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四位男主后我死遁了—— by东水逆流
东水逆流  发于:2024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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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面喊加油,两位男主?应该也?听不太清吧。
特意让北柠别跟过来,就是?怕他和越清桉打小报告。
柳若烟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快速窜到她选择的最好?的位置。
场上?,萧楚流睥睨着越清桉,唇角勾起,声?音颇冷,“一个多月前的架,今天才开始,少宗主?,准备好?了吗?”

春末的?风阵阵习习,卷走了淡淡海棠花香。
金色的阳光洒在白玉石阶上,折射出梦幻般的?色彩。
试炼场上人潮汹涌, 熙熙攘攘的?人在柳若烟前方跨过, 她一点儿也没觉得这处乱糟糟的不好, 反而歪着脑袋, 笑看向八卦阵图上的两人。
虽然她心中十?分?笃定?大师兄这次终于要失手了, 但……两位男主打架哎!要是被她的?那?些读者知道, 肯定?会发?疯尖叫的?。
她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小心翼翼随着其他修士喊了句:“越清桉加油!萧楚流加油!”
嗯……很好,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场上两人也没?有注意她。
如此隐蔽, 她很满意。
场上两人都冷冷看着对方, 萧楚流等不及地?拔出玉剑, 却见裁判伸手制止住了他。
“今天?是越级挑战赛, 因?为?实力悬差过大, 所以少宗主你需手下留情,万万不可——”
“你叫谁手下留情?”萧楚流挑眉, 扬起下巴,面上浮现出不满神情,“我也是元婴修士, 不必手下留情。裁判,你倒是该劝劝少宗主,打不过就早点认输, 永远不要肖想不配得到的?东西。”
柳若烟:……这东西说的?好像是她。
越清桉静静看着他, 没?有逞口舌之快, 他微微颔首,对着裁判点点头。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 萧楚流迅速动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明?明?只突破了元婴两天?,他手中剑的?速度就好像翻了十?倍不止,宛若凌厉的?飓风,肆虐了整个试炼场。
好在试炼场上开了防护灵器,所有场内的?灵气都无法穿透防护罩,安全地?保护了所有观众的?生命。
元婴级别的?比试,柳若烟实在是看不清,也看不懂,她只能摇摆着手,一边给大师兄喊一喊加油,一边给越清桉喊一喊必胜。
旁边的?凌天?宗弟子奇奇怪怪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谁那?边的?支持者?”
柳若烟一脸深沉,咳咳两声,“我博爱众生,平等地?支持着他们。”
那?些弟子像是看到了傻子,自发?离她远了一些。
柳若烟无所谓耸肩,摸了摸鼻子,余光扫向?试炼台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她皱眉,目光随着那?个人影移动。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混在乱糟糟的?人群中,一点儿都不扎眼。
此刻,黑衣人正一步一步朝着试炼场移动。
场上,越清桉岿然不动,像是饱经寒霜的?一棵坚韧青松,一袭淡金白衣,身形清拔挺立。
白皙的?手轻轻搭在寒空中,骨节分?明?。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无数刀光剑影,他不仅不怕,甚至清冷眸光转也未转,静静看着虚无的?空中。
手一伸一按,所有靠近他的?白光自发?消失在因?高温扭曲的?空气中,无影无踪。
萧楚流的?虚影依然时闪时现,他却不慌不忙,手指轻轻摩挲着。
周围的?空间一寸一寸塌陷,无名幽火燃遍了太极八卦图。
红火好似红莲,而他立于孑然绽放的?莲花中央,衣如清雪,出淤泥而不染。
他神色淡淡,静看闲庭。
柳若烟顺着那?个黑衣人的?方向?,看到了越清桉的?背影。
她睫毛微颤,视线收回?,猛地?看到黑衣人斗篷下的?一截断手——被高温熔断的?丑陋的?手臂。他伸出了另外那?只完好的?手,掌中握着泛着寒光的?利刃。
心,咯噔跳动,那?一瞬间,心底的?凉意宛若电击,迅速爬满了全身,头皮都发?麻,冷汗直下。
周遭欢快的?呼喊声,热闹的?鼓舞声,一刹那?宛若静音般远去。
清脆的?鸟声也消失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听到一声惊恐的?声音在嘶喊:“越清桉,小心!”
她的?余光中,所有人的?身影在迅速倒退。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自己的?脚在飞速往前奔跑,自己的?手推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修士,自己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来。
为?什么……会落泪?
