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爬起来的二流子被踹的肚子隐隐作痛,招呼着其他人:“一起上!干他丫的!”
苏茵吃了晚饭就和李念君约着到何家坐坐,何松玲羡慕两人顺利考上大学,最近看?书学习也努力,就是大过年的也没落下?功课。
“松玲,你好好看?书,距离下?次高?考还有?五个月,对你来说足够了,肯定能考上。”李念君和苏茵一样,给她整理了复习笔记。
苏茵刚给何松玲讲了题,闻言点头:“松玲上回就差得不多,这次复习时间更多,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考B大来找我们。”
提起B大,何松玲自?然也想!
可?她觉得太难:“B大也太难考,我能考上其他大学就不错了。”
李念君挥着手揉一把她脸蛋:“哎呀!人要有?志气,咱们就把B大当成目标!怕什么?!”
被两人一鼓舞,何松玲也振作起来:“行,反正?想想又不花钱,那我也想,想考上B大!”
看?了会儿书也累了,三人集体躺到何松玲的床上,齐刷刷一排。
苏茵听说李念君家的团年饭在胡立彬家吃的,还好奇:“念君,你跟你爸现在怎么?样?”
李念君心里头的情?绪复杂:“就那样,我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看?着他吧,我一会儿想起来小时候他有?多好,有?时候又想起来后头他偏心。算了,我不想想这些,等开学了,我得去过新生活!”
“也不知道大学里是什么?样的?”苏茵翻个身侧对着她,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闪烁,充满期盼地畅想,“我以前高?中的时候就好想上大学。”
“我也是!”李念君和何松玲异口同?声。
对于?大学的向往存在在每个人心中,尤其是在多年的等待以后。
何松玲八卦地戳了戳苏茵的手臂,挪了挪身子,看?向她:“茵茵姐,那你去上大学了,承安大哥是不是得愁死?。”
苏茵惊讶地看?着何松玲这个小姑娘,伸手掐了掐她圆嘟嘟的脸蛋儿:“念君,你看?,松玲都长?大了,还知道八卦这种事儿!”
李念君凑过来,啧啧两声:“哎呀,不得了了,何松玲同?志是不是也想找对象了…”
何松玲眼睛一鼓,忙否认:“不不不,我才没有?!我心里只有?学习!”
三人笑成一团,躺在床上闹腾,都被挠了痒痒肉,气喘吁吁停下?来时,苏茵望着天花板低声道:“他之前就说结婚呢,我一直让他等等。”
李念君着急:“还等什么?啊?我们才等着喝喜酒嘞!”
顾承安和苏茵感情?好,大家谁不知道?都等着喝喜酒。
“我之前想着等着高?考彻底结束了再考虑嘛,高?考最重要,这样也踏实。”苏茵对两人不避讳,简单提起自?己的家庭,“以前我对自?己结婚还挺不安的,可?是承安让我越来越安心,结婚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何松玲继续八卦:“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跟他商量商量。”苏茵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人之前经常念叨,最近反而不提了,总不能让自?己一个女同?志主动开口先说吧!
苏茵从何家离开回到顾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都黑了,这才想起来顾承安临走?时的话,让自?己早点回家。
可?这个点儿了,他人呢?
天气寒冷,大家早早回屋待着,苏茵洗漱好后换上睡衣躺在床上,靠着床头拆辫子,绑了一天的辫子被两根手指穿插着腾散开,一袭黑发?如瀑般垂下?,因着编了辫子,有?些微微卷曲,倒是更显得娇俏。
洗漱后的苏茵未施粉黛,拿着床头的雪花膏拧开盖子,食指指腹沾了些贴到脸上,慢慢抹匀。
这雪花膏还是钱阿姨在去年年底她生日时送的,味道清香,肤感细腻,擦脸上后滑滑的,特别舒服。
苏茵困意袭来,看?了看?手表,八点多了,人还没回来,正?琢磨间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
“茵茵,还没睡呢?天气凉早点睡啊,看?书别看?太晚。”钱静芳去楼下?,正?好看?见苏茵门缝有?亮光。
“知道了,钱阿姨,我就睡了。”
苏茵起身将门边的电灯线拉了,屋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回到床上继续等,苏茵打个哈欠躺着,想起以后的计划,唇角含笑。可?睡意渐渐袭来,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周遭一片黑暗,想起顾承安的话,她就着浅浅月光看?了眼手表,仔细辨认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顾承安要是回来了肯定会来找自?己,可?人竟然这会儿还没回来?
