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看向卢哲浩,没有人敢答这个话。
卢哲浩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当即举起酒杯给秦知微赔礼道歉,“之前是我小看了Madam,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先干为敬。”
他一连喝了三杯,其他人起哄叫好。
秦知微也笑道,“没事!以后大家有需要只管叫我,有案一起破,有功一起立。”
其他人跟着响应,“好!”
酒过三巡,大家混熟了,擦鞋高心态放松,好奇问秦知微跟Falker什么关系?
秦知微摇头说没关系,“他聘我的时候,面试过我一次。”
“那你怎么敢大半夜打电话给Falker?”擦鞋高见大家一头雾水,于是把秦知微大半夜找Falker帮忙办搜查令的事说了。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她,卢哲浩甚至给她翘大拇指,“厉害!Falker年纪大了,经常失眠,没有天大的事,谁也不敢半夜打电话给他。你居然敢!你们以后别说我没大没小,跟她相比,我那点脾气算什么。”
秦知微失笑,“我是有恃无恐。之前Falker请了个骗子回来,脸上无光。他这次又聘我,需要证明自己眼光没问题。如果我表现好了,大家就会忘记之前的耻辱,称赞他英明神武。他又怎么可能会生气呢?当然为了打消Falker对我不满,我下午特地请Falker喝下午茶作为赔罪,又把案子完整讲给他听。他原谅了我的鲁莽。”
众人恍然大悟,擦鞋高翘了个大拇指,“高!不愧是心理专家,把人心拿捏死死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期待起来,“如果我们大家都学会这门学问,以后我们A组的破案率能得第一呢。”
秦知微之前在巴士上听人提起过总部重案组破安率很低,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有多低,于是顺嘴问,“你们现在破案率排名第几啊?”
喧闹的场景瞬间安静如鸡。
孤寒罗白了擦鞋高一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提这个干什么。”
卢哲浩倒不觉得有什么,他爽朗一笑,“我们总部重案组破案率一直都是最低。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其他六区破不了的案子都会交给我们。能破的案子人家自己就破了。哪里轮得到我们。所以我们不跟他们排名。但是外面媒体不管这个,就给我们瞎排!”
秦知微恍然大悟,“对你们确实不公平。”
“是啊。所以我们A组排名只会跟总部其他组排名,我们一直都是第一。”卢哲浩语气难掩自豪。他想到下午Falker找他的事,“对了,Madam,我们组还差了一个人,你觉得我们组还缺什么样的人才?”
擦鞋高忍不住道,“我们差Madam这样的精英。”
其他人也跟跟着附和,“是啊,要是Madam肯加入我们组,一定能破很多大案。”
他们吵着闹着,但是卢哲浩不得不遗憾告知他们这是不可能的,“Madam是专家,以后可以指导我们办案,想让她常驻重案组不可能。下午我找Falker,他一口回绝了。大家别让Madam为难。”
其他人遗憾不已。却也知道像秦知微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Falker肯定是想让她教出更多人才回报整个警署,而不是常驻他们组。
秦知微冲大家笑笑,这才回答卢哲浩的话,“我觉得你们队应该找个女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提出反对,“Madam,我承认你很厉害,但不是所有女警都像你这么厉害。”
他们警署不是真正的男儿国。有许多文职都是女警。甚至从90年开始,警队就号召男女平等,同工同酬。但是好几年过去,也没见哪个女警干得好,被特别提拔。尤其是重案组至今都没有女警加入。
卢哲浩人手不够要调个警察,Falker的意思是让他调个女警。被他一口否决了。
重案组可不是军装警,到点下班就行。但是到重案组,女警至少得在军装警先干满五年,这个年纪的女警多数已经结婚生子,以家庭为重心。可是重案组经常熬夜加班,哪个女警吃得消?
秦知微可不知道卢哲浩所想,依旧在游说,“你们都是警察也都知道,男女犯罪比例通常是九比一。而且多数以暴力案居多。你们男警用武力压制对方,这是对的。但是对于吃软不吃硬的硬茬子,你们这招就不管用了。这类男人的弱点是女人。这次我能够撬开那位酒吧服务员的嘴,不是因为我是心理学专家,而是因为我是女人。如果一个男警不表明身份去套对方的话,你们觉得他们肯说吗?”