她手紧紧捂着那?刺入小腹的?利刃,痛苦地?仰着脆弱的?脖子,泪眼朦胧看着越祁阳恶毒的?神情。
场上两人听到了柳若烟急促的?呼喊声,不约而同停下了攻势。
转头,看到了少女扑向?了凶手的?那?一幕。
一瞬间,萧楚流双目通红,目眦欲裂,越清桉镇定?的?神色巨变,飞快伸出了手,放出强劲的?灵气威压。
灵气威压与?玉剑一斩同时落到了保护罩上,被轻盈化了开来。
保护罩保护住了观众,也保护住了凶手——越祁阳没?想到自己的?暗杀被柳若烟发?现了,他手中的?本来应该刺向?越清桉的?利刃,硬生生刺入了柳若烟的?体?内。
该死,真是该死!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何至于会丢掉了一只手变成?残疾人!
如果不是因?为?越清桉,他何至于会丢掉自己尊贵的?身份,沦为?阶下囚。
想要保护越清桉……他目色宛若毒蛇般狠厉,唇角勾起疯狂变态的?笑,“你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拔出柳若烟小腹中的?利刃,又再次狠狠刺进去。
“呃——噗——”腹中鲜血全部涌上来,她口舌之间全部都是血腥味道。
肚子上的?血似喷泉一般,滚烫着翻涌而出。
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她腹部蔓延开来,剧痛像是海水,将她整个人淹没?,她绝望地?抓紧腹部的?刀,手指全被刀刃割烂,连心十?指牵连着她的?每一条神经疯狂跳动。
刀子在腹部旋转,她低声呜咽,声音好似夜里哭泣的?小狼。
很快,四?肢便没?了力气。
血液快速流失,目色眩晕中,她看到了一轮不刺眼的?太阳。
无尽荒凉中,青山在阳光下氤氲出淡淡雾色。
这是……要死了吗?
为?什么会流泪呢,为?什么在没?有受伤时就流泪呢?
越清桉,你前一世所遭受的?痛苦,大概也是这样的?吧……
不,不是的?,你的?痛苦远不及于此,你还同时面临了无数所谓亲人的?背叛。
所以,为?什么会流泪呢?
柳若烟无声呢喃,背朝地?面倒去。
场内两人冲不出防护罩,萧楚流疯了一般,朝着那?防护灵器砍下一剑又一剑,“师妹!师妹!”
已有附近的?凌天?宗弟子出手将越祁阳控制住。
越清桉看着柳若烟倒在血泊里的?娇小身躯,脸色发?白,向?前走了两步,踉踉跄跄。
“我认输。”他对着防护灵器道,声音中是难以察觉的?颤抖。
防护灵器自动开启,两位男主迅速赶到了柳若烟的?身边。
没?有一个人去看越祁阳,没?有一个人在乎越祁阳骂得有多难听,两人聚在柳若烟身边,焦急看着她的?伤口。
萧楚流环抱住柳若烟,大手紧紧捂住她腹部近十?厘米的?伤口,一向?乐观的?脸庞上是无穷无尽的?恐慌,“小师妹,你怎么样了?你感觉怎么样?”
越清桉握紧拳头,抿唇,仔细观察她半拢的?眼睛,“阿烟……”他轻唤。
“好痛……越清桉,我真的?好痛……”柳若烟低声呢喃,昏昏沉沉皱起眉,只会重复“痛”这个音。
萧楚流听到她在喊越清桉的?名字,微微一愣,来不及多想,又听到她喊痛,急忙大声朝着周围的?人喊:“医修呢!医修!”
