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才觉得不对劲,于是私下自己调查,最终按照他们以往的办案经验才把凶手抓住。当时那名连环杀手就等着移民国外。晚了一步就让对方逃走了。
嫌疑人落网,与专家给的侧写一对比,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气得卢哲浩毒舌上线,将人从头损到尾。那专家大概从小到大没被人那么侮辱过,受不了委屈,愤而辞职。
当然卢哲浩也没落着好。虽然他们抓到凶手,但是因为之前抓了许多无辜市民,被这些人投诉,他们不仅没有奖金,还背了处分。原本去年他就能升到见习督察,却因为这事推迟大半年,只要想想他就吐血。
万万没想到,Falker不仅没有汲取教训,反倒又聘了一个回来。卢哲浩能有好态度才怪。
秦知微怔住,原来不是这些警员没有进取心,而是大家对犯罪心理保持怀疑的态度。
虽说卢哲浩是因为之前那个专家起了防备之心,但是他这么说就等于否定秦知微的专业。要知道原身这个专业很有局限性。只有警署才能提供契合度这么高的工作。眼瞅着工作要丢,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赶在Falker前面开口,“我前几天看报纸,有个警察收了□□一百多万港币,我是不是可以怀疑卢督察戴着价值一百万的手表,也是收了谁的贿赂?”
说话时,她眼睛转向对方的右手腕,那手表一看就是限量款,一百万只高不低。
卢哲浩见她怀疑自己,轻嗤一声,“我卢哲浩犯得着收贿?我的钱干干净净。”
秦知微哂笑一声,“或许你优渥的家境只是贪污受贿的遮羞布。毕竟你也只是看了我的专业就一口断定我是骗子,不是吗?”
卢哲浩张了张嘴,向来牙尖嘴利的他愣是好半天没有还嘴。
见他吃瘪,Falker暗爽,在两人之间打圆场,“上次那个专家不是什么骗子,他只是不会学以致用,Jessica不一样,她可是留美的硕士。还在那边警队实习半年,你不能因为前面的人摔跤,就认为后面的人都不会走路吧?”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将理论与实际融会贯通。就像许多人都学过电路知识,可是谁敢打包票自己会造电?卢哲浩就是太年轻,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次不管用,他就弃如敝屣,他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不犯错的人!
卢哲浩可不知道Falker在腹诽,他被上司怼依旧不饶人,“可是你这次聘的专家刚刚失忆,她连半个月前发生的事都不记得,谁知她有没有把学过的知识也忘光?”
Falker愣了一下,看向秦知微,他只知道她住院,可不知道她失忆。
秦知微笑道,“医生说我是选择性失忆,只忘了家人和那天抢劫的事情,我学的专业知识并没有忘。”
Falker松了口气,敲了敲桌子,不让卢哲浩再说下去,“Jessica是犯罪心理专家,她的级别跟你一样都是见习督察,你在我面前没大没小,可不能怠慢她。她是去帮你们查案的,不要不识好歹!”