翻身下?床,苏茵披上棉袄,准备下?楼去看?看?。谁知道,刚要打开房门就听到一阵熟悉的敲门声。
她就在门边站着,敲门声的便过于?清晰地传进耳朵里,迅速拉开房门,看?着夜色中高?大熟悉的身影,又喜又嗔怪他:“你怎么?才回来啊?干嘛去了?”
说话间,左手摸索着门边的电灯线,刚要拉线打开灯,却被男人制止。
“别开灯。”
顾承安声音有?些哑,却又带着几分欢喜,伸手将人推着进屋,反手带上门。
苏茵感受到他通身的寒气,伸手摸上他的手掌,冰凉凉的。
“不冷啊?”
“是有?些冻人!”顾承安任由苏茵搓了搓自?己手,还往上哈气,仿佛暖流已经流到心里。
“你快回床上躺着去,当心冻着。”
顾承安反手将她书桌上的收音机提溜在过来,也坐到她床边,等她躺到床上,监督着盖好被子,只有?披着棉袄的上身朝自?己凑来。
“你拿收音机干嘛啊?”苏茵在黑暗中不大看?得清他的脸,只有?个身影出现,可?因为太过熟悉,已经能描摹出爱人的容颜。
听着他熟练地打开收音机卡扣,磁带放进去的声音也明显。
“大晚上的还要听歌?”
顾承安之前倒腾的四五盘磁带她都听过了,听过好多遍,甚至能浅浅哼唱,夜深人静时独处,也沉醉在那靡靡之音中。
顾承安坐在床边,在夜色中埋头倒腾磁带,转动手腕时牵动到伤口,皱了皱眉,却是笑着回她:“你听这个,有?新的。”
从贴近胸口的军大衣内夹层拿出来的磁带仿佛还带着温热的体温,带子在收音机里缓缓转动吟唱。
夜色静谧,屋里铺着满室的墨色,苏茵坐在床上,厚实的棉被盖在腰间,裹着身上的棉袄盯着顾承安手里的收音机。
顾承安斜斜坐在床边,两条大长?腿支到地上,上半身挺直,将收音机摆弄好,转动播放按钮。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①…”
苏茵听过顾承安送来的好几首歌曲,却从来没有?一首歌曲如此动人,欢快俏皮的旋律响起,伴着甜美温柔的声线,唱尽青年男女温柔缠绵的爱意与浓情?。
两人默默无言,直到一曲结束,她抬起头眼神微亮,像是天上繁星装点进眼眸,又嵌进月亮的皎洁。
顾承安也望着她:“我第一次见到你笑的时候,也像是这歌里唱的,笑得真甜,像朵花儿似的。”
说话间又拧开了播放按钮,只调小了音量,自?打听说有?这么?一首歌,他便等着,想让苏茵听听,想在给她放歌的时候让她嫁给自?己,为此准备了许多。
“这歌儿简直唱到我心坎里了,这不唱的就是你嘛。”
苏茵还沉浸在如此美妙灵动的歌声中,惊讶于?歌词的大胆,你笑得甜蜜蜜…现在的人有?几个能直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可?唱得真好听,像是春风拂面般,当真有?花儿开在眼前。
“你别瞎说,哪里是唱的我。”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心潮澎湃,伴着欢快的歌曲,她探了探身子,直接往前挪去,撞进他的怀抱里,贪恋那一丝温暖的拥抱。
男人却本能地往后退了退,还伴着一声抽气声。
“你怎么?了?”苏茵环着他的双手松开,退开些看?向他,可?拉上窗帘的屋里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没怎么?啊。”顾承安忍着刚刚被苏茵撞进怀里碰到腹部的伤口疼痛,咬了咬腮帮子,将人搂进怀里,“你投怀送抱的,我这不是太激动嘛~”
“是吗?”苏茵怀疑得转了转眼珠子,探手撩开他衣裳就要往里摸,却被男人一把握住手腕。
顾承安没个正?经:“怎么??苏茵同?志,还想对我耍流氓?”
