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随风起—— by春风榴火
春风榴火  发于:202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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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池家的项目里损失的一切,我重新替您拿回来。”说罢,他将拷贝了池家财务保镖的U盘递到谢思濯面前,“池家的债务危机十分严重,他们内部已经彻底亏空了,现在是我们趁机而入的好时候。”
“池家现在落到池西城手里,日渐式微。”谢思濯不为所动,“一堆破烂。”
虽如此说,他还是伸手将U盘划到了自己面前,“不过,这堆破烂比地上那一堆破烂……还是有用些,说说,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筹码?”
“还有冷家。”谢薄黑眸紧扣着对面鬓边微霜的男人,“您不是一直想开拓港城的市场吗?让我去替您完成这一切。”
谢思濯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来了点兴趣,望向了谢薄:“我知道,你和冷宝珠有那么点儿纠缠不清的关系。但她的好舅舅冷斯溱已经在着手给她物色一门优质联姻、以巩固冷家的势力,无论冷斯溱怎么挑,好像都轮不到你头上来啊。”
“联姻,那姑娘骨头硬,绝不会愿意。”
“这事儿,冷书溧一死就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谢思濯见惯了豪门世家权谋斗争,“当初冷氏珠宝的家族内部争权夺利是何等腥风血雨,她妈死了,剩一堆豺狼虎豹的亲戚,她真以为那是一滩什么好水可以淌吗?”
谢薄的心紧了紧。
即便到这份上,他还是……还是会下意识地心疼她、担忧她。
他收敛了这份情绪,从容不迫地替父亲煮着茶盏:“那么谢家会成为冷家最好的联姻对象。”
“未免自视过高。”谢思濯轻蔑地睨他一眼,“说不定人家只是玩玩你,就像当初你玩她一样。”
“为什么不试试呢,既然联姻的事她做不了主,您又何必在意她对我是什么态度。”
“谢薄,别忘了,你还有哥哥,你二哥还没结婚,凭什么认为这种好处能落到你头上。”
谢薄轻笑了一下,摸出手机,将一张婴孩的照片递到谢思濯面前:“爸,介绍一下,这是谢小猫,您的亲孙女。”
“………”
谢思濯明显不复方才从容淡定的脸色,端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放下之后立马接过了手机:“她的孩子是你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现在孩子都能开口叫爷爷了。”
谢思濯看着照片里穿小兔白棉衫的小女孩,眉眼间多了几分不易辨别的松弛与喜悦。
“她带着谢家的孩子,谁敢和她联姻。”谢薄望着谢思濯,“您也不至于让我的孩子去管我哥叫爸吧,这未免太乱套了。”
突然,谢思濯嘴角提了提:“谢薄啊谢薄,留着这样的后手,当初为什么不明说,说了,倒也不一定会吃这么多苦头。”
谢薄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抽了什么样的风,以为哪怕失去一切,只要得到她的心也不算亏,一腔孤勇地非要和谢思濯决裂。
宁可决裂,也不愿利用这个孩子。
蠢得没边儿了。
没了谢三少爷的身份,不靠抢,不靠夺……他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爸,您恢复我的身份,将这个孩子公之于众。整个港城,乃至整个青港市,冷斯溱找不到一个够胆子来跟您抢儿媳的人了。”
“真是好盘算,谢薄,真的,你这脑子只要不谈恋爱,必成大才。”
“之前是我……太天真了。”谢薄眸底泛起一丝沉沉的心灰意冷。
谢思濯看着手机屏幕里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谢家的孩子,自然是要领回来,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您说。”
“哪怕我去跟冷家提了联姻,冷宝珠最终跟你在一起了,但她在冷氏集团是一丁点实权也没有,冷家子嗣多,你娶了她,撑死了不过分她外公一点的遗产。”
显然,谢思濯看不上这点子分割的遗产。
谢薄对于父亲的思虑,已经想好了应答如流的对策——
“只要有我在她身边,爸,您还担心宝珠没有出头之日吗?”