说完他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人轰出去。
卢哲浩臭着一张脸从办公室出来。
秦知微也不管他如何不情愿,朝他伸手要档案,卢哲浩将档案扔给她,一边走一边提醒,“我们查案的时候,你不许多嘴,有意见也给我憋着,看见你们这些纸上谈兵的专家就烦。”
他走了几米才发现没人应答,扭头一看对方居然站在原地看档案,刚准备催促她快点跟上,就见秦知微小跑过来,将档案塞到他手里,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我晚上还有课,明天早上会跟你们一起调查。”
说完,她急匆匆走了。
卢哲浩看着她的背景呆愣好一会儿,轻嗤一声,这样也好,不耽误他们查案。
晚上的课,座位依旧没有满,甚至比昨天更少。毕竟今天的教授内容跟昨天一样。只是换了其他警员过来上课。
按照警队的打算是所有警员都来学习这门先进学科,但是底层警员们经常加班,执行任务的时候,总不能把人薅回来上课,这也太不仁道。
当然也有不少警员纯粹想偷懒,找借口不来上课。
对于这种情况,高层领导都爱莫能助,秦知微自然也没辙。
上完课,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附近商场买了三套合心意的衣服。
原身偏爱优雅系列,衣服大多是黑白灰,而她偏爱暖色多巴胺穿搭。除了衣服,还买了饰品和化妆品,掏空大半钱包。
将衣服全部洗完甩干放到阳台晾晒,她坐在书桌前回想昨晚梦里的一切。
她知道凶手的长相,可是巴士不是实名制,对方姓甚名谁,她无从查起。
她从整个凶杀过程中找到一个关键人物。当凶手从巷子里逃出来时,正好撞到一个人。但是她翻遍西九龙重案组呈上来的档案都没能找到这位口供。
如果她拿到这位目击者的口供,可以让警署画师将凶手画出来。
凶手行凶时很紧张,手法也不娴熟,现场留下物证和指纹,很大概率是第一次抢劫杀人。根据犯罪地理侧写,他的住处多数就在犯罪现场附近。就算挨个楼贴寻人启示,也能问到认识他的人。
她理清思路后躺到床上入睡。
没一会儿她又陷入梦乡,她做了跟昨晚一样的梦。
不过也不完全一样,跟昨晚相比,凶手下手的动作更加干脆利落。昨晚她明明注意到凶手开始抢劫时,人是紧张的,声音也是虚张声势颤抖。但是这次却是胸有成竹,杀人时,动作也不复之前惊慌失措,动作变得干脆利落,仿佛他杀的不是人,而是牛羊。
秦知微一时想不通为何会有如此差别。
翌日一早,秦知微赶到重案A组,还没进门就听到卢哲浩在交代下属,“按照我们自己的节奏来。这些专家只会纸上谈兵。真按照她的指挥太耽误时间。”
秦知微可以理解卢哲浩对于新学科的怀疑态度,但是对方有意不让下属配合就触了她逆鳞。
她也不等对方继续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下属们全张着嘴看向来人,卢哲浩扭头,随即也怔住。
秦知微化着精致妆容,让本就姣好的五官更显生动,她还穿着昨天刚买的新衣服,淡粉色的衬衫,里面是粉绿细条纹的圆领T恤,下面搭配浅绿色的九分裤,穿着粉色帆布鞋,最亮眼的是她还戴着粉色夸张耳环,这副打扮不像查案,倒像是来报案。
香江警署里面的警员只有重案组穿便衣,但是他们也多数选沉闷的颜色,这样显得专业,不会被人轻看。她却反其道行之,看来她真的只是来观看办案过程,而不是瞎指挥。卢哲浩心下松了口气,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秦专家,你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参加港姐竞选?”
秦知微外表看似温和无害,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不吃亏的主,平生把嘴仗吃亏当作头等大事,她心理要是不痛快,夜里就会翻来覆去演练--你当时应该这样这样反击,那样那样回怼。在这种鞭策下,她嘴上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穿着指指点点,她毫不客气怼回去,“参加港姐竞选我会来警署?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侮辱你自己!我穿成这样是为了你。谁叫你肉眼看不出我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我就想看看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卢哲浩:“?”
秦知微没再搭理他,径直站到他身边,冲大家打招呼,“我叫秦知微,和卢督察同一个级别。他有的权利我也有,比如你们升职考核的时候,Falker会让我给你们评分。我参与这起案子,一是为了将所学与办案相结合。二是为了考验你们的工作能力,以便我将来写评语。”
重案A组大多数都是入职没几年的警员,年轻气盛充满干劲,满脑子想的都是升职加薪,听到她有这么大权力,立刻挺直脊背,就像接受检验的士兵。
秦知微点了坐在最前面的男人,“你先自我介绍吧?”
对方舔着脸笑,“秦专家,我叫赵高。”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谄媚到极点的笑容,这笑容显得他有几分猥琐,“M秦专家,你好靓!”