苏茵这下?确定了,顾承安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一把撩开被褥下?床往门边去,听着顾承安在身后阻止,快速摸上门边的电灯线一拉。
霎那间,满室光明。
昏黄的灯光下?,她见到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色宽松西装黑色西装裤的男人,高?大帅气,是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模样。可?西装上沾了丝丝血迹,蔓延到白衬衣上红得扎眼,他脸上青了一块,红了几处。
“你这是怎么?了?”苏茵声音有?些颤抖,盯着他挪不开眼。
“小事儿!那群人伤得比我还重!”他上前几步将人搂怀里,也顾不得身上疼不疼。
顾承安忍了一晚,原本想让苏茵听了这首歌再睡,心心念念给她一个礼物,却被人绊了脚。
一个打五个收拾了那群二流子,他受了些伤,对面伤得更惨,血也是那帮人混战中磕了牙后又凑上来沾上的,只是自?己也挨了几棍子,不碰还好,刚刚被苏茵撞上来,正?好碰到,一阵疼。
苏茵听他说了来龙去脉,沉默地找出屋里的碘伏,要给他擦药。
英俊的脸上,额角和唇角都红了一块,她沉默用棉棒沾上药水擦上去:“疼不疼?”
“不疼。”顾承安以往受伤了哪会管这些,可?现在却格外享受起来,尤其是苏茵担心自?己疼,动作轻缓,温柔得不行。
“这种事儿不能跑吗?”苏茵刚
刚真是被吓到,虽说知道他从小打架到大,可?她从没见过他受伤的模样,尤其白衬衫的血迹更是让人心惊。
“孬种才跑!”顾承安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字,“男人哪有?跑的,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
看?着对象清澈又充满担忧的眼眸望来,顾承安心虚地弱了声儿:“行,我…我下?回肯定注意。”
注意自?己别受伤,不然茵茵得心疼。
苏茵看?他一眼,看?得他心虚,“闭着嘴,给你擦药。”
棉棒轻轻擦上唇角,顾承安吃瘪,只能乖乖听话。两人这个距离极近,近到他能闻到苏茵身上的淡淡馨香,近到能看?清她轻颤的睫毛。
只一点懊恼,自?己现在这副破样,衣裳皱皱巴巴沾了血,脸上带着伤,求婚的事儿只能再往后稍稍,可?惜了一身新衣裳,他必须得高?大英俊,精神抖擞地以最好的状态求婚。
“我们结婚吧。”
顾承安正?谋划着求婚计划推迟几天,耳畔却传来苏茵轻飘飘的一句话。
“什么??”顾承安脑袋一动,垂眸盯着苏茵的眼睛。
那双杏眼水盈盈的,眼里只有?自?己,极其认真。
“我们结婚吧。”苏茵继续掰过来他脑袋,方便往他脸颊上擦药,淡淡嘟囔一句,看?都没看?他一眼,“我得管着你。”
带着刺激性的药水渗透进伤口,按理说会有?一阵刺痛感,可?这会儿的顾承安却像是整个人裹进蜜糖中,完全没有?痛的知觉。唇角扬起的弧度压不下?去,英俊的脸上笑容灿烂,往日漆黑的眸子星光点点似的,亮晶晶的,蕴着星辰万千。
床上孤零零的收音机躺在棉被上继续低吟浅唱:“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②…”
顾承安和苏茵要结婚的消息在第二天一早便在顾家引起轰动。
吴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欢喜得很:“哎呀哎呀,好啊!先把证领了!婶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钱静芳这边更是忙碌起来,和婆婆还有吴婶商量结婚的准备事宜。
她是头一回给孩子商量婚事,各种经验不足,不如婆婆和吴婶这样嫁过闺女的。
“先?得合八字挑日子吧,还?有彩礼这边我们看看怎么给,就是茵茵那边娘家人…”钱静芳琢磨着这丫头命苦,父亲和爷爷都?不在了,她亲妈又再嫁,上回来了一趟却突然离开,不知道能不能操心孩子的婚事,她琢磨着,这种大事还?是得有长辈操持,“茵茵,你看看是联系你妈那边还?是你老家的三叔那边?”
苏茵父亲应当是有个兄弟的,钱静芳有些印象。
苏茵想起亲妈和三叔,刚琢磨着怎么开口,就听?顾承安拒绝:“妈,茵茵自己做主,不用联系她妈和三叔了。”
两个都?不是好的,顾承安最知道内情。
可钱静芳不知道啊,只道自己儿子糊涂!起身看他一眼:“你们这些小辈懂什么?结婚肯定?得找娘家人操持。”
顾承安把?母亲拉到角落低语几句,见母亲一脸不可置信,又道:“实在不行,找茵茵姨奶奶?”
