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同人)和福尔摩斯谈恋爱/和福尔摩斯协议订婚后by秋水晴
秋水晴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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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跟她感情深厚,在她死后,不相信医生的判断,想追查事情的真相。
而未婚夫与她结婚,或许是为了她每年可以领到的两百英镑,以及她死后,可以继承属于她的财产。但她死的时候,两人还没结婚。
排除了妹妹和未婚夫,就只剩下继父一个选项。
继父带着她们在庄园里生活,养了几只及其凶残的猎犬,他从来不与外人交往,也不喜欢姐妹俩与外人交往。
继父如果爱这俩姐妹如同亲生的一样,大概是不会限制她们跟外人交往。毕竟,她们早就到了该要结婚的年龄。
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女性虽然有一定的自主权,但终身的幸福还是与丈夫捆绑在一起的。
“如果姐姐结婚了,原本每年交给继父的两百英镑,就会被她带走。那本该是给继父的财产,就变成她与丈夫的财产。”
阿加莎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猜测的缘由说出来,“她死了,能得到好处的,只有继父。事实上,如果委托人不找你们追查这件事情,到她将要结婚的时候,或许她的继父还会用同样的方法,将她杀死。”
华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加莎,半晌之后,才说道:“委托人的姐姐就是被她的继父谋杀的,直到真相大白,我仍觉得不可置信。”
华生总是十分感性,跟福尔摩斯截然相反。阿加莎甚至不忍心告诉华生,据她了解,一个人无辜遇害,她的配偶或是身边亲近的人,都很容易被警方列为嫌疑人。尤其是配偶,警方往往会调查对方是否有作案动机。
阿加莎:“华生医生,您是个善良而感性的人,内心并不想将世人想得那么坏。”
“可人一旦坏起来,会超出我们的想象。”福尔摩斯靠着椅背,夸张说道,“约翰,真是无疑想象你以后开了诊所,面对那么多人的痛苦,该要怎么办才好。”
又开始了。
华生无语地看了福尔摩斯一眼,“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我面对过病人,他们的痛苦身不由己,身为医生,我做到自己该做的就可以。”
福尔摩斯眯着眼睛笑,“如果觉得痛苦,还是别开诊所了,回来贝壳街公寓。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华生都干脆不搭理他,转而跟阿加莎说:“你的猜测是对的。事实上,我和福尔摩斯去庄园的时候,委托人房里的壁炉坏了,那时是冬天,又冷。在继父的房子旁,又有一个空置的客房,继父建议委托人在壁炉修好之前,在客房住比较好。”
根据华生所说,委托人还没来得搬进客房,真相就已经被福尔摩斯揭露。委托人的姐姐死于剧毒,那是一条来自印度的毒蛇,被继父养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委托人的姐姐房间与他相邻,他挖了一个小洞,让毒蛇爬过去咬了一口正在睡梦中的继女。
那天晚上确实无人进入过委托人姐姐的房间,唯有一条毒蛇去过。
但毒蛇将委托人姐姐咬完之后,就从原路回到了继父的房间,所以谁都不知道委托人的姐姐怎会忽然中毒而死。
阿加莎想,福尔摩斯推理的现场一定十分精彩。
她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华生还为这个案子写了一个故事,虽然我认为他描述得与现实有出入,但你可以问他要手稿来看看。”
说起这个,华生忍不住瞪福尔摩斯,“你不是说我的故事完全没能表现出你十分之一的魅力,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吗?”
福尔摩斯朝华生露出两排白牙,“阿加莎早已被我的魅力所折服,你的故事不够精彩影响不了她对我的崇拜。”
阿加莎:“……”
真是想不到这个男人有时不仅孩子气,他甚至还十分自恋。
华生看着福尔摩斯,感觉自己再跟他扯下去,很可能会被气到,于是决定在被气到之前回房休息。
华生去休息了,阿加莎还在。
她坐在位置上,静静地啜饮杯里的红酒,看上去,只觉得她在安静地伤怀。
“阿加莎,在想什么?”福尔摩斯忽然问道。
阿加莎眨了眨眼,看向福尔摩斯,“过十二点了,夏洛克,平安夜到了。”
福尔摩斯英气的眉头微扬。
阿加莎又不说话。
她很少过圣诞节,在华夏大地的年轻人都知道圣诞节,但并不会将过圣诞节视为什么重大的节日。
原身过去在圣诞节前夕会做什么呢?
