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边穿上梁九功披上的马褂,一边详细询问来人,天降巨石是怎么回事。
报信人忙道:“将近子时时,天上突然降下来一个巨大的火球。小的一干人等奉苏县令之命,查看火球落地之处,以防落入民宅区,引发大火。小的一干人等,骑马搜寻后,发现火球落在了三河县与平谷县之间的一个河滩上,火球落地后,砸出了一个三尺深的坑,旁边河中的水全部没了,只留下一些鱼虾的在河床上。”
“那天石被烧得焦黑,热气熏人,泼了好些水,才能靠近了,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康熙紧张地追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苏县令和郑县令都说,上面写着:乙未年,七月二十八,河北三河、平谷两镇,大地动,震动京城。”
康熙顿时愣在了原地,今天白天的大乌龟,夜晚的天降巨石,两个毫无关系的东西,上面竟然有一样的字迹!
那人还继续道:“苏县令命小的连夜前来禀告,说待明日巨石不再那般滚烫,苏县令便会安排人马,将巨石运送到京城来。”
三河县和平谷县的人,都还不知道今日老乌龟的事,但一个巨石也够惊人了,第一反应也是这么大的事他们兜不住,还是赶紧送到京城来吧。
康熙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才将这人挥退了。
接下来的时间,康熙也睡不着了。
一直等到第二天入夜,那块巨大的石头,才被三河县和平谷县的人一齐送到了紫禁城,送到了康熙跟前。
石头有一人多高,三百多斤重,这一路过来,也是费了老鼻子力气了。
康熙站在石头前,果然又看到了那句熟悉的话语。
两个天降预警,康熙现在都已经亲眼见到了,若说老乌龟背上刻字,硬要找也能找出一些破绽,可是这天降巨石,就极难造假了。
谁能将重达三百多斤的石头,运送到万米高空去?这石头,可是有人亲眼看着它掉在石滩上的,想偷梁换柱都换不了。更何况那么烫的石头,刚掉下来时近身都近不了,如何搬运替代?
到这个时候,康熙算是彻底信了,三河县和平谷县,真的会发生大地动。
地动是不是天谴不知道,但这两次如此明确的提醒,就是真的预警了。
面对这个巨石,康熙终于做出了决定,要以朝廷的名义,命以三河县和平谷县为中心的这一带,进入备灾状态。
南音听说那块大石头,竟然也被送到了皇宫以后,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系统道:“幸亏没又搞个狐狸、白蛇之类的,不然又要上养和殿养老,我可承受不来了。”
系统有些不理解道:“这些动物挺有灵性的,老乌龟除了吃就是睡,一点都不麻烦,为何你觉得不好?”
南音看了看老乌龟,也不由得反思:自己真的想太多了吗?
这老乌龟确实是省事,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掉毛,就是吃东西爱吧唧嘴,这个坏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而且老乌龟给几个孩子增添了不少乐趣,孩子们爱跟它玩闹,老乌龟也不会不耐烦,反而驮着他们到处走,一点神龟的架子都没有。
这老乌龟在养和殿实在是得人心,就因为它不爱爬台阶,养和殿的人就特地就给他弄了一个板子做成了斜坡,方便他在屋里和院子里进出,甚至还商量着,要去内务府申请一下,用砖头给神龟砌一条道儿。
这宫里的建筑啥的要改一改,可没那么容易批下来,但这是为了神龟大人所做的改造,内务府也没理由驳回。
这事儿,被几个小主子听说了后,立马就都让赶紧去办。
“姑姑,这台阶属实是有些碍事,神龟每次爬上来,都磨着肚皮,肚子都蹭坏了!”胤褆拉着南音的袖子撒娇道。
南音无语,乌龟肚子上也是壳,虽然是被磨花了一些,但对老乌龟根本没影响。
静宜也补充道:“它的爪爪也掉了两个指甲,肯定就是用力爬的时候刮掉了,好疼的!”说着,静宜还嘶了一声,好像疼在她身上一样。
胤褆这样的小子撒娇,南音还能扛一扛,可是静宜这样娇娇的小闺女,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就让南音忍不住心软软。
赛宝歪着头说:“而且它还好乖的,不会在屋子里方便。还知道爬到院子的角角里,姑姑,神龟真的好懂事哟!”
