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杨咏的老婆,你是他表妹,我叫你寻表没有错吧。”吴英铁青着脸。
她发现自己跟这个许八雪是真的不对付。
“原来你们结婚了啊,表哥人呢?”许八雪明知故问。
吴英半天没说话。
她总不能当着记者的面说杨咏在牢里吧。
许八雪见她不说话,也就没有追着这事不放,“各位,走吧。”
她把众人带到了一号厅。
小雨已经在一号厅门口了。
“许导。”
可算是来了。
“准备好了吗?”许八雪问。
“准备好了!”小雨点头。
机器,收音,灯光,都准备好了,现在进去就可以录了。
演播室, 他们并没有到的播音桌前,而是去了演播室的采访室。
不光余秀几人,连两位记者, 许八雪都让他们坐下了。
一起采访。
两位记者, 一位是报社的, 一位是省台, 报社那位是新记者,省台这位是老记者。
“两位, 怎么称呼?”许八雪问。
“我姓孙, 孙启。”孙记者看着年轻, 眼神还比较澈。
“高留。”省台的这位记者工作好几年了,他主动出击,“许主持,这几位说您对您这位生病的长辈不管不问,是什么原因呢?听说早上您的母亲亲自过来, 你也没有见她。我想请问一下, 您对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心结呢?”
问题很犀利。
“我明天要去出差,出长差, 今天台长给了我一天的假期回家收拾。”许八雪说得很从容, “我并不知道他们今天过来。至于您说的生病的长辈, 应该说的是我姥姥吧,我前段时间一直住在我们家。”
她说完看向余秀琴,“舅妈, 姥姥什么时候生病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啊,在哪个医院?哪个科室?什么病啊?”
余秀琴正在打量采访室, 猛听到许八雪的问题,脑子反应不过来。
过了会才说:“就是那个腿伤……”
“您是说上回吗?我记得上回姥姥伤了腿, 您跟大舅把姥姥送到我妈那了,我妈一直在照顾。”许八雪说。
其实,中国的传统家庭都是儿子照顾母亲,像魏金花这样动不动就上女儿家住上一段时间的,少。
没儿子的才跟着女儿一起生活。
这是公认的习俗。
许八雪说了几句‘姥姥在我妈’也点这个意思。
如果许八雪他们家真对老人不好,怎么会让老人过来长住呢?更别说魏金花是有儿子的人,要是真住不顺心,许建来给她脸色看,早就走了。
怎么可能走了又来呢。
高记者听明白了。
这次换许八雪问了:“两位知道最近很热的阴婚的新闻吗?”
两位记者都知道。
看过,台里也跟进播过。
许八雪转头看向曲梅:“我听人说这位曲阿姨的儿子不幸过世,最近正在给儿子找媳妇呢。”说完,又看向两位记者,“你们二位是想帮忙吗?”
“没有!”
“绝对没有!”
两位记者听到给曲梅给过世的儿子找媳妇,脸色都变了。
这事在南城闹得很大,上面领导已经准备开始严查了,他们可能淌这趟混水呢。
“许八雪,你别胡说。”吴英赶紧喝止。
她看到采访室的摄影机了。
许八雪:“如果不是这事,那你们来找我,又是为什么呢?”她还说,“一件事是真是假,像我们记者,一查就清楚了,如果你们想信口开河,还是注意点影响。”
她指了指摄影机。
吴英站起来,质问许八雪:“我们就是私底下谈一谈,为什么要录像?”
她大声说,“我们过来找你,是因为你表哥我媳妇出了点事。”
许八雪:“就这些?”
“对。”
吴英根本不敢提阴婚的事。
许八雪问小雨:“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了吗?”
小雨愣了一下:“还没。”
什么派出所的同志?
之前许导没跟她说啊。
许八雪告诉吴英:“负责表哥案子的那位警察同志我们请过来了,现在应该在路上,表哥是因为什么被关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没人说话。
高记者是老记者了,这会已经完全听懂了,这叫吴英的请他过来说有许八雪的大爆料,就是想让他‘间接’威胁许八雪许主持。
他看情况不对,直接说道:“许主持,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种事,他就不掺和了。
就算是有大新闻,这会也落在许主持的手里了。
高记者很明智的走了。
另一位报社新人孙记者还听得云里雾里,不是有阴婚的事吗,怎么就走了?