阿加莎将酒杯放下,双手托着下巴,问福尔摩斯:“莫卡伯爵夫人会不会已经将约翰·霍纳放回去了?”
福尔摩斯:“你想知道?”
阿加莎点头。
福尔摩斯站起来,他走到门口,将大衣和帽子拿下,笑着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阿加莎愣住,“现在去?”
“对。”
福尔摩斯的回答简短有力,十分肯定。
阿加莎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疯,但她没有拒绝。
送他们回来的马车还停在楼下,福尔摩斯敲了敲马车,维克哈姆从马车上跳下来。
阿加莎有些惊讶地问道:“维克哈姆先生,你一直守在楼下吗?”
维克哈姆先生揉了一把脸,笑着跟阿加莎说:“杜兰小姐,每次福尔摩斯先生向我的老板借用马车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因为他总是会在一些您想不到的时候需要用车,习惯了就好。”
福尔摩斯将阿加莎扶上车,说道:“麦考夫是一个慷慨大方的雇主,他雇佣的人愿意为他出的薪水随时待命。”
马车在伦敦的街头一直跑,他们驱车半小时,来到约翰·霍纳的小屋外。
小屋亮着昏黄色的灯,透过窗户,看到有人在其中行走。
阿加莎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应该是约翰·霍纳,不知道他跟霍纳太太说了什么,霍纳太太脸上露出一个悲喜交集的笑容,然后投入丈夫的怀抱。阿加莎看着那对紧紧相拥的夫妻,她想莫卡伯爵夫人将人放回来,肯定已经将事情都打点好。
福尔摩斯也将一切看在眼里,吩咐维克哈姆带他们回贝克街。
福尔摩斯:“约翰·霍纳这几日或许受了一些苦,但他的命运会就此发生改变。”
阿加莎:“想要别人守住一个秘密,总得要付出点什么。”
莫卡伯爵夫人或许给了约翰·霍纳一笔钱,足以令他一家人下半辈子生活无忧,又或许是给他提供了事业上的帮助……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
就诚如约翰·霍纳在失踪前所说的,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他们这个贫困的小家庭,从此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祸福相依,在祸端的尽头等来了福报,他们是幸运的。
再度回到贝克街,福尔摩斯扶阿加莎下马车之后,就让维克哈姆回去睡觉,因为案件已经解决,目前也并没有其他的委托案件。
维克哈姆听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高高兴兴地走了。
福尔摩斯望着在街上绝尘而去的马车,叹息着说道:“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每天回家,孩子们都像猴子似的往他身上爬。每次听他说起,我都感觉到那种场景非常可怕,偏偏他还一副十分慈爱的模样。”
阿加莎肩膀上搭着男人的大衣,她出门时没带大衣,福尔摩斯见她衣衫单薄,十分有风度地将自己的大衣给她。
阿加莎在女子中算高挑的,可福尔摩斯的大衣搭在她的身上,长度快到脚踝,显得她很娇小。
而此刻,整个人被包裹在大衣里的阿加莎看了他一眼,说:“这么可怕的场景以后也会出现在华生医生身上。”
福尔摩斯顿时满怀同情,“可怜的约翰。”
阿加莎:“不用你可怜,他会乐在其中。”
福尔摩斯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阿加莎,你在刺激我。”
“你不是喜欢刺激吗?”
“我喜欢的不是这种刺激。”福尔摩斯笑了起来,他微微俯身,凑近阿加莎的耳旁悄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件刺激的事情,这种事情,我是喜欢的。”
阿加莎:???
福尔摩斯:“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阿加莎愣了下,目光越过福尔摩斯的肩膀,她看到对面街角站着一个人。
月光冷清,青年的身影被投射在街道上,更显冷清。
阿加莎目光收回,她踮起脚尖,跟福尔摩斯说:“我知道。”
福尔摩斯很意外,“你知道?”
