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 by塔篱
塔篱  发于:2024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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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 为霍二……解毒后, 我便认得出了。”
风颂隐瞒了罗暮衣中毒之事。
罗暮衣现下也无比混乱起来。她的猜测看起来全要推翻了。
先前的字谜, 明显在说这两种毒和霍家人有关。再看到尸体上凡毓的手笔,罗暮衣自然认为人是凡毓动的。
再结合自己中毒去了中泽乡后失忆之事,她自然觉得凡毓有鬼。
但如今……人是她杀的?是为了护风颂?
罗暮衣回首看了眼风颂, 他也在深深看她。
但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罗暮衣继续想下去。
幽都草的刀刃上有毒——所以, 难道是她去杀丘断峰时,被丘断峰下了毒?
那这断剑又怎么会被妖送到她这里呢?那是谁送的呢?还是说,这妖不过衔走了这断剑, 正好落到她和风颂手中?这未免太巧合了。
罗暮衣又回头问凡毓:“你送的剑?”
“剑什么剑?”凡毓呛她, “我看我犯剑。”
“……”看来不是。
“你和我说一番, 当时丘断峰到底如何背叛风颂可好?”
凡毓扭头。
风颂起来想说什么。罗暮衣抿唇,拦住他。
她的手握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罗暮衣很讨厌道歉。
她不喜欢承认自己的任何错误,这会让她觉得难堪和难受,也会让她在一段关系里失去安全感。
但看着凡毓神情,她顿了半晌,才道:“对不住,凡毓,误会你了。”
凡毓猛地抬首:“……”
他看了罗暮衣半晌,笑道:“罢了,你既然问,我答就是了。我会真与你生气么?”
罗暮衣握拳的手松开。
凡毓把真相告诉了罗暮衣,大概就是,他在探幽阁,看到了岑煜和丘断峰在一处。他怀疑二者有阴谋,便去问了探幽阁,没想到,得知的结果是……丘断峰要向风颂下毒。
罗暮衣皱眉,连上了。
风颂中了忘洇散。
但是是谁下给风颂的呢?如果说,她已经杀了丘断峰,夺了药,这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给风颂下毒呢?
但罗暮衣又想起来一点,玉简上钟尧提到,要从风樯城运忘洇散。
说明风樯城有此毒。
陆康。罗暮衣突然闪过这个名字。
“你两个月前,可见过陆康?”她问风颂。
风颂闻言蹙眉:“见过,仙台一向有往来,我来北地经过风樯城,见过他,怎么……”
他脸色t z却突然变了,似也意识到什么。
但罗暮衣却在想新的问题。
如果对毒的来源推测没错,这两种毒相融的毒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失忆?
另一个条件是什么?
而最关键的是,下毒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罗暮衣一直在思考,那个“霍”字。
她又抬首,目光阴冷地看向霍历。这个小霍主,在她去魑魅海前,可是去过一趟魑魅海的。
如果细作没说谎,那小霍主中幽都草便是在这个时间中。
“小霍主,两个月前,你为何去魑魅海?”罗暮衣冷声问,“你答了,我放你们走。”
陆娘子和身边的小狐妖当即变色。小狐妖跳出来,大声道:“你有没有搞错,我们这边妖与人那么多,你放我们还是我们放——”
她的嘴却被陆娘子捂住了。
陆娘子知道罗暮衣做得到,若是和她相抗,必定两败俱伤。
霍历脸色却没变。
霍历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一百余岁,头发梳成百股细辫子,皮肤上纹着黄豹。
他眯眼盯了罗暮衣半晌,哑声道:“魔主,其实您不说,我也打算告诉您。毕竟,您和仙官……虽然是和凡毓交易了,但也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
罗暮衣不喜欢他的语气,因为她知道霍历和其兄霍契都是心机深重的人。
过去来潜伏时,他们也颇会卖乖,但都是看准时机出手之人,十分狠辣。他们掌握了中泽乡,控制流民。同时,他们还能同时联盟半妖之族,制衡半妖之族。
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罗暮衣:“小霍主,是打算,让我做什么么?”