半个小时后,谢思濯带着谢薄走出了办公室,召开董事会,重新宣布谢三少爷的回归。
他从前所在的职位,如今仍旧保持。除此之外,他还给了他许多项目,其中就包括曾经几近破产又被谢氏集团重新救回来的悦美生鲜的市场运营权。
离开谢氏集团,谢薄看着晦暗苍茫的灰色天空。
他曾经觉得谢氏集团这栋写字楼修得太高,站在楼下抬头仰望,有种让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而如今,谢薄只觉得呼吸畅快。
她要爱他、恨他,都没关系。
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他会像腕上那条蛇一样、将她紧紧卷在身边。
他和她,纠缠至死。

那天的不欢而散,林以微心里难过极了。
随着一场淅淅沥沥的梅雨的造访,六月的毕业季也近在眼前了。
他们还在赌气。
谢薄看起是真的动了怒,不回她消息,也不接电话,林以微只好去DS俱乐部找他。
她想和谢薄心平气和地聊聊,在cosmo更衣间的时候彼此都带着火气,说出来的话言不由衷、剑走偏锋。
她想把所有误会一次性解释清楚。
黎渡看到林以微溜达着走进店里,条件反射地说:“微微,薄爷今天又不在哦。”
“又又又不在啊,他什么时候回来?”林以微很自来熟地坐到了吧台边,给自己剥了柑,扔进嘴里。
“说不好,你给他发消息啊。”
“不回,电话也不接,还跟我赌气。”
黎渡笑了起来,似大仇得报一般看着她:“你也有今天。”
“你看好戏呢!”她伸手拍了他一下,“不许幸灾乐祸。”
黎渡似想起什么,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浅绿色针织小恐龙递给林以微:“给我干女儿的。”
小恐龙模样呆萌,可可爱爱,林以微那双狐狸眼轻轻挑了起来:“这是哪儿买的啊,好可爱!”
“这是我亲手织的!”
“哇!”她摩挲着针织小恐龙,惊喜地说,“你还有这手艺呢!”
“那是,赶明儿我再给她织个小围巾。”
“好哇,不过,谁同意她当你干女儿了?”
“薄爷同意了。”
“问过妈妈了吗?”
黎渡转过身,从冰柜里拿出一整盒剥好的石榴籽,递给了林以微:“喏,给妈妈的贿赂金。”
“这还差不多。”林以微将小恐龙放进了包包里,“谢谢啦,小猫会很喜欢。”
她吃着石榴,和黎渡玩着电动游戏,他见她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漫不经心说:“你最近时间很多啊,隔三差五过来,一呆一下午。”
“因为毕业答辩结束了嘛,就等授位仪式完成,就彻底毕业了,上午泡图书馆自学珠宝设计之类的东西,下午没什么事儿,晚上还得回家,宝宝看不到我不肯睡觉的。”
“前段时间,薄爷天天跟个望妻石一样,盼着你过来……”
“什么,忙的人是他好吧。”林以微看看手机时间,“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我现在也不太能见到他。”
“最近忙什么呢?是G1比赛要开始了吗?”林以微拎着石榴吃。
黎渡放下手柄,眸光深邃地望着林以微:“微微,比赛已经结束了。”
林以微吐掉了嚼干的石榴籽,错愕地和他对视:“你不是跟我说八月开始的吗。”
“他没告诉你赛期提前了?”
林以微愣愣摇头。
“拜托,世界赛已经结束了!薄爷拿了世界总冠军,我的天,你居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他还上电视了你居然不知道。”
黎渡语气也很夸张,像是故意要让她难受似的。
“………”
“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又不看电视,忙毕业答辩那几天,连手机都不看呢。”
“看来这段时间,你们是真的不联系啊?”
