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抹胭脂水粉的味道已经扑鼻而来，紧接着，碧荷便打开了马车门，直接坐了进来，看向沈慕瑶，直言道：“昨日我在药铺抓药的时候，你也在场，那就给我做个见证，我的确是从掌柜的这抓了药了。”
说着，她竟是直接坐在了沈慕瑶的对面。
沈慕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这要求太过莫名，毕竟，昨日她虽然也在药铺，但是她并未亲眼看到碧荷抓了药了，再者，这件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
纵然试图把她牵扯进去，这个说法也太过牵强了！
而且，把她牵扯进去做什么？
还是因为她那个镯子？
沈慕瑶只觉得碧荷可能是没带脑子出门，有些不可理喻，说了句“没时间”之后，就要下马车，外面却有一根木棍对准了她。
五六个家丁直接拿着木棍对准了她，似是只要她敢下车，就会遭到一顿毒打。
沈慕瑶见状，不禁冷笑，白府地头蛇的架势，她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光天化日之下，新县令刚上任，你们就想当街抢人，是白府平日里威风惯了，还是说觉得新县令太闲了，要给他找点事情做？”
沈慕瑶冷冷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却都能听到。
虽然不知道沈慕瑶究竟是谁，而且白府的家丁又为何要为难她，但是眼下听了这话，还是纷纷议论了起来。
甚至已经有人壮着胆子道：“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去官府？”
一人吭声，顿时有人帮腔道：“就是啊，要是所有家丁都有权利随意把人带走的话，那还要县衙做什么？”
沈慕瑶闻言，便知道，九沂县的人肯定是早就对白府的专横不满了。
马车外的家丁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敢再拿棍子指向沈慕瑶了。
且不说她都搬出了县令了，一个小小的家奴，就算是再狗仗人势，也不敢冒犯到县令的头上去啊！
更何况，这次他们出门，也只是碧荷的令，甚至都不是老夫人发的话。
有家丁生怕被连累，立刻道：“你们别胡说，我们只是请掌柜的去给老夫人看病，什么抢人，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马车内，碧荷见被自己人打脸了，顿时更为恼怒，立刻瞪着沈慕瑶道：“谁知道你与那掌柜的是不是一伙的，故意害我家老夫人，必须把你带回去调查清楚。”
说着，就要去拉沈慕瑶进马车，却被后者侧身避开了，随后，沈慕瑶直接出手，把碧荷从马车上给推了下去。
“哎呦！”
一声惨叫，碧荷顿时趴到了地上，整张脸都直接撞在了地上，顿时鼻血都流出来了。
阵阵钝痛席卷全身，一时间碧荷只是鬼哭狼嚎地叫着，挣扎着半天都爬不起来。
“你竟然敢推我！你这贱人，看我不把你的爪子给砍了！”
碧荷疼的对沈慕瑶破口大骂着！
“鸠占鹊巢，竟然还想砍我的爪子？那我可得到县令大人面前去问问了，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对老百姓动私刑？”
碧荷在府上一向嚣张跋扈惯了的，但是脑袋却不如沈慕瑶机灵，一时间被呛的不知如何辩驳，只是一味地骂着。
蓦地，一道沉冷的声音骤然传来道：“碧荷，你闭嘴！”
随后，白衡之便走到了沈慕瑶的面前。
原本是想去找沈慕瑶的，却看到这边有动静，不曾想，竟是自家的刁奴在作恶。
“二公子，你来了，你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碧荷在看到白衡之之后，顿时哭诉道。
虽然不是他院中的，但是至少也算得上是他的人吧。
而且，她还是老夫人房里的，白衡之总不至于会放着她不管吧。
然而，白衡之却只是看向沈慕瑶道：“慕瑶，你没事吧？”
看在白衡之的面子上，沈慕瑶原本也没想把事情闹大，否则早就拉着碧荷去见官了，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罢了，更何况，眼下白衡之也来了，她当下便道：“我没事。”
“你等我一下。”
说着，白衡之便转眸看向碧荷，指了指沈慕瑶道：“慕瑶是我的朋友，你无礼在先，对她道歉！”
碧荷闻言，顿时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道：“二公子，你，你说什么？”
