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有亡夫—— by恨瑕
恨瑕  发于:2024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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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
晏吟秋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淡淡道∶【之前我家夫君还在世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和他相伴,但也没什么意思,就是烹茶下棋看书赏花之类的,不过偶尔闲得无聊也会下山游历。】
【下山游历?】
系统闻言顿时像抓住了什么关键词,顺势建议道∶【那下山游历的时候你肯定玩的很开心吧,反正任务者现在不在,你可去重温一下,权当散心了。】
晏吟秋沉默了一瞬,摸了摸鼻子,斟酌道∶【这倒不必了,毕竟大部分的本地人都不太欢迎我。】
系统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困惑道∶【……你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不过是匡扶正义,拯救弱小就是了。】
晏吟秋满脸无辜,解释道∶【就好比合欢宗吧,荀妩为了让自己座下的男弟子修为精进,不惜将刚入门没多久的女弟子练成炉鼎,供他们采阴补阳,到最后修为都被活生生耗干。】
系统∶【然后你把人给救出来了?】
晏吟秋呵呵一笑,淡淡道∶【没有,我直接把荀妩的几个男弟子都送去当太监了。】
系统∶【……】
虽然有点粗暴,但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不过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晏吟秋长叹了一声,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哀愁,【从前不管我再怎么任性,我家夫君都会护着我。】
【可自打他死后,太虚宗那些伪君子说我行事不端惹是生非,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腹背受敌只能收拾东西离开,自己孤零零地在这此漂泊。】
说到此处,晏吟秋似是有些触景生情,喃喃道∶【你知道吗,其实身边的人死去,那种悲伤往往不会突如其来,而是会持续很久,在某一个时间突然爆发,你才会发现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夫君死的第二天我就下山了,我尝遍了他之前不许我吃的那些民间吃食,直到有一天中午我一个人吃完了两碗素面,我才终于意识到,原来他真的不在了。】
系统似是有些触动,它看着晏吟秋故作坚强的面容,忍不住问道∶【那晚上呢?】
晏吟秋愣了一下,老实回答∶【晚上吃的八宝酱鸭,怎么了?】
系统∶【……没事,挺好的,能吃是福。】
别人是油盐不进,合着你是只进油盐啊?!
晏吟秋自顾自地在那里伤春悲秋,为了治愈自己破碎的心灵又花费大价钱买了一堆首饰,乐得掌柜都合不拢嘴,差点没把这位财神爷给供起来。
系统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却远远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任务者来了,这次还是两个人。】

林逸朗被林微微拉着走进了首饰铺子,看似面上有些不情不愿,实则心里却高兴地不得了。
自打林墨当众被打了之后,家族长老纷纷觉得林墨不堪重任,转而开始培养起了身为庶子的林逸朗。
这几日林逸朗在林家的待遇可谓是水涨船高,到哪里都有人殷勤奉承,又得了家族的全力扶持,修为自然也更加精进,真算得上是春风得意。
刚刚他就已经收到了系统的消息,说是晏吟秋目前正在这家店里买东西。
他一个大男人过来逛女子的首饰铺未免有些不妥,但好巧不巧,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狗皮膏药似的花痴林微微。
他略微暗示了几句要给林微微买簪子,林微微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往里面带了。
而林微微的心里其实也存着别的心思,她当然也知道晏吟秋就在此处,但想想林墨的惨状,她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对上晏吟秋,干脆拉着林逸朗给自己壮胆。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走进来就开始左顾右盼,没有一个人的心思是在首饰上的。
晏吟秋正闲的无聊,听到系统催促,她登时来了精神,娉娉袅袅地从楼梯走了下去,不动声色接近两人的位置。
林逸朗寻了个由头去找掌柜打听晏吟秋的去处,只留林微微自己一个人留在原地,她怕自己的行为会引人起疑,只能漫不经心地端详起店里摆着的首饰。
桌上锦盒里一支玉兰花簪雕刻的栩栩如生,莹润的玉石光滑剔透,看起来不像是凡品,最合她的喜好。
林微微眼前一亮,刚要准备伸手去拿,只见一只纤白如玉的手和她同时落到了簪子上。
一前一后,分别放在了簪首和簪尾,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先松手。