阿加莎点头,她忽然伸手,将福尔摩斯拉近。
女孩花瓣似的唇几乎跟他的相触,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上去。
阿加莎弯着眼睛,轻柔的声音充满诱惑,“除了咖啡因和离奇好玩的案件,还有另一件事情能刺激你的大脑,你想试试吗?”
“譬如?”
“和未婚妻在街头拥吻。”
“……”!

福尔摩斯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伦敦的深夜,被一个年轻的小姐用言语诱惑。
他默默地看着阿加莎。
阿加莎望着他,眼神妩媚,声音也妩媚。
“夏洛克,你想试试吗?”
其实并不是没试过。
福尔摩斯眉头微皱,灰色的眼睛看着阿加莎,想说些什么。
可是话语还没说出来,她的手指就轻轻触碰他的唇。
福尔摩斯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冰冷?明明已经用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不觉得暖和吗?
随即,后知后觉地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阿加莎抿着唇笑,跟他说:“嘘,别说话。”
福尔摩斯:“……”
她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朝他靠近,她的身体贴在他身上。
与男人的坚实不一样,年轻女孩的身体温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几缕碎发拂过他的下巴,感觉有点痒。
福尔摩斯整个人僵在原地。
阿加莎抵在他唇上的手下移,在他的下颚处轻点,微微用了点力气,示意他往左边的地面上看。
于是福尔摩斯看到被月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男女的身影投射得十分清楚,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和阿加莎看起来,果然像拥吻的男女。他的头忍不住转了个角度,反而像是在调整亲吻的角度。
福尔摩斯:“……”
阿加莎还嫌不够似的,她拉开了一下两人的距离,忽然又主动凑近,这在别人看来,像是她意犹未尽,还要向男人索取更多暧昧的亲密和愉悦。
“刺激吗?”
她笑着在他耳旁低问。
福尔摩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任由阿加莎摆布,他只是叹息着说:“有些过于刺激了。你知道一直跟踪我们的是谁?”
站在对面街角的青年仿佛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阿加莎恢复了与福尔摩斯正常的社交距离,目送青年离开。
“我知道,是布莱恩。”
那股快要将他包围起来的花香散去,福尔摩斯心底有种淡淡的怪异之感,但他并没有深究。
福尔摩斯单手插在兜里,与阿加莎一起目送布莱恩的背影。
阿加莎:“他很喜欢我。”
看得出来。
当他伪装成埃斯科特的时候,第一次在阿普尔多尔别墅的花园看到布莱恩跟阿加莎相处时,他就知道,布莱恩很喜欢阿加莎。
所以他才会信誓旦旦地跟华生说,即使他跟阿加莎订婚后消失,相信阿加莎也不会消沉太久,因为他有一个十分强劲的对手,一旦他消失,对方就会替补他的位置。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布莱恩。
他是看错了阿加莎。
福尔摩斯:“你即使不能回应他的喜欢,也不要这样刺激他。”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呢?”
福尔摩斯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保持沉默,于是没说话。
深夜的风吹来,很冷,似乎能冷到人的心里去。
阿加莎转身,走进哈德森太太的小楼,她踏在通往楼上的阶梯,想起几天前她第一次来贝克街221B的时候。
明明是几天前的事情,怎么就好像过了很久一样呢?
阿加莎轻轻叹了一口气,跟福尔摩斯说:“晚上的时候,你问我,米尔沃顿夫人怎么会愿意帮我拿到伊娃小姐的邀请函。其实很简单的,她喜欢布莱恩,想布莱恩跟她一起离开伦敦。”
这个福尔摩斯倒是没想到。
“可布莱恩喜欢的是你,阿加莎,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布莱恩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他连命都可以给你。”
“因为他很喜欢我,所以你伪装成埃斯科特和我订婚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负担。你心里总是想着,没关系,即使埃斯科特消失了,依然会有人照顾阿加莎。”
福尔摩斯无法否认这一点,所以他没反驳。
“他喜欢我,愿意照顾我,我就要回应他吗?”
