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院来了个绝色大美人—— by刺棠
刺棠  发于:2024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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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昨天茵茵跟我提了下,她没那意思嫁进来,还说以后让我给她把关挑结婚对象呢,你说说,这孩子倒是通透。”
钱静芳越想越满意,现在儿子不同意娃娃亲,苏茵也不同意,老爷子一厢情愿也没用,是大好事!
“等爸下个月寿辰过了,我就去跟他提,到时候,你得和我统一战线啊!既然两个年轻人都反对娃娃亲这种老封建,也不能勉强,爸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早点把亲退了,以后我也会给茵茵物色个好对象。”
“你说韩庆文怎么样?何松平呢?都是大院里咱们看着长大的,人品没问题,承安也熟...”
客厅里,准备出门的顾承安听着自己母亲一席话,脸一僵。

“安哥,咋啦?工作不顺心还是挨你爷爷骂了?”
何松平发觉今晚的顾承安不太一样,绷着脸,眼神阴测测的,看自己和韩庆文的目光不太友好。
“准是被老爷子骂了。”胡立彬门清,十有八九挨训了,要说顾承安,自己从几岁就认识他,这人又野又凶又狠,但是对自己人是真照顾,谁都甭想欺负。
为了院里的兄弟们,和孙正义那帮人打了多少回架,回回打完架还得回家被训一顿。
胡立彬只要打不过就找顾承安,那是妥妥的安全感。
鉴于老大家里有个太厉害的爷爷,他只能劝,“安哥,你还是别顶撞你家老爷子,你家老爷子手劲儿还是大,我听说上回侯建国被他抽了几下回去疼了半个月!”
“哈哈哈哈哈,这玩意儿就是找抽!敢对咱们承慧妹子没个好话,该!”几人觉得解气,顾家老爷子抽在死对头那帮人身上,听着就爽!
顾承安单手枕在脑后,躺在草坪上发呆,睁眼看着天空,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就是心口郁结不消,莫名堵得慌。
几人埋汰了男人,又聊起女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总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我哥下星期结婚,我也想找个对象了。”
“你喜欢啥样的?”
“漂亮的呗!”吴达目视前方,一张嘴喋喋不休,“梳两条麻花辫,穿件格子衬衫啥的,脸蛋小,眼睛大…”
“得了吧你!”胡立彬一肘肘他肩膀,“做梦去。”
顾承安心情烦躁,很少这么郁闷,像是有块巨石压在胸口,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傍晚时分,自己母亲说的话,还琢磨着在大院里给苏茵挑对象呢,再一转头看看着身边几个人,突然就越看越不顺眼了。
苏茵吃了晚饭也往外走,去何家找何松玲,两人约好一块儿在大院里逛逛。可今天何家门前很是热闹,几个年轻女同志围做一团,正吵吵闹闹说着话。
凑近何松玲,苏茵轻声询问,“松玲,这是怎么了?”
何松玲原本和苏茵约好准备出门,谁知道院里另一个姑娘李念君找来,没多久,辛梦琪和孙若依也来了。
“她们吵起来了。”何松玲小声回她。
苏茵听了一耳朵,大致明白了,李念君在替何松玲出头,看不惯辛梦琪和孙若依使唤人。
今天何松玲原本准备出门,临走时辛梦琪和孙若依让她帮忙去写黑板报。
家属院里也搞建设,这件事主要归钱静芳和尹芝燕管,两人一个是家属工厂的厂办主任,一个是家属院的妇联主任,准备在家属院里做些宣传工作。
院里四块黑板大字栏矗立,正是宣传的好位置,钱静芳前面在众人面前提了一句准备找人来写写画画,后脚辛梦琪就自告奋勇报名了。
原因无他,钱静芳是顾承安母亲,她走不通顾承安的路子,怎么也得把他母亲拿下。
扮乖挣表现,确实让钱静芳好一顿夸,夸她为集体做事。
不过辛梦琪写的字一般,勉强算个四四方方能入眼,可要上黑板就不够看了,总是缺点味儿,她只能找何松玲去写。
前面何松玲已经写了两块黑板,可功劳都是辛梦琪的,在几个阿姨面前明里暗里表情自己辛苦办事,为集体服务光荣得紧。
李念君却是看不过何松玲被人拉去帮忙,最后面子里子都被夺了,当下就和辛梦琪两人吵了起来。
苏茵认识辛梦琪和孙若依,而两人对面的齐耳短发女同志倒是第一次见,人高高大大的,眉目大气,说话时像是机关枪突突似的,有种脆生生的爽利感。
“李念君,你管天管地还能管松玲和我们玩儿?”孙若依不耐地盯着短发女同志。
“孙若依,你和辛梦琪拿松玲当使唤丫头呢?现在破四旧怎么没把你们给破了。”名叫李念君的短发女同志目露不屑,直接嘲讽回去。
“谁是封建四旧啊?你别瞎说!”