余秀琴:“八雪,你表哥就是去买点东西,真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哀求道,“你表姐跟表妹都快结婚了,就这两年的事,咱们都是女人,你替她们想想……”
看在亲戚的份上,帮她儿子一次吧。
许八雪就直说了:“舅妈,表哥是活生生的人,你家又没有需要配阴婚的,他帮人跑腿,最多是个从犯。认个错,关几天交个罚款就出来了。当然了,这你得先证明他不是主谋。”
余秀琴没想这罪名不重。
赶紧站起来,指着吴英母女俩说:“她们是主犯,是她们想要一个新死的姑娘,她们想给吴家那傻儿子配阴婚。”
“婆婆,你可别胡说!”吴英愤怒,说好一起过来让许八雪帮忙放杨咏出来,怎么事还没办,这个婆婆就反水了。
许八雪看向吴英:“安静,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就出去。”
之后,许八雪在吴英的衣服上别了一个麦,仔细问:“舅妈,您能说说这具体是怎么回事吗?”现在采访才正式开始。
“事情要从上次的婚礼说起,上回我儿子杨咏结婚……”余秀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一点都没有隐瞒。
许八雪仔细听,并针对性的提问,引出了余秀琴更多的话。
吴英跟曲梅气死了。
气归气,可都没闹。
吴英怕丢脸,曲梅呢,本来因为对魏金花做的事,心里有点虎,要是摄像头的录像带出来,那别人怎么看她?
“婆婆,杨咏还等着我们呢,走吧。”吴英不想让余秀琴多说,上前拉着余秀琴的胳膊就想走。
报社的孙记者一边听一边飞快的记着。
这会看到吴英要把余秀琴拉走,上前就拦了,“等会,这事情才说到一半呢。”
吴英心里有气:“孙记者,你可是我请来的,你怎么还向着她们?”
“我不向着谁,我就是做新闻的,谁有素材我就向谁。”孙记者望着吴英,“你们在婚礼上算计姑娘,挺缺德的。”
“胡说,我们没有算计,”曲梅帮着女儿说话,“本来这事跟胡芳(婚礼试衣间受害女方)没关系,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谁叫她进去了?”
要不是这女的,她儿子也不会被抓,更不会死在看守所。
许八雪没掺和,只是告诉摄像师们注意调整脸部特写。
过了一会。
张诺纯把受害者母亲送过来了,正是那位方阿姨。
方阿姨一来,就更热闹了。
录的内容更加劲爆。
“曲梅亲口跟我说的,当初她想算计的是杨咏的妹妹,还说是误会,”方阿姨把自己知道的辛秘全说了,“这不要脸的东西,当初还想着换亲呢。现在儿子死了,还把这件赖到我家,骂我闺女是丧门星!”
“呸!丧门也不丧你家的门!就你儿子那样,还指望娶我闺女,呸!我闺女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嫁你家。还轮到你们说我闺女!”
杨咏的妹妹,是杨梅?
还是杨玲玲。
许八雪看吴英母女的眼神都变了。
这场闹剧一直到九点才结束。
张诺纯把人送来之后就走了。
那会许八雪已经掌握局面了,没她什么事,所以才走的。
“八雪,你表哥真没事吧。”余秀琴走时紧紧的拉着许八雪的手,“你明天要是有空,跟我一起过去问问,行吗?”