几个孩子都一心向着老乌龟了,南音真是没办法,只好道:“养和殿改一改,姑姑我说了不算的,要去内务府问了,才知道可不可以。”
太子立马道:“就和内务府的人说,是本宫让他们改一改这养和殿的!”
太子向来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很好用。
养和殿上下终于达成了一致,给“赖在”这儿的神龟,开辟一条专属于它的道儿,以后它进出就方便许多了。
只是,等到养和殿的人,去内务府问的时候,才知道内务府的人忙疯了。
刘松春拿着南音的牌子去了一趟内务府,回来便无奈地和众人道:“内务府砌墙修屋的工匠们,都寻不到人。”
和馨忙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刘松春喘了两口气,才继续道:“圣上下了旨意,命内务府的人,要在七月二十八之前,将皇宫各处都检视一番,若有不稳当之处,都要修缮好,以应对要来的大地动。所以内务府的工匠们,全都忙活去了。”
老乌龟背上的字,还有巨石上的字,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大家都听说了,上天降下了预警,七月二十八,三河县和平谷县会有大地动,连京城都会被震到。
再加上康熙不顾一些朝臣的反对,直接将这份示警当做是真的,不仅亲自手书圣旨,还命十分受信任的大学士索额图,亲赴两县传达圣意,让两县及附近的百姓,离开现在所居住之地,前往数十里外的安置地。
现在大家都觉得,七月二十八的大地动,怕是真的,毕竟连圣上都如此布置了起来,于是京城中的权贵人家,都不需要催促,都开始寻找工匠,要将家中的宅子房屋都检视一番,以免在大地动中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不仅是内务府的工匠们,连京城里的工匠们也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有空闲的人手。
听完刘松春的话,不仅几个孩子大失所望,太监宫女们,也都失望不已。
“这地动之事,确实关系重大。若是这紫禁城里哪里塌了或者倒了,砸到人可就不好了。”
“是呀,万一这皇宫损毁得厉害了,那可是里子和面子都要丢了。”
“皇宫这般大,一个月里就要检视完毕,内务府的工匠们,怕也得日夜赶工了。”
“没办法,皇命在上。再说了,这也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而且大家不敢说出口的是,万一伤着了哪位主子,这事情就越发不好收场了。
有康熙的旨意在,太子出面都不太好使。
赛宝听了一耳朵后,还是不开心道:“可是这样的话,就没人给神龟修路啦?”
和馨也十分无奈道:“是啊,因为工匠们抽不出空来。”
胤祉期盼地看向南音:“姑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呀?”
南音姑姑那么厉害,说不定有法子呢?
看到南音摇头,孩子们就感觉,好像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都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赛宝还跑到老乌龟跟前,一边喂他吃南瓜,一边摸着它的头道:“神龟大人,给你修路的事情,要耽搁一些时间了,内务府的工匠没时间……”
南音本以为,这些人总该放弃了,或者说,至少等到地震以后,内务府的工匠们忙完了,再进行这个事儿。
只是,因为这事儿,养和殿的人心情都不太好,整个氛围都显得有些压抑,连南音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南音忍不住觉得,其实给老乌龟修一条专属的通道,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大家都会开心不是?
没想到,过了两日,刘松春琢磨出了新的主意:“给神龟修一条路的事儿,并不难,其实咱们自己也能做好。”
修路要用的砖石材料,可以直接去内务府取,主要问题在没人手。
可养和殿的人有不少,除了一日三顿膳食期间,其他的时候都挺空闲的。
南音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养和殿的人,都已经主动串联起来了:
“我!我可以拌粉浆!”
“那我就帮着搬一搬砖头之类的吧!”
“我可以打打下手。”
“那铺路的事情,只能我来了?我也只是看过啊,没动过手。”
“你至少还看过,还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没不知道要怎么下手呢!好了刘松春,就你负责铺了。”
南音张了几次嘴,都没能插上话,这些人就把事情给说定了。
几个小主子听说刘松春他们要自己动手,当然也要凑一下热闹。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刘松春几人去内务府取了一些砖石粉浆等物,以及一些工具以后,就在养和殿的院子里开干了起来。
田翠儿她们,在忙完了自己的活计以后,也开始帮忙起来。
活儿才开始,和馨领着一溜儿弟弟妹妹就飞快地用完了早膳,来到了屋外,看着刘松春一群人忙活了。
太子有些手痒痒:“我想试试拌这个粉浆。”
赵全福忙劝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您还是别沾这等事了,让奴才来吧!”