“谁把别人当使唤丫头就是呗!我看你们比之前革委会抓的封建老登还坏嘞~”
三人吵闹一阵,辛梦琪和孙若依没吵赢,不管是气势还是说话的利索程度都输了个彻底,只能气鼓鼓离开。
李念君大获全胜,转身开始“教育”何松玲,“松玲,你傻不傻,非要替她们跑腿?你可长点心吧!”
何松玲怯生生看李念君一眼,试图狡辩,“不是,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忙的呀。”
“那叫互相帮忙?”李念君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她们需要你跑腿做事的时候才找你,你怎么这么傻啊?下回我可不管你了。”
何松玲左右为难,对着李念君是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又让她说不出重话来。
这头热闹,何松平和一帮兄弟回到院里,说笑间看见自己妹子头垂着,大声嗓一句,“松玲,咋啦?”
何松玲回头看着大哥,摇摇头,倒是何松平旁边的胡立彬嬉皮笑脸凑过去,“是不是李念君欺负你?”
转头对着李念君不客气道,“李念君,松平妹子胆子小,你可别欺负人啊。”
李念君飞记眼刀,昂着头,“胡立彬,得了吧,辛梦琪和孙若依使唤她,你有本事对着她们说去。”
“嘿,你少来,人辛梦琪和孙若依欺负松平妹子干嘛?你是不是
嫉妒你继妹,搁这儿埋汰人啊?”
“我嫉妒孙若依干嘛?我吃饱了撑的?”
李念君和胡立彬吵起来,看得苏茵震撼不已,旁边何松平何松玲上去劝架,吴达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看乐子看得自在,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站在人群外围,默默不语的顾承安眼神没往人堆里飘,反而一直落在默默吃瓜的苏茵身上。
苏茵背对着自己,努力往里瞧,顾承安只能看见两条麻花辫分列两侧,乌黑秀发下露出一节纤细白皙的玉颈,细细长长,似是白天鹅般晃眼。
伸手扣住苏茵的手臂,将她从闹哄哄的人堆里拽出来,顾承安嘴角噙着笑,“看热闹还看上瘾了?”
苏茵正听得兴起呢,今天出门是出不了了,可有热闹看,她刚听到李念君数落胡立彬小时候尿床,胡立彬回击李念君第一次来月事,吓得不行,拽了他的衣裳挡住屁股…
越说越揭老底,苏茵听得津津有味。
“你不去劝架啊?万一他们打起来...”苏茵被顾承安拽着渐渐走远,回头看一眼人堆,吵闹声渐渐远离。
“打?”顾承安嗤笑一声,“胡立彬不一定打得过李念君。”
“真的啊?李念君这么厉害?”
“有点东西的。”
顾承安懒得管胡立彬和女人吵架,却是发现苏茵对这事儿颇有兴趣,绕有兴味地问她,“怎么,你还想看他们打架?”
“没有!”苏茵摇头,自己哪是这种人,“就是没想到他们俩吵起架来还挺有意思的。”
一般人吵架那是互相埋汰,说着凶狠的要打要杀的话,哪像他们,是互相揭小时候的底,怎么说呢,挺像以前大队邻居家两个小屁孩儿吵架。
“对了,刚刚胡立彬说孙若依是李念君的继妹?”苏茵突然想起这茬。
顾承安点头,“孙若依她妈和李念君她爸都是二婚的,她俩一直不对付,你少掺和她们的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提这种重组家庭,沾上就是一身骚。
苏茵应下,她哪会管别人家里事,就是听到好奇罢了。
“你觉得韩庆文怎么样?”
顾承安冷不丁开口,苏茵茫然,“什么怎么样?”
“人怎么样?”顾承安还想着那天母亲随口说的话。
“挺好的吧。”她其实不太了解,就打过几回照面。
“何松平呢?”
