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临到走了,她?都没来得及将这些东西给还回?去。
越星流对她?好得实在?是过分了,站在?山脚的石阶上,她?拉住越清桉的袖子,低声质问:“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嘛?”
越清桉安静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
“你!”柳若烟用手指指着他,嘀咕了一句:“狡猾!”
她?转过身,大步往前走,过了会儿?回?头,见越清桉还站在?原地,她?笑,声音清悦:“越大宗主,快回?去吧。”
越清桉点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好像一棵矗立在?山脚的青松,冷风吹来时,束得规整的头发?落下了几缕,洒在?他的脸颊两侧。
他一动?不动?,直到那抹倩影彻底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才敛起眼,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葬在?秋风中。
倒计时第五十八天。
玉泉山,午后夕阳。
柳若烟站在?自己的洞天福地前的柳树下,歪着脑袋笑眯眯抬头去看镶嵌在?门上的七彩琉璃。
虽然在?这里居住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心?中已然将这里当成了真正的家?。
每次遇到了一些困难的事情,只要想一想玉泉山,她?就好似心?中有?了念想,有?了依靠。
推开门,阳光的味道顷刻间洒了进去。
屋中很干净,一点儿?都不像许久没住人的模样。
空荡荡的桌子上有?一个雕刻着精致图案的盒子,上面还有?修仙者联盟的标志。
她?好奇地上下打量一番,没看出是什么东西来,干脆上手去拆。
等?完全将其拆开,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她?愣住了。
那是一双鞋子,带着青边的月牙白色短靴,周遭泛着灵光,是一件上品灵器。
她?坐在?床边,盯着那双鞋发?了很久的呆,慢慢将自己脚上的鞋子脱掉,换上。
很合适……迟来了这么久的一双鞋,终于穿在?她?的脚上。
站起身来跳了几下,这双鞋子完全不输先前脚上穿的那双。
她?快步小?跑出去,到冷泉洞周围查看。
大师兄此刻还在?闭关,冷泉洞附近结界开启,外面的人无法强力破开,只有?里面的人自己走出来。
她?想进去,也进不去。
只能坐在?冷泉洞旁边的石头上发?呆。
她?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该如何推进大师兄的救赎进度线。
先前她?各种灌输要飞升、要救死扶伤、要行?侠仗义,不知道大师兄是否有?认真记得。
改变观念是一件很潜移默化的事情,需要长时间不间断的“洗脑”。
很明显,她?现在?时间不够,只能强行?去揠苗助长。
该直接告诉大师兄真相?吗?
让他以化神期的修为直接去杠上大乘期修为的李青峰……这不是让他上去送死吗?
柳若烟烦恼到抓头,一会儿?又觉得可以一试,毕竟大师兄金手指开得比谁都大。
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太?现实,大师兄所有?的金手指她?都知道,好像还没有?什么金手指可以越三级挑战的。
想了半天,天都黑了,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才晃晃悠悠去了山下集市上买吃的。
晚上临睡前,她?保佑今晚可千万别再被召魂了。
载体兔兔昨天都已经死了,她?应该也没办法附身在?兔兔身上。
谁知一睁开眼,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空荡荡的墨隐宫寝殿,没有?点一根烛火,只有?穹庐上的无数夜明珠在?闪耀着光芒。
不知道是哪扇窗户没关,外面的冷风猛地灌进来,柳若烟冻得一抖擞,想扭过头看看,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动?不了。
等?等?,现在?她?的视角变得有?些高了,应当不是兔兔。
她?艰难地移动?自己的眼珠子,去看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
木头雕刻的眼珠子根本动?不了,她?只能用余光看到半拉黑色的裙子。
各种猜想在?她?脑海中交杂着,忽然,一张明艳娇媚的脸蛋凑到了她?面前。
“柳姑娘,你醒了?”魅魔贴近,微微笑着,上下打量了好久这个刻得和柳若烟几乎一模一样的木偶,心?中惊叹谢无瑶居然对柳若烟的面孔这么熟悉。
这个木偶可是谢无瑶亲手雕刻的,手指与?各个关节处都精心?调制过,可以随意掰扯角度。
她?也猜不懂柳若烟到底醒没醒,便低声问:“魔尊现在?不在?这里,你想要我带着你去找他吗?”
