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孤兰对此表示很无语,内心戏多也是她的错?纵使后面大新的许多稀奇玩意进了宫,她也不爱那些个麻将桌游什么的,只对大新的报纸感兴趣。
王冲荣便对她更是不喜。
后宫大部分的妃子都在为了讨他的欢心而研究麻将,有时几个妃子还会约在一起苦练麻将技术,但是就她,真就雷打不动的只看报纸。
所以王冲荣逃跑是肯定不会带上时孤兰的,他甚至脑子里压根都没想起自己宫里还有这号人。
和时孤兰一样的人有很多。
她们得知王冲荣带着宠妃和皇后跑了,内心几乎是绝望的,现在这皇宫没了主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时孤兰其实也挺绝望的,她深刻的觉得自己进宫当妃子就是在纯纯的倒大霉,皇帝比自己大十几岁不说,还秃头,有时候身上还有味儿,现在好了,国破了,皇帝跑了,皇宫一下子就乱了,鬼知道那些宫人和侍卫会怎么样。
时孤兰所住的宫殿位置最偏僻,也最衰败,平日里那些个宫人和侍卫都不爱往这处来。
因此时孤兰虽然短暂的怨天尤人了一秒钟,还是火速的做出了对策,她这个宫殿实在是偏,那些个大新的兵若是没有人引路根本找不到这儿来,同样的,她在宫里存在感极低,宫人侍卫想打什么坏主意也打不到她这儿来。
趁着现在王冲荣刚走,一切秩序尚能维护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得将什么座椅板凳的抵在门上。
时孤兰刚想这么做,又一下子想起了隔壁不远的卓婕妤卓纤,卓纤也并不受宠,和她的地位半斤八两,平时二人关系还不错,卓纤对自己也多有照料,自己这么做,不管她是不是不太好?
趁着现在皇宫内还未乱起来,时孤兰冒着危险通知了卓纤,卓纤的宫里不光有她在,还有另一个妃嫔,时孤兰也不可能单单的就撇下一个人,另一个妃嫔觉得时孤兰说的很有道理,因此打算再去通知一个。
就这么一个接一个,时孤兰的宫殿里全是没被带走的妃子。
时孤兰:.行吧
妃子们显然将时孤兰当成了主心骨,一个个围在她的身边,说道:“时才人平日爱看书,虽然不爱说话,果然是个聪慧的!”
“就是就是,平日里时才人这寝宫哪里会有人来啊,这里最安全不过了。”
“时才人,谢谢你能让我们躲在这里。”
“多谢时才人。”
“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不对,时才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没什么文化,没读过什么书的,我就是想形容你平时看起来不出声不出气的,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
时孤兰幽幽道:“那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对对,我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向时孤兰道谢,时孤兰也没办法说出什么赶人的话来。
在她看来,大家都是倒霉蛋,况且现在将人赶出去,也太不人道了些,皇帝跑路,吴国也没了,都不知道她们这群宫妃会被怎么处理呢。
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定然会害怕,但是一群人在一起,害怕的感觉就会被减淡。
姑娘们带着伺候自己的宫女一起堵了门和窗户,众人一起蹲在屋子里,你挤我我挤的。
说话声音也是小小的,“吴国现在没了,新国会怎么处置我们啊。”
“不知道啊,以前的话,我们应当是被充入新帝后宫的,但是新国的皇帝是娘子啊,我们也入她的后宫?”
“那到时候我们老相识,多照应着呗。”
“到时候你们可都不许算计我啊,我也不算计你们,咱们一起对付别人。”
“你们这么快就接受现实坦然面对了?不是听说大新的皇帝是什么楚娘娘是个神仙吗,怎么可能被把我们充入后宫啊。”
时孤兰听不下去,一看这群人平时就研究打麻将和桌游去了,根本没有看新国的报纸,也一点都不了解新国。
她纠正道:“大新的皇帝没有后宫,如果我们态度良好的话,应该也不会被怎么样,吧?”
“吧?时才人你也不确定啊,你平时不是最爱看那大新的报纸了吗?”