阿加莎的声音很低,像是问福尔摩斯,更像是问自己。
他那样喜欢她,尊重她,不舍得她有一丝丝的勉强。
如果是原身,或许会成为布莱恩的妻子,跟他一起在伦敦生活,像这个城市里千千万万对夫妻一样生活。
可惜她不是。
阿加莎跟福尔摩斯说:“我注定不会像你所猜想的那样做事,夏洛克,你是推理的高手,任何难题到了你手上,仿佛都能迎刃而解。但总有一天,你会遇上天敌。”
福尔摩斯无声地跟在阿加莎身后,笑道:“我竟十分期待那一天。”
阿加莎:“……”
福尔摩斯的话怎么就让她听出了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感觉?
原本还有点感伤的情绪和氛围,都被他一句话搅得荡然无存。
阿加莎直接回三楼,福尔摩斯送她到门口。
在她将身上的大衣交给福尔摩斯,要进门的时候,福尔摩斯忽然向她张开手臂。
阿加莎狐疑地看向他。
“不管你心里在想些什么,阿加莎。”福尔摩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声音竟出奇地温柔,“既然你来到贝克街,我就会照顾你。”
阿加莎十分感动,投进福尔摩斯的怀抱。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安慰鼓励的怀抱,鼻头还是忍不住发酸。
福尔摩斯给她一个有力的拥抱,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补充:“虽然我每天起床的时候,都在想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抛弃我。”
……这个煞风景的家伙。
“你就不能暂时不说话吗?”
阿加莎松开抱着他腰身的手,离开他的怀抱,咕哝着埋怨,“夏洛克,你总是这么煞风景,很容易失去我和华生医生。”
福尔摩斯朗声笑了起来,他躬身,向阿加莎行了个绅士礼,“祝你今夜好梦,杜兰小姐。晚安。”
这是阿加莎在异世他乡度过的第一个平安夜,难免会思念在另一个世界和国度的亲人,但因为今夜有人陪伴有人安慰,伤感的情绪并没有困扰她多久。
那天夜里,她果然做了一个好梦。
她梦到自己成为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很多人尊敬她崇拜她,等到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能像男人一样接受教育的时候,她甚至成为了剑桥大学心理系的一名讲师,很多学生追着她要签名。
梦里的一切实在太美好,阿加莎在梦中开怀大笑,醒来的时候阳光普照大地,她脸上笑意犹在,眼角挂着开心的眼泪。
冬去春来,伦敦的冬天很快过去,外面的枝桠吐着嫩芽,春天已经悄然到来。
阿加莎到贝克街已经将近三个月,她原本是打算在贝克街安顿好之后,四处寻找机会,找一份工作的。
她物色了好几个诊所,也了解目前在伦敦有名的心理医生的情况,她想去当一名心理医生的助手。
华生得知阿加莎的想法,表示很支持,可惜他自从去阿富汗战争回来之后,一度自我放纵,没能在从医的事业上更上一层楼,也没什么人脉,否则还能帮上阿加莎解决目前的困境。
阿加莎对此也没有表现出很着急的模样,因为华生和莫斯坦小姐的婚期订在秋天,在婚礼之前,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还要忙开设诊所的事情。所以她这段时间都充当福尔摩斯的临时助手,帮他处理一些文书工作,当然,她也会对委托人的一些案件发表看法。
她在私下相处的时候,偶尔被福尔摩斯气到,气鼓鼓的模样,令华生觉得她很可爱,有时被她可爱到,甚至会想笑。然而,又莫名地对她生出几分同情,觉得自己不该笑。
譬如说今天早上,阿加莎在厨房里准备食物,不小心切到手。
她惊呼一声,在公寓的两个男人连忙跑进去,看她的伤口。
伤口是有点深的,但不算严重。
就在华生准备拿出碘伏棒为她消毒包扎伤口的时候,福尔摩斯却制止了他。
福尔摩斯捧着女孩的手,一本正经地说这点伤没什么了不起,不会死人,然后他开始跟阿加莎说各种武器各种攻击会造成的各种伤口是怎样的,然后还分析不同的角度和武器造成的出血到底是溅出来还是喷出来……
阿加莎一开始没坑声,后来忍无可忍,将手抽出来,跟福尔摩斯说:“夏洛克,一旦我抛弃了你,你会孤独终老。”
福尔摩斯表现得有些无辜:“你看上去很疼,我只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
阿加莎默默地将受伤的手指转向华生的方向,“我的伤口不会死人,但是你很可能要气死人,我不想年纪轻轻,就被你气到吐血。”
华生帮阿加莎包扎完伤口,她也不想在公寓呆了,刚好福尔摩斯收到一笔委托金,阿加莎带着委托金去银行了。
想起阿加莎出门前还气鼓鼓的模样,华生就忍不住跟福尔摩斯说:“你不想她今天在公寓里待着,可以直接说。阿加莎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必这样气她?”
