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同人)和福尔摩斯谈恋爱/和福尔摩斯协议订婚后by秋水晴
秋水晴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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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卡伯爵夫人说失窃的是赝品,赖德·詹姆斯和凯瑟琳都信以为真。
两人除了自认倒霉,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莫卡伯爵夫人前脚说失窃的是赝品,不必追究,后脚约翰·霍纳就失踪了,霍纳太太因为丈夫的失踪上门纠缠,并扬言约翰·霍纳是因为知道关于莫卡伯爵夫人的秘密而失踪。
凯瑟琳让人送信给赖德·詹姆斯,认为霍纳太太有可能会知道真正的天使之泪藏在哪儿,因此才有赖德·詹姆斯带人去骚扰霍纳太太的事情。
阿加莎:“赖德·詹姆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凯瑟琳,你的狡辩是徒劳,不如诚恳点乞求莫卡伯爵夫人的原谅。”
凯瑟琳听到阿加莎的话,双腿一软,就跪在了莫卡伯爵夫人的脚下。
“夫人,原谅我。”
莫卡伯爵夫人:“……”
莫卡伯爵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要怎么回应,神色木然地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夫人,约翰·霍纳是被你藏起来了吗?”
莫卡伯爵夫人抿了抿唇,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随即松开。
莫卡伯爵夫人神色镇定:“不是。”
阿加莎忽然伸手过去,握了一下她的掌心,对方手心冰冷。
莫卡伯爵夫人猛地将手抽出,放在身后,厉声斥责,“没有规矩的小女佣,谁准你随意碰我!”
阿加莎的指尖沾着一片碎纸,神色有些无辜,“抱歉,我只是看到您的手背有碎纸,想帮您取下。”
莫卡伯爵夫人:“……”
“约翰·霍纳失踪之后,我去见过霍纳太太。她说约翰·霍纳从大都会酒店回去之后,曾经告诉她,他知道了关于您的秘密。”
莫卡伯爵夫人:“很多人都说知道我的秘密。”
“可他知道的秘密,跟很多人知道的应该不一样。”阿加莎停顿了一下,“夫人,不知您的兄长近来可好。”
莫卡伯爵夫人神色僵住,抿着嘴角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想起米尔沃顿先生说过莫卡伯爵夫人和她兄长之间的感情不同寻常,她猜想约翰·霍纳的失踪不仅跟天使之泪有关系,还跟莫卡伯爵夫人和兄长间的禁忌之恋有关。
阿加莎说:“霍纳太太说,凯瑟琳离开梳妆室的时候,你跟伯爵先生谈了几分钟。你们谈的是什么,约翰·霍纳并没有告诉她,当时您和莫卡伯爵以为约翰·霍纳已经离开梳妆室,却不知道他被反锁在阳台。你们那时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
莫卡伯爵夫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跪在她脚边的凯瑟琳也是听得目瞪口呆。
阿加莎看着她,轻声问道:“夫人,被兄长爱上的感觉如何?”
莫卡伯爵夫人听到阿加莎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下。
跪在她脚边的凯瑟琳马上起来,扶着她。
福尔摩斯听了,也大为惊讶。
莫卡伯爵夫人勉强保持镇定,冷声说道:“阿加莎,你闭嘴。”
阿加莎置若罔闻,只是说:“你的手很冷,心里一定很慌张,想要逃跑。约翰·霍纳是你藏起来的,因为他听到了你和伯爵先生的谈话。”
莫卡伯爵夫人:“你血口喷人。”
阿加莎大胆地假设,“天使之泪是你的兄长给你的陪嫁之物,你将其视为不能失去的珍宝。你发现天使之泪不见的时候,说那是赝品,真正的天使之泪在你的手里。你口口声声说不追究赝品丢失的过错,转眼又将真正的赝品拍卖。约翰·霍纳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你听信了凯瑟琳的片面之词,认为是他将真正的天使之泪偷走,你想让他将真正的天使之泪拿出来。”
莫卡伯爵夫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阿加莎,放在身侧的拳头再度攥紧。
福尔摩斯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拳头上,温柔说道:“夫人,我们知道的事情,比你所认为得要多得多。我手中的宝石是真正的天使之泪,你是想主动配合将约翰·霍纳放回去,还是想等明晚的拍卖会上被拆穿那不过是一场诈骗,自己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莫卡伯爵夫人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她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白皙的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莫卡伯爵夫人终于松口,那天她和伯爵先生在梳妆室里的谈话,无外乎是莫卡伯爵察觉了大舅子对伯爵夫人的感情,他实在不敢相信那样违背伦常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莫卡伯爵夫人深爱丈夫,一再向他发誓,她对兄长并无不可见得人的感情。
莫卡伯爵不愿相信,因为他深知这些年来天使之泪惹来了多少祸端,如果妻子对兄长并无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何必守着这一粒沾满罪恶的宝石?