“联系啊可是……”
谢薄就是很少主动找她了,很少很少,自从那天晚上视频之后。
他说他会等,但不会主动追了。
林以微难受得不行,给谢薄打电话,但他没有接。
她一连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
微风:“我才知道你拿到了G1比赛的总冠军,恭喜啊。”
微风:“对不起,我不知道日期提前了。”
微风:“你生我的气了吗?【委屈】”
微风:“谢薄,回一下吧。”
几条消息石沉大海,谢薄没有理会她。
他从来不会不回信息,至少,在林以微印象中,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再生气,他都要回她的。
不理人算怎么回事。
黎渡斜睨着林以微,肉眼可见的,这姑娘慌了。
脸色都变了,之前从容淡定的神情一扫而空,她坐立不安地给他发消息,打电话,急得不行。
“完蛋了,他真的不理我了。”
林以微望向吧台边稳如泰山的男人,“小猫干爹,救救我啊……”
黎渡无奈地想,他可救不了她了,薄爷已经回了谢氏集团,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不过……
“看在我干女儿的份上。”黎渡大发慈悲地开口了,“今晚谢薄应该会回地下室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他要去哪儿?!”
“不走,只是搬家。”
“搬去哪儿?”
“以前住哪儿,就搬回哪儿咯。”
她诧异地问:“拉蒙公寓啊?不是卖了吗?”
“买回来了呗,薄爷还是只住得惯自己的家。”
“噢……”
林以微心想,他拿到冠军,奖金不少,这段时间也肯定拿到了不少投资,赚了不少钱,搬回以前住的地方很正常。
“谢谢啦!”林以微端着石榴盒离开,“先回去陪宝宝,晚上我再去找他!”
说完,她一溜烟儿消失在了俱乐部门口。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黎渡叹了口气。
谢薄是个心狠意狠的人,这次林以微是真的伤到他了。
怕是没那么好哄回来。
地下室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完全可以叫手底下的人过来帮他拿,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甚至不要了都无所谓。
但谢薄还是来了。
在这个狭窄得只可以容纳一张床,一张桌子的地下室房间里,他想最后再看看这个落魄时的居所。
在这里住了半年多,那些时日,仿佛失了智。
现在清醒过来,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到头来,什么都没抓住。
她只在乎她想要在乎的,居然还想和那疯子结婚。
谢薄躺在床上,在这一方狭窄的空间里,他闭上眼,似有旧梦重温。
他和她曾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欢愉的时光,闭上眼,空气中似乎还留存着她身体的淡淡残香。
谢薄感受着这一切,一切如昨日之梦。
睁开眼时,梦便碎了。
他不是一个纵欲的人,真让他忍耐,他能忍很久很久。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那样傻兮兮忽视自己,无底线满足她全部的需求。他有自己的渴望,唯有掠夺,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谢薄随便收了几件单衣,挂着肩包出了门,一转身便看到林以微,背靠着墙壁,低着头,玩着绿色小恐龙布偶。
她有细致地打扮过,黑色包臀短裙子,露出笔直白皙的两条腿,尖头高跟鞋,女人味十足,v领低胸,风光隐现。
明显卖乖的打扮。
他冷冷一笑,抬着下颌望她:“你哥不在家?”
“不在,这半多月画廊有连展,而且,他在不在家跟我来不来见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
“谢薄……你不要再误会我了好不好。”她加重了语气。
谢薄不为所动。
林以微走过去,小鸟依人般钻进他怀里,抱了抱他劲瘦的腰。
她知道,谢薄不会拒绝这个。
他果然没有推开她。
“我好想你。”她收紧了手臂,将脸蛋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深呼吸,嗅着他身上洁净的气息,“DS去了好几次,总是见不到你。”
“最近忙,没去那里。”
“你不回我短信。”
“你以前不也经常不回信息,不接电话。”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还要娶池西语呢。”
谢薄没再反驳。
林以微抬起头,吻了吻他拉伸的下颚,然后是凸起的喉结,皮肤紧致的颈项……
她努力让谢薄感受到她的脉脉爱意。
换了平时,他已经将她抱起来回房间了,此刻的他却不动声色,眼眸微眯,似在欣赏她的乖觉。
林以微是个敏感如猫的女孩,怎么会感觉不到男人周身散发的冷淡。
“我错了。”她踮脚触了触他的薄唇,“你比赛结束了我才知道,我真是个大笨蛋。”
“你不是笨。”谢薄眼底带着谑意,“你只是从没放在心上。”
“我放在心上的,我一开始还计划带小猫去看你的世界赛呢!谁知道提前了,你也没告诉我。”
他是没告诉她,他很天真浪漫地想着,拿到了奖杯,要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林斜先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你要回港城了。”谢薄嘴角冷淡地扯了扯,“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是回港城又不是去死。”林以微有点儿生气了,“怎么你说的我们要分手似的。”
“不分手吗,不分手让我继续当你的情人?”