“魔主英明。”小霍主却叹息,“这魔域之北,泽谷起义起家,现下,当年的家族却变了样。这里早就该有人出手了。”
“我想了许久,到底该谁出手,想了许久……您最合适。”
罗暮衣蹙眉。
“出身底层,来路神秘,没有根基,但敢和曾经的敌人联姻……您不觉得,我们很像么?”
罗暮衣和风颂对视一眼,冷笑:“小霍主,你到底是去魑魅海做了什么?”
“不是我去魑魅海做什么,你得问,是北三家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小霍主道,“因为他们常去那边,所以,我和霍契——我的兄弟约好,去对其掌事人尹东霜、岑望、凡千道还有秦阑珊下毒。”
这正是三家掌事者的名字。
罗暮衣敏锐地察觉不对。
她抬眸:“你们下的什么毒?”
“三个月前,我与兄长于中泽乡古籍中查到幽都草和忘洇散的记载,其中写明‘二毒相融,可令人失魂,忘悲乐,散追忆’,因此,我们便想方设法,得来二毒。”
“但是,魔主也知,北三城的那几位掌事者狠心烂肺,奸诈无比,他们狠到可以牺牲道侣的性命。我们去后,本想下给大名鼎鼎的尹东霜和岑望……说来好笑,我们失败了,他们把另外两位掌事者卖了,我们还险些被抓住。一番恶战,我反而中了幽都草,逃跑后,也不知道霍契去了何处。”
罗暮衣:“霍契没对你下毒?”
“我被救回时昏迷,霍大又消失无踪,所以我夫人误会了。”
罗暮衣看向凡毓。
凡毓冷冷瞥了她一眼。
罗暮衣:“……”
她却提炼出一个信息,北三城的人借此得知了幽都草和忘洇散可以造毒。
但探幽阁不是说还有一个法子么?
探幽阁……她垂眸,倏然福至心灵,明白了那句话什么意思。
“机关算计成笑言。”
这句话并不是字谜,单纯指二霍下毒失败。
所以,她和风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北三城暗害了?
他们又在魑魅海中发生什么了?
但如果她是在魑魅海中毒,北三城的人又知道她中毒,应该早就告知幽圹了,为何如今没声?
而且,罗暮衣确定除她之外,有人知道她中毒,那便是去告知尹东亭消息试探她的人。这个人是谁呢?
一直不出手,只窥伺,让罗暮衣感到很难受。
罗暮衣问:“他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
大霍主的脸色却变了,变得凝重。
他缓缓道:“这说来十分可怖……他们在驯妖。”
罗暮衣却感到奇怪:驯妖,她不是没有驯妖。魔宗便尝试过,奴役一些低阶妖怪,为自己所用。
大霍主却道:“不是你想的那般驯妖。他们,在尝试驯化天级妖。”
天级妖?罗暮衣猛地瞪眼:“这不可能,天级妖无法驯服。妖人异类,天级妖把人类视为食物,且力量极高,也大多性情傲慢,怎么可能驯服?”
霍历道:“不知魔主可知宠物的含义?一人若是吃够了食物,有了宠物,便也不会想着食宠。对妖同理。若是有个法子,能让它们吃够人血,介时再和它们接触,以秘法让其熟悉来人气味,再试探着布下灵契,魔主看来,这是否有可借用天级妖的力量的可能呢?”
罗暮衣已经意识到什么,她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张了张唇。
霍历继续质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他们明明能修好望北台的暖霭之界等护界,却不用?”
“为什么‘庶平之人喂妖’如此古怪的政策横空出世,却被摄政王一派追捧?魇乱却也被他们奇迹般地平下了?”
“为什么五年前有北地人南迁,这两年人又少起来?”
“为什么北地如此多苛法?”
霍历顿了顿,抬起一对深沉的眸,“又为什么……他们要给你和风仙君下毒?”
罗暮衣的手扣紧了“厌刑”。
许多事,混乱地涌上脑海,似可连成一片。
霍历继续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和风仙君挡路了。”
“所以,他们想除掉你们。”
“魔主,请您出手,制止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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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颂盯着罗暮衣和岑浮,闷着声。◎
罗暮衣瞪大眼睛。寒风瑟瑟, 她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小霍主方才的话。
“庶平喂妖”。
她拿刀的手一向是稳的,但此时,却不知怎地, 手捏上刀把,手指竟颤了下。
她想到了许多以前的事:
——“罗魔主, 如今所有人都在庶平喂妖,你不如也试试?”