莫卡伯爵夫人为了取信丈夫,承诺要在平安夜的拍卖会上将天使之泪拍卖。
那时,她并不知道真正的天使之泪已经被偷。
她作出承诺的时候真心真意,后来发现真正的天使之泪被偷走,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人知道她身上其实有两粒几乎一模一样的宝石,只是她藏起来的那一颗品相差一些,但只要她一口咬定那就是天使之泪,没人会怀疑。
她原本想着一边将剩下来的那粒宝石拍卖,一边找约翰·霍纳要回真正的天使之泪。
谁知约翰·霍纳浑然不知什么天使之泪,被人绑去见她,大惊失色向她求饶,说什么他一定不会将那天他在梳妆室里听到的话外传。
莫卡伯爵夫人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秘密已经被约翰·霍纳知晓。一不做二不休,为了秘密不会被泄露,莫卡伯爵夫人只好将约翰·霍纳绑了起来。
事已至此,莫卡伯爵夫人想在这趟浑水里全身而退已经不太可能。
要么她将约翰·霍纳一辈子囚禁着,泥足深陷,要么就要冒着余生随时可能会被约翰·霍纳威胁的风险,放虎归山。
她进退两难,只好按兵不动,想着等拍卖会过后再做打断。
但莫卡伯爵夫人只字未提她的兄长在这件事情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福尔摩斯办过不少离奇的案件,像天使之泪这样的案件倒是头一次碰上,简直匪夷所思。
莫卡伯爵夫人并没造成什么后果,她不提自己的兄长在此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也在情理之中。
他将真正的天使之泪归还给莫卡伯爵夫人,徐声说道:“夫人,大错尚未造成。约翰·霍纳的太太和几个孩子正在等他回家过圣诞节。我和阿加莎都希望明晚拍卖会上的天使之泪,不会是一件赝品,也希望约翰·霍纳能如期回家与妻儿团聚。”
莫卡伯爵夫人怔怔地看着被归还的天使之泪,“如果事情不能如你们所希望的那样进行呢?”
福尔摩斯看了站在他身侧的阿加莎一眼,她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加莎?”
福尔摩斯的叫唤令年轻的女孩回过神来,看向他。
福尔摩斯灰色的眸子看进她的眼底,笑道:“夫人问如果事情不能如我们所愿,将会怎样。”
阿加莎眨了眨眼,她并不是很懂福尔摩斯为什么要将这个问题丢给她,但她乐于给出答案。
“夫人,你可以不让我们如愿。这么一来,我和福尔摩斯先生很可能会指控你涉嫌诈骗,到时取证调查,藏了多年的污垢多多少少会浮出水面,只怕您未必能承受那样的局面。”
莫卡伯爵夫人:“……”!

福尔摩斯和阿加莎离开休息室。
莫卡伯爵夫人还没能从阿加莎的话里缓过劲儿来,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侍女凯瑟琳·丘萨克陪着她在里面待着。
阿加莎走在通往举行宴会大堂的廊道上,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莫卡伯爵夫人最终还是会将真正的天使之泪拍卖,约翰·霍纳会回到太太和孩子们的身边。
福尔摩斯心情颇好地吹了一声口哨,问她:“想去跳舞吗?”
阿加莎一怔,侧头看向他:“你陪我?”
这一晚上,说不上殚精竭虑,可是心里确实并不轻松,她也想放松一下心情。
阿加莎:“不想跳舞,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吹吹风,喝点酒,可以吗?”
福尔摩斯笑道:“是我的荣幸。”
两人回到宴会现场,舞池里有年轻的男女在其中跳舞。伊娃小姐见到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出来,连忙迎上去。
“福尔摩斯先生,杜兰小姐。”
伊娃小姐的脸上堆满笑容,她是个聪明人,又即将要结婚,对福尔摩斯和阿加莎盛情相待。
伊娃小姐:“舞会快要结束,接下来是宵夜的时间。厨房准备了点心和红酒,我先让侍从送点来给你们?”