他努力按着小师妹的?腹部,试图让那?里鲜血少流出来一些。
可是,先前他没?来时,师妹体?内几乎流出了三分?之一的?血了。
鲜红色染透了她的?白色襦裙,浸湿了脚下的?白玉台阶。
入眼皆是惊红,等医修接手了柳若烟的?伤口后,萧楚流看着自己沾满了温热鲜血的?手,神情恍惚。
越清桉还半跪在血泊里,他伸出手,迅速用指刃在掌心划破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
滴滴答答的?鲜血滴落在柳若烟腹部的?伤口上,被他小心翼翼涂抹在卷了肉刃的?十?指上
他的?神凤血脉拥有肉白骨的?能力,很快,柳若烟身上的?伤口恢复如初。
她沉沉闭上了眼睛,静静睡去,呼吸微弱,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
“师妹她这是……救活了?”萧楚流紧张问医修。
“失血过多,而且——你看地?上的?血有些泛黑,恐怕那?凶器上抹了毒,还需要再查一查。”医修摇摇头。
萧楚流垂眸,快步踱步,突然道:“清灵化毒丹有没?有作用?我现在就下山去买。”
医修把脉后,叹气,“没?有,这个小姑娘中的?毒是无解之毒,名唤寤寐绝生,在阴阳颠倒的?睡眠中一点一点丧失自己的?生机,无法挽救。”
萧楚流往后磕绊了两步,撞上了还在嘚瑟大骂的?越祁阳。
“哈哈哈!活该,谁要护着越清桉这个野种,谁就会死!活该!”他疯疯癫癫的?,黑色斗篷被扒了下来,头发?散了一头。
萧楚流拔剑就抵住他的?脖子,咬着牙道:“把解药交出来!”
“你是耳聋吗?没?听到这是无解之毒啊,这可是我特意给我的?好哥哥选的?,最痛苦的?死法,在睡梦中一点一点死亡,无能为?力哈哈哈呃——”越祁阳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楚流的?玉剑一剑捅穿了胸腔。
萧楚流眼底发?红,执拗地?留着他的?心脏,将他胸膛全部给刺了一圈,每刺一剑,就狠狠旋转一圈,听着骨头和肉碎在一起,萧楚流依然难解心头恨意。
鲜血从越祁阳的?口中喷出来,他终于看到了越清桉抬眼看他,用那?种沉默到了极致的?目光。
他裂着沾满了血的?嘴哈哈大笑,“野种……狗杂种,我不是越家的?孩子又怎样,你是!可你还是个杂种啊,你有什么资格……踩在我头上……”
无形的?威压一下子将他压倒在地?,越清桉从血泊之中站起来,洁白的?衣服上是星星点点的?红。
他一步一步走到越祁阳身边,脸没?有低下,只是眼皮低垂,像看着一个死物,神情淡然,声音冷冽,“你知道你和我的?区别在哪里吗?”
“他们爱你,不过是爱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你亲生父母利用你狸猫换太子,想要得到凌天?宗的?庇佑,宗主和夫人爱你,可又真的?将你当做继承人去看待?”
越清桉抬起脚,轻轻踩在越祁阳脏兮兮的?脸上。
“你松开我!你个狗杂——”
“砰!”
西瓜被拍爆的?声音响彻云霄。
满地?的?西瓜瓤红津津,白嫩嫩,混在了一块儿。
越清桉难得没?用凤火,而是用最恶心最吓人的?方式,踩扁了越祁阳的?脑袋。
场上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动弹。
越清桉毫不在乎踏过地?上的?脑浆,走到凌天?宗弟子面前,吩咐下去,立查被关押的?越祁阳是如何逃出来的?。
很快,有了结果。
北柠带人来报,“是越祁阳亲生父母逃脱了宗门弟子看管,买通了地?牢的?管事,将越祁阳放了出来。毒是宗主夫人那?来的?——这个……应该怎么处置?”
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越清桉的?眸光似穿过了万古,野风呼啸,壮丽苍凉。
那?薄仞的?唇轻启,似风轻云淡,又重如青山。
“贼子父母,就地?斩杀,宗主夫人……”
“身祭神女。”

少宗主这是要弑母?如此大逆不道、有悖人伦!
不过,没有一个人感在这个时候质问他,因为他的目光过于深邃, 里?面的幽幽怒火似乎可以化成实质, 燃烧每个反对他的人。
等越清桉处理完了凶手?, 柳若烟早已?被送入了她的院子中。
萧楚流捏着师妹冰凉的小手?, 看着那?苍白的嘴唇,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喉结蠕动, 他声音沙哑,自言自语:“师妹, 别?怕, 师兄一定会找到方法救你的。”
至于方法, 他完全不知道, 甚至, 寤寐绝生是他今天第一次听?说?。
他知道自己说?得过于荒谬,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话, 难以自持地捂面,泪如线从?指缝里?流淌出来。
玉泉剑尊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烟还有几日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醒,你好好陪陪她吧……别?让她走得太孤单。”
抚养了近十年?的孩子即将香消玉殒,李悦山身形佝偻了几寸, 脸上疲态尽显。
他慢步走出了柳若烟的房间, 神情有些恍惚。
屋内静悄悄的, 只有无声落泪的大师兄,安静而绝望。
屋内天光乱了乱,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淡淡的清香随着白影的走近而摇曳。
萧楚流看清来人,迅速拔出了腰间玉剑,剑锋抵在越清桉的脖间。
“滚出去。”萧楚流恨恨怒视。
那?人明明是来杀越清桉的,如果不是因为越清桉,师妹也不会……
他怎么还有脸来看师妹?他怎么敢!