“也挺好的。”
顾承安眼神晦暗不明,沉吟片刻开口,“那我呢?”
苏茵:“...?”
不正常!
苏茵很想这么答,可是眼前的男人气场强大,她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

第18章
苏茵斟词酌句,黑曜石般的眼眸转了转,转瞬发现面前的男人微微垂着头,依然看着自己,目光炯炯。
“也挺好的。”
顾承安神色未变,也不知道满不满意这个答案,长睫一闪,又掀起眼皮盯了盯远处的一群人,“你倒挺会糊弄人。”
难不成以后别人给她介绍对象,也是人人都挺好的?
苏茵不清楚顾承安的心思,只当大佬就是这般变幻莫测,全然没放在心上。
转头又去忙碌自己的事。
白天看了书,帮王奶奶给院里种的菜浇水,王采云从军区医院退休后便爱上了种菜,家里小院中种着黄瓜和豆角,长势不错。
缠绕的藤蔓为小院勾勒出阴凉的木架子,搬张木椅放在木架子下方,遮阳歇凉,倒是惬意。
“你这孩子手倒是巧。”王采云上了年纪,视力不算太好,得戴上老花眼镜,金丝边镜架下是一双有神的双目。
苏茵正继续自己的织毛衣大业,听说京市的天气说变就变,估摸再有一个多月就凉快下来,“王奶奶,您喜欢平针还是高针的?我给您织件好看的。”
“我都喜欢,不挑!”
“我这估摸比不上百货大楼的款式好,都是以前跟我姨奶奶学的老款式。”
“老款式好,现在新的那些花里胡哨,我还不惦记嘞。”
苏茵准备织五件毛衣,顾爷爷和顾叔叔是蓝色和黑色的,大气沉稳;给钱阿姨织的是红色毛衣,特意选的绛红色,比正红和桃红多了几分优雅;给王奶奶准备的是温柔的浅黄色,看着便暖融融的;给吴婶的则是青色,颜色深做事不怕弄脏,又带这些亮色。
至于顾承安,为了避嫌,苏茵没准备。
顾承安从外面办事回来,刚踏进院里便见着自家小院里,枝枝绕绕的藤蔓下,一老一少靠着木椅,一个在读报,一个在织毛衣,画面十分和谐。
奶奶和苏茵讨论起来织毛衣的针法,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挺会织毛衣,心得颇多,两人凑近说话,顾承安能听到苏茵温柔平缓的声音,像是叮咚泉水点滴坠在石面。
“奶奶。”
“承安,下班啦。”王采云见着孙子高兴,左右看看,便进屋找吴婶商量晚饭加个菜,要给孙子多补补。
院里剩下两个年轻人,顾承安走近正认真织毛衣的苏茵,稍稍弯下腰,看着她身边各个颜色的毛线,一团团,长长的线绕在两根棒针上,经过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来回动作,便成了毛衣上的纹路。
“织毛衣呢?”
“嗯。”苏茵颔首,抬眼看他一眼,又垂头继续忙碌。
“我的不用太麻烦,简单点就行,就要黑色吧。”顾承安唇角上扬,看着那团黑色的毛线,心情大好。
“啊?”苏茵这回放下手中活计,“我没准备给你织毛衣。”
顾承安:“...?”
“苏茵同志,你什么意思?合着家里谁都有,就我没有?”顾承安坐到奶奶刚刚的位置,翘上二郎腿。
“你别误会,我是想着我要是给你织毛衣,太容易让人误会。”尤其是让辛梦琪误会,不过这话她暂时不好说,“你不是很厌烦当年的娃娃亲嘛,我理解的,你放心,所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顾承安张张嘴,看着苏茵一脸严肃认真地解释,似乎真是这么想的,而且是真心实意在为自己考虑。
呵,想得还真周到。
“不过,到时候我给你家里其他人都送了毛衣,唯独没给你,确实不太好。我想过了,我给你买糕点吃,行吗?”苏茵想起上回顾承安找糕点吃,应当是喜欢的,再说,送这个不容易被人误会,吃过就没了,也不会一直存在。
顾承安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两条大长腿占据着巨大空间,“一点吃的就想把我打发了?”
苏茵:“...?”
