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四位男主后我死遁了—— by东水逆流
东水逆流  发于:2024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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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个,我今晚来,是想要?谢谢你昨日?救我一命。”她黑眸如繁星闪耀,神色格外认真,“越清桉,谢谢你,也祝贺你,摆脱了那些人,荣登宗主之位。我相?信你以后会?过得越来越好,将凌天宗发扬光大的!”
越清桉沉默着?与她对视,月色下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鸦青色的灰影,他喉结微动,“你在为我预言吗?”
呃……这是原著的部分剧情,对于男主来说,应该算得上是预言吧。
不过说到预言这事儿,柳若烟想起?了自己还没有领宗门嫡子任务线的大礼包。
“系统,快点?发奖励!”她心中呐喊。
【来喽,宿主,经检测,越清桉成功继承凌天宗,救赎进度线到达50%,现发放奖励:一条命和语真技能。】
有了一条命傍身?,柳若烟瞬间感觉自己生?龙活虎了起?来,她笑眯眯歪头,对着?越清桉道:“你且当这是预言吧,我对你说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假的。”
“预言中,我的未来没有你?”越清桉紧紧盯着?她,蜷缩在袖子中的手摩挲着?,似乎在等?一个否定的答案。
柳若烟噎住,刚说完她不说假话?,现在就要?来啪啪打脸?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道:“那要?看是多远的未来了,起?码现在,我就在你身?边。”
为防止越清桉继续揭穿她,她立马伸个懒腰,说自己要?回去炼化毒,就不打扰他了。
“对了,明晚我还来给你换药……不用麻烦北柠专门去看我啦。”她眼睛弯如月牙,可爱的牙齿从唇下露了出来。
“嗯。”
浓厚的夜幕掩埋了连绵的情感,万千青山沉睡在清冷眉目间。
五月扬州,烟柳依依。
白日?里,蛛网般密集的水系中是无数摇着?桨的小舟晃晃悠悠,岸边百姓悠然浆洗着?衣物。
黑夜中,淡墨江南水乡一下子摇身?一变,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水面上无数夜船千灯,水中烛影幽幽,随行而至。
远处喧闹的街市上音竹嘲哳,近处红木廊下成排的灯笼随风摇曳。
柳若烟半跪在廊下长椅上,双手撑在椅背上,开心地?欣赏夜景。
“顾师兄,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喜欢这里美景的样子?你看!那里有一艘好大的游船。”她指着?远处水面惊喜道。
清虚门顾深环剑抱手,打着?哈欠,“柳师妹,你天天当夜猫子,怎么懂我寅时起?来练剑的痛苦。”
柳若烟可怜巴巴低下头,委屈道:“我这是中了毒……”
“……”顾深无言。
有言也不敢讲,毕竟萧楚流在此次任务出发之前特意叮嘱过他——“顾师兄,我小师妹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此次前去扬州破案,你可以要?帮师弟照顾好她。”
啧,能让金丹组第一名在他面前好言相?求,他的虚荣心莫名其妙就飘起?来了。
而后玉泉剑尊和他师父也都和他讲过类似的话?,叫他照顾好柳师妹。
不就照顾好一个女?娃娃嘛,小问题!
他当时答应地?多么爽快,现在就有多么不爽。
谁知道柳师妹身?中剧毒还要?出来参加任务啊,他不仅没法?跟上查案的进度,还不得不在这儿陪着?对方?,生?怕她出点?什么事情。
要?是她真出了事儿,自己回去恐怕也要?少一层皮。
已经落后了叶燃衣好几日?的查案进度,他摇摇头,无奈,“柳师妹,你还真是身?残志坚,既然你精神不错,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什么时候去凶案现场啊?”
柳若烟将自己的目光从远处的船上收回来,她瞥了眼顾深,轻笑:“我害怕死人,不想去,怎么办?”