——“罗暮衣, 你发誓, 绝对不会庶平喂妖。”
……后面一道声音,是风颂的,却似刺破迷惘的雾朝她倾来。
罗暮衣的指节用力,失去血色。
她渐渐想起关于庶平喂妖的所有事。
这是一个由摄政王一派提出治妖方法,通过牺牲庶平之人,来杀妖。
开始, 只有摄政王派用,但后来, 其他人见似有用, 便人人用。一件古怪的事做的人多了, 也渐渐变成一件正确的、必做的事。
所以罗暮衣当初被长公主逼着用。
这几年,她也动过念,是不是庶平喂妖真的有用。
但当她听了小霍主的话后, 才恍觉一道惊雷劈在天灵盖。
庶平, 作为人血,拿去喂妖,让妖餍足, 却是不为杀, 而是为结契。这才说得通, 罗暮衣不觉得如此愚蠢的方法,摄政王会真的一直用,人总会被吃完的,被吃的人逐渐会转向中层。
而这驯妖、与妖结契到底有什么用呢?
这也很简单,人修功力难,但是若能驯妖,这不就是立刻获得了巨大的助力。
等胜了如今的权力争夺,再想后路即可。
罗暮衣想到此处,手轻颤,她骂道:
“……一群畜生。”
声音却几不可闻。
她的手却突然被拉住,是风颂。他自也听到了一切,对罗暮衣张了张唇。
罗暮衣抿唇。
而若是小霍主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和风颂为什么被害,也十分明朗。
风颂是坚定的反庶平喂妖一派,也在仙域和大长老一派挡着这项政策。罗暮衣则是魔域的反庶平喂妖派。
而他们的暖霭之界,也在保护人,让敏感的北人想南逃,也让人怀疑治妖有其他后路。
所以,的确如小霍主所说,他们挡路了。
“是否有证据?”罗暮衣饶是沉默许久,抬头时,目光却未提供信任,她并不完全信任小霍主。
小霍主道:“罗魔主,我早知您多疑,也备好了证物。”
罗暮衣拿到手中,有三个证物。一个是北三城某官员的案册,面记载了许多庶平之人的罪证,但对于如何处置这些罪人,模糊其词,只说惩罚后埋在乱葬岗。
但是,留影珠却显示,乱葬岗里……全是羊的白骨。
罗暮衣抬眸看了小霍主一眼,继续往下看。
第三个证物,是一个羊皮卷,上面用乌黑的墨写下了纂文。
“缚人入海,喂妖餍足,行祭仪,可御……(血迹,模糊不清)……每月t z十四……(撕碎)……阴年阴月最佳。”
罗暮衣猛地抬眸:“这是什么?”
小霍主道:“去岁,我不是去了魑魅海么?那会儿,我和兄长正撞上他们抓人下去,我们要下毒,失败了,差点被抓住,丢下海去,逃出时,我在祭台抢下了半张祭仪密录,其上正记载了如何与妖结契。”
罗暮衣蹙眉。这小霍主还真是个人才,这都能逃出来,还能抢到这种东西。
“我记得你不是庶平。”
“是啊。”小霍主道,“但他们一直想要我和兄长死啊。”
他又摇头,“所以,魔主,如今除了你,魔域之人有良心,愿你出手阻了此事。”
他指着罗暮衣手中羊皮卷,“那羊皮卷上,写了他们每月十四会进行祭仪,而这正是……”
“明日。”罗暮衣道,“但小霍主,你可别说只有我有良心,我没什么良心,我也尊重长公主,若不是如今人多,我早就带你走了。”
“你不会的。”小霍主微笑,“我知道,你不想惹事,你也想要凡毓这条线。你也有法子,有这条线,让人不动你。”
罗暮衣冷淡,没说话:“……”
“但我想说一个理由,你必须得现在走呢。”
……罗暮衣,其实也在考虑明日是否要去,因为平时可等,她身上的毒可不能等。听小霍主说,明日人杂,哪怕不出手,也是躲在暗处探听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好时机。
但是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冷冷道:“什么。”
“数月前,我和兄长便见到了他们驯化的妖物,那已经接近驯成了。”小霍主摇头,“而且,我怀疑,岑煜之死也与之有关。”
罗暮衣蹙眉:“岑煜……”她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
“是,我是在怀疑,并不只是庶平可以喂妖。”小霍主道,“毕竟当时,他们毫不犹豫把我们丢下去,我还记得……那会儿岑望说:‘他们好,两个半尊境!’”
