这很重要吗，理查德。”她笑弯了眼眸，“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人，这就足够了。”
“不是吗？”尽管脸上带着丝倦意，葛拉齐亚还是抱住了他。
他们靠的很近。迪克心里有些冷，却又觉得身体很暖。
直到迪克低头瞥见枕着他阖着眼眸静静睡去的葛拉齐亚，他才明白了从前的那些女朋友为什么明明还喜欢他，却仍然要提出分手的原因。
不是这样的。他想要的不只是这样。迪克觉得自己的确是个混蛋。
所以才喜欢上了另外一个混蛋吗。
“其实很重要的。”他朝着进入睡梦中的葛拉齐亚小声地说道，又用嘴唇碰了下她的侧脸。
迪克放轻了动作重新走到了摊开了写满意大利语纸张的书桌，关掉了卧房的顶灯，就着还剩下的台灯拿起了笔继续。
躺在床上的葛拉齐亚自然地翻了个身，悄悄地掀开眼皮瞄了眼只留个侧面给她的迪克。
她这才真的放心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