按理来说,时孤兰觉得她们这群不受宠的妃子应该是可以活下来的,毕竟她们既没有孩子,又没有怀有身孕,也没有被王冲荣带走,家族也都没什么势力,大新都是推行的仁政,应该是不会杀她们的吧,但是这灭国之事还真不好说,说不定大新想以绝后患把她们全都杀了呢?
时孤兰决定了,待会就抱住那大新士兵的大腿说自己绝无什么怨恨之心,现在一心就想做个大新子民!将自己看大新报纸时在内心默默想的震撼和夸奖全都说出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怎么都能活下来吧。
她正准备开口教其他的姑娘们也这么说,还未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众人立刻吓的不敢动,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别砸了,这宫殿是那个什么才人住的地方,她又不受宠,哪里来的钱财给你抢啊?”
“是啊,刚刚不是已经去了几处宫殿翻找过了吗,找了些珠宝首饰,咱们还是趁着现在快点逃吧。”
“逃,往哪里逃‘?大吴都亡国了!皇帝跑路也不带我们,这让我们怎么办。’”
是宫里的侍卫,现在想趁着皇都大乱抢钱的,时孤兰松了口气。
若是抢钱的话,定然不会在她宫门停留太久的,毕竟她是出了名的不受宠啊。
门外又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应当是那些人走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如今国破,首先打她们主意的不是大新的士兵,而是吴国的侍卫。
妃子们都有些愤愤地:“怎么大新的士兵还未进来,这些侍卫们自己就先开始抢东西了。”
“算了,这下吴国算是彻底亡了。”
众人双手环抱膝盖,蹲坐在地上,长吁短叹:“唉,如今我们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国破的感觉了。”
“是啊,怎么说呢,就觉得挺感慨的,吴国建立也才六年就没了。”
时孤兰还未来得及插嘴说话,只听见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来了,又有人在门口说话!
和刚刚那波明显是不一样的人。
“这群女人倒是会躲,都躲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来,方才要不是杀了个宫人,我还真就忘记这偏僻的地方还有个宫殿呢。”
“反正大新的兵马上就要打进宫了,死之前也尝尝皇帝的女人是什么味道。”
时孤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不贪图钱财的人,但就怕这种人。
大门虽然被东西堵住,但是刚刚那波想要钱的侍卫狠踹了好几脚,根本就不怎么经得踹。
众人都听清楚了方才这群人在门口的对话,一个个都因为恐惧而睁大了双眼。
时孤兰示意她们拔下头发上的簪子握在手里,手里有利器怎么也比人人宰割的好。
若说方才的那些感触都是干巴巴的有感而发,现在的情况才让她们真正的意识到了亡国是真,她们现在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也是真。
门外的踹门是声还在继续,她们手里握着簪子,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
时孤兰只能握着簪子祈祷,这群人发现门踹不开就走掉,她们拿了许多东西堵门,因此踹门并不那么容易能被踹开。
时孤兰惊的都出了汗,她死死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大不了就和他们鱼死网破,簪子扎不死人,但是也不让他们好过!
门板破裂的声音传来,时孤兰心中一坠,握着簪子的手出了汗滑腻腻的,她心下已然决定和这几些个侍卫鱼死网破。
然而下一秒,侍卫没有进来,她想象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传来的是好些道女声:“你们在这踹门干什么?!”
“是大新的兵,他们已经打进皇宫了,快跑?”