大佬年轻时候怎么这么小气,他不应该很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嘛。
苏茵有些理亏,没再说话,只歪头看着他。
歪头默默看着自己的苏茵,小脸白净,眼神清明,却好似有什么魔力,看得顾承安心跳快了几分。
“你也给我买个礼物吧,等我想好跟你说。”
苏茵没想到顾承安还真计较上这个了,闻言只能点头,想起他平时出手那么大方,却又紧张起来,这人不会让自己买个很贵的礼物吧。
见苏茵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承安看穿了她的心思,起身笼出大片阴影,扔下一句转身走了,“放心,不会很贵。”
呼,那还行。
苏茵继续埋头苦干。
第二天下午,苏茵织了会儿毛衣,想起和何松玲的约定,起身往何家去。何家门口热闹,青年男女各分一团,一群人正说着话,便见到李念君路过,何松玲忙叫住人。
“念君姐,我们正说明天去趟供销社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念君还没回应,就听到另一侧的胡立彬抢先开口,“她肯定不去。”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李念君瞪他一眼,“孙正义回来了,你说话不小心点,当心被打。”
“你!”胡立彬听到这话小像是炸毛的猫,“我看你就不像个女的,整天还要打人!你跟孙若依学学行不行?人家多好看多温柔啊。”
“你凭什么管我?”李念君回敬他。
过去几年,胡立彬和孙正义打过两回架,一次被顾承安救了,顾承安狠狠打回去,一次被李念君救了,李念君从小和她爸学了几招,有些拳脚功夫,打不过孙正义,却是也哄骗着把人带走了。
这事儿,一直是胡立彬难堪的往事。
何松平和吴达在一旁听着两人吵嘴,熟悉得很,没有半分惊讶,转头却是忧虑起来,“孙正义回来了,会不会找安哥麻烦啊?”
“十有八.九会。”
“孙正义?”苏茵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再一回想,便想起来这人是书中顾承安的死对头,“他不是大院里的吗?怎么从外面回来。”
何松平现在拿苏茵当半个自己人,那是知无不言,“他在安哥身上栽了跟头,被他爸扔乡下老家反省去了,现在三个月了才回来。”
孙正义是副领导的儿子,出身好,长得壮实,人也霸道,从小就爱欺负大院里的小孩儿,就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喽啰也没少被欺负。
大院里唯一敢和他叫板的只有顾承安,偏偏孙正义还打不过他,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便一直敌对着。
三个月前,孙正义在街上遇到个返城女知青,一时兴起,非要上前便要和人说话,顾承安看到把人拦了,女知青这才脱身。
孙正义原本以为这个小插曲结束了,谁成想,他爸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原本孙正义就不消停,听说了这事儿,更是来气,当即把人扔乡下老家去了,让他不准回京。
孙正义在京市城里吃香喝辣的,哪里受得了乡下的苦日子,就粗粮便烦得他吃不下饭,琢磨着肯定是顾承安举报的自己,好不容易挨了三个月回来,看顾承安自然更不顺眼。
下午七点,顾承安蹬着二八杠从房管局出来,今天上头有领导来局里视察,一行人耽误许久这会儿才下班。快到军区大院时,迎面遇到几个蹬着二八杠的青年,同样身穿绿色军装的人,见到顾承安便嗤笑一声。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顾承安啊。”为首的一人块头大,肌肉绷紧在军装下,面目凶悍,正是顾承安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孙正义。
“好狗不挡道。”见到许久不见的老熟人,顾承安没什么意外,只停下二八杠,左脚闲适地杵在地面,右脚蹬在车轱辘上,瞥他一眼。
“你...”孙正义凶神恶煞,又看向自己身边的侯建国,“你之前打我兄弟,怎么算?”
“你兄弟犯贱,我帮你教训他,不该你来谢我?”顾承安脚踩在脚踏上,身子靠后,抬了抬下巴,眼神冷漠。
顾承安一句话把孙正义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扭了扭脖子,更显戾气,“行,顾承安,咱们不计较那些。对了,我听说你那乡下的娃娃亲对象来了,你不是最讨厌嘛,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要不要兄弟帮你解决?”
提到娃娃亲对象,顾承安眼神倏地变冷,握着二八杠把手的手也紧了几分,冷冷道,“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呵。”孙正义怨念颇深,刚想下车却被匆匆赶来的表哥闻军拦住。
“正义,舅舅怎么说你的,你还想挨打?”