大概是因为要营造深情人设,福尔摩斯入戏有点深,在人前给足阿加莎面子,声音温柔,“阿加莎,你觉得怎样?”
福尔摩斯的态度让阿加莎觉得很受用,她在伊娃小姐面前表现得柔顺得体,矜持说道:“都听你的。”
福尔摩斯也不想去人群多的地方,他和阿加莎来到酒店外面的露台,精致的煤油壁灯挂在一侧,昏黄的灯光照亮这空中一隅。
阿加莎坐在露台半圆形的吊椅,肩膀上搭着大衣。
福尔摩斯这才想起来问她,“米尔沃顿夫人怎么愿意给你宴会的邀请函?”
阿加莎却笑着反问:“她甚至愿意为我付找到未婚夫的委托金,为什么不会愿意给我邀请函呢?”
福尔摩斯发现阿加莎很善于在跟人聊天的过程中反客为主,她不想说的,总能四两拨千斤地带过去。
她刚才在休息室与莫卡伯爵夫人的交谈令他刮目相看,其中有她在阿普尔多尔别墅时得知的事情有关,但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信心十足,很多时候倒像是猜测,试图摸清对方的底细。
福尔摩斯在露台的茶几上端起两个高脚杯,高脚杯里盛有葡萄酒,他踱步到吊椅前,将其中一杯递给阿加莎。
阿加莎接过酒杯,轻声道谢。
福尔摩斯拿着自己的那杯酒倚靠在旁边的墙壁上,迷离的灯光映进他的眼底,像是有星辰在其中。
他的目光锁在阿加莎身上,问道:“在休息室的时候,你忽然伸手握住莫卡伯爵夫人的手,为什么?”
阿加莎有些意外,她当时的举动虽然很突兀,但一般人估计只会觉得她无礼,不会多想什么。
可福尔摩斯继续问道:“难道你摸一下她的手,就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吗?”
他留意到,阿加莎是在握过莫卡伯爵夫人的手之后,态度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在此之前,阿加莎问莫卡伯爵夫人,约翰·霍纳是不是被她藏了起来,而莫卡伯爵夫人否认了。
阿加莎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笑睨了福尔摩斯一眼,“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福尔摩斯扬了扬眉,“下一秒你是不是该要告诉我,你其实是女巫?”
阿加莎忍不住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风中银铃作响。
这时候关于心理学的很多理论还没提出来,譬如她刚才生搬硬套的生理逃跑理论,又譬如关于身体语言和微表情的一些研究,这时候测谎技术甚至也还没出现。
但这不妨碍阿加莎将这些还没出现的东西一本正经地跟福尔摩斯解释:“曾经有心理学方面的学者提出,人在面对一定的压力时,譬如说面对恐惧惊慌,人体会对这些负面的情绪和压力做出应激反应,譬如说呼吸会变得急促,身体的血液会快速流向腿部,为逃跑做准备。”
福尔摩斯皱眉,十分正色地跟阿加莎说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我很确定我从未听说过有学者提出这样的理论。”
阿加莎低头抿了一口红酒,语气有点俏皮,“那你现在听说了。”
福尔摩斯:“……”
“我胡说的。”
看着福尔摩斯无语的模样,阿加莎忍不住轻笑出声,不再逗弄这位名侦探,她用轻柔的声音不急不慢地说道:“你难道没发现吗?人在面对恐惧和压力的时候,心里或许会害怕,潜意识里会想逃跑。他们心跳会因此而加速,四肢的血液会快速流往心脏,手或许会因此变得冰冷。”
“在我问莫卡伯爵夫人是不是她将约翰·霍纳藏起来的时候,她表现得有些僵硬,如果我说的是真话,她听到我的猜测之后,心里一定会觉得恐惧。”
阿加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她只是想赌一把。
身为一名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她的实战经验为零,也没有什么技巧,因此运用的时候不仅粗暴直接,还只会照搬理论。
毫无技巧可言的试探竟然也会成功,她也很意外。
阿加莎笑着跟福尔摩斯说:“莫卡伯爵夫人的手很冰冷,我觉得我的推测应该是真的,才会对她步步紧逼。”
福尔摩斯幽深的双眼看向她,“有很多事情,她并没有说清楚。”
确实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
但何必穷追不舍,非要把本该深藏在水底的事情搅出水面呢?