柳若烟已经猜到自己附身在?木偶身上了,她?想点头,费力地要点头,也只能令头动?了一毫的距离。
魅魔根本看不出来,她?叹了口气,半蹲在?柳若烟的面前,把?玩着她?的黑色裙摆,微笑道:“柳姑娘,你都不说话,莫非是很喜欢用这样的形式来到魔界?”
柳若烟:……是我不想说话吗!
“你知不知道,再过两个月不到,你的灵魂就彻底属于这里,永远无法回?归肉身了。魔尊他肯定没告诉过你,他,呵,罪魁祸首怎么可能会主动?说出自己的恶劣行?径。”魅魔冷笑一声。
“他就是魔鬼,为了他那所谓的艺术收藏品,杀人成性,柳姑娘你啊还是第一个被他看上的灵魂的呢,你很特殊哦。”
听着她?这口气,柳若烟还以为自己中了什么大奖呢。
笑死,这份特殊给你你要不要?
“我知道你很想逃走,但?是,没有?办法,我虽然有?心?救你,也无能无力。”魅魔伤心?垂泪,“你千万不要认为先前在?凉州城我抓你是要害你,我只是当时听李青峰的话而已。其实我心?中对你很感激的,如果不是你和你师兄,在?无主秘境我也许就死了。”
这几句话把?柳若烟搞沉默了,这是在?干什么啊?她?看起来像是智商很低很好被骗的样子嘛?
柳若烟安静看着她?演戏,对她?的话是半分都不信。
“我想和你交换一个秘密,作为条件,你可以不要在?魔尊面前揭发?我吗……我说,我们关系很好的,如果被他知道我曾经追杀过你,他会将我拆骨剥皮的。”魅魔脸色发?白,半跪着抓紧柳若烟的木头手。
柳若烟垂眸,虽然知道她?是恶毒如蛇蝎,可是一看到她?如花似玉的脸庞,她?就忍不住心?软。
天哪,这就是颜值即是正义吗?
“秘密就是——你不用害怕魔尊他杀你,因为,他应该爱上你了。”魅魔微笑,“情爱之事,就没有?可以逃脱我的眼睛的。虽然让人感到很困惑不解,白发?魔尊居然也会爱上女人。”
柳若烟面无表情,整个人已经被雷到外焦里嫩。
谢无瑶爱她??他恐怕是爱她?的面皮,她?的眼睛,她?的器官吧?
天塌下来谢无瑶都不可能会爱上她?这个人的!
魅魔这是为了活着,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
雪地中,魅魔推着轮椅走到地牢的入口。
她?坐在?轮椅上,还未完全靠近地牢,就听到了凄厉的嘶吼声。
其中夹杂着怒骂和祈求,不知道叫了多久了,嗓音听着和火烧过一般,嘶哑至极。
柳若烟听得害怕,却见魅魔打开了地牢的门。
“魔尊就在?里面,我带你去找他。”魅魔低着头,眼中是没有?回?过神来的胆颤。
轮椅飘到地牢的底层,碾过潮湿的稻草,惊起浑浊的空气,最后停在?距离刑房不远的地方。
柳若烟无法操控自己的头扭动?,只能被迫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
一炉篝火燃得正旺,一只腿从腿根处硬生生撕裂,如腊肉般悬挂在?火炉上。
它不知道被熏烤多久了,血已经不再流淌,反而是挂满了油脂,散发?出一种诡异的肉香,
闻得柳若烟想呕吐。
在?跳跃的篝火后面,谢无瑶正坐在?黑曜石高座上,脚踩着一个半裸魔人的肩膀,手中持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
那利刃在?魔人的脖子上划了几刀,没有?很多血渗出来,反而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皮肤与?红肉分离。
利刃继续往里面游动?,很快就割到了脸部。
谢无瑶手上的技术很不错,像是在?做一件工艺品。但?这不是熟能生巧,因为这些年也没遇上几个值得他剥皮的。
如今这个魔人长得也不算好,根本不值得他费心?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反常态,他就是想要狠狠折磨他。
那双握住兔耳朵的手已经被他给剁碎了,死是不会让这魔人轻易死的。
他打算等?下将这魔人的皮剥掉后架到火上面慢火烤。
魔人双目通红,大声喊叫,四肢被捆绑住,逃不走,死不了,痛不欲生。
柳若烟咬紧牙,怔怔看着谢无瑶的动?作,她?的灵魂忍不住发?抖。
谢白白,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做这种事情的——
骗子,骗子!