“你……”顾深握紧拳头微笑,“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任务。”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好多遍啦!顾师兄记性?好差,我都说了我是来玩的嘛。”柳若烟撅嘴。
眼波流转,她瞧着?快被自己气死的顾深笑嘻嘻道:“顾师兄这么想去查,不如就先放我一个人待着?嘛,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顾深犹豫着?看了眼周围,都是凡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
这几日?跟着?柳若烟,他也摸清楚了柳若烟就爱在人间的街市上逛逛,买一些小玩意儿,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他沉思片刻,“那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
柳若烟拼命点?头,发誓保证自己会?乖乖的。
顾深满脸不放心,给她塞了好些符咒,三步一回头,离开了岸边。
等?看不到了他的身?影,柳若烟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监控器终于走了!我终于恢复自由之身?了。”她手里转着?腰带上的玉坠,多情桃花目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一动不动地?看着?河中央的游船。
“顾深再不走,就要?打扰我看第三位男主出场了呢。”
系统的电子音也很激动,【我刚刚听了一下,那些路人都在说今晚是竹玉怜作?为花魁第一次游河,等?游完河,他就要?回青楼卖出自己的初.夜!宿主,恭喜你,他还是小白花时期啊!】
柳若烟两眼放光,听完系统的话?,心中唰唰写下了志得意满的救赎计划。
“既然赶上了他的初.夜,那我不来一波拯救,简直说不过去!直接拍下初.夜,然后对他温柔细致爱护,让他体会?到人间的美好……等?等?,忘记问竹玉怜的主线任务是什么了。”
【宿主,竹玉怜的主线任务是夺回魂玉,杀死骗他出妖族的长者。】
柳若烟握紧拳头,飞快点?头,“没有问题。”
这是属于原著剧情的一部分,竹玉怜黑化后会?走这段剧情,但是如果她拦住了黑化,她也有责任帮助小白花走完这段复仇路。
远处的花船慢悠悠开了过来。
船上宾客满至、灯火通明。
船舷旁有婢女?嬉笑着?往河面上撒着?娇嫩牡丹花瓣。
花香盈盈中,所有坐在位置上的宾客都仰着?脸看向上方?,满目期待。
在船的最顶层,是一个开阔的小亭子,重重薄纱作?帷幕,将小亭子围住。
夏初带着?蝉鸣的风轻轻一吹,薄纱轻起?,悠扬的琴声似起?了波澜的水波,缓缓荡漾开来。
惊鸿一瞥,柳若烟看见了竹玉怜的下半张侧脸,很快薄纱又垂了下去。
心扑通扑通跳动起?来,只是短短一秒,柳若烟却食髓知味般,出神了。
因为竹玉怜是一个海棠男主,主要?描写的都是床.上细节,她对他的外貌描写不是很多,却字字踩在她变.态的性?癖上。
比如那一双含情脉脉欲说还休的魅惑狐狸眼。
比如那轻轻一摸就到要?发红发烫的敏感耳朵。
比如那嘴唇左下方?贴着?唇线半指尖距离,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上去的……清痣。
就很海棠!

在躁动的初夏夜晚,柳若烟满脑子都是刚刚见到的那个画面。
手中的玉坠停止了晃动,玉泽色的流苏在河光照耀中流光溢彩。
游水岸边, 慕名?而来的人潮汹涌而至, 大声呼喊着竹玉怜的花名?。
游船上, 许多宾客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神色疯狂, 往小亭子上撒钱。
半张流畅妖魅的脸庞与那颗带着禁忌诱惑的清痣惊艳了许多宾客, 大家怒掷千金, 只为让主人家掀开那碍事的薄纱,让人一睹真颜。
悠扬的琴音静静流淌, 伴随着月色, 在跃金湖面上荡漾。
这丝竹之声似乎有平静人心?境的效用, 大家慢慢静了下?来。
“客官, 满春楼可不喜欢这样的做派, 既然受了邀请上船,还请安心?坐下?吧。”婢女找到那几个情绪最激动的客人, 娇笑着将手中的牡丹花洒在她们痴迷的脸庞上,“今晚有心?人是?一定能见到玉竹公子的面的。”
“啊,是?!没事, 我?等得起……”客人神魂颠倒般晃晃悠悠坐下?,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抓住空中迷荡的弦乐。
大家如痴如醉, 侧耳倾听?天籁之音。
微风徐徐, 花香染着醉醺酒香, 在满河的晃晃悠悠中,飘扬十里?。
长廊之下?, 柳若烟的手指不知不觉随着节奏敲打?着红木椅背,她莞尔一笑,“原著中倒是?写过他会弹琴,只是?为了写一些在琴上颠鸾倒凤的剧情,没想到他弹琴弹得这般好……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
【宿主,你当然不知道?啦,你当时只知道?写肉。原著里?面九成都?是?肉,你曾在彩蛋里?说过你是?肉食主义者,无肉不欢,所有的细节都?是?为肉服务。】
被?戳穿性.癖的柳若烟脸色微红:“……好家伙,你到底看了我?多少的作话和彩蛋?”
