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拐了一个男朋友—— by牛仔糖
牛仔糖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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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臂大哥狠狠的拧起了眉头。
“我们这一路砸的这些异能把道路弄得坑坑洼洼的,估计已然引起她的厌烦了。”
“要是再砸一路,我们非但不能加入基地,怕是要被这个基地追杀致死了。”
“还是老大考虑的周到。”小弟们纷纷点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其中有一个人小心的问道。
“能怎么办?当然是等在基地来兴师问罪之前,先收拾收拾东西,主动跑到那边自首。”
花臂大哥粗声粗气的说道,心情显然十分糟糕。
长发女人捂着脸,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委屈的说不出话。
三个小弟看前面老大夫妇这副模样,也非常识眼色的闭口不提队伍未来的去向,而是将所有的怨气都抒发在了阮莹身上,企图通过怒骂让老大的心情好一点。
“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杂种……呸!”
“人看上去长得挺漂亮的,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没关系,让她走好了。就她这张漂亮脸蛋要是被人抓到了,还不得扔到床上折腾死,到时候有的她好哭的。”
“纯真可爱得像是个未成年呢……也不知道到时候要落到哪个老男人手里。”
一群人正说着话,旁边的小店里忽然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皮质防护甲的冷艳女人。
“冒昧的问一下,我刚刚听你们的谈话,得知你们之前似乎见到过一个长相很天真漂亮的女孩子?”
她的身高大约1米75左右,身材性感无比,手臂上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看上去生机而充满力量,富有一种热辣的野性的美。
黑色的皮质防护甲之间暴露出她小麦色的肌肤,胸前的一线沟壑显得无比诱人。然而面对她周身如同战士般高贵而冷艳气质,没有人胆敢产生出什么下流的想法。
“请问您是……?”
花臂大哥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难得的措辞礼貌的问道。
“冒昧打扰了,我是凤十基地的基地长,阮霖风。”
虽然一队人心中早已预料到这女性来历不凡,但听到这句话后,他们还是齐齐愣住了。
“那么现在,可以和我说说那个女孩子的事了吗?”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显出些许忧愁的神色来,这些许愁容让她的气质从无坚不摧的神女变成了寻常人家的母亲。
“她很有可能是我的女儿……”
听到女儿两个字,之前怒骂阮莹的三个男人,不由的都脸色一白。
想起前几秒还在出言不逊的说小杂种一类的脏话,他们就觉得生不如死,想杀了当初的自己。
另一边。
阮莹虽然成功的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抢走了他们的面包车,也让他们得到了教训,但是她也遇到了一个新的难题。
那就是——她不会开车!
在进入逃生游戏之前,她还只有17岁,根本没有学过驾驶,更加没有驾照,开上过路的只有自行车。
好在现在是末世,道路上没有红绿灯斑马线之类的东西,所以没考过科目一二三也不要紧,像开跑跑卡丁车那样开面包车也不是不行。
于是阮莹就凭借着自己的直觉以及简单的油门和方向盘操作,把车直直的开出去了几百米,成功甩掉了那群人。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确认他们没有跟上来之后,松了一口气,放缓了车速。
之前走的都是直道,但是眼前的那个路口就要拐弯了,而且进入的那条路很窄。阮莹怕自己一个失手就把车开到墙上去了,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她另想了一个办法。
阮莹双手轻柔的放在方向盘上,集中起自己的全部精神力,然后启用天赋异能[天地有灵]。
一阵柔和的白光覆盖在面包车的表面,下一刻,阮莹感觉到自己手下的方向盘稍稍动了动。
[嗯,怎么回事……?]
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在阮莹的脑海里响起,音色低沉又起伏不定,显得有些老旧疲惫,让人联想起汽油味,颠簸的轮胎和车窗帘上的塑料味。
“您好?”阮莹试探性的打了一个招呼。
[是你吧,你让我的意识醒了过来?]