越清桉平视他,又往前走近了一步,任由锋锐的剑刃在自己的脖子上划破一条血线。
血珠滚落到雪白的宗门制服中,染透了挺立的衣领。
“你以为我不能杀你还是不敢杀你?”萧楚流放声大笑,胡乱的泪水在笑声中也没止住,很快,他脸色变得冷峻异常,“你欠我师妹一条命,杀了你纵云门派就?会和凌天宗交恶,我不想让师父在中间难做,你给我滚出去!”
哪怕在比试场上,他也未曾对越清桉动过的杀心,可在刚刚那?一瞬间,动了。
越清桉垂眸,安静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女,轻声:“我能救她。”
萧楚流脸上出现错愕,呢喃:“什么?”
“我能救她。”越清桉重复了一遍。
两人对视许久,终于,萧楚流沉默地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柳若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完全没有多想就?上去拦住了越祁阳的刀。
等她昏迷后,在脑海中和系统复盘时,她才恍然想到一件事情。
“这本来应该是越清桉受的苦难,走的是原著剧情。且不说?这一刀有没有可能刺进越清桉体?内,就?算刺进去了,他肯定能立马制止住越祁阳……而且他的血克毒啊!我疯了才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拦。”
话虽然这样说?,她还是长长叹口?气,“果然,下意识见不得我的男主?受苦。”
【宿主?当时真的特别?勇敢!因为这件事情,越清桉残忍虐渣,宗门嫡子救赎进度线前进5%,目前救赎进度40%!宿主?好厉害!】
“有进度有什么用……我马上就?要和这个世界say goodbye了。寤寐绝生,没有解药啊……”柳若烟闷闷不乐。
意识昏昏沉沉,仿佛浮萍在波澜里?起伏。
周围静谧至极,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柳若烟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熟悉的房间。
床边趴着一个人,是越清桉。
他怎么睡在这里??柳若烟虚弱地抬起身子来,推了推他纤薄的肩膀。
“越清桉,越清桉?”
那?个没有一丝力气的少年?被她硬生生推到在地。
这时,柳若烟才看清楚他的情形。
脸色比纸还要白,皮肤因为失去血色变得透明,宽大的袖子沁出了大片的血红色。
即使在睡梦中,他惨白的嘴唇也紧紧抿着,似乎遭受到了很痛苦的事情,眉头紧锁。
“越清桉!”她急促喊道,从?床上连滚带爬下来,去扶看起来没有丝毫气息的他。
“你这是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去触碰对方鼻息,察觉到微弱的气流,才松了口?气,心乱如麻。
【宿主?你看看起来很害怕越清桉会死掉。】系统道。
“我都替他挨了一刀,他再不明不白死掉,那?我不得亏死?”柳若烟撅嘴,“他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
【刚刚宗门嫡子为了救你,用他的血帮你洗毒。】
“洗毒?这是什么新鲜词儿,不太懂,你解释一下。”柳若烟撸起越清桉的袖子,果不其然看见了数条宽长的伤口?。
现在还在往外渗血,没有要凝固的架势。
她蹙眉,快速地翻了翻房间,找出绷带来,给他粗粗包扎了一下,包括他掌心的伤口?。
【洗毒,就?是他的血液在宿主?体?内游走,吸走了你体?内的毒素,这个过程中血液交融,难免两人血液互换了部分?。所以,他身上才有这么多伤口?。】
“那?个,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我的血型和他血型一样吗,这样直接换血,不会出现溶血反应吗?”
系统沉默,【……修仙世界,不讲血型。】
柳若烟:“牛!”