永远改不了本性,可怕的魔鬼。
她?明明是木偶,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上凉凉的,好像是眼泪滑落——刚刚进来时头发?沾到的雪花融化成水滴,刚好落在?她?的眼角。
谢无瑶听到身后的动?静,慢悠悠抬头,在?遇上柳若烟目光的那一刹那,他神色凝滞住,本就病恹恹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黑色的袖子一挥,柳若烟感觉到一阵冷风划过,眼前昏暗,下一刻她?就躺在?了谢无瑶的寝殿中。
谢无瑶消失了,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迷茫无措地目视虚空,脑海中一遍遍想刚刚他剥皮时嘴角噙着的不屑嘲讽笑容。
漫不经心?,下手利落,将那些嘶喊声当做了助兴的燃剂。
很难不将自己带入,同人文?中原主也是被剥去了面皮。
这一幕直接将她?这些日子以来随遇而安的心?情给吓没。
她?就是猎物,而他是最残忍无情的猎手。
狩猎已经开始,怎么会轻易结束?
总有?一日,这一切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谢无瑶捏住魅魔的脖子,目光如同刀子,狠狠割向她?,声音冷若寒霜,“谁准你将她?带下来的?”
空中,魅魔挣扎着,脸色因为窒息而通红,她?断断续续道:“是柳姑娘她?想见你了……”
谢无瑶眯起暗红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魅魔,拉近,寒声:“下次不准带她?来这里,不然——”
“好的!”魅魔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她?被丢到地上,手捂着一片乌青的脖子,侧过头去看谢无瑶的动?作。
他飞快地将那些魔人全部杀死——今晨他才将这些巡山魔人给抓进来的。
魅魔害怕地往角落里缩了缩,看着他做完一切,化作一团黑气不见了。
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神色,站起身来去找巫圣。
“我很确信,谢无瑶有?了软肋,你若想为你的好友报仇,就从柳若烟身上下手。”魅魔道。
巫圣皱眉,“如何下手?”
魅魔凑到他耳旁,悄声细说。
夜静悄悄的,屋内因为有?火盆,并不冷。
等?了很久,谢无瑶顶着一身的风雪进门。
他在?门边垂手立了一会儿?,才慢步到床前,去看她?。
她?的脸上还有?水珠,看起来像是在?哭,木头做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又似乎看的不是他。
柳若烟闻着他身上的寒雪味儿?,心?中冷了几分,装作没看到他,继续发?呆。
忽然,一片阴影铺了下来,刚好落在?她?的脸颊上。
一只修长的大手轻柔地为她?擦掉了脸上的水珠,手有?些冷,没有?一丝温度。
那双手刚刚还在?剥皮……
她?抖了一抖,不着痕迹往后面移动?一毫米。
谢无瑶顿住,收回?了手,起身出去了。
很快他又回?来,抱着兔子白白。
白白不是死了吗?柳若烟惊讶地看着他将小?兔子放在?自己身边。
它蹦蹦跳跳的,很活泼,连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暖烘烘的小?脑袋刚好顶在?她?的手背上,一蹭一蹭,让人起了想撸一把?的心?思。
可惜她?现在?是一级伤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木偶,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那兔子跳到她?的脑袋旁边,她?一眼与?兔子深红色的眼珠子对上——
???白白什么时候变异了?