“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白衡之态度极为强硬，面上也是少有的严肃之色。
见状，碧荷狠狠咬牙，最终到底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对沈慕瑶微微垂眸道：“刚才是我错了，对不住了。”
“不要再让我看到有下次。”
白衡之淡淡开口。
因是背对着沈慕瑶，所以她并未看到他眸中的深意。
沈慕瑶没看到，碧荷却看的分明，看着他眸底的冷意和警告，有那么一瞬间，她总觉得他似是知道了些什么，眸光顿时有些错乱，立刻低头道：“是，是，奴婢告退。”
说着，便立刻带着带来的家奴先回去了，连掌柜的也顾不上了。
白衡之先走到了掌柜的面前，对其告了个罪之后，方走回到了沈慕瑶面前，道：“带我一程？”
知道他是有话要说，沈慕瑶当下便让开了位置。
“刚才的事情……”
“刚才的事情……”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对视了一眼之后，白衡之便道：“方才的事情，是白府管教无方，对不住了。”
沈慕瑶原本是想对他道谢的，毕竟，碧荷是老夫人的人，而且这件事情白衡之之前应该是不知情的，方才他又的确帮她解了围了，所以白衡之自是不需要对沈慕瑶道歉的。
想着，她已经道：“此事与你无关，许是我之前真的得罪了她吧。”
说着，她便把之前在药铺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下。
白衡之闻言，便道：“此事我知道了。”
也许在沈慕瑶看来，这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但是白衡之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看来，有些事情，是不能不管了。
就在这时，就听到沈慕瑶问道：“我听碧荷说，你娘身体有些不舒服？”
“嗯，老毛病了，最近不知怎的又加重了，一直不见好转。”
白衡之说着，面上露出了一抹愁容。
沈慕瑶见状，想了想，当下还是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我懂一些岐黄之术？”
白衡之闻言，面上并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很明显，他是知道的。
也是，她被带到县城的表面原因，而且，白衡之又与石峥有些交情，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稀奇。
在白衡之说“知道”之后，她便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给老夫人看看。”
“可以吗？”
白衡之眸中微微泛着光亮：“我听石捕头说，你给他抓的药对他的宿疾有效果的时候，是很动心，如果可以的话，那我就安排你们见面，但是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毕竟她这也是宿疾。”
他这般为沈慕瑶着想，她自是也没什么压力的，便道：“嗯，那你安排吧，我随时都可以。”
随后，白衡之便带着沈慕瑶先去吃了午饭。
“我等下送你回去，你休息一会之后，我带你去白府，如何？”
“不用休息了，直接去吧。”
在马车路过一家成衣铺的时候，沈慕瑶让车夫先停下。
随后，她便走了进去。
第131章 ：云游四方的郎中
她要自己进去，白衡之便没有强行跟进去，只是，却一直透过帘子看着成衣铺的门口，然而，却一直不见沈慕瑶走出来。
蓦地，一道白衣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此人穿着一袭白衣，头上戴着轻bo的斗笠，斗笠下却垂着层层厚重的面纱，将她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白衡之看着那身影，正觉得很熟悉，蓦地，马车门已经被从外面打开了，随后，白衣女子已经走上了马车。
隔着层层面纱，但见白衡之一直盯着她看，沈慕瑶便道：“怎么，换了身衣服，就不认得我了？”
说着，沈慕瑶便撩开了面纱。
面纱下，她不施粉黛的面更多了几分清透的美，似是高悬的明月，远山的冰花。
一时间，白衡之微微怔神。
直到，沈慕瑶再度开口道：“我不想让老夫人知道我是谁。”
白衡之回过神来之后，闻言，知道可能是因为碧荷对于沈慕瑶的印象不好，所以她才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然而，沈慕瑶只是不想与除了白衡之之外的，白府的人有任何的交道罢了，即便这次出手帮老夫人，也只是因为想还白衡之的人情罢了。
