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师妹怎么想的啊,为什么要买花魁啊?
一想到这几日竹玉怜和他明?争暗斗,他就要气?得吐血。
要是?像越清桉那般光明?磊落与他约战,他一点儿也不畏惧。
可?偏偏是?用软刀子般的话语来恶心人?,竹玉怜嘴中的每一句话若有若无都在贬低他。
他如果?反驳了,显得大题小做,如果?不反驳,只能自己生闷气?。
原以为竹玉怜只是?小师妹的恩人?,是?竹玉怜主动对小师妹死缠烂打。
可?是?现在一看,好像是?小师妹主动拍下?了竹玉怜……
“哦,我想起来是?多?少钱了,一条灵脉对不对?”王七莘不知不觉又补了一刀。
柳若烟微笑,“王师兄,你困了。”
“啊,我不困啊。”王七莘抓头。
“不,你真的困了。”她咬牙。
旁边一脸神情莫测的顾深一把将王七莘拉到楼上,小声对柳若烟道:“你完蛋喽。”
是?真的完蛋了……
柳若烟转过?头来,心虚地不敢去看大师兄的脸。
不用看,必然?乌云密布。
认错这事儿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几乎是?立刻,她乖巧认错,“师兄,对不起,我乱用了你的钱,不过?你放心,现在竹玉怜已经将钱都还给我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萧楚流握紧拳头,压低声音,语气?稍硬,“你为什么要去买花魁?”
“因为如果?我不买,其他人?买了会虐待他的,他虽然?看起来邪气?妖媚,但是?,他很可?怜的。”她磕磕绊绊道。
萧楚流快要气?笑了,“他很可?怜?他那是?装的,小师妹你糊涂啊,被他给骗了。”
看着小师妹委屈巴巴的神情,心头一软,胸膛中的郁气?很快就消散了。
他松了口气?,拉着柳若烟坐下?,神情特别认真,一字一句道:“小师妹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个花花世界里有很多?的恶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竹玉怜虽然?长了一副绝美的面?孔,但是?你不知道他内里是?个怎样的人?,以后要少和这种人?接触。”
柳若烟犹豫片刻,小声回了句:“我知道了师兄。”
她有心想将魂玉的事情讲出来,可?是?大师兄闭关在即,她不想让他牵挂,只能这样顺着他的话讲。
当晚,萧楚流就出现在满春楼,和竹玉怜进行了一场残忍且冷酷的对话。
不见刀光剑影,全部只围绕着柳若烟一人?。
话毕,萧楚流得到竹玉怜不会再去骚扰柳若烟的保证,行色匆匆离去。
黑暗中,阿朱从外面?走进来,给竹玉怜端了一杯清茶。
“公子魂玉在柳小姐身上,怎么可?能不去接触柳小姐呢。”她问。
“嗤,这话骗骗他的,你也信?”竹玉怜勾起危险的微笑,“他说他要去闭关,这个讨厌的人?终于从主人?身边滚蛋了。”
“公子这么讨厌他,不如杀了他?”
“杀?不要,那样主人?会一辈子记住他的,我才不想要主人?心里头有个早死白月光呢。而且万一查到我身上,主人?会恨我。”他懒洋洋用手指敲打着茶杯。
阿朱犹豫片刻,“公子,您似乎爱上了柳小姐。”
“嗯,是?,从前都是?别人?说爱我,那些?太假了,终于到我感受这种滋味。”他大方承认,手掌拢着心脏,摸着快速跳动的心跳,意味深长笑了笑,“还挺不错的。”
“等萧楚流回去闭关,我就跟着主人?仗剑天涯。”他畅享美好未来,“阿朱你替我管着满春楼。”
“公子,自打藤七叔死后,您的消息就传了出去,流落在外的木妖族人?重新聚集在一起,找来这里几次了,想见您一面?。我估计他们想让您带领他们杀回去,重掌妖王宝座。”
“没兴趣。”他撇嘴,“妖王爱谁当谁当,我要实?现的价值可?不在这上面?。”
“嗯?”阿朱没听懂。
竹玉怜来了兴趣,将柳若烟讲给他的理论重新给阿朱讲了一遍,“我的自我实?现需求不在妖王,在主人?身上。”
阿朱诚实?地摇摇头,“没听懂,公子。”
“笨死了,出去出去。”他无语摆手,一个人?窜到衣匣前,又喊住了她:“那个,我这衣服颜色太单调了,你给我弄几身不同颜色的,绿色的多?来点。”
阿朱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沉默点头,临走的时候想到了不久前他还满脸疯狂地让她吸食他的灵气?,两相对比,差距实?在是?过?大,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现在这样确实?挺不错的。
终于,萧楚流处理得差不多?准备回玉泉山了。
柳若烟也打算收拾收拾回凌天宗复命。
一别不知多?久还能再相见,柳若烟挂在萧楚流的手臂上,闷闷不说话。
“要好好修炼知道吗?”萧楚流点了点她圆润的鼻尖,“不过?师妹天赋一向不差,等我出来,说不定师妹已经金丹了。”
金丹就可?以讨论成婚啦!他眸光熠熠,脸上飘过?一抹红。
“师兄,你是?打算一百年?后再出来吗?”她突地笑出声来,松开手臂,娇俏瞪了一眼萧楚流。
大师兄对她的信心未免过?高吧!