之后就是一些乱糟糟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声。
时孤兰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把谁当做救世主过,但是此刻她觉得大新的女兵就是她的救世主。
门被推开,众人就瞧见一向爱看书不怎么爱和皇帝和妃子们说话的时才人扑上去抱住了那大新的女兵,嘴里说着:“我们都是被王冲荣留在皇宫里的妃子,我们不受宠,没有孩子,家族也没有势力,也没有身孕,我平时最爱看大新的报纸!大新的报纸真的很好看!’我们对大新绝无怨恨之意,我们愿意成为大新的子民。”
一众妃子们看呆了,呆归呆,但是大新的女兵救了她们一命是真,于是也都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我们也甘愿成为大新的子民!我们对大新绝无怨恨之心,天地在上,日月明鉴。”
黄新苗:.这群妃子们是不是被吓傻了。
黄新苗把扒在自己是身上的时孤兰扶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一些,“你们先登记一下个人信息。”
时孤兰庆幸自己猜对了,看起来大新确实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并且还得知大新还派出了一支部队去追逃跑的王冲荣这一消息。
时孤兰突然觉得自己不受宠也是件好事,若是被带走了,多半都活不了。
黄新苗见时孤兰还算是识趣,便主动邀请她做一些协助工作,比如清点一下这皇宫里的宫人人数啊,还有清点一下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们毕竟对这吴国的皇宫不熟。
在没有遇到楚旋之前, 张傲云对于位高权重的人,都会有一层天然的滤镜。
那就是觉得他们既然都做到这个位置了,定然是很厉害的, 不说是运筹帷幄, 至少也是聪慧过人。
遇到楚旋以后她才发现她错了, 这群位高权重的人一样会害怕,会颤抖, 会犯蠢,也一样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向她求饶。
王冲荣被张傲云解决的很利落, 没有给楚旋留下一点后患。
楚旋在扬州才刚睡醒,就又接到了新的消息。
吴国这下算是彻底解决了,接下来就需要整理和梳理那些个复杂的关系网,把不听话不爱搞团结的人都拎出来,尤其是吴国的皇都。
这一切得有个人去做决策。
楚旋轻轻指着祝青寒说:“你去趟吴国皇都呗, 不,现在应该叫大新彭嘉县。”
祝青寒无奈放下笔,“我就知道。”
楚旋对于她的小小抱怨选择性装聋,“秘书的事宜你和杨白鹰交接一下。”
杨白鹰一直都是作为祝青寒的助理在工作的,对于自己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完全替代祝青寒的工作,她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祝青寒宽慰道:“不是什么难事,以你的能力可以的。”
如果有更好的人选,楚旋其实也不想让祝青寒去,只是放眼望去,还真只有她了。
杨白鹰现在还是一直雏鸟,定然是不行的, 至于其他的部长们大部分都醉心于自己的负责的部门,并且现在吴国打下来了, 她们现在手头的工作完全没有替代性。
楚旋是想过让施妤去的,或者让祝青寒和施妤一起去,但是这样司法部的事没人管了。
高层倒是有一个人是空闲的,那就是被因为制作妍枪成功后而被楚旋放了长假的施嫦。
楚旋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怕把施嫦压榨狠了她直接崩溃撂挑子不干了,毕竟她听到要放长假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看样子是很期待这个假期的。
不能把她的技术大佬给逼疯了。
祝青寒走的非常的急匆匆,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是不是出大事了,结果一了解才知道人家是被圣人指明去管吴国,不,不能说是吴国,指明去管新打下来的这块地了。
杨白鹰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觉得她运气真好,夜校回回考第一,被保送做秘书助理,现在祝秘书有事出差这一去短时间定是不会回来的,她直接做秘书工作了。
不过这次被羡慕的不只是杨白鹰,还有好些人也升了官。
吴国打下的大量土地需要人去管理,平日里做事认真的,有能力的年底评优评干的吏事门,几乎都提了个县令,楚旋是绝对不可能将就原来的县令凑合用的。
比如杨白鹰的同窗,方雪兰,辛铃,方露等同学们,当然还有表现一直可圈可点的柳家兄弟,阙家兄弟。