太子十分固执地不肯:“不行,我就要自己来!”
赵全福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万分不放心地叮嘱道:“那太子殿下可千万要小心。”
于是,太子心满意足的接过小太监的活儿,开始卖力地拌粉浆。
胤褆看到太子玩得开心,也生出了玩一玩的心思:“太子,能让我玩会儿吗?”
太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得去上书房了吗?”
胤褆道:“是呀,所以趁现在让我玩一玩,我马上就走啦!”
太子一想也是,便把手里的搅拌的棍子给了胤褆,胤褆很快就开心地玩了起来。
只是胤褆太用劲了,一下子让粉浆飞溅了出来,不仅溅到了自己身上,还溅到了太子身上。
赵全福顿时脸色一变,差点膝盖一软就给跪下了,太子身上的衣裳可金贵着呢!这样毁了一件衣裳,回乾清宫又要挨皇帝的训了。
太子不悦地看了看身上的点子,道:“胤褆,你这样用蛮劲是不对的,得用巧劲儿!”
胤褆正觉得过瘾,道:“可是我就是劲儿大,没办法。”
太子被他气的翻白眼,胤褆总是仗着自己大一岁多,就说他比太子高大强壮,太子每次都憋一肚子气。
“好了,你玩够了,也该给我了。”太子嫌弃胤褆道。
胤褆正玩的开心,哪里舍得松手,兄弟两个又争了起来。
赵全福无奈,只好赶紧去找了南音过来:“姑姑,你快去劝劝两个小祖宗吧!哎哟喂,太子殿下一身衣裳怕是废了,胤褆阿哥去上书房怕也要迟到啦!”
南音刚走到门口,胤褆一看到她,就想起自己的迟到次数,还关系到学习打榜计划的积分,立马将手中的搅拌棍子塞给了太子,嘴里唤罗四道:“罗四!快点!咱们去上书房要迟到了!”
看着胤褆飞奔出养和殿的背影,还有罗四等几人狼狈跟上的样子,南音失笑地摇摇头,这孩子真是……
视线转向太子,发现他正一脸严肃地搅拌着粉浆,好像这一桶粉浆,像什么国家大事一样重要。
见太子的衣裳确实沾了一些点子,南音道:“既然这衣裳已经脏了,就让他多玩一会儿罢。日后记得带两身旧衣裳过来,以后玩这种东西,先给他换上旧衣裳便是。”
赵全福苦了脸:“姑姑,您这意思是,还得让太子殿下玩啊?”
南音用下巴点了点太子那边,道:“明年太子殿下便要去上书房读书了,便会像今日的大阿哥一样,也没那么多玩的机会了,眼下让他多玩一玩又有何妨呢?”
赵全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南音的话,最后心一横,算了,反正南音姑姑说的有道理,就让自家小祖宗先乐呵乐呵罢,去了上书房后,就没那么多机会乐呵了。
不仅太子帮着拌粉浆,胤祉和静宜一人各占一头,帮着卖力砌砖头的刘松春拉着线。
刘松春一边砌还一边道:“小格格和小阿哥帮奴才拉直了,注意可不能歪了,不然神龟大人走的路,就是一条歪路子了。”
“歪路子,哈哈哈……”
“刘松春你说话真有意思,歪路子!”
也不知道歪路子这说法,戳到了两个小东西的哪个笑点了,平日里不怎么爱笑的两人,竟是笑个不停了。
和馨在帮着搬砖块石头,张根儿一直让她别干这个:“小格格,您金尊玉贵的,这粗活儿就让奴才们干吧!”
和馨速度却比他还快:“搬几个石头而已,怎么就不行了?我可力气大着呢!”