“怎么可?能!一百年?也太长了吧,我又不是?真的神仙。”
而且一百年?见不到小师妹,他会疯的。
远处弄阵法的修士在催促萧楚流快一些?。
柳若烟抓紧了大师兄的手,撅着嘴,“怎么办,好舍不得。”
大师兄俊朗眉眼满含温柔,微笑看向她,“我尽快出关。”
“好吧,再见啦。”她松开了手,依依不舍。
还没往后退两步呢,大师兄就大步上前一步,猛地将她捞进怀中,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她,唇却如同羽毛般温柔,贴在她的眉心,落下?滚烫而炙热的一吻。
她惊讶瞪大了眼,脸色爆红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的喉结。
阴暗交错,连皮带肉,上下?滚动,禁忌性感。
风刮到这处,也灼热起来,热气?升腾中,她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两人?微微分开,她依然?被拢在他怀抱中。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在天光中呈现透明?,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睫毛下?方眼眸湿漉漉,脸色一片霞红。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是?这个光天化日之下?的亲吻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红着脸,已经无法再说出完整的语言了。
【宿主,大师兄救赎进度线前进5%。到达50%啦,请再接再厉哦。】系统即时播报。
柳若烟却没有心思管这个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刚刚那里的温度烫得吓人?,像是?红铁在她眉心烙下?了标记。
脸上一片臊热,脑袋瓜子嗡嗡的,心脏也快要跳出来了。
迷茫无措,她声音又低又软,“师兄……”
在修士的连声催促中,萧楚流敛眸,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害羞给藏起来,说的话磕磕巴巴的,“嗯,再、再见。”
说完就逃也似地快步走进阵法中,消失在白光里了。
旁边的一众组员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王七莘。
最初,看柳师妹和她师兄贴贴抱抱,他还一脸艳羡对顾深道:“他们师兄妹感情真好啊,我都不能和叶师妹这样。”
顾深冷笑,“你可?真会想,叶师妹和你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师妹,柳师妹和萧师弟本来感情就好,你上次还不长眼非要说竹玉怜的事情。”
“竹玉怜不能说?”王七莘疑惑。
下?一刻见到那吻,晴天霹雳般,他恍然?大悟,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她俩一对啊?”王七莘一口老气?呼吸不上来了。
“你消息太闭塞了吧。”顾深摇摇头,啧啧两声。
“我靠,那你不提醒我?我这不是?拆人?家感情吗,我还以为柳师妹对竹公子有点意思呢。”
“是?我没提醒你还是?柳师妹没提醒你?”顾深翻了个白眼,看王七莘一脸悲色,他叹口气?,“好了,别多?想了,反正萧师弟海纳百川,不在乎一个两个情敌的。”
“还有两个?”王七莘瞪眼。
“嗯……如果?我没猜错,也许越宗主对柳师妹也有点意思,你回去可?别再乱讲话了啊。”顾深提点,他自己说着说着,突然?很困惑一件事情,“柳师妹何德何能,能有那么多?人?喜欢啊!”