这番调动本来就没想瞒着,因此新立大学里知道消息的也很多,众人都纷纷感叹自己运气还不错。
这扩张了吴国,官僚体系定是缺人的啊,等他们过两年毕业的时候岂不是正好考进去。
柳易烟已得知两个哥哥要调走的消息,大伯得了这个消息很是高兴,毕竟这一批调走的都是平时表现较好的,也验证了圣人对于这些人的重视。
大伯因此特地来自己家中兴高采烈的说了这个消息,随后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易烟,你在大学堂也要多加努力啊,两个哥哥都是你的榜样。”说话时那嘴角压都压不住。
柳玉成一通炫耀完了,嘴里说着:“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去找老乔遛弯了。”
柳易烟偷偷的看了自己阿娘和阿耶的脸色,尤其是自己阿耶,大伯哼着曲出去以后,他的面色简直铁青。
他僵着脸说:“你在大学堂里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也去考个吏事,让我也能这样去炫耀一回。”
柳易烟白了他一眼,“不是不支持我去读大学吗,不是让我在家里待到20岁相亲找个人嫁了吗,现在想起来让我好好学习了,阿耶是不是忘了我读的什么专业了,我是学医的,我不打算考吏事。”
柳易烟的阿耶再次被气道,他指着柳易烟道:“你!谁让你这么和自己阿耶说话的。”
柳易烟才不管这些呢,反正当初去读书的时候,阿耶没给她好脸色,现在她也不给他好脸色瞧,自己又不是他拿出去炫耀的工具。
柳易烟回到房间,将自己往期买的报纸叠好,细心的装起来,这才出门去。
她最近每周回家都会出门。
她认识了一群新朋友,应当是算朋友吧,至少在柳易烟心里,那些姐姐已经是她的朋友了。
其实说起柳易烟是怎么认识这些朋友的,还颇有些巧合的意思,她周末的回家的时候误打误撞来到了一处院子,那个院子里有好多娘子,她就在门口和这些娘子们聊天。
得知她们是从吴国来的,是在这里养病的,等病治好了就要离开扬州了。
这群娘子似乎都对扬州,对大新极其好奇,她们说自己了解的知识都是大层面上的,其实细微末节的小事她们也很想知道。
柳易烟和她们刚讲没多久,就有女兵来问她是什么人,柳易烟疑惑了片刻,但也没多想,只说自己是误入的,只是和她们聊聊天。
柳易烟觉得是那院子里的娘子和那些女兵们说了什么,后面她再次来到这个地方,都没有女兵盘问。
柳易烟平时读书住校,因此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过来,她每次来都会带一张报纸,给这群娘子们讲这报纸上说的事,每一个板块发生了什么都会讲,那些娘子问大新的事她也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柳易烟自己来大新的时间也短,报纸虽然是每期都买了,但是也不算太多,为了每次都能给这群娘子讲报纸上的事,她就去问同学借,总算是借到了前面几期的报纸。
原本的花魁也给自己改了名字,如今叫丁卓然。
她和孟天春等一群人被解放了以后来到大新以后最先接受的就是身体的治疗,每日都要吃三次药,随后便是那些妇联的吏事每日来给她们上课。
她们之中有人识字有人不识,但是这都不影响,反正是教简体字,大家都是从头开始,不光是教识字,也教她们自尊自爱,教她们新思想。
妇联的吏事过来讲课都是轮班制,因此她们一走,孟天春和丁卓然等人便对这扬州更加好奇。
毕竟她们一来就直接进了这个僻静的院子,还没有去城里去看过。
那些女官和女兵她们已经见过了,但是那些学生呢,她们还未见过,只听说在大新女子也可读书。
众人对大新这个好起劲,吏事们一走,就有人就趴在墙头左看看右看看。
“别看了别看了,还能看出个花来?等咱们病治好了,文化和技术都学好了不就能出去了?”
“我就是好奇嘛,来大新这些日子了,我还是觉得和做梦一样。”
“是啊,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柳易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背着斜跨的书包,有些疑惑自己本来是想找一家开在巷子里的点心铺,结果一转过头看到房子的围墙上面挂了好几个娘子的头,并且还一脸好奇的盯着她,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吓的柳易烟连连后退,脸都白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心想自己这莫非是撞鬼了?
而扒拉在墙头的几个娘子高兴坏了,这么多天了,可算见到除了女兵和吏事以外的其他娘子了,瞧她的样子还背着小包包呢,莫非是就是学生?
当然,这高兴的表情让柳易烟更害怕了。
她们连忙开口道:“这位娘子别怕,我们是人,真的是人!”