“舅妈,我明天出差。”许八雪就算是明天没事,也不会过去。
杨咏自己在干什么事,他自己不清楚吗。
许八雪让工作人员把今天这几位都送走了,让电视台的大巴车送的,送到家门口。
她让小雨也坐上大巴车回去了。
之后,许八雪就去剪辑室做后期后期。
有用的、精彩的都留下。
方阿姨说的那些话又给了许八雪一些灵感,像方阿姨的女儿经历的事,其实就是低端的设计跟欺骗。
不经事的姑娘容易被唬住。
许八雪就这件事,稍微绕开了一下。
如果被人设计,男女共处一室,搂搂抱抱,报警。
如果有流言蜚语,不要惧怕。
跟《名牌争夺战》相比,《知识课堂》这类的采访的后期真的算是简单的。
还是花了两小时。
电视台晚上有值班的,还是有人的。
许八雪把剪好的母带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上锁,这才回家。
到了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看到自家的灯是亮的,难道是她晚上那会出门没关灯?
她记得是关了的。
许八雪谨慎的上了楼。
她拿出钥匙的时候,停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敲了敲门。
她就是试一下。
结果她真的听到脚步声了。
有人过来开门了。
许八雪连夜好几步,甚至上了楼,准备找个趁手的工具。
门从里面打开。
周玲探出头,看了看,她还以为许八雪回来了,怎么没人啊。
许八雪在楼梯间那,她最先看的就是一头乱发。
那人扭头朝这边看的时候,许八雪才看清她的脸。
“周玲?”“
周玲听到声,但是没看到人,“许八雪你在哪呢?”
真是周玲啊。
怎么头发现这样了,许八雪扔下手里的东西,走了下来,“你刚才回来的?”她走的时候还没看到周玲呢。
“七点多回来的。”周玲抹了把头发,“头发是在那边自己用剪刀剪的,不整齐。”
哪是不整齐了,这就是狗啃的。
许八雪进屋。
“你又加班?”周玲关上门,反锁。
周玲更瘦了。
许八雪说:“对,刚才紧急录了一期节目,剪了一下后期。”又问周玲,“你在那边没吃东西啊,怎么瘦得只剩骨头了。”
周玲拉了椅子坐下,“没那么夸张,就是累的。”她想了想说,“回来作息正常,饮食规律会好的。”
她指着客厅里的行李,“你是准备去哪?”这么大包东西。
“去首都出差。”许八雪跟周玲说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并说,“我边的房子我跟房东说过了,以后转给你住。”
她还没问周玲愿不愿意呢。
于是许八雪又问周玲,“你想租这里吗?要是觉得贵了,以后再找个人过来合租。”
周玲问许八雪:“你呢?”她可是不想把许八雪给挤走。
周玲肯定是想租这一栋的,一楼的那个大铁门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就愿意住在这边。
钱不是问题,现在电视台赚钱了,早就涨工资了,租这个房子是绰绰有余的。
“我有房,现在在装修,下次回来应该就能住人了。”以后许八雪不用再租房子了。
她有自己的房子住了。
东西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周玲挺为许八雪高兴的。
只不过,心里也涌出了一丝羡慕。
“你这次的调查怎么样?顺利吗?”许八雪问周玲。
“不太顺利。”周玲虽然事情圆满完成了,但是过程相当复杂,想到中间那些被骗去做不法行录的年轻女孩。
周玲心里就难受。
以能赚大钱的名义骗一些年轻姑娘南下,还有未成年的,结了之后先摸情况,丑的就送到工厂去。
好看一点的就送到香江了,被□□控制出来卖。
这次是两边的警方合作,把人给救出来的。
“现在那些黑工厂已经被警方控制了,后要顺腾摸瓜查出更多的人,所以我就配合他们,回来得迟了一些。”周玲说得轻描淡写。
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差点被永远的留在那边了。
只差一点。
那些人都是疯子。
这次的南下之行虽然经历了很多事,过程惊心动魄,但是周玲不后悔。
能把那些年轻的姑娘从魔掌中救出来,她很开心。
“《知识课堂》这一期在我办公室,这是钥匙,现在这个节目是中午十二点半播,晚上六点播,早上的重播的时间不变。”
许八雪说。
“好。”
“你没回来,这几期《知识课堂》是小雨录的。”许八雪告诉周玲,“不过我跟朱台长说过了,你要是有新节目想办,直接申请就可以了。”
周玲点点头:“我想想吧。”
经达这一个多月的事,其实周玲心里有些动摇,是接着做电视台以前的事,还是,去当记者呢?