唯有赛宝,哪里都插不上手,所以她就满场跑,这儿看看,那儿瞅瞅,看上去是全场最忙的人,其实是啥也没干,结果跑得小脸蛋儿红彤彤的,倒像是干活最多的人似的。
南音正笑眯眯地看着几个小家伙各司其职时,祥嬷嬷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钻了出来。
南音看到她时,就感觉不妙,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就看到了不远处“搬砖”的和馨,并大步朝着和馨那边过去了。
看祥嬷嬷气势汹汹的样子,担心祥嬷嬷又对和馨说什么不好的话,南音忙跟了上去。
结果却见祥嬷嬷直接弯下身去,和和馨一起搬起了砖头。
祥嬷嬷一边搬,还一边对和馨道:“这神龟有灵性,咱们这帮它修了条道儿,它就会降福运到咱们身上啦!”
南音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忘了,祥嬷嬷是个颇为迷信的人,这次老乌龟干了一件玄学色彩那么浓厚的事,已经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神龟,祥嬷嬷这个迷信之人,不把神龟供起来顶礼膜拜才怪,帮着神龟搬几块石头算得了什么?
不仅是祥嬷嬷,连平日里总想显得自己与旁人不同的小琴,此时也殷勤地给众人端茶倒水的,好似参与了这样一个活儿,就能得到神龟的福佑一样。
南音也是拿这群迷信的清朝人没法子了。
人多力量大是真的,不过半日的功夫,这一条斜坡道就修起来了,只需要再晾晒上一两日,就可以让神龟用起来了。
看着这条不甚平整,甚至略有点歪斜的坡道,养和殿的所有人都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于是,在这种成就感和冲动的驱使下,他们又在院子里挖了一个不大的坑,给老乌龟一个玩水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老乌龟:当神龟不如在养和殿当团宠!姑姑再爱我一点!
康熙:我好像忘了啥事了?
南音:你还是赶紧忘了我和老乌龟的联系吧!
◎难道神龟赐福真有用?◎
南音觉得没必要:“这院子里挖个坑, 小主子们玩闹的地方就小了。这乌龟想泡澡又不是没地方,可以去护城河里泡啊,那里水又深, 地方还大。”
最好更习惯护城河,就不会一直赖在养和殿了。
太子立马道:“姑姑放心,我们不介意玩的地方小一些。”
和馨三姐妹也附和着用力点头。
南音无语,得, 是她枉做恶人了。
坑很快就挖好了, 刘松春和张根儿, 还十分有创意的弄了一个大缸的底来,放在坑底的话, 这坑就不会那么容易漏水了,清理起来也方便一些, 真是一举多得。
待坑挖好了、缸底安装好了、注满了水以后, 老乌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 顺着新修的斜坡道爬下来,爬进了坑里。
坑并不大,也不深,老乌龟进去后, 就没多少空间了, 连游都游不起来,看着挺憋屈的。
但老乌龟用爪子拍着水, 玩的还挺开心的。没多久就自己学会了吸水以后,往围观的人身上喷, 真是调皮得很, 一点都不稳重。
几个小家伙被喷到了以后, 不仅不生气, 反而叽叽咯咯笑得十分开心,没被喷到的,还故意凑上去,让老乌龟给自己喷喷水,老乌龟也十分配合,立马给凑到它跟前的人喷一口。
不仅孩子们玩得开心,连太监宫女们都凑上去,让老乌龟喷一喷。
“沾沾神龟大人的仙水儿,福运连连!”
“神龟大人主动喷我的!这运势会更好!”
“快!我也来沾沾神龟大人赐予的福气!”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看得南音十分无语。这群人怎么这么迷信啊!果然搞迷信还得看这些古代人。
就在南音一脸嫌弃的时候,猝不及防被和馨和静宜拉住了手:“姑姑你站在这么远的后面作甚?赶紧也来让神龟给你喷喷水!”
南音婉拒道:“这就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姑姑你可是这养和殿里最重要的人,你有了福运,不也是我们的好运吗?”
南音也没懂这个逻辑在哪里。
其他人听了,都觉得十分有道理,纷纷来出了一份力,帮着把南音推到了老乌龟跟前。
老乌龟看到是南音,似是思索了一下,然后吸了一大口水,直接将南音从头到脚喷了一身!
南音:……
她怀疑这老乌龟是不是针对自己!
结果周围的人反而欢呼雀跃起来:“神龟大人给姑姑喷水最多!”
