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薄:………
“你是猪吗,这么难受不知道拒绝?”
“拒绝?薄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撕烂了价值八位数的婚纱礼服?”
谢薄不屑一顾地将价值八位数的破烂礼裙随手扔脚边,扶起她,给她喂了热水:“尽快恢复,今天婚礼必须完成。”
以免夜长梦多。
林斜那王八蛋都回来了……
她挣开了他,离他稍远了些,委屈巴巴地一个人坐到沙发另一边,抱住了膝盖:“谢薄,我觉得你不爱我,你只爱你的事业,你怕婚礼不能如期举行,对悦美生鲜造成影响。”
可怜兮兮又挺无助的小模样,时不时还挤两滴眼泪出来。
谢薄眼尾轻挑着,知道这小姑娘演技一上来,正常人都能让她忽悠瘸了:“你婚前玉玉症发作了?”
“婚礼当天,痴恋多年的未婚夫告诉我,他不爱我纯洁的内心和高尚的品格,只爱我的家世背景,我真是全世界最悲剧的新娘子。”
“也不全是。”
她望向他,他轻佻冷笑,“他还爱你年轻美好的身体和总是对他湿润的……”
下一秒,林以微抓起抱枕砸他,谢薄接住了抱枕反击,当叶安宁穿着伴娘服推门而入的时候,两个人在新娘房里“激战正酣”,打得满屋子洋洋洒洒鹅毛飞舞。
叶安宁倒抽一口凉气——
“全世界都在猜测你们俩究竟是谁逃婚了,网上热搜都好几轮了,甚至还出现了什么骨科私奔的谣言,你俩倒好,在这儿玩着呢!还有林以微你这衣衫不整的……简直没眼看!”
林以微看到叶安宁,惊喜地从沙发上蹦起来,抱住了她:“啊,你来了!”
“你大喜日子姐妹当然会来啊。”
“我想让你当伴娘来的,但是他们另有安排……”
“理解理解,不过有人让我……”
叶安宁望了眼谢薄,谢薄一个威胁的眼神扫过去,她连忙改口,“我自己过来了,我就要给你当伴娘,怎样,谁都拦不住!”
林以微脸上的笑容是根本藏不住的,紧紧抱住了她,这是她今天最最开心的事情了。
谢薄看她在他和闺蜜面前,是完全不顾自己身上只穿了抹胸这回事,无奈地问:“肚子不疼了?”
林以微揉揉小腹,也是怪事情,刚刚好疼得死去活该跟生孩子似的,这会儿……
一点点吧,没那么难受了。
可能真是那件该死的婚纱礼裙作祟。
叶安宁捡起地上这件被撕得稀巴烂的华丽婚纱裙,惊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激烈!”
“不是!”见闺蜜误会,林以微赶紧辩解,“不是我啊,是谢薄!”
谢薄懒洋洋倚在化妆桌边:“是我。”
“禽兽!”叶安宁骂他。
“禽兽也是她选的。”
“我有的选吗?”林以微又和他拌起嘴来,“要有的选,十个八个里面挑,我才不会挑你。”
“可惜没有。”
“怎么没有,我差点就要答应楚昂了,人家比你真诚。”
“楚昂是个傻X。”
“不许骂人!”
吵吵嚷嚷没完,叶安宁已经能预见他们婚后的生活了。
她还在担心婚礼进程的事情,新娘房里四处翻找着:“微微,有没有备用新娘礼服?”
“有一套备用,在那边柜子里。”
叶安宁翻出另一套华丽的蕾丝婚纱礼裙,谢薄看了眼腰身设计,直接pass掉:“不行,这件比刚刚那件还紧。”
“我能穿得下!我又不胖……”新娘子倔强地说。
谢薄没搭理她,回头看到叶安宁身上的伴娘服倒是宽松,服服帖帖地跟着流畅的腰身,材质也舒服,索性道:“给她找件合适的伴娘服穿。”
“啊?确定吗?”
林以微坚决反对:“什么啊!我是新娘子!我肯定要盛装出席,我必须惊艳全世界!”