林微微脸色一变,转头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怒骂道∶“你谁啊,不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晏吟秋抬眼和林微微对视,那双澄澈剔透的眸子眨了眨,神色中满是无辜和惊讶。
系统见状不由得好心对林微微提醒道∶【她就是你要找的晏吟秋。】
林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半响才突然反应过来系统的意思,猛然和晏吟秋拉开了距离。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林微微快要被吓死了,战战兢兢道∶【她不会因为我和她抢了簪子就把我当场灭口吧,还是扒皮抽筋放到锅里炸?】
系统对此有些懵逼,但还是昧着自己的良心安慰道∶【不会的,晏吟秋虽然是个反派,但她不是心理变态。】
呵呵,心理变态哪有晏吟秋可怕啊,晏吟秋可比心理变态可怕多了。
她明显正准备再拿你们当乐子解闷,怎么可能会现在动手呢。
系统默默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可是林微微却丝毫没有半分放松,她手里
的簪子此时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抛出去。
“微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动静的林逸朗连忙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看到正在和林微微对峙的晏吟秋,面上温柔和善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
而林微微一见到林逸朗过来立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一把将簪子塞回了晏吟秋的手里,转而死死地缩在林逸朗的身后,任由林逸朗怎么劝说都不愿意再出来。
林逸朗的衣服被林微微死死扯住,怎么抽都无济于事。
眼看着他刚刚整理好的衣服变得皱皱巴巴,林逸朗脸色都有些僵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对晏吟秋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姓晏。”
林逸朗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原来是晏姑娘,在下林逸朗,这位是家妹林微微,不知道刚才是出了什么事吗?”
晏吟秋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手上的簪子又被她推了过去,轻声细语道∶“没什么事,只是和林姑娘看上了同一支簪子而已。”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支簪子还是让给林姑娘吧。”
“我……我不要,你喜欢还是你拿去吧。”
林微微大着胆子探出了头,见晏吟秋神色并无异样,看起来不像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她这才勉强定了定心。
而与此同时,林逸朗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晏吟秋,对系统说道∶【她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系统大为认同,感慨道∶【传闻总是和现实有些差距的,真真假假只有靠自己的眼睛才能看透。】
就像是它本来以为晏吟秋是朵乱世飘零的小白花,后来才发现原来她就是创造乱世的罪魁祸首。
林逸朗没有理解系统的真实意思,他有些不以为然地反问系统,【你知道什么叫做美人蛇吗?】
【那种外表越单纯无害的人,实际上却是剧毒无比,晏吟秋凭什么是反派,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有些人一眼看过去是朝气蓬勃的春花,高兴的时候眉眼会弯成月牙,让人会想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献给她,当着别人的面说话永远轻轻柔柔,可是一旦本性暴露,就会毫不犹豫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林逸朗对此深有体会,因而这次也不打算继续重蹈覆辙。
他将簪子还给了晏吟秋,温声道∶“小妹顽劣,无意冒犯了姑娘。”
“只是这簪子玉质剔透,与姑娘容色格外相衬,若是错过岂不可惜?不如便由我出面买下赠予姑娘,也算是赔罪礼了。”
晏吟秋适时垂下了眼睫,眼波流转地望着林逸朗,轻声道∶“公子太客气了,我早已嫁人,若是贸然收下外男送的簪子,只怕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破了。”
不是不收,只是碍于身份不能收。
林逸朗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适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忙拱手道∶“是我逾越了,还望夫人莫怪。”
“这簪子还是给林姑娘吧,小姑娘就该打扮得俏丽一些才好,不像我……”
晏吟秋叹了口气,一边示意店家把她之前所有试过的首饰都给包起来,一边对着林逸朗和林微微诉苦。
“我家夫君英年早逝,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又给谁看呢?”