“你觉得你是我的情人?”林以微皱起了眉头,“这些日子,你就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
“谢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林以微呼吸起伏着,想臭骂他一顿。
她对他付出的喜欢和在意,他真是半点都看不见……
但林以微想着今天是来和好的,不能再吵架了。
“是我不好,我这段时间……烦心事很多,太混乱了才会忽视你的感受。”
她主动向他服软道歉,双手环住他的颈子,踮脚试图亲吻他,“对不起嘛,好不好。”
在她将要捧着他薄唇时,谢薄却无情地推开了她——
“不要,碰我。”
林以微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动怒了。
“谢薄!”她加快步伐追了上去,“这样算什么,冷战这么久也够了吧!想分手直说啊。”
谢薄仍旧不理她,林以微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扯住他的袖子。
她不是脾气很好的女孩,她的耐心保持不过三分钟。
“是不是要分手,这话我不问第二遍。”
谢薄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真的好没道理,不对的人先发脾气,他究竟是怎么忍了这么久的。
“只要你提一句分手,我绝对不再纠缠……”
话音未落,他转身将她抵在了墙边,膝盖分开了她的月退,抵着她,轻轻剐蹭着……
“分手?冷宝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林以微被他弄的……软了大半,想推开他,但他一动不动地桎梏着她,周围时不时有路人经过地下通道,侧眸看着他们暧昧的动作。
林以微红了脸,瞪着谢薄:“你什么意思?”
“是你不想跟我走心,只想要这个。”
说完,他抱着她进了屋,“嘭”的一声大力关上门,将她按在了门上,近乎发泄一般。
木门被撞得“吱呀”作响,林以微胡乱地伸手抓东西,想要抓住点什么。
可她什么都抓不住,承受着他压抑了很多天的怒火。
他的手紧扼住了她的腰,林以微伸手去握他的手,却被他反制住,按在了头顶——
“我满足你。”
林以微想推开他,可她做不到,她想用亲吻融化他,可他又那么凶,还把她嘴皮咬出血了。
最后她喊了疼,他这才稍稍温柔些,托起了她的脸,吻了她的眼睫,将她抱到床上。
林以微环住他,他便和她暴烈地接吻,胡乱在她嘴里乱捣着。
裙子几乎都被他扯烂了,无法遮蔽,皮肤上也是大片情欲缭乱的红草莓。
“这样算什么,分手炮吗。”她倔强地问,也不管伤人不伤人,他都不要脸了,她还要什么。
“不是。”谢薄嘴角提了提,“我说过,你永远别想摆脱我,我跟你一辈子,你休想和他结婚。”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跟谁结婚啊!”
“林斜。”
“………”
林以微双腿扣住他,让他停下正在激烈进行的动作。
“谁跟你说,我要和林斜结婚?”
“你回港城,不带他?”谢薄反问,“把我留下来,带他回去,意思不是很明显。”
“林斜他……”
林以微真是很无奈,纠结了一下,终于说道,“他当然不会和我回港城,他要去英国留学了,这段时间就得出发,这是早就说好的。”
“又骗我。”她太擅长骗人了,谢薄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她。
虽然如此,但林以微能感觉到他愤怒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动作温柔了很多,撕咬变成了缠绵悱恻的亲吻。
像只委屈的狗狗:“真的?”