虽然心里觉得遗憾，但是白衡之当下还是道：“都依你。”
还没先看到白府的府邸门匾，但见整条街道上最是气派的一处府邸，沈慕瑶便猜测，那应该就是白府了。
果然，很快，马车便在白府门前停下了。
见是正门，沈慕瑶便道：“有后门吗？”
她对白府这么避之不及吗？
这么看来，若是之前他说把老夫人接出白府，沈慕瑶应该是更愿意的吧。
心里这般想着，白衡之却淡笑着道：“如果从后门，才会更引人注目不是吗？而且，你只是我请来的云游四方的郎中而已，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身份的。”
闻言，沈慕瑶便颔首道：“那走吧。”
隔着厚重的面纱，沈慕瑶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隐约只能看到，白衡之带着她穿过了许多个院子，最终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
“慕瑶，你先去客厅等我一下。”
白衡之看着沈慕瑶，压低了声音道。
随后，便有一个圆脸的丫鬟带着沈慕瑶去了客厅。
不多时，白衡之便折回，看向沈慕瑶道：“大夫，跟我走吧。”
有别人在，白衡之这么称呼她，自是也无可厚非的。
刚进入到屋内，沈慕瑶便闻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檀香的味道，味道极为悠远、深长，只是，这抹味道中似是还有一抹其它的味道，只是味道太淡了，沈慕瑶闻的并不真切。
就在这时，一道老年人，却并不显苍老的声音已经传来道：“给大夫看座。”
许是白衡之之前便已经对老夫人说好了，所以眼下，对于她这样的装扮，老夫人也没有任何的疑问，但是，沈慕瑶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始终有一道视线在打量着她。
沈慕瑶通过系统看出了老夫人的症状，很快，系统上也显示了药方，只是，系统竟然直接扣取了她存在空间中的五十两银子！
这诊金，未免太高了！
心里默默的滴了一滴血。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沈慕瑶还是让老夫人伸出了手，给她诊脉，刚感觉到她的脉搏，她的脑海中自动显示出了一些与脉象有关的东西。
这些东西的涌向，就像是她尘封的记忆突然被掀开来，骤然重新闪现在了脑海中。
沈慕瑶几乎可以确信，这并不是系统闪现的，而是她自己的脑袋闪现出的，难道说，用“妙手回春”系统用久了，久而久之的，她自己也真的会岐黄之术了吗？
暂时将这个惊喜的发现压下，沈慕瑶随后便道：“之前可有别的大夫开过药方？”
其实沈慕瑶是想要童贯开的药方，她想看看他到底是医术不行，还是，碧荷只是为了找麻烦才去找他！
白夫人闻言，心底顿时对沈慕瑶有些嗤之以鼻，心道，莫不是她根本就不懂得医术，所以才想要看其他大夫开的方子做个参照？
想着，她当下看向白衡之的面上也多有质疑，当下正欲开口说，正是因为别的大夫开的药方没用，所以才找其他的大夫，因此来不给她药方，然后看她如何出丑。
然而，还未开口，白衡之已经看向一旁的丫鬟道：“凝珠，去把所有药方都拿来。”
那个叫做凝珠的看着比较清冷的丫鬟闻言，看了眼白夫人，见其并未阻止，便去梳妆台前，把所有药方都取了来，递给了沈慕瑶。
刚摸到手中，粗略估计了下，便感觉至少得有十余张，看来，白夫人这病的确是宿疾了。
但是，若是没有效果的话，为何会留着这些方子？
毕竟，有的方子的纸张都已经泛黄了，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想着，她当下便仔细地看着那些方子，最上面的那张应该就是童贯开的了，与真正能治病除根的方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也不能说童贯开的便没用，只是这方子下药不够狠，只适合慢慢调养。
目光又看向其他人开的方子，看到最后，沈慕瑶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这十余张方子开的药都大同小异，只有其中几味药是不同的，但是总体来说差别不大。
想着，她已经问道：“这些药方应该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吧。”
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话语。
白衡之闻言，顿时道：“的确不是出自同一个人，都是不同的大夫开的，我娘这个病有些古怪，一个大夫开的方子，刚开始吃的时候是有效果的，但是最多三五日，便没效果了，只能重新换药。”