“它死了,我用魔气复活的它。”谢无瑶看出了她?的困惑,解释道。
他提起白白的耳朵,慢慢抚摸着白白顺亮的皮毛,神色很淡定。
白白在?他的怀中享受闭上眼睛,喉咙中压出几声呜呜。
【准确来说不是复活,只是一个被魔气撑着行?动?的行?尸走肉而已,兔子白白的灵魂早就消散了。】系统小?声提醒,【那个兔子此时的模样只是谢无瑶想让它表现出来的模样,宿主你小?心?一些。】
柳若烟警惕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怎么办,越来越觉得谢无瑶是个变态了。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给你报仇,所以才……你不要怕。”他声音有?些低。
柳若烟无言,心?中冷哼一声。
他放下兔子,将她?抱起来放在?轮椅上。
半跪在?她?面前,他认真为她?整理?裙摆,一边整理?一边继续解释,“我当时没找到你,急疯了,看到他们说要烤了你——”他仰头,看着那木质的目光,沉默住了。
他不知道她?是否会怪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急着解释。
可是,解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不会给出任何回?应。
哪怕她?打他骂他扇他,让他跪在?地上,也是好的。
现在?她?只能安静地,冷漠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整理?好裙摆,双手沿着纤细的小?腿往下滑,将那双没有?穿鞋的木头脚摆放好。
门外刚好有?魔人在?敲门。
每晚都要送进来的烤鸡如约而至。
而爱吃烤鸡的兔兔已经死了,现在?是一个连嘴巴都张不开的小?木偶。
魔人端着黄花梨木案,快步走进来,又被魔尊喊住:“这些拿出去吧,以后也都不要送了。”
魔人点头应是,端起案板往外走,结果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绊倒,烤鸡和汤水全部撒到柳若烟的黑色衣裙上。
他吓得急忙跪地求饶。
谢无瑶冷冷看向他,嘴里挤出一个字,“滚。”
魔人连滚带爬跑出去,还带上了门。
屋内陷入一片昏黑,柳若烟闻着身上烤鸡的味道,忍不住偷偷咽口水。
天杀的,想吃吃不到,这是对她?的挑战吗?
谢无瑶帮她?清理?了一下衣服,闻着上面散发?的味道,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柳若烟看到他手忙脚乱收拾着,烦躁的心?情居然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要不对他抱有?期望,那么也就不会有?失望。
这么一想,刚刚他没有?杀死那个魔人,居然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呢!
她?看到他起身去了衣柜旁边。
十几米长的黑色柜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排黑色的裙子,差点秀瞎了柳若烟的眼。
他衣柜里没有?自己的衣服,全部是女人的裙子?
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啊?变态!
柳若烟心?中吐槽着,仰着脸看他拿出一条缀着亮晶晶宝石的黑色月纱裙慢慢走近。
她?的心?情从最初的震惊这么多裙子到困惑他过来干什么,再到瞪大眼睛,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木头脸恼羞地红了一大片。
屋内烛火幽微, 光亮全部笼罩在铜镜的周围。
柳若烟正对着铜镜,从摇曳的光线中看到镜子里的谢无瑶站在?她的身后,正在?细细整理他手中那?件衣服上的宝石。
七彩的宝石颜色饱和度很高, 但是?因为过于细小, 缀在?裙摆的位置, 就好像星光一般, 在?夜幕中也会闪闪发?光。
好看归好看, 可是?……他是要给她穿上啊?!
柳若烟一整个目瞪口呆, 想制止他却没办法说出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半靠过来, 那?双大手落到她的肩膀上。
手指微微一挑,昏暗的光线跳跃, 她身上的裙子就沿着肩头滑落。
如果说木头做的肩膀可以用香肩来形容的话, 那?么她现在?的模样就是?香肩半露了。
还有一根该死的黑色带子绑在?她的脖子上——是?肚兜上的带子。
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此刻的心情?了, 复杂, 五味杂陈。
看他这么熟悉解她衣服的模样, 不?难猜出之前他给?木偶穿过很多次。
偏偏连内衣带子都有,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她羞耻得不?欲多看, 可是?木头做的眼珠子根本闭不?上。
她只能直瞪瞪看着谢无瑶的手伸到她脖子后面,解开了肚兜的带子……
行了,可以了, 别再脱了,很羞耻啊!
里?面没弄脏,不?用换!
柳若烟心中呐喊, 被迫看到肚兜完全掉落。
下面一马平川, 任何细节都没有。
她:???