“……”罗暮衣再度沉默了,她怀疑这次的事超出意料。
“他们到底在驯化什么妖?”
小霍主脸上出现忌惮之色:“我们,我们不知其名……但、但……”
“曾见?”罗暮衣忙问,“什么样的?不是魍狰么?”
“不是魍狰。也有另一妖出现,出现时,我和兄长差点死去,只觉如坠梦境,如被撕裂了神魂。仿若有鬼眼钻入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千重惊啸,之后耳朵剧痛。若不是霍契挣脱束缚打醒我,我们逃不了的。”
“当时,他们便几乎驯得不攻击他们自己人了,我之前听说他们又运了人进去,我怕他们……”
“……”罗暮衣也再次陷入沉默。
雪地寂静。罗暮衣踩雪,步步无声。
风颂跟在她身后。
二人都沉默着。还是风颂先开口:“要走么?”
罗暮衣:“……”
她不知小霍主的话是否藏有陷阱。但如果小霍主所说是真,她真要明日赶去,那只有立刻做部署安排,但也太冒险了。
但是,她的毒,让她不想等。她本来也早该去的,不过被风颂和凡毓绊住脚步。
不过,如今的情形也算好,她知道的远比先前多。
罗暮衣垂眸,低声道:“你回去吧,上报大长老,再祝我上报长公主。”
“回去?”风颂道,“……你呢?”
“……”罗暮衣没说话。
风颂却懂了,脸色却瞬间变了。
他冷冷立在罗暮衣身后,没说话,罗暮衣却看懂了他的意思,他不会单独走的。
而且,他不知想着什么,低头,脸上映着影,也似生了几分闷气。
罗暮衣:“怎么?”
“……”风颂没说话,扭开头。
罗暮衣道:“怎么?说话啊。应我。”
风颂这才抬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瞪着她:“我自然与你同去。不会让你单独去的。我也要去弄明白,到底是谁……把你我挑拨至此。”
他又低头,闷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罗慕依如今听着风颂说如此话语,远比过去露情许多,还是有些不习惯。
风颂却反手拉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他的手温如玉,扣得很牢。
他们身后却响起一道冰冷的咳嗽声。
罗暮衣回头,是凡毓冷冷瞪着他们。
也是这一日,守在北三城的仙官,包括风漾在内,收到了号令。风漾肃清,选出亲信,支援魑魅海。
风迢则亲自带人把此讯传到大长老之处,若是风颂未归,必觅后路。
而罗暮衣的部分暗桩前去通告长公主。
其他北三城暗桩,支援魑魅海。
心腹无瑕和魔将,将陆续在这北三城会合,看情况是否潜入城控制贵族。
“你不和我们一块走么?”罗暮衣要和风颂牵马要离开时,凡毓出现,挡住他们。
虽然中泽乡之人也要去魑魅海,罗暮衣并不打算和中泽乡之人同行。之后相助中泽乡,也是看在她和凡毓过去的情罢了。
“兵分两路,对你我都好。”罗暮衣说。
凡毓冷笑,却是道:“行了,我知道,你就是信不过我。”
罗暮衣:“……”
“所以,”凡毓又道,“你先前误会我,用刀抵着我脖颈,差点杀了我,就道声歉完了?”
“你不是说不计较么。”
“我后悔了。”
“……”罗暮衣讪讪道,“所以你想如何?砍回来……我一刀么?”