众人下意识摇头。不可能。那个酒吧服务员一看就是老油条,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秦知微见大家认可她,于是又继续补充,“在抓捕敌人的时候,女性身体弱,无法像男警一样抓犯人。但是撬开证人的嘴,女性具有天然的亲和力,比男人强得多。”
大家一时间怔住,仔细一想,她的话很有道理,“是啊。许多男人吃软不吃硬。我们越凶,他们越不肯乖乖配合。反而女警态度软和,他们什么都往外吐。”
秦知微又继续补充,“还有一点:女性看问题的角度也跟男人不同,办案时,如果有女警,或许会拓宽你们的思路。”
她说话时,大家都认真听着。不过这些年轻人自有傲气,有几个还在拍拖,虽然他们跟女朋友经常会有分歧的地方,但是说拓宽思路,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孤寒罗没有拍过拖,他说话比较直,“Madam,如果浩哥招你进组,我是举双手同意。女警有亲和力,我也认可。但是你说女警会拓宽我们的思路,我觉得不靠谱。办案时拖我们后腿倒是有可能。”
警队喜欢重用男警,是因为他们抓捕穷凶极恶罪犯必须势均力敌。招女警就会有短板。有时候暴力才是正义邪恶对峙的关键因素。
孤寒罗的话直白了些,但是话糙理不糙,其他人也都表示认同。
擦鞋高这次都顾不上拍秦知微的马屁,“Madam,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优秀。许多女警当军装警都在浑水摸鱼。你说她们做事细心,我还能认可。抓凶手拓宽思路,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秦知微见大家不理解,笑得宽容,“男女思维的差异不是细不细心的问题。”,于是给大家举个例子,“比如孤寒罗,如果有人给你介绍一位靓妹,你们到一家餐厅用餐。吃完饭后,靓妹主动买单。你觉得她对你的感情是?A、想跟你进一步发展。B、看不上你。”
孤寒罗脱口而出,“当然是A了。”
秦知微看向其他人。
有女朋友的警员回答,“A!”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肯定是A。这靓妹贤惠,舍不得他花钱。”
秦知微看向卢哲浩,他多金又帅气,显见不缺女朋友。
卢哲浩见她望向自己,抓了抓脸,“我长这么大没让女人买过单。硬让我说,我只能猜女方拿他当小白脸想泡他!”
这个泡就是单纯的泡,不是拍拖的意思。
众人一阵轰笑,齐齐起哄,“孤寒罗长得确实像小白脸。说不定真有富婆看上你!”
大家笑话孤寒罗,他恼羞成怒,瞪了一圈,而后眼巴巴看向秦知微,“Madam,我们猜对了吗?”
不等秦知微回答,擦鞋高突然福至心灵道,“刚刚Madam说,女警加入会拓宽我们思路,我猜她一定没看上你!”
孤寒罗翻了个白眼,“就你会唱反调!”
“你是故意的吧?”
“我看也是!”
“擦鞋高不愧是擦鞋高。随时随地都在拍领导马屁!”
大家笑闹一阵,秦知微伸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些,“擦鞋高的想法是对的!不排除少部分女人想法异于常人,但是大多数女人的想法都是B。”
所有人,包括擦鞋高本人都是瞪圆眼睛,脸上写满震惊,“为什么?她主动买单,不就是心疼孤寒罗,想跟他更进一步发展吗?”
男人思维就是这么直接。他们不会想太多。
“是啊。我妈每次请她娘家亲戚,心疼他们,都会主动买单。这哪里不对?”
大家都不理解,觉得秦知微肯定错了。
秦知微也不跟他们犟,正好有服务员送饮料进来,她叫住服务员问对方这个问题。
服务员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青涩稚嫩。
她想了想回答,“没看上他吧?主动买单是不想跟他有发展,不给他理由产生任何联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如果没买单,男性可能会恼羞成怒,主动要求对方承担一半花销。
大家齐刷刷看向孤寒罗,以他抠门小气的品性,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孤寒罗见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脸烧得像煮熟的虾子,他手指了一圈(独独漏掉秦知微),警告大家不许联想,“Madam只是拿我举例而已。我从来没跟人相过亲。也没让对方A过餐。你们别冤枉我!”