面包车不愧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老车了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然后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把我叫醒,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呢?]
阮莹犹豫了一下,然后措辞友好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很要紧的事,就是为了你的健康负责,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由你做比较好。”
一边说着她踩了刹车,面包车就这样停在了路上。
面包车安静了下来,它难得的对眼前的情况产生了几分兴趣。
[哦?那你要我……]
“麻烦您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自己往前面开呢?”
阮莹眨眨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方向盘,语气无比的诚恳认真。
面包车不由得愣住了,才刚刚醒来的脑袋又有些混沌。
它活了这么好些年,运载过来来往往无数客人,还从没见过这么……简单又离谱的事情。
“是这样的,我不会开车,所以想拜托你把自己开到一个车店,然后我会将你卖掉,这样你之后就可以遇见一个会开车的主人,快快乐乐的继续生活下去了。”
阮莹细致的将自己的打算分享给它。
面包车刚刚将这段信息消化完,便又听到她接着说。
“我不仅不会开车,而且方向感也不太好,比较容易迷路,所以这方面也得靠您了。”
“您可以完全根据自己的喜好,任选一家车店停下来,不过最好快一点,否则我们很有可能会被人追杀。”
听到这里,面包车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女孩似乎是从那帮土匪手里把自己抢到手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
眼前这个女孩看上去像傻白甜,没想到那么聪明果断,竟然能让那帮不讲理的家伙吃亏。
它自从被那帮土匪抢到以来,目睹了他们种种杀人越货的残暴行为,心里也是又悲伤又愤怒。现在这软件看到他们吃瘪,别提有多欣慰了。
[好的,那就请你坐稳了,我会开到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店]
在末世之前,面包车曾经是跑长途道路的客运车,所以对这周边的好多城市都非常熟悉,瞬间就能根据地标找到路。
阮莹坐在车上,瞥见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心中却有些踌躇。
她想卖掉面包车,当然不是为了那一点晶核,而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行踪暴露,被那一队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人追杀。
但是现在第二个难题产生了。
不用想也知道,裴陌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可能是寂寂无名之辈。他在基地里的地位恐怕不低,想要接近他和想害他的都大有人在。
而现在,见过她真容的那一队人打算安居在临川基地周边的小基地,很有可能与她之后的交往圈有所重叠,从而把她的信息泄露出去。
这不仅不利于她的安全,也有可能会在以后给裴陌的仇家提供机会,比如拿自己威胁他之类的。
安全起见,到下一个地点之前还是乔装改扮一下吧。
面包车不愧是行路经验老辣的前辈车,开起来又稳又快,走位灵活,在毫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快速穿越过大街小巷,眨眼之间就在一家车店前停下了。
阮莹跳下车,三言两语和老板讲好了价,然后和面包车挥手道别。
“再见,小姑娘。”
与此同时,天地有灵的沟通技能也即将到达时效,面包车的意识慢慢陷入了沉睡,又恢复成轮和普通车无异的样子。
拿到卖了车的晶核后,阮莹没有立刻吸收,而是用它买了一身新衣服迅速换上了。
她又打开魔女的相机,想从图库里随机挑选一张图片来易容。
翻来找去,她的目光最终还是停留在了爱丽丝的妆容上。
用这个易容最好,所有人都认不出她,除了裴陌。
阮莹当经历的的使用了技能,一阵微凉的触感之后,她再次睁开眼睛,便看到镜子里的人已经换了一张脸。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背上自己的麻布袋包裹,徒步向基地外走去。
另一边。
听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追寻着面包车的踪迹来到车店的阮霖风面对空空如也的面包车勾起了唇角。
不愧是她的女儿呢……谨慎,聪明,决策果断,行动迅速,不给人留下丝毫把柄。
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理性机警的她,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走出山区之后就是城镇区域了,无论到哪里都不会存在落单野外的情况。
阮莹一路向东部走,出了凤十基地所管辖的范围,在小街上找到了一处地段偏僻的废弃咖啡馆,打算在这里过夜。
夜深了。
阮莹刚刚铺好被子准备上床睡觉,就听到几十米之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现在方便吗?我在周边又找到了好几只受伤的丧尸,你可以来救救他们吗?”