“对,我们就是瞧你这样子有些好奇,你是学生吗?我见你背着斜跨的小包包呢。”
柳易烟惊魂未定的点头:“我是新立大学堂的学生。”
那几个娘子瞬间激动起来,一下子就从墙头窜下来,柳易烟隐约听见她们激动的声音,“天春姐,卓然姐,外面来个新立大学的娘子!看样子是走错路误打误撞来的。”
柳易烟更迷了。
这下子院门被打开,柳易烟听见噔噔蹬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好几个,不对,是好多个娘子眼巴巴的瞧着她,那模样简直就是在看什么稀有保护动物。
“这就是大学生?”
“原来大学生的头发也不一定是短的啊。”
“妇联的吏事不是说了吗,没有强迫要求大家剪头发,只是头发短一点做什么都确实更方便。”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柳易烟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你们几个在做什么呢?等会吓到这位娘子了。”柳易烟抬了抬头,是两个娘子走到了门口。
她们二人颇有礼貌地说:“这位娘子,我们是原来吴国的人,被送到这里养病的,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大新,都对大新很好奇,尤其是那大学生,所以才会这么激动,不是有意冒犯的。”
柳易烟就这样和这群娘子聊起了天,做起了朋友。
今日她带来的报纸便是她最喜欢的一期报纸,是杨白鹰被保送登上报纸的那一期,她觉得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院子里的姐姐们说了。
到了柳易烟和她们约定的时间,一众娘子就在院门口翘首以盼,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在门口等她。
柳易烟到了以后,急匆匆的就将报纸摊开给她们看。
娘子们简体字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已经能看懂报纸的内容了,便都围着那报纸看。
杨白鹰被保送的这些字眼印入她们的眼帘。
众人抬起头诧异道:“在大新做吏事不是要考试吗,这娘子都不用考试直接就做吏事了?”
柳易烟点头,“正是如此!这位杨娘子因为成绩太好了,所以直接保送了,我来到大新以后一直都把她当做目标。”
众人又将她的事迹瞧了又瞧,忍不住说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呢。”
柳易烟随后又给她们说起报纸上别的事情,这些娘子似乎终于鼓足勇气问她:“柳娘子,大学堂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柳易烟歪了歪头,“大概就是个学习的地方?当然也有互帮互助和同窗情谊,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她们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也能有机会去读吗?”
柳易烟回:“当然有机会了!你们只要去读夜校在夜校修毕业了以后就可以参加高考了,考上了就可以去读了。”
吴国没了, 并且除了皇都彭嘉县外,其他的地方都有人文官来接手。
只有彭嘉县,现在还是那打进来的军队管着。
时孤兰被送回了家, 是那些个女兵亲自送回去的, 送回去了还不说, 表情还十分严肃地说:“若你们待自己女儿不好,按新国的律法会给你治罪。”
现如今人人都知道大新除了血雨幻光还有个更神秘莫测的武器, 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口就会被贯穿,吴国也正是败在这这一上面。
而且这整个皇都巡逻的大新士兵看起来体格也很是壮硕, 不光有男兵,也有女兵。
至少时家这种小小文官是万分不敢得罪的。
不光是时家,现在整个彭嘉县的富商权贵们的心都提了起来,偏偏这仙安军又将彭嘉县围的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 那便是只苍蝇也跑不出去。
他们现在就想保住一条命,哪怕是万贯家财,也是愿意交出来的。
好些人想见一面张傲云表达自己的诚意,顺便奉上财物来表明决心,但都被张傲云拒了,理由很简单,她现在只管整个彭嘉县的治安和安全,真正管事的人还没来,让他们再等等。
至于彭嘉县的百姓则是接受的十分良好,就冲大新的仙安军进城不打家劫舍,不烧杀劫掠这一点, 仙安军便直接得了大部分民心,更不提后面仙安军时不时还帮忙搬抬东西, 对于不小心损坏的房屋瓦舍不光给修,还给赔。