擦鞋高轻嗤一声,“以你抠门的本性,拍拖还得花钱,还要给彩礼,你怎么可能舍得花那冤枉钱!我相信Madam确实只是在举例。”
众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你说得太对了!”
服务员见他们没事,退出包厢。
卢哲浩拉回刚刚的话题,朝秦知微举杯,“这个角度我们男警确实想不到。”
专家就是专家,举的例子也有说服力。擦鞋高率先表态,“浩哥,这次招个女警吧。Madam说得很对。女警看问题的角度真的跟我们不一样。”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就招个女警。”
没女朋友的警员嚷嚷,“最好靓一点。有Madam一半靓就行。”
有女朋友的警员回嘴,“没有Madam靓,也得有Madam一半聪明。”
大家一边笑闹一边恭维秦知微,卢哲浩示意大家给Madam敬一杯。
秦知微举杯跟大家一起碰了一杯。
十二张笑脸,每人举起酒杯,里面或黄色或白色或橙色的液体,齐刷刷碰到一起发生轻脆的声响,比这声音更响亮的是他们的叫声--“Cheers!”
第10章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泼洒在黑色的幕布,远处天际一展瞭望塔时不时往下射出红光,这朦胧的光照应在平静如波的海面将世界一分为二。狂风袭来,浪花卷着涛涛海水吞噬海岸。
一辆白色面包车缓缓驶到码头,从车里走下一个瘦小漆黑的身影,他像个偷渡客笨拙拖着行李箱。
一阵狂风吹来刮倒海边的木枝发出清脆的声音,男人吓得心惊胆战,警惕地看着四周,喊了一嗓子,“谁?”
“谁在那里?”男人逡巡一圈确定没人才继续拖行。
将行李箱拖到岸边,他拉开行李箱一点,随即将行李箱推下去。
咕咚!这是重物落水的声音,溅起滚滚浪花,男人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阴恻恻盯着渐渐平复的海面,诡异地笑了。
与此同时,秦知微在做梦,各种各样的犯罪现场交织在一起,她就像时光穿梭者在各个现场忙碌奔波,明明是梦,醒来后她却身心俱疲。
她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嘟喝完就站在窗边看外面的夜景。
翌日一早到警局,秦知微在门口遇到了卢哲浩,他的嘴依旧损得厉害,“昨晚去哪快活了?黑眼圈这么重?”
秦知微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们。忙完一场还有一场。”
昨晚秦知微吃好喝好就回了家,他们还要去酒吧接着嗨。
说起这事,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不是休息一天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卢哲浩揉了揉眉心,“Hunk Sir大早上把我喊醒。没办法,只能过来了。”
秦知微同情他几秒,在门口与他分开。
卢哲浩到了总督察办公室,进去后,Falker先是表扬他案子办得不错,不枉他提拔他当见习督察。
卢哲浩先是表示感激,Falker话峰一转,又道,“本来我是想让你们组歇几天。但是碰到一起棘手的案子。不知你昨天有没有看电视?”
卢哲浩忙得团团转,哪有空看电视。
Falker带他到公共关系科,打开这边的电视。
上面赫然播放一则新闻。
上个月海鲜爆仓,价格暴跌22%,引起渔民不满。为了促进海产品消费,翡翠台的记者到港口直播渔民打渔。谁知渔民第一网就打到行李箱,原以为是不小心掉进海里。打开箱子却是一具蜷缩的尸体。
看着视频里打了马赛克的画面,卢哲浩疑惑,“这案子昨晚才发现,应该轮不到我们总部吧?”
“原本确实不归我们管。但是昨晚电视台直播,今早各大媒体宣传,全香江都盯着警队,上面也让我们尽快破案,挽回警队声誉。你们这组破案率这么高,刚刚被媒体夸过,如果派你们查案,市民信心足一些,大家也可以放心吃海鲜。”
卢哲浩懂了,本来海鲜价格就低,现在出了死人,谁知道那些海鲜有没有吃过腐尸,价格再次下跌。渔民在翡翠台打广告,不仅没帮忙,还帮倒忙。难怪上面要求他们快点破案。
卢哲浩爽快答应,“好!我叫他们回来!到时候你得给我们补假。”
Falker大手一挥,“只要你们三天破案,我给你放双倍假!”