“但是有次丫鬟拿错了方子，抓错了药，却发现，过段时间之后了，最初大夫开的药方，可能又有效果了。”
沈慕瑶听到这种情况之后，并不觉得惊讶，因为这些药方很缓和，药效自然不能除根。
而之所以不给白夫人下那么重的药，眼下沈慕瑶心里也已经隐约猜出了原因。
想着，她当下便看向白衡之道：“抱歉，令慈的病，恕我无能为力。”
第132章 ：那也比不上你精明
白夫人闻言，即便刚开始就没有对沈慕瑶报以希望，但是当下还是怒道：“我就知道她不靠谱，浪费我的时间，凝珠，送客！”
“娘！”白衡之顿时又看向沈慕瑶，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沈慕瑶已经面无表情地起身，向外走去了。
“打扰了。”
对白夫人微微欠了欠身子之后，沈慕瑶当下便走了出去。
白衡之见状，劝慰了白夫人几句之后，便也立刻追了出去。
“慕瑶，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娘自从病了之后，脾气愈发那般，我代她向你道歉。”
沈慕瑶闻言，却只是淡道：“有纸笔吗？”
白衡之的书房。
刚走到屋内，沈慕瑶便闻到了一抹极为清雅的味道，这味道倒是与白衡之的气韵相得益彰。
在纸上写了药方之后，沈慕瑶便把药方给了白衡之道：“这是药方，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就可以给夫人喝下。”
白衡之看着那药方，正欲问，既然她知道如何救治，那为何方才在屋内时那般说，然而，还未问出口，在看到药方之后，他隐约明白沈慕瑶会这么做的原因了。
因为药方上只写了两味药，其中一味还是茶叶。
这与其他大夫所开的满满一张纸的药方相比，在一般人看来，这药方着实太过简单了些。
但是，白衡之却并未因此而对沈慕瑶有所怀疑，当下只是道：“茶叶家中便有，另一种药也能去药铺抓到，那我今晚就给我娘喝下吗？”
“还有一件事情，我得提前告诉你，你自己做决定。”
随后，沈慕瑶便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而这也是沈慕瑶没有当着白夫人的面把药方给她的原因。
怕她接受不了。
而白衡之在听了她的话之后，面上也多了几分迟疑之色。
而紧接着，便听他道：“实不相瞒，之前给我娘诊治的那些大夫，有一位还是从京城来的，开的药方也的确有效果，但是最后给我娘加大药量的时候，我娘因为怕疼受不了，就没喝了，还把那大夫给赶走了。”
“良药苦口，之所以觉得身体难以忍受，也是因为体内的确是出了问题的，所以如果再不及时除根的话，怕是以后她的晚年也不会轻松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至于白衡之要不要用这个药方，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随后，她便先离开了。
白衡之要送她离开，却被沈慕瑶婉拒了。
离开白府之后，沈慕瑶没有先回到住处，而是去了一家成衣铺，出了铺子之后，她已经换上了一身衣服，刚出铺子，就看到有两个男人在铺子门口鬼鬼祟祟地向铺子里张望着。
其中有个男人还有些眼熟，很像是上午碧荷身边的一个白府的家奴。
见状，沈慕瑶几乎已经能确定了，这两人应该都是白府的，而至于是奉谁的命跟踪她，那便不得而知了。
但是，此事之后，沈慕瑶也不会在与白府有什么交情了。
想着，她当下便神色不变地直接离开了。
这途中，为了稳妥起见，她还特意又去了两家成衣铺，直到出铺子的时候，再没有看到那两人的身影。
想来，是已经把他们给彻底甩掉了。
沈慕瑶这才回了白衡之给她安排的宅子。
与此同时。
白齐丘的院子。
看着眼前的家奴，在听说他们把那个白衣人跟丢了之后，白齐丘顿时抬脚，直接把两个家奴给踹倒在了地上。
“废物，跟个人都跟不住！还不如养条狗！”
白齐丘怒道。
两个家奴被骂，当下只是跪在地上，不敢再起身。
“大少爷，那个人像是知道我们在跟踪她，她进入成衣铺之前，就已经告诉了车夫，在门口等着，等到一刻钟之后直接离开，然后她就进入了铺子，想来是进入铺子的时候换了衣服了，所以我们才没有跟上。”
白齐丘闻言，眸底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什么，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想着，暴怒的面上更是多了分急躁，当下又是对着家奴一阵拳打脚踢。
家奴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当下也只是抱着脑袋，任由着白齐丘打骂，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