断臂丧尸兴奋的声音在夜幕中响起。
“他们有好多晶核啊,城里的丧尸就是资源丰富……”这是高个子丧尸的感叹声。
这里也可是城镇地带,它们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而且周围没有打斗的声音,说明它们并没有被异能者发现。
阮莹不由得有些诧异。
“你们现在在咖啡馆外面吗?”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向玻璃窗外看去,出声询问道。
“是的,我们在咖啡馆对面的那条街里,晚上没什么人,所以我让他们趁着夜色偷偷摸过来的。”高个子丧尸回答到,它是丧尸群中智商最高的,其他几只都听他的话。
“你们是怎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跑到这边来的?难道你们晚上也看得见路吗?”
阮莹忍不住有些好奇。
现在可不比正常情况下的夜晚,末世几乎毁了所有原来的基础设施,夜里的路灯都是黑暗的。而在基地核心安全区以外的地方几乎都没有通电,即使有人住的屋子里也不会有灯光。
所以这里的夜晚一片沉沌,除了天上的皎月以外,没有分毫光亮。
“我们可以看见呀!”高个子丧尸似乎对她的这个问题感到有点奇怪,“视野很清晰,就和白天一样,我们完全可以看清物体的轮廓状态颜色之类的……”
“噢对了。”
它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有些奇怪地感叹。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认识的受了伤的丧尸们好像晚上都看不清东西,走在路上经常被绊倒,有一只跟我们走着走着就跟丢了,还差点一头撞在墙上,就像忽然看不见东西了似的,好奇怪哦。”
“所以……只有你和那两位老朋友在黑暗里看得见东西?”
阮莹心中的猜测隐隐得到了证实。
“好像是这样的。”
高个子丧尸回忆了一下一路上的经过,得出结论道。
“你们从有记忆以来,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对吧?”
“是的。”
再想起那个仓库的时候,阮莹便心下了然。
那个几乎没有光源的仓库就是为了培养具有夜视能力的丧尸而建造的。之后又经过铁皮箱和钥匙的筛选,选出智商较高的优质品种。
既然西边的仓库有这种育种实验室,那么在其他地方的郊区是否也存在诸如此类的实验室群体呢?
末日降临……
阮莹忽然想起了刚进游戏时所看到的提示[通关条件:存活直到世界的尽头]
那么世界的尽头,末世的真相和这些实验室也有什么关系吗?
“嚯嚯……”
片刻之后,来到咖啡馆,对面的丧尸就越来越多了,阮莹可以清晰的听见它们的交谈声。
“好痛哦……我的手臂被那个人打断了,呜呜。”
“我身上也好难受,荆棘的刺还扎在我身上呢。”
“你说的那位医生,她愿意见我们吗?”
“能不能麻烦你去和她说一声,那种亮晶晶的东西我们收藏过很多,肯定够的。”
阮莹仔细向窗外打量着,见到对面有一群模糊身影。
她于是对高个子丧尸说道:“把它们带进来吧,我现在旁边没有其他人,可以为它们治疗。”
“对了,你们走过来的动静最好小一点,不然要是引起异能者的警惕和围攻就比较麻烦了。”
“好的。”
高个子丧尸的理解力很强,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然后将那群病患丧尸排成一列小队,静悄悄的往咖啡馆里摸索过来了。
咖啡馆的门本来就是坏掉的,阮莹之前自己拿了一个符咒道具贴在门上作为门锁,这会儿见丧尸们过来,便为它们开了门。
“嚯嚯……医生您好!嚯嚯……”
丧尸们见到她就如同见到了希望,情绪都异常激动。
只有承受过病痛的人才懂得解除病痛是一种怎样的救赎。
阮莹没有夜视能力,所以就只能拿出一块遮光布把窗户挡上,然后在黑布下面放一个小台灯。
“大家排好队,尽量不要发出声响哦!”