“啊,顾师兄不喜欢我吗?”柳若烟走过?来,一脸无辜微笑,“马上就要回山了,等下?见到苏门主,我可?该怎么夸顾师兄呀?顾师兄又不喜欢我,突然?就不想夸了呢。”
“过?河拆桥啊!”顾深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嚷嚷。
“我何德何能啊。”她原话奉还。
顾深看她一副萧楚流一走、山中无大王的得意模样,憋着气?,从牙齿里挤出了几个字,“柳师妹人?见人?爱,是?我刚刚讲错话了。”
王七莘也探过?头来,面?上满是?歉意,“柳师妹,之前也是?我讲错话了,我该打!”
“算了,也没什么。走啦,回凌天宗了,路上的时候我和顾师兄好好对对给你师父吹牛的草稿。”她心情很不错,笑眼弯弯。
山下?暑气?肆漫,凌天宗山顶寒气?迫人?。
北柠站在大殿中掰着手指头,抬头见到越清桉正默然?看着他。
“哦,我在数柳师妹什么时候回来呢。”他掰扯不清,干笑了一声,“你说她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也杀死了魔人?,怎么还在扬州逗留啊。”
越清桉回拢视线,目光放到修仙者?联盟送来的信件,定定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未曾从上面?的几个字上移动。
[扬州魔人?吸食少女?和修士的案件中,我们发现了人?类修士的影子,或许是?魔人?的帮凶。这件事情很严重,我们立刻调查了死者?身上的伤口,那正是?流云剑才能刺出的伤。只是?,最近关于流云剑的消息,是?在聚宝楼中,我们查到是?凌天宗将流云剑给买去了。请越宗主清查一下?此剑去向,持剑之人?可?能是?魔族安插在人?族的卧底,请小心对待。]
“师哥,你怎么不理我?”北柠抓头,“你在看什么啊,表情有点严肃。”
越清桉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他抿起薄仞的唇,沉思了许久,道:“放出消息,流云剑被贼人?偷去了,凌天宗将全力缉拿贼人?。”
“啊?流云剑不是?给柳师妹了吗?”北柠没懂什么意思。
坐在白玉凤椅上的少年?淡淡瞥了眼北柠,“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按我说的吩咐下?去。”
浩瀚绿林在冷风中波涛汹涌, 如墨烟云在山顶云卷云舒。
明明山下还?是艳阳天?,到了山上就遇上了淅淅沥沥的雨水。
飞了一半,不能继续御剑飞行, 一行人停下来, 落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青石台阶上, 撑起了伞。
抬头?往上看, 还?有无数阶梯等待她们攀爬, 柳若烟不由自主地腿软。
如注雨珠打在雨伞上, 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不过, 最令人心烦的不是下雨天?。
柳若烟默默回头?看了眼散漫踱步的少年?,心中莫名多?了些难以言说的压力。
几乎是萧楚流一离开?扬州, 竹玉怜就兴冲冲出现在她身边了, 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观察了多?久。
要将?他带在身边这事儿她先前已经做过心理准备, 这还?不至于让她如此烦躁。
呵, 具体原因就在竹玉怜一身墨绿色的锦衣上。
这身衣服不说和大师兄常穿的某套一模一样吧, 相似程度起码有十?之八九。
柳若烟都怀疑竹玉怜是不是偷了大师兄的衣服送到裁缝店照着弄了一套,不然怎么能这么像?
竹玉怜瞧她一路上都在看自己, 略微傲娇地扬起了下巴,通过魂玉与她对话,“好看吧, 只?要主人喜欢,别说穿和萧师兄差不多?的衣服了,就是不穿衣服, 我也能办到。”
柳若烟:……
来个人把这厮嘴巴缝上吧, 她快受不了了。
他很?明显是想要装扮成大师兄的模样, 吸引她的目光,可是明明套在大师兄身上显得人那么挺拔的衣服, 此刻穿在竹玉怜身上,显出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还?扬起下巴,模仿大师兄的神态,颇有一副“萧楚流走了就走了,你喜欢啥样的我就变成啥样”的意味。
火葬场中最常出现的替身文学是真搞不了,她只?是心里变态,不是大脑失常。
说又不能说,但凡她说一句,他必然要用骚话回她,噎得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柳若烟默默移开?目光,她心中庆幸还?好竹玉怜没有穿这这身衣服到大师兄面前晃悠。
不然大师兄不得被他气死?