凡毓却嗔了她一眼,似有几分生气。
罗暮衣却忽然闻到一阵雪竹之香,竟是凡毓突然抱住她。他的头埋在她脖颈上。
“让我抱一会儿。这就够了。”
凡毓抱罗暮衣极紧。风颂见到,眼神也变了,当即朝前走一步。
但不知想到什么,他顿住,猛地低头,脸色苍白,紧握缰绳,指节失去血色。嘴唇也抿得失了血色。
凡毓却还抱着罗暮衣。
罗暮衣有些无措,手指张合。
凡毓嗅了嗅罗暮衣,才起来道:“你这块木头,走吧。”
“要小心。”
罗暮衣缓缓道:“……你也是,凡毓。”
“我会的。”
凡毓上马,披着斗篷,和中泽乡民离开了。
罗暮衣这才松口气,愣了半晌,才重新理好斗篷,回头对风颂道:“我们走吧。”
风颂泠泠立在那里,半晌没说话,听到罗暮衣如此说,才抬眸看她一眼,目光有点冷,却是一言不发地上马了。
他垂着头,似在等她先走。
罗暮衣也没多想,骑着马就走了。路上她思考着小霍主说的话,庶平喂妖,妖毒,失忆,这太乱了。
而想着想着,走到半路,她才发现风颂一句话没说。
一路上,他跟着她,却闷着声,脸色不算好看。
罗暮衣当即止住马:“你寒毒又发了么?”
“……”风颂抬眸,轻轻瞪了她一眼,抿唇,本想沉默。
但想起罗暮衣指责他冷漠,便还是低声开口:“我无事。并未发毒。”
声音温柔,舒缓。倒是正常。
罗暮衣这才点了点头,继续驾马。
身后却传来风颂的声音:“你和凡毓……”
声音随着风碎去,寻常人可能听不清,但罗暮衣耳力强,听清了。
她回首:“怎么?”
“你还……”风颂顿了顿,对上罗暮衣目光,却又扭头,“他还是半妖,会不会也和北三城之人……妄图驯妖有关呢?”
“哦。”原来他问这个。罗暮衣总感觉风颂说话有点卡顿,但还是答了,“这的确和北三城那群畜生有关。当年,凡毓便是揭露了凡家长房为了更强的功法,故意与妖结合。我猜……”
罗暮衣顿了顿。
她也是这时忽然反应过来,目光有几分忧伤,“这或许,便是庶平喂妖的前身,失败的庶平喂妖。”
“某种程度上,半妖也是人的产物。”
但凡毓作为半妖,不认人。
罗暮衣说完后,风颂点头。
但罗暮衣总觉得他过于安静,似藏着什么话。但他没说,罗暮衣也不刻意去刺探。
罗暮衣道:“走吧。”
“……”风颂手握缰绳,却也忽然抬眸,唤道,“暮衣。”
“怎么?”
“你也误会我了。”风颂垂眸,轻声道,“所以,是不是也该……还我些东西。”
“……”罗暮衣再次止住马,愣愣地看着风颂,她的手握住缰绳。
她也知道自己,误会风颂了。但罗暮衣,不喜欢道歉,也不喜欢认错。
她抿唇:“你想怎么还。”
风颂盯她半晌,却是突然凑近她。
罗暮衣突觉唇角一阵温热,是风颂靠过来,亲了亲她的唇角。
二人许久未吻,都身子轻轻一颤。
风颂又立刻坐直身子,忍住身体的战栗,垂眸道:“这就够了。”
他又道,“我先前不知道,你是为我来中泽乡的。对不住。也谢谢你为我做的,衣衣。”
“……”罗暮衣不记得这些,此时却盯着风颂的背影。
他一直没回头,骑马朝前走,仿佛刚刚是亲人的不是他,而是她。
她摸了摸唇角,似还留有余温,一股记忆中没有的奇怪滋味荡漾,也仿佛在记忆深处绽开t z,罗暮衣却抓不住。
她也垂眸,和风颂一起同行,二人都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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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颂发怒:“罗暮衣,你这是妖毒入心!”◎
魑魅海以南, 森林渐渐枯萎,罗暮衣在一块岩石后,正对着太阳拿起镜子。
这是探幽阁给她的。第三个回答, 所说的时刻到了。
她也发现了这镜子究竟是什么。针为日晷,线条为方位。