丧尸们依言在软银面前排成一列,有几个智商比较低的一级丧尸懵懵懂懂不懂规则,但也被其他丧尸拉拽着进入了队伍中,于是就随遇而安的站定了。
温润的白光在黑夜中亮起,被黑色的遮光布吸去了光泽,只在室内荡漾开来,随着夜幕渐深,治疗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下一个。”
阮莹例行地喊着序号,然而当见到下一个站在她面前的丧尸时,她却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个丧尸的头骨完全凹陷下去,脑袋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整个头颅呈现出碗状,那人看着就觉得心惊胆寒。
阮莹低头仔细去查看伤口,便见到那凹陷处还有密密麻麻的坑洼,像干枯的树皮那样呈现出焦黑色。
“你这样的伤……是怎么来的?”她不由的微微促眉,感到有些奇怪。
“就是我从铁炉里走出来的时候,头顶上掉下来了一块半融化的大铁球,正好砸在我头顶正中心。”那个丧尸如实回答到,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你从铁炉里走出来?”这一下,阮莹就觉得更奇怪了。
脑海中忽然有一个想法闪过,她紧接着问道:“你和你的同伴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那个温度极高的铁炉里吗?”
“是的,本来炉子里应该有四个,但是它们最后都被烫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丧尸似乎觉得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止不住的喊烫,我觉得那个温度刚刚好,和现在的温度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眼前的恐怕是从一个抗高温育种实验室里走出来的丧尸了。
怪不得就算半融化状的铁球砸到了它的头上,也只是留下了一点点焦痕而已,要是换成其他任何生物几乎都只有当场毙命的下场。
“我也是,嚯嚯,我也觉得那温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我只是觉得有点烫,但完全可以接受……”
排在他身后的两只丧尸忍不住加入了话题。
“你们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吗?”
那三只丧尸茫然的摇摇头。
“我是从同一片厂区里面发现他们的,但是他们似乎来自于不同的工厂。”高个子丧尸及时的回答到,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那好像是一片钢铁化工厂,里面坐落着好多工厂呢。”
看来,未知组织培养丧尸的手段都是相似的。
阮莹详细询问了一下高个子丧尸那片厂区的地址,将之记在心里之后便放下此事,继续工作。
时间越来越晚,等待治疗的丧尸队伍也越来越短。她白天本就徒步了许久,已经很累了,晚上又支撑着,耗费了那么久的异能,此刻已然劳累不堪。
正当她觉得困意来袭,甚至于有些抵挡不住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她骤然之间清醒了。
“哇呜呜……”
她正准备和往常一样将手隔空放在丧尸的伤口处用异能进行治疗,然而在白光亮起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丧尸却忽然疯狂挣扎起来,从喉头里发出紧身可怜兮兮的呜咽。
下一秒,它那空洞无神的大眼睛里滚出了汹涌连绵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水一样。
阮莹愣愣的看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丧尸干受的脸颊上滚落,一时之间久违的感到有些茫然。
“怎么了?”她连忙收回手,放柔的声音,温和友好的问道。
这哭声听得她忍不住升起几分心疼来。
“呜……”丧尸抽泣了一下,用手抹去眼泪,然后慢慢的平复下来,委屈的憋出一个字,“疼。”
阮莹下意识的开始反思自己在刚刚的步骤中有没有哪里做错了,然而无果。
“我的异能会让你们觉得疼吗?”
她转而寻问起刚刚接受过治疗,正打算往门外走的丧尸们。
“不疼。”
“还好吧,只有一点痒痒的感觉。”
“有点疼,但可以忍受。”
“这点疼比起受伤时的痛苦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我都完全忽略了。”
所以……这其实不是她的问题?