扭头又问:“茵茵,你姨奶奶操持这些事儿没问题吧?”
苏茵这回笑了:“好啊。我就姨奶奶一个长辈了。”
钱静芳刚听?儿子粗浅说了几句,知道那些人个个心怀鬼胎,真是暗骂一句,都?是些什么人哪!
老太太已经架上老花镜翻着黄历,粗粗挑了几个好日子:“到时候拿着他们八字找那梅花婶儿看看,结婚日子得选好,以后一辈子才?顺畅。”
都?说破四旧,可有些习俗就扎根在每个人心里,没有哪家对待结婚是随便的,从选日子到准备彩礼嫁妆再到样样都?要大红色要喜庆,讨个好彩头。
就连老爷子也眼巴巴跟着讨论:“这个日子不错吧。”
老太太不给他面子:“你懂什么…”
老爷子:“…”
顾康成?得知儿子和苏茵商量好结婚,自然也高兴,自己这个儿子说不听?话也确实不听?话,从小到大没少给家里惹事。
说听?话呢又是个人品端正的,这点从不让家里担心。
现在儿子一眨眼也到了要成?家的时候,顾康成?叮嘱儿子一句:“结婚不是儿戏,以后更要担起男人的责任来,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
“知道,爸,你放心!”顾承安正经不过三秒,“妈说我可像你,对媳妇儿好,又有担当还?有本事…”
一番话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夸自己,顾康成?笑着摇摇头。
苏茵看着顾家人忙忙碌碌,一颗心也踏实下来,自己家里就剩自己一个,她能做主就是。
钱静芳和婆婆为?这事儿商量一整天,结婚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家里人要准备的一箩筐,另外还?有重要的得让儿子去拜访拜访茵茵的长辈。
“我也是听?承安提了一嘴才?知道,茵茵她三叔真不是个东西?,还?算计亲侄女,她妈也心思多,对自己亲闺女不说多关心,就想着靠茵茵顾她后头的家里。”
钱静芳越想越气?,对苏茵更是怜爱:“越是这样越得让承安上门去拜访拜访茵茵姨奶奶,咱们没关系,放在外头人眼里也得知道茵茵有个娘家撑着。”
王采云觉得儿媳想得周到:“是这个理?儿,之前是谈对象,又隔得老远,现在要结婚了怎么也得上门去一趟,听?说茵茵那姨奶奶一直对她很照顾。”
“是,正好茵茵在厂办的工作已经辞了,也交接好了,让承安请个假就成?,到时候多买点东西?过去,就是咱们这块儿太远了走不开。临结婚前,就让两孩子去给茵茵爷爷拜一拜,算是告知他老人家。”
顾老爷子听?到这话,也是对老伴夸一句儿媳:“静芳想得周到。”
要不是他身体问题,高低也想去一趟。
顾家的喜事就这么传了出?去,家属院里众人都?知道顾承安和苏茵要结婚了,厂办主任钱静芳整日满面春风,操持着婚事准备事宜,逢人被?道一句恭喜就高兴应下。
苏茵呢,压根没什么事可做,这些事基本都?是长辈负责,年轻人哪懂那些个习俗,一切听?安排就是。
不过钱阿姨提起让顾承安陪自己回老家一趟看看姨奶奶再给爷爷拜祭一番,让她欣喜。
自己马上要结婚了,确实也有些想念家乡。
顾承安行动快,利落地在房管局请了假,单位同?事知道他要结婚了纷纷祝贺,这种事儿自然是全力?支持的,只让他安心上岳家去,尤其是刘哥,给他传授了一套初次登门接受岳家考验的诀窍,那是倾囊相授,听?得顾承安频频点头。
中午从房管局下班,他又上火车站买了两张后天出?发去苏茵家乡的火车票。
捏着两张火车票,顾承安对于结婚的实感越来越近,可大步流星回单位的路上竟然又遇到了拦路的。
定?睛一看,居然又是那五个二流子。
“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顾承安心头烦闷,将火车票揣进兜里准备给他们教训个大的,谁知道为?首那个头发枯黄的二流子却脸上挂着笑凑过来。
“大哥!”
正活动筋骨准备大干一场的顾承安:“…?”
郑大哪还?有那天去找顾承安麻烦的架势,自己这边五个打一个没打赢,被?顾承安揍得鼻青脸肿,他服了,他们五个都?服了!