“我没有骗你,谢薄,我发誓。”
“但我回不了头了。”
谢薄吻着她的颈项,压着嗓音,沉沉地说,“我会娶到你,不计一切代价。”

回家后,林以微听到孩子咿咿呀呀的说话声,加快了步子,来到儿童房。
柔软的暖色调灯光下,林斜抱着孩子轻轻地摇着。
小朋友在他怀里倒是安静,只是看到林以微,便伸手要抱她:“嚒嚒,要嚒嚒。”
林以微连忙上前,接过了他怀中柔软的小婴儿:“妈妈在这里。”
“粑粑呢?也要粑粑。”
提及他,林以微脸色淡了淡,无奈地说:“爸爸生妈妈的气了,还不知道怎么哄呢,小猫告诉妈妈,该怎么哄呢。”
“唔……”小朋友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让小猫帮妈妈……打他,打了就不气气了。”
她笑了起来:“小猫这么厉害呀,还要打爸爸呢!”
小朋友居然真的伸出了拳头,在空中胡乱地比划着,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不许气妈妈。”
露姨笑着说:“看来这小公主脾气有点火爆呢。”
“跟以以很像。”林斜说。
林以微无奈地说,“随她爸,生气起来,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林斜明知故问:“你和谢薄闹矛盾了吗?”
“嗯,他对我去港城工作这件事……有点介意。”林以微忽然似想到什么,转头问林斜,“谢薄说,我休想和你结婚,他怎么会这么认为?你跟他说了什么?”
“怎么会。”林斜一脸茫然,“我都要去英国了,怎么会跟他讲这种无聊的话。”
林以微心头存疑,但想到他就要离开了。
而且她有点心虚,因为她也把林斜要去英国的事说出来了。
索性就不再多问,坐在床边,陪着小婴儿渐渐入了眠,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林斜已经离开了,唯有露姨陪坐在床边,给婴儿做着针织小围兜,林以微俯身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的母爱汹涌泛滥,真的很喜欢这个由自己一手创造的小生命,越长大越喜欢。
这小女孩,越来越有谢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气焰了。
凶一点也好,以后不会被人欺负。
深夜,林以微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房间泡澡松缓身体。
弥漫雾气的颈子上还有被男人肆虐的痕迹,谢薄总是这样,温柔起来能把她融化了,可凶狠起来,一点不会怜香惜玉。
可林以微就是喜欢他,像有瘾似的,怎么都戒不掉。
她疲倦地闭上了眼,昏昏沉沉地睡了会儿,醒来时浴缸里水已经半凉,她想起自己的睡衣没有拿进来,唤了几声露姨。
没有回应,林以微只好从浴缸出来,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裹着浴巾走出房间,却意外地看到林斜推门而入。
没有开灯,但有月光渗入,照着面前这个平静的男人。
“露姨睡了,我听到你的声音,以为有什么事。”
林斜绅士地移开了眼眸,尽管如此,余光还是千万遍地扫向了林以微……
她雪白的肌肤上有肆虐的红痕,月光下,触目惊心,又是如此引人入胜。
“以以,需要什么?”
“林斜!!!”林以微暴怒地退避,“你怎么能随便进我的房间!”