像这次这样,揭开黑幕,拯救更多的人。
周玲有点明白吴湛为什么愿意卧底了。
心里的那种成就感跟荣誉感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两人聊了很久,只到凌晨三点多,许八雪才睡下。
她想着,明天可以在车上补觉。
第二天,许八雪跟周玲一块去的电视台,周玲帮着她一起提行李,刚到电视台楼下就看到了大巴车。
许八雪把行李放了上去。
大行李都在车顶上,用绳子系住。
其他的日常要用的以及一些很重要的放包里,自己背着。
放好行李,两人去了三楼食堂。
打好早饭的开吃的时候,张诺纯来了。
张诺纯知道许八雪今天要走,来得很早,她在看到许八雪的同时,也看到了许八雪身边的周玲。
周玲回了?
张诺纯还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
等她确定是周玲的时候,人已经走过来了。
“周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诺纯惊喜问道。
“昨天半夜。”周玲说。
“你头发……”张诺纯笑了,“挺有个性的。
周玲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中午去剪一下。”好几个人从边上过,都盯着她的头发看,太扎上好。
“等会就去化妆部,让他们那边做头发的帮你剪一剪。”许八雪边吃东西边说。
省事,也方便。
周玲考虑了一下,“也行。”
正说着,与许八雪同去首都的后期工作人员过来找许八雪,“许导,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吗?”东西都搬上车了,器材也带了。
反正,重要的东西都带了。
不重要的许导之前说,到了首都那边再买。
许八雪正好吃完,她站起来,“周玲,诺纯,那我去了。”
“我送你。”
周玲说。
“正好,《知识课堂》的母带要给你。”
张诺纯:“我吃完上去找你们。”她刚才上来时 ,大巴那边还在装行李,这一时半会应该走不了。
之后,许八雪先去了四楼办公室,把《知识课堂》特别期的母带给了周玲,具体的没说,等会周玲可以自己看。
许八雪去看了一下要带的东西,“东西都放在车顶了,得带三个大雨篷。”她又去车内检查了一下,“你们的厚衣服拿一件出来,放到包里,别放到车顶上的行李上,现在这一下雨就要降温了。”
之后,跟司机师傅说多准备一些汽油,防止路上找不到加油站。
许八雪看了一圈,感觉要带的都带了。
之后,她去了台长室。
朱台长早就在这等她了。
“台长,周玲回来了。”许八雪说,“您答应的事没忘吧,她要是想申请新节目,您可不要泼冷水。”
朱台长:“行。”其实,周玲回来之前在电话里跟朱台长说,想继续做调查记者。
朱台长没同意。
吴湛是男的也就罢了,可周玲是女的,这危险程度高多了。
朱台长是绝对不愿意看到手底下的员工出事的。
这次周玲还去香江走了一糟。
那地盘还没有回归啊。
之后,朱台长又问起了许八雪昨天的事,“你大晚上的过来加班了?”
听值班的人说,还弄出一期节目。
“《知识课堂》的特别节目。”许八雪说。
朱台长就没问了。
《知识课堂》是个短节目,收视率还行,但是没法跟台里的《王牌节目》比。
两人又说了一下经费的事。
住宿的钱,租办公室的钱,还有录制节目。
朱台长当然知道去首都录,更烧钱,但是,许八雪要去那边跟央台合作《古诗词大赛》早去晚去都要去的。
《古诗词大赛》在央台录,在那边先播,之后经济台也享有播放权。
在落后那边一期。
朱台长跟张诺纯他们送许八雪下来。
“好好干,在那边有什么事你自己拿主癔。”朱台长说,“要是有解决不了的, 给台里打电话。”
“好的, 台长。”
“八雪, 身体也很重要的, 你在那边别太拼了。”这是张诺纯说的。
许八雪点点头。
她明白。
“八雪,我相信你可以的。”周玲给许八雪握拳加油。
“嗯!”