这么厉害的大哥不抱紧大腿不是傻缺吗?
郑大身后的四个二流子也齐刷刷叫人:“大哥!”
顾承安嘴角一抽,差点被?逗笑了:“你们是不是有病啊?这是干嘛?想糊弄我最后趁我不注意给我一拳?”
孙子兵法他以前可没少看,敌人就是会假装投降最后敢偷袭。
郑二暗道冤枉,嘿嘿讪笑两声:“大哥,我们之前是不知道你多厉害!你是我见过最能打的,太牛了,我们真的服气?了。其实上次是我们听?人说你使阴招破坏我们生意,想让我们没饭吃,饿死冷死都?行,现在才?知道,你压根儿不是这种人!”
顾承安挑挑眉:“你们现在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这种人了?”
“你明明能直接打死我们,哪还?需要干这种事?”
顾承安:“…艹”
被?五个人追着认大哥的顾承安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大步跑回家里,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楼上的欢声笑语。
苏茵正被?几个好朋友缠着,被?打趣呢。
“结婚得买红衣裳吧?还?有红丝巾红头绳,枕巾也得是鸳鸯的。”
李念君何松玲过来闹她,又说着要给她买什么结婚礼物。
就连在轧钢厂听?到消息的顾承慧也来了。
这小姑娘一张口就是四嫂,喊得娇滴滴的,故意的,偏偏现在苏茵还?不好反驳了。
“四嫂~到时候挑好日子,我立马请假过来,我多请几天假来帮忙!”顾承慧激动啊。
苏茵忽略她叫自己的称呼,努力?适应下来,反手?打听?她的事:“你跟那魏同?志怎么样了?”
“天天认真学习呢。”顾承慧作战目标明确,“我一定?要让他看到我一颗积极上进的心。”
她今天下班了没去补课,直接过来分享堂哥和苏茵即将结婚的喜悦,只托人给魏秉年带了一句话,说自己临时有事儿今天不来补课了。
魏秉年当时听?了传话,眸子暗了暗,也只能应下,盯着给顾承慧准备的补课资料以及提前备好的各类归纳了知识点的笔记发呆。
研究室的黄姐这才?知道魏工给厂长闺女补课呢,她一个机灵也想凑热闹:“魏工,你文化高,能不能顺便给我闺女也补补课啊?她这回高考也没考上,准备七月再参加呢。”
要换做以前,黄姐是不会开这个口的,毕竟大家都?知道魏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现在不一样,他天天给厂长闺女补课,说明还?是能接触人嘛!
谁知道,魏秉年照旧不拐弯抹角,直接拒绝:“黄姐,不好意思,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你可以找找其他人。”
黄姐被?拒绝了也没恼,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再说了,这种事儿帮忙是情分,人家不愿意也没什么,只下班后转念一想才?想明白,按照魏秉年那性子,十有八.九是厂长找的他,非要他给顾承慧补课。
厂长面子大,也正常。
等顾承安回来坐会儿,三个人又朝道了恭喜,这才?离开。
“你火车票买好了?”苏茵被?几人打趣一通,又笑闹开,这会儿小脸绯红,看着白里透红,俏得不行。
“买好了。”顾承安将火车票交过去,“你管着吧。”
见苏茵把?两张火车票妥帖地放进手?帕里包好,心里也是一阵熨帖:“以后咱们家什么都?你管。”
想起那晚她说我们结婚时后头接的一句话,顾承安又补充一句:“包括我。”
苏茵樱唇微抿,扬着漂亮的弧度:“你好管吗?钱阿姨可说了,你特别?难管!”
“哪能啊,我最听?你的话。”
“油嘴滑舌。”苏茵懒得搭理?他这茬,又商量起到时候回老家给姨奶奶和表妹买些什么。
顾承安现在喜欢什么事儿都?跟苏茵说,刚刚回来路上遇到的五个大傻子也提了:“前天晚刚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现在非要认我当大哥,你说,这帮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苏茵也听?得惊讶,怎么还?有人被?揍了还?被?揍出?感情来了?
“那什么玩意儿来着,哦郑大,他说原本他是大哥,以后可以改名郑二,把?大的称号让给我,我真的觉得他们有病!”
“郑二?”苏茵听?着这个名字觉得熟悉,见顾承安点头,她想起来了,后来的商业大佬顾承安身边的得力?干将就叫郑二。
想起这事儿,她默默看着顾承安,试图劝劝:“也许人真的不错呢?”
