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械城之后，被称为最强防火墙的中央星，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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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弹出直播时，萝北的头尚且有些晕晕的。
她紧紧的收握手指，心脏怦咚怦咚地跳个不停。
这份紧张，倒并不是因为刚才经历的场景。在一切发生，尤那站起身之前，曾经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你会把虚拟人物当成朋友吗？”
尤那的声音很小，萝北正处于瞬暴露身份的震撼之中，呆愣愣地向她转头。
“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吗？你说，即使虚拟人物不能够回报你的感情，你也会把虚拟人物当做朋友。”尤那的声音平稳，却又迅速，“我说，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有回应了。”
萝北张了张嘴，尤那却已经站起身。
在发声之前，尤那偏头对她微微笑了笑。
萝北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手心冒汗。
虽然她不善于思考，可是却有极强的直觉。她将尤那送给她的花紧紧捏在手心中，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真奇怪，明明微生小星推论出瞬的身份时，她那么震惊。
可当尤那直截了当的坦白自己的身份时，她心中却有一种，啊，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在此刻之前，她或许就已经隐约有所察觉。
场景扭曲，萝北在甲板角落，背靠着船身，却根本没有感受到多少的震感。
直到弹出游戏，她的心脏跳的厉害，大脑却平静的让她自己都吃惊。
萝北扶着游戏舱门坐直身体，忽然微微一顿。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中。
洁白蜷曲的花瓣，伸展的枝叶，数据构成的花朵竟然还在她的手中。
此刻。花瓣缓缓化成代码，消散在空中。
萝北的血液这才剧烈的涌动起来，如果说刚才的心跳是因为刺激，此刻的心跳则是因为自己的感情。
她一把用手指急切地拢住不停消散的代码。
“我们……现在依旧是朋友吗？”
【yes】
【forever】
代码给了她回答。
或许根本不需要回答，在她没有中断直播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把尤那当做自己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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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了。
猫刀麻利的从游戏舱中翻身而起。
游戏的眩晕感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从游戏舱中跳出，大步走出房间，径直走向仓库。
“大小姐……哎？”
走廊上遇到的人对她打招呼，然后露出了微微诧异的表情，猫刀也顾不上，胡乱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平时哪怕不擅交际，她也会好好的回应别人的招呼，但现在她顾不上了。
她的家是一个古武馆，后面是住宅，前方就是道馆，许多人在她家进修，尽管她多次说明叫她的名字就好，还是会有人叫她“大小姐”。
大步走到仓库，老爷子正坐在仓库门口打盹，见到她也吓了一跳。
肯定又是在偷偷喝酒，要不然就是在逃避教课，在这里偷懒。无外乎就是这两样，如果是平时，猫刀肯定会说说他，但此刻她只是说，“让我进去，爷爷。”
老爷子惊讶的拔掉了几根胡子，片刻后才让了让。
猫刀立刻进了仓库。
她记得……她记得……
仓库里的东西堆积成山，找了半天，她在漫天灰尘中翻到了最下层的盒子，心中一阵直白的欣喜。
再打开盖子，取出里面老旧的游戏机的时候，她的心情紧张起来，这是她小的时候的玩具，是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连联网都不需要，现在这个时代没人爱玩这种东西，这么多年，居然也没有坏掉。