“许导, 保重。”徐风跟羽萱站在一块, 羽萱是特意从彩伊服装厂那边赶过来的。
羽萱除了送行之外, 还有一件事:“许导,这国外时装看秀的资格,怎么才能弄到呢?”
许八雪:“最后二期不是出国看秀吗?”她问。
羽萱摇摇头,“最后两期是设计师个人展,到时候去首都展示。”出国看秀太难了。
有什么办法吗?
羽萱期待的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确实知道, 她凑过去说, “可以花钱买。”
但是,“现在比较难办的是签证问题 , 这种问题你跟朱台长说。”现在也有帮忙出国的旅行社。
现在出国热, 这些都很花钱的。
许八雪的建议是:“交给朱台长。”
羽萱点点头。
许八雪还提醒:“看秀的资料可以让彩伊服装厂的姜老板办。”人家一个大老板, 认识的人肯定多。
羽萱明白。
她随身事带着纸笔,赶紧记下。
许八雪问:“这一季你们不是录完了吗?”都做后期了。
“没呢,本来在这边展的, 当初看秀资格没兑现,现在补偿她们, 就去首都那边开个人展。”羽萱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八雪:“几号去?”
“设计师的衣服还没出来,时间还不能确定。”羽萱说。
听设计师的意思, 年底办个人秀人气比较高。
徐风在旁边听着。
他本来只是送行的,可看羽萱问个不停,自己也忍不住了:“许导,《超级星期五》接下来的节目怎么录呢?每期也没那么多的电视电影啊。”他最近想这事都想得掉头发了。
许八雪早就知道有这问题了:“招编导跟文案,再招几个主持人。比如,可以办几期招募主持人的活动,让观众来选。”
一个人的主意不够,多招几个,集思广议。
总会有新点子的。
徐风大概明白了。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电视台的同事,连食堂的刘师傅都来了。
刘师傅在那悄悄抹泪呢。
他闺女刘笑这次也跟着许八雪过去了,他是舍不得女儿。
以后还要回来的,也不用这么伤感。
许八雪跟朋友同事都告别了,便说道:“那我走了。”
正要上大巴车时,听到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八雪,等一会。”
许八雪回头一看,是许建来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她爸来了。
许建来骑得飞快。
还好赶上了!
他停下车,把自行车车脚架放下来,把车立住后。赶紧把车后座的那一大袋子东西提了过下来,快步走到许八雪面前,“八雪,这是一点吃的,你带着路上吃。”有饼干,有面包,还有一些干粮跟罐头,还有红枣、方便面啊这一些东西。
反正,许建来想得起来的,都给买来了。
“爸,我不是说不用过来送吗。”
“你这次出远门,哪能不送呢。”许建来提着往大巴车上走,“放哪?”
许八雪过来指着,“放上面。”大巴车里有专门放小行李的地方,左右两边挨着车顶的方向。
放好吃的。
许建来说:“你下来,我还有点事跟你说。”说着摸了摸口袋时的二百块钱,这是跟黄厂长借的,准备给许八雪路上用的。
家里买房还欠着外债呢,这两个月没存下钱。
想用点大钱,只能借。
“好,爸,你在下面等我一会。”许八雪说完便回了座拉,找了一个东西出来,用塑料带包着,然后下了车。
许八雪父女俩到了离大巴车稍远的一点的地方。
大巴车这边还有其他同事家人过来送行的,热热闹闹的,也有哭得舍不得走的。
都在送行。
许八雪把塑料带里装着的东西给了许建来,““爸,这是我们电视台昨天早上摄像头录下来的,我记得黄厂长家有录像机。”要是想看内容,可以去黄厂长借录像带用一用。
“要这做什么?”许建来还是接了。