林逸朗和林微微看着晏吟秋身上的绫罗绸缎和满头珠翠∶“……”
少来了!你看起来明明心里很爽吧!
“这不是晏夫人吗?”
崔涵今日被父母三令五申陪着妹妹出门逛街,本来以为是桩苦差事,谁曾想在这里还能碰到晏吟秋。
可是等到看清身旁的林逸朗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又垮了下来,嘟囔道∶“啧,怎么林逸朗也在。”
“没了个林墨又来了个林逸朗,他们林家人怎么这么冤魂不散。”
“怎么了?”
崔沁听到了动静,顺势抬眼看了过去,崔涵连忙殷勤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位故人。”
“故人,恐怕又是你的哪个老相好吧?”
崔沁对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哥哥最是了解,平日里花天酒地,要么就是和那些狐朋狗友厮混,要么就是泡在女人堆里,能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故人。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问道∶“是哪一个?这次是苑春楼的花魁还是东风阁的歌女?”
“崔涵,我可警告你,马上便是各大宗门收徒之际了,你那些花花心思也该收一收,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必然不能轻饶了你!”
“好妹妹,我当然知道,这不这两天我也一直在修炼吗?”
崔涵对崔沁直呼自己的名字也丝毫不生气,自顾自地解释道∶“这次这个可真的不一样,那可是个难得的美人。”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一群庸脂俗粉。”
崔沁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去搭理崔涵,崔涵听见崔沁竟然怀疑自己的眼光登时急了,连忙拉着崔沁就往旁边看去。
“就是那边那个穿绛紫色裙衫的姑娘,你仔细瞧瞧够不够漂亮。”
崔沁满脸轻蔑地转头瞥了一眼,眼神由不屑逐渐转为呆滞,而后逐渐瞳孔地震。
崔涵对此洋洋得意,炫耀道∶“妹妹,怎么样,为兄的眼光还不错吧?”
“确实不错。”
崔沁如梦初醒,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点头道∶“这么上流的美人就该配下流的我。”

“这不是林二吗,怎么今天也有兴致出来了?”
崔沁一把拂开想要阻挠她的崔涵,快步朝着三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客套道∶“听说你大哥前几日被人打了,不知现在伤势如何了?”
“劳崔姑娘挂念,大哥一切都好……”
林逸朗含笑点了点头,对崔沁的态度格外谦逊温和。
前两天的事情林家早已查出了凶手,指使人殴打林墨的不是旁人,正是崔沁的亲哥崔涵,可纵使人证物证样样俱全,到最后此事还是不了了之。
其中最大的原因便出在了眼前看似无辜的崔沁身上。
身为苍岚城这一代的佼佼者,崔沁还未曾踏入仙门,便已经是各大势力争抢的天才人物,保不齐日后会有什么大造化。
再加上崔家现在如日中天,势力渐大,是名正言顺的苍岚城第一世家,以林家的实力根本不敢贸然得罪,只能苦哈哈地吃下这个暗亏。
不过林逸朗倒是乐见其成,林墨被打一事仔细算来他获利最大,就算崔沁跑过来假模假样的问询,最难受的人也应该是林墨的亲妹妹林微微才对。
而林微微现在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准确来说,她在看到崔沁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眼神中满是恐惧和害怕。
眼前之人的面容实在是太熟悉了,竟然和她早就死了的嫂子长得一模一样!
林微微背后升起了一阵无端寒意,只能哆哆嗦嗦地缩在林墨的身后。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人长得这么像……
对于林微微的过度反应,崔沁也有些疑惑,她自问和这位林家的大小姐素日并无交集,怎么林微微一看到她就想躲,活像是看见鬼了一样。
崔沁看向林微微的眼神都多了一丝的探究,奇怪道∶“林姑娘,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怎么一直这么看着我?”