卢哲浩心满意足离开。
秦知微可不知道A组又接了案子。她上完课就去拿上司批的申请书。
周姐神神秘秘拉住她,问她关于昨晚的案子有没有想法。
秦知微这才知道又发生新案件--行李箱藏尸案。
可是她只看到报导,哪里就能判断出凶手是谁,敷衍周姐几句就离开了。
她到警署附近餐馆吃饭,一如既往清淡,完全就不是她的口味。
她吃完饭准备离开时,在门口碰到卢哲浩等人。
这些人平时可都是吃大餐,怎么会来这种味道不好的茶餐厅用餐。她正疑惑时,擦鞋高请她过来坐下,又扭头冲卢哲浩道,“浩哥,这案子让Madam也听听吧,兴许能给我们点专业意见。”
卢哲浩点点头,想给秦知微也点一份,她表示自己吃饱了,他只好给她点了份丝袜奶茶。
坐下后,擦鞋高问秦知微知不知道行李箱藏尸案。
秦知微点头,“刚听说。”
刚听周姐说这案子由A组来查,她还觉得奇怪。这案子只是普通凶杀案,既不残酷也不紧急,怎么会先轮到总部。后来才知晓原由。
看着他们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刚刚结束一桩,还没喘口气就又得开干。领导这是把他们当牛使啊。
擦鞋高把他们早上去查的情况简单说一遍。
“尸体藏在行李箱,并没有上锁,我们找到的时候,行李箱已经被海水冲刷,开了一道口子,当然什么痕迹都没了。那行李箱太普通,街角杂货店几十块钱就能买一个,没有指向性线索。”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死者是被凶器割伤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许多细小并不致命的小伤口,像是被人用刀划开。分别位于手指和手臂。”
“凶器是什么?”
“刀片或者美工刀,刀口很细。”
秦知微又问,“其他器官有没有少?”
“没有。完好无损。”
秦知微点点头,“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没有。身上没有证件,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我们打算找媒体登个寻人启示。”说着,擦鞋高将照片递过来。
秦知微接过照片看了几眼。
卢哲浩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好奇问,“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秦知微指着死者耳朵、鼻子、手肘和膝盖部位,“这些地方都是人体要害部位,却有疤痕留下,可见死者平时没少打架。他的工作必定危险。”
她说完,孤寒罗就笑,“浩哥也是这么说的。这种工作很多,像保安、古惑仔、替身、保镖,这么多行业不好查,还是得靠媒体。”
秦知微拿出一张死者面部照片,“你们再看看他的脸,他年纪不到三十,发际线却下移,眼睑水肿,眼袋重,可见身体早已被掏空。脸上又有这么多痘坑,而他又过了青春期,可见平时没少喝酒。既要打架,又要喝酒,还经常与女人混,这种工作应该不多吧?你们可以往这方面查。”
擦鞋高眼睛一亮,“是马夫!”
秦知微愣了下才想起来香江有一楼一凤。而那些男人为了挣女人的钱,会偷偷给援1交1妹拉客户,这类牵线搭桥的人就叫马夫。
这个行业就是趴在女人身上吸血,秦知微本能不喜,嫌弃地皱了皱眉又补充,“凶手应该有一辆车。而且凶手不是粗心大意才没有锁行李箱,而是故意为之。他想让海里的鱼吃掉尸体来个毁尸灭迹。”线索有限,她只能告诉他们这么多。
众人却是已是相当满意。
擦鞋高赞叹,“还是Madam厉害。只看一眼就能帮我们看出这么多。”
吃完饭,他们一行人急匆匆走了。
秦知微回到自己办公室午休,醒来后,周姐过来通知她,Falker叫她过去。
秦知微以为Falker会让她参与查案,谁知Falker先告诉她一件大喜事,“你参与A组的案子,警署这边也会给你奖金。”
秦知微没想到自己查案还能有钱拿,不由受宠若惊。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她果断道谢。
Falker又说了另一桩事,“你破了深水埗老世被杀案,给我们警队争光。西九龙警司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你再开课?”说到这里他略带迟疑问,“我听说报你课的警员很多。你能不能吃得消?”