“夏洛克,今天清晨,你得知赖德·詹姆斯偷走天使之泪,并意图将罪名推到约翰·霍纳的身上时,也并没有将他交给警方。”
阿加莎一只手放在吊椅的藤条上,宴会的主人花了心思,藤条上点缀的是粉色的玫瑰。
阿加莎将点缀在藤条上的玫瑰拿下来,向福尔摩斯勾了勾手指。
福尔摩斯有些不解,“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人却凑了过去。
阿加莎将另一只手里的高脚杯塞到男人空着的那只手里,然后伸手,将他拽近了些。
年轻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又在他身边萦绕,暗香浮动。
“其实莫卡伯爵夫人也并没有真正酿成什么大错,聪明如你,应该早就从刚才的只字片语里知道事情的始末。”
兄长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不得不按捺自己的冲动,他将自己的满腹情意都寄托在那颗来自东方的天使之泪上,传说那是得到神明祝福的宝石,谁得到它,谁就能得到幸福。
他将宝石送给妹妹,诚如众人所见,莫卡伯爵夫人过得很幸福,莫卡伯爵对她千依百顺,有求必应。直到日前忽然被人告知莫卡伯爵夫人跟兄长之间的感情并不纯粹,他只是想莫卡伯爵夫人将天使之泪拍卖,给他一点保证。
那些事情,莫卡伯爵夫人都能处理好,唯独约翰·霍纳是这件事件里唯一棘手的意外。
好在她虽然将约翰·霍纳藏了起来,但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只要约翰·霍纳能在圣诞节前回到太太和孩子身旁,你就完成了莱斯特雷德先生的委托。至于其他的一些细枝末叶,并不是那么重要,对不对?”
福尔摩斯低笑一声,“不对,我是个讲究原则的人。在我手里的谜团,必须要解开。”
“相信你可以通过自己的推理解开谜底,这对你来说,应该只是小儿科。”
阿加莎将粉色的玫瑰插进他西装放着白色帕子的口袋,又伸手帮他调整了一下领结。
女孩的神情专注,仿佛眼里只有这一件事情似的。
她的头微仰着,两人的气息不分彼此地交缠在一起。
福尔摩斯配合她的动作,下巴微抬,喉结忍不住微微滑动。
阿加莎松开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口袋里的那朵玫瑰,笑着说道:“福尔摩斯先生,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凡事留一线,才有回旋的余地。
她不喜欢将事情做绝。
福尔摩斯压了一下西装的衣襟,俯首看着阿加莎。
阿加莎脸上带笑,一动不动地跟他对视着。
这时,伊娃小姐找了出来,见到福尔摩斯和阿加莎两人姿态亲密,连忙想退回去。
阿加莎眼尖,看见了她。
“伊娃小姐,有什么事吗?”
要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伊娃小姐只好走出露台,她笑着说:“刚才莫卡伯爵夫人让侍女向我传话,说她身体不适,要早点离开。我只是想问跟福尔摩斯先生确认一下,你们是否还有事情需要私下与莫卡伯爵夫人想谈。”
阿加莎知道,伊娃小姐出来并不仅仅是为了问福尔摩斯关于莫卡伯爵夫人的事情。
她更想知道,身为米尔沃顿身边女佣的阿加莎,对她的过去是否知情?会不会对她未来的婚姻有不好的影响。
阿加莎十分善解人意地绕过两人,她跟伊娃小姐说:“伊娃小姐,您将露台布置得很漂亮,十分适合谈心。”
说完,她进了室内。
伊娃小姐看着阿加莎的背影,笑着跟福尔摩斯说:“她是一个美丽又迷人的小姐,是吗?”
福尔摩斯的脸上是礼貌又不失生疏的微笑,“是的,我对她一见钟情。”
伊娃小姐:“……”
性情古怪又聪明绝顶的福尔摩斯既然会对一个女佣一见钟情,伊娃小姐至今仍觉得这件事情难以相信。
福尔摩斯倒也没掩饰,“伊娃小姐,放心,能对你和伯爵先生产生影响的书信早已在阿普尔多尔别墅的壁炉里化为灰烬,你不必担心。”
伊娃小姐跟福尔摩斯说:“其实莫卡伯爵夫人已经走了。”
福尔摩斯:“我知道,这里的露台能看到街上的马车。莫卡伯爵家的马车并不难辨认,在一刻钟前,她就已经离开。”
伊娃小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杜兰小姐也知道?”