处于恐惧中的林微微闻言猛然回过神来。
她对上了崔沁冷淡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没有怨恨不忿,只有淡淡的疑惑和不屑,虽然不太友好,但让她的心中却安定了不少。
她们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现在面前的人是崔家的崔沁,而她死去的嫂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白甜,两个人虽然同样的趾高气扬,让人讨厌,但是这两个人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么安慰着自己,林微微终于有了些底气,她扯着林逸朗的衣服想让他帮着自己说话,可是林逸朗此时正思索着该如何同时搭上晏吟秋和崔沁两个人,根本没空搭理她。
见林逸朗不理会自己,反倒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崔沁,林微微只当他是见色起意,一时间气上心来,连带着看向崔沁的眼神都带上了些许敌意,故意紧紧抱住林逸朗的胳膊。
“原来是崔姐姐啊,今天真是有缘碰到了。”
林微微故作娇羞地轻锤了一下林逸朗,嗔怪道∶“二哥,原来你认识崔姐姐呀,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刚刚出那么大的丑。”
“崔姐姐,你不会介意我刚刚的失礼吧?”
“当然不会。”
崔沁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晃了一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评价道∶“不过你也别演了,真当自己是条护食的狗啊,除了你没人爱吃这口。”
林逸朗∶“……”
林微微∶“……”
草,这个贱人是不是同时把他们两个人都给骂了。
崔沁懒得理会这对兄妹丰富曲折的心路历程,她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跟林家兄妹寒暄不过只是借口罢了,最终目标还是一旁看热闹的晏吟秋。
“这位夫人有些眼生,不知可也是这苍岚城中之人?”
崔沁笑眯眯地和晏吟秋搭着话,用自己平生最温柔的声音搭讪道∶“我是崔沁,今日和夫人一见如故,不知夫人的芳名是?”
【系统,她也是任务者?】
【她不是,崔沁是这里的原住民。】
晏吟秋得到了系统的回答,心里倒是有些意外,顿时有些诧异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崔沁。
崔沁身姿高挑,容貌又生的张扬,一眼望过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跋扈美人,看着和颓废阴柔的崔涵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如果非要说两人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那就是两人同样拙劣的搭讪话术和每次看到晏吟秋时那副狗看到肉骨头一样的表情……
崔沁大大方方任由晏吟秋打量,耳朵却已经悄悄地红了,恨不得自己亲自给晏吟秋来一段更详细的自我介绍。
可是晏吟秋的脸色却越来越微妙,过了许久,她才终于开口问道∶“你修炼的是琼霄心法?”
崔沁身形微僵,转而看向晏吟秋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凌冽。
“正是如此,不知夫人是从何得知的?”
各种内门心法虽说万变不离其宗,可也并非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破的,再加之崔沁所修炼的乃是从不外传的秘法,便是修真界大能也难以辨认,没想到竟会被眼前之人轻易识破。
她并未在晏吟秋的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这就说明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晏吟秋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第二种,晏吟秋的实力境界远高于她,但却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崔沁心里毫不犹豫把第一种选项给排除在外,对晏吟秋的态度也不复之前那般散漫,恭敬地拱手道∶“刚刚无意冒犯了前辈,还望恕罪。”
“崔姑娘太客气了,我只是一介凡人,担不起崔姑娘的一声前辈。”
晏吟秋对着崔沁淡淡一笑,转而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扔进她的怀中。
“琼霄心法易学难精,若有不懂之处可以拿着此物可以去城西找我,我随时恭候。”
崔沁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令牌,看着上面飘逸的“晏”字有些出神。
一旁的林逸朗全程都在状况外,此时见晏吟秋要走却是懵了,连忙快步走到晏吟秋的面前想要拦住她。
他好不容易制造了今天的偶遇,结果却成了给他人做衣裳,这让他心里怎么能忍。
“晏夫人,你这么快就走了,我们……”
“林公子。”
晏吟秋秋水盈盈地看了他一眼,不赞同道∶“我们很熟吗,我虽独身,却在此也住了一段时日,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以后还是不要再纠缠我了,举头三尺有亡夫,我家夫君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林逸朗∶“……?”