福尔摩斯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今天上午确实不想她在公寓里待着,但我当时跟她说那些话,只是想安慰她。你没见她脸色煞白,看着手指的伤口仿佛要昏倒了吗?”
华生:“……”
谁会觉得那是安慰呢?
天才和白痴往往只是一线之差。福尔摩斯在一些事情上表现得甚至不如白痴。
可福尔摩斯经常就是这样的,他有他的逻辑,不管别人怎么跟他说,他也不会有所改进。华生有些无奈,随即被福尔摩斯刚才提到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你为什么不想阿加莎上午待在公寓?”
说起这个,福尔摩斯就撇了撇嘴,表现得有些孩子气。
能让福尔摩斯表现得如此孩子气的人和事,有且只有一件。
华生顿时了然,“麦考夫要来?”
福尔摩斯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飞快地说道:“烦死麦考夫,每次来都要阿加莎帮他煮茶,还啰哩啰嗦问许多事情。阿加莎又好说话,只要麦考夫在,都陪他聊天。麦考夫现在来得越来越勤,待得越来越久,上次麦考夫来还跟阿加莎聊了一个小时,我真担心麦考夫要留下来吃午饭。”
华生哭笑不得,“他们投缘是好事啊。”
福尔摩斯可不这么觉得,他正要说话,忽然有人敲门,只好转身去开门。
一开门发现来的是麦考夫的秘书。
秘书很年轻,穿着得体的西装,他见了福尔摩斯,礼貌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老板在来贝克街的路上发生了一些意外,恐怕不能来了。我来跟您说一声。”
福尔摩斯一听麦考夫不来,露出两排白牙,“好的。”
就在他打算关门的时候,忽然又好奇地问了一句,“据我所知,除非发生重大的事情,不然麦考夫不会轻易改变行程。他在路上到底遇见了什么倒霉的事情,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秘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用平板的声音说道:“麦考夫先生在路上遇见有人抢劫银行,挟持了人质。”
还不等福尔摩斯说话,秘书又说:“福尔摩斯先生,您的未婚妻也在现场。”
福尔摩斯:“……”!

阿加莎要去的银行离贝克街不远,只是隔了一个大广场。
早上不小心切到的手指还有点疼,阿加莎拎着一个小包,包里转着的是证件和存折。
据华生说,福尔摩斯不擅长理财,但他的经济相当宽裕。当阿加莎第一次看到福尔摩斯存折上的数字时,也有些惊讶。
福尔摩斯不是一个能被金钱打动的人,但每次找上他的案件,不乏来自皇室贵族,收到的委托金当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此之前,阿加莎只是觉得福尔摩斯不穷,如果他正儿八紧地参加社交活动,肯定是能跻身上流社会的圈子。可是阿加莎没想到福尔摩斯那么有钱,存折里的数字……阿加莎想了想,感觉能买下两条天使之泪那么多吧。
难怪她当初找上门的时候,福尔摩斯一话不说,就收留她了。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但是这几个月,因为华生比较忙,阿加莎临时充当福尔摩斯的助手。有时也会替他整理文书,配合他接受委托的案子查一些资料,有时会有点累,福尔摩斯一旦查起案件,都是废寝忘食的。
但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方面,阿加莎还能应付。
作为一个雇主,福尔摩斯确实是个能让员工佩服和满意的老板,阿加莎给他打工这几个月,已经存了一百英镑。
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一百英镑的存款,已经能让一个单身女士在一年内衣食无忧,过上比较好的生活。难怪华生医生跟福尔摩斯搭档之后,不仅有钱买房子,还有钱开诊所了。
因为福尔摩斯给的报酬这么优渥,弄得阿加莎都有点想放弃梦想,一直待在贝克街帮他打工算了。
然而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阿加莎不排斥当咸鱼,但内心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梦想成真。
但是在找到合适的机会前,维持现状是不错的选择。
阿加莎拎着包包走过广场,伦敦的春天多雨,但今天难得是个晴天,广场上的许愿池旁,围着许多人在旁边抛硬币,不怕人的鸽子们也在此停留,慢悠悠地在广场上踱步,仿佛这个广场是属于它们的后花园似的。
这样温暖的太阳,令人心里都暖烘烘的。
阿加莎想起早上福尔摩斯的一顿操作,她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福尔摩斯不想她待在公寓里的心思过于明显,她也乐得顺水推舟出来透透气。