“哼。”孙正义朝着顾承安的方向冷哼一声,“算你今天走运。”
呼啦啦一群人蹬着二八杠离开,顾承安这才继续出发。

大院里,几个青年男女还在嘀咕。
“放屁,孙正义那瘪三回来又怎么样?我...和我们安哥照样能打得他满地找牙。”胡立彬是痛恨孙正义的,那就是个渣滓,尤其还让自己丢了人。
当然,他更不愿意见到李念君,他是大院里唯一一个打架被女生救了的,太丢人了!
越想越臊皮,胡立彬一路回家,远远看见在说话的辛梦琪和孙若依。
两个姑娘长得漂亮,说话声也小。
“梦琪,我爸说准备把工农兵推荐上大学的名额给我。”孙若依面上带笑,显然很高兴。
“呵呵。”辛梦琪盯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么高兴,转念一想,也对,这人哪知道明年年底就要恢复高考,等高考一恢复,工农兵推荐上大学的学生处境会非常窘迫。
“那挺好啊,依依,恭喜你!”
想起前世,孙若依嫁了个好男人,被宠着护着日子过得别提多好,辛梦琪心里的嫉妒便升腾起来,掩下高考的真相。
两人分别后,孙若依正要往家去,迎面遇上胡立彬,胡立彬咧嘴一笑,悄摸扯了扯衣角,想起胡立彬和继姐李念君从小熟识,孙若依张嘴叫人,“立彬哥。”
大院里八卦是真不少,苏茵下午听了好半晌,听着几人说起往事,感觉比话本还好看。
回家后捧着书本复习,想起孙正义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
“茵茵姐~”门外响起略带熟悉的声音,是少女独有的清甜。
“慧慧,你今天有空过来啊。”苏茵开门一看,真是熟人。
顾承慧今天休班,特意过来看爷爷奶奶,说了会儿话便想找苏茵玩。
她挺喜欢四哥的娃娃亲对象,人又漂亮性子又好,越发觉得四哥眼瞎心盲了。
当然了,这话她不敢说。
毕竟四哥对自己可好了。
“茵茵姐,我听奶奶说你在屋里看书呢。你看什么呀?”
苏茵把课本给她看,又展示着自己买的二手话本,最新的话本还是一本六二年出版的《西游记》,经过十多年的岁月,破旧得很,可到底也能看个大概。
两个姑娘看了会儿话本,顾承慧约苏茵下周日去百货大楼逛逛,爷爷七十一岁大寿就快到了,虽说老爷子低调不愿意大操大半,可一大家子吃个饭也得有的,她得给爷爷选礼物。
“好,那我也去看看。”苏茵自然也得送,顾爷爷一直对自己照顾,她得贺寿。
老爷子四个孩子,如今还在京市的只有老二和老三,到时候基本也是两家人吃饭,顾承慧提起在东北的大姑,琢磨着能不能见上面。
“要是大姑能回来就好了,你还没见过呢,大姑是军人,可牛了,我还没去过东北,要是大姑她们不回来,我还想找机会过去看看。”
去东北?
苏茵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再看着一脸纯真的顾承慧,脑海中闪过片段,猛地想起书里几句话提过的剧情。
小说开始于八十年代末期,这时候的顾承安已经三十多岁,小说男主也就是顾承安的外甥洪言军刚十八,而书中,在洪言军的回忆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未提及姓名的炮灰女配,他有个小姨年纪轻轻便去世了。
只有短短几句话描述,洪言军小姨天真貌美,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在京市长大,后来被人酒后污了清白,精神失常,被家人送到东北休养,和小时候的洪言军相处了几年,两人感情不错,可小姨最终还是因为伤神太过,两年后,病逝了。
现在再一想,看着身旁单纯的顾承慧,苏茵心里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慧慧,你这一辈女孩儿里,你年纪最小吗?”
顾承慧点头,“对呀,我下面只有一个堂弟,女孩儿里就我年纪最小。”
苏茵心里惴惴不安,脸色逐渐苍白,顾承慧发觉她不对劲,抬眸看来,眼里满是担心,更让苏茵难受。
“茵茵姐,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什么。”苏茵一把抓着她的手臂,自己手脚发凉,感受到顾承慧肌肤的温度才渐渐缓过来。
书里几句话便决定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命运,让人不自觉生出恐惧情绪,她无法接受顾承慧这样一个在自己面前生动的人,被书里几句话毁了一生。苏茵沉吟片刻,再次坚定道,“没事。”
顾承慧当晚留宿,歇在了顾家二楼的空房间里,临睡前还和顾承安在走廊吵吵闹闹一番,嚷着要四哥带自己去打枪。
“顾承慧,你不上班啊?一天天的别不着四六,都这么大人了,还是得稳重点。”顾承安双手环胸,斜靠在墙边。
“四哥,这是爷爷数落你的话,你好意思拿来说我?爷爷奶奶最喜欢我!”