其实这也不怪百姓们接受的快,毕竟吴国人他们也没做几年,再早之前他们还是大骊人呢。
祝青寒带着自己选的人姗姗来迟,张傲云一见她就差扑上去哭了。
让她打仗还行,但是她本来就不善言辞也不喜欢和人交流,天知道这些天她已经十分尽力的维持一个高冷的冷面将军人设了。
祝青寒现在就是她的救星。
祝青寒是坐马车进的彭嘉县,从她进城门的那一刻起,曾经的彭嘉县权贵们就猜到。
这新国的仙安军将彭嘉县围的如此水泄不通,现在却放了个马车进来,想必那张将军说的真正管事之人已经到了。
祝青寒也是个卷王性子,她刚来彭嘉县不过一会,就点名让曾经想要拜见张傲云的富商权贵小官们挨个来见她。
不过这挨个,挨的就随机,张傲云带来的女吏事将这些人的名字打乱抽签,所以这每个人都得了快牌子,上面刻的是阿拉伯数字,按照数字从小到大去见这位神秘的管事人。
时家运气好,抽到了1。
时父自是不懂阿拉伯数字的,他是个老古板性格,对于大新传来的那些个玻璃窗之类的东西还比较接受,毕竟是真的实用,但是对于大新的报纸什么的,他从不看。
至于大新自创的什么简体字,他更是嗤之以鼻。
时父得了牌子,只听那送牌子的士兵说有小到大依次见面,但是他哪里认得这1是几,他刚想问他这是几,那士兵就微微一笑,“我只负责送牌子,至于这数字到底是几,还请郎君自己想办法吧。”
时父还得知,这次见面还有个规矩,需得将家中女儿或者妻子带上,最少带一个,若是没有女儿的,那便想办法,侄女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时孤兰的作用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她先是拿起牌子告诉自己的阿耶,“阿耶抽到的是第一个,现在便可直接去见那位管事人了。”
作为时家的女儿,时孤兰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时父在路上紧张的要死,一个劲的叮嘱时孤兰不要乱说话,以免得罪了这位管事人,毕竟现在时家的生死大权,就在这位管事人手里呢。
叮嘱完了以后他又说:“幸好你一直都是个安静的性子,如此我也放心你不会乱说话。”
内心戏极多的时孤兰:.
他们家运气说好也算好,说坏也可以说算坏,毕竟谁也摸不准这个管事人的态度,他第一个去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但是令他不解的是,为何一定要带着女儿去呢?
时父亮了号码牌,又将自己和时孤兰的户籍给守在门口的吏事看,二人这才进去。
时父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进去,直到听到一阵沉稳的女声叫他们父女二人抬起头,二人才敢把头抬起来。
又是个女人,时父已经习惯了,大新的重要职位似乎总是女人担当的,那个将军也是。
其实在祝青寒来之前,张傲云已经把那些太跳的人收拾了一遍,如今还活着的都是明事理的。
祝青寒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
时父战战兢兢和时孤兰一起坐下了,刚坐下,他就谨慎开口道:“敢问娘子如何称呼。”
祝青寒回道:“我姓祝,名青寒,官职是圣人的秘书,你们可以叫我祝秘书。”
时父小心翼翼的点头,随后又介绍自己,“在下时自明,这是小女时孤兰。”
祝青寒本来是想倒两杯茶给这第一次来的父女喝的,但是当杯子里倒出黑色的液体时,她才想起来的这一路上她都在看资料,全靠咖啡续命,一不小心就拿错了。
祝青寒将两杯咖啡推至时自明和时孤兰的面前,“让她自己介绍自己的名字。”
时孤兰此刻正在神游,她不知道这黑色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总不可能是毒药吧,但是什么东西这么黑啊?而且闻起来还有股香味儿?
时孤兰听到祝青寒的话,连忙回神道:“我叫时孤兰。”
祝青寒这才满意点头。
瞧见祝青寒点了头,时自明虽然不知道这黑黑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可能不喝啊。
他用眼神暗示了时孤兰一眼,二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时自明差点没吐出来,这是什么怪味?怎么这么苦?比他喝过的中药还苦。
虽然他喝不惯,但也强迫自己咽了下去,时孤兰虽然也喝不惯,但是比时自明好些。
祝青寒这才开口说正事,“现在都得按大新的律法行事,时郎君是知道的吧?”
时自明勉强表情管理,刚刚的咖啡苦的他龇牙咧嘴,点头道:“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