他觉得秦知微刚来警队就敢这么打扮,显然是个爱美的人,夸她靓,一定能赢得她好感。
秦知微冲他一笑,“谢谢!美貌是我最不值一提的优点。”这笑还没来得及绽放,又收了回来,她很认真纠正他,“你可以夸我专业或者英武,这样可以证明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夸我靓,这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事实吗?”顿了顿,她又纠正,“再补充点:办案时不要叫我秦专家,叫我Madam或秦督察。”
所有人都被她一本正经自吹自擂的话逗得发笑,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自恋的女人,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领导。这时他们也顾不上等级,站在赵高旁边的长得瘦高的警员搂着赵高的肩膀取笑,“擦鞋高,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擦鞋高是赵高的外号。擦鞋的意思就是喜欢拍马屁的人。
擦鞋高涨红着脸,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指着瘦高警员冲秦知微道,“Madam,他叫罗志贤,外号孤寒罗。”
孤寒在粤语是抠门吝啬的意思,起这个外号足以说明这人抠门有多深入人心。
接下来是其他人自我介绍,秦知微这副身体记性不错,介绍一遍后,她就能记住大半。
秦知微让擦鞋高给大家介绍这起案子。
死者名叫田有良,人称田伯。他是一家小卖部的老世。凌晨时收工回家,半道被人拖进巷子里杀害。
由于这是西九龙接的案子,所以在介绍完案子后,他把西九龙这边的办案过程也说了出来。
西九龙重案组怀疑田伯是被人拦路抢劫,因为据街坊们交代,死者左手腕戴有金表,那是他儿子在国外买给他的生日礼物。死者很珍惜,几乎每天都戴在手腕。
他被杀死,警察第一时间封锁案发现场,但是金表丢失了。更值得一提的是:那名表还是限量款,警方从田伯家里找到购物单,上面有号码。
西九龙根据这条线索,把深水埗附近的二手名表店全部问了一遍,没发现死者那只金表。
立刻有警员发表意见,“凶手可能还没有将金表出售。”
秦知微在看到这条打了个问号。凶手在杀人时,五指还是好好的,但是她那天遇到对方,却缺了一根手指,说明对方很缺钱。金表不可能还藏在手里。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对方很有可能把金表当作赌资流入地1下1钱庄。
香江有无数地下钱庄,这些都是藏污纳垢场所,警惕心强,香江警队一时查不到很正常。
卢哲浩道,“也可能是流入更隐秘的场所。”
香江各个街道的墙上经常有牛皮癣,其中最多的几项是:“贷款”、“回收名烟名洒”和“回收名表名包”。
这些私人收购远比二手店铺更隐秘,也更难捕捉。
擦鞋高的声音还在继续,“后来西九龙重案组怀疑凶手拦路抢劫前到小卖部采过点,他们把小卖部的闭路电视拷贝到警局,找街坊邻居帮忙寻找可疑人士,由于闭路电视出现的人太多,调查三个月依旧没有排查完毕,西九龙那边案子又多,就把这案子定为悬案,交到我们这边来了。”
凶杀案一般都有黄金破案期。这案子查了三个月毫无进展就可以定为悬案。
秦知微昨天看过西九龙排查的名单,他们工作的确很认真,出现在视频里的人有一半都被调查过了。可惜就是找不到凶手。
除此之外,死者脸上有凶手留下的指纹,凶手行凶前一直蹲守在小巷子,地上有他掉落的烟头,也检测出DNA。但是香江的DNA库才建没几年,只收录这几年犯过法的罪犯DNA。对于没有犯罪记录或是过去久远的犯罪记录,就查不出了。
擦鞋高说完后,卢哲浩让大家讨论。
西九龙重案组的办案流程确实没有问题。死者从不与人结怨,排查完亲友、街坊等人,就将目标锁定在陌生人身上。
这时候的街道没有监控,他们就只能借助小卖部的闭路电视。
卢哲浩的意思是沿着西九龙的思路继续排查闭路电视没被调查的客人。
秦知微蹙眉,并不认可他的安排,“凶手或许去小卖部买过东西。但是这闭路电视太糊了,如果一一排查会浪费大量时间和警力。”
卢哲浩听她反对,眉头下意识蹙了蹙,不过他没有急于反驳对方,而是反问,“秦专家有何高见?”