有种自己被侮辱了的感觉。
算了, 世界毁灭吧。
谢无瑶将那?肚兜放在?桌子上,拿了另外一个细心地为她系上。
系的时候, 他的脸颊不?小心蹭到了她的木头脸。
硬生生冰冷冷,不?是?曾经的柔软。
一瞬间?,他想到了曾经她教他写字时炙热的呼吸。
黑色的带子衬得木头颜色发?白,然而,这块他精心寻找的木材也完全抵不?上她自身的肤色。
他为她擦药时曾不?小心看过一眼她脱去外衣的画面,美好的躯体被小小的一片布裹着,黑色衬得她整个人白到发?光,于昏暗的烛火下,像夜里?山岗上娇嫩的野玫瑰,禁忌且诱惑。
那?时他没有细看,只觉得无趣,现在?想来……他眸色暗沉了几分,黑红的瞳孔变得鲜红了起来。
他的目光下意识滑落到她平坦的胸口。
不?知道细节,自然无法雕刻出来。
知道细节的,他已经做到了尽善尽美。
柳若烟心中七上八下的,尤其是?看到那?双手滑过她锁骨的时候,她总觉得下一秒那?修长的手会掐住她的脖子。
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鼓起,然后威胁着要?杀死她。
可是?,没有。
而且,他还扬起脸,对着铜镜道:“你是?不?是?有些冷?”
冷倒是?不?冷,热得慌,臊得很,灵魂悸动?到颤栗。
当那?双手要?将裙子褪到她的胯部时,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一种神奇的内裤的心理准备。
谁知,下面空荡荡的,他居然连个大裤衩都没给?她穿。
喂!过分了点吧,虽然是?个木偶,能不?能对木偶尊重点啊。
她就好像火柴人一般,除了头部、手部和脚部是?精致的外,剩下的全部一片模糊。
似乎雕刻她的不?是?同一个人。
谢无瑶面无异色地为她套上新的裙子,一尾闪亮的裙摆垂落在?她的脚边。
她疲倦了,脑海中居然不?合时宜冒出了一个困惑——这货该不?会自己平时就不?穿裤衩吧?
她急忙否定?自己这个听?起来很变态的想法。
算了,也许他是?真的不?知道,或者忘了。
今夜发?生的事情?过于抓马,她只能一遍遍给?自己洗脑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只是?木头而已。
可是?,那?种来自灵魂的羞耻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消散的。
现在?她一见到谢无瑶都要?在?心中唾弃一句——变态!
谢无瑶将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自己拿起一本书,一本正经看起来。
书拿倒了。
文盲加变态!
醒来后,玉泉山的天还没有亮。
柳若烟躺在?床上,想要?睁开眼。
可是?一刹那?,她鸡皮疙瘩冒起来了。
她的房间?内似乎有人,在?死死地看着她,很不?友善。
她放缓呼吸,装作继续睡觉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视线才消失。
房门?并没有响动?,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低声问:“系统,刚刚我房间?里?是?有人吗?”
系统回复:【宿主,你的房间?除了你没有别人哦。】
“奇怪,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柳若烟抓头,她开门?,在?外面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才作罢。
关了门?,她蹦蹦跳跳下山去搞点早饭吃。
在?山下,她嘴里?叼着包子,漫不?经心回了竹玉怜连环炮灵讯,想往回走,却听?到旁边的说书摊子上的说书人在?说近日凌天宗发?生的事情?。
“谁能知道啊,所有神风血脉觉醒者身世居然都这么脏,如今的凌天宗宗主越清桉也是?,祖祖辈辈,弄到最后居然还只是?那?一辈的人。要?我说,我要?是?当年强.奸越星流的那?个人,我就去凌天宗大吵大闹吃香的喝辣的去,非要?弄个师祖当当,不?然就将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白来一个宗主儿子,多自豪啊。”那?说书人洋洋自得。
“看他对他的养父母还有老宗主、宗主夫人下手多么狠辣啊,对他的亲娘呢,是?宁可全宗门?人死了都要?亲娘活下去哦。果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爹娘,就可以肆意乱杀。”
柳若烟沉下脸来,隔着人群,架着手冷眼看着他。
周围一片老百姓和修士。
修士明显懂得更多一些,不?会被这种不?入流的说书人给?洗脑,他们听?一听?也就散去了。
有些别有用心的修士还有不?明白事情?始末的老百姓继续聚拢吃瓜。
“不?过依我所见,越宗主手段凌厉,恐怕不?会认自己亲爹呢。都有凌天宗了,哪里?还认得下穷爹哦。”有修士火上浇油。
柳若烟听?不?下去了,怒火中烧,直接拔剑,冰迹刃指着对方?的喉咙,“你是?哪个山峰的?”