不是,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还红口白牙地污人清白?!
晏吟秋说罢转身离开,走的干脆利落,丝毫不在意在场其他人的反应。
崔沁紧紧握着那块木牌,有些痴迷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心生荡漾感慨万分。
可是转而看向快被气得吐血的林逸朗时,她立马变了脸色,凶神恶煞道∶“原来就是你一直在纠缠晏夫人,当真无耻至极!”
“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晏夫人面前晃悠,不然我见你一次我就打一次。”
林逸朗闻言皱了皱眉,但还是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崔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今天和晏夫人也是第一次见。”
“呵,所以第一次见你就见色起意了是吧?登徒子!”
崔沁冷笑了一声,抽出腰间的九节鞭便甩了过去,直接将猝不及防的林逸朗打到了一旁。
“崔沁,你有毛病吗?”
林微微跑到林逸朗身边把他扶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地喊出了声,“崔涵前几天把我大哥打了,你又无缘无故冲着我二哥出手,难道你们崔家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崔沁摆弄着手中的九节鞭,毫不犹豫地又朝着林逸朗打了过去。
“对啊,那又怎样。”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找个理由抬举你不成?”

崔沁的鞭子裹挟着灵力瞬间直冲林逸朗的面门。
林逸朗抬手想挡,可崔沁的鞭子实在太快,他根本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可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都未曾出现。
“崔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青年挡在了林逸朗的面前,他右手死死握住九节鞭的鞭尾,轻松接下了崔沁的杀招。
崔沁皱了皱眉,手中用力收回了自己的长鞭,上下打量了一眼来人,顿时心生警惕,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云清派弟子林昔元,不知逸朗表弟何处惹到了崔小姐,我代他向你赔罪。”
林昔元神色平静,云淡风轻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面上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将手背在身后,极力想要忽略掉手心伤口的刺痛。
他如今已经是金丹初期,自负实力远高于崔沁这个黄毛丫头,因而方才接住那一鞭并未使出全力,却不料崔沁的实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若是林逸朗挨了这一下子,估计最少都得断根肋骨。
可是林昔元却并没有想要护短的意思,甚至还开始在心里暗自埋怨林逸朗自讨苦吃。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惹得不是权贵,而是正在成长期的天才,权贵尚且有没落的时候,天才只会越来越强,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将人赶尽杀绝,那就应该与之交好,免得不知不觉惹上灭门之祸。
崔沁有这等实力,往后十有八九也会是修真界的风云人物,为了一个不怎么熟的表弟,实在没有必要与之交恶。
林昔元深谙这层道理,因而即使崔沁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他对崔沁的态度也始终是客客气气的。
“早就听闻崔兄的妹妹天资聪颖,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崔沁闻言抬眸看了过去,淡淡道∶“你认识我大哥?”
林昔元点了点头,温声道∶“在下与崔兄是旧相识,曾经一起参加过秘境试炼,不知道崔小姐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放过逸朗,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导他。”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身后的林逸朗,林逸朗连忙识相地不停点头,生怕崔沁发起疯来再拿自己开刀。
“也罢,这次就算了,要是让我知道你还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
眼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崔沁也不欲过多生事,径直越过了几人,朝着一旁已经吓到魂飞魄散的崔涵招了招手,大摇大摆地从店里离开。
崔涵忙不迭地跟上了崔沁的脚步,回头时还幸灾乐祸地看了林逸朗一眼。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了个林墨又来个林逸朗,林家真是专出癞蛤蟆!