福尔摩斯点头。
伊娃小姐默了默,然后跟福尔摩斯说:“莫卡伯爵夫人向我告别的时候,叫我小心杜兰小姐。”
福尔摩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等红酒入喉,才想起来这是阿加莎刚才塞过来的杯子。
福尔摩斯:“……”
他默默地将红酒咽下,跟伊娃小姐说:“即使阿加莎会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伊娃小姐,她是一个聪明而善良的小姐,即使是向你提出忠告的莫卡伯爵夫人也不敢否认这一点。”
伊娃小姐还是不放心,“但她毕竟是米尔沃顿身边的人。”
福尔摩斯忍不住笑了,天灰色的眼里带着几分玩味儿,他看着伊娃小姐,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所以她一定知道很多秘密。米尔沃顿死了,米尔沃顿夫人将要远走高飞,可是米尔沃顿生前偏爱的阿加莎,还留在伦敦。伊娃小姐,你们社交圈的人,应该都不想得罪她吧?”
福尔摩斯话里有话,伊娃小姐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十分勉强。
伊娃小姐强笑,“杜兰小姐现在已经不是阿普尔多尔别墅的女佣,她是您的未婚妻,不是吗?福尔摩斯先生,您富有正义感,是一个无法用金钱打动的人。杜兰小姐能得您的钟情,品德一定跟您一样高尚。”
福尔摩斯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并不高尚。伊娃小姐,不要揣测阿加莎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惹她生气,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伊娃小姐听了,欲言又止。
“伊娃小姐,从前的事情该要告一段落。”
福尔摩斯不想跟伊娃小姐多说,他将手中的高脚杯放下,十分有风度地向她鞠了个躬,“祝你跟伯爵先生幸福美满。”!

宴会结束回到贝克街,阿加莎没有去二楼福尔摩斯的公寓。
三楼静悄悄的,哈德森太太约了朋友,要在朋友的住处过夜。
点着煤灯,发现哈德森太太临走之前已经将公寓打扫了一遍。阿加莎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端着杯子站在窗户前发呆。
这个世界这么大,她却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
——有点矫情的意思了。
阿加莎连忙将无病呻吟的情绪抛到脑后,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她或许可以出去应征服装厂的女工或者打字员,但是收入微薄,也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总不能总是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阿加莎心里有些焦虑,害怕自己会眼高手低,在这个世界荒唐一生。
就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敲门的是福尔摩斯。
阿加莎开门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意外。
“夏洛克?”
福尔摩斯换下了参加宴会的西装,他穿着燕麦色的翻领衬衫,轻咳了一声,说:“华生做了夜宵,让我上来喊你下去一起吃。”
阿加莎没有拒绝。
她将手里的水杯放回厨房,跟福尔摩斯一起到了二楼。
二楼餐厅放着点心和牛奶,当然,还有两瓶葡萄酒还有一些佐酒的小菜。
阿加莎看向福尔摩斯:“在伊娃小姐的宴会还没喝够?”
“说得好像我整夜都在伊娃小姐的宴会上推杯换盏似的。”
福尔摩斯的语气有些无奈,提醒阿加莎:“阿加莎小姐,我陪你在露台吹风,只喝了小半杯。”
华生将餐桌布置好,笑着跟阿加莎说:“他要求高得很,伊娃小姐宴会上的葡萄酒恐怕入不了他的法眼。”
阿加莎对酒没什么研究,酒量也说不上好。
福尔摩斯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牛奶,倒是没说什么,但他从吧台后面的柜子上拿来了三个高脚杯。
他将高脚杯并排放好,开了其中一瓶红酒。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酒瓶,在灯光下显得很好看。
他抬头看了阿加莎一眼,笑道:“我的酒可不会比伊娃小姐的酒差。”
华生和福尔摩斯都已经做好,阿加莎坐在福尔摩斯右边的位置上,福尔摩斯将其中一杯只倒了个杯底的红酒推向她。
“敢不敢喝?”
阿加莎无语地看着跟两位男士杯子里有明显差别的红酒,好笑反问:“夏洛克,你看不起谁呢?”