“你是生病的新娘子。”谢薄打断了她,“如果你等会儿口吐白沫晕倒婚礼现场,那就真的惊艳全世界了。”
“………”
晕倒是有可能,但绝不口吐白沫!她一定会晕得千娇百媚、闭月羞花。
很快,林以微穿上了伴娘服,站在镜子前,左右打量着自己。
尽管伴娘服没有婚纱那般华美,但在谢薄看来,眼前的女人也是独一无二、闪闪发光的。
刚刚出去那帮货色,跟她没得比。
他亲自替她戴上了桌上那串独特的珍珠项链。
林以微看着镜子里立于身后的男人,轻轻为她撩起头发,认真地为她扣好项链锁扣。
英俊,挺拔,专注。
不知道婚后两人会相濡以沫或争吵不休、永无宁日,但这一刻……
她是他的新娘了。
化妆团队得到谢薄的允许重新进入了化妆间,替林以微上好了完美的新娘妆。
一开始新娘子眉头紧皱,还总出汗导致化妆没办法进行,还以为新娘子不乐意这门豪门婚事,故意拖延。
但新郎官在场的时候,她时不时拿眼睛去瞥瞥她那位英俊帅气的新郎官,跟他拌嘴几句。
谢薄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拿手机各种角度拍她。林以微挡开手机,让他别影响化妆师操作。
俩人相处就跟小情侣似的,亲昵自然而然,让化妆师难得地在豪门联姻里磕到了糖。
出门时,谢薄怕她冷,把自己的黑色西装脱下来,搭在她身上,她还是抱怨穿上伴娘装不像新娘,谢薄说我在你身边,你就是新娘。
林以微冷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化妆师小姐姐刚喝进去的水喷了一镜子。
这是什么二人转夫妻?
化好妆之后,确定林以微什么没有大碍,谢薄才带着她走出新娘房。
耽误了将近两个小时,鬼晓得外面的世界混乱成什么样了。
两人也顾不得婚礼的流程,谢薄攥着她的手腕大步流星朝着婚礼的筵席厅跑去,林以微跑不了,他索性将她抱起来,一路狂奔来到了礼堂。
新郎官抱着新娘子出场,恐怕是任何豪门世家乃至普通老百姓婚礼仪式上的“难得一见”的景观了。
即便进了宴会厅,谢薄也没有放开她,那一条铺满了玫瑰花瓣的长长花道,本应由新娘子一步一步走到新郎官面前。
现在谢薄抱着她,朝着花道尽头的终点走去。
奏乐团见状,立刻奏响了浪漫的婚礼曲。
伴随着美好庄重的婚礼交响旋律,林以微情不自禁地搂住了谢薄。
感受到怀中少女的依偎,他抱她更紧了。
众人看到新娘身上还披着新郎官的外套,大概也猜出新娘子身体不舒服,连照片里的婚纱裙都换成了更舒适的伴娘裙。
这丝毫不影响她成为整个宴会厅最美丽的女人。
在司仪的主持下,婚礼正式开始。
按照彩排过的流程,新郎和新娘相互宣告了誓言,交换了结婚戒指。
最终,司仪宣布,新郎官可以亲吻美丽的新娘子了。
谢薄的视线精准地投射到了亲友贵宾席最后一排面无表情的林斜身上。
他嘴角冰冷的提了提,捧着林以微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住了她。
并不是浅尝辄止的亲吻,他撬开了她的齿,和她湿润地深吻了十多分钟。
第94章 是老婆
这场世纪婚礼全程网络直播,两人这一段将近十分钟的热吻被无数网友激情围观——
“这是我能看的?这是在某某文学城都属于要被锁的画面吧!”
“哪里是什么冷酷无情的豪门联姻,他们像do过了一百次。”
“看帅哥美女亲亲未免过于养眼。”
“有没有直播洞房,我可以付费观看。”
“楼上想什么呢!嗯嗯……付费请加我一个。”
林以微察觉到谢薄这样吻她,是故意想要恶心台下某个人,带着报复的快感。
果然林斜一回来,这男人就要发疯。
不让他回来是正确的。
但林斜却言而无信,这不像他一贯的风格,林以微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林以微吻的心猿意马,谢薄察觉之后,冷冷说:“跟我接吻,你脑子里还是他。”
“………”
一个大写的无语!