可是眼前的丧尸哭的真情实感,甚至看见她抬起手就又要哭了,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它应该也没有装的动机。
“你看,你也听到他们说的了,真的不疼的,就算有那么一点点也微小到感觉不到,放轻松一点……”
阮莹抬眸认真的注视着它,轻言细语的宽慰道了,态度温柔真诚,天然间便能取得其他生灵的信赖。
“没关系的,再试一次……”
丧尸在他的鼓励中慢慢汲取了些许勇气和信心,缓缓的放下了捂住自己脸庞的手。
这一次,阮莹试着将自己异能的力量受着一些没有完全释放出来,然而即使是这样,当治疗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眼前的丧尸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阮莹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从旁边被他用作临时手术台的咖啡,桌上拿起一包洁净的餐巾纸,递给丧尸擦眼泪。
它抽抽噎噎的接过了,然后莫不作声的掩面而泣。
看见它这个样子,阮莹倒是有点无可奈何了。
而旁边其他丧尸目睹了眼前的一幕,纷纷诧异的相互间交流起来。
“它是得了什么病啊?为什么会从眼睛里流出那种奇怪的液体?”
“好可怕,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真可怜啊,我从来没有见过眼睛里流血的病。”
“那也不是血,那是透明的。”
听到这些对话,阮莹不由的有些错愕。
“你们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吗?”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丧尸作为一种异于人类而且体表和肌肉都十分干枯的生物,如果能流出大量的眼泪,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毕竟它们连血液都是干乎乎的黑色恶臭粘液,有点像变了气味的原油。
“眼泪?”断臂丧尸歪着头,仔细思索了好久,“你是说它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吗?我好像没有遇到过。”
“我也是。”其他丧尸们纷纷点头附和。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说眼前这个爱哭的丧尸也是一种由特殊实验培育出的品种吗?
但是这算是什么生物特征呢?和夜视能力,抗高温能力比起来,流眼泪有什么值得被培育的价值吗?难道它所流出的眼泪有什么特殊的功用?
阮莹一时之间没能想通其中的关键,而眼见着丧尸越哭越伤心,她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安慰道:“过一会儿就不疼啦,你放心,未经你同意的情况下,我我会轻易治疗你的伤口的,不用害怕。”
是的,害怕。
阮莹看出来了,眼前的丧尸流泪并不单单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而更倾向于为害怕承担痛苦的恐惧而流泪。
正如其他丧尸所说,治疗的过程其实是不怎么疼痛的,何况她已经把治疗强度降低了一半,那种因为治疗而带来的异样感觉简直微乎其微。
那么丧尸哭的这么厉害,甚至于一看到她抬起手就掉眼泪,也许就是出于内心中的某种障碍了。
“呜……可是,”丧尸慢慢的止住了抽泣声,痛苦的和阮莹倾诉道,“如果我不治疗的话,我接下去将一直沉浸在伤痛给我带来的难受感觉中,一想到我永远无法摆脱这种感觉,我就害怕,呜呜……”
“但是如果让我接受治疗,一想道治疗的白光照在我溃烂的伤口上,我也会感到害怕。”
“什么玩意?”断臂丧尸听得一头雾水,“所以这有什么可怕的吗?”
身材偏瘦弱的丧尸性格内向胆怯,倒是有点能理解它的想法。
“就是害怕嘛……这也很正常。一想到要和不熟悉的同伴打交道,我也会感到害怕,只不过那种感觉一瞬即逝,很容易被调整好,并不会严重到让我想要……嗯,像它这样。”
高个子丧尸虽然没有领会过这种感觉,但他的智商比较高,可以在脑海中模拟这种情境。
“我觉得……就算我有时候可能害怕的话也不至于会让眼睛里流出奇怪的液体?”
