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统天下—— by山月栀
山月栀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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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体会到了能够认字的快乐,也沉浸在这份成就感之中。
原来这就是能够认字的感觉,将告示一贴,便是人人都知道了,也不用挨家挨户的通知了。
其实告示上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就是说好几条街的水泥路正在风干,大家走路的时候都小心一些,别踩到了。
不得不说杜小草看人确实是有点眼光的,王燕燕被她选做了班长,因此成绩就是她班上最好的一个。
但是这也说不准,也许是因为杜小草选中了她,她才努力去成为成绩最好的那个呢?
总之一到晚上,王燕燕家里的院子里的人便越来越多,都是来巩固复习的。
离考核的日子没几天了,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害怕,若是这考核不过关,不能做通平县的人应该怎么办。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习惯了干活拿钱吃饱的日子,再让他们去过以前的日子,他们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李田绣和她的幼童手下们没有参与此次扫盲的计划,因为她们会在下个月赶着兴山县的小学堂开学以后去读书。
李田绣白天做完了她的活计,晚上就搬个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瞧着院子里的叔叔婶婶们念字写字。
王燕燕拿起树枝纠正道:“不对,你要这么写,要先横后竖,要求先撇后捺。”
“哎哟,燕燕你这字写的倒是有点那县吏打人写的样子了。”
“我瞧瞧,哎呀,真的!燕燕你写字真好看。”
就这样,在通平县百姓们吃饭背书,干活背书,做梦背书的努力下,考核开始了。
等待考核结果的过程是痛苦的,许多感觉自己发挥不好的人就开始提前哭,一边哭一边说:“若是我没有通过考核,我就出了通平县的大门,出去找一棵树吊死,我已经过过了好日子了,也不枉此生了!
说完更是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仿佛真的就要生离死别了。
王秀才对此很是不耻,他下工回来路过这家人的院子,说道:“这简体字如此简单,怎会学不会,可比我当初开蒙去书院学的那些简单多了,唉,想当年我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夫子夸我定是个为官做宰的好苗子,可惜遇到了乱世.”
他话还未说话,那户人家便瞪了他一眼,狠狠的将院门关上。
王秀才只能尴尬地挠挠头,走开了。
告示成绩发布当日,许多人真是抱着和亲人阴阳两隔的决心去瞧的,只见那告示上写的,此次扫盲考核,通平县全员通过!
百姓们心里的大石头都放下了,兴奋的简直快要哭了。
“过了,都过了,没有一个人要走!”
“太好了,以后都可以留在通平县了!”
扫盲结束了第二天杜小草便得回扬州了,走之前她特地去王燕燕家坐了一会。
李田绣很喜欢这个小草姐姐,一直坐在杜小草的旁边。
李田绣问:“小草阿姐,要怎么样才能做县令呢,我以后想做县令!”
杜小草点了点她的额头,“想做县令,那就需得好好学习,考上新立大学堂。”
李田绣此刻还不知道新立大学堂是个什么意思,便学着杜小草说话,“那我一定好好努力学习,考上新立大学堂!”

大新周报每周实时更新大新和吴国目前的情况。
关雨, 江小千,李轻舟三个人看着那报纸上写的,和吴国谈判的竟然是新立大学的大学生!
三个小学生面面相觑, 纷纷发出了, “哇, 大学生真厉害的感叹。”
三个人毕竟年纪还小,便觉得那五个大学生阿姐好生厉害, 竟然可以和敌国谈判。
虽然这报纸上未写谈判的内容,只说双方进行了意见的交换, 观点的阐述,最后谈判失败。
关雨想,谈判的内容一定是很深刻有内涵的,一定是她听不懂的!