她试图推开他,谢薄扣住她的后脑勺,柔声在她耳边说:“不想我弄乱你的发髻,就乖一点。”
分明应该是温柔的话,让他说出了威胁的意味,在他再度吻上她的时候,林以微毫不留情地咬了他的舌尖。
应该出血了,她尝到了腥咸的味道,在缠绵悱恻的热吻中逐渐融化,这丝毫没有让谢薄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薄爷,这是我们的婚礼。”林以微在他薄唇畔用气息说,“一生一次的婚礼。”
男人稍稍止住,他沾染了胭脂的唇色看起来,极艳:“嗯?”
“不是给任何人的表演。”
这句话控制住了谢薄,他捧着她的额头,意犹未尽地吻了吻——
“好。”
林以微也吻了他的脸颊,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欢呼掌声与祝福,谢薄牵起了她的手腕,站在礼台中间接受祝福。
这一刻,谢薄期待了很久,久到他几乎以为此生都不会有,像在做梦。
他牵她的手,牵得很紧很紧,紧到林以微手腕关节都有点疼了。
林以微有点儿小生气,他居然威胁要弄乱她的头发,他根本不知道她有多重视这一场婚礼的仪式,哪怕她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别人的安排造型,唯独她的发髻,是她自己缠绕梳理的。
在成为新娘这一天,少女要挽起发髻,林以微发丝直顺,以前常披散在肩头,可今天她将它挽起来,她希望她的新郎官能够看得到她的改变。
她已经准备好要做他的妻子了,敬他爱他,与他相濡以沫,风雨同舟。
总说别人是傻X的臭男人,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大傻X。
他既没看到她的发髻,还满脑子想的是怎么对付他情敌。
婚礼仪式结束后,记者媒体基本被清场了,剩下的就是嘉宾们自由社交时间。
这段时间,是不允许被媒体拍摄打扰的。
敬酒环节里,谢薄伴着林以微向前来的宾客们一一酬谢。
林以微生理期喝不了酒,以温水代替,但有些长辈、尤其是重量级贵客的酒,不能不喝。
谢薄很坚持,全程帮她挡着酒,认罚代她喝,这也让林以微首次在这种公开的场面上见识到这位谢三公子的巧舌如簧和八面玲珑……
他代新娘子饮酒,陪饮两杯三杯四杯五杯六杯皆不在话下,漂亮话也是出口没有重复的,林以微看着他都不免担忧,一个劲儿地拉他,低声说:“少喝点,薄爷。”
听到她仍叫他薄爷,谢薄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已经多久没听她叫过哥哥了。
“哥哥”这个称呼,从来不曾属于过他,她叫他的每一声哥哥都是在叫另一个人,每一声……都是。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是她的丈夫了,是与她最亲密的男人。
谢薄紧扣着林以微的手,终于来到了林斜这一桌。
林斜礼貌又生疏地向林以微表达了祝福,他的不开心是肉眼可见的。
这种时候,任谁都不会很开心。
林以微面对着她曾背叛的年少的爱,也是无言以对,只能举杯说谢谢哥。
感觉到身旁男人冷飕飕的视线,林以微知道不能和他多言,将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之后,与谢薄挽手去了下一桌。
“松了口气?”他看着女孩显然放松的神情,沉声在她耳畔问。
林以微毫不讳言地说:“还以为,像你这种睚眦必报又小气得要死的男人,会羞辱他,多少嘲讽几句。”
谢薄却冷冷说:“老子不屑痛打落水狗。”
“那你刚刚是在干嘛!”
“刚刚……”他用指腹蹭了蹭她的唇,“当然是在亲吻我的新娘。”
男人脸颊带着醉后的潮红,眼神迷离,却更显诱惑。
过了会儿,林以微才反应过来,那句“痛打落水狗”,是在骂人!
想和他追究,奈何反射弧过长,谢薄已经去别桌敬酒了,林以微无奈只能跟上去,没办法再和他计较了。
谢思濯见谢薄真是有点儿醉态了,走路的步履都在踉跄,他平时酒量非常好,陪他出饭局无论喝多少都不会失态。
今天……不知道给他心尖尖上的这位新娘子挡了多少杯酒。
谢思濯端着杯子走过来,叮嘱林以微:“宝珠,带他去房间休息会儿,你也去休息,这里我们顾着就行了。”
听到谢思濯喊她“宝珠”,林以微对这位生疏的父亲点了点头:“哦,好的……”
扶着谢薄走了几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多失礼!