林昔眉头微皱,从怀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喂进林逸朗的嘴里,叮嘱道∶“平心静气,慢慢运转体内的真气。”
林昔元给的丹药并非凡品,林逸朗刚刚吞下去便觉一阵清凉感由丹田而发,迅速蔓延至五脏六腑,极大缓解了他身上伤口的刺痛。
“多谢表哥出手相救。”
缓过神来的林逸朗垂下了眸子,遮住了自己眼中的恨意,对着林昔元道谢。
“别说那么多了,还是赶紧回府吧,你已经吃了归元丹,内伤倒是无大碍,只是外伤还需好好静养。”
林昔元示意林微微和他一起把林逸朗扶起来,冷声道∶“崔家那个小丫头可不是好惹,比起她哥崔润都要更胜一筹,以后尽量还是离着她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明明是崔沁她……”
“多谢表哥指点,我以后一定注意。”
林微微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林逸朗打断,她和林逸朗对视了一眼,见林逸朗无声冲她摇了摇头,还是瘪了瘪嘴没再说话。
林昔元虽说是林家的旁支,可却是云清派的弟子,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死2而二五九一四七此番回来必然得到林家长老的重视,因而三人刚刚踏入府门,林昔元便被仆从恭恭敬敬地请进了议事厅。
而这几天林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脸上青紫未消,远远看过去斑斑驳驳好不精彩,他实在是没脸出去见人,只能自己在府上徘徊。
因而一看到伤痕累累的林逸朗,他先是震惊,而后便是幸灾乐祸。
“二弟这是怎么回事,是被妖兽伤了还是被人打了啊,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大哥,二哥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在说这些风凉话!”
林微微瞪了他一眼,忙不迭地让人赶紧把林逸朗扶进内室中歇息。
林墨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林微微的说辞。
别以为他不知道林逸朗这两天踩着他在外面大出风头,就连府上的下人也捧高踩低,如今都敢对着他摆脸色了,他这个大少爷当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只是可惜没把那张小白脸给打残了,也省的林微微天天惦记犯花痴。
趁着府上乱成一团,林墨连忙把林微微拉到了一旁,追问道∶“怎么回事,又是崔涵干的?”
“不是,是崔沁打的,她就是个女疯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二哥动手……”
林微微一想到崔沁就有些咬牙切齿,她把林墨拉的更远了一些,低声道∶“你确定当时聂雯雯死透了吗?”
“什么?”
林墨瞳孔一瞬间紧缩,刚想要捂住林微微的嘴,后知后觉自己现在早已不在原来的世界,只能低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晦气死了。”
“崔沁,就是崔涵的妹妹崔沁,她长得和聂雯雯一模一样!”
林微微死死扯着林墨的袖子,紧张道∶“你说她们该不会是一个人吧……崔沁今天把林逸朗打的这么惨,就连林昔元都不敢得罪她,万一她就是聂雯雯,那我们怎么办?”
林墨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心中满是犹疑,但还是咬牙切齿道∶“怕什么,老子能杀了她一次,就能杀了她第二次。”
“大哥,要不我们还是一不做二不休……”
林微微对着林墨比了个手势,林墨顿时心领神会,刚要开口说话,便见家丁正脚步匆匆地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大小姐,原来您在这里,老爷请您赶紧过去一趟,说是想问问今天二少爷被打的事情。”
林微微和林墨对视了一眼,纷纷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
议事厅内。
林家的现任家主林啸此时正和林昔元相谈甚欢,甚至时不时还想要给林昔元添茶,但却被林昔元随意婉拒。
“大伯无需这般客气,您是长辈,之前有对我多加照拂,我一直铭记在心,怎好再劳烦您。”
林昔元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反倒是林啸听了有些尴尬。
当年林昔元不过只是林家没落旁支的孩子,因为父母双亡才被寄养于主家,林啸一向觉得他沉默寡言,难成大事,对于其他人对林昔元的欺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曾想林昔元后来在各大宗门收徒之时一举得魁,甚至直接拜入了云清派长老的门下,把林家的其他儿郎都给比了下去,如今衣锦还乡,就连林啸都不得不对他百般讨好。
林昔元自然没有忘记当年林啸的苛待,只是他现在已居上位,再加上现在还有用得上林家的地方,因而也暂时懒得计较这些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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