外面的人听?到了屋内动静,急忙推开门。
萧楚流惊喜的声音响起,“师妹!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他快步过来,见柳若烟环抱着越清桉,扬起脸来,楚楚可怜看着自己。
“师兄,我一醒来就?看见他晕倒了,身上都是血,看起来好吓人。”
萧楚流被越清桉叮嘱过,对此不感到惊讶。
他从?师妹怀中捞起了越清桉,随手?将他安放在侧塌上,喊外面的医修进来给越清桉看病。
宗门大比结束后的第二日,是宗主?继承大典。
柳若烟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典礼上看到了同?样脸色苍白的越清桉。
系统说?洗毒这法子不能完全将寤寐绝生给带走,但是越清桉已?经将九成的毒从?她身上抽离了,还剩下一成她需要自己日后用灵力一点一点炼化。
越清桉还在她体?内留了一些神凤血,可助她抵抗寤寐绝生对身体?的影响,但是,这毒或多或少还是给她带来了一些不便。
她现在白日很困很困想要睡觉,夜里?又像个精神小伙,眼睛瞪得像铜铃,完全睡不着。
整个人精神萎靡,她只能在睡不着的夜里?慢慢修炼抵抗寤寐绝生带来的影响。
师父说?她这算是因祸得福,如果能将这毒全部炼化,以后能百毒不侵,修为必定更?上一层楼。
虽然,她更?觉得师父是在哄骗自己,让自己不那?么难过才这样说?的。
大师兄则一改自己对越清桉的态度,也不能说?改变多么巨大,只是从?厌恶变成了相遇时会淡淡颔首,打个招呼。
比如在此刻,宗主?继承大典上,越清桉的视线移过来,黑黑沉沉的眸光落到她的身上。
她忍着困意摇手?打招呼,然后被大师兄直接拦在了他身后。
他微微点头,代替她帮忙打招呼。
嗯……谁能说?这不算友善呢?
不过,她实在是太困了,实在是没精力在这里?看宗门嫡子的继承仪式。
萧楚流本想陪她一起回去,她摆手?拒绝,小声嘀咕:“我睡个觉,你跟来做什么?”
大师兄脸色微红,目送她离去。
当晚听?北柠说?,继承大典上出了大乱子。
柳若烟眨巴下在夜色中莹莹发光的漂亮眼睛,“是因为越清桉弑母吗?”
“柳师妹果然聪慧过人!”北柠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众门派中对越清桉有意见的那?些修士是如何说?的——大逆不道、罔顾人伦、恶毒冷血、不堪大任……
一边说?,北柠一边表露出嫌弃神色。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呢?”柳若烟歪头问。
“这还多亏了你呢。”北柠兴致昂扬继续道:“许多修士在下面义愤填膺反对的时候,站出来了一个人,他一柄剑震破了所有的反对话语。”
“我师父?”柳若烟问。
北柠惊喜点头,“是啊,玉泉剑尊出来帮师哥说?话,那?些人才闭口?不言语的。”
当即,北柠有模有样模仿了一遍玉泉剑尊如何说?的。
“尔等宵小,惯会逞口?舌之快!我小徒儿被宗主?夫人的毒所害,少宗主?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如今只是身祭神女,我倒觉得还不够。”
“然后下面的那?些修士一个个目瞪口?呆,乐死我了。”
柳若烟默默给师父竖起拇指,身祭神女还不够,师父果然是有些活阎王属性在身上的。
“你师哥身体?怎么样了?他……早上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柳若烟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
“啧。”北柠挑眉,“你猜我为什么晚上还要来找你?”
“啊?”柳若烟没懂他的意思。
北柠叹气,“师哥问我你身体?怎么样,所以我来看看你啊。你们?俩都想知道对方好不好,院子又离得这样近,为什么不直接去看。”
“我……”柳若烟贝齿咬唇,“我以为他很忙的。”
“借口?!”北柠一眼戳破,“师哥他再忙,也有在考虑你的事情。提早打扫的院落布置的房间是给你住的,早早用灵气滋养的垂丝海棠是为你而开的,师哥他只是不讲,这些事情你应该都看得到才对。”
“师哥真的很可怜,我也只有这一个哥哥,希望他能过得开心一些。自从?柳师妹来了凌天宗,师哥像个有情绪的人了。”
柳若烟沉默片刻,立刻站起身来,“他现在在自己院子中?”