“抱歉。”
林以微仍旧僵硬地站在墙边,林斜对她的暴怒并不在乎,温柔地笑笑,转身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替她带上了房门。
林以微松了一口气,坐在床沿边上。
第一次,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恐惧感。
一楼房间里,借着落地窗透入的月光,林斜快速在画纸上描摹着女人出浴的景象,月光下画纸如她的肌肤一般光滑,他看着画中女人诱人的肌体。
在他的眼中,她是世间之美叠加的总和,柔和的春风、日落的暮光余晖、河畔的金柳、山川湖泊……都比不上她眸底的星光。
林斜将脸庞贴在了画上,仿佛感受着她的呼吸和心跳。
他想要得到她。
想得快要发疯了。
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授位仪式上,除了学位证书,林以微被授予了优秀毕业生的荣誉。
回想当初入校时的落魄和不堪,再看今日她站在礼台上,接受所有人雷鸣般的掌声,林以微唏嘘不已。
四年,她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再不是当年那个谨小慎微的林以微了。
而和她纠缠了整整四年的男人,今天却没有出现在她的毕业典礼上。
他不来,林以微也没有问。
舅舅和小姨都给她发来了毕业的祝福和大红包,他们在港城所以没办法亲自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林以微周周道道地表示没关系,让他们不要挂心,她这里一切都好。
陪在她身边的,从始至终只有林斜。
为着那晚的事情,他向她一而再地道歉,说自己并非有意。林以微骂了他一顿,但也怕是真的误会他了。
但想着他们之间的约定,想着不日他就要启程去英国,兄妹相聚时日无多,林以微便没有和他多计较。
今天一整天,林斜将画廊交给了小段去搭理,他陪着穿学士服的林以微在校园拍照。
授位仪式结束后,叶安宁还有其他一些女孩也纷纷跑过来,拉着林以微拍合照。
林斜全程担任了她的御用摄影师,帮她和朋友们拍下各个角度的毕业美照,还帮她拎书包,拿水杯,帮她p图,帮她设计造型……
林斜不愧是艺术家,拍照水平一流,无论是对光影的运用还是构图,都让林以微和身边女孩们惊叹。
树林里,女孩们看着远处的找角度拍照的林斜,开玩笑问林以微:“你哥哥有女朋友吗?”
“没有啊。”
“这么帅,都没有女朋友!太不现实了!”
“他病才刚刚好起来。”
女孩们都知道池西语对这位可怜的少年做过什么,她们避开这个话题,半开玩笑问林以微:“你哥哥,能追吗?”
“干嘛问我,要追你们自己去追呀。”林以微很自然地说,“追得上我还能多一个嫂子。”
女孩们听她这样说,果然有个胆子大、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鼓起勇气上前找林斜要电话了。
林斜扫了眼坐在阶梯边假装休息、却用余光偷瞥的林以微,给出了自己的微信,添加了女孩的好友。
林以微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能看得出来。
那晚真的是冲动了,以后绝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他不能冒进,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热恋的激情能持续多久,身体的欢愉又能持续多久……林斜深知她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她想要一个安稳的家,一个永远值得信赖、绝不猜忌的生活伴侣。
他和她有青梅竹马的信任基础,这一点是谢薄无论如何都不能超越的东西。
他赢不了他。
傍晚,林斜陪着林以微走出通往校门的那条长长的香樟步道。
她迫不及待地询问林斜,对刚刚那个找他要微信的女孩子有没有感觉。
林斜说:“还好,长得不赖。”
“看人不能太外貌协会了。”虽然她知道林斜就是个外貌协会,他对美的事物有无与伦比的执着,但生活中,哪能处处以审美的眼光去看待呢。
“相处下来,最重要的是人品。”
“除此之外,还有信任。”林斜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如同哥哥揽着妹妹一般。
林以微心里别扭,避开了他。
“两个人能聊到一起,志趣相投才是最重要的。”林斜继续说,“携手走过漫长的一生,短暂的爱意和激情是最不重要的事情,因为它会消失,唯有相互间深入的了解和信赖,才能够共同抵御未来生活的种种磨难,不至于因为一丁点误会就分崩离析。”
“所以,结婚前才要好好相处呀。”林以微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四两拨千斤地将话头重新引到了他身上,“多跟人家约会几次,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
我的命中注定,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
林斜想这样说,但他控制住了自己。
校门口,露姨推着婴儿车,带着宝宝来接林以微:“小猫,快说祝妈妈毕业快乐。”
小女孩咿咿呀呀地说着囫囵不清的话。
林以微满眼温柔,笑着上前抱起了小宝贝,亲了又亲:“刚刚都没有跟我们家小猫拍照呢。”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拍吧。”林斜立刻让司机将车开过来,“以以,这里人多眼杂,先上车。”
林以微心里也清楚,自她回国后,这个孩子一直是秘密一样的存在。
如果让人知道她和谢薄有孩子,只怕整个商界……都会掀起滔天的波澜。
林斜提前预定了一个很有格调的新中式花园王府餐厅,林以微总说想来尝尝这家新中式餐厅的口味,所以林斜在几周前就预定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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