阮莹也感觉到了,眼前的丧尸情绪中的恐惧,那一面似乎被扩大化了,以至于风吹草动都能让它恐惧到哭泣。
如果它是人的话,这种情况或许会被称为心理出了问题,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但是如果它是一只丧尸,尤其是想到先前那个黑暗仓库和熔铁厂,阮莹还是试探性的问道:“你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呀?”
爱哭的丧尸听到这话,微微一顿偏过头,好奇的看向她。
它似乎从来没有被人问过问题,对此感到很新鲜。
“就在一个白乎乎的地方,有软软的布,然后每天有不同的药瓶和晃荡的大摆钟……呜呜呜”
才说了没两句,它就又哭起来了,声音颤颤巍巍的,满含着恐惧。
药瓶,大摆钟两个名词似乎拨动了她心底的哪一根弦。
阮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画面,她仿佛可以猜想到那个实验室长什么模样似的,尽管现实中的她从来没有去过除了中学实验室以外的任何实验室。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的,不要再去想他了。”她歉意的温声说道。
“既然你如此恐惧,要不……”
阮莹的提议才说到一半,便被哭泣的丧尸给打断了。
“不!”
它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意味,听上去仿佛有些绝望。
“我希望得到您的治疗,一想起病苦会继续延续下去,我就害怕的不行!求求您不要放弃我!”
“你也太矛盾了吧?”
断臂丧尸被这一番话弄的目瞪口呆,虽然它本来的模样就很呆,也没有更呆到哪里去。
“治疗你的时候你会哭闹,然后拒绝医治,不医治你,你又求着别人治疗,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一边说着未知的恐惧兜头而来,让丧尸又大声哭泣起来。
见到这场景,阮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弃治疗你了?”
哭泣着的丧尸抹眼泪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呆呆的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些什么。
“诶?”
一旁的高个子丧尸也显得有些诧异,他根据爱哭的丧尸之前的表现,理所当然的推断阮莹应该放弃治疗,没想到她竟然没有这样决定。
“我想说的是既然你如此恐惧,要不明天白天我去给你搜寻一点止痛药,等你吃下去之后我再对你实施治疗。”
“只不过,我不太确定人类的止痛药对于你有没有作用。”
阮莹用自然而友好的语气说道,当说到最后时,唇角无意识的带上了几分清淡又无奈的苦笑。
丧尸停止了哭泣,那双死鱼一般大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阮莹。
“嗯嗯……”
它一时之间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
阮莹却从那僵硬苍白到令人感到恐怖的神情中看出了它的惊喜和感激。
“那么晚上先好好睡一觉吧,我已经为你治疗了部分伤口,你应该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她又从桌上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爱哭的丧尸。
“这个送给你。”
“谢谢!”
爱哭的丧尸愣愣的抱住手里的餐巾纸,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这两个字。
它很开心,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是那样的轻松。
本来无解的事情有了出路,而本来令它感到恐惧的……
它抱紧了手里的餐巾纸将它贴在胸口,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又充实的感觉在它的情感世界里出现……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
它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就在这令它感到舒适无比的情绪涌上的时候,它的器官正悄无声息地衰竭着。
但是它依然感到幸福。

第二天早上,阮莹发现那只爱哭的丧尸不见了。
她找遍了咖啡馆以及周围的街道,也没有再看见它。
“你们看见过它吗?”阮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那三只丧尸。
其中两只都摇摇头,只剩下断臂丧尸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昨天晚上半夜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它所在的地方空了,看了一眼周围,也没有看见它。但我以为它只是出去了一会儿,还会回来的。”
“好吧。”
阮莹闷闷的回答到,那份因此而生的忧虑却更甚了。
她收拾好东西,在上路之前又找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爱哭的丧尸,于是也只能作罢,只是心里依旧忍不住觉得有些伤感和担心。
希望它之后能好好的。
阮莹在心中这样祈祷着。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棉花糖含着,然后在甜意的包裹中和丧尸三人组前后上了路。
凤十基地距离临川基地很近了,中间只隔着几条公路,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而徒步的话,正常人需要走一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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