游戏机有一块小小的屏幕，打开时上面的像素方块跳动，这是一个电子宠物掌机，可以通过做任务，培养感情，和自己找到的小精灵建立契约，然后升级。
游戏开屏缓慢，猫刀的心跳也随着游戏开幕而加快。
到输入名字的环节，她一字一顿的输入[yona]。
游戏自带的首只小精灵，名字。
【千秋】。
她的呼吸都随着按下按键而小心翼翼，坐在灰尘满满的地板上，她仔细的操作着尘封许久的游戏机。
还在推理游戏中的时候，她就多次想向尤那搭话。
在听到尤那的名字的时候，她就终于明白，在怪物的洞穴中时，听到怪物一直发出的，模糊而好似毫无含义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在呼叫尤那的名字，是nana。
来自数据的，直白而又疯狂的感情。
猫刀感受到了震撼。
一直一直，努力挣扎着想要回到她的身边，却被不知情况的她一刀给砍没了。
尤那让她不用说，说已经知道她的意思。她真的明白吗？
猫刀紧张的放轻呼吸。如果尤那真的明白，应该也能想到，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在有了这么多的观众后，没有人会想到尤那还会回到推理游戏玩家的设备中。
游戏角色创建成功。
猫刀收紧了手指，坐在满是灰尘的仓库中，紧张到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代表人物的像素小人站在屏幕正中。
她小声问，“是你吗？”
像素小人的嘴角弯了弯，豆豆眼转了转。
猫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游戏机用力按向胸口，放松的倒在地面上，她意识到自己居然也在笑。
作者有话说：
掌机不会呆太久的，给千秋修复一下，应该就几章

女性之间的友谊, 原本就不需要有太多的理由。
从之前还在推理游戏中，猫刀几次三番想找尤那搭话的时候开始，尤那就明白, 以后猫刀或许会帮助她。
在游戏内与猫刀相处中，尤那大致摸清了她的个性。
虽然猫刀一贯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的情绪并不是那么难以猜测。
呆在海底还能够忍耐，见到了那么多惊悚画面却没什么感觉, 这并非出于忍耐力, 而是信念坚决, 并且从不动摇。
她并不会因为外界的事受到影响，这种类型的人一般性格坚定, 对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会一条路走到底。
她只会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 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这种性格极难受到别人的影响, 唯一能够动摇她的, 就只有她自己。
在上岸的时候，她曾经一刀砍了好不容易盗号成功的千秋，在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时, 她的行动果断, 并且毫无迟疑。
但在之后，令她产生动摇的，也是她那一刻的果决。
原本以为是游戏中毫无思想的NPC，她才能够动手的。但那显然是有思想的，和她一样的生命体。
他在呼唤着面前的这个少女的名字, 并且拼命想要到她的身边。
托给她寄游戏机的某个人的福，她这个完全对数据设备一窍不通的人, 也大致知道械城发生的事情。
在岸上听到少女的名字的时候, 她就陡然反应了过来。
明白的同时, 也产生了后悔。
因为是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完全由自己做出的判断，这份后悔才格外的强烈。
她修行武术，但从不轻易和人动手，想到怪物是怎么在她面前化成数据，一点点消散，仍旧竭力向前爬行，喃喃个不停的样子，她就后悔极了。
之后的游戏中，她不由自主地去关注尤那。
很多次，她想要找尤那搭话，可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尤那就已经因为各种事情走开了，几次之后，她能够感觉到，尤那似乎是在避开她。
尤那不想和她交谈。
但她仍旧在锲而不舍的找机会靠近尤那。
在游戏结束的前一天，她特地蹲守在森林里，看着微生小星找尤那说话，又和瞬一起离开，她才从森林里出来，这次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自己的打算和尤那说清楚。
这一次她终于找到和尤那说话的机会了。
但尤那只是微微一笑，打断了她酝酿了许久的话语。
她说，“我已经明白了，你不用说，谢谢你。”
她真的明白吗？
在握着游戏机，因为紧张而手心冒汗，严阵以待地注视着屏幕时，猫刀在心中不停问。