不光是她,李轻舟也是如此觉得。
三个小娘子围坐在一起, 脸上充满了向往的神情,“以后我们也要像这五个阿姐一样,做对大新有用的人。”
她们当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谈判如同菜市场吵架一般。
看到报纸的百姓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五个大学生勇敢的站了出老,代表大新据理力争。
沈芦,李朝,张凌云,郑悦,杜小草。
这五个人的名字被大新的百姓深刻的记住了。
楚旋本来就不想谈,因此谈判失败后,大新的军队继续往前打。
张傲云要率领军队离开通平县了。
虽然和通平县的百姓相处的不算久, 但是走的那天,通平县的百姓都聚集在门口, 眼中满是不舍的神色。
对于仗要怎么打,楚旋完全相信张傲云,毕竟自己又不会打仗,张傲云是施嫦教出来的,她自己完全可以做判断。
其实吴国的地界真的不算大,地盘也一般般,楚旋唯一看的上的便是那几个靠海的县城和河中盐池。
不,应该说现在任何一国都不算大,因为都是从原本的大骊分裂而来的,一整块地分裂为数十块地,那十块地又能大到哪儿去,其中还未算上草原的面积。
王冲荣将自己的发现又写信给诸国,高羡依旧不为所动,另一个响应他的便是越国。
从前的关内地带。
要说越国的皇帝陈敬当真是运气好,自己的兄弟去皇宫里面当了宦官,成了宋儇最信赖的人,还被皇帝认做阿父。
然后就从一个穷买饼的得了官职。
后头宋儇和田令逃跑在汉州住下,田令又想办法把他弄成了关内节度使。
后面田令和宋儇双双身死,大骊彻底灭亡,他也就顺势而为在关内称帝了。
若说七国之中谁最没文化,那定当是这个越国皇帝陈敬,毕竟他以前就是个买饼的,若不是家中穷,田令也不会进了宫去做宦官,连姓都改了。
也许是陈家身上就流着点那么个败家亡国的基因,陈敬当了节度使以后也没学认几个字,他嫌认字太麻烦,那些个字太繁琐,他学不会。
因此他日常的文书都是身边的人给他读的。
不过陈敬虽然不愿学字,却并不蠢,为了检验这读的是真是假,他往往都得找好几个人读,必须保证一模一样他才信。
现在当了皇帝,陈敬依然没有点学习精神,认识的字也救从五个变成了二十个。
陈敬现在手底下的官员全都是当初他当了节度使以后提拔的,因此对他还算忠心。
加之陈敬对于官员那是相当的不错,他们一起压榨百姓,日子那是相当的快活。
起初受到王冲荣的信时,陈敬是不想搭理他的。
江南确实是块好地方,那楚娘娘建的大新也确实有很多的宝贝,但是他不傻啊,人家现在就只打吴国,他去跟着掺和干什么,虽然两国相近,但是他不想浪费兵力在帮助王冲荣上。
至于这第二次的来信,陈敬本来躺在榻上,闭眼享受宫人的按摩。
听到信的内容,陈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换了一个人来读。
依旧是同样的内容。
陈敬蹭一下坐起来,这王冲荣想是怎么的,居然说血雨幻光不足为据,因为血雨幻光是用投石机投出去的,本质看的就是投石机的准度,是可以躲避的,还说这楚娘娘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仙人,而是个邪祟,只要陈敬出兵,而且吴国就在越国的前面,吴国忘了越国也逃不掉,唇亡齿寒的道理希望他懂。
这封信的重要信息就是,血雨幻光是投石机投出去的,是可以躲避的。
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厉害。
陈敬垂着脑袋想了想,叫了当时参与了讨伐司马池的士兵来。
那人一说起血雨幻光,便和当初一样,说那血雨幻光是多么多么的厉害,那威力十分的了不得,那响声就和惊雷一样。
陈敬直接问:“那血雨幻光是用投石机投出去的?”
那士兵想了想,然后点头,“是.确实是用投石机投出去的。”
陈敬骂了句:“蠢货,早怎么不说。”
那士兵低着头,心里想着,自己当时说了,但是您只惦记那平地起惊雷的威力,也没在意啊。
陈敬想了半天,现在七国之中,就属大新最会挑事,先是在五年合谈会议上和南国呛声,不和他们互通商道。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五年之约过了,所有人都以为大新会第一个攻打南国的时候,她又来了个出其不意去打吴国,谁知道她在搞什么东西。
若是吴国亡了,那他越国便挨着大新了。
那大新下一个不打他?那才奇了怪了!