“啧啧,小姑娘家的脸皮挺厚啊~”顾承安上前一步,捏了捏顾承慧脸蛋,被小姑娘一巴掌拍开。
苏茵看着这兄妹俩打打闹闹,嘴边扬着苦涩的笑意,这才感觉到所有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是鲜活灵动的人,不是书里几句话就赋予悲惨命运的冷冰冰的角色。
躺在床上,苏茵琢磨着书里提过酒后污了顾承慧清白,毁了她一生的人到底是大院里的谁?
在多年后洪言军的回忆里没有提到那人名字,只说舅舅顾承安已经报了仇。苏茵回忆起他遗憾的心声,提起出事时是顾老爷子寿辰时,再者小姨如果没出事,肯定能赶上一年后恢复的高考。
高考恢复公布的时间是明年,这样一算,顾承慧出事就在今年,加上顾爷爷寿辰时,也就是一个多月后,今年十月?
不管怎么样,她得想办法阻止。
苏茵昏昏沉沉睡去,努力回忆着当初梦里小说中的剧情,头隐隐作痛。
隔天,苏茵就生病了。
脑袋昏沉,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早饭时间没起得来,顾老爷子不方便进屋,家里的女人家上楼看了看,吴婶让她吃了饭喂了药在床上闷汗睡一觉,顾承安心不在焉吃着早饭,咬着酥脆的油条,目光炯炯盯着二楼紧闭的房门。
“茵茵姐姐怎么病啦?昨晚还好好的呀。”顾承慧从楼上下来,坐回到饭桌前,她一会儿也要去上班,得抓紧时间。
“估摸是热伤风了,这天太闷。”钱静芳有经验,只让几人别担心,“闷闷汗就没事。”
果然,吃了药酣睡大半天的苏茵在下午出了一身汗,洗澡洗头后便又精神起来,几乎看不出病容。
人好得差不多了,胃口也开了,吴婶二十分钟前去后勤部挑带鱼,苏茵肚里饿得咕咕叫,自个儿去厨房煮面吃,边煮面边琢磨着如何帮助顾承慧避免悲剧,改变命运。
顾承安一下午心思都不在工作上,自告奋勇帮古大姐外出跑腿办事,惹得古大姐夸他是好青年,毕竟顶着炎炎烈日去跑街道办核查房屋情况,可解了自己的难处,出去一趟得晒脱一层皮的。
顾承安自然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他就等着办完事能提前走人。
下午三点半,麻利把事情办完,他直接回家,路上遇到何松平和胡立彬几人的邀约也没应下,走到自家门口,一眼看见厨房的动静。
一楼只有苏茵一人,衣角飞扬的白色碎花衬衫背影显得更加纤瘦,人正在厨房盯着沸腾的水准备煮面。
身后脚步声响起,神清气爽的苏茵回头,“吴婶,您吃面吗...咦,你下班啦?”
扭头朝客厅墙上的挂钟望一眼,才三点多。
“局里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哦。”苏茵抿嘴一笑,举着细细长长的面条问顾承安,“吃吗?”
病后的苏茵脸色和平时相差不大,许是睡了大半日,这会儿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颗鲜嫩多汁的桃子,就是病过一场,怎么看怎么娇弱。顾承安盯着她看了几眼,内心嘀咕不断。
“你...”顾承安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张嘴却是,“病才刚好,笨手笨脚的,可别把锅砸了。你出去吧,我来。”
苏茵:“...?”
苏茵被赶到饭厅,一阵莫名,这人脾气也太坏了,准是在工作上受气了回家发泄。
可念在有人帮着煮面,她很快想开了。
然而,等两碗面条端上桌,苏茵尝了一口,脸色突变。

顾承安从小到大就没做过饭,他吃东西不算挑,一切都是凭记忆和认知在执行。
这碗面乍一看问题不大,仔细尝尝,便能尝出煮的时间过久,面条发软变坨,加上佐料放得乱七八糟,苏茵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从不挑食,可嘴里一口面条带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着实让她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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