尤那真的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吗？
不可能吧，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或者那只是尤那不想和她说话，害怕她直接说穿她的身份的托词。
心中乱糟糟，什么念头都在往上冒，当尤那真的出现在她的游戏机，她激动地想要出去跑几圈。
尤那果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回应了她的召唤，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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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那其实并没有像猫刀那样想那么多。
猫刀其实并不是擅长掩藏性格的类型，她的表情虽然少，却并非没有情绪起伏。
恰巧尤那又有一个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心情都微笑的竹马。
看透猫刀到底想说什么并不难。
在宇宙直播后，又是带着千秋这么一个超强病毒，被入侵的电脑达到了一个新高峰，数据库又得到了一次大的提升，这次什么中央星的防火墙都再也困不住她了。
观看过直播，以及这些观众的身边的人的电脑，她都可以出入随心，自由往来。
这么巨大的数量，哪怕是别人想要追踪，找到她也难。
在这种情况下，回应猫刀也没什么稀奇。
她是直播玩家中的一员，必然要经过一轮调查，但没人会想到她还会再回到玩家的设备中，尤其是游戏中根本没有什么往来的玩家。
而且猫刀也不擅长电子设备，尤那感受到她的操作，来到她的设备的时候，发觉她的游戏机，竟然是不需要联网的类型。
不，过去或许可以联网，但是现在，已经太落后了。
这样老旧的设备倒是正好，那些机关和追踪的人，必然会先查智脑之类的设备，等到他们查到游戏机的时候，她早就离开了。
她需要一个缓冲时间，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来帮助千秋恢复。
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透过屏幕看到猫刀的时候，她也隐约有所触动，屏幕那边的猫刀显得那么高兴，总是没有表情的脸，居然也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她甚至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打了个滚。
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不知道猫刀知不知道她能够隔着屏幕看见她，尤那平静而略感尴尬的移开视线，看到不熟的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微妙的有窥探到他人隐私的感觉。
她虽然可以进入别人的设备，如入无人之境，但她并没有窥探别人的癖好。
尤那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新家。
离开恋爱游戏，其实没有多长时间，但感觉上已经有很久了，在推理游戏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呆了那么久，再次到正常的房间内，竟然感觉有些恍惚。
猫刀做了基础的选择，游戏主角的性别为女。
房间也和老旧游戏一样，是她常在各类cg中看到的标准游戏印象的女主房间。
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单，毛茸茸的地毯，白色的书桌和书柜，尤那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怎么说呢……很少女风。
但床很软。
她坐在床垫上，又压了压。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日历，上面标注着各种重要日期，是游戏中的节日和竞赛日，尤那看了一圈，心中已经有数。
这是一个像素养成电子宠物小精灵的游戏。
说是养成游戏，说不定都太高看了这个游戏，它实在是没什么游戏性。
简单的操作系统，存档都只有一个档位，BGM也只有一收，单调的循环。
游戏的日常就是打工赚钱，养成自己的小精灵，参加竞赛，获得更多的小精灵，最终的目标就是夺得争霸赛的冠军。
地点就只有打工场所，商品购入点，自家，竞技场，学校。
尤那在系统中转了一圈。游戏只有几个接近十年前的存档，没有联机系统，相册里有几个通关成就已经被点亮。