想到大师兄,她又想起系统播报的关?于救赎进度线的事情,喜忧参半道:“每次大师兄的救赎进度线都和我掺和在一起,万一我搞砸了,真的好怕后续出现救赎进度线突然倒回去?的场景。”毕竟先前在无主秘境经历过一次。
“比起这个,更值得担心的是大师兄身上的伤,闭关?应该能修复好他的灵力和神魂吧。”
【宿主,大师兄是龙傲天?啦,这种小问题就别担心啦,嗯……刚刚突然检测到越清桉站在阶梯的最上面。】系统道。
柳若烟急忙抬头?去?看。
层层云雾遮在眼前,让人看不真切。
她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哼哧哼哧往上爬。
给她撑着伞的顾深追在她身后,忙声大喊:“喂,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你别管我嘛,我先上去?喽。”她满不在乎打在身上的大雨,大步大步跨着台阶。
很?快,拨开?了氤氲的云雾,迎着呼出的冷气,她看到了那抹站在万山之巅的朦胧孤冷身影。
一层淡淡的微光覆盖在他的身上,好似神明降临。
厚重的白?色油纸伞静静撑在空中,清俊的脸庞一点点明晰在眼前。
和先前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如梦似幻,光风霁月。
像是在夜色中亘古照耀的月亮,明明熟悉它的所有模样,可是一见到它时,总会被它的清冷疏离给吸引住了心神,目光也紧紧跟随着它。
悄无声息的,一轮无言明月,就挂在她的心间,月下湖泊泛起了层层波澜。
她笑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轻声问:“你在等我……们?”
他沉默着颔首,下一刻将?伞往前倾了几寸。
暮光照亮了他忽现在明亮中的衣摆,数朵绽放的金莲在山风里,若隐若现,尽显金贵。
柳若烟愣了愣,只?是犹豫了片刻,她就很?自觉地站到了他撑过来的伞下。
阴影拢住了她的大半身躯,一股清淡的香气在风雨中晃晃悠悠飘到了她的鼻尖。
让人心安的味道。
她瞥了瞥越清桉全部拢入发冠的头?发,急忙捋了捋自己狼狈头?发上的水珠,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想到要见到你,有些着急。”
听到此话,他垂眸,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靠的太近,柳若烟敏锐察觉到他心情的变化,她心中微动,将?一直牵挂的问题问了出来,“这些日子你休息的还?好吗,那毒是不是让你很?痛苦啊。”
他坚冷清明的眸光落到她的发丝上,顿了顿,只?道:“无事。”
柳若烟抬起头?,仔细打量他带些病色的脸颊,柔波似水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怎么可能没事,她身上只?有一成毒,就将?她弄得那么狼狈了,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九成毒呢。
“你骗我!”她撅起嘴。
他静静凝望着她,眸色幽深,藏了许多?许多?的话语。
被这样的目光看久了,她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冷风一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让她抖了一抖,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一只?修长的大手虚虚盖在她的头?发上。
很?快,温暖的温度烘干了她全身。
浑身都暖洋洋的,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身后的人也赶了上来。
她说别管她,可是小姑娘家家的,又不是没有雨伞,淋雨算什么样子嘛。
顾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山顶,见到山顶情形一下子停住了身子,着急的神色也凝固在脸上。
“顾师兄,你怎么了?”王七莘也站了上来,抬头?一看,看到了柳若烟站在越清桉的伞下,他一句“我靠”蹦了出来。
“没怎么,我犯贱呢。”顾深摇了摇头?,很?无语地对自己翻了个白?眼。着急谁不好,着急她?她用得着他来着急?
“顾师兄你说的都是真的啊!”王七莘捂住了嘴巴小声惊叹。
不过一想到自己前不久还?得罪了柳师妹,立马心虚道:“我在凌天?宗一定不乱说话了。”等下万一传到越宗主耳中,事情可不会像在萧楚流那边那么好揭过去?了。
默默地扭过头?,王七莘看到站在雨中脸色沉沉的竹玉怜,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尖叫——刺激!!!这还?不上去?扯头?花?
很?快,竹玉怜就如同他心中所想大步上前。
扯——呃,没有扯头?花,竹公子柔软地贴在柳师妹的肩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问:“主人,这位是谁呀?”
柳若烟浑身一僵,她啪叽将?竹玉怜的脑袋推出去?,干笑看了眼越清桉,尴尬解释:“他是我在山下认识的妖族。”
同时在识海中怒喊:“竹玉怜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总是给她制造修罗场!