游船渐远去,星斗垂天河,烟花绽满天。
踩着嘈杂的喧嚣,柳若烟只身一人来到了人满为患的东街市。
路边看到卖糖人的,她眼神亮亮,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钱包,指着生龙活虎的龙形糖人道?:“老板,我?要一个这个!”
此次出来做任务,大师兄给了她很多钱与灵石。
一是?还先前为了退婚从她这里?借的灵石,二?是?齐家主骂骂咧咧将五条灵脉矿石还给了大师兄,包括近几年的盈利,大师兄硬生生把那些也塞给了她。
她刚开始表示自己坚决不能要,这是?萧家留给大师兄的家底,她怎么可以拿。
大师兄却笑得肆意,“本来这灵脉我?都?没记起来,是?师妹提醒我?,它们现在才回到我?手中。我?平日里?也不太需要花钱,就?麻烦师妹帮我?保管一下?。”
嘶,这话听?着怎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好像北柠也是?这么说的,叫她帮忙保管一下?越清桉的钱。
莫名?其妙,手里?就?有很多钱了——还都?不能乱花的钱。
当时她对这个问题并不在意,她的所有关注点都?放在大师兄即将被?分派的任务上。
宗门大比结束之后是?越清桉的继任大典。
所有九州修士在那几日都?没有离开凌天宗。
因为往年的宗门大比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当修仙界尖子生在宗门大比中崭露头角后,修仙者联盟会整合最近比较难处理的难事儿让这群尖子生前去处理。
目的嘛,一是?为了促进未来各个宗门之间的和谐友谊,毕竟这些尖子生未来就?会是?各门各派的掌门人或大佬人物,他们是?修仙界冉冉升起的太阳。
二?是?难得凑齐那么多有能力?的修仙者,当然要让大家在实践任务中好好合作学习、互相进步。
柳若烟听?着修仙者联盟的长老在台上愤慨激昂演讲这次的任务机会是?多么珍贵,好像错过了这次任务,这群修士就?错过了一个亿。
她挑眉,看着比八月十五的月亮还要圆的大饼,不做言语。
“师妹,你要去参加这次的任务吗?”萧楚流懒洋洋立着,手指不紧不慢摩挲着玉剑,有些心?不在焉,“你要是?参加,万一我?俩没抽到一块儿,怎么办?”
任务是?自己上台在盲盒中抽取的,抽中之后可以选择退出任务,没有人强迫必须要参加。
柳若烟眨眼,笑死,谁要参加这种任务啊。
说到底,修仙者联盟就?是?抠搜,不想出钱邀请修为高的修士前去处理那些难事儿,所以才来薅他们这群刚入世、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的修士。
不过,心?中虽然这样想,她对大师兄就?是?另外一番说辞了。
“无论师兄抽到什么任务,都?要全?力?以赴去参加呀!怎么可以因为我?就?犹豫,师兄忘记自己说过要救死扶伤、拯救苍生了嘛?”她笑着扬起脸来,乌发凤钗上的流珠在阳光下?微微晃动,引人失魂。
看着大师兄还在犹豫,她指着自己浅浅的黑眼圈,“而且我?身上还有寤寐绝生的毒呢,我?肯定不会去的,师兄不用担心?会不会和我?分到一个任务去呀。师兄,你去嘛!去嘛!”
她摇晃着萧楚流的手臂撒娇,心?中想的却是?等大师兄一走,她就?收拾一下?包裹前往竹玉怜所在的州,开启救赎竹玉怜。
恰巧轮到北柠上台抽任务,他裂着嘴从盲盒里?抽出一张纸条,看着上面的字,大声念了出来,“请前往幽州查询魔族突现的具体?原因,半月内给出调查结果?。”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参加的萧楚流听?到“魔族”字眼,神色一下?子肃穆起来,“居然还有魔族的任务,师妹,你放心?,我?会去的。”
柳若烟听?到那个幽州的任务傻眼了。
魔界的入口就?在幽州,而大师兄的灭门仇人李青锋现在就?在魔界啊!
总不能让大师兄现在就?和李青锋遇上吧?那李青锋不得把他当做羊羔给杀了!