刚刚还说不许叫‘秦专家’,他现在还叫,明摆着是对她不满,秦知微先将这事记下,直接说正事,“我的想法是找目击者。凶手是凌晨抢劫,他从小巷子逃跑,出了巷子,兴许会遇到目击者。我们或许能从对方口中问到凶手信息。”
凶手行凶的时候,第一发现者站在巷子外,根本看不清凶手的脸。但是出了巷子,光源充足,与凶手撞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一定看到了凶手的脸。
她想得很简单,但是其他人没有金手指,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深水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想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找目击者,那是大海捞针。
卢哲浩轻嗤一声,“秦专家可能不知道,我们重案组只有十个人,没有那么多人手配合你的异想天开。”
秦知微却笑,“当然不是大白天在街上询问路人。”
她将昨晚找到的深水埗地图贴在写字板上,“这条巷子出去就是长沙湾,那条街有不少夜总会和酒吧。”
卢哲浩指出西九龙重案组去过长沙湾的夜总会和酒吧询问目击证人,但是一无所获。
“当时是凌晨,正是夜总会人最多的时候,客人大多在里面。但是工作人员一定见过。”
酒吧和夜总会防止有人过来捣乱,都会设打手和服务员。服务员需要给醉酒的客人叫出租车。凶手刚杀完人处于惊慌之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异常。
她第一次做的梦里,与凶手撞在一起的男人身上就穿着酒吧制服。
秦知微想得很好,但是这主意很快又被卢哲浩否定,“就算他们看到,未必会配合我们警方。”
夜总会和酒吧都是□□经营场所,三不五时被警方清扫送进牢里,这些人出狱后会接着干,自然对警方恨之入骨,警方找他们录口供,不给假口供就算好的,怎么可能会乖乖配合。
秦知微不想办案时还要费尽心机跟他争夺指挥权,更何况找目击证人录口供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她转了转眼珠,很快有了主意,“不如我们双管其下吧。你带五个,我带五个。我们看看谁先找出有用线索。”
卢哲浩正想让她知难而退,免得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专家瞎指挥。他也不可能次次都跟上司争吵,见她主动要赌,他求之不得,“行!你要是查不出来,以后就别再参与我们A组的案子。”
秦知微见他答应,立刻提自己的要求,“如果我先查出来,你们全组都得去听我的课!”
卢哲浩爽快答应。
两人各伸一掌相击,赌约成立。
卢哲浩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选。
秦知微朝着警员扫视一圈,随意点了五个。
选好人,卢哲浩脸上浮现志在必得的笑容,人也宽容多了,他指了指秦知微的夸张耳环,“你最好把它摘掉!要不然会成为疑犯的攻击目标。”
秦知微却是一脸倨傲,“如果耳环可以成为攻击目标,那你们男警出警前是不是先自宫啊?”
这是回击他对自己的无理。省得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对她的穿着发表不该有的意见。
这话一出,全组人目瞪口呆,就连向来以毒舌著称,骂过不少人的卢哲浩都愣了好半天,那张被金钱堆出来的细皮嫩肉瞬间染上红霞,他羞恼瞪了她一眼,“我是好心提醒你。”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粗俗的女人。把“自宫”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谢谢!管好你自己!”秦知微淡淡道。
卢哲浩磨牙。只觉得这个女人比上一个还难缠。他好心提醒,没想到对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知微这是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要是知道一定会回怼:你让我去抓凶,还想我有什么好脸色?香江警察都死光了吗?让我一个靠脑力吃饭的专家去抓凶。这是看不起谁呢?
得亏卢哲浩没说出来,要不然秦知微一定能怼得他七窍生烟。
这两人不光言语说不到一块,办案方法就更是南辕北辙。
分完组后,卢哲浩直接带自己那组人赶往深水埗查监控。而秦知微呢?她让组员清理牛皮癣。是的,没错,就是牛皮癣,贴在大街小巷的牛皮癣。
上午酒吧还没有开门,秦知微不可能干等着,所以她打算先调查地下钱庄。
她打了两辆出租车带领五人小队到深水埗。
坐上车,五人小组之一的孤寒罗看着卢督察开着吉普离开,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秦知微好奇问,“重案组有几辆车可以用?”