于是陈敬打算帮助大吴。
再加上季兴的南,这三个国家正式成立反新联盟,以打到大新为目的。
另一边的张傲云可不管这些,她出了通平县就开始往前走。
在通平县的这些日子,江南又运输了许多土豆和红薯过来。
江南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东西,本来楚旋是安排按市场价收购的,但是好些百姓和农户自发的不收钱。
反正土豆红薯这个东西种的快,一年四季都可以种,还不挑土,这个季度的收了,再种下去,过几个月便又可以收获了。
吏事们哪里肯要这不要钱的,最后拧不过农户们,只能暂时将土豆收了去。
但是过了几日农户们还是收到了钱,是按照市场价结算的,一分不多一份不少。
农户们捏着钱,忍不住流泪道,“咱们真是遇到了一个好皇帝啊。”
张傲云的作战方法简单且粗暴,反正就是先用喇叭喊,愿不愿意投降。
那些人若是肯投降便是最好的,毕竟只要打仗难免死人。
王冲荣本来想整合军队开打,但奈何他选的将军突然得了怪病暴毙了,一时间又要重新选择人选,而且他也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南国和他有同样的情况,官员总是得怪病去世,王冲荣本来觉得是意外,但是听季兴这么一分析,便举得这事不对劲,可能真的是大新在搞鬼。
如此便耽误了出兵的时间,因此也让张傲云捡了个便宜,一连两个县都投降了。
但是现在这个县,很特殊。
这是楚旋特地叮嘱的,一定要让妇联和女医者跟着解放的县,这个县叫宁关县。
从前是贵女的张傲云隐隐约约听过宁关这一地名。
说是宁关出美人,是个温柔乡。
黄新苗喊了要不要投降以后,不知道宁关县的县令在想什么,又或者是正在收拾细软逃跑。
总之将张傲云的耐心直接耗尽。
黄新苗明白张傲云的意思,便又用喇叭说让宁关县的百姓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尤其是住在城墙附近的,小心被砸伤。
随后蒺藜火球炸开了宁关县的城门,张傲云带着军队进了县。
这一天终于来了。
史言双手忍不住颤抖,那偌大的又带着丝丝杂音的声音传来,先是第一遍问县令和守城军要不要投降,过了好一会,就是让百姓们躲在房子里别出来。
罗水红被吓的瑟瑟发抖,她跑到史言的房间里紧张地说:“史言姐,怎么办,一会大新的兵就要进来了,那我们还能有活路吗?”
史言此刻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息疯狂跳动的心脏。
她说,“我以后不叫史言了,我有自己的名字,我本名叫孟天春。”
罗水红被她突如其来的回答搞的莫名其妙,“史言姐,你怎么了,你.”
孟天春站起来,说:“我们很快就能迎来自由了。”
罗水红拼命摇头,似乎是觉得孟天春想的太过于理想化了,“史言姐.不,天春姐,你把大新想的太好了,大新的皇帝是女人没错,但是她手底下的兵可不全是女人,那些男兵难道不会闯进来吗,一个伺候不好就要杀人的,那些女兵又看得起我们这种以色侍人的花娘吗,你清醒一点!她们只会嫌弃我们!觉得我们下贱肮脏!”
罗水红话刚说完,一声轰响,仿佛平地起惊雷。
罗水红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吓的抱住了孟天春,“天春姐,这是什么声音,是不是那些兵进城了?”
不光是罗水红,青楼里其他的花娘也吓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都窜到了孟天春的房里。
她们的眼泪掉下来:“先是大骊,后是大吴,如今又是大新,这到底是什么是才是个头。”
“我好害怕,那些人会不会很凶,一个惹的不高兴是不是就要杀人?”
孟天春吸了口气,她终于等到这天,她终于等到了,她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膝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说不清这到底是在欢喜大新终于打了进来,还是在为自己这么多年的苦难而哭。
孟天春哭的大声,连带着其他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时间哭声此起彼伏。
易婉带着大夫以及女兵们进了这座青楼的时候就瞧见了这个场景。
孟天春甚至听到了老鸨和龟公尖叫的声音,“你们说什么,以后就没有青楼了?开什么玩笑!”