终于打的累了，白齐丘才停下了动作，坐在了凳子上，一直以来的含笑的目光，此时却多了分阴狠。
“这件事情，不用再管了。”
跟丢了倒还是小事，只是，若是打草惊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着，看着家奴鼻青脸肿的面，白齐丘又道：“你们的伤，知道怎么说吗？”
“是，是小人不小心摔的。”
“嗯，滚出去吧！”
白衡之的宅子里。
沈慕瑶刚进门，还未关上大门，突然有只手直接从门缝里伸了进去。
许是之前被人跟踪的阴影还在，眼下看着那只手，沈慕瑶下意识地用力关着大门。
蓦地，一声叫声传来！
“哎呦，老子的手！是我，快开门！”
说着，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推开，男人的力气太大，门被推开的时候，沈慕瑶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便看到了推门进来的石峥的那张脸。
石峥当下握着被挤伤的手，瞪着沈慕瑶道：“你想把老子的胳膊给夹断啊！”
她还被吓到了好吗？
沈慕瑶当下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道：“谁知道堂堂的捕头，做事这么神出鬼没的？”
用了这个词还算是客气的，原本沈慕瑶还想说“偷偷摸摸”呢！
“那也比不上你精明！”
石峥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慕瑶。
沈慕瑶却总觉得，他似话里有话，当下便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昨日给我的药，喝完了，来问问你是不是需要换药方？”
一般情况下，一个药方至少也会用上三天，才会根据新的病情考虑要不要换药方。
但是，这才用了一日，石峥便来换药方，想来，定然是宋楼把今日她去找他的事情对石峥说了。
不过，念在他识趣，讨要药方的时候，没再自称“老子”了，沈慕瑶当下也没把他赶走，只是道：“进来吧。”
沈慕瑶把泡过的茶叶给石峥，道：“自己敷在被挤伤的地方，能消肿止疼。”
石峥看着被挤得都有些红肿了的胳膊，嘀咕了句：“看着没二两肉，没想到还怪有劲的！”
“所以以后你可得注意点，免得别人直接用刀把你胳膊给砍了。”
石峥闻言，顿时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看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说出的话咋这么重口味呢！
“你这是白日被跟踪怕了？”
沈慕瑶原本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听了这话之后，立刻抬眸：“你都知道了？”
“无意中看到的。”
闻言，沈慕瑶当下却磨牙嚯嚯。
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莫名的，石峥顿时眸光微顿道：“做什么？想吃了我？”
“我们彼此认识不说，而且好歹你还想着从我这里要药方，那你看到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咳咳。”
竟是被她说的觉得有些愧疚。
不过，石峥当下还是道：“谁让你那么精明，我这不是没用武之地，想帮也没帮上忙么，所以后来我才一直跟着你，把你护送到了家。”
沈慕瑶白了他一眼，以为她不知道，他分明就是来要药方的？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要跟踪我吗？”
“白府的。”
石峥倒是不假思索地便说了出来。
沈慕瑶便又问道：“白府的谁？”
“我还想问你呢，你刚来县城也没多久，这是得罪了白府的谁了？”
看石峥的表情，似是真的不知道，沈慕瑶便道：“蜂蜜太甜了招苍蝇，难道还是蜂蜜的错？”
“……”
这话好似也有道理。
石峥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沈慕瑶已经道：“你这病，不是一两个药方就能除根的，得长期治疗一段时间才行，所以其实你的病，你自己才是药方。”
“这话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跟踪我，又为什么跟踪我？但是哪日我若是不明不白的就被绑了，那我可就无法给你药方了。”