孤寒罗没有回答,擦鞋高解释,“我们重案组没有配车。不过卢督察家里有钱,我们平时办案都是坐他的车。”
秦知微懂了,孤寒罗是警长。他平时都是坐卢哲浩的车。
香江警队重案组每个小队约12个人员,由一名督察或高级督查、一名警署警长、两名警长和7至8名警员组成。
她刚才点的五人,擦鞋高是警长,孤寒罗是警署警长,也担任这个小队的沙展。属于一人之下,十人之上。也难怪他总喜欢阴阳怪气。
秦知微撑着下巴看着外面,“有钱还来当警察,你们卢督察很有正义感啊。”
就是嘴有点欠。这种人从小到大在蜜罐里长大,在别人看来是嘴欠,在他自己看来就是个性。想要改变这个毛病,以柔克刚没用,最好的法子就是比他更欠!
听她夸赞,孤寒罗笑了,“是啊,浩哥很拼的。”
很快到了深水埗,秦知微付钱,孤寒罗负责记账。回头她要向上面申请报销的。
孤寒罗要了发票后,又拿出纸笔记上。擦鞋高忍不住偷笑,看来这位专家很会量才录用嘛。
到了案发地点,秦知微给大家分配任务,“把鸭寮街、长沙湾、汝州街、钦州街和南昌街,只要发现有贷款的广告全部撕下来。到我这边汇总。”
众人听到她这吩咐面面相觑。
孤寒罗不是个好脾气,他有些不理解,“不是说去找目击者吗?”
“我们抓到嫌疑人,不代表能将对方定罪。第一发现者既没有看清凶手的脸,也没看到对方杀人过程。死者脸上的指纹,他可以借口说自己在路上不小心抓到对方。那巷子里的烟也可以说是他之前扔的。想将对方定罪还得找到证物。那个金表是重要物证之一,凶手没有到正规二手店出售,很有可能已经流入地下钱庄。”
至于为什么没有查私人收购名表的小广告,道理很浅显。因为二道贩子本金有限,如果真收到限量款手表一定会尽快变现。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流出来。再结合凶手的四指,唯一有可能流入的地方就是地下钱庄。
这话是有道理的。孤寒罗等人没再废话,按照她的吩咐,各自分开撕小广告。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聚集在一块。把相同的小广告放在一起。总共有十六家贷款广告。
他们找了个电话亭,逐一打过去,询问地址。
排除掉地方小、办公地点在门面上的贷款公司,只找隐秘场所,总共只剩下六家。
他们按照名单逐一搜查。
一家热热闹闹的游戏厅,年轻人在里面双眼冒光操纵游戏杆,时不时爆几句粗口或是停下来抽烟辱骂。
就在这时,机动部队执枪冲了进来,年轻人唬了一跳,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下意识举手投降。
这些警员却不管他们,直接踢开游戏厅后面的一堵围墙,赫然摆着老虎机和麻将桌,每张桌子前都站满赌徒,正在疯狂呐喊,当机动部队冲进来时,他们四下逃窜,却被死死摁住。
这些赌徒和这家游戏厅的老板已经被抓,后面就等判刑,如果配合警方办案,可以减刑。
秦知微拿着打印出来的金表照片,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款金表。得到的答案却让人失望。
一早上很快过去,他们却只扫了一家。
下午,秦知微还要上课。她让其他组员继续扫第二家,自己则赶回去上课。
上完课,秦知微到重案A组办公室,询问进展。
孤寒罗叹了口气,他们下午扫了两家,这次连赌徒都没抓到。
因为早上那家被扫之后,其他地下钱庄有了准备,直接关店了。
赌博要抓个现行才能人赃并获。只抓几台老虎机或是麻将桌没什么用。老板可以说那些是废弃物品,拿来当柴烧,警察拿他们也没办法。
卢督察那组在办公室开会,一上午都在排查监控画面的可疑人士,刚刚才回来。似乎大有收获。
听到里面传来掌声,孤寒罗等人好奇趴在门口想偷听。
秦知微拍着巴掌,让他们可以先去吃饭,“晚上大家有空可以跟我一起去酒吧查案!”她看了眼手表,“我晚上还要上课,就不跟你们一块吃饭了。”她说完急匆匆走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擦鞋高有些不可思议,“她居然没让我们跟着一块去?”