这是想让她加课的意思?秦知微坚决不能同意。拿两万一的工资就不能做三万一的活。要不然领导一直加重担,她岂不是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她立刻换上真诚的笑脸,“Hunk Sir,我是老师,领导们喜欢我的课,我当然开心。但是让其他区的警员们大老远赶到总部听课,恐怕会耽误他们的本职工作。我觉得不如等总部这边的课程结束,我亲自到别的警署给他们上课。”
Falker看了她好几眼,“你愿意?”
“没什么不愿意的。我一人变动,方便大家。这样挺好的。”
Falker见她都愿意牺牲,自己也不好再强求她加课,只好答应了。
秦知微准备离开,Falker却问她有没有兴趣参与行李箱藏尸案。
秦知微正愁手头没钱,听到他主动邀请自己参加,也不矫情爽快答应。
到了重案A组,大家还没回来。她只好折回自己办公室。下午五点多,她备完课再次下楼,进门差点与一位女警撞个满怀。
对方剪着短发,衣着也是以中性为主,要不是刚刚近距离接触,再加上靓妹脸部线条流畅,她还以为这是个靓仔。
擦鞋高给秦知微介绍,“这位是浩哥新招的女警。”
女警双眼放光,先给秦知微敬了个礼,大声道,“我叫张颂恩,之前在铜锣湾警署当军装警。是浩哥对我的信任调我到重案组。”
秦知微有些好奇,“你这么年轻,当了几年军装警啊?”
这女警怎么看都不超过20。卢哲浩居然会调年纪这么小的靓妹过来,确实有点超出她预计。
“今年是第一年。”
孤寒罗夸张大叫,“浩哥,你居然徇私,沈督察要是知道一定会不高兴!”
要知道军装警可是五年起步。张颂恩才当军装警没多久就可以调到重案组,这份好运许多人望尘莫及。
卢哲浩翻了个白眼,给秦知微解释,“之前抢银行案子中,张颂恩开枪救了沈督察一命。我觉得她反应速度很快,做事也细致,很适合加入我们重案组。”
秦知微恍然大悟,这份胆识确实可以胜任重案组的工作。
卢哲浩给张颂恩简单介绍秦知微的身份,并让她以后虚心求教。
张颂恩笑道,“我认识Madam,之前你破了深水埗老世被杀案,给我们女警争光!是我的偶像,我以后一定会向Madam学习!”
她之前还想报名上犯罪心理课,可惜秦专家的课太火爆了,根本轮不上她。
孤寒罗跟擦鞋高咬耳朵,“你惨了!她拍马屁的水平比你强多了。”
擦鞋高白了他一眼。
卢哲浩问秦知微是不是有事。
秦知微把Falker想让她加入这个案子的事说了。
卢哲浩还没表态,其他组员却是吹起了口哨,“太好了,有Madam加入我们组一定很快就能破案。”
卢哲浩邀请她坐下,把下午他们去调查的结果讲一遍。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确实是个马夫,在兰桂坊一家夜总会工作,抢其他马夫名下的靓妹,引诱邻居女儿当援1交1妹,借亲戚钱不还,就连住在同一栋楼的街坊都会投诉他家里时常有噪音。
卢哲浩叹气,“上个案子,受害者清清白白,我每次去询问那些街坊,提起死者,那些街坊还会掉眼泪,我们连个嫌疑人都抓不到。这案子可倒好,受害者到了人见人恨的地步,只要认识他的人都恨入骨。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听说他走在大街上都能发火骂人。所有人都在背后诅咒他早点死。”
他看向秦知微,“死者有许多仇人,我想先按仇杀来处理,Madam,你觉得这个思路可行吗?”