易婉知道这群花娘定是害怕了,她理解她们为什么害怕。
易婉安抚道:“我是大新妇联的人,我叫易婉,现在开始宁关县就归大新了,按照咱们大新的律法,不允许有青楼的存在,不能出卖肉、体,你们不要害怕,进来的全都是女兵。”
几个女兵噔噔蹬的跑上楼,“易吏事,老鸨个龟公全都处理了。”
罗水红以及一众花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们眼中全是茫然和无措。
青楼被取消了,那她们呢,她们怎么活下去呢,她们没有一技之长,并且在这宁关县怕是人人都知道她们,她们以后应该怎么办?
孟天春擦了擦眼泪,瞧见那几个短头发的女兵,她们身强体壮,和自己这柔柔弱弱的样子简直完全不一样。
女兵们见这么多在哭的女孩子,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她们求助似的看向易婉。
易婉站出来主持大局:“你们放心!咱们大新给你们治病,也教你们一技之长,教你们认字,你们若是不想在宁关县待,大新任何一个地方你们都可以去!”
孟天春擦干了眼泪,也出来帮忙说话,“姐妹们,这位娘子说的都是真的,咱们以后真的不用再做花娘了。”
罗水红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而且刚刚易婉说的话简直就是一个解决她们所有困惑的完美方案。
一切美好的都不太真实。
这下一众花娘倒是不哭了,就是你看我我看你,要不伸手掐一掐自己的脸,呆呆道:“是真的。”
但是仍然有人不相信,质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一点代价也不需要付出,你们就这么帮助我们?我们这样低贱的人,为什么值得大新费这么大的代价来帮我们?”
孟天春刚想反驳,易婉就抢先一步说:“我以前也是个花娘,我就是被大新救的,我现在在大新的妇联做官,妇联就是一个帮助女人的组织,够说服你吗?”
易婉又补了句:“我当时得了病,马上就快死了,都被龟公丢进乱葬岗了,大新还是把我救活了,你若不相信我从前是花娘。”易婉将自己的衣袖掀开,上面的伤疤让那质疑的女子住了嘴。
那是花柳病留下的痕迹,青楼的女子都懂。
易婉放下袖子,“好,我现在来回答你,大新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救你们,因为你们是女人,大新的皇帝是女人,我也是女人,这些女兵也是女人,大家都是女人,所以才会来救你们,女人才会帮助女人。”
那花娘呆了好一会,不光她,整个房间的人都呆住了,她张了张嘴,“就这么简单?就因为我是女人?”
易婉点头,“对,就这么简单。”
那花娘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男人说过拿钱来赎她,但都是骗人的,她也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道后面冷眼看他们如何撒谎。
但是今天,她真的再也不用做一个低贱的伎子了。
男人不来救她,但是女人来了。
安抚了一众人的情绪,易婉又说,“待会会有马车运你们去扬州,你们将在哪里治病,接受改造,学习文化。”
以前受过大新医者恩惠的阿兰问:“不.不要钱吗,做这些,应该很费钱吧。”
易婉扯了个笑容,“你们放心,这青楼老鸨的银子都被我们抄了,这就当时你们的医药费了。”
阿兰从自己的鞋底拿出一片金叶子来,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是我藏的全部是身家,我都给你们。”
其他的花娘也纷纷想要掏出自己藏的家底,易婉直接拒绝了,“我知道花娘藏一点钱不容易,这些钱你们都收着吧,就当是你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女兵也说,“这些钱你们留着,在大新买个小院子或者做点小生意,挺好的,你们放心,大新白天晚上都有士兵巡逻,很安全的。”
孟天春走出了这座青楼,她抬起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气,只觉得今天的天气好极了。
其他青楼的娘子也陆陆续走了出来,大家都相视一笑,知道自己是真的解脱了。
另一个青楼的花魁走到孟天春的身旁,轻轻地说了句:“你辛苦了。”
孟天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也辛苦了。”
这是她们二人和大新共同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吴国走到今天,有她们两的一份力。
孟天春突然转过头,对她说:“我换名字了,换回我自己的名字了,孟天春。”
孟天春想,也许没有人知道自己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多久,没人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才可以用上孟天春这个名字,没有人能懂自己这几年间的煎熬与急切。
但她懂。
因为她们是共犯,她一定也在日夜祈祷过,盼望过。
所以孟天春特地告诉她,自己换名字了。
娘子对着她灿烂一笑,“那我也换个名字好了,只是叫什么呢,我得去扬州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我想我们可以一起走。”

王冲荣的将军人选还未定好, 就得知又有几个县沦陷了。
他简直搞不懂,为什么打的这么快,明明打临州的时候, 他们都还慢悠悠的, 还有心思教百姓们种地呢。
怎么现在又突然转变攻势, 一路狂打?