来到山顶的修士都看到了这一幕,大家悄咪咪用眼神交流,最后眉头?都舞动得酸了,也无法表达出自己疯狂燃烧的八卦之心。
还?是齐落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礼貌作礼,“越宗主,这位是竹公子,在扬州中多?亏了他的帮助,我们才能很?快探寻魔人踪迹,而且,最后也是他杀死了魔人。”
“竹公子,这位是凌天?宗的越宗主,觉醒了神凤血脉,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天?才。”他说这话主要目的是提点竹玉怜不要和越清桉对着干,毕竟这位的地位可比萧楚流高?许多?,他怕竹玉怜闹得太过火,会遭来祸事。
“哦,原来是越宗主啊。”竹玉怜勾起了一边的嘴角。
呵,如此风月无边的气度,他猜也猜到了,这必然是主人口中念过的越清桉,他的第二位情敌。
真是讨厌,刚送走了一位,又来了一位。
还?天?才呢,这位宗主看起来也没多?大嘛,看他用修为压他一压。
竹玉怜伸出了玉手,递到越清桉的眼前,“你好。”
越清桉立在原地,静静看着那手,什么也没做,完全无视了竹玉怜的存在,朝着齐落云点点头?,神色清冷,温声:“请诸位先回去?吧,明日大殿有专人盘点任务。”
大家眼中满含看不到热闹的遗憾,一步三回首,走远了。
冷风刮过来,越清桉轻轻挡住了吹来的风,拉着柳若烟往她住的院子走。
还?剩下微笑的脸色越来越僵,伸出的手越来越冷的竹玉怜。
他目瞪口呆看着两人的背影,完全不敢相信越清桉能做得如此决绝,完全彻底没有去?看他,连个招呼都不打?
越清桉难道不对他感到好奇?不对他感到愤怒?
合着就他一人在这里当现眼小丑啊!
识海中,主人还?训斥了他一句,“这里是修仙界至高?之地,这里比你修为高?的高?手有许多?,你要是在这里胡闹,小心性命。别想着去?惹越清桉,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柳若烟也是好心提醒,竹玉怜一个妖族,在这里本来就是身份敏感,他要是太闹腾,她真的很?怕看不惯他的人将?他给收了。
但是竹玉怜不这么认为。
他气得笑了出来,好家伙,身份地位高?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身份高?就可以压他一头?啊?
如果越清桉像萧楚流一样表现出对他的在意或者厌恶,他还?会有心情玩一玩绿茶手段,可是越清桉直接冷漠无视他,好像他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垃圾,这样的话,他偏偏要和天?下第一大宗的宗主斗一斗了。
他淋着雨,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柳若烟的肩膀,将?她从?那把碍眼的白?色油纸伞中扯出来。
同时给她加了一层透明防雨法术罩,将?她推到一边树下。
“越宗主,别人给你打招呼,你不回,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呢?”竹玉怜微笑。
越清桉终于掀眸,淡淡睥睨了眼他
连打量都算不上,只?是像看见路上一块石头?那样,心无波澜。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许久,才轻启薄仞的唇。
“你,有资格和我打招呼吗?”
空气中弥漫了战火与硝烟。
柳若烟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头痛扶额,完蛋了, 今天不?打起来, 这事?儿收不?了场。
她弱弱小声道:“那个……我有点饿了, 要不?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越清桉用那双黑沉似海的眸静静看?着她, 静默无言, 没说同意?。
竹玉怜则眯起眼, 带点危险意?味问:“和谁吃?”
冷汗冒了下来, 柳若烟眨巴下眼睛,踟蹰道?:“和你俩?”
“呵, 我可不?想和这种高?傲的木头脸一块儿吃饭。”竹玉怜冷笑, 抬手唤出抚月, 手猛地一拨, 强劲的音波迅速撕破空气, 攻向越清桉。
这、这就打起来了?柳若烟傻眼,围魏救赵不?好使啊。
两个人?一起吃怎么了!就不?能友好互助和谐相处吗!