她没有称呼谢思濯!
她应该有称呼,怎么能没有称呼!
而且来自长辈的关心,也没有感谢,显得自己又笨又没礼貌没教养!
啊啊啊!
林以微直接放开了谢薄,转身朝着谢思濯走了过去。
谢思濯已经落座了,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脆生生、有点忐忑又十分响亮的……“爸!”
他回头,看到林以微折返了回来,紧张又脸红地站在他面前,跟小朋友罚站似的。
“还有事吗,宝珠。”
“我……我刚刚忘了叫您,对不起,还有……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就带薄爷……不是……带谢薄回去。”
她脸颊都红透了,就连读书的时候被请到班主任办公室都没这么紧张过。
谢思濯愣了一下。
如何看不出来,这姑娘是不太会跟父母沟通,父母子女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小节,更无需道谢,谢薄都不会为这个特意来谢他。
她没有父母。
那一声“爸”,就跟压在石头缝里不知道多少年没蹦跶过的孙悟空似的,被她别扭地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嗓音都在抖。
谢思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难得一见地笑了下:“以后多叫叫就习惯了。”
她浅浅跟他鞠了一躬,揪着一头雾水的谢薄,十分痛苦地离开了。
谢薄拧着眉头,在她耳边喃了句:“傻……”
林以微打断他:“剩下那个字不用说了,这次我不反驳。”
就是很傻X。
“你还当着我爸的面叫我薄爷,你可真行。”
“不要说啦!我知道自己蠢透了!”林以微捂住耳朵。
谢薄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过,看得出来,我爸蛮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从来不对别人笑,连他那两个亲儿子都很少有。”
“你不是他亲儿子吗?”
“没他们亲。”
行吧行吧,不管怎样顺利过关。
林以微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去礼宾那里拿了总统套房卡,扶着谢薄进了电梯。
总统套房进行了全新的布置,四面都是喜气洋洋的红,尤其是主卧那张圆弧大床,铺着喜人的鲜红色床品。
林以微伸手轻抚红色的床被,以前觉得这样的红,真是俗气。
直到她成为新嫁娘的这一刻,看着镜子里挽起了发髻的自己,才觉得这样的红,是喜悦吉祥,幸福安宁。
谢薄没有进主卧,他头晕得不行,进屋就快撑不住了,倒在了沙发上。
林以微走出来,看到他手按着额头,眉心紧皱,显然不舒服。
以前大概没喝过这么多,还是给她挡的酒。
“薄爷,晚上还有沙滩舞会,这会儿且进屋睡会儿。”
“薄爷薄爷……”他按着额,闭着眼,喃着,“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叫我薄爷。”
林以微走过去,蹲在沙发边,伸手抚了抚他锋利的脸庞轮廓。
谢薄很不客气地拍开了她的手。
“林斜一回来,你就哪哪儿都不对劲了是吧。”
“是。”谢薄坦率承认。
“我这么爱你,你跟人家计较什么啊!”
“但你也爱过他……”
“你不能抹去他曾是我初恋这件事。”
一把刀子插过来,谢薄痛苦地闭上了眼:“老子才是真的要得玉玉症了。”
林以微扑哧一下笑出声:“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得抑郁症好吧。”
“明天我就得一个给你看。”谢薄喝了酒,还没忘跟她抬杠。
“请问薄爷,那你到底要吃醋到什么时候才肯结束呢?”
谢薄睁开了眼:“直到你最爱的男人死的那一天。”
“我最爱的人是你,你现在就去死好不好。”
谢薄微醺地望着她,伸手打她的嘴,林以微握住了他的手,不再尝试说服他,换了个话题:“你刚刚说我总叫你薄爷,不喜欢那就换个称呼,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谢薄没有犹豫,说道:“叫老公。”
林以微捏住了他的脸颊,笑着在他耳边叫了好多声,他总算稍稍展颜了。
不知道是因为醉酒后,还是因为在她身边,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伸手去拨了拨她的发髻,喃了声:“很别致。”
“什么?”
他指尖绕了绕她鬓边垂下的丝缕碎发,说道:“头发很别致。”
“这个叫发髻。”
林以微脸颊泛红,本来以为他没注意到,她心里还暗自窝了火儿。
其实,还是看到了。
“去床上睡吧,谢薄。”
“你让我去就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算老几?”