王冲荣搞不懂。
没办法,在这样急切的情况下, 原定的将军人选又死了,王冲荣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仔细斟酌。
于是这个新任的将军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
将军名字叫江光耀, 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本意是希望光宗耀祖。
没想到这下真的是要光宗耀祖了,只是命就要被丢了。
那血雨幻光的威力他当然知道了,圣人叫他躲开,他心想,怎么躲?拿头躲还是拿命躲?
对, 按道理来说,一个东西砸过来,确实是可以躲的,但是这个东西砸过来以后,他是会炸开的啊,炸的面积可不小,他要怎么指挥士兵们躲开呢。
江光耀对此深感不解,就在他疑惑着要不要询问的时候。
王冲荣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说,“朕就知道你们这些个蠢材不明白什么意思。”
说完就将他带了出去。
江光耀一看这架势,这是要给他进行实地演练?
果然, 王冲荣后面又问了好些人那血雨幻光到底是怎么运作的,随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便是用肠子装水, 变成一个水球,在空中抛物,而水球落在地上就会炸开,地上全是水渍。
那群亲眼瞧见血雨幻光的人纷纷激动道:“对对,就是如此!当时那血雨幻光就是如此炸开城门的。”
毫无征兆的,第一颗水球砸了过来,江光耀来不及闪躲,被水砸了一身。
王冲荣抬了抬袖子,气道:“方才若实在战场,你已经被血雨幻光砸死了,你知不知道。”说完,袖子一挥,“再来!”
第二次江光耀知道躲了,但是动作依旧是慢了半拍,虽然没被砸中,但是也被水溅到了。
王冲荣又指着他说:“这若是在战场在,你已经少了一只胳膊了。”
江光耀:.行吧
第三颗水球砸过来,这下江光耀有了经验,知道要先抬起头观察这水球的下落处,再进行闪躲。
这也次虽然还是被水球溅到了,但是也只有衣袖处的一半了。
王冲荣道:“这还差不多。”
就这样,原本要出征的时间硬生生的又被拉长了一天,江光耀就这样在皇宫里玩了一天的躲水球。
王冲荣晚间的时候来瞧过,见他已经躲的非常灵活,只是那动作有些不雅,就像一直窜来窜去的老鼠。
看起来怪恶心的,王冲荣想。
明白了水球躲避要点的江光耀对自己能够活下来也多了几分信心。
这几分信心简直是巨大的,他甚至都在幻想,若这次真能击退大新,那么他不得一路节节高升,走上人生巅峰。
这出兵的路上他也没闲着,王冲荣训练他躲水球,他便也训练那些个士兵。
其实训练躲水球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要通过这件事告诉这些士兵。
血雨幻光并非不能躲,他们面对大新也并不是毫无胜算。
尤其是南国和越国来的那些个兵,一个个都想霜打的茄子似的,这还没开打,士气上就输给别人了,那还怎么赢,根本赢不了。
对此,王冲荣也是专门想了对策。
血雨幻光是可以躲没错,但是这样的话打守城战对大吴这边来说就是相当的不利。
人可以躲,但是城墙躲不了啊。
所以和大新打守城战根本就没办法打,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仗一定不能打的像个缩头乌龟,躲在县城里。
得出去打,和大新打野外战斗。
王冲荣探查过大新如今前进的道路,她们刚刚拿下宁关县,为了节省路程,现在定是去往下一个县城。
而江光耀要做的,就是在路途中拦截住大新的军队,江光耀摸了摸自己那跨在腰上的弓箭。
王冲荣在三国联合大军出发之前,收到了一批弓箭,是高羡送来的,还附上了这弓箭如何使用能够射的最远。