孤寒罗拍了他一巴掌,笑他傻,“如果她输了,以后就不能再跟你们一块办案。”他抬了抬下巴,“到时候她给我们打分,能有什么好评价吗?尤其下午我们还一无所获。”
众人陷入纠结,怎么做都不对,所以他们只能吃哑巴亏?
大家齐刷刷看向孤寒罗,等他拿主意。
不等孤寒罗开口,擦鞋高先一步开口,“赢不赢是她的事。但是我们的工作态度得好。不能让她挑出毛病。”
在香江警队,十次表扬都不如一次投诉来得立竿见影。别看秦知微是新人,没有出过任务,可她的级别比他们高好几级。有资格评估他们。
孤寒罗点头认同擦鞋高的话,“擦鞋高说得对。反正吃苦受累就这一次。不能让她把赌输的气撒在我们身上!我今晚去加班!”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有人好奇问,“她想让我们加班就直说。为什么非让我们自愿啊?”
重案组加班是常有的事。案子查完后可以补休。
孤寒罗猜测,“她是个新领导,如果强制我们加班,担心我们人到心不到,不肯配合她工作。自愿的话,谁敢不积极?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使唤人都能拿捏我们的心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擦鞋高不太认同,“兴许她可能觉得我们人多,不利于私下查案。你会不会想太多?”
孤寒罗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透着浓浓的嫌弃。不是他想得多,是你们想得太少。
于是秦知微很快发现孤寒罗等人来听课了。
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改变,她仔细询问才知他们想等她结束后一起去查案。
秦知微也就随他们去了。
上完课后,一行人又到了深水埗。由于他们是总部重案组,离深水埗距离比较远,酒保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警察。
秦知微跟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酒吧,随便找位置坐下,秦知微单独坐一桌,好像与孤寒罗等人并不熟。
她出色的打扮立刻吸引不少男人目光,尤其对方眉眼间带着忧愁,很有可能是过来买醉。
有位服务员走过来,指着不远处的男人,“那位客人请你喝酒。”
秦知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方跟她打招呼,她没什么兴趣,而是拉着服务员问,“我以前来过你们酒吧喝酒,出门时,我的耳环被人抢走了。那耳环不值什么钱,但是我很喜欢,现在还没找回来。不知那天你有没有上班?”
靓女找自己求助,还是这种小事,服务员是男人,有英雄救美情结,立刻询问她是哪一天。
“就是三个月前,前面巷子死人那天。”秦知微叹气,“我当时就报警了,那些警察全跑去查凶杀案,没人管我的案子。气死我了。”
服务员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那晚我在里面卖酒,不过我有个同事那晚在酒吧门口帮忙拦车,兴许他见过抢劫你耳环的人。”
秦知微激动得浑身颤抖,“真的吗?太好了。”
夸张耳环晃了晃,让她的笑容更显俏丽,服务员迷得晕头转向,朝不远处的胖子招了招手,那边有好几个服务员都在给客人倒酒,身上穿的正是酒吧提供的制服。
服务员冲胖子讲明事情原委。
胖子看到靓女正义感爆棚,很想表现一番,“你跟我说说那个抢劫犯长什么样?兴许我见过。那晚我一直在外面帮忙叫车。”
秦知微只报了身高和体型,其他装作记不起来,一直敲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只看到他抢了我的耳环跑进前面那条小巷子。”
胖子想了好一会儿,失望摇头,“跑进去的人我没见过。我倒是见过有个男人从巷子里跑出来。可能是遇到死人吓坏了吧?听说那晚巷子里死了人。”
秦知微双眼放光,紧盯着他不放,“那他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长什么模样?”
三个月过去,胖子记忆已经模糊,如果不是那晚刚好发生凶杀案,可能他连最后一点记忆都会忘掉,他想了想道,“我记得对方穿着一身黑,他很惊慌,从巷子里跑出来的时候,他还摔了一跤。”
“他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胖子摇头,“没有。空着两只手。他撞我身上,爬起来道了声歉就跑了。”
“往哪个方向跑了?”
“朝汝州街的方向。”
秦知微又问对方长相。
“脸很瘦,短发,估计好多天没洗了,跟稻草似的,闻着有股味!颧骨突出,我们老家管这种面相叫克妻相。眉毛很短,嘴唇很厚,右脸有颗大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