顾承安无语:“被?揍了还?贴上来,我可不敢收这种小弟,感觉脑子不好使。”
苏茵:“…”
临出?发前一天,苏茵正式将厂办的工作全部交接好,最后一次坐在办公室位置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从来到京市进入厂办工作,一晃也过去一年多的时间,这会儿倒是有些不舍。
游芳看着自己的“邻居”要走,拉着她的手?,给苏茵递了半个烤红薯:“咱们最后再一人半个。”
牛大姐笑话小年轻:“芳芳,茵茵不是还?在家属院嘛,人都?要结婚了,咱们等着吃喜糖啊。”
提到结婚,游芳来了精神?:“对了对了,你们日子定?没有?哪天啊?”
苏茵还?不知道呢,只摇头:“钱阿姨找人看日子去了,还?没消息呢。”
“那也差不多。”牛大姐记得些这几个月结婚的好日子,“反正就这么些时候,也快了。幸好你就嫁的顾家,还?能时不时回来看看我们。”
“放心,我肯定?空了就来看看你们。”
苏茵拎着袋子离开,又敲响了隔壁邱主任的办公室,自己这一年多,在工作上多有赖邱主任照顾,自然得好好感谢一番。
邱雅琴看着苏茵向自己道谢,心里头的滋味复杂,遗憾啊可惜哪:“行,茵茵,阿姨一直挺喜欢你,你在工作上太让我省心了,帮了我不少,生活哪…哎,可惜…总之,你后头去大学好好学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包个红包。”
“谢谢邱阿姨,那我先?走了。”
苏茵离开了厂办,临走时回头看一眼,正看见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时光变幻,只有它始终在那里。
再一转身,顾承安正大步流星来接自己。
“走,回家。奶奶说今晚吃好吃的,还?给咱们准备了明天火车上带的干粮。”
苏茵手?里的东西?被?他接过去,两手?轻松,点点头:“好。”
第97章
第二日要坐火车回家,不知道是兴奋激动还是什么情绪交织,苏茵罕见地失眠了,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一大早打着哈欠起床收拾,准备出发去火车站。
吴婶给两人包里塞了不少吃的:“煮了几个鸡蛋,做了十张饼子,你们路上拿着吃。”
钱静芳也将买的糕点装进油纸袋子里给儿?子拿着:“路上注意安全,火车上人多嘴杂,护好茵茵,凡事提高警惕啊。”
顾承安点头应下:“放心,妈。”
“还有,虽说茵茵家里没?人,你对人姨奶奶就当亲奶奶看,在她娘家人面前好好表现。”话是这么说,钱静芳其?实知道儿?子的本事,他要是欢喜了,能嘴甜得哄得任何人高兴。
苏茵再次来到京市火车站,看着由北向南的火车驶进站台,上面写着J省到H省,京市和苏茵老家都是途中经过的站点。
顾承安手里拎着两个行李袋,走在前方仿佛披荆斩棘,在外头不能拉手,得注意男女?大防,便让苏茵拽着自己的军大衣,为她开路。
三天?两夜的火车,这回因?为买票买得太晚,火车班次也少,只买到硬座票。
顾承安让苏茵坐到靠窗位置,自己将行李放好,又去接了一军用水壶的热水,坐到她身边。
当绿皮火车再次摇晃起来,伴着哐当哐当的熟悉声响,苏茵看着窗外白雪未消,仍然银装素裹的世界,想起一年半以前也是坐着这趟火车来到京市。
一个人来的,如今却?带了一个人回去。
真?好。
苏茵姨奶奶姓何,单字梅。
老太太今年六十八,身子骨倒挺硬朗,下地搞活都有劲儿?,只队里照顾她,把?她家里列为五保户,每年有补贴救济粮。
五保户判定一般都是家中没?有劳动力,只剩孤寡老人的,没?有能力干活挣工分,由大队集体?劳动种粮养着。
老太太也不是白吃白拿的,因?为手艺好,针线活出众,经常帮队里人做衣裳,也算弥补工分。
就是现在年纪大了,眼?神越发不好使。
“小月,你茵茵姐和她男人要到了,饭煮上没??”
“煮上了。”小月探出头来,今儿?要见表姐和表姐夫,奶奶说了不能给表姐丢脸,得给她撑起娘家人的脸面,两人都拿出了过年才?穿的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