周围的百姓吓死了,立刻四散开来。
说书人见有人来捣乱,眼珠子咕噜一转,立刻收摊子跑路。
柳若烟踢出去一块石子,那?石子刚好打?到说书人的腿上,将他腿给?打?断。
他在?地上爬着,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柳若烟扯着嘴角,挑眉冷笑一声,“说说吧,穿着纵云山脉弟子的衣服,你是?哪个山峰的?受何人吩咐要?说这种话。”
“呸!柳若烟,你把?剑给?我放下!别以为有你师兄护着你,我、我就不?敢动?你!”那?修士大喊。
“哦?还认识我……我还以为是?别的门?派混进来的奸细呢,看来不?是?啊,只是?一个被收买了的小卒,你说出来是?谁在?你背后,我就放了你。”柳若烟做出让步。
“什么收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修士嘴犟道。
“听?不?懂啊?行,我就让你听?懂一点。”
意随心动?,冰迹刃小剑灵从剑里?面跳出来,挥着肉嘟嘟的小拳头,一拳一拳重重打?向对方?柔软的腹部。
自打?在?魔界天天喂给?小剑灵大量的灵石后,小剑灵就对她的态度变了,变得从傲娇变得友善起来。
这种暴打?小喽啰的事情?小剑灵绰绰有余。
修士被打?得满地翻滚,还是?坚持说自己听?不?懂,说柳若烟在?冤枉他。
旁边有正义的修士看懂了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人试图在?凌天宗大乱的时候浑水摸鱼宣传凌天宗的黑料。
若是?这里?的人都信以为真了,对纵云山脉的未来可不?好。
他对着柳若烟作礼,道:“他是?望南山的弟子,我带你去找他的师父和长老吧。”
柳若烟点点头,让他帮忙钳住那?修士。
她则一把?捞起说书人,四人御剑飞行,很快来到了目的地望南山。
长老们还没出来,倒是?让柳若烟遇到了一些老熟人。
她见到了景辰在?和一个不?认识的修士讨论修炼的问题,旁边那?些狗腿依旧环绕。
她耸肩,别过视线,假装没看到,继续等长老出来。
谁知她没有先找麻烦,对面的景辰先开口质问,“柳若烟,你抓金师兄干什么呢?”
这姑娘当初还没被打?怕?居然还敢上来挑衅,是?个狠人。
柳若烟随便说了一句,“他是?奸细,让他师父来查查。”
对面的姑娘闻此瞪大眼,“不?可能!金师兄是?好人。”
柳若烟:……
“你还想和我打?架是?不?是??”她笑问。
景辰沉默,脸色发?红,愤愤道:“总有一天我修炼能超过你!”
她现在?也不?想着萧楚流了,满脑子全是?修炼。
无论吃多大的苦,她都梦想有朝一日能将柳若烟打?趴下,为曾经的自己一雪前耻。
“加油。”柳若烟敷衍回,无所谓耸肩。
很快,望南山的长老全部出来,大家大眼瞪小眼看着那?个男修,听?完柳若烟说完的话,他们集体震惊。
“王长老,金师兄怎么可能是?奸细呢,他在?望南山都好多年了。”景辰道。
王长老却大喝一声,“金年,你是?不?是?收了别人的钱,做这种要?给?纵云山脉招惹祸事的事情??!”
金年被吓得一抖擞,“我、我没有!”
柳若烟手中的剑往前送了几分,割破了他脖子上的一层皮。
他吓得立刻下跪,“我只收了灵石啊,没收钱!就是?这个说书的,他叫我多宣传宣传越宗主的身世……我真的不?是?奸细。”
“你!你糊涂啊!”王长老痛心疾首一巴掌将他拍打?在?地,后对着柳若烟礼貌道谢,“如果不?是?你,恐怕凌天宗找上门?来,我们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个孽畜,我罚他关禁闭去。”
景辰不?敢置信看着金年被押走,怎么每次和柳若烟遇上,都是?不?好的事情?呢?
她像是?看到瘟神一样看着柳若烟,快快跑了。
柳若烟搓着手,看向地上宁死不?屈的说书先生,她笑眯眯低下了头,语气森冷,“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第一,很遗憾,你们设想中关于越清桉身世的污点,他的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那?群长老杀死了,你们想要?编造凌天宗的黑点,也选一点可靠性高的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