“姑姑沾福运最多啦!”
“姑姑果然是最有福的人,连神龟大人都偏心姑姑许多!”
“姑姑福气满满,就是养和殿福气满满!”
“是呀是呀!真是太好啦!”
真是和你们这些清朝人没话讲。
也不知道神龟赐福运的事儿,是怎么在宫里传开了的,先是一些小太监小宫女偷偷摸摸来求神龟赐福;没想到才过了两天,这风气一传开,其他的太监宫女们,就是光明正大地结伴而来了。
这养和殿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顿时热闹了不少,但他们不曾影响养和殿干活,南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南音没想到,佟佳贵妃竟然也带着胤禛小阿哥来赶这风潮了:
“我听说,神龟大人在养和殿住下了,给众人赐福,所以特地带小阿哥来沾沾福气。”
胤禛小阿哥听了后,立马“哦哦”地喊了起来,还非常欢快地挥动着手脚。
看到南音时,小胤禛依旧十分开心,伸手让南音抱抱。
南音熟练地将他接过来,抱在怀里,掂了掂道:“小阿哥又重了许多,娘娘真是用心了。”
佟佳贵妃笑眯眯道:“是你给的辅食单子好,还有那个玉米,做成了玉米羹小阿哥特别爱吃,连喂的慢一些了都不行,慢一些了就会自己张着嘴要吃呢!”
养孩子和养小动物一样,最重要的事就是吃喝拉撒睡几件事,这几件事照顾得好,孩子就会长得好。
南音也很高兴,道:“小阿哥真乖!待回头姑姑庄子上,收了别的好吃的,也给小阿哥送过去,小阿哥要继续乖乖吃饭哦!”
小胤禛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喜得“咿呀”了一声,然后一直看着南音咧着嘴笑。
佟佳贵妃还道:“这小阿哥看到你,就这般开心,在承乾宫可没这么爱笑。”
南音笑着谦虚了两句。
不过,佟佳贵妃还是没忘了这次来的目的,让南音抱着小胤禛去了水坑边,祈求神龟喷点水,赐予小胤禛福运。
南音顾念着这是一份母亲的心意,有没有用倒是次要的,便没推辞。
老乌龟也十分给面子地喷了小胤禛,小胤禛不仅没被吓到,反而咯咯笑了。
南音嘀咕道:“小乖乖你现在这般活泼开朗,谁能想到,你会长成那样腹黑的人呢?”
等到承乾宫的人,都沾了一些神龟的“福气”之后,佟佳贵妃才恋恋不舍地带着小胤禛回去了。
佟佳贵妃来凑热闹就算了,南音没想到,连孝庄太后也带着太后来看神龟了。
在这宫里,真是什么事情都传的特别快。
连孝庄太后都来沾“福运”了,就让南音有些忐忑了起来:要是这些身份地位高的大佬们,在神龟跟前沾了福运,结果回去还倒霉怎么办?不会连带着养和殿也要担责吧?
于是,南音招来刘松春,旁敲侧击地打听道:“我记得,前些日子,有个御膳房的小太监来求过他亲娘病愈,现在他娘的病情如何了?”
没想到刘松春听到南音这么问,立马就激动得拍着大腿道:“姑姑,这事儿我正要和你说呢,秦顺他娘的病情,已经在好转啦!之前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秦顺来求了神龟赐福保佑,他娘的病啊,立马就有了起色了,连给他娘治病的大夫都惊奇呢!还一直问是不是请了哪位神医出手了,哈哈……”
南音吃了一惊:“真的啊?”
这老乌龟还真能送福运不成?
于是南音又接着问:“那那个求自己姐姐脱离苦海的呢?”
有个小宫女的姐姐嫁了个家暴男,隔三差五要把她姐姐打一顿,她姐姐想和离,甚至自请下堂,家暴男都不许,扬言她姐姐敢跑敢离家,他就杀了丈母娘一家,导致她姐姐只能咬着牙隐忍。
“哈!”刘松春显得更加兴奋了,“那个男的喝酒喝多了,自己淹死啦!而且听说,不是掉进了河里湖里这些水深的地方才淹死的。就是那天喝多了酒,不知怎么的,就把路边一个破缸里的水,当成了酒,硬要栽进去喝,旁人拉都拉不起来,结果活生生淹死在那半缸水里了!那么多人看到他就那么淹死自己的,他老子娘想怪儿媳妇也怪不上了!”