喝醉酒的谢薄也真是够无理取闹的。
不过,林以微平时也甚少能看到他胡闹的一面,倒觉得有趣。
她饶有意趣地跟他聊着天,甚至哄着他:“那你说说,现在我算老几?”
说话间,她已经凑到了他的唇瓣边,轻轻地呼吸着。
纵然醉得眩晕了,谢薄仍旧能感受到她存在于他身边的那种甜美滋味,他指尖勾勒着她发髻的轮廓,却很乖地没有弄乱它。
“是老婆了。”
“对啊,是老婆了,那要不要听话呢。”
谢薄立刻坐起了身,踉跄着朝主卧的大床走去,林以微连忙扶住他,被他一起裹挟着……双双滚到了松软的大床上。
男人跟蛇一样,双手双脚并用地从后面卷住了她,林以微还以为他喝醉了要发疯对他怎样,惊慌地挣扎着:“谢薄,我生理期!别胡来。”
谢薄的手从后面探过来,捧着她的小腹便不再乱动了。
他用手掌的温度,替她暖着腹部。
第95章 来机场
此刻,林以微躺在松软的被窝里,感受着男人坚实有力的怀抱和他落在她腹部阵阵的温暖。
她知道谢薄不爱是什么样子,嘴上说着漂亮话,身体行动半点都不会有,触碰更是嫌恶,甚至在人家闹脾气的时候还会进行情感控制。
这家伙绝对深谙这一套。
总而言之,让某些傻姑娘臣服、温顺、听话……对于他来说是易如反掌的手段。
谢薄对林以微不戴面具,有话直说,该骂骂,该吵吵,也不怕在她面前展露弱点,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用他的弱点去伤害他。
哪怕是之前闹得那样僵,林以微也没有真的报复过谢薄。
她翻过身,凝望着身边男人。
他的脸,她看了没有五千也有一万遍了吧,这个人,怎么能长成让她百看不厌的样子。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驾校学车,一个女孩对谢薄的形容,说他帅得很“顶”。
林以微用指尖勾勒着他的眉毛,直到他薄薄的眼皮微动,睁开了眼,迎上女孩上挑的狐狸眸。
“你在看什么?”他问她,带着懒散的调子。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她喃了一阙词。
谢薄嘴角忍不住上扬,却极力压制着,嘴硬说,“青山见你并不如是。”
她对他笑,贴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老公,睡了会儿酒醒了吗?”
“叫我什么。”
“该叫什么就叫什么啊。”她轻轻勾着他鬓边的发茬,“老公老公老公。”
甜得简直不像她。
虽然谢薄觉得她还是有故意讨好卖乖的嫌疑,大概率是为了林斜出席婚礼的事。
不过……他吃这一套。
将她压在了身下,搂着她纤瘦的腰肢,轻抚着,低头叼着她的唇,将自己送进了她嘴里,舌尖带着蛮横的力道。
林以微拼命缩着身子,生怕点了他的火,谢薄捏着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将自己滚烫的气息送进她的身体里。
他的手不老实起来,林以微握住了他:“不行,薄爷。”
谢薄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享用的爱人,嘴角提了提:“送走你亲戚,有你好看的。”
“所以休息好了吗?”林以微揽着他的颈子,“晚上的舞会要开始了。”
谢薄翻身起来,去衣帽间帮林以微挑选舞会的裙子,不想她穿得太难受,又考虑到她想要惊艳全世界,给她选了件优雅性感的黑色长礼裙,等她从洗手间出来试穿。
鞋子嘛,她穿高跟鞋当然很美不过,谢薄也舍不得让她今天遭这份罪,给她选了平底微跟的。
林以微走出来,看都没看那双平底的,拎了双九厘米恨天高,给自己穿上。
谢薄:“脱了。”
“管我。”
“我管不了你了?”