她一会儿担心越清桉不?敌竹玉怜会被?按着打, 毕竟越清桉才元婴修为,距离竹玉怜炼虚期差两个等级的修为呢。
一会儿又担心凌天宗到处隐藏着高?手,指不?定?哪里冒出来一个大佬就将竹玉怜给收了, 他也是疯了,一上来就找天下第一大宗的宗主打架。
想象中越清桉被?按着打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没有如同以往那般沉沉站在原地, 而是脚下踩着虚幻的步伐, 几步就躲过了数道?音波。
那些实质音波又回旋着打了回来, 他头也不?回,面不?改色, 微微抬手,瞬间放出了无边无际的神火。
来自血脉中独有的火焰,若高?贵的神凤莅临人?间,足以毁灭世间的一切。
况且他主修火属性,对上竹玉怜一个木妖,属性上占尽了优势。
不?过,再有优势,毕竟差了两层修为呢,元婴对上炼虚,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可能打赢的。
最重要的一点,越清桉身上还有寤寐绝生啊!
柳若烟握紧了拳头,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紧紧跟随他俩的动作。
虽然有时候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但阻挡不?住她为此心乱如麻。
说不?清到底想让谁赢,但是她会更加怜惜修为比较弱的那个。
都是男主,不?能像大师兄一样宽宏大度,停下来握手言和嘛!
面对越来越高?的温度,竹玉怜皱起眉毛,厌烦地摸了摸干燥的嘴唇。
他的背上长出了许多藤蔓,一根根连接到地上,汲取地下的水分为自己补充体内缺失的水汽,可惜,这里是山顶,几乎没有地下水可以利用。
不?过此刻他一身藤蔓倒是和那一身墨绿色的锦衣配了几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看?起来更具有山野病美?人?的脆弱美?感。
“神凤血脉,不?过如此。”他勾起唇角,忍住干渴,斜挑的狐狸眼春波流动,手上的动作越发快速。
越清桉在快速的攻势下逐现疲态,他步伐踉跄了一下,一道?回转音波唰一声?划破了他的臂膀。
雪白色的宗袍被?划开,血色宛若彼岸花,瞬间绽放在他的左臂上。
柳若烟看?到,心头猛地一颤,瞳孔紧缩,疾声?大喊:“越清桉!”
她被?困在法术罩中,移动不?了分毫,只能呼唤两人?不?要再打了。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她再大的声?音都无法吸引两个已经战斗到白热化的男主的注意?。
“你受伤了,认输吧。”竹玉怜眯着眼睛,语气带些嘲讽。
第一大宗的宗主,不?过如此,一个毛头小子,装成高?冷深沉的样子就能变成真的大能了?
那道?伤口看?起来很深,越清桉紧紧抿唇,垂眸看?了眼,没有喊痛,也没有回应竹玉怜的话。
他伸出手变幻出了一个立体的阵法,那阵法上复杂的纹路在夜色中泛着金光,看?着十分高?级。
柳若烟本来还担心越清桉呢,现在看?他拿出了这东西,她默默将挂着的心移到了竹玉怜身上。
“小木妖啊,我也没想到他会用这个,你这次要栽大跟头了。”她低声?呢喃。
金光铺在越清桉苍白的脸上,照亮了他幽深眼眸中的凌冽寒光,也染白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
冷风中,他挺立而庄严地站在山巅,手在阵法上按了按,周围就响起了轰隆隆的响声?。
像是地震,山崩地裂,一道?牢笼就凭空出现在竹玉怜的脚底。
那牢笼是玄铁打造,灵火淬炼,硬度极高?,而且缠满灵气,十分灵活地从地面出来,最后合成一道?笼子,将竹玉怜牢牢困在原地。
竹玉怜没想到自己被?抓了,他沉下脸,一连几道?音波攻击出去,都无法将这破铁给打烂。
奇了怪了,他又试图雾化身体闪现出去,也无法成功。
“你这是什么把戏!”他终于忍不?住了,阴沉沉问。
越清桉没回他,一如最开始就对他的无视。
他收起了手中的阵法,瞧了眼望向他左臂满脸忧色的柳若烟。
抬手解开她身上的法术罩,顿了顿,他轻声?道?:“这个不?疼。”
斑驳的树叶阴影打在他的白色衣衫上,柳若烟站在他身侧,盯着那一直渗血的伤口,眼眶红了几许。
他总爱说这句话,不?疼不?疼,到底多疼才算疼!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愈合伤口困难啊!又是要一连十几天结不?了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