罗暮衣计算:“坤十震三, 果然是岑家。”
风颂也静静立在她身旁。
岑家。风颂先前听说岑家,心中还止不住的痛苦, 但自从知道是误会后, 他好上许多,但也止不住恨始作俑者。
他深深望着罗暮衣。
他们身后,有许多人跟上。
“师尊,魔主。”风漾来了。还有罗暮衣的暗桩。风漾看到他们的样子,有几分惊奇,但最终傻咧咧笑了下, 身旁不少人都是这个反应。
说实话,先前他们说要和离, 不少人都吓一跳。
实际上, 大家都不想他们分开的。
罗暮衣起身, 又道:“前方便是魑魅海。我和风颂此次前来,已寻道可入。”
魑魅海附近,迷雾迷阵变幻, 需要长居此地之人引路, 掌握要诀,自己进去,容易迷路。方才凡毓传讯告诉了她。
罗暮衣道:“方才, 凡……我的另一位线人传来消息。魑魅海, 南北二域, 分居二妖,而三大家为了驯服特定的天阶妖,当是把二妖引至内海,我们也要对付两只妖。一只妖叫‘魍狰’,但另一只……尚不知名字。”
来人不少都听了庶平喂妖一事,脸上都现出惊愕怒色。
罗暮衣道:“听我部署。”
一个时辰后。魑魅海。
魑魅海,波涛拍岸,那是血红的汪洋,汪洋中,立着数块巨大礁石,盘踞着许多舔着骨血的妖物。
四周,正是悬崖。
悬崖之上,乌线挂满符箓,阴风煞煞,三家的巫人念咒。许多人被缚着推到了悬崖前。
罗暮衣此时若在,可看清其中一人正是她和风颂在义军团时见过的同僚,是除她之外修为最高的人之一。那人口不能言,正在呜咽。除他外,义军团一半的人留在这里,一半的人消失。身后是庶平之人。
“要怪,就怪你的出身。”一人道,“其他人,多少和三家沾亲带故,你呢,散修。义军团偶尔因为有人犯蠢出事,那也是正常的。”
一阵嚎叫却引起了人的注意。
让人没想到的是,许多秦家的人也被抓在此处。其中一人,正是秦家长子秦岸。其被缚,疯狂挣扎,却已打得全身是血。而一旁,是一个尊贵打扮的女子的尸体,一把箭插在其腹部。正是秦家家主,被暗算了。
“岑煜,便是被你挑拨,跳下魑魅海的么?”骄子前,一男一女立在秦家人面前。男人尊贵气宇轩,女人清雅不俗。正是岑家家主和夫人,岑望和尹东霜。他们身侧,是凡家家主凡千道,也是凡毓的三伯。
“是我又怎样??”那被缚的人似疯了,“岑煜上次,不过因为我妹妹赢了他一次,便暗下黑手,杀了我妹妹。我引导他下去又怎么样?你们两个上次没被霍家算计,是你们运气好!而你们苦心保护这位弟弟,不让他参与又怎么样?”
“他还不是死了,死了……哈哈。”
“不过感谢我吧,正是因为他这个高阶修士下去了。你们才能今日驯服魍狰。”他疯狂笑道,“你们夫妻二人,可不要到时候谁把谁故意放下去,只为驯妖啊。”
岑望扇了这秦家长子一巴掌。
凄喊声中,秦岸几乎吐出了所有的牙。
尹东霜给岑望披上了披风。岑望似十分伤心,低声道:
“折磨他。”
“不。”尹东霜却拦住岑望,“我听说,那罗暮衣消失许久了。我感觉有几分不对劲。望哥,此事不可耽误。”
“她都忘了一切了,怕什么?”岑望回首道,“她和那风仙君,正在和离啊。东霜,这件事你做得好。”
“但是……”
“放心,我准备好了对付她的东西。”岑望握住尹东霜的手,手指向后方,“只要她踏进来,便不死也残。”
只见远方,是一个巨大的金钟。金钟金光灼人,尹东霜吃了一惊。
许多人都没见过这个物件。但是三大家贵族见过。钟里,贴满了最顶尖的火符,里面有最烈的毒药,钟边有倒刺,只要刺住一人,便会少息爆炸。
是攻击危害极大的一件法器,也十分难得。
“望哥……”
岑望下令。
祭仪起。
人祭。这是盛大的人祭。妖物咆哮声从海底传来,竟是震天动地,令人心觉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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