柳若烟有些害怕见到越清桉。
在他表达喜欢感情后, 她本可以像欺骗大师兄那样去欺骗宗门嫡子的。
可……总觉得心中有愧疚感,对于自己的自私利用,对于他给出的真诚相?待, 现在又多了一份救命情谊。
她不敢与他单独相?见, 怕自己磕磕绊绊的谎言像泡沫一般被戳破。
但是, 她必须要?与他说一句谢谢, 谢谢他救了她一命。
柳若烟给自己打气, 在垂丝海棠树下徘徊好久, 终于下定决心, 推开轻晃晃的门,来到越清桉院子中。
月色清浅, 夜风习习。
昏黄的灯笼下, 幽静无声的院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烛火。
站在院内的人此刻正在望月。
小路青石狭缝中苔藓浓绿, 朦胧的月光沿着?斑斑点?点?的小路洒着?, 洒满了他全身?, 和一头平滑放下来的头发。
柳若烟怔怔看着?他宛若神祇的隽雅侧颜,看着?那高挺的鼻尖折射出莹莹白光, 清透的眼睛像是一本没有字的书,藏了许多东西,但是她看不明白。
听到声响, 越清桉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柳若烟,顿了顿, 敛起?下巴, 转过身?来正视她。
柳若烟站在门边, 咬着?下唇扭捏许久,没有说话?。
“身?体感觉如何?”越清桉的声音低低沉沉, 似春末夏初的野风,温柔到了极点?,没有一丝棱角。
柳若烟慢吞吞走到他跟前,“挺好的,我以前都是夜猫子嘛,现在只是恢复到以前的作?息啦,没关系。你呢……你手上的伤。”
她犹豫着?伸手去掀越清桉的袖子,见他也没拒绝,才松下心来,大着?胆子将宽松的袖子捋到关节处。
瞧见衣服下面那丑不拉几的蝴蝶结,她蹙眉,“你怎么没有重新包扎上点?药!”
这包扎还是昨天她随手弄来止血的。
现在一小片绷带已经被血给渗透了,看着?有些脏兮兮的,他一个平日?只穿白衣的洁癖,这都能忍?
越清桉垂眸,看向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小手,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与霸道的力度,静了会?儿,道:“醒了之后就在忙,忘记了。”
“那我帮你上药?”柳若烟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将他按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的椅子上,从芥子中掏出绷带和最普通的金疮药。
“只有这种,别嫌弃,我尽量轻一点?。”柳若烟没有将他先前给自己的那些药膏拿出来,因为他身?上的伤口无论用什么药膏都是不管用的,所以干脆不暴殄天物了。
她小心翼翼解开那与伤口黏在一处的绷带,每撕下来一寸,都心疼地?猛抽冷气,目光忍不住去看越清桉,却发现他一声不吭,眉眼平和凝视着?她。
“不痛啊?”柳若烟乖巧的脸蛋皱了起?来,好像伤口是她的一样。
当事人平静摇摇头,“阿烟很小心了,所以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
柳若烟才不信他的鬼话?,凑近轻轻吹了吹还在流血的刀口。
月色柔柔,温度灼热,发痒的酥麻感一寸寸沿着?伤口爬上越清桉的心底。
他眸色幽深,目光不知不觉从她布满心疼神色的眼睛上移到那撅起?吹气的小小朱唇上。
很快,意识到了不妥,他垂下眼帘,去看自己丑陋的伤口。
“你自己割,也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数条伤口又长又深,应当是拿锋利的匕首划的,都是为了洗毒换血。
“不痛。”他淡淡回了这句。
柳若烟有些生?气,“这你都不痛,要?到怎样的程度你才会?喊痛?”
就知道逞强,难受你就说出来啊!不要?总是让别人猜来猜去担心嘛。
“痛,是喊不出来的。”越清桉轻声说着?,他目色失焦落在柳若烟的脸上,回想起?昨日?自己见到的满地?血泊。
血泊中,她呢喃喊着?他的名字,一遍遍说着?好疼……
那一瞬间,天地?好像塌陷了,无边无际的绝望沉沉压在他的身?上,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踉踉跄跄走着?,灵魂在无间地?狱煎熬着?。
心,似乎裂成了碎片,胸膛里面空荡荡的,难言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身?体上的疼痛尚且能忍,可是心里的疼痛该如何缓解呢?
“怎么啦?怎么还发呆呢?”柳若烟包扎好后,笑着?在他面前摆摆手,“痛当然喊得出来啦,只有绝望才会?张不了嘴……”
突然,她就不说话?了。
有点?想抽自己一耳巴子,越清桉重生?前重生?后都绝望过多少遍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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