南音:……
行吧,这也算另一种方式的脱离苦海了,而且脱离得很彻底,当寡妇都比和那种家暴男过日子来的舒服。
南音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为这些普通人的愿望得到实现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有些怀疑起来,难道这老乌龟,真有几分本事?
南音不死心,继续问:“那……那个祈求走丢了十多年的哥哥回来的宫女,她哥哥回来了吗?”
刘松春这回摇头道:“那倒没有……”
南音刚松了口气,心想就说嘛,之前的事应该是巧合……
结果刘松春话锋一转:“但是据说,有南方来的商客,听闻了他们找孩子的事儿,说他在扬州那边有个熟识的小商贩,合得上他们说的走丢的儿子,关键是那小商贩,和她爹有七八分相似,他们一家正喜得不得了,准备想法子去找到那个商贩呢!”
“啊?!”南音这回真的呆滞了。
刘松春见南音也呆住了,十分高兴,南音姑姑向来都是稳重端方的样子,极少看到她这样失态的呢!
于是,刘松春又主动给南音讲了不同的人的好几件事,什么一直欺压小宫女家的叔伯家,突然倒了大霉啦;什么被年龄耽搁了,一直寻不到好人家的姐姐,亲事有了眉目啦;还有什么丢了一个重要的物件儿,突然又找回来啦……
南音听得,都快动摇她那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了。
南音忍不住嘀咕道:“难道人人的心愿都得到了实现了?”
刘松春摇头:“那倒不是。”
“嗯?谁的没实现?”
刘松春顿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了:“那些许愿逢赌必赢的,自那以后把把都输!”
“呃……”南音没想到还能这样。
赌鬼确实不配得到好运。
“还有偷了东西的,被抓了个现行儿,上头主子下令严查,就牵扯出他家里人还在外头放印子钱,这下子,全家都要去牢里团圆咯!”
刘松春说了好几个做坏事倒大霉的人后,又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道:“神龟大人真是明辨是非啊!好人坏人,各有报应。”
南音心情更加复杂了,这事儿太违背她的认知了啊!
南音问系统,这老乌龟的来历如何,结果系统也是一问三不知,真是绝了。
只是,老乌龟真的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大乌龟,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有些行为还像狗。比如它很亲人,特别亲几个孩子,十分愿意驮着他们在院子里跑得飞快,还会在用膳时,蹲在桌边,等着投喂。
很快,南音就没心思想老乌龟来历的事儿了,随着七月二十八的临近,气氛就日渐紧张了起来。南音也越来越忙,要把养和殿的事务都安排好,以应对即将发生的大地震。
不仅小小的养和殿很忙,前朝更是忙得连轴转,感觉各处跑腿的人,脚底下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从太子逗留在养和殿的时间越来越长可以看出,康熙已经忙得连这个最心爱的儿子,都不太顾得上了。
太子也不大开心,和南音诉苦道:“我回乾清宫后,皇阿玛总是在前殿干活,我得一个人睡觉,皇阿玛是不是忙得不喜欢我这个儿子了?”
南音安慰他道:“怎么会?圣上最最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是太子殿下了。等圣上忙完这段时间,定然会像从前一样的。”
太子噘着嘴点了点头:“那……那我就看他二十八后的表现,哼!”
等到了七月二十八这一日,康熙还破天荒地给胤褆放了假,让他的陪读们也不用入宫来读书了,胤褆恐怕是这一天最高兴的人。
二十八的早晨,和往日感觉没什么不同,但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因为今日就是验证天降的预警对不对的时候了。
用完早膳后,南音让孩子们去到屋外去,然后让人将花了两三天时间准备好的吃食,也都拿到院子里,再将橱柜之类的都固定好,柜门也锁好,敞露在外的东西都固定遮盖好……
阿荣一边跟着南音忙活,一边问:“格格,这预警只说了地动是二十八这一日来,未说是上午还是下午,亦或者是晚上,为何这般着急呢?”
南音道:“我预感它会在上午发生。”
因为资料说了,是上午十点,也就是巳时,但南音不能直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