估计是猫刀之前玩的，但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了。
游戏的代码什么都格外的简单，甚至重复，如果说之前的游戏的代码是难易破译，这个就是幼稚园水平，甚至唯一的难度还是因为太老旧了。
尤那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也玩过这样的游戏机。
小小一个，只有手掌的一半大，是千秋在商店街的抽奖活动中抽到的，那个时候她正对游戏着迷，拉着千秋去抽奖，结果自己只抽到一包抽纸巾。
被她顺道拉来的千秋却抽到了她想要的游戏机。
看到机器里摇出代表着一等奖的红色小球，千秋还是那么一副慢吞吞的微笑表情，仿佛对奖品根本不在意，背着双肩包，握着代表着参与奖的白色小球的尤那说不上自己的心情。
委屈的莫名其妙，明明知道凭概率她抽到一等奖的可能等于没有，但是因为抽到的是千秋，他还一脸的无所谓，尤那反而不知缘由的生气起来。
“生气了吗？那那，为什么？”千秋领完奖，回头看见尤那的表情，立刻就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没有。”尤那抓着包带，咬住下唇，矢口否认。
千秋定定的注视着她。
阳光透过树枝洒落街道，商店街热热闹闹，有车经过，还有店家在外招揽客人，尤那踢着石子走路，脸颊鼓鼓的，紫色的及肩发丝随着她的脚步晃动。
千秋为了防止走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阻止她左右张望的动作，“你有，我看得出来。”
尤那立刻转过头来，直直的望着千秋的眼睛，大声，“我没有！”
她的脸颊圆圆的，阳光下，长长的睫毛似乎挂着阳光，落着一圈金灿灿的光辉，绿色的眼睛熠熠生辉，绿的通透而明亮，似乎能够一眼看到底。
尤那预备用自己有力的眼神说服千秋，千秋却率先转开了视线。
“这个给你。”他把换来的游戏机递给尤那，“你想要吧？”还因此无法理解的突然生了他的气。
尤那怔了怔，立刻拒绝，“这是你抽中的，为什么要给我？”
千秋说，“那我和你交换。”
他把尤那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又把游戏机递到尤那的面前。
尤那望着他，沉默的十几秒中，千秋都执着的不肯收回手，尤那的心在不断地动摇，她想要游戏机，又不想竹马这样让着她，千秋实在是温和的和没脾气一样，她时常回忆自己的举动，是否有在欺负千秋的嫌疑。
“这不公平。”她还是拒绝。
如果按照千秋对她百依百顺的包容程度来说，她迟早会被千秋照顾的骄横自我，为了避免发展成这样，尤那在听取千秋的意见时，都会按照自己对事物的判断来做抉择。
“可是我对游戏什么的不感兴趣。”阳光落在千秋的金发上，他的琥珀色眼瞳温和的看向她。
上小学的时候，千秋和她的身高差不多。平视能够让她轻易的数清千秋的睫毛数量。
“不感兴趣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没有价值。”他把游戏机塞到尤那的手中，“比起这个，我觉得让你高兴更有价值。”
“千秋，你这话说的好像大人哦。”
尤那握着游戏机的盒子，犹豫许久，“这样吧，游戏机还是归你，但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玩，怎么样？”
“以后放学之后，我写完作业，就来找你玩。”尤那问千秋，“这样行不行？”
“行。”这次千秋回答的快多了，“既然这样，作业不如都在我家做吧，我又不会的也可以问你。”
因为玩的是千秋的游戏机，尤那很果断的就答应了，“当然可以——”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游戏机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就是和她现在所在的游戏机一样的饲养电子宠物，就喂食照顾之类的几个选项，他们居然也乐此不疲的玩了一个学期。
夏日，树影，书桌，凑在一起写作业，在本子上记录游戏的数据，还画了地图，她趴在桌上按着掌机的按钮，千秋坐在她的旁边，靠得很近，越过她的肩膀，专心致志的看向屏幕。
回忆起，净是这样安静又快乐的片段。
尤那从系统中抽身，这个游戏和她之前拥有的差不多，长大以后很少会玩这样的游戏了。
她心中有几分感叹。
这就是童年的情怀吧，尽管简陋，她也开始期待在这个游戏中的时光了。
作者有话说：
千秋：咩？nana你在回忆之前，不先找一下我吗？
掌机副本基本不受玩家干扰，度蜜月吗这不是！（怒摔）

尽管和小时候玩过的游戏相似, 她现在所在的游戏倒是高端许多。
毕竟时代在进步吧，哪怕是哄小孩的游戏。
尤那随意的翻着系统，检阅着游戏中的代码, 代码简单，游戏的内容也没有多少，但还是比她小时候和千秋玩的那个掌机要精巧许多。