“今天台里有个节目要播 ,”许八雪说,“要是妈那边的亲戚因为这节目找咱们家麻烦,你把这个给他们看。”
昨天录的那期《知识课堂》中午就要播了。
许八雪是看不到播出之后的效果了,到时候打电话回来问问周玲就知道了。
说到亲戚,许建来想起来了,你四姨一家今天的火车,你妈早上去火车站了。”所以没来。
昨天晚上还说呢,时间巧得很。
四姨一家许八雪的脑海里没什么太深刻的记忆,这家子一直在部队,很少回来。
没想到今天过来了。
许建来把口袋里的二百块钱塞到了许八雪的手里,“拿着,路上用。”
“爸,我有工资。”许八雪知道家里的情况。
“那是你的,这是爸妈的一点心意!”许建来怕许八雪不收,故意说,“一个月就赚回来了。”
东西送出去了,话也说了,本来该走了。
可许建来不放心,叮嘱:“去外地要多留点心,不要走夜路。你们电视台播的那些‘骗局’你可得注意,可上当了。”
许八雪点头。
许建来:“好好干,要是不习惯那边,想回来就回来。”
“我知道了,爸。”许八雪心里有些暖。
大巴车师傅按喇叭了,得走了。
都快十点了。
再拖拖拉拉的送行,那可就走不成了,得到下午了。
“走了。”司机师傅声音洪亮。
“爸,那我走了,”走时,许八雪还不忘说,“爸,录像带你自己放好,别让妈知道。要是用不上,那就放好,等我回来再还给电视台。”
“好,好。”
大巴车走的时候,许八雪他们已经回到了车上,车外是挥手的同事跟亲人,许八雪在玻璃窗前跟大家挥手。
大巴车出发了。
火车站。
杨凤玉扶着魏金花,“妈,去长椅上坐一坐吧,您老站着,腿不疼啊?”昨天还跪了一下呢,膝盖都有些淤青。
“凤心多少年没回来了,你这当姐姐的就不一点都不想她?”魏金花瞧了杨凤玉几眼,又看向火车站台的方向。
“我不是陪您过来了吗。”杨凤玉心里空落落的,凤心虽然是她亲妹妹,但是两人各自结婚这么多年了,都有自己的小家,这姐妹再亲,能有闺女亲吗?
她妈非要过来接四女儿,又不愿意让儿媳妇送,杨凤玉只好跑这一趟。
火车进站了。
是这一趟吗?
魏金花跟杨凤玉眼睛盯着乌泱泱下来的人群。
“凤玉,你瞧着那个拿包的是不是你妹妹啊?”魏金花有老花眼,一时认不清。
杨凤玉踮脚看,“哪呢?”
她没看见。
这人太多,杨凤玉怕魏金花被人群挤开,“妈,我们到站口等。”去火车站大门口等,都要从那出来的。
里面,杨凤心(杨凤玉妹妹)跟丈夫陆一军等人都下得差不多了,才从火车上下来。
站台空得很,只剩零星几个接人的亲属。
杨凤心一一看过去,看半天都没找着自己的家人。
明明早就跟大哥他们说过火车今天站,怎么都不来接呢?
杨凤心心里失望得很。
陆丈夫陆一军倒是乐呵,提着行李就往外走,“兴许是有事耽误了,咱们自己过去。”这么些年,杨家人也没搬过家,好找。
杨凤心气闷的跟在后面。
从站台出来,一路走到火车站门口,陆一军忽然出声:“凤心,你快看那是不是咱妈?”
杨凤心猛的抬头看去。
“妈!”杨凤心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她提着小包的行李飞奔过去。
她妈来接她了!
杨凤玉也看到妹妹跟妹夫了。
陆一军比杨凤心大了十岁,当初两人跟家里说要结婚的时候,父母都不同意。杨凤心看中了陆一军这个人,非结不可。
经历了一些曲折,还是结婚了。
那会,她还在背后笑话杨凤心,说杨凤心找了一个老男人。
陆一军比许建来还大四岁呢。
算算年纪,陆一军今年六十了。
这个妹夫瞧着真不显年纪啊。
这粗一看去,像是五十出头的人,杨凤心也是一样,都不显年纪。
“姐,你怎么老成这样了?”杨凤心看到杨凤玉很是吃惊。
上回探亲的时候,她姐眼皮可没垂得这么厉害啊。
“谁老了?不会说话别说话!”杨凤玉心里特别不高兴,“你本来就比我小,跟我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