华生赶紧打圆场,“你昨天才喝多了,今天还是少喝点比较好。”
阿加莎觉得善解人意的华生真的太可爱了,她冲对方露出一个甜笑,“华生医生最好了。”
三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碰在一起,夜的帷幕,仿佛在此刻才被拉开。
昏黄而迷离的灯光,阿加莎拿着高脚杯默默啜饮。
她听福尔摩斯和华生聊天,看到福尔摩斯在华生面前开怀畅笑,又看到他将华生逗得气急却无可奈何,她有点羡慕他们之间拥有的情谊。
很多人,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遇上一个知己。
就在阿加莎默默羡慕的时候,华生忽然说:“明晚就是平安夜,我可能不会在贝克街公寓度过。”
阿加莎顿时了然,笑着说道:“是陪莫斯坦小姐一起过吗?”
华生点头。
“华生,在我看来步入婚姻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但那并不妨碍我对你和莫斯坦小姐的祝福。”
福尔摩斯哈哈大笑,举起高脚杯碰了一下华生的酒杯。
华生有些无奈地看向他。
福尔摩斯:“还记得去年平安夜,我们两个单身汉是怎么度过的吗?”
怎么会不记得?
华生笑着说:“托您的福,那天晚上我们是在伦敦周边乡村的某个桥洞里度过的。”
那时福尔摩斯接了一个案子,委托人的姐姐在一个月前突然暴毙,医生验尸说她的姐姐死于中毒,可是她的房间没有任何痕迹能证明当天晚上有人去过她的房间。她就住在姐姐的隔壁,姐姐的房间发出声响时,她还没睡着,她也确实没听到隔壁房间有任何异常的声响。百般调查无果,只好判断她的姐姐是自杀。
委托人说她的姐姐是个乐观善良的人,生活在远离城市的庄园,平时与人为善,人缘很好,而且在她的姐姐出事前一个月,她的姐姐才跟未婚夫订婚,将要在三个月后结婚。
一个善良乐观的人,又即将要跟心爱的人结婚共组家庭,她有什么理由会自杀呢?
委托人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得不接受姐姐是自杀的事实。
她听人说任何离奇的案件到了福尔摩斯的手里,都能解决,慕名而来。
福尔摩斯跟华生一起去委托人和姐姐所住的庄园,但是她们的继父对外人很不友好,他们只能在委托人的帮助下偷偷进入庄园她,他们到达庄园之后,成功地进入委托人姐姐的房间,却在得到线索离开庄园的时候,被庄园养的几只狗猛追。
他跟福尔摩斯无奈之下,只好爬进其中一个桥洞里,才免于被猎犬撕咬的悲惨下场。
回想起那天,华生依然心有余悸,他跟阿加莎说:“阿加莎,希望你以后不会有像我这样的经历。”
阿加莎忍不住笑,好奇问道:“你们得到线索,后来结局怎么样?”
福尔摩斯瞥了她一眼,“你猜?”
“让我猜?”
阿加莎晃着高脚杯里的葡萄酒,“我又没去现场,怎么能知道呢?”
“虽然我认为在查案的时候应该相信证据和线索,但每个人在听说某个人被遇害,又得知她的一些经历时,在他们的脑海里多多少少都会浮现第一嫌疑人。”
福尔摩斯手指敲着桌面,“虽然没有证据,但你不妨试着推测一下。”
阿加莎想了想,问:“委托人和姐姐一起跟继父生活,她们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吗?”
华生:“确实已经去世。”
“母亲留下了财产给她们?”
福尔摩斯还有,“她们的母亲没有遗产留给她们,但是在她们有一笔来自叔父的遗产,每年能领两百英镑。”
“我猜是她们的继父。”
华生有些惊讶地看向阿加莎:“你为什么会猜测是她们的继父?根据当地人所说的,她们的继父虽然对外人很不友好,对她们却很好,甚至是亲生的父亲,或许都比不上这个继父。”
阿加莎一看华生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华生医生,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华生:“……”
他看不出到底哪里简单了。
阿加莎望着他,笑道:“如果委托人的姐姐不是自杀,那就是谋杀。如果是谋杀案,首先要考虑凶徒做出这件事情之后,能得到什么好处。委托人的姐姐生活在庄园里,人际关系很简单,跟她亲近的只有未婚夫、妹妹和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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