有好感度系统，有数据点, 还有金钱。
一个养成小精灵的游戏为什么要有好感度啊？
尤那边看边感叹, 和她觉醒的恋爱游戏都相差无几了, 这是养成小精灵还是养成恋爱对象——
“因为好感度高的话就会更默契。”游戏屏幕外，猫刀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样小精灵大赛才能获得优胜！”
她已经把游戏机拿回了房间, 接上了电源。
游戏机被端端正正的放在桌面上, 游戏连上电源后, 一直警示着“电量低”的红色闪烁标志终于消失了。
猫刀松了一口气，举着游戏机感叹，“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没有充电, 居然还能用。”
她原本以为一定坏掉了, 就算没有坏掉，也至少无法开机，没想到能够顺理打开，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够顺理再见到尤那。
尤那透过屏幕，能够看到猫刀, 也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身后的房间，房间的布置简洁, 没有几样家具, 空间很大。她的背后挂着巨大的书法卷轴, “天道酬勤”。
尤那看了看正襟危坐在游戏机前的猫刀，又看了看她背后的卷轴。
嗯，怎么说呢，很符合她之前的推论，很符合她想象中的猫刀的房间。
该不该提醒猫刀，她的鼻尖和脸颊上都有灰呢？
尤那明智的转开了视线，不再看屏幕外。
她的目光，转向房间内自己粉色的房间。床单是粉色的，窗帘也是粉色印碎花的，地毯也是毛茸茸……
她看了一会，眨了眨眼睛。
“猫刀，游戏初始内，有关于视力的设定吗？”她望着有些锯齿的地毯。
仔细看一看，除了地毯，其他的事物似乎也是这样。
猫刀纳闷，“没有啊。”
一个养成小游戏的背景板饲主，有性别选择都算高端了，视力？设定这个做什么？
“是吗，知道了，谢谢。”仗着游戏外看不到房间内的具体场景，尤那已经在床上躺了下来，在柔软的粉色公主床上打了个滚，她抱住抱枕，仰面看向吊灯。
光线似乎也有些锯齿。
和视力无关。
这么说。
尤那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卫生间内，对着镜子照了照，左转了些，拨动紫色的长发。
发丝从指缝中划过，柔顺冰凉，但是镜子中的发丝周遭，也显现出锯齿般的线条。
尤那用手勾住发尾，歪着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发尾，发夹，还有——
尤那凑到镜子前，用指尖抚过眼睫，又朝旁边推了推发夹。
眼睫几乎贴上镜子，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自己的绿眼睛，以及睫毛和发丝。
在凑到极近时，睫毛是根根分明的，眼睛内的光也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再往后退两步，挪远一些后，就连眼睛都变成了一圈绿色，更不用说睫毛了。
不远不近的时候，睫毛的效果就很搞笑，一根根能够看清，却带着锯齿。
她被逗笑了，左转右转的换着角度打量，做出各种表情。
眯起眼的时候，眼睛变成了一条线，捂嘴笑的时候，脸上浮起两团红晕，把双手抬到眼边，装出哭哭的表情的时候，眼睛变成了圆圈，眼角还有一大滴眼泪。
这就是像素吗？真有意思。
不知道千秋在这种画风下会变成什么样？如果是千秋的话，大概每天都是微笑着晃来晃去的表情，不过，如果是上个世界的千秋的状态，大概就一直会是哭哭表情了——
“尤那，尤那。”
游戏外传来猫刀呼叫的声音。
尤那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确认自己的声音中并无笑意，才开口，“怎么了吗？”
“你的头上在飘小花。”猫刀毫无起伏的声线中却带着几分纳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了？”
她过去从来没有在游戏中看到过这个状态。
尤那一顿，看了看猫刀视角内的游戏屏幕。
游戏屏幕上，是比游戏内还精简一百倍的像素小人，只有三头身，此刻正在屏幕内像企鹅般左右微微晃动，头顶上不断飘落着粉色小花。
！！怎么会这样！！她刚才明明看过，游戏里哪有这样的代码——
尤那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隐隐感觉脸发烫，迅速扫描代码，查询状态。
她的记忆并没有错，游戏内确实没有相关代码，只是受到了她自带的代码的影响……
尤那迅速修改代码。
“又消失了……”猫刀的声音更疑惑了。
尤那轻轻地咳了一声，“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游戏机啊。”