王冲荣试了试,确实比一般的弓箭射的远些,威力也大些。
但是王冲荣只想冷笑,他觉得高羡这个人真的很阴毒,他明明不愿意站在他这边,但是又不想大新太过于顺利。
所以才送来了这批弓箭。
王冲荣明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如今这个情况,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来。
他在心里谩骂道,高羡可真是条会咬人的狗。
江光耀是很喜欢这弓箭的,这弓箭射的远,还比一般的弓箭要轻些,他从前就是射箭的一把好手,如今得了这弓箭,更觉得如虎添翼。
不知怎得,江光耀突然更有了几分自信,觉得也许真的能把大新给击退。
不说打赢,只要能将大新击退,那么他还不妥妥的升官发财?
士兵们一路上不光要赶路,还要练习如何躲避水球,练来练去,一个个的倒真的生出了几分自己能躲过,这场仗能打赢的心思。
但是他们对大新的情报实在是太少太少。
唯一知道的一个血雨幻光,还是全是些不准确的。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侦察兵穿着迷彩服趴在上坡山看的一清二楚。
侦察兵将这些情况全部如数上报给了张傲云。
张傲云沉思道:“想来是他们在用水球练习躲避蒺藜火球。”
她曾经当着许多节度使派出的将领面前使用过蒺藜火球,因此他们仔细地琢磨出来躲避之法并不是什么难事。
水球并不是真正的蒺藜火球,水球炸开的面积实在是太小,蒺藜火球是它的数倍。
再加上当他们真的看到蒺藜火球飞过来的时候,便又是另一回事,身体会僵硬,会慌张,其实并不太容易跑的掉。
当然,这样的训练确实会增加那么一些在蒺藜火球的轰炸下能够活着的人。
但是,聊胜于无,等于没有。
有那么三四个人能逃出蒺藜火球的爆炸范围又有什么用呢,大新现在有了新武器,妍枪。
蒺藜火球威力虽大,但是前摇确实太长,需要用投石机投出去,而投石机又要找准角度。
但是妍枪可不用啊,火#药一装,燃火绳一点,扳机一扣,一共加起来十秒都不到。
而江光耀等人未守在县城之中,张傲云也猜测出来,他们是不想打守城战了。
楚旋在张傲云出征之前十分语重心长地说自己在军事方面不插手任何意见,完全相信她的决策,如果不是她觉得是非常重要的决定外,一律都可以自己做主。
张傲云不知怎么,心里还有些暖暖的,这代表了楚旋对她百分之百的信任。
殊不知,此刻的楚旋在心里默默想到。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张傲云开口道:“说起来,大新的军队一直都没有一个名字,此次出征,圣人要不要取一个名字?”
楚旋摸了摸脑袋,想了半天,说:“那便叫仙安军吧。”
张傲云:.您这名字和没取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看出了张傲云的表情,楚旋连忙转过身坐在椅子上说道:“仙安山是与你们初遇的地方,也承载着许多的回忆,也是一切的开始,所以,这个名字,是来纪念与你们的相遇。”
绝对不是因为想不出来一个好名字,绝对不是!
张傲云愣了片刻,没想到楚旋不是因为想不出名字,而是为了纪念和大家相遇。
她表情动容道:“那就叫仙安军吧。”
时间回到现在。
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他们不就是想打野外突击战吗,那便和他们打。
张傲云和邓尔几人说完了作战计划便翻身上马,斥道:“仙安军!随我出征!”
回应她的除了整齐划一的是,还有翻身上马,拿妍枪,准备投石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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