“那个那个……师兄,要不,咱再考虑考虑,幽州路途遥……”她看着萧楚流大步流星跨上高台,飞速抽出了一张纸,她默默闭上了嘴。
而后,他看着那张纸久久没有说话。
柳若烟抓紧衣角,烦得想要拍脑袋,谁懂啊,这乱七八糟的剧情有一种不顾大师兄死活的美感。
旁边北柠好奇瞧了一眼萧楚流的纸条,道?:“啊,好可惜啊,不是?同一个任务。”
嗯!柳若烟又?活了过来,马上蹦上台,看了眼大师兄手中纸条,拍着胸脯松了口气,“挺好的,师兄,路途遥远,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可是?,我?想去幽州……”萧楚流捏着纸条,有些心?绪不宁。
他想去接触一下?魔族,因为师父似乎有一个魔族的儿子。
那晚李青锋攻上玉泉山顶,对着师父喊父亲,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原来师父不仅仅是?他和师妹两人的师父,还是?别人的父亲,那人还是?个魔。
虽然师父什么也没有说,但他能感觉到师父的重重心?事,如果?能帮师父解忧就?好了。
北柠挠头,“前往凉州处理蛮族全?族惨死事宜,感觉萧师兄的这个任务比我?的任务还要刺激一些哎,萧师兄,我?能和你换换任务吗?”
眼睛一亮的萧楚流下?一秒被?柳若烟蒙住了眼。
她凶巴巴瞪了北柠一眼,对着修仙者联盟的长老大喊:“这里?有人作弊!想换任务啊。”
被?无数严厉的眼神盯上的北柠满脸迷茫:!!!人哉?
玉泉剑尊被?这里?的动静给吸引过来,当他了解了一下?任务后,脸上笑容僵硬,对着萧楚流道?:“阿流,你去凉州,一定要好好处理别人的全?族惨死的事情,把它当做萧家去处理,你能办到吗?”
萧家……全?家几百口人死在雨夜的萧家、全?家灭口唯剩他一人的萧家。
萧楚流的手指因为捏紧了玉剑而发白,他身体?绷得挺直,颔首,“师父,我?会好好处理的。那幽州……”
他欲言又?止。
“幽州,我?会去和修仙者联盟申请一下?,我?亲自带队前去处理魔族的事情,阿流不用担心?。”玉泉剑尊伸出手来,怜惜且愧疚地摸了摸萧楚流的脑袋。
阿流才十七,个子窜得却快,已然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如果?不是?……阿流或许能平安幸福地渡过这一生,在名?门世家里?无忧无虑当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天天拿着剑和同龄人比划,每日绕在父母膝下?,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是?,全?是?因为那个孽子,才造成了今天的这一切。
不,更多的原因在自己的身上。
玉泉剑尊颤抖着放下?了手,他突然觉得自己不配在萧楚流面前当这个冠冕堂皇的师尊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哪里?会有这些悲剧?
此次前往幽州,他一定一定要将那个孽子给捉住。
无论用尽什么手段,他都?必须尽快进入大乘期,那时退魔引才能大成。
柳若烟没打?扰两人的师徒情深。
她虽然不打?算参加任务了,但还是?想看看自己能抽出什么来。
盲盒中的纸条打?开来一看,“请前往扬州处理吸食人精气的妖魔,半个月内请给出处理进度。”
“扬州啊……这位长老,我?身中——”
话没说完,系统就?急冲冲告诉她:【宿主,竹玉怜就?在扬州!】
“你身中剧毒,不去?”记录的长老拿起笔就?要写下?她的名?字,下?一秒,笔尖被?一只小巧玲珑的手抓住。
“额……我?的意思是?我?身肩负着解救苍生的情怀,我?如果?不去!岂非有负师父辛勤教诲,师兄谆谆训诫?”她一副天下?有难,舍我?其谁的慷慨激昂模样,信念感十足。
玉泉剑尊:“倒也没那么辛勤。”
萧楚流:“我?何时训诫过你?”