石峥闻言，顿时道：“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
不会不明不白的被绑了？
想着，沈慕瑶便道：“那可说不好，我来县城，可不就是莫名其妙被绑来的么。”
原本说这话只是为了刺石峥一下，没想到，石峥在听了这话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道：“你真没得罪白府的谁？”
“凭我和白家二公子的交情，如果我真得罪了白府的谁，你认为，会有谁不顾及他还跟踪我吗？”
石峥当下正了神色道：“要不然，这件事情我和白衡之透露一下，让他去查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慕瑶却道：“这件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万一哪天我真的失踪了，记得去白府救我。但是这件事情暂时别对衡之说了，过不日，我就能离开县城了，也不会再和白府有什么交集了，大不了，我这几日不出门了便是。”
“那也行，那你这几日就暂时别出门了，我派人在暗中守着这院子，定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嗯，石捕头，我既然来了县城，你总不好让我就这么空手回去吧？”
“多少诊金，你直接说个数。”
石峥倒是爽快，但是，沈慕瑶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水渐亦的家在哪里？”
沈慕瑶直接问道。
石峥闻言，神色微怔，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道：“你要是真想去他家中，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沈慕瑶立刻道：“那就走吧。”
“现在就去？”
“嗯，药铺应该还没关门，顺便还能给你抓药。”
这么一说，石峥便跟着她走了出去。
这次，沈慕瑶穿了身男子的长衫，墨发束起，俨然从一个清灵的少女变成了翩翩小公子哥。
石峥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随后心内啧啧道，这模样，难怪水渐亦念念不忘了。
马车上。
路上行人比较稀少，所以马车行驶的很平稳。
想到白日里在白府的发现，沈慕瑶便让石峥把胳膊伸出来，给他把脉。
石峥闻言，便道：“最初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把脉，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症状了吗？”
“你要不是人，而是鬼的话，我自然能一眼看出来你是人是鬼，但是你若是人，至于你是好人坏人，不经检验，再火眼金睛，自是也看不出来的。”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相信了。
但是，石峥却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骂他呢！
不过，治病要紧，他当下还是伸出了手去。
沈慕瑶没有先用系统，而是凭着自己的经验给石峥诊治，的确觉察出了他的脉象异于常人，而在动用了系统之后，发现自己诊治的，与系统出现的并无差别。
这个发现让沈慕瑶心中一喜，突然觉得，这系统还是个教学系统，这样一来，那她岂不是便会有更多技能傍身了？
“小丫头，小丫头……”
蓦地，肩膀被人晃动了下，沈慕瑶回过神来，就听到，石峥问道：“我这病咋样了？是好是坏，你给我个准确话，这么一直不说话好吓人。”
沈慕瑶暗暗白了他一眼，他还知道害怕啊！
“你这病，还是得针灸治疗，喝药只是辅助，百草药铺的童贯掌柜的，你认得吗？”
“认得，他口碑不错，你是想让他帮我针灸？”
“先让他试试。”
“试试……”
石峥嘴角颤动了下。
但是看着沈慕瑶一脸认真的神色，石峥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百草药铺。
沈慕瑶前去的时候，童贯正好也在。
“今日，多亏了姑娘你了。”
童贯客气道。
沈慕瑶怔了下，才想起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便道：“我也没做什么，你是第一次给白夫人诊治吗？”
“倒也不是，以前有个伤风脑热的，也去诊治过。”
“那她之前这样过吗？”
“不曾。”
说完之后，童贯想了下之后，又道：“这种事情，当真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