她最初在的游戏的时代也就算了，星际时代为什么还有这种游戏机，虽说比千秋的那个高端上许多，对比起星际的其他游戏，这个系统还是太老化了，她几乎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就能够随意的修改游戏中的代码。
猫刀停顿了片刻，将视线转向一边，望着半空，无措的摸了摸脸颊，“这个是我爷爷的爷爷……更之前一点，具体我也不清楚，那个年代传下来的。”
尤那是不是觉得这个游戏机太老了？
摸着摸着，她忽然意识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灰尘，大概是之前在仓库沾上的。
尤那沉默了。
没想到在星际年代，一个价格不到一百元的电子游戏机也能够当做传家宝了，更离谱的是这个游戏机的质量居然真的过硬到能够传这么多代……
屏幕外，猫刀正像是猫一样不停擦着自己的脸颊。
“这个游戏里还有你的存档，还有其他的信息，我不会动哦。”尤那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会偷看的。”
猫刀一怔。
既然选择互相信任，哪怕她能够轻而易举的把猫刀在虚拟世界留下过痕迹的事务都翻个底朝天，她还是选择不这么做，但如果猫刀一直这么把屏幕放着……
猫刀默默地将游戏机转了个面，让屏幕对着墙壁。
尤那和猫刀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游戏机忽然传出“叮咚”一声。
猫刀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准备去拿游戏机，又反应过来，生生停住，提示尤那，“你的第一只小精灵已经送到了，你自己能打开吗？”
其实不用猫刀提示，尤那也知道，她隔着屏幕回应猫刀，“我都能搞定，放心吧。”
猫刀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交代，“我去旁边看会书，你自便吧。”
尤那已经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她能够感受到千秋的气息已经停留在门外，回应了一声后，就忍不住期待的加快了脚步，放轻了呼吸，大步来到房门后。
停在门边，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脚步是不是太快了？如果不是太快，她为什么现在心跳的这么快？
简直没法呼吸了，过去那么多充满压迫感的场景，都没有让她生出这种紧张感来。
紧张，激动，以及期待。
上个游戏结束前，千秋扩散的实在是太快了，她放弃了融合，而是让千秋放手去污染，最后直接同化了整个游戏场景，在直播结束时，她带着整个游戏场景一块逃离。
因为数据过大，把千秋塞进小精灵礼盒里实在是花了一点时间。
缓冲到现在，才终于被送到她的房门口。
尤那将双手合十，心跳加快，她已经感受到了千秋的气息，代码在门外漂浮，依旧是乱七八糟的模样，看来，最先见到的该是像素哭千秋了，还好已经把会显示她的心情的代码删除了……
心里瞬间漂浮过无数的思绪。
尤那握住门把，手指停留在把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用力将门打开。
门外的走廊上，静静地放着一个扎着黄色缎带的粉色礼盒。
【亲爱的小精灵训练大师，请打开盒子，迎接你的第一只小精灵吧~】
半空中悬浮着文本框，尤那看了一看，迅速的点击确认。
盒子在地面晃来晃去，缎带随着盒子摆动的弧度微微颤动，尤那蹲下身，戳了戳礼盒，慢慢的扯缎带。
好小的盒子，千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缎带被扯松的那一刻，盒子的盖子被顶开。
无数的数据伴随着触手伸展而出，迅速的蔓延开。
触手卷住尤那的腰，一把将她卷入触手的拥抱之中，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从脚踝而上，尤那几秒后反应过来，从触手的怀中探出头，看向走廊。
眨眼间，千秋占满了整条走廊，仍然在不停的伸展。
尤那皱起鼻子，呆滞了片刻。
确实，她知道从推理游戏里把他带出来的时候，千秋的数据量有些过大，但没有想到……
怎么出了推理游戏，他还是这个样子啊——
一整个游戏场景的数据量，冲垮了小精灵游戏的系统，千秋又一次没有顺理的披上皮，维持着和游戏不相符的画风，霸道的占满了视线。
不仅没有变成可爱的形态，脑子也没有变聪明，依旧重复吵吵个不停，亲昵地往她身上缠绕，没有得到回应就不停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