烟花漫天, 夜色亮如昼。
春满楼五楼幽静的长廊上,婢女阿朱正端着梨花木案,案上是一杯滚烫淡香的清茶。
她垂下?眼, 飞速地从长廊上飘过, 速度异于常人。
若有客人从楼下来到五楼, 看到她的模样, 一定会尖叫着晕倒过去, 因为她身下的脚居然是一条摆动的青色蛇尾。
她于一扇奢侈华丽的门前立定,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压低声音道?:“玉竹公?子,老板让你?上去一趟。”
里面稀稀拉拉的水声响起, 伴随而来的, 是一个慵懒到极点、低沉且有磁性的嗓音, 似秋水弥漫——“你?先进来吧。”
阿朱推门而入, 规规矩矩低着头, 不曾抬头去看,目之所及只能见到浴盆边那只赤.裸的带着水珠的脚。
半空之中, 脚背松松垂落。
红趾玉足,骨节分明,凌厉而匀称, 于昏暗灯光下?勾勒出有力优美?的线条。
偏偏脚踝上还挂了根湿漉漉的红线,线上是两个黄澄澄的铃铛,随着脚的动作, 铃铛里的水被甩了出来,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叮铃……叮铃……
那脚走啊走, 动作不急不缓,走进了屏风之后。
阿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盘起自己的蛇尾,努力不去碰到地上四溅的水花。
地面上光影斑驳,影影绰绰,过了会儿,她又?见到了那双漂亮到不可直视的脚。
他没穿鞋,就这样懒洋洋无所谓地走了出来。
“今日还叫我去……是只有七叔一个人吗?”他伸出手来,端走了案上的滚茶,掀开青玉瓷盖,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沉入水底的茶叶。
阿朱沉默了会儿,道?:“还有五郎峰的峰主和另外一位长老。”
夜色被一声尖锐的瓷器摔落声撕裂,空洞洞的风往这处撕裂之处猛灌。
他顿了顿,声音带点笑,“不好意思,我没端住。”而后慢慢蹲下?来,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拢那一地的瓷器碎片。
于是,那身着一身暗红色纤薄锦服的少年就这样闯进了阿朱的眼中。
他有着一头乌黑茂密的顺滑长发,蹲下?来时,湿漉漉滴着水的头发沿着瘦削的腰背滑落到地上,沾上了地上的熠熠烛光。
长发下?的漂亮脸蛋生得魅惑又?纯真,美?得雌雄莫辩,那一双狭长狐狸眼眼波流转,让人心头微颤。
阿朱怔怔看着他,见到了刺眼的鲜血后才?意识到了瓷片扎破了他的手,立马将木案放下?,帮他一起收拾。
“玉竹公?子先去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阿朱手脚利落收拾着,却感觉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灵气波动。
……是从他的伤口处流淌出来的浓郁灵气,只有他受伤受虐后才?会出现的灵宝。
像是美?味佳肴,在召唤着她去吸食,体内的灵气疯狂躁动,她直勾勾看着那逐渐愈合的伤口,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屋内静得能听见针落下?,何?况咽口水的声音呢。
少年微微勾唇,拿起地上的一片锐利瓷片,那青色的锋刃重新划开了他的手掌。
“嘶——”他抽了口冷气,面上却是恹恹的满足之色。
随后看着手心重新焕发出来的浓郁灵气,他笑得轻快,将手递了出去。
阿朱像是入魔了一般,将他的手奉为瑰宝,被引着低下?了头,跪在了地上,身子前伸,像狗一般痴迷地吸食着那浓郁的灵气。
盘旋的蛇尾在房间?快乐地摇摆,她吸食完灵气后,身体颤抖了几秒,像是灵魂到达了满足的临界点,必须要由身体排掉身体的爽感。
“对?、对?不起……”阿朱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马跪下?磕头认错。
谁知,他直接一把钳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看向那双动人心魄的狐狸眼。
“你?喜欢刚刚那种感觉吗?”他的大拇指摩挲着她下?颌的森森鳞片,漫不经意问?着。
阿朱没有说话,眼睛却不会说谎,里面写满了满足。
“呵。”他勾唇,缱绻的眉眼含笑,唇下?左侧的清痣也跟着扬了起来,笑容像是夜里山岗上的野玫瑰,悠然绽放。
“你?喜欢就好。”他松开了阿朱的脖子,慢悠悠站起身来,视线划过自己白洁的手掌——刚刚那里还是血淋淋的伤口,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如初。
“四人.行?是吧,我懂了。”他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意味,就这样光着脚,头发也不拧干,就往楼上去了。
楼顶一处私密的小房间?只有一个入口,四面全部都是阵法隐蔽,没有熟悉路的人带路,旁人根本靠不近。
明明是初夏,夜晚依旧凉得很。
长廊里叮铃铃的响声由远及近,竹玉怜的玉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身形散漫站立在小房间?的门口。
黑暗中,他晦暗的狐狸眼微微眯着,脸上浅薄的笑慢慢消散,眉眼平和,表情渐渐变得天真懵懂。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屋里通明的烛火燃成了一条线,浅浅照亮了他嘴角的清痣。
拢眼,他乖巧地侧身而入。
屋内的三人早就等他等得心急了。
“怎么?来得这般晚?”坐在上位的中年人长相倒是和蔼可亲,就是如今满眼贪婪,破了那和善的面相。
“七叔,我刚刚在洗澡,今晚是——”他声音轻柔,委屈巴巴道?。
七叔没有说话,竹玉怜心底却冒出了他的声音:“我知道?,今晚是你?的初夜拍卖。这不是趁着你?现在还是自由身,再接点顾客嘛!”