秦知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翻看死者档案。
死者名叫刘大头,外号马王头,今年32岁,未婚,没有固定女友,但男女关系混乱。死者身上多处不致命伤口,根据结痂程度至少持续半个月。他从二号开始失踪,一直到十八号早上被人在海里发现。据法医预估,他死亡时间大概在十八号凌晨1点至3点。
除此之外,法医解剖后,从死者胃口检验出迷药。许多色情场所都有这东西,并不为奇。法证从死者家里翻出一瓶迷药。
秦知微眉峰紧拧,“马王头身高165,体重60KG,算不上多健壮。死者是从二号下午三点失踪,对付他还要下药,可见凶手本身并不健壮。”
张颂恩举手,“Madam,有没有可能是女性?”
孤寒罗嗤笑一声,“女性犯罪率一直很低。我觉得不是。”
秦知微没有否认他的说法,“据统计下毒案件中有八成来自女性。但是凶杀案中男性凶手与女性凶手比例为九比一。所以这桩案子,男女都有可能。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凶手身材矮小。”
卢哲浩看向张颂恩,“以后有什么话直接回答就行,不用站起来,也不用举手。”
张颂恩点点头。
卢哲浩下午确定死者身份就去调查死者的车辆信息,毕竟之前秦知微特别提到这点。他们调查了死者朋友车辆情况,这会把结论告诉大家,“死者仇人众多,但是有车一族却不多。我们做了筛查。跟他有仇又有车的朋友是13人。”
13人听着很少,但是亲戚、街坊还没有查。要是连这些人也算上,估计会更多。
秦知微继续补充,“死者手腕有捆绑过的痕迹。手指和手臂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皮肉还没凝结,表明死者很可能被凶手囚禁半月之久,在这期间凶手不停划伤死者的手臂。法医报告显示死者身上没有针孔,喉咙也没受伤,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凶手一直给死者喂饭。那他就必定有个隐秘藏身之所。”
众人点头。既然可以吃饭,那就一定可以张嘴求救。
大家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香江人口密集,哪怕乡下都有不少人居住。这隐秘场所只能是两个地方:地下室或废弃工厂。
“除此之外,凶手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性格沉默寡言,心思细腻。他不停划伤死者的手臂是为了泄愤,凶手应该长期被死者压制,直到发生某件他无法忍受的事情,凶手被死者彻底激怒,才决定杀死死者。”
第12章
擦鞋高觉得跟马王头在同一夜总会的马夫强就有嫌疑,“他有车,而且他下面的马子被马王头哄走不少。之前跟人喝酒时,他还发誓一定要给马王头一个教训。”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马王头为了多赚钱,抢别人手下的援1交1妹,这是犯了职业忌讳。
孤寒罗也觉得马夫强嫌疑最大,“听说马王头一死,他手下的援1交1妹都投了马夫强。他这种人肯定知道哪里有废弃厂房。”
大家提议挖马夫强的底,看看他之前的半个月到底在哪?
卢哲浩立刻分配工作,一组去调查马夫强的不在场证明,一组去调查马王头的亲戚、街坊,看看他们有没有车和地下室。
看样子他们要加班。秦知微晚上还有课,没法跟他们一起走访调查,只能等他们的调查结果。
翌日一早,她到了警署,卢哲浩正在审马夫强。
说是审问也不恰当,因为他们暂时没有马夫强涉案证据,只能请马夫强过来协助调查,48小时内没有找到他涉案证据,警察就得放人。
秦知微站在监控室,看着一墙之隔的马夫强额头不是100%,她就没了兴致,扭头问张颂恩其他组员去哪了。
张颂恩告诉她,13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昨晚没查完,今天还得继续调查。
秦知微还要上课,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上完早上的课,她又下了趟楼,重案组的成员依旧没有回来,她回办公室午休,又到了重案组,大家还是没回来。她想了想,不能一直待在办公室,于是就去了趟夜总会。
现在还不是晚上,又有警察坐镇,做的是正经生意。
秦知微逡巡一圈,没看到凶手。倒是看到孤寒罗向援1交1妹打听马夫强的情况,她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又观察周围。
这夜总会采用暖黄色灯光,整体是欧式风格,水晶吊灯、照得发亮的大块瓷砖,四周也是欧式花纹,玻璃方几上面摆着精致果盘,富丽堂皇犹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她的视线慢慢聚焦在正中央的一幅画。
这画采用浓郁而鲜艳的色彩,明明画的是昆虫,却又好似一团火,又像眼睛,甚至是人类的生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