“就管不了。”
两人拌了一会儿嘴,又动起手来,谢薄有一言不合就把人抱起来往床上扔的坏脾气,林以微今天有生理局限、没办法和他硬刚,只能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却很听话地让他给她换了衣服和鞋子。
发髻肯定是弄乱了,谢薄帮她一丝一缕地梳理着,在她的指挥下,替她重新盘好。
夫妻俩牵着手去了海边沙滩参加夜间的海边新婚舞会。
商界名流们打量这一对新人。
俩人虽然总在拌嘴,但十指紧扣的手就从没分开过。
很自然,不像在演戏。
这哪里是冷冰冰的豪门联姻,这分明就是一对儿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很显然了,谢冷两家的合作必然是珠联璧合,严丝无缝的。
黎渡看着谢薄这样子,真的想笑。
当初不知道是谁一腔怒焰回了谢家,发誓要狠狠报复某人,要让她一生都痛苦、难堪、不得安宁。
这会儿,一只手牵着人家,另一只手空下来还喂她吃甜点,吃着吃着还要亲一下。
黎渡原本想的是,这场婚礼,高低林以微得让他欺负哭几次吧。
想太多了。
怎么说,还得是微微厉害有手腕,专克谢薄这一身邪骨,早些年就已经把这男人拿捏得死死的了。
不过……黎渡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林斜的身影。
还以为这位“哥哥”今天会大闹婚礼,没想到这么平静。
这会儿都不知道去那个角落暗自神伤了。
没吃到瓜,黎渡有点失望。
但如果两个人的结局能如此美好,黎渡觉得,也不错了。
林以微问谢薄:“你会跳舞吗?”
“怎么可能不会。”
“那看来经常参加舞会,和别的女生跳过吗?”
谢薄讥诮地笑了:“不知道多少个,以前舞会上,每个女孩都在许愿能和我跳上舞。”
“好,你可以滚了。”
林以微毫不留情地甩开了新郎的手,回头牵起了黎渡的手:“阿渡陪我跳一支。”
黎渡笑吟吟地要答应,看到身后新郎官冷冰冰的眼神,他伸出去的手拐了个弯,挠挠头:“算、算了,我不会跳。”
林以微回头问谢薄:“有劲没劲?”
谢薄:“我什么都没说。”
易施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牵起了林以微的手:“我陪今天最美的新娘子跳,我不怕他。”
林以微跟着易施齐去了舞池,谢薄也没阻止,眼波流转,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里翩然起舞的女孩子。
过了会儿,谢思濯让人过来传话,叫他过去见见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
谢薄饮尽了杯中酒,回头叮嘱黎渡:“别让易施齐灌她酒。”
“知道知道,放心,媳妇儿我帮你盯着。”
易施齐真是个精力无限的小疯子,拉着她跳了甜美的华尔兹,又来狂野的探戈。
林以微今天可受不住这样的运动量,找到个机会连忙推拒了他,也拒绝了其他男士的舞蹈邀约,独自走到自助餐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她四下里张望着,没看到露姨和小猫,今天小猫穿这可爱的白色小裙子,当了一天的小花童,想必是累坏了,让露姨带她回去休息也好。
她在沙滩舞池里寻找着林斜的身影,正奇怪为什么兄长没出现在晚宴上,便接到了他的电话。
“哥,你回来没有告诉我,我要跟你聊聊这件事,你在哪儿?”
电话那端,有呼啸的风声,伴随着林斜轻颤不稳的呼吸声,让林以微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哥……怎么了?你在哪里?”
男人用一种让她极其陌生的音调说:“林以微,我在机场T2候机厅等你,现在过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什么意思?”她脸色淡了下去。
“我们去加拿大生活,孩子,还有露姨。”
“林斜!”
“来吧,孩子就在我身边,你要和她说说话吗?”林斜将电话放到了小婴儿的手里,“来,跟妈妈说话,让妈妈过来。”
孩子咿咿呀呀地叫着:“嚒嚒,想嚒嚒,嚒嚒什么时候来接小猫……”
绝大的恐惧蓦地摄住了林以微,让她如坠冰窟:“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带去机场,哥……”
“林以微,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不喜欢听你叫哥。”
男人的嗓音扬了扬,沉稳中带了点疯狂的味道,“我从来不想当你哥,我要你属于我,你也只能属于我。”
“你不要冲动,不要伤害小猫,求你了!”
“我不会伤害她,但如果你现在不过来,你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他嘴角冷冽地提了提,“现在,孩子和你的新郎官,只能选一个。”
林以微全身冰凉,一阵阵冒冷汗。
“选不出来吗?以以,飞机可不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