阿加莎走过广场,在下台阶的时候,却被一个人迎面撞上。
她下意识抱住拎在手里的包包,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撞倒她的,是一个瘦高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有两道捉痕。他有着欧州人的深邃轮廓,眉毛很浓,眉间有川字痕迹,眼角有细纹,眼底是一大片乌青。
这人的睡眠质量一定很差。
他应该长期被一些烦恼所困扰,愁眉不展,否则眉间的川字痕迹不会这么重。
这是阿加莎对将她撞倒的男人产生的第一印象。
“抱歉,小姐,您没受伤吧?”
将阿加莎撞倒的男人见状,连忙上去将她扶起来。
“我没事。”
阿加莎起来,将身上衣服的灰尘排掉,才看向男人,对方的脸上布满歉意。
“真的没事吗?真的太抱歉了,你活动一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其实胳膊有点疼,但是对方并没有将她撞倒了就走,还表现出十分的歉意,令人无从苛责。
何况阿加莎本来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她笑着跟男人说:“我真的没事。反而是你,先生,这么大的地儿,你都能直冲冲地撞上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困扰着你吗?”
男人一愣,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湛蓝色的眼眸微弯,向他释放出善意。
男人见状,也笑了起来,他像是开玩笑地说道:“确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困扰着我。年轻的小姐,你应该还没吃过生活的苦头吧?”
谁说她没吃过生活的苦头。
阿加莎心想,莫名其妙从异世他乡穿越而来,一来就碰上主人被谋杀,未婚夫跑路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能叫苦头吗?
阿加莎正色地跟男人说:“我吃过生活的苦头。”
男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苦涩,“等再过十来年,你或许才会真正吃到生活的苦头。小姐,你长得很漂亮,我从前一直认为漂亮的人儿都是上帝的宠儿,现在却并不这样觉得。”
阿加莎:???
对一个陌生人而言,男人好像有点太多话。
男人却并不这么觉得,他拉开跟阿加莎的距离,双手环胸端详着她,又露出一个笑容。
真是奇怪,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的细纹加深,却更显年轻。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阿加莎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年累月活在压力之下,他夜不成眠,眉间的川字纹告诉别人他心有千千结。
阿加莎歪头望着他,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温柔说道:“先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男人忽然向她鞠了个躬。
阿加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小姐,我叫霍华德·马拉尼。”
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这不是假名。小姐,您会记住我的。”
阿加莎愣住了,她看着霍华德·马拉尼。
而霍华德·马拉尼已经踏上台阶,走向广场中央的水池。
阿加莎看到他站在许愿池旁,原本插在兜里的手摸出了一枚硬币,硬币被抛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然后落入水中。
阿加莎笑了笑,并没有太在意,但她确实记住令霍华德·马拉尼这个名字。
她走到广场对面的银行,十九世纪的银行是旧时的银行,没有数字化和信息化,但已经成为居民储存的主要途径。
阿加莎去银行是要将福尔摩斯近期收到的委托金存进去。
她拿出存折和放在包里的委托金,心想如果刚才撞倒她的霍华德·马拉尼是抢劫的,她大概已经在福尔摩斯那里欠下巨额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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