竹玉怜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底暗回?:“老样子吗?”
“老样子,服务好我们三个,魂玉给你?三日。”
竹玉怜顿了顿,目光扫过场上的三个人,七叔,五郎峰峰主及长老,他羞涩地红了半边脸。
少年走到了床边,手指落在松松垮垮的鲜红锦衣上,轻声问?:“今日要脱吗?”
“两位老兄,真的是不好意思啊,今天可能要速战速决了,他晚上还有点事情。”七叔讪讪道?歉。
五郎峰长老表示很理解,色.眯眯道?:“我们都看到啦,外面那么?多疯狂的人想要买玉竹公?子春宵一刻呢。”
五郎峰峰主无所谓摇了摇手,“脱不脱没关系,我主要为了修炼而来。”
竹玉怜听话地半跪在床边,手紧紧抓着床畔,腰部微微下?塌。
很快,如约而至的鞭.子声刺破了夜幕,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后背、从肩胛骨、从腰上泛起。
黑色的皮质小皮.鞭上带着尖利的银刺,鞭尾抽过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好似地狱酷刑,残忍地划开了血肉,带走那一小片血淋淋的灵魂。
竹玉怜没有吝啬于闷哼声,他牙咬着唇,叫得绝美?凄惨,细长的天鹅脖子因为痛苦而仰了起来,上面细小的绒毛在烛火下?微微颤动。
这样的声音反而刺激了施暴的人,于是更加恐怖的工具被七叔拿了出来……
房间?内灵气四溢,周围的阵法将所有的灵气都锁牢。
两位五郎峰的中年人疯了一样吸食着这精纯的灵气,甚至还觉得这样不够,要将鼻子放到竹玉怜肩胛骨上的伤口处去闻。
竹玉怜痛得浑身都是汗,眼睛也湿漉漉的。
手臂忍不住地抽搐,难以支撑地倒在了床上,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喘.息着。
他闭眼,低声哀求,“魂玉,给我魂玉……”
七叔将魂玉从识海中唤出来,塞到了他手中,“用魂玉好好养养身体,我以后的一切可都靠你?了。”
说完,他也失去了理智,疯了一般扑到竹玉怜的背上,像虔诚的信徒供奉神明的躯体,小心翼翼触摸、吸食。
一场疯狂的盛宴,一次糟糕的受虐经历,在清脆的铃铛响声中结束。
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竹玉怜脸色微白,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下?的姑娘上来喊他,叫他早些下?去,下?面的顾客都想一睹真颜呢。
竹玉怜看着铜镜中自己惨白的脸颊与两颊旁湿漉漉的几缕碎发,嘴角微微勾起。
唇色太淡,目光扫过姑娘递过来的口脂,他却觉得有些俗气。
干脆咬破了手指,对?着灰暗的铜镜,细致地用指尖鲜血将唇色染成鲜红。
那唇美?得惊心动魄,和他的衣色相得益彰。他静静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许久,忽而嫣然一笑。
他就这样,带上自己的琴,走下?了楼。
春满楼人挤人,柳若烟买的糖人都被挤掉了,她气得直跺脚。
好在这个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她拿出一把灵石,立马有专人带着她上了二楼,进了一个专门的小隔间?,可以看清下?台舞台中正中央的歌舞。
“我想请问?一下?,今晚不是玉竹公?子拍卖初夜嘛,请问?一下?几时开始啊?”她嗑着瓜子问?。
“很快就开始了,请问?姑娘你?是想要拍卖吗?”那人问?。
“自然。”柳若烟点头,目送那人离去。
今天来这儿的所有人估计全部都是奔着竹玉怜来的,她摸着自己的灵石袋子,盘算了一下?自己有多少钱可以用。
大约是四十万灵石,那是当?初她自己在聚宝楼为大师兄退婚凑出来的灵石,大师兄还给了她,那就是她可以自由支配的。
她略微松了口气,四十万灵石在修仙界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她今日应当?能拍下?竹玉怜的初夜。
很快,一个口齿伶俐的姑娘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锣,和她道?:“客